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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潛伏

第九章 潛伏

所謂落袋為安,通常是說錢到了自己的口袋裡就會心安,但現在周昆保和程主任反而是看到錢落在這位特派員的口袋裡,心裏覺得踏實多了。如果他不肯收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嫌錢少,要麼就是問題的確棘手,不便幫忙。現在可好,在座的幾位陪客都看到他如此坦然地收下了錢,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加上那個高幹雷女走了,也不用再繃著神經,可以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梁融深吸一口氣,換上另一枚指紋模,對準掃描埠再次按下。綠光再次閃過,一秒鐘后,綠色的通過二字出現了,大家全都鬆了口氣,梁融和陸鍾擊掌相慶。
司徒穎扮演雷雯君出場時,胸前的胸針其實被梁融改裝過,藏了枚黃豆大小的無線攝像頭,進廠后大致的路線和地圖已經在她巡視過後被繪製了出來。現在梁融手裡拿著一個類似MP5一樣的小機器,進入廠區后他開啟了電子屏蔽器,二十米範圍內的所有攝像頭全都黑屏,根據屏幕上的坐標,很快找到了合金門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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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三四天了,也不知大哥怎麼樣,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打聽到那幫人的地址,您能幫幫忙嗎?」花不如面露憂色。
「董事長真是客氣,客氣。」白峰羽一點也不講客氣,很自然地把支票揣在了口袋裡。
「我說,我要進去。」雷雯君不耐煩了,板起臉來厲聲道。
「對了,不毀呢?怎麼沒見他。」老韓說得口也幹了才想起正主居然不在,這一趟他可是沖花不毀來的,段七說他知道秘籍下落。
「我說你們這麼緊張,是不是心裏有鬼啊。」雷雯君抬起下巴翻了翻白眼。
「明白,明白。我們一定會好好配合。」主任樂開了花,有了這話他就放心了。每年省里市裡還有區里下來好幾撥人檢查呢,全都被他伺候得沒有二話,北京過來的倒還是第一次。心裏還犯著嘀咕,搞不好這兩個小年輕商量好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還不是為了好收錢,下到基層的任務可都是肥差,只要讓他們揣滿口袋,應該沒問題。
這頓晚飯足足吃了兩個鐘頭。
當晚,傲龍公司的董事長周昆保在邦克酒店貴賓廳招待兩位來自首都的特派員,滿滿一桌大菜,基本上酒店最貴的菜全都搬上了桌,陪吃的也全都是公司高層領導。
「沒錯,就是這幾天,一幫人闖到這裏來把他帶走了,說是讓幫忙去拿件東西。」花不如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眼睛卻看著門外,彷彿哥哥隨時會歸來。人的本事大了,打主意的自然也就多了,花家的名聲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全無人知。
言談間,花不如已經備好了一桌酒菜,蟲草汽鍋雞,金錢雲腿,紅燒雞樅,芫爆松茸,香茅烤魚,全都是雲南大菜。大家邊吃邊談,飯還沒吃完,陸鍾已經安排好了摸底的行動。
就在雷雯君和白峰羽登上傲龍公司的商務車朝著酒店開出后,一胖一瘦的兩名年輕男子穿著傲龍廠的廠服從旁邊的圍牆處一翻而入。
注1:
「雖然是突擊檢查,但報告還是得寫,這幾天,就麻煩你們了。」白峰羽把該說的話說完,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咧嘴一笑。
「雷小姐誤會了,我們只是略盡地主之誼,檢查的事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報告該怎麼寫就怎麼寫,我們保證配合工作。」周昆保四十多歲年紀,皮膚黝黑卻顯得很有涵養,雖然心裏早就火冒三丈,但表面上卻九_九_藏_書是古井不波。
十分鐘后,陸鍾帶著一截印有兩枚指紋的透明膠趕了回來,這是他從董事長辦公室里的馬桶抽水按鍵上複製下來的。地上已經擺出的幾樣東西,瓊脂,天然橡膠母,硬幣大小的鐵盒幾個,袖珍焊槍,一保溫杯乾冰,蠟燭一截,碳粉一小袋,髮膠一小罐,另外還有皮老虎(注1)剪刀錐子鑷子和超細砂紙。
