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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關外將帥相互猜忌 第三節 嵩武軍提前出關

第三章 關外將帥相互猜忌

第三節 嵩武軍提前出關

從諭旨中可以看出,同治皇帝和一班王大臣是真急了。
景廉這個摺子上的很陰險,通篇沒有提榮全半個字,但卻又無一字不是在參劾榮全。這就是景廉與別人的區別。不管是滿人還是漢官,只要比他強,他就渾身不舒服。但景廉身邊偏偏就有榮全的眼線。景廉的摺子還沒遞進京師,榮全已經知道了這事。榮全憤怒了,把營務向身邊的人簡單交代了一下,便帶上親兵大隊直奔古城而來。榮全決定和景廉好好理論一番。
一連十幾天,同治皇帝逢人便說,絮聒的讓人心煩。
他把親近的幾名幕僚召到大帳,憤憤地說道:「榮全這是想立功想瘋了!他此次截剿白彥虎,除了截下幾名女人和孩子,到底幹掉幾個人?他如此欺君罔上,本欽差若不據實奏明上頭,怎能對得起祖宗和良心!」
聖旨先通報了一下白彥虎率部出關的情況,然後命令榮全督率所部,馳赴迪化州城一帶,密訪白彥虎確切駐紮地,並相機進攻。聖旨在最後特彆強調這樣一句:
得知白彥虎趁夜逃走,榮全慌忙提軍追趕。但因連日大風刮個不住,逃軍的馬蹄印痕早被風沙遮掩。榮全率軍雖反覆搜尋,仍未見白彥虎的蹤跡。考慮到此次白彥虎受創頗重,就算放他一條生路,他也不會再掀起什麼大浪,於是鳴金收兵,飛速返回塔城大營。
思考了幾天,景廉提筆給朝廷上了這樣一篇摺子:說據當地獵戶報稱,在烏魯木齊的一座山裡,發現了一座很整齊的軍營,好像是從陝甘逃出關的白彥虎大軍。
陝甘兵力不足,而向新疆進兵又刻不容緩。無奈之下,左宗棠只好命令嵩武軍提前結束休整,尾隨金順大軍出關穩定日趨惡化的形勢。正在這時,阿古柏抓住金順和張曜正在途中,榮全又奉旨「追剿」白彥虎之機,派兵猛撲清軍的屯糧之地巴里坤、哈密,想掐斷清軍的糧脖子。阿古柏這一招真是兇狠極了。
左宗棠一愣:「金大人,您老莫非沒有接到聖諭?」
送走傳旨差官,老謀深算的榮全未敢貿然出兵,而是先派人連夜趕往迪化一帶去打探白彥虎的確切行蹤和實際人數。榮全鬧不明白,朝廷既然知道白彥虎在迪化駐紮,就該就近給景廉下旨才對。景廉的大營,畢竟離迪化近啊。
得知官道上起了漫天黃沙,白彥虎不用打探便猜測出是清軍追殺他來了。自忖無力再戰,白彥虎只好下令全軍快速打點行裝,徑出樹林,督隊向吐魯番方向轉移。真正是惶惶如落網之魚,急急似驚弓之鳥。
營里約有青壯婦女二百餘人,有五十幾名是他的親戚,大多數是他用武力挾裹來的。白彥虎大動干戈,是想警告其他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行至半路,榮全收到塔城大read.99csw.com營快馬緊急送到的一封密函。說已得到確切情報,白彥虎得知榮全離開大營,他便重整旗鼓,決定趁虛攻擊塔城,殺清軍個措手不及,一報前仇。榮全未把密函讀完便嚇得汗如雨下,慌忙調轉馬頭,回返老營。
幾乎在榮全往回趕的同時,老謀深算的景廉又給朝廷拜發了一個保舉摺子:以金順兵多、榮全兵寡為由,保舉烏里雅蘇台將軍金順為伊犁將軍、幫辦新疆軍務大臣。景廉的理由是:收復新疆的主力部隊是金順而非榮全,放金順伊犁將軍要比放榮全更對全局有利。在摺子的最後,景廉又以戰機不可遲滯為由,奏請朝廷命令左宗棠,速將金順大軍出關糧餉備齊,以免延誤規疆大計。景廉等於又間接告了左宗棠一狀。
得知白彥虎大營的確切位置后,榮全不敢怠慢,稍事準備即提軍向迪化州城趕來。榮全此次出兵,挑帶了馬隊四營一起,一營炮隊,一營火槍隊,加上侍衛、糧運及雜役,人數約在兩千有強。人數雖不多,但很精悍,尤其是火槍隊和炮隊,都是白彥虎所不具備的。塔城只留有不足兩千人鎮守,還多是些老弱病殘之士。
兩軍終於在沙子山相遇。白彥虎急忙穩住陣腳迎敵。
那麼,阿古柏到底是怎樣佔領北疆的呢?
