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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情節劇中的女主角

第十四章 情節劇中的女主角

碰巧加代子正好在家,金田一耕助把剛才與臼井談話的情況告訴了她,並囑咐她今天一整天哪兒都不要去,待在家裡等他再掛電話過去,加代聽后答應了。
臼井換了套鮮艷的方格花紋的西服跑了出來。
「是同一輛車吧?」
「呃?」
「嗯,是的。那……」
緊接著金田一耕助便乘車趕往築地署了,然而事態卻正朝著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著。
「先生!」
「沒有。我當時覺得挺難為情的……原打算假如是加代接電話的話,我便自報姓名。」
臼井聽了,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根,「那麼說的話,我好像比較輕佻。不過,我的確是對不起加代。剛才先生您說殺江崎珠樹的不會是加代,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真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可是,假如萬一……我指的是萬一,一旦是加代殺了江崎珠樹的話,那可都是我的責任,就好比是我讓她殺人的一樣。」
「銀座西二丁目的蒙帕納斯酒吧。」
「可是,您說是在凌晨一點不到一些的時候開車到了『赤色風車』夜總會。照這樣說來,從西銀座開著凱迪拉克到赤坂就需要四十到五十分鐘時間。就算是在白天一點鐘光景的話,我想您這種年輕氣盛的人也不會花那麼長時間吧。再說,您這麼年輕,難道還是個安全駕駛主義者?要知道,您當晚開車帶著X女士去箱根的路途上車速好像就蠻快的嘛……」臼井試探性地看了看金田一耕助的臉龐后,迅速將視線移了開去,「先生,車在中途出了點故障……」
「那她肚裏的孩子,您打算怎麼辦呢?」
“噢,臼井君,我还想问您一件事……”待男招待离去后,金田一耕助又继续问道:“您之所以隐瞒当晚打电话的事情,是怕连累加代吧?”
「假如加代小姐接到了電話,您是怎麼打算的呢?」
「我可不是笑話您噢。我本想回寄張收據的,但是我注意到就算信件寄了出去,可收件人地址不明的話還是會被退回來的,所以我才跑來向您致謝。要不,就在這兒給您寫張收條口巴?」
「哦,原來如此。還有什麼情況嗎?」
「先生,您請用。咱們邊吃邊談吧。先生,您認識加代子吧?」臼井眼神透露出恐懼和不安,整個人都明顯有些發顫了。
「那裡,哪裡,沒什麼。我有點事想跟您說一下。先生,您很急嗎?」
“蒙帕纳斯那边正好占线,怎么也打不通。打通以后,我又往五反田挂了个电话,又碰上占线……”
「啊,那就多謝您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也有這種因素。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先生!」臼井沉默片刻后,還是無精打采地攤了一下雙肩道,「您以為我是個挺自私的傢伙吧?您要是這樣看的話,我電沒有辦法……可是,我顧慮重重也沒辦法呀。而且,那種時候,我心目中最可信賴的還是加代。」
正当金田一耕助快要吃完之际,男招待把咖啡和水果送了进来。直到此时,臼井才发觉自己要的苹果还未碰过,于是便急忙咯吱咯吱连皮啃了起来,露出了一排雪白的漂亮牙齿。
突然,金田一耕助想到了抽屜里還放著剛才收到的挂號信件,於是他取出來用剪刀打開了信封,這才發現裏面除了五萬日元現金外沒有任何留言。寄信人的署名為迦納悅郎,住址是在下谷,信也是從下谷郵局寄過來的,這是否意味著寄信人其實根本就不住在下谷呢?
