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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一條斷腿引發的詭事兒

Chapter 4 一條斷腿引發的詭事兒

「我只是好奇罷了,說實話,我最近也一直想弄清楚戴雅菲遇害的原因,我覺得有人想陷害我和豆豆。所以收到信以後,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過來查個究竟。沒想到被你們倆給耍了。」
「已經證實了,羅浩明說謊!那晚他就住在這間酒店的二樓,而且還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也不是經常,就是偶爾。」
三個女孩子互相攙扶著,幾次滑倒在地。忽然,周豆豆腳下再次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掙扎著爬起來,那時候一陣大風吹來,她再次踉蹌著倒地……
羅浩明嚇得哆嗦一下,回過頭,一臉錯愕地盯著江小瑜。
江小瑜拍了拍戴雅菲的胳膊,安慰她道:「雅菲,別哭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這隻是場意外罷了。」
黃雨霞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驚慌:「我……你怎麼知道的?」
戴雅菲雖然細胳膊細腿,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膽子很大,精力充沛,經常背著行囊跟一群旅遊者去野外玩耍。這一次的周末活動正是她提出的,起初周豆豆和陳媚沒同意,最後還是沒能經得住她的軟硬兼施。因為江小瑜當日要趕一篇稿子,所以沒去。
「陳媚,雅菲在睡覺,你能不能別聽音樂?」江小瑜嘀咕道。
江小瑜笑著點了點頭。她琢磨著,羅浩明肯定是在為出國的事兒忙碌,他之所以冷淡戴雅菲,也許是在為分手做準備。但兩人畢竟相處那麼久了,他又有些捨不得,所以會偷偷摸摸地來寢室樓下。
江小瑜去醫院探望過周豆豆。她忽然覺得豆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神情獃滯,憔悴不堪,曾經紅潤光澤的臉色,呈現出一種毫無血色的蒼白。曾經讓她羡慕眼饞的修長美|腿,變成了空蕩蕩的褲管……
「對不起,我……」
陳媚立刻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低頭仔細一看,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原來她們正站在一個高高的山崖上!周豆豆已經看不見了。
他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低聲道:「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起初之所以對你們撒謊,只是為了隱瞞我和孫萌之間的事情。我們擔心讓她老公知道了。」
現在是夏天,校園裡常能見到一些戴著墨鏡裝酷的男生。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羅浩明的,但江小瑜心中有個秘密,她從大一開始就暗戀羅浩明,所以對他的神態舉止都了如指掌。
戴雅菲抹著眼淚點了點頭。
「你你你……」陳媚花容失色,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你有病吧?憑什麼血口噴人!」
陳媚眉頭一皺:「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小瑜忍不住說:「那還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兇手是蓄意殺人,但為掩蓋真相,故意製造出搶劫強|奸殺人的假象呢?」
江小瑜是重慶S大中文系的一名大學生,酷愛寫作,尤其喜歡懸疑推理小說。經過這幾年的辛勤碼字,她在雜誌上發表文章數十篇,積累了很高的人氣。
「她的確有很大的殺人嫌疑。但我也調查了,昨夜事發當時,她好像在醫院,跟周豆豆在一起的。周豆豆可以為她作證。」
江小瑜一怔:「你現在懷疑羅浩明?」
「那你為什麼要過來?」江小瑜問。
「這……這也太懸乎了吧?」江小瑜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怪她。」
服務員接過照片仔細辨認了一下,表情有些詫異,說:「奇怪,怎麼又是這個女孩啊?剛才有位先生已經問過了。」
「她死了!」
陳媚依然沒有回宿舍,而且戴雅菲也沒回宿舍。
「小瑜,你嚇死我了。」
為什麼會這樣?