第二天一早,為了不耽誤金順出關,左宗棠先把麾下各營的糧草全部集合起來運到玉門關,然後派快馬傳知金順整旆出關,速赴哈密救援。
北路多了一個白彥虎。如果此時向南路大舉進兵,清軍不僅要防佔據伊犁的俄軍,還要防備飄忽不定的白彥虎所部。若加上佔據各城池的阿古柏侵略軍,他要面對的敵人已由兩個變成了三個。
鎮定下來,他馬上給朝廷追加了一篇摺子:以白彥虎出關、北路敵眾我寡為由,奏請朝廷迅速命令左宗棠,再從該督麾下抽調三、四千勁旅,隨金順一同出關,否則兵力便不敷使用,收復新疆云云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接報之後,他馬上派出兩營馬隊趕進山裡,發現果然是白彥虎的人馬。人馬都很整齊,不像經過大戰。等他帶著大隊人馬去征討時,白彥虎已經遁去,只留下許多馬糞。景廉在摺子的最後,煞有介事地向朝廷請示下一步機宜。
金順前腳離開蘭州,左宗棠後腳便派出快馬,以軍情急迫,飭命張曜所部提前出關趕往巴里坤、哈密救援。
三路人馬開拔后,景廉一邊拜折通報突發險情,一邊又緊急飭命山炮營連夜開拔,助守巴、哈兩城。當晚,景廉一連做了十幾個惡夢,身上冒出的冷汗把被褥都侵濕了。
關於這一點,不僅榮全佩服,連久經沙場的左宗棠,也不得不承認白彥虎的軍事才能。左宗棠不止一次在read.99csw•com人前感嘆:「陝甘一帶最難對付的,只有白彥虎!他既知地形,還有威望,實是勁敵!」
原來,俄軍佔領伊犁九城后,一直想把烏魯木齊也奪到手裡。但因景廉屯兵在側,俄軍故不敢輕舉妄動;白彥虎出關后直奔迪化,說不定是想和俄軍搭上話,投靠俄國。清廷就是要打亂白彥虎的計劃,命景廉嚴陣以待,堵住白彥虎的降路,同時也是為了防備俄軍突然對烏魯木齊下手,卻令榮全出兵,打白彥虎個措手不及。
聖旨先到蘭州,又由蘭州輾轉遞出關外。榮全接旨之後滿心歡喜,景廉卻老大的不高興。
左宗棠反覆思慮了半夜,仍不得其解。
同治十二年九月十日(公元1873年10月30日),一道八百里加急聖諭遞進蘭州。左宗棠當時正在籤押房裡同饒應祺等一班幕僚計議派人去外省購糧的事,聞報,慌忙走進議事大官廳,撣衣正冠,面北跪倒,恭聽聖諭。
「阿古柏,你這是要掐我的命脈呀!我景廉還沒有活夠啊!」
經過三天的反覆核查,在大山裡隱藏的清軍密探興高采烈地返回塔城。
榮全嘴上雖不說什麼,但心裏對白彥虎還是佩服的。
左宗棠也沒想到關外卻突然有此變故。按著他原來的設想,新疆北路把守各城的都是阿古柏的偏師,只要清軍不主動發起進攻,他們是不敢輕舉妄動的。莫非阿古柏帶著主力部隊由南疆秘密到了北疆?