「不過,我剛開始訓練呀,需要很長時間嗎?」
「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您和江崎珠樹以及夏目加代子兩個女人間的三角戀愛關係,大伙兒都知道吧。正是由此而帶來了負面影響,案發現場舟曳五穀神又處於有樂町到蒙帕納斯的路上。據說,夏目加代子已承認她正好是在江崎珠樹被殺的同一時刻經過那條馬路的。」
「愛情電影中的女主角……」
「其實我想問您關於時間的問題。」
“水星。」
金田一耕助大致把多門修留下來的有關到過留言板前的人物表瀏覽了一遍。他之所以這麼做,僅僅是看在多門修一番辛勞的份上,其實他對這張人物表似乎已沒多大興趣了。
「先生,您別想用話套出我不願說的事情,您剛才不是已經暗中看過我的左手了嗎?沒錯,我是左撇子。就是因為報紙上講殺江崎珠樹的兇手好像是左撇子,所以大伙兒看我的時候眼光都是read•99csw.com怪怪的。這並不是由於我敏感,X·Y拳擊俱樂部的老闆木下先生親口對我說:『如果是您乾的話,您給我痛痛快快地去自首,我陪您一起去……』雖然我堅持說不了解情況,案件與我無關,可是他們就是不信。這樣一來,我根本就無法專心地投入到訓練中去,儘管明年早春就要參加拳擊錦標衛冕賽了。」
「哦,是嘛。多謝您了。」
「我還要跟您說件事,也是同樣的理由……雖然在這兒還不方便講,但是同樣的理由可以判斷,夏目加代子是個女性,她也不是兇犯……您就這樣跟他說,這是金田一耕助先生推理得出來的結論,哈,哈,哈……」
“对,我大发雷霆。于是,我便对加代说:‘随便您,我不跟您交往了。就这样一赌气同她分厂手,和江崎珠树好上了。’我想加代也许是吃醋了,招呼都没打便独自跳槽到蒙帕纳斯去干了。这样一来,我更火厂,所以直到那天晚上之前我都对她不闻不问……”
“嗯,当时我感到蛮奇怪的,那辆车紧跟在那女子身后开过去的时候,我打往五反田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可不巧的是加代还没回家。失望之余,走出电话亭正准备开车之际,我又发现刚刚从电话亭前开过去的那辆车正好从丸之内方向开了出来,又从我旁边经过,径直往银座方向驶去。看起来,那辆车的确就像是刚才看到的那辆,而且慌不择路地开走了,于是我便驱车往数寄屋去了。喏,喏,就是这条岔道。”臼井指着金田一耕助地图上教堂旁的一条岔道继续道:“当时我发现这条岔道上的阴暗处有人在吵吵囔囔的,所以我估计刚才逃跑的肯定是肇事车辆,后来我就开车前往赤坂了。”
「一旦有什麼事的話,先生,您可要幫幫我。」
臼井立即清晰地回答道。
「本來打算把她叫出來后,找個地方好好地談上一個通宵。當聽說江崎珠樹好像正處在金門剛的監視之中時,我感到很不高興,而且江崎珠樹經常跟我說金門剛是個極端好色的男人。」
「這麼說來,如果加代子在家的話,您是打算與她重修舊好嗎?」
「是,如果報紙上登了您的名字,您可就得留神注意些了,在這之前,我想應該是沒啥問題的。當然,這並不是說您現在就不需要小心謹慎了……」
「沒辦法,我只好承認是經過了案發現常因為我怕要是有人看到我從那條路上經過,而我自己不承認那可就麻煩了。」
「姐姐和老婆,她可是身兼兩職。」
「噢,現在還說不清楚。其實您是我的客戶,只要您提出問題我就不應該不說的,但是電話里講不清楚,太複雜了。」
「是什麼事啊?」
「那麼,您是怎麼回答刑警提問的呢?」
臼井所指的地方正是泽田珠实跑出来的那条马路。金田一耕助不由得一下子紧张起来。
「好,好。那您下次要是有機會碰上X女士,或者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請轉告她五萬日元我已如數收到,我會盡量滿足她的要求和希望的。」
「先生,其實是關於前來先生寓所的客人情況。不過,對您的客人說三道四,我覺得不太好意思……」說著,山崎先生果然難為情地垂下了頭,「前天,有一個年輕女人到過先生府上吧。二十五六歲的一個漂亮女子……」山崎所指的正是夏目加代自。
「先生,昨晚古川刑警到店裡來了,他很嚴厲地盤問了我許多問題。」
「您所謂的感到奇怪指的是……」
“我用的是公用电话。”
「然後我就說對於這次殺人案件我可真是一無所知,當看到報紙以後,我也是大吃一驚,反正我始終就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先生,這樣會不會有麻煩?」