沒想到雷雯君根本不領情,一上來就讓服務員給上兩個小菜,一青菜一豆腐,對那些大菜根本都不點筷子,從頭到尾都是橫眉冷對,周昆保和程主任的熱臉算是貼到了冷屁股上。
先把碳粉小心地撒在指紋上方,然後用皮老虎吹去上面浮著的一層,因為指紋粘在透明膠上,有紋路的地方黏性會減變弱,吸附的碳粉明顯比旁邊的要少許多,指紋旁邊的空白處則比中間要稍微高出一些。做好后,均勻地噴一層速干髮膠,保持硬度。再把瓊脂和天然橡膠母一起放進硬幣大的小鐵盒,加入水,用鑷子夾住鐵盒讓焊槍對著燒。一會兒的工夫,瓊脂和橡膠母融在了一起,這時候再把鐵盒放在乾冰上,冷凝。乾冰的成分是二氧化碳,只會揮發,不會留下氣泡和水珠,不用多久,一塊類似硅膠隱形胸罩的軟綿綿肉呼呼的圓形膠體出現了。趁著尚未冷卻,戴好手套輕輕取出,把它用力按在透明膠上的指紋模里,再次放在乾冰上,待其完全冷卻后,一枚成形的指紋模就出現了。小心地剪成手指大小,再用錐子整理一下個別不通順的小紋路,最後用砂紙細磨一遍,就大功告成了(注2)。
雷雯君扶正鼻樑上的眼鏡,輕蔑地掃一眼眾人:「我們接到舉報,有人說你們公司的產品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如果這次通不過檢查,你們就等著停產整頓吧。」
「萬一我也被他們抓了,你可要對我負責哦,這個局是你想出來的。」司徒穎嗔道。
幾天後的早上,一輛黑色別克商務車停在傲龍製藥廠大門前,車上下來一男一女,男的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眼鏡,女的也戴了一副黑膠框眼鏡,頭髮束成一個利落的低馬尾。兩人都生得十分標緻,著深色的西裝,派頭十足地站在大門前,面對保安半是質疑半是試探的目光,女的打開公文包,掏出一份蓋了大紅印章的公函遞了過去,嚴肅地說:我們要見負責人。
「呃,下面是地下室,也是實驗室,是不對外開放的。」工作人員趕緊解釋。
此法可以自行操作,簡單方便,但這隻是投機取巧的小伎倆,倘若看官您想升值加薪,最好還是在工作上多用點心,畢竟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你就是外面傳說的六哥?」花不如輕輕地拭了淚,一雙妙目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陸鍾來。
司徒穎離開酒店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藥廠,她臨走時經過周昆保身邊,把手伸進了他掛在椅子上的西裝內袋裡。她手指修長動作敏捷,再加上出手時連頭都沒偏一下,沒有人發現她的動作。她趕回工廠的時間卡在工人們來加晚班之前十分鐘,正好趕上讓梁融打開那扇門。
「雖然我回國時間不長,但也聽說了不少你的事,你小子不錯,我哥的事拜託你了。」花不如讚賞地點了點頭。
這小子收了錢就一定會辦事嗎?周昆保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白峰羽,看起來彬彬有禮還帥得過分,說話也很圓滑,但他最信不過的就是這種男人。公司當然是有問題,而且是大大的問題,沒問題自然不怕read.99csw.com上頭來查,更不用給這傢伙錢還要裝孫子了。私底下,他吩咐程主任一定要對這兩位特派員多加留心,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
聽完花不如的一席話,陸鍾覺得綁架花不毀的那幫人大概是想讓他去做一件事,一件難度很大又很危險的事。可那幫人不是黑社會,是開藥廠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會讓花不毀去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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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雯君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扭頭走了。轉過身去的瞬間,她的手把袖口上的一粒紐扣給揪了下來,趁工作人員不注意,手心朝後一扔,那粒紐扣就滴溜溜地滾到了密封門的門口。
「我得先走了,你們小心點。」這張卡的作用已經完成,司徒穎還得馬上趕回酒店把密碼卡交給單子凱,趁著酒席散場前,放回周昆保的口袋。
注2:
「請您別為難我們了,別說是我們進不去,就連公司的高層領導也進不去,必須得指紋加董事長的密碼卡才行。」另一名工作人員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說。