景廉一個人發泄了半天,見無人響應,甚覺無趣。但就此罷休,他又委實心有不甘。他怕自己頭上的欽差大臣頭銜被榮全奪走。
摺子剛剛發走,景廉忽然又發現不妥。因為此時的新疆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景廉只看一眼,登時便天旋地轉起來。快報是駐守在巴里坤、哈密兩地的常順、多布沁、札木楚、文奎聯名發來的,是告急文書。
金順說道:「急死了,我是真急死了!——眼下便出關肯定是不行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將軍、都統地位與總督大致相同,見面的禮節自然也是平行的。
金順兩手一攤:「成祿留下的那幾營要裁汰一些,之後呢?還要挑募補齊,進行嚴格操練。您老算算,這得需要多長時間哪?恐怕最快也得三個月啊。」
事關朝廷大員之間的勾心鬥角,幕僚們自然不敢亂說話。
白彥虎此時正在大營里對口出怨言的十幾名婦女大行鞭撻之刑。
話說在迪化州百里左右的一處山坳里,四周大樹參天,不遠處有一座水池,一座大軍營就隱蔽在這裏。幾名獵戶手提火銃,腰挎弓箭,正慢慢向這裏靠攏。這是榮全打發出來尋訪白彥虎回軍蹤跡的軍兵。他們已在周圍的山裡轉悠了十幾日,餓了打只野兔烤來吃,渴https://read.99csw•com了便喝山泉水。現在,他們終於摸清了白彥虎人馬駐紮的確切位置,於是在大樹的掩護下,開始向這裏慢慢靠攏。他們必須弄清楚白彥虎的人馬數量、裝備情況。
左宗棠:「金大人,您老恐怕得給朝廷上個摺子吧?」
折曰:「關外軍情緊迫,金順一軍整理需時,臣自當遴派勁旅出關,以資臂助。惟肅州甫經克複,各軍勞乏過甚,損折亦多,亟需整理。現正擬酌量汰撤,稍節虛糜。若於各營中零星抽撥,湊合成營,則兵將兩不相習,恐難驟收實效。惟駐紮鎮番廣東陸路提督張曜所部嵩武一軍,步隊十二營,馬隊兩營,整理年余,蓄銳已久。張曜夙嫻韜略,曾蒙聖明洞鑒及之,且與金順共事數年,彼此相習,臣前路過涼郡面商關外增軍一事,張曜毅然請行,臣深佩慰。此時金順所定出關二十營,整理既需時日,臣若僅派數營先往,誠恐兵力仍單。此不得不請調嵩武全軍之實情也。惟所部馬隊僅止兩營,仍應添派得力之營,以期得力。查穆圖善續調之吉林、黑龍江馬隊,頗有堪資挑撥者。臣竊見涼州副都統額爾慶額,勇於有為,由管帶吉、江馬隊著績,簡放是職,金順亦稔知其人,堪以派往。應請旨飭下張曜、額爾慶額,各帶所部出關,共收實效。」
榮全前腳踏進轅門,聖旨跟手便遞了進來。
清廷給榮全下此命令,其實是怕白彥虎投靠俄軍,或去投奔阿古柏,給下一步的收復失地之戰帶來麻煩。白彥虎在陝甘一帶與清軍打過無數次惡仗,非常熟悉清軍的作戰規律。而且這個人極會用兵,朝廷不能不格外重視。
「這?」左宗棠驚訝地張大嘴巴:「您是說,眼下出不了關?」
「若有耽延,絕不姑息。量該大臣不敢膽玩法度也。」