「噢,是嗎。那您就明天再打電話給我吧。」
「不,還沒到要爭分奪秒的地步。您有什麼事嗎?」
「好像還沒有吧。再說我也不太清楚。」
「對。於是,我便心煩意亂地開車去了赤坂。」
「能起到什麼作用嗎?」
金田一耕助正想作肯定回答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男招待端盤子進來了,於是兩人暫時中斷了談話。看到臼井面前僅放了個蘋果盤,金田一耕助不由得感慨道:「從事您這種職業的人,在飲食生活方面可是大受限制啊。」
離開西餐館與臼井道別後,金田一耕助用公用電話撥通了五反田的「松清館」。
「嗯,是,我有點事想問問您。」
金田一耕助是在十點左右才吃的早飯,因而還不覺得怎麼餓。但是,過會兒還九-九-藏-書得去築地署,一想到在那煞風景的會議室里吃東西實在是沒興緻,於是他便回應道,「是啊,那就在這兒填飽肚子吧。」
「啊,是嗎。您好像蠻有把握的嘛!」
加代子稍稍沉默了片刻后又道,「先生,您跟我講實話,臼井真沒事吧?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明白了。」
「那個嘛,現在還不太清楚。不過我認為您講的這些情況對此次事件的解決具有相當的參考價值。好,這個問題我們暫時不談,您打算如何處理和加代的關係呢?」
「嗯,正是如此。爾後,我就把電話打到了五反田的公寓。加代平常是住在五反田的名為『松濤館』的公寓。」
「您說的有道理。先生,我想抽空到您府上慢慢講……」
「不需要那麼長時間,大概半小時左右就夠了。我想找個安靜一點的場所跟您談談……」
「哈,哈,果然不出所料。」
透過他深邃的目光,彷彿能看到其間隱藏著深思與興奮,儼然—副要將案件追查到底的模樣。
“对,是这么回事。”臼井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所以,我就估算好加代回家的时间后,准备再给她挂个电话。可是,路上碰上的那个人(意指X女士)……我一向她发出邀请,她竟然二话没说,便爽快地上了我的车……本来我是开玩笑说的,没想到她……”臼井略带吃惊地叙述着他的隐私,一边苦笑着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憑我的感覺,加代子不會是殺人兇手。不過,我還得聽聽您反映的情況。當晚,您往蒙帕納斯掛電話時,有沒有清晰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男招待一走,臼井重又親自關上了門。
「就是昨天給您打電話的地方。」
「先生,您午飯……」
「嗯,很有參考價值,真是太感謝您了。」金田一轉身走了出去。
「難道,難道是加代子她……」
「倘若那女人一看到開車進來的人後便知道是來找先生您的話,那不意味著那女人認識先來的那個人嗎?如果不認識那個人的話,那麼我們這兒可是有好多住戶,她怎麼就知道那個人是來找先生的呢?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大致把這些情況告訴先生比較好……」真不愧是金田一耕助所住公寓的管理員,似乎也具備相當的推理能力。金田一耕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哎呀,山崎先生,您告訴我的情況很重要,真是多虧了您,我才解開了部分疑問死結。」
“啊,对,对。打往蒙帕纳斯的电话后来总算接通了,可惜加代不在。紧接着我便往五反田打,又是占线,我只好待了一会儿。就在等候期间,外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无意之中往外看,我发现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子从电话亭前走过。乍看之下,背影跟江崎还比较相似,令我大吃一惊,但是,一看脸蛋就发现明显还是不一样的,那个女子怎么了……”
「啊,金田一先生。」臼井睜著驚訝的雙眸,臉上現出了害羞的表情。
“那大概是在几点?是不是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呢?”