原來的確是自己人的疏忽,主任這才鬆了口氣,但心裏還是覺得這兩位不速之客有點怪怪的,來得實在突然,但他一時也不知打電話給誰才好,國家葯監局?難道去問人家為什麼派人下來檢查?還是去問到底是誰投訴自己?那可是國家葯監局,自己這個地方製藥廠在人家面前只能算孫子和爺爺的關係,孫子能去找爺爺的茬嗎?當然不行。他喝了杯茶壓壓驚,最後還是撥通了董事長的電話,怎麼招待和孝敬這兩位來自首都的特派員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事不宜遲,還請您把那些人的情況介紹一下,說得越詳細越好,咱們儘早安排,儘早行動。」陸鍾不經意地露出自信的微笑,他的笑,讓人心安。
故事有些狗血,但在那個朝不保夕的時代,這種事情的確發生過很多。
特派員,這三個字可不簡單,雖說官不算大,但權力絕對比地方上的大,很多問題的處理上甚至可以直接越過地方乃至省級有關部門。再看這兩位的派頭很首都,說話的腔調也相當首都,雖然都還年輕,但特派員的身份應該不假,如今提拔年輕骨幹是全國政界的潮流,當真不可貌相。
保安定睛一看,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趕緊用尋呼機通知隊長,雖然他背過身去,還刻意壓低了嗓門,但兩名來客還是能聽清,他說的是:有北京來的領導視察了。
「您是前輩,千萬別這麼叫我,叫我六弟吧。」陸鍾趕緊端起茶,不好意思地敬了花不如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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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了很久,白峰羽似乎根本不在乎雷雯君的離去,反而跟周昆保大談北京那邊的形勢,誰誰誰有可能會被提拔,誰誰誰正在被調查。雖然那些大人物周昆保完全不熟,但每個名字搬出來都能威震八方,加上白峰羽口才極佳,那些領導們的八卦被他說得天花亂墜,這頓飯便吃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小子大概是收了錢心情好,一時興起,還跟大家划起拳來。在座的十來位全都是酒精考驗的老戰士,幾番輸贏,然後輪番敬他,又被他打了個通關回敬過去。最後老戰士們吐的吐趴的趴,他還能眼不花腿不晃地自己上廁所,就連周昆保都對他的酒量佩服有加。
花家曾經赫赫有名過,花在巒前輩跟老韓交情匪淺,花家祖傳的拍花技術至今在江湖上無read.99csw.com人能出其右,兩人曾聯手在上海灘和京城做過好幾筆大買賣。那還是解放前,混亂的年代中花在巒無意救了一位被土匪搶去的大小姐,兩人日久生情,後來大小姐成了花太太,兩口子浪跡天涯,直到解放后才在昆明定居。
雷雯君雷厲風行,連茶都不喝就直接進入了生產區,並打開攝錄機拍攝工人們生產的實況,認真的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白峰羽不跟雷雯君一路,他要檢查的是辦公區,藥品檢查是否規範,各種文件是否執行到位,等等等等。雖然剛才跟主任說話時嘻嘻哈哈的,但工作起來也有模有樣。
司徒穎扔下的那粒紐扣也有高科技,是個定位器,梁融手裡的就是信號接收機。這時候工廠已經下班,就是晚班工人們也得吃晚飯,全都離開了廠房。梁融認真地檢查過那個指紋掃描埠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真沒想到,這麼貴重的金屬門居然配置這種低級的指紋鎖,天助我也。」
密碼卡被|插入,液晶屏上顯示出需要核對指紋,梁融小心翼翼地把指紋模粘在手上,輕輕按上去,綠色的識別激光掃過,屏幕上出現了紅色的不符字樣。誰也沒有說話,空氣里瀰漫著緊張,如果行動失敗,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有機會再次行動了,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聽完這話,程主任意識到問題嚴重了,臉色都變了,忙打了個手勢,暗示手下人趕緊去通報董事長,自己則賠著笑臉,畢恭畢敬地把二位迎進了大門。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雷雯君昂著頭走在最前面,白峰羽卻慢了幾步跟主任走成一排,主任忙塞了一包軟裝的雲煙印象到他手上。
「小意思,不成敬意,您要喜歡回頭我拿幾條給您抽抽。」能當辦公室主任的都是八面玲瓏的老油子,這位程主任自然也一樣,簡直見縫就鑽。
「看來雷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周昆保到這時候了還端得住,不氣也不惱。