「等回頭髮表了記得讓我欣賞一下。」
在關門的時候,江小瑜隱約聽見走廊上有好幾個學生正在交頭接耳,毫無疑問,跟戴雅菲的死有關。
「回頭再說吧,我待會兒還有事兒,拜拜。」羅浩明匆忙扭頭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替我保密啊。」
顧大山的眼神咄咄逼人:「作案的話不一定非要通過大門出去,我們查看了一下你的房間,位置在三樓,窗口邊恰好有一條可以攀爬的下水道管,樓下不遠處是一個花園,花園旁有道圍牆,翻過圍牆就可以出去了。更巧合的是,牆上的攝像頭壞了……」
江小瑜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那也不一定,要是她不出現呢。」
「證據?」江小瑜不緊不慢地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證據就在那兒。你敢去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最好老實配合,老實交代問題……」
陳媚忽然意識到什麼,哆嗦著問:「那封信……是……是你們發給我的?」
如果有人想作案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在熱鬧的大街上下手的,肯定是那條小路。
「嗯,我會的。」江小瑜把名片放進口袋。
「如果不是去你宿舍看到那個駕照,我壓根就不會懷疑到你。於是我就將那個車禍現場告訴了警方,他們通過勘察,在現場發現了你的鞋印。而且也查清楚了,那晚你的確開了一輛你叔的普桑出去。普桑上有雨霞的頭髮絲。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也許那會兒你剛拿到駕照,不敢趁白天人多的時候上路,於是就選擇在深夜,走一些人少的小路……由於你技術不行,不小心撞到了人,被雅菲認出你以後,你擔心負責任,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動了殺機……」江小瑜頓了頓又說,「第二天你去找我,大概也是想打探一下案情進展吧?」
江小瑜嘆息一聲道:「我怎麼知道呢。不過警察現在正在調查,相信不久就會水落石出的。」
「嗯,通過了解,那次活動是戴雅菲提出的,因此出事以後她和陳媚將責任都歸結到戴雅菲頭上。這樣看來,周豆豆有殺人動機。但她的腿斷了,怎麼行動?」
第二天晚上,江小瑜與黃雨霞早早地藏在古德咖啡廳附近,等待著陳媚的出現。
「從法醫和其他警員初步勘查的結果來看,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左右,」顧大山目光銳利地望著她,「這段時間你在哪裡?」
「昨天我去你宿舍,無意中在你枕頭邊看到一個新駕照,應該是剛發不久吧?」
「她去澡堂洗澡去了,估計快回來了,師姐你先坐會兒吧。」一個女孩說。
「先別著急,我們先去會會她再說。」
在樓口的時候,她一不留神差點兒將一個女生撞倒。正想道歉,卻聽見那女孩叫了聲:「師姐。」
江小瑜蹲下,指著地面上幾處已經乾涸的血跡,說,「這兒就是雅菲出事兒的地點。」
黃雨霞一臉悲九九藏書愴:「是啊,有些事情一步邁出,就難收回的了。這些天來我一直受良心的譴責,生不如死。現在該是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夜色如墨,讓人透不過一點氣來。
「這麼說,兩人是偷情。戴雅菲跟蹤發現了他倆,然後惹禍上身?」
「不會。因為服務員都說了,每次她都一個人過來。」
這天晚上,陳媚沒有回宿舍。
江小瑜趕緊給黃雨霞打電話,電話沒人接。於是她打車回到學校,然後直奔中文系的另一棟女生宿舍樓,走進黃雨霞的宿舍。
羅浩明坐在審訊室里,耷拉著腦袋,冷汗從額頭滑落到眼睛里。
想到這,江小瑜難掩興奮之情,但她並不想第一時間告訴顧大山,畢竟這也只是猜測,要是冤枉了好人,以後就沒法在宿舍里混了。
江小瑜琢磨著,如果是司機意外肇事,晚上撞了人以後只需逃走便是,沒必要再冒險殺人。除非……除非是故意殺人!
「警,警察?」江小瑜瞪大了不相信的眼睛,「你,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顧大山又低聲說了幾句后,警察便匆忙走了。
經過兩天兩夜的緊急搶救,周豆豆總算撿回了一條命。但遺憾的是,她的一條腿被摔斷了,由於在雨中泡了一夜,醫院不得不對她進行了截肢處理……
「是啊,謎團終於解開了。」顧大山伸出手道,「無論怎麼樣,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這個案子不會這麼快偵破,你很優秀。」
「她死了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我知道。」顧大山掏出一根煙,點上,狠抽了一口道,「你們宿舍的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周豆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滾了下去。
「雅菲,你也真是的,犯得著去惹她嗎?」江小瑜小聲道,她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戴雅菲,會忽然間變成了一個潑婦。她最近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咖啡店門口的人很少,江小瑜和黃雨霞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留意著。過了好久,黃雨霞看看手機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我認為她不會出現了。」
「不!不是這樣!」羅浩明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神色顯得異常激動,「我承認我卑鄙我庸俗,沒錯,我背地裡確實是做了對不起雅菲的事情,但我其實很愛她,我絕不會去殺害她,絕對不會……」
「小說畢竟是小說,無論你做得再怎麼天衣無縫,要相信一句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唉,雅菲師姐也太可憐了。」
「目前還只是空想。」羅浩明笑了笑,又很快一臉認真地說,「這事兒你千萬別告訴雅菲。我怕影響她的心情。」
一陣陰風吹來,黃雨霞局促地縮著雙肩,倉皇地向四處張望,道:「師姐,你帶我們來這兒幹什麼?」
「行了,現在不是難過傷心的時候,我現在有急事要辦,就不跟你多說了啊。」說完,江小瑜扭頭便走。
戴雅菲愣了一下:「你找他有事兒嗎?」
江小瑜落了個沒趣,繼續寫東西。不一會兒,陳媚也回來了,她厭惡地瞪了下床鋪上的戴雅菲,打開桌子上的音響,聲音放到最大。
陳媚和黃雨霞用大惑不解的眼神看著她。
江小瑜微微有些吃驚:「你們倆怎麼了?」
會是誰呢?是醉酒駕車者嗎?