“您是否想起了什么?”
「山崎先生,您說這些事情發生在昨天下午,那麼,大概是在幾點左右?」
「那麼說來,您是準備與她重歸於好了?」
「我要是吃那麼多的話可就麻煩了。我要一個蘋果,再來些水就行了。喂,阿正。」早已是這家餐館熟客的臼井親昵地衝著男招待吩咐道,「我跟金田一先生有事情要談,您不要讓任何人隨便進來。」
「那正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我卻偏偏是個很貪吃的人。哈,哈……」臼井故意饒有興緻地笑著,然而笑聲聽起來卻是顯得那麼乾澀無味。
「先生,警方對於X女士的真面目……」
「我只是擔心那事兒一旦見報的話……不就要說我是殺人犯了嗎?先生,這就是我比較害怕的。」
「那就不必了。」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一辆汽车紧跟在那个姑娘身后?”
「先生!」
男招待退出去后,臼井重又謹慎地關上門。
「是,我一定會多加註意的。噢,對了,先生,昨天從店裡回來后,有件事我還是剛知道,就是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
「據說當晚臼井給我打過電話。時間大概是在深夜十二點半左右……」
「一點半……遲一點的話到兩點前,先生您可要讓我回來訓練。」
「您是不是意思說準備結婚?」
「加代子,您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金田一耕助瀏覽了一下男招待送過來的菜單,點了豬腰嫩肉、法式麵包、https://read•99csw•com咖啡和水果后,轉向臼井問道,「阿銀,您要些什麼?」
「那麼,這事您直到昨晚才知道的嗎?」
「哦,是嗎?案發現場正好是您上下班必經之路,估計這一點可能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在那家銀行大門口,我突然看見了那個女人。當時,她恰好正從公共汽車上下來。下車后,她便朝著我這邊走來,我想她或許是去金田一耕助家的吧……所以我就沒有太在意,隨即進了銀行。當然,那女人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我。」
「沒了,我想跟您說的大體就這些了。當時,我想那女人估計原先是打算到先生您家去的,可等她發現已有客人比她先去了以後,才會去茶館等候的吧。我琢磨著她也許會過一會兒再回來,於是我便翹首期盼著,可是奇怪的是她到底也沒來。」
「如果加代願意的話。」
「這我不太清楚。停在舟曳五穀神那兒的時候,由於光線太暗,所以看不清車型什麼的,至於水星汽車,雖然與它兩次擦肩而過,但是由於當時該車駕駛室的燈是關著的,所以沒有看清駕駛員的臉。」
「哦?那可就奇怪了。其實,昨天下午我正好有事要辦就去了趟銀行。喏,就是前頭那家M銀行,您應該知道吧?」
“我跑进电话亭的时候大概是在那个时间,打完电话出来一看表已是十二点三十五分了。”
臼井愈說愈激動,金田一耕助只是靜靜地傾聽著。等到臼井終於停下來的時候,金田一耕助強調道:「您就對木下先生這樣說。」
「先生,您倒是蠻了解實際情況的嘛。」臼井苦笑道,「我當初得意之時真是有點膩煩她了,可是,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只有她能依靠,雖然她是從事那種職業的女人,但是人卻很老實,內心堅強,而且也蠻有思想的。」
「加代子,正如我昨天跟您說過的那樣,電話里講不太方便。不過,您不用擔心。有跡象顯示事情可能會向著出人意料的方面發展呢。」
「金田一先生,請您稍等一下……」
「您這麼說,是不是指當初您拋棄加代移情別戀到了江崎珠樹的身上?」
「啊?這事臼井沒跟警方講嗎?」
金田一耕助掏出笔记本,画好地图后,臼井犹豫了片刻后道:“大概是在这个十字路口吧。我是从银座往丸之内方向开的,所以才在这一带发现了公用电话,当时我把车停在了这儿稍稍过去一点的地方。”
「先生,您要知道,我可是碰到兩次。當第二次看到時,我還吃了一驚,我想,該不會是剛才停在拐角處的那輛車一直在跟蹤我吧,所以我就看得比較仔細。」
臼井似乎还没有看到过泽田珠实事件的相关报道。
「哦,是在五反田車站前面吧。」
“当晚,您是在哪儿打的电话?”
