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故意。兇手希望自己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但假如並不順利，也只能作罷一我說的就是這種罪行。這樣雖然救了你卻也保護了兇手不被發現。」加賀站在窗邊，面朝窗外接著說道，「聽說葛原留美子欠了近三千萬的債務。」

「萩原，別再撒謊了。你並不相信峰子，只是想要相信她而已，是吧？」

「這都是想象，」萩原說道，「這全都只是你的想象而已。作為警察，光有這些是不行的，不是嗎？你有證據嗎？你把她幹了這事的證據拿給我看！」

加賀把瓶子舉到萩原臉部上方，將瓶子倒轉過來。萩原「哇」了一聲，想要避開。然而瓶子里什麼也沒有落下。

「我現在十分後悔。」他小聲說道，「我本該趁那天晚上回到你家，將她扔掉的垃圾袋裡的東西全都回收。正如你剛才所說，第二天就是不可燃垃圾收集日，所以她九九藏書在去醫院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回一趟家，目的就是銷毀證據。」

「聽說你除了維生素藥片，還喜歡喝電解質飲料經常混在一起喝吧？」說完，加賀背過身去，拿起便利店的白色購物袋，取出一個小瓶子。「是這個吧？」

「有關葛原留美子的傳聞，我也略有耳聞。只是我絕不相信峰子會成為她新的交往對象。她去葛原那裡，只是想學習花藝而已。」

「加賀！」萩原咬住嘴唇，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要是我能自由活動，我一定會揍你的。」

「看來是這樣。目前的狀況下，即便跟你離婚，她也不能從你身上得到撫慰金，更沒有希望將大地帶走。不，只要葛原沒有欠款，一般來說，將現在的關係一直維持下去才是上策。」

「垃圾袋裡裝著搞了這個把戲的電解質飲料瓶嗎？」

「這瓶電解質飲料是在你家九_九_藏_書附近的一家藥店買的。買了以後才發現，那裡賣的電解質飲料全都像這樣在蓋子上貼著標籤。那天你喝下的那瓶，蓋子上應該也貼了標籤。」加賀的聲音迴響著。

「這不是笑話嗎？如果我這麼懷疑，我會毫不遲疑地告訴你。我可不是一聲不吭讓人殺死的老實人。」

「你想幹什麼？」

「恐怕是吧。」

「你果然已經知道了？」加賀問道。

「什麼意思？」

「荒謬至極！是你想多了。就算這種把戲可行，你難道不覺得可行性太低了嗎？正如你調查的，我是經常喝電解質飲料，但也不是在出門前一定會喝。就算我喝了，它會產生什麼效果也並不清楚。我感到了睡意，就有可能會把車停到路邊休息一會兒。你覺得兇手會用這種效果不確定的手段嗎？」

「把戲很簡單。這樣在蓋子上開個小洞，先將裏面的飲料抽出來ｒｅaｄ•９９csｗ•cｏm，混進安眠藥，再注回瓶子里。最後只要用價格標籤遮好就行了。」加賀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確實，我那天吃了維生素藥片。但再怎麼笨，我也不至於發現不了維生素藥瓶里混進了安眠藥。還是說有和維生素藥片完全沒有區別、一模一樣的安眠藥嗎？」

「什麼？」

「或許她並沒有太積極的殺意。按我的推測，她是覺得如果你死了，那就是她的幸運。」

「是嗎？你不是不願意知道真相嗎？即便峰子和葛原留美子有特殊關係，即便她對你懷有殺機，你都只是在懷疑，卻不願意證實。你害怕去證實。」

「說實話，我來這裏之前，都是半信半疑的。我不願想象峰子想要殺你。但讓我確信這一點的，正是你的態度。你堅持說你在出門前什麼也沒吃。為什麼你要撒謊？正是因為你自己在懷疑是不是被她下的安眠藥，ｒeaｄ•９9ｃsw•ｃom所以不敢對我這個刑警說出實情。不是嗎？」

「我是這麼推理的。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可能。」

加賀彎下腰，撿起萩原扔下的蓋子，然後蓋在另一隻手裡的空瓶子上，放到桌子上。

萩原接過蓋子，按加賀說的做了。下一個瞬間，他「啊」地喊了出來。

「峰子有沒有跟你暗示過離婚？」

加賀一語不發，用手擰起了電解質飲料的瓶蓋。金屬破裂的聲音響起，他旋轉瓶蓋，將它擰開。

加賀忽然站起來，心煩意亂地撓著頭，在狹窄的室內來回踱步，最後又回到椅子前，但沒有坐下。

「別開玩笑！這玩意兒裏面怎麼放進安眠藥？要下藥就一定要開一次瓶蓋。這種把戲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

「等你好了再揍我也不遲。隨你怎麼揍。」加賀站在床邊，向下直盯著萩原，雙拳緊握。

「三千萬……」

蓋子上開了一個直徑兩毫米左右的九*九*藏*書小洞，但是被蓋子上貼的價格標籤蓋住了。

「所以……這就成了間接故意。」

簌原無言以對，一時間只是盯著蓋子。那上面的小洞似乎象徵著什麼。他扔掉蓋子，一聲脆響過後，它滾到了地板上。

萩原嘆了口氣，目光移向別處。

那正是萩原經常喝的電解質飲料。他在事發之前喝的也是這個。

「這一點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聽了你公司職員的話，我發現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這怎麼了？難道說，那個瓶子裏面被放進了安眠藥？」

「沒有。那不可能。」

「哪裡撒謊了！我根本沒撒謊。我說的是事實。」

萩原不明就裡，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幸運……」

「她為了多多少少解決葛原的債務，就試圖殺了我嗎？」遺產、保險金之類的詞浮現在萩原的腦中，「就只是為了這些？」

加賀將蓋子伸到他面前。「你從反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