警察拉開白布的一角。江小瑜定睛一看,頓時頭皮一麻,只見死者半張臉被頭髮遮住了,而另外半張臉被血染紅了,看起來陰森可怕,詭異莫名。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圓睜著,似乎在盯著江小瑜。
江小瑜同意這個觀點,但似乎還有些接受不了羅浩明是罪犯的事實。

3

「不!不是我!」
一時之間,三個人有些手忙腳亂,最開始的興奮也隨即化為未知的恐懼。
江小瑜想了想,周豆豆在醫院,陳媚沒有男朋友,這兩人都應該不會去那種場合消費吧。她又回憶起戴雅菲早出晚歸的情景,莫非這發票是她跟男朋友一起消費的?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該死……」戴雅菲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個問題她一直不敢直視,但現在卻無法抑制地啃噬她的神經,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與自責。
羅浩明的表情有些痛苦:「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和孫萌一直待在房間里,直到第二天早晨九點多才起床。到了學校以後我才知道雅菲的事情。唉,都怪我……」
「首先我排除自己不在場的嫌疑,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里。」
「當然有這種可能。而且兩人住一樓,半夜從窗口偷偷溜出去應該沒問題的。」
「好吧。」江小瑜點頭,坐到黃雨霞的床上。
陳媚氣得渾身哆嗦,衝到戴雅菲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雅菲哪能受得了這個,一把揪住陳媚的頭髮,兩人尖叫著撕扯起來……
「想出國?」
「那你怎麼最近沒去我們宿舍玩?」
江小瑜打趣道:「小兩口鬧彆扭了吧?」
陳媚沒好氣地說:「看你搞什麼鬼把戲!」
江小瑜拿過來研究了一下,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趕緊將東西重新放回枕邊。
「找你啊。」
門開了,黃雨霞走了進來,頭髮濕漉漉的。看到江小瑜時,她略微有些吃驚:「師姐,你怎麼來了?」
顧大山點點頭:「那你覺得砍腿的意圖是什麼?」
「我已經派人去對面酒店調查了,查那晚所有房客的住宿名單,以及監控錄像。羅浩明究竟有沒有說謊就一清二白了。」
突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小學妹黃雨霞的面孔。這個女孩跟她關係不錯,酷愛懸疑小說,想必還能與她分析一下案情,絕對是最佳人選。
黃雨霞忍不住問:「這兒有什麼?」
事不宜遲,她趕緊打了輛計程車,向古德咖啡奔去。
顧大山眯著眼打量著江小瑜,看得她心裏直發毛,於是說:「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懷疑我為什麼對這個案子有如此大的興趣。」
「是不是找雅菲啊?要不要我上去幫你叫她?」
江小瑜起身走了過去,說:「你速度夠快的啊。」
「等等,我最近要寫一篇稿子,你能幫我提供一些素材吧。」
這個宿舍共住著四個女生,除了她們三人,還有一個叫周豆豆。只不過周豆豆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門口站著幾個陌生的男人。未等江小瑜問什麼,其中一個已經掏出了證件,目光犀利:「我是警察。」
又過了一會九_九_藏_書兒,顧大山的電話響了,他站起身走到一邊接去了。不久,他再次返回對江小瑜說:「羅浩明和小富婆已經找到了,我現在馬上趕回去,稍後再聯繫你,拜拜。」
「陳媚她那人脾氣是有些臭,但其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跟她計較。」
「對不起。」顧大山認真地道歉,又說,「事發以後,我們第一時間調查了羅浩明,他當晚並不在男生宿舍。但他告訴我們說,那晚他喝了些酒,住在一個朋友家裡。而且那個朋友也幫他做了證明。不過……」
顧大山走後,江小瑜一個人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她還是不太相信羅浩明是兇手。昨夜戴雅菲在這裏停留過,又怎麼會到公園呢?從咖啡館到公園的路程至少有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段距離到底發生了什麼?戴雅菲是自己到公園的,還是被人抓過去的?再或者是被熟人騙過去的?