「綁架?」大家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花不如的口氣就像在說出門逛街那麼清淡,只有老韓和陸鍾看出來花不如眼裡的擔心,只是他的優雅不容許自己失態。
「放心,你和不毀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絕不會袖手旁觀。」老韓說完,朝陸鍾看去。雖然他口頭答應了,但真正能辦事的,還是這幫徒弟們。
時間緊迫,周昆保隨時可能發現密碼卡不見了,司徒穎得儘快趕回去,臨走時,她帶回眼鏡,戀戀不捨地回過頭,看到陸鍾和梁融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鈦合金門后。忘了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為陸鍾擔心,現在,誰也不知道那扇門後會隱藏著什麼。
再後來,花太太生下一對雙胞胎,老大像爹老二像娘,花在巒抱著兩個兒子,老大生得健壯,花在巒決定日後把花家的本事全傳給他,取名花不毀,望他日後行走江湖不忘家規,拍花只用在正途,絕不破壞女子的清譽。花太太見老二生得如花似玉像自己一樣漂亮,哭起來又嚶嚶的很嬌氣,就賜名花不如,雖是男孩,卻從小做女兒打扮,還學過幾年花旦。長大后,二子各有所成,花不毀留在國內行走江湖,花不如卻跟著爹娘去了美國,後來在拉斯維加斯做反串藝人,小有名氣,他回國才半年,目前正著手一家娛樂城的建設。
「這種事以前也有過,可是憑著不毀的本事,應該不難脫身。」老韓知道花不毀的本事,曾經他被人用槍指著頭,也安然脫身過。
「請我們來吃大餐,誰知道是不是想拖延時間調虎離山,私底read.99csw.com下在抓緊時間銷毀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雷雯君依然不領情,黑口黑面。
說來容易,梁融真正動起手來也用了差不多半小時。因為取到兩枚指紋,所以指紋模做了兩個,不過搞定了指紋模之後,還得拿到周昆保的密碼卡才行。
「這次帶走他的人很厲害。」花不如嘆了口氣,「好像是開藥廠的,也不知給大哥吃了什麼東西,讓他中了毒,每天必須吃他們提供的解藥,否則就會全身疼痛。」
「瞧您說的,千萬別見外,都是自己人,需要什麼儘管說。」主任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很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來是著了道。」老韓眼中流露出擔憂。要製作拍花的藥粉和藥水,花家人對藥物是有一定研究的,尤其是中草藥,其專業程度絕不會比一個半吊子中醫教授水平差。能把花不毀弄到中毒還不能解的話,對方的確有兩把刷子。
「你們怎麼做事的?太不像話了!」程主任厲聲怒斥,一名女下屬嚇得趕緊檢討:我這就去查。說完話,拔腿往辦公室里跑。
待老韓把花家的基本情況介紹清楚,花茶已喝過兩輪。不是老韓啰嗦,而是他跟花家人淵源太深,當年跟花在巒的合作,還有上次在福州請花不毀出手拍了無良律師鄒天明,花家人在江湖上知道的人並不太多,但其地位卻是無人能夠替代的。
「好姐姐,我還是覺得這樣叫你比較親切。別擔心,乾爹和六哥答應幫忙,什麼問題都能擺平。」司徒穎看到花不如眼中有盈盈的淚意,忙遞過一張紙巾。
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走廊里,白峰羽滿臉歉意地跟大家解釋:「小雷是高幹子女,脾氣是大了點,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小意思,以前我在公司上班時就做過指紋模,同事幫忙打出勤,我可以多睡半個小時。」梁融不愧為專業人士,一邊說著,他已經取下了背後的一個箭袋似的長背包,掏出一卷透明膠遞給陸鍾。
這話說得可就太不給人面子了,周昆保的臉色都變了,現在可是在他的地盤上,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白峰羽趕緊在桌子下拽了拽她的衣服,還用眼神示意她少說兩句,沒想到她不知好歹,把筷子一扔柳眉倒豎:「幹什麼你,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好東西,一百三一包吧。」白峰羽原本嚴肅的臉鬆動了些,把煙開了封,拿出一支叼在嘴上。同樣從北京來,也同樣是一個單位,他跟雷雯君的硬邦邦截然兩樣,顯得很好說話。
「哼!」雷雯君乾脆把碗筷一推,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回去工作了。」
「開門,我要進去。」雷雯君用的是命令的口氣。