他命人把吉爾洪額、沙克都林、札布三員大將傳來,咬牙切齒說道:「你們快點起本部人馬,多備糧草、彈藥,現在就去巴里坤、哈密兩地救援。無論如何,要保住屯紮在那裡的糧草!阿古柏這個洋雜種,他這是不想讓我們活了!」
榮全先是命令馬隊對白彥虎的步隊進行砍殺,旋又衝擊對方馬隊,同時讓炮隊對著白彥虎的帥字旗轟射,直到把帥字旗轟到空中才停止。白彥虎見官軍火力頗猛,根本扎不住陣腳,只得且戰且退。榮全不依不饒,定要斬盡殺絕。
左宗棠派出的快馬趕到金順大營時,金順卻正在親兵的護衛下,騎著快馬飛速趕往蘭州。一見左宗棠的面,金順施了個平行禮,接著便又是搖頭又是跺腳,還把眉頭皺起老高。
榮全傾巢出動,就是想一戰功成,給祖宗臉上添光加彩。
摺子發走,景廉自認為萬無一失,這才離開籤押房,哈哈笑著,邁著方步走進自己的九-九-藏-書書房。讓身邊人重新沏了一壺好茶,又研了一些墨,便鋪開宣紙,興高采烈地寫起書法來。景廉對自己的書法向來很看重,自詡為「廉體」,還常對人說,要結集刻印,供天下士子們臨摹用。
聖旨很快頒下,著左宗棠轉飭張曜、額爾慶額兩部人馬飛速出關,毋稍遲延;著景廉統籌新疆全局,左宗棠抓緊籌辦出關各軍糧餉。
榮全慌忙正冠撣衣,帶著一應隨員裨將面北跪倒聽宣。
考慮到各營大半尚在陝西、寧夏一帶徵戰,左宗棠決定先命在鎮番休整已達兩月的廣東陸路提督河南嵩武軍統領張曜所部步隊十二營、馬隊兩營,尾隨金順出關。
一封紅旗捷報由快馬飛速遞往京師。朝廷一覽之下,登時龍心大悅。與群臣稍事計議,聖旨很快頒下:賞榮全頭品頂戴,開缺烏里雅蘇台參贊大臣,實授伊犁將軍。
左宗棠低頭想了想:「看樣子,張朗齋需要提前出關了。」張朗齋就是嵩武軍統領張曜,朗齋是張曜的字。
榮全聽說過白彥虎這個人。白彥虎就是陝甘一帶赫赫有名的白素,經名穆罕默德·阿尤布。太平天國起義不久,陝甘一帶回民為反抗大清國種族歧視和當地官府欺壓、盤剝,亦紛紛舉起「反滿排漢」的大旗,不僅反滿,還要排漢,這就是要獨立了。白彥虎初起義時人數很少,戰鬥力也不是很強。但幾年下來,勢力最大的馬化龍戰敗了,西寧的二馬也向清軍投降繳械了,白彥虎不僅生存了下來,而且率軍跑進了新疆。
讀罷左宗棠的來信,榮全陷入深思之中。他要好好思考一下這個仗的打法。
金順:「就是因為接到了聖諭,我才急著來見您老的。您老有所不知,敝將接統過來的那幾營成祿的人馬,不僅缺槍少炮,而且不聽調遣。聽說要出關,當天就逃走七十餘人。制軍您說,這樣的軍兵我敢帶出關嗎?」
張曜、額爾慶額接旨后不過五天,即雙雙拔營起程,浩浩蕩蕩趕往巴里坤、哈密。
左宗棠大吃一驚:「裁汰,趕緊裁汰!——巴里坤、哈密形勢危急,耽擱不得呀!」
但一封加急軍情快報,偏在此時如飛般地送了進來。
景廉踉踉蹌蹌跑進籤押房,渾身顫抖了許久才穩定住心神。