「哈,哈,果然不出所料……」
臼井稍稍躊躇了片刻,「加代她已經懷孕了!」
「不,昨天她可沒來……」
「我可不想聽您跟我胡扯。」金田一耕助溫和地打斷了臼井,「如果您不想再給X女士添麻煩的話,您就老老實實地把情況全都講給我聽。噢,在您說之前,首先我要說明一下此種場合我所處的立常現在坐在這兒跟您談話的金田一耕助並非是與警方合作的夥伴,而是您以及X女士絕對信賴的私家偵探金田一耕助。因此,我在此問您的問題,我沒有逐一要向警察彙報的義務。這一些,我希望您能夠明白……」
“嗯,正是如此。她挺着个大肚子,一旦遭牵连的话,还要受警察的欺负,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隨即,金田一耕助將現金連同信封一併放進了卧室的衣櫃里,正當他要掏出鑰匙準備將柜子上鎖時,電話鈴響了。打電話過來的正是金田一耕助期待已久的加代子。
「先生,您要跟我談的事……」
「關於時間的問題……」
「沒辦法啦。儘管我覺得做父親還為時過早,但是倘若加代想生的話,我也就隨她了。雖然我這個快要做父親的年紀輕輕,自己還弔兒郎當的。那樣一來就得想方設法撫養一兩個小孩子了。」
「可是,當時她還沒回到公寓吧?」
加代子考慮了片刻后道,「不,其實沒有什麼特別……」
「先生,請您直說吧。」驀然問,臼井用略帶氣憤的眼神注視著金田一耕助。
“是嘛。多亏此次案件,我对那一带的地理形势也变熟悉了。现在我就画个地图出来,看过以后您再告诉我大致位置。”
「比這更重要的原因……」
「車牌號碼呢?」
「噢,這您儘管放心。」
金田一read.99csw.com耕助一手握著刀叉,一邊說道:「那我就不客氣猛吃啦。」他平靜地繼續道,「警方似乎比我更早開始注意上夏目加代子了。」
臼井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金田一耕助,「我從加代嘴裏得知該情況后,感到麻煩死了。於是,我便叫她去進行刮宮手術。先生,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加代還這麼年輕,一生小孩不就要失業了嗎?而對我倒是沒多大影響。要是兩人真心相愛,年齡上的差異根本就不成問題。不過,拳擊運動員的將來可是有諸多不穩定因素的呀。何時可能會成為殘廢,何時頭部受傷變成個白痴,何時被迫離開拳擊場等等,那可都是些未知數。就算太平無事地幹下去,拳擊手的運動生涯也是極為短暫的。所以我勸加代說,如果想要孩子的話,將來再生也不晚,可是儘管我費盡口舌,,加代就是聽不進去,宛如一部愛情電影中的女主角。」
「金田一先生,那輛車是否和此次事件有什麼……」
「是的,公寓里的阿姨忘記告訴我了。可是,昨天的晨報上不正好刊登了臼井的名字了嗎?阿姨看到以後才想起來,她說當晚十二點半左右有人打電話找我了。」
「啊,是嘛。」臼井走到旁邊一個年長的好像教練模樣的男子跟前,耳語了幾句。很顯然,那個男子反對臼井中斷訓練,做出了抗議的手勢。於是,臼井便心不在焉地衝著金田一道,「先生,現在正好是一點……」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了訓練館正面懸挂著的電子鐘上。
他乘上計程車考慮片刻后,便對司機說道:「您給我開到茅場町去。」
「喂,是加代子嗎?您現在是在哪兒打的電話?」
「怎麼會呢?報紙上不至於會作如此報道的吧。這一點您大可放心。」