「沒錯,陳媚與周豆豆確實有很大的犯罪嫌疑,她們有殺人動機,但這兩人如果真是兇手的話,會笨到製造那麼明顯的痕迹來暴露自己嗎?」
黃雨霞冷哼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狡辯。你分明就是兇手!」
陳媚聽完表情驚愕:「難怪雅菲會斷掉一條腿,原來是這樣。那你……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我頭上?」
江小瑜嘆息著說:「也許雅菲是遭受男友背叛后,受不了刺|激才選擇自殺,不料卻撞到了雨霞的車上,唉……」
「周豆豆在醫院躺著,我想你們一定知道她有條腿不在了,這多少能和雅菲的死聯繫上吧?」
兩周前,周豆豆、戴雅菲和陳媚三人一起去野外爬山。那天的天氣很好,三個女生完全沉浸在壯美的山色之中,盡情呼吸清爽的空氣,享受登山的樂趣。
戴雅菲在後面喊著:「陳媚,我也會記住你這一巴掌的!」
「是,我昨天剛拿到的。」黃雨霞從江小瑜的眼神中嗅出了什麼,顫聲道,「師姐,你……你不會懷疑到我吧?」
「不會打草驚蛇吧?」
人命關天,江小瑜也不再隱瞞什麼,於是一五一十地將最近宿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顧大山。
「你說呢?」
江小瑜說:「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那天晚上,雅菲跟蹤羅浩明,隨後走到這條路上,接著遭遇了一場車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被那輛車輾斷了一條腿。於是肇事司機就將她搬到了車上,然後帶到公園。為了掩蓋車禍事實,逃避責任,這個肇事者兇殘地將她的腿砍斷,並撕爛她的衣服,拿走她的貴重物品,偽造了一個假現場……」
「羅浩明有出國的念頭,最近故意對雅菲冷淡了不少,所以雅菲總是心神不寧的。也許她跟蹤羅浩明是為了弄清楚對方究竟是在幹什麼。」
「他就坐在靠窗的那個位置。」
「啊?」江小瑜再次被震到了。
三天後的一個中午,江小瑜在女生宿舍樓下見到了羅浩明。
江小瑜信心滿滿地說:「如果她是兇手的話,她做賊心虛,肯定會出現的。反正她在明,我們在暗……」
「怎麼證明?你好像沒有人證吧?」
「我覺得兇手是個熟人,也許被雅菲認出來了,才會冒險殺人。」江小瑜將目光轉向黃雨霞,「是不是?」
「呵呵,沒想到你一個小女生能問出這個問題。沒錯,現場很有可能是偽造的,周圍並沒有搏鬥與掙扎過的痕迹。」
羅浩明在樓下站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動靜,江小瑜便偷偷摸摸地走到他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小瑜心中忽然一動,自己不是缺乏好的創作素材嗎?這不正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我也想到這點了。」
這場意外之禍打破了308女生寢室原有的平靜與和諧。
「也就最近半個月。」
不久,三名警察過來了。她跟著他們,向停在路邊的警車走去。
「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麼?」江小瑜好笑地問。
江小瑜笑道:「你先歇歇,待會兒我們去外面聊,我請你吃飯。」
「其實她倆聯手還有個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找個第三者去作案。」
大概折騰了一個上午,警察並沒什麼特別的發現,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當然,離開前已經將翻亂的寢室又重新恢復了原樣,跟什麼都沒有動過似的。
她暗暗發誓,一定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一方面替戴雅菲報仇,另一方面以親身經歷來完成一篇好稿子。
顧大山很快又開始講述案情:「我們在屍體不遠處的草叢裡發現了一個錢包,錢包里有身份證、學生證,但錢、銀行卡、手機等貴重物品都不見了。我推測,也許是被兇手取走了。至於動機嘛,不排除搶劫的可能性。他在搶劫的途中又起了色心,接著將受害人拖至公園實施強|奸並殺人逃匿……又或許兇手本身就是個色狼,強|奸殺人後,順手拿走了錢。」
顧大山微微一笑:「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我現在會派幾名同事跟你再回去一趟,看看你們寢室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怎麼樣?」
「沒問題。而且,今天我來女生寢室樓下的事情你也別告訴她。」
「好,我替你保密,但你回頭要請我吃飯。」
「廢話,你以為我們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啊。不過你速度也不慢,我也僅比你早了五分鐘。」
「那好,我們走吧。」
「你自己曾經干過的醜事,你自己心裏清楚。」
「也許是戴雅菲的。」
「不是吧,師姐,我能幹什麼啊?」
之後的幾天時間里,江小瑜繼續趴在宿舍里跟文字死磕。
半個小時以後,幾名警察快步走到顧大山身邊,沖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江小瑜沿著那條小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她猛地停了下來,就在她的腳邊,她發現了幾處發黑的痕迹。直覺告訴她,這大概是血跡。
陳媚回過神兒來,毫不示弱地反擊道:「你罵誰呢?」
「我一直跟孫萌在一起。不信你還可以去查酒店的進出記錄。」
「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小瑜隱隱地意識到,這兒不久前一定發生過一起意外事故。也許是車禍。
於是江小瑜走了過去……
「有事兒嗎?」
顧大山扭頭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假如讓一個寫懸疑小說的人去作案,會不會比一般人要高明得多?」
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美夢中驚醒。她以為是陳媚或者戴雅菲回來了,於是下床打開門。
陳媚不依不饒,指著戴雅菲的鼻子罵道:「哼,害人精,我跟你勢不兩立!」說完摔門而去。
幾名戴著白手套九九藏書的警察邊詢問邊動作熟練地檢查戴雅菲的所有物品,江小瑜站在一邊也幫不上忙。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你確定?」
「比如陳媚吧。」顧大山接上了話茬兒,又道,「根據你提供的重要信息,陳媚與戴雅菲有矛盾,而且以前兩人還爭過男朋友。是嗎?」
「哦,我最近學習忙啊,我媽幫我報了託福,我正努力學英語呢。」
陳媚毫不遲疑地回應道:「去就去!誰怕誰啊!」
江小瑜惋惜地搖了搖頭:「雨霞,你太莽撞了!」
不!這也許只是個巧合罷了。
她尋思著,一定要找個可靠又機靈的女孩。可目前身邊能依靠的人都沒有了。
她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這些已經發乾的血跡,一根沾著血跡的捲曲黃頭髮吸引了她的注意。這個細節讓她眼前頓時一亮,女生寢室里的四個人只有戴雅菲是這種捲髮,而且還被染成了黃色。她心裏「咯噔」一聲,難道雅菲在這兒遭遇了一場車禍?
