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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不知道的真相

第二十一章 我不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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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漸漸清醒,但嘴裏還一直胡亂念叨著,「花瓶」說只聽見我囈語般:「我要還刀,我要還刀……」她說她甚至覺得那話不像是我主動說的,而是某種力量控制著我驅使著我說出來的,就像是一種暗示,只是說給我自己聽。漸漸地,我老實了,在地上躺著呼呼睡著了。
我跳下水的同時,剛剛好不容易擺脫「花瓶」而猴子般噌噌噌爬上樹榦的鄭綱見狀不妙,雙腿一用力便飛紮進了大河,也就是我剛跳進去后看見的從身邊躥來的那道黑影。
「萍姐」抽泣了一會兒后,又繼續講了下去。
「萍姐」把那勇士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幾乎是漫無目的地走著。她試圖沿著河岸來尋找我們,因為在這個奇奇怪怪的地方,也只有我們有可能帶著她活下去。她正吃力地朝前走著,那河裡竟然忽地躥出一個龐然大物來。她被嚇了一大跳,可隨後很快就淡定了,她不再害怕了,還有什麼比之前經歷的更恐怖呢?就在河岸,那個龐然大物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之後便從岸邊爬了上來。她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男人,一個渾身上下布滿了細小傷口、滿是血點和青苔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包爺。
我無法確定和他們倆挑明會怎麼樣,但我想他們既然回來了,就算是揣著壞主意,至少也會編個謊話來騙我們而不是有意回來找碴的。不管他們倆或者其中某一個,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還是有其他的目的,我要聽完再作打算。
包爺為什麼找水沒有回來,我暫時還不知道,這期間都經歷了什麼,我自然也猜不出。但「萍姐」,根據鄭綱的分析,我完全肯定她是溜走的。但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張與不安,那份淡然任誰看也看不出一點不妥。而她接下來陳述的這段經歷,把我完完全全弄蒙了,我的猜測被推翻。
那幫渾蛋正在她身上發泄著獸|欲,突然一個渾蛋停了下來,大叫了一聲:「月氏!」但「萍姐https://read•99csw.com」卻什麼也沒有看見,沒有聽見。那幫傢伙丟下「萍姐」便朝著河邊跑去,跑之前竟然還扛起那山坳里已經近乎死掉的同伴。「萍姐」陷入絕望,恨不得一死了之。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一連串漸近的馬蹄聲,之後就是金屬砍入血肉的聲音,那聲音讓遭受蹂躪的「萍姐」莫名其妙地戰慄著。聽到那聲音后,她出乎自己意料地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那馬蹄聲卻漸漸地離她越來越近,她抬起頭時就看見馬背上那面相兇惡的傢伙,他手裡拎著一把長刀,刀尖正往下淌著鮮血,「萍姐」甚至能聞到那充斥鼻孔的血腥味。她意識到,自己必死無疑了。
說到這兒,我也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警惕。歪頭看向包爺,意思自然是等他繼續補充本該和「花瓶」相逢時就講的東西。他去尋找大河卻沒有歸來的這段經歷,怎麼和「萍姐」搞到一塊兒的,又怎麼跑到這裏來正好遇著我們的。當然,還有「萍姐」怎麼會離開我們,這一段時間又都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他們倆爬上了那兩棵枯樹,並且說天黑之前肯定會回來接我們。
無論包爺怎麼鼓動,我們是鐵定了要在這裏等歐陽和鄭綱回來,或者我們也從那兩棵神聖的枯樹上爬過去找他們。總之,完全沒有不管不顧鄭綱和歐陽他們倆而獨自上路的可能。