「可是,大約十五六分鐘后,我在銀行里辦完事走出大門時,又一次同那女人不期而遇了。她是從我們這個方向走出來的,因此,我想她肯定已經和您把事情處理妥當了。噢,您瞧,銀行前面不是有個名為『貝拉米』的茶館嗎?後來,我又看到她走進了那家茶館。於是,我就徑直趕回來了。」
雖說不是那種很有檔次的餐館,但是股票經紀人等也經常到這兒來。
「嗯,這情況他倒是沒反應。我估計他是不想把您也卷進這件事情中去吧。」
「嗯,我也這麼認為。現在我真的是苦惱極了……」
十二點半左右,正好是從臼井看到那輛可疑汽車逃離舟曳五穀神到他抵達「赤色風車」夜總會的那個時間段。也許臼井原本打算假如加代子在家的話,開車把她帶去箱根的。可是不巧的是加代子當時並不在家,他預先的計劃便泡湯了,所以他驅車到「赤色風車」后興許就提不起興緻來了。
「打給夏目加代子吧?」
「您周圍有些什麼……」
臼井跑出去后,那位教練厭惡地看著金田一耕助,臉綳得緊緊的,一言未發。旁邊兩三個拳擊運動員,好像拳擊新手模樣的人正專註地練習著,擊打著沙袋。他們看到金田一耕助后,幾個人都一齊停了下來,均以不可思議的目光怔怔地盯著金田一耕助。
從X·Y拳訓練館出來,步行不到五分鐘便有一家西餐館。
「一點左右吧。因為我出去的時候,銀行還在午休時間呢。」
「啊?」金田一耕助不由得心裏驚呼了一聲。
臼井的聲音顫抖得愈發厲害了。
「是嘛。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可就放心了……我想暫時向店裡請假一段時間,可是又不能靜下心來好好休息……」
臼井將金田一耕助領進了二樓的包間。
「先生,那我們就走吧。」
「噢,不會耽擱到兩點的吧。我只想稍微問您點事而已。」
「好。這兒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可要填飽肚子是絕對沒問題的。要知道像股票經紀人這樣的可是相當講究吃喝的噢。」
臼井茫然地看了金田一耕助片刻后,微微顫抖地按下服務鈴,感動得一言不發,臉色更是僵硬得宛如石頭一般。
“是啊,我在哪儿打的呢?我逃离舟曳五谷神后,便开车往数寄屋桥方向去了。去的路途中,我发现路边有个公用电话亭,便突然想要给加代挂个电话。”
「行,那您就等我一下。我換好衣服馬上就來。」
「先生!」
「您所謂的向著出人意料的方面發展指的是……」
「啊,山崎先生。昨天真是麻煩您夫人了……」
臼井一下子緊張起來,眉宇間露出了恐懼之色,「先生,加代子……噢,不,夏目加代子您認識?」
臼井大胆地微笑道,「先生,您真是信心百倍。」
read.99csw.com雖然金田一耕助仍舊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但是聽了管理員的這番話著實讓他提起了興緻。
「也就是說是在您回來之前打的?」。
“哦,那辆汽车?”臼井猛地一惊,重又审视了一下金田一耕助。
「唉,這也是沒辦法嘛。相反,我認為這樣做也許比較明智呢。」
「您是一個人來的?」
“哪儿的……”
「回來后,吉江告訴我說,剛才有個蠻有紳士氣派的人開車到金田一先生家去了,而那個女人卻沒來。」
臼井聽了明顯表現得有些為難,但是他又沒有一口回絕。
臼井曾說過聖誕節前後他又得恢復訓練了,他果然沒有食言。金田一耕助來到位於茅場町的X·Y拳訓練館的時候,正好看到臼井汗流浹背地在打沙袋。
驀然之間,金田一耕助吃驚得宛如兩肋被人頂了把匕首一般,送往嘴邊的插著肉片的刀叉也停在了半空,他禁不住驚訝地盯住了臼井。
「當然是啦。」
金田一耕助擱下話筒后,臉上綻放出了不可思議的笑容。
“就因为这,您生气了吧?”