「這種酒店不是一般的學生能消費起的,羅浩明的父母都是工人,他怎麼有能力住這種酒店啊。」
第二天晚上,江小瑜寫了一會兒稿子,一看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順著服務台的目光,江小瑜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顧大山,顧大山咧嘴一笑,沖她招了招手。
「那你……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我一定配合。」
顧大山很快就走遠了。
「那會是誰的?」
江小瑜吃驚不小:「什麼女人?」
江小瑜忙搖頭道:「不可能!我了解雅菲,她絕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女孩。周豆豆意外變成殘疾后,她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現在人都死了,我請你不要惡語中傷她。」
戴雅菲沒答理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徑直走到床鋪前,脫下鞋,縮進被窩裡。
戴雅菲和陳媚繼續冷戰著,兩人幾乎不說話。陳媚除了說話,基本就是去醫院陪周豆豆。戴雅菲總是早出晚歸,行色匆匆,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
想到這兒,她從抽屜里翻出一張照片,飛快地向樓下衝去。
「嗯,我等著。」
江小瑜一看勢頭不對,趕緊衝上前叫著:「快住手,住手!」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人拉扯開。但兩人顯然誰也不服氣,眼神中都充滿了憎恨。
剛說完,江小瑜「噓」了一聲,低聲道:「目標出現了。」
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這時中年警察又蓋上了屍體,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會兒吧。」
「啊,是雅菲!」黃雨霞目瞪口呆地張大了嘴巴,好一陣才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1

羅浩明猶豫半晌才道:「她說可以幫我出國,讓我陪陪她,因為她老公經常不回家,她很寂寞……」
不久,領頭的那名警察在戴雅菲床頭的垃圾桶里翻出了幾張發票,拿過來問江小瑜:「這是你的?」
顧大山繼續說道:「你出了酒店,找到了戴雅菲,興許你們還吵架了,當時你情緒激動,忍不住動了殺心。接著你找了個理由將她騙到了公園,殺了她以後你擔心警方會懷疑你,於是就做了個假現場,至於你為什麼要砍掉她一條腿,也是為了給警方偵破製造煙幕彈。警察也許會懷疑強|奸殺人、搶劫殺人、宿舍同學尋仇等,但偏偏不會懷疑你,對不對?」
「不是我。是雅菲,你也認識的。」
「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顧大山問。
江小瑜心中一緊,沒料到警察這麼快就將視線轉向周豆豆與陳媚了。毫無疑問,警察已經掌握了一些情況,她能想到的問題肯定也逃不過警察的眼睛。這個顧大山跟她聊天也帶著試探的目的。
「沒有啊。」見江小瑜一臉的不相信,他又道,「我沒騙你,真的沒有。」
江小瑜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越過警戒線,走到一具白布掩蓋的屍體前。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一具屍體。
「因為我們宿舍就你一個人會開車。」
領頭警察面無表情地將發票放進一個白色塑料袋中,然後又開始轉移到其他地方。為了不放過任何細節,他們一步一步地踏看,一寸一寸地檢查地面和牆角。
「你閉嘴!」戴雅菲忽然坐起來,大聲罵了一句。
江小瑜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口乾舌燥地說:「是……是雅菲!」
就當陳媚準備去攙扶她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陳媚怒氣沖沖地說:「笑話,路上會開車的人多了,你怎麼不去懷疑他們,幹嗎非跟我過不去?」
陳媚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兩人,猛然吃一驚:「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兒?」
陳媚漲紅了臉:「少血口噴人!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警察介入調查,結果表明這是一場意外。
「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一直在寫小說,電腦上的文字有記錄,而且那時我還跟雜誌社的編輯視頻聊天了,這個時間段你可以去調查。」
回到宿舍,江小瑜久久凝視著戴雅菲的床位,心裏的傷感涌了出來。
「你不要緊張,放鬆點兒,我們只是聊聊天。」
「她們住的是單人病房,難道豆豆不會說謊嗎?兩人都挺恨雅菲的,會不會聯手?」
戴雅菲眼神有些慌張:「沒……沒什麼,挺好的。」
為此,江小瑜準備了一封信。信紙上寫道:「陳小姐,我已經掌握了那晚你犯罪的證據,如果你不想讓我將證據交給警方的話,明晚十點半在古德咖啡廳樓下見面。否則……」
「跟人約會?」
空蕩蕩的宿舍靜悄悄的,江小瑜莫名地感到一種恐慌,心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江小瑜有些透不過氣來,渾身發冷。她趕緊把目光瞥向別處,淚水便湧上眼眶。她一時有些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一夜之間,寢室的姐妹戴雅菲竟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你知道戴雅菲跟蹤你們嗎?」
