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學著金田一先生的辦法想使他嘔吐？」

「如果我說了那樣的話。那意思就是說，瑪麗了解我，她知道我不是那種害人的壞女人。……因為我倆非常要好。……」

「哎——既然如此，這樣也好。」

「大體情況己從金田一先生那兒聽到了，可是，你前天晚上為什麼沒和這裏的夫人們一起回去呢？」

島田警部補不過意地說。聽到他的話，木戶奶奶和中井夫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身子卻紋絲不動，山本三郎也象沒聽到一樣，只是從側面注視著泰子的臉。

這天晚上，金田一耕助給在墨爾本的魯賓孫寫了信，接著父向那位羌國富商問明了魯賓孫的通訊位址，然後寄了航空。

「為什麼當時不大聲喊叫或者把住在附近的人敲醒呢？」

「哎。」

「重婚？……就是請求你和他重歸於好？」

「說什麼事了？」

「那後來……？」

木戶奶奶花白的頭髮梳成垂髻，深陷下去的大眼窩裡嵌著炯炯有神的眼睛，閃著老鷹般的光九*九*藏*書芒。對島田警部補來說，這個老太太一向都是難以應付的對手。

「再向你了解一個問題。據金田一先生說，你曾說過『只有瑪麗知道』的話，這，是什麼意思啊？」

「後來你們走到山下那家門前……就是到了那所房子前面時，藤本君突然痛苦起來。是吧？」

島田警部補的目光又移到床上躺著的人的身上：

泰子又猶豫了一會兒：

「哎，我想捏住他的鼻子，但他總是搖著頭，沒有捏住。後來我想，與其自己在這裏手忙腳亂，還不如去找金田一先生為好……」

島田警部補的語調中充滿懷疑，敏感的泰子立即就覺察出來：

「先生，我說了這樣的話嗎？」

「哎——諸位……實在對不起……」

這時，泰子蒼白的臉上刷地布滿紅潮，她那妖精般的大眼睛轉向了金田一耕助：

「是說過啊。那是什麼意思啊？」

「我懶得和他講話。」

泰子象孩子般天真地毫無顧忌地回答，使得警部補也無懈可擊。

九九藏書「逼供？」

中井夫人刻薄的嘲諷使得溫和厚道的島田警部補面紅耳赤：

從泰子自嘲的微笑中，金田一耕助又感到了妖精之謎。

「哎。」

木戶奶奶迅速地打斷警部補的話：

島田警部補乾脆地撤回前言：

「不！大夫，不要緊。」

「哎呀！對不起。剛才失言了，就算沒說。但我要呆在這裏卻是說了就算的。」

泰子臉上閃出-絲吃驚的神色， 但並沒受到很大的震動，似乎在說，還有這樣的事啊，「我對藤本打心裏討厭，他只是一昧地自負、虛榮。再說……求我這樣做的本身就讓我厭惡。但是，我相信泰子，別看外表軟弱溫順，但實際上她性格十分堅強。我想，如果兩個人當面爭吵，吃虧的一定是藤本，因此我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作嚮導的綠丘醫院大大佐佐木以不耐煩的聲調說：

「這樣的問題難道一定要我回答嗎？請您盡量問那天晚上的與事件有關的事好不好？」

泰子沉默了一會兒說：

htｔｐs://ｒｅad.9９ｃｓｗ.cｏm「我什麼也沒回答。」

「這件事由我來說。」

回到綠丘員警署后，金田一耕助聽新井刑事談了他從藤本夫人那裡了解到的情況。據藤本夫人說，藤本哲也雖然經常服用肝保健葯，但都限於在自己家中，沒有外出帶著藥瓶的習慣，她還說，假如藤本有服用這種葯的跡象，那麼可能是向誰要的。

島田警部補伸出嬰兒般的胖手，抹了一下圓臉：

「他說什麼沒有？就是說，說沒說值得懷疑的話？」

此時，泰子的目光中，飄浮起憤恨，確切地說是絕望的神色。

島田警部補用右手小指搔著鬢角：

「想請大家暫時離開一下……」

「哎。」

「河崎小姐！」

「請盡量簡單些……」

「在你想要回家時，藤本君跟了出來，說是要送你回去。是吧？」

「諸位……」

泰子稍稍考慮了一會兒，說：

木戶奶奶在旁邊接過話頭：

河崎泰子蓋著罩有雪白被襯的棉被，橫卧在病床上。她身上的血似乎已被吸血鬼吸盡，形骸htｔpｓ://rｅad.9９ｃｓｗ•ｃｏｍ般的臉蒼白如紙，眼窩鑲上了一道黑圈。看上去，使人感到她一下子老了五、六歲。當她看見金田一耕助走進屋子，微微地笑了一笑，但那笑中似乎藏著無限的哀愁。病床旁邊坐著木戶奶奶，中井夫人，還有個人教授英語的原海軍少校山本三郎；他們都板著臉等在這裏。看到這，島田警部補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島田先生，我在這也沒什麼妨礙吧！我想看看你是怎佯進行逼供的。」

「不！我要呆在這！」

「那麼，一句話也沒說嗎？」

「哎。」

泰子那睜得大大的眼睛已經開始濕潤了。此時，佐佐木大夫急忙站在島田警部補和泰子的中間，制止道：

中井夫人那頗有重量的身體穩噹噹地坐在那裡，看來想把她從這裏攆走是困難的，風流的山本二郎只是一個勁兒地微笑著。

看到島田警部補突然狼狽的樣子，山本三郎嘴角浮現出冷笑。木戶奶奶和中井夫人也相視而笑。

「不！為給我們提供參考，請你往下說。對他的話，你是怎麼回答九九藏書的？」

「哎，一句話也沒說。……連和他一起走我都厭惡得很。」

「過於追問，在此時尚有不便。……」

聽到木戶奶奶的話，山本三郎微微地笑了。眼角上聚起密密的魚尾紋。

「金田一先生，對不起，前天給您添麻煩了，我恨自己當時怎麼不堅強點……」

泰子稍稍猶豫了一下，低聲回答道：

「說讓我和他重婚……」

泰子枕著枕頭沒有動，臉上浮現出一絲微弱的笑：

「你不要吭聲！因為你是病人。……對島川先生的提問，你只要回答對、不對就行了。」

「對不起。」

「請就到這裏吧……」

金田一耕助和藹地笑道：

「為什麼啊？」

「奶奶，我不要緊哪。」

「哎。可是，這樣的事……不管我再怎麼說也沒用，因為死人不能開口啊！……」

「她現在需要看護的人。死的要顧，但活的更要顧。」

「我當時沒有想到這一點。」

「是藤本先生央求我把她留下的。」

「可是，據傳說去年你和他離開時，你曾糾纏了他好長一段時間，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