按照他們的講法,我在河裡看見的那條人頭魚,以及順子他們,還有那一陣陣要命的恐慌,全部是因為我的幻覺。我不懷疑鄭綱隨我們同行的目的,倒是有些懷疑鄭綱為了安撫人心,才把這些本來存在的非科學的東西講成是我的幻覺。
歐陽水性一般,又趕上腿部有傷,落水后肯定凶多吉少,想到這些,我這個水性同樣不好的人卻立馬跳到了水裡。可哪知道這條大河深不見底,並且因為地勢本就起伏較大而導致河床溝壑叢生,暗流湍急。
鄭綱把歐陽和我弄了上https://read.99csw.com來,把我身上的短刀和假手機、假羅盤拿出來,讓「花瓶」拿到太陽下晒乾。他抓著那小魚研究了一陣,就丟回了水裡,並叮囑「花瓶」和比我先清醒過來的歐陽照顧我,他稍休息了一會兒便要爬上那棵樹到對面去。「花瓶」再一次阻撓,鄭綱卻只說了一句話:「看住你的小印,再這樣往前走,興許有更糟的事。」就這樣,「花瓶」沒有繼續走下去,她真的有些怕了,怕再出現讓我們都無法應付的事。腿部已經潰爛了一大片的歐陽,隨後便追著鄭綱爬了上去,還不忘叮囑「花瓶」照顧好我。鄭綱讓他回去他沒有理會,他應該是怕鄭綱腿上被小魚咬過的地方會發作吧。
包爺見沒戲,便到周圍去轉了,說要察看察看地形。
其中一個身材健碩、胸口有一大道疤痕的傢伙竟然開始扯「萍姐」的衣服,其他幾個人見這情況,也湊了過去,嘴裏說著「玩了照樣吃」之類的話,之後……
「我們這就去還刀,我扛著小印走。不用等鄭綱,不用等,不用等……」
可是「萍姐」竟然意外地發現,那幫人並不是匈奴兵,而是一群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丟盔棄甲的傢伙。「萍姐」聽他們興奮地講的是,他們幾天沒吃飯了。「萍姐」被他們扛到河上游的千米外的地方,那河邊有一個小山坳,「萍姐」被扛到那裡的時候,那個木筏也被一個人撐了過去,山坳里躺著三個奄奄一息的士兵。從他們的對話中,「萍姐」聽出,他們是想把「萍姐」殺死,吃人肉。
這種小生物非常厲害,它們能大致分辨清進入它們領域的生物的來意,究竟是不慎掉落,還是路過,或者是入侵。應該是歐陽的行為被理解成不慎落水,而我可能是主動性比較強,便被定義為了入侵。鄭綱救過歐陽之後,再來救我時也被那小魚咬了。只是他沒有出現幻覺,便自認抵抗能力很強,扛住了。
事情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之中,那九_九_藏_書男人竟然從身上扯下衣服丟過來蓋在「萍姐」身上。當「萍姐」爬起來走到河邊時,只看見那木筏上已經染滿了鮮血,拴在河邊的繩索還沒有解開。而那幾個被砍殺得慘不忍睹的傢伙倒在地上被拴在一起,面相兇惡的傢伙用手牽著繩索,策馬揚長而去。「萍姐」把救她的人當成了勇士。我心想,難道「萍姐」是愛上了那個男人?當然,前提是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說到這個問題時,「花瓶」沒有再具體講下去,因為她沒搞清楚包爺怎麼和「萍姐」搞到一起了,是不是之前就有什麼淵源。還有,他們偏偏趕在鄭綱和歐陽一起離開的時候才出現,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她擔心把事情挑明,我又睡得跟死豬一樣,萬一那倆狡猾的傢伙對我們倆不利,就憑「花瓶」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他們。她這也是緩兵之計,她一直警惕地看著包爺和「萍姐」,倆人打聽了大致情況后,也沒有再多問。但包爺歇了一會兒后,卻急著催促她要去還刀,要拋下鄭綱他們不管,也就是在我迷迷糊糊中和已經醒來時聽到的那兩句話。
我本以為腦後那次悶痛也是因為這類魚的攻擊,或者是本沒有那次悶痛,只是出現了幻覺。但「花瓶」傻樂后才說出了真相,原來是鄭綱那小子在我腦後來了一拳,直接把我給打暈了。鄭綱向「花瓶」解釋說,他身上還拉著歐陽,如果救我時再遭到我的反抗,或者我出現了幻覺,三人可能會一起葬身水底。
就在她剛從某個瞌睡中醒來時,她看見兩個意想不到的人正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並且還是一起走了過來。她甚至以為自己也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果然沒看錯。那兩個人就是包爺和「萍姐」。