「我叫江小瑜。」
山路崎嶇,高低起伏,灌木叢生,她們不熟悉山路,只能摸索著往前走。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和眼睛上,幾乎遮住了視野。風很大,吹得草叢波浪翻滾,令人毛骨悚然。
陳媚口氣咄咄逼人:「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敷衍了事嗎?豆豆損失的可是一條腿!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不一會兒,江小瑜停了下來,說:「到了!就是這裏。」
江小瑜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雨霞,雅菲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下此毒手?」
兩人坐下。中年警察說:「忘記介紹九*九*藏*書了,我叫顧大山,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
陳媚不以為然地說:「關我屁事!」
顧大山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你自己也要好好想一想,還有什麼遺漏的細節沒有。要是發現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一名服務員禮貌地伸手將她請進來,江小瑜找了個位置坐下,又點了杯咖啡,然後才拿出照片問:「小姐,麻煩問一下,最近你見過這個人嗎?」
然而,最近一段時間靈感似乎忽然枯竭了,什麼故事也寫不出來。一想到本月的截稿日期將近,以及編輯不間斷催稿,江小瑜就覺得頭大,頭皮抓破,腦袋幾乎憋炸,依然是無濟於事。
「還不好說,初步確認是謀殺!今天早晨,一個清潔工在X公園的樹林中發現她的屍體,我們接到報案后立即趕到,又在案發地點找到了身份證,所以就找到了這裏。到底是不是她,還是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確認一下屍體。」
「哦,其實也沒什麼。」江小瑜撓了撓後腦勺道,「我現在正寫個稿子,沒什麼題材,所以想問問他。他腦袋裡的故事好像挺多的。」
江小瑜岔開話題道:「你男朋友羅浩明怎麼好長時間沒來我們宿舍玩了?」
「師姐,我聽說你們308宿捨出事兒了,嚇死我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她本想給陳媚和戴雅菲打電話,但現在時間已晚,她只得作罷。
此時天色越來越黑,她們還遭遇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迷路!而且,這座山尚未開發,山上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確定!」
「不過什麼?」
「那只是一部分,而且我還是寫懸疑小說的。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師姐,你認為陳媚會出現嗎?」
江小瑜緊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地說:「雨霞,你好像也會開車吧?」
「不好說,我已派人去找這兩人了。」
江小瑜點頭。
有一天,戴雅菲回來了,一身黑衣服,還戴著墨鏡。不知為何,江小瑜沒來由地感到了一絲陌生的寒意,她說:「回來啦!」
她邊走邊打通114查詢了一下古德咖啡的具體|位置。這個古德咖啡在全市只有一家,位置距離S大學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江小瑜一愣:「誰還問過?」
顧大山點了點頭,又問:「跟蹤誰呢?」
她不由得想到周豆豆的那條腿,心裏「咯噔」一聲,難道是……
「不!我不是兇手!」陳媚花容失色,連連否認。
「跟我來。」江小瑜忽然拉起黃雨霞的手,向陳媚走去。
「你別怕,我們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些戴雅菲的情況。」
「我……我一直在宿舍里碼字,直到兩點多才睡下。當時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些害怕。」
中年警察蹲下,將白布整個掀開,就在江小瑜定神的一剎那,腦袋裡「嗡」的一下,渾身的汗毛孔瞬間張開了。
「好。」
咖啡廳里很安靜,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緩緩流淌。
顧大山冷冷地望著他:「你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跟一個有夫之婦混在一起?」
黃雨霞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戴雅菲光腳跳下床,以出人意料的音量對陳媚吼道:「陳媚,我忍你好久了!以前你暗中勾引我男朋友我沒找你算賬,你現在敢這麼欺負我,你算什麼東西你!」
江小瑜忽然覺得戴雅菲變了很多,變得很陰鬱,沉默寡言,一到宿舍就坐在床上發獃,直勾勾地盯著某處,並無焦點。
江小瑜一看,竟然是中文系的學妹黃雨霞。說起來,黃雨霞不僅人長得漂亮可人,還是個文學愛好者。她自己也寫過懸疑小說,只可惜很少發表,所以對江小瑜格外崇拜。
黃雨霞頹然低下了頭,已經瑟瑟發抖了,猶豫半晌說:「是!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兇手!」
這時她的視線再次落在警察翻過的那個垃圾桶上,忽然眼前一亮,對了,發票!古德咖啡的發票!