啪嗒一聲,大門開啟,門縫中露出刺眼的紫色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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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紫外光燈,看來下面是需要消毒才能進入的區域。」梁融拿出兩副護目鏡,遞給陸鍾一副。
幾分鐘后,廠門大開,幾位看起來很像管理階層的幹部急匆匆地走了出來,打頭的是辦公室主任,一見面就熱情握手順便自我介紹,「讓你們久等了,我姓程,辦公室主任,二位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們好去接機。」
「對不起,這個我們不能做主,涉及商業機密,必須董事長同意才行。」工作人員低聲勸道。
程主任見此情景心道,這才第一天,總要擺擺姿態。他剛回到辦公室,準備親自跟董事長通個氣,還沒坐穩就接到了女下屬的報告,公司郵箱里的確有一封前幾天就發來read.99csw.com的公函,因為工作人員的疏忽,忘記看了。
「前輩請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幫您救出不毀前輩。」陸鍾自打見識過花不毀的本事後,對他十分欽佩。更何況他知道師父此番的來意,得不到秘籍,老韓死也不會瞑目。
當天下午,梁融將一封電子公函幾經周轉,最後以一家權威機構的名義發送到了傲龍公司的公共郵箱。公共郵箱的密保設置通常不會很複雜,用解碼軟體黑進去並不難,準備修改公函的收件時間時他發現該郵箱跟大多數公司的公共郵箱一樣,塞滿了沒有及時查看的信件,至少十天半個月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封公函。
花不如不知道,陸鍾他們更不可能知道,想得到答案,只能自己去找。花不如查到的唯一線索,就是那幫綁走花不毀的人開的車,車牌號屬於一家名為傲龍生物製藥公司。有了地方就不急了,只要順藤摸瓜,總能找到正主。
雷雯君在廠區內走來走去,四處巡視,如果不是身後跟著兩位工作人員,她的行動要方便許多。在最後一棟廠房的角落裡,有一扇鈦合金造的密封門,她好生疑惑,這廠房都是平層,用不著電梯,轉頭問那後面的兩個尾巴:「這裏面是什麼地方?」
「客氣,一看您就是個明事理的人。」白峰羽壓低了嗓門,腳下走得更慢了,「小雷最近剛失戀,心情不太好,你們要理解。我呢,是代表上頭點名派來的,當然也知道上頭跟你們董事長關係不錯,所以這次的檢查也會幫你們兜著點,不過呢,也要看你們董事長的配合程度。」
嗬,口氣還真大。程主任瞟了一眼工作證,男的叫白峰羽,女的叫雷雯君,都是直屬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的特派員。再一看那份公函,蓋著大紅公章還有領導的親筆簽名。兩位特派員都生得眉清目秀,可惜,那個雷雯君雖然漂亮,但臉上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讓人很不舒服。
「多加小心。」陸鍾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畢竟這次打交道的不是善茬,司徒穎還要扮演跟周昆保對著乾的角色,實在危險。
皮老虎:一種清除灰塵的工具,因早先的皮老虎是皮革做的所以叫皮老虎。最簡單的款式由一個塑膠氣囊與一根細長的氣管組成,氣囊具有伸縮性。用力擠壓皮囊時,皮囊內部的空氣就會通過細長的氣管快速噴出,從而起到除塵的作用。
「能搞定嗎?」陸鍾看了看時間,那些工人吃飯最多不超過一小時,七點半以後就會有人來上班了。
不用說,胖子是梁融,瘦的就是陸鍾。
「真是肉麻,反正我們都不要負責,到時候我們就用陸鍾去把你換回來,你別怪我們狠心。」梁融也開起了司徒穎的玩笑。
「我們早就發過電子公函給貴公司,但一直沒有接到回信,可能是我們級別不夠高,貴公司不夠重視吧。」說話的是那名男子,他和女同事掏出工作證和公函給主任過目,表情嚴肅。
「您大老遠的來看我們,我得先聽您把話說完不是。」花不如撩了把頭髮,儀態萬方地又給諸位添上茶,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我哥他,被人綁架了。」
「白先生,辛苦你了,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周昆保早聽過程主任的消息,這位姓白的好對付得多,正好現在那個礙眼的女人走開了,他拿出一張二十萬的支票推到白峰羽面前。
「雷小姐,是不是這些菜不合胃口?您愛吃什麼,咱們可以換。」主任見董事長臉色不好,趕緊上來圓場,雖然他很不喜歡這位難以溝通的小姐,但表面上還是要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