「花瓶」吃力地將我挪到了那棵「男枯樹」下面,藉著那粗壯的主幹幫我擋住太陽。就算她那麼拉扯我,我都一點沒有要醒的意思。她說完這些,趴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你那傻乎乎任由我擺布九九藏書的樣兒,超可愛。」
從那河道情況看,這條河定是有相當長的一段歷史,在這荒野偏僻之地,河水裡有些亂七八糟的不知名的水生物再正常不過了。我最初看見的那些小魚都應該是真的,但後來的「人頭魚」完全是不存在的。我所經歷的一切,「花瓶」基本上都能知道個大概。因為我被弄回河岸之後,一直在磨叨我見過的那些情節,甚至極有可能看見那些情節時,我已經被救回河岸上了。鄭綱救我回岸上后,也向「花瓶」解釋了我的大致情況。歐陽也被救上了岸。鄭綱在河水裡就已經見我狀況不妥,於是特意抓了一條小魚回來尋找根源。鄭綱說,他恰好曾在一個研究異類生物的朋友那裡看過這類小魚的資料。這類魚多年寄居在某一特定水域,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不會挪窩,即使是發大水、下暴雨、乾旱都不會動,生命力也異常旺盛,比打不死的小強還要強悍。它們都是以個體為單位的,同一個家庭的成員都分別行動。這種魚的口中能分泌出一種毒素,平時它們用這種毒素捕食小蝦等,但是,一旦有其他生物入侵,它們就會驟然幾十幾百條聚集在一起,甚至更多,一併向入侵者發起攻擊。這種攻擊的作用就是,能夠讓入侵者產生幻覺,它們趁著入侵者產生幻覺的時候將入侵者作為美食分食掉。我當時覺得身前身後輕微的一下下疼痛,應該就是被這種小東西攻擊的原因。
早晨,早餐剛吃到一半,「萍姐」就避開我們去找地方方便。但那些灌木長得不成系統,她在河邊找了個地方,在我們當時待的地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雖然「萍姐」知道我這人不可能那麼不禮貌,但那個鄭綱和歐陽就不好說了。她索性跑得更遠些,蹲下來剛解決完起身,糟糕的事就發生了。她只感覺一雙大手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巴,讓她想喊都喊不出來。「萍姐」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心想定是又落到了匈奴兵的手裡,這下肯定沒有活命的機會了。九*九*藏*書「萍姐」已經作好了隨時被殺死的準備,她只求不被那些野蠻的匈奴人活埋或者割肉。
雖然如此,但我看包爺的態度也不是異常堅決,總不至於跑過來搶我的刀。一旁的「萍姐」讓我有一股錯覺,就好像她放掉木筏后溜跑這段壓根兒就不存在。她方才去方便回來,就好像早晨她去方便回來一樣,只有一點我能確定,她這一去一回中間過了幾個小時,一般沒有誰會方便那麼長時間。我恍惚感覺,腦子裡的時間變化壓根兒就和現實對不上號。
我一直睡了兩三個小時,「花瓶」就在一旁看了我兩三個小時,其間她打了幾次瞌睡。
包爺爬上岸邊后,像是剛剛用掉了最後一點力氣,翻身倒在了地上。而此時,「萍姐」看見那河面上躍起了無數條小魚。
「小印子醒了更好,咱得好好說說。」
包爺一向是牛逼哄哄的架勢,我問到這些事時,起初他還不是很愛講,滿嘴就是:「小屁孩聽什麼聽,跟著我走就是了,前面的大好世界等著我們呢,別糾結那些狗屁過去!」對於他這種態度,平時我能夠完完全全地接受,但現在這種狀況,我決計要問清楚。而包爺卻在我們幾個面前明明白白地表示,不要等鄭綱和歐陽了,拿著短刀一起上路。他一再說跟他走沒有錯,但就是不肯講明白為什麼。
我聽得津津有味,不禁笑了起來,難怪包爺聽「萍姐」開講就去周圍轉悠,敢情是被這麼一弱女子救了,臉沒處放吧。
「萍姐」說到這兒的時候,眼淚刷刷地流下來,哭了起來,讓人產生憐惜之情。「花瓶」聽她說到這兒,還忍不住過去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
「萍姐」接下來說,是她救了包爺。
等大家講完之後,「花瓶」私下和我講,雖然鄭綱講這些細節,一直在說是從那朋友口中得知,但歐陽看似無意的一句「你小子記憶力這麼牛呀」,讓「花瓶」覺得,這鄭綱肯定是有意了解了這些,並且就在我們出發之前,她甚至有些懷疑鄭綱此行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