「她一定是在跟蹤什麼人。因為有次我看到雅菲買了墨鏡。」
「事已至此,你們倆天天吵來吵去也解決不了問題啊。這種事情誰都不願看到,雅菲現在已經夠難受了,陳媚你就少說兩句吧。」汪小瑜打了個圓場。
只見在古德咖啡廳門口的一個角落裡,陳媚正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
「也許兇手是為了泄憤,不排除他與死者有著極深的矛盾。也不排除兇手是個變態或者神經病患者,但後者的幾率太小了。」
「好的。」
到了宿舍樓下,許多女生正竊竊地議論著,一見江小瑜與警察走過來,她們便好奇地張望著。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話真是一點兒沒錯。
「死了?」江小瑜不禁又一陣發冷,倒吸口涼氣,失聲道,「怎麼死的?」
「經調查,小富婆的老公是本市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
「沒問題。」
江小瑜和陳媚同時嚇了一跳,半晌沒反應過來。再看戴雅菲臉上陰冷冷的,竟是說不出的猙獰。
「那就這樣吧,我走了。」
「要是他傍上有錢人家的姑娘呢?」
江小瑜擦了擦額頭的汗,聽顧大山介紹道:「屍體是今天早晨6點,一個公園裡的清潔工人發現的……剛才你都看見了,死者身上的衣服被兇手撕爛,頭部受到鈍器重擊,表面上來講是強|奸后殺人,但具體要等到化驗結果出來才能斷定……」
江小瑜一字一句地說:「不是懷疑,是確定,因為……你就是那個兇手!」
一時之間,陳媚也怔住了,一頭霧水。
江小瑜驚魂未定地跟著他走到警戒線外的一個石板座椅上。
「戴雅菲,是你害了豆豆!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讓我們去爬山,豆豆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陳媚氣呼呼地瞪著戴雅菲。
這時,顧大山帶領幾名警察從暗處走了出來。一名警察上前給黃雨霞戴上手銬。
「哦,我來找你幫忙的。」
「你有什麼辦法?」
「根據你的說法,我大胆推測一下,羅浩明想甩了戴雅菲,但戴雅菲死纏著不放,於是他就起了殺心,並故意砍掉一條腿,製造假現場,企圖栽贓嫁禍給周豆豆……」
「不愧是寫懸疑小說的,那麼請你談談你們宿舍的另外兩個女孩吧。」
羅浩明沮喪地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讓我交代什麼呢?」
江小瑜驕傲地說:「我是寫懸疑小說的。」
江小瑜沉吟了一下說:「會不會是她男朋友羅浩明?」
江小瑜感慨身邊可以利用的題材太少了,於是發動全寢室的女生幫她提供素材,並許諾拿到稿費后請客吃飯。哪知道戴雅菲和陳媚對她並不理睬。
九_九_藏_書小瑜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集中精力聽顧大山講述。
江小瑜厭惡地瞪了她們一看,「嘭」的一聲關上門。她靠在門后仔細思索起來,兇手到底是什麼人呢?現在要想找到線索,第一步就是要弄清楚戴雅菲昨夜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幹了些什麼。可她最近一直趴在宿舍里寫作,又怎麼知道戴雅菲最近常去哪兒啊!
「我以為憑藉從懸疑小說中學到的知識能將一切做到天衣無縫,誰知道……」
顧大山笑而不語。
江小瑜握住他的手:「我的稿子也該完稿了。」
戴雅菲嘴角露出一絲惡毒的冷笑,又面無表情地再次鑽進被子了。
一定有人先撞了雅菲,然後又將她拉到公園的。
「我懷疑他那朋友作偽證,因為他眼神不對,有說謊的嫌疑。」
羅浩明戴著墨鏡,豎著領子,正站在一棵梧桐樹下對著女生宿舍樓上張望。那神色怪怪的,跟個喬裝打扮過的偵探似的。
旁邊的一名中年警察問:「辨認出來了嗎?」
「好。」
江小瑜不由嘆了一口氣,她本想讓這兩人為自己提供素材,沒想到卻演變成一場無休止的「審判」與「討伐」。最近幾天,這種情況頻頻發生,讓她無法靜下心來構思稿子。
「謝謝誇獎。」
「呵呵,我們會調查清楚的。」顧大山笑了起來,「談談陳媚與周豆豆,以及她們之間的關係……」
「誰能證明你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沒出去?」
三個女孩繼續玩牌。江小瑜無聊地翻看著黃雨霞床邊的雜誌,翻著翻著,她不經意間在黃雨霞的枕邊看到一個東西。
黃雨霞興奮地說:「那太好了,那趕緊走吧,我不累。」說罷趕緊放下東西,拉著江小瑜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周豆豆和陳媚也沒再說什麼。然而,一場滂沱大雨突如其來,三個女孩趕緊手忙腳亂地找地方避雨。
「她心情不好。你就別添亂了。」
江小瑜聽出顧大山的意思,沒好氣地回擊道:「那警察天天跟罪犯打交道,是不是也要犯罪啊?」