兩軍打打跑跑,整整拉了十幾天的大鋸,白彥虎才在一個大霧瀰漫的夜晚,逃出了清軍的手掌心,輾轉跑進百里開外的一處山坳里紮下了營盤。清點了一下人馬,竟然折損大半,挾裹來的百姓及婦女兒童等,亦全部趁亂逃走。望著潰不成軍的人馬和毫無鬥志的兵丁,白彥虎一跤跌倒,失聲痛哭。他知道,他最輝煌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左宗棠請金順落座,又讓人擺上新茶,這才問道:「金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彥虎初出關時,九-九-藏-書有人眾二萬余,但經長途跋涉,現在只有精騎三千,部隊接近五千,另有五百余名挾裹來的青壯婦女和二十幾名兒童,實力已大不如前。
當是時,白彥虎雖有精騎三千,步隊近五千,但他畢竟是敗逃之師,又受過重創,加之長途跋涉,已無多少鬥志可言。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真沒有看錯!榮全這個人,當真很會打仗。」
原來,就在榮全追趕白彥虎期間,匪酋阿古柏見機會難得,馬上便給駐守北路各城的侵略軍急發軍命,命各城抽調強悍馬步各隊,趁虛攻取清軍屯糧駐地巴里坤、哈密兩城。現在兩城已被敵寇圍攻多日,常順等人雖拚死抵抗,但敵軍只是不肯退後,形勢岌岌可危。如若發兵遲緩,兩城定失無疑。
榮全見白彥虎膽怯,於是傳令全軍放開馬腳尋蹤猛趕。
快馬離開蘭州后,左宗棠馬上把饒應祺傳進籤押房,命其擬折一篇,以「軍情緊迫,金順一軍整理需時」為由,奏請張曜提前出關「救援」。
榮全所率之軍正是銳氣方剛之時,偏偏榮全本人又久歷邊關,熟悉這裏的地形。兩軍相較,榮全明顯處於上風。
一聽這話,金順大喜道:「只要張朗齋提前出關,巴里坤、哈密肯定能解圍。制軍大人,我現在就回大營辦理裁軍的事。一有眉目,馬上出關,絕不耽延!」
諭曰:「據景廉奏,關外哈密被圍甚急,景廉現派吉爾洪額、沙克都林、札布統帶馬步隊前往救援。惟此股賊匪人數甚眾,悍賊尤多,非厚集兵力,難圖剿洗。景廉現飭吉爾洪額等兼程前進,迅速馳援。該都統將濟、古兩處防守妥為布置。即著督帶兵勇親往援應,毋稍稽遲。該處地方為西進大軍糧運後路,刻下哈密城圍甚急,萬一稍有疏失,則不獨西進大軍糧路阻絕,即肅州全局亦為掣動。金順前有帶兵西進之請,現在關外情形較關內十分緊急,該前將軍曾否起程?著懍遵迭次諭旨,趲程前往;並先撥得力官兵星馳前進,會同明春各隊迅解哈密之圍。並著左宗棠飭令各屬認真籌辦軍糧,在玉門地方安設轉運糧台,以資接濟。該大臣仍當懍遵前旨,速撥勁旅數營,馳赴巴、哈兩城,迅掃賊氛,毋得顧此失彼。金順一軍屢次嚴諭剋期出關,現在哈密被圍情形如此緊急,若再遷延不進,致誤事機,定將金順從重治罪。左宗棠所部兵力甚厚,盡可分撥出關。刻下關外賊勢鴟張,巴、哈兩城盼援甚急,若坐視不救,致該城稍有疏失,定惟左宗棠是問。欽此。」
金順一臉苦相:「裁汰也需要一定時間哪!——敝將匆忙趕來這裏,就是要和您老打一商量——您老能不能先從別的營抽調些人馬先出關?」
當晚,榮全收到左宗棠從蘭州遞過來的一封快函,這才知道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