江小瑜想了想說:「那條被砍斷的腿是關鍵所在。一個再笨的兇手殺了人以後,也不會自尋麻煩去截斷人家的腿。當然,我更不會幼稚地認為,那麼做是為了防止受害人逃走。」
「雅菲?她……她犯了什麼事兒?」
「沒錯。別告訴我你是為了給同學報仇啊。」
江小瑜定眼一看,上面蓋著古德咖啡店的印章,便搖了搖頭:「不是。」
「雨霞呢?」
接著,江小瑜坐上警車,警車在二十幾分鐘後到達案發現場。
江小瑜出了咖啡店,走到五星酒店的門前,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正面是咖啡館,右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而左邊則是條相對冷清的小路。
兩人在校外找了個小飯館,然後江小瑜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黃雨霞。黃雨霞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三個女孩像剛從籠中逃出的小鳥,玩得興緻盎然,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陳媚問戴雅菲要不要下山,戴雅菲說時間還早,再多玩一會兒吧。
江小瑜看出戴雅菲藏著什麼心事,畢竟這是男女隱私問題,她也就沒好意思追問下去。
「我都好幾天沒見他了。」
「你覺得戴雅菲會不會跟蹤陳媚?比如說,她想對陳媚下手,於是暗中跟蹤尋找時機,但不小心被陳媚發現了,所以陳媚動了殺心。」
「戴雅菲,你給我記住了,咱倆走著瞧!」陳媚怒氣沖沖地走出寢室。
顧大山笑著收回目光道:「好了,言歸正傳吧。剛才我已經調查過了,戴雅菲確實最近幾天來過這家咖啡廳,而且每次都坐這個位置,或者旁邊靠窗的位置。那晚她也來了,但十點半左右就匆忙離開了。根據你對她的了解,談談你的看法。她為什麼要來這裏?」
按照江小瑜的計劃,應該先將陳媚引出來再說。
江小瑜望了望窗外,路對面是一個高級酒店的大門,坐在這個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進進出出的客人。那時候她的腦海中驀地閃出兩個字——跟蹤。
羅浩明愣了半晌,說:「不用了,我只是路過。」
黃雨霞臉色變了變,瞬間冒出冷汗,說:「師姐,你別跟我開玩笑,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大山好笑地望著她:「原來如此啊。說說你的看法。」
次日,救援人員趕到,在山崖下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周豆豆。他們很快對她進行了緊急救治,並很快將豆豆送到了醫院。
「還真是一個小富婆,三十多歲。」
「管不了那麼多了,試試就知道了。」

2

「你們經常去那家酒店嗎?」
「雨霞,你怎麼來了?」
如果陳媚真是兇手,那她就危險了,而且她一個人的力量有些薄弱,江小瑜決定再找個同伴來協助她。
「怎麼樣了?」江小瑜迫不及待地問。
「她不能行動可以找幫手啊。比如……」
「你的根據?」
江小瑜在前面帶路,陳媚和黃雨霞跟著她向那條路走去。路上靜悄悄的,急促的腳步聲不斷迴響。
黃雨霞道:「師姐,看來她真是兇手,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馬上報警?」
黃雨霞開口道:「我們是在試探到底誰是兇手!沒想到竟然是你!」
「就是嘛。」
戴雅菲衣衫凌亂地歪躺在一片血泊中,暗紅色的黏稠狀液體瀰漫在潮濕的青草上。而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只剩下了一條腿……
江小瑜再次將宿舍里的姐妹們過濾了一遍,只有陳媚一個人會開車。大一暑假時,她曾在一家4S店打過兩月的零工,順便學會了開車。
「正如你分析的那樣,那晚我開車順著這條路上走,忽然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沖了過來,我急忙扭轉方向盤,踩剎車,但已經來不及了,車子碾到了她一條腿……我下了車,看到這人竟是雅菲,她也認出了我,當時我迅速將她拉到車上。我本想帶她去醫院,但我很害怕,因為我發現雅菲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我害怕極了,我怕我會坐牢,於是我想到了一個膽大的計劃……趁著沒人,我將她拉到了公園,從後備箱里拿出工具,將那條被車碾斷的腿給卸了,又偽裝成搶劫或者強|奸的假現場……」
周圍已經拉起了繩子,設立了隔離區。幾名戴著白手套的警察正仔細地勘察著現場。
顧大山看出她心中的困惑,笑道:「別著急,也許答案一會兒就揭曉了。」
宿舍的女孩正在斗地主,臉上都貼著白紙條。一看師姐過來,她們趕緊起身熱情地招呼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