原本金田一耕助是打算直接去築地的,但他在聽了山崎先生剛才的一番敘述后,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準備馬上去見一下臼井。
「那麼說來,您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加代小姐已經離開酒吧了?」
「昨天,她又到您家去了嗎?」
「結婚的話肯定會遭到周圍人反對的,但是我是不會管別人怎麼看的,我自身都已深切體會到社會的複雜。」
「嗯,然後呢……」
「其實,我之所以隱瞞情況也是為了不想給人添麻煩。當晚,我在去赤坂的途中打了個電話。」
金田一耕助喝完咖啡后,一邊靜靜地剝著橘子皮,一邊陷入了沉思。臼井順著金田一耕助的雙手看過去。
“那您待在电话亭里的那段时间,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有没有发现有个女子从您面前跑过去呢?”
「噢,在談正事之前,首先我要向您表示謝意。今天早上裝有現金的挂號信件我已經收到了。您所提到的X女士倒是個經濟狀況蠻不錯的女人嘛。」 臼井故做吃驚狀道,「先生,您可別說笑,您總不會是為了取笑我才特意趕來的吧?」
「嗯,您那是明智之舉。然後呢?」
“您还记得那辆车的车型吗?”
“后来您又因为金门氏的关系,对江崎珠树产生了厌烦情绪。这样一来,您又想和加代重归于好……是这么一回事吧?”
過了不久,金田一耕助用電話叫了輛計程車后正準備出大門時,管理員山崎從傳達室的窗口探出了腦袋。
十一點左右,多門修離開了金田一耕助的寓所。
「先生,真對不起。」臼井率直地埋下了頭。
「……我倒是記不得。不過,我能確信那輛汽車是白色車牌。」
「然後您就直接去赤坂了吧?」
「臼井君,麻煩您一下,能否按一下鈴把男招待給我叫出來?我們分手吧,你還要去做你的事情,我也很忙。」
「噢,那人怎麼啦?」
臼井的臉又紅了起來,「這樣說她,搞得我好像是個色鬼似的,我也感到過意不去。加代則表示:『將上天恩賜給我們的孩子就這樣輕易打掉,這麼殘忍的事,我堅決不幹。如果因為這惹您不高興,而要拋棄我的話,那我就獨自把小孩生下來,也可作為我們戀愛的紀念,而且我會和孩子過一輩子。』呵,呵,先生,您看,她的表現不正如<眼泪)这部电影中的角色吗?”
「先生!」
臼井干笑着,听起来有些许凄凉。
「就說根據我金田一耕助唐·吉訶德式的推理,雖然臼井銀哉是個左撇子,但他並不是殺人兇手。」
「嗯,彼此彼此。您不也正是因為當初充滿信心,覺得自己一定能幹出名堂來,現在才會成為一個職業拳擊運動員嗎?」
「前天您告訴我說,您逃離舟曳五穀神的時間是在晚上十二點十五分左右吧?」
“您在电话亭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我想以後肯定會有機會的。在來我這兒商談之前,您就每天這個時間給我掛個電話,我再跟您談談調查的大體進展情況……」
「先生!」
「那就請您進屋來談吧。那事擱在心裡頭總感到憋得慌……」金田一耕助看了看山崎道,「噢,對,對,那我就……」管理員山崎屋裡的煤球火爐上擱著一個大水壺,壺裡的水正「嘶、嘶」地翻騰著。兩人隔著火爐剛一落座,金田一耕助便開口問道,「山崎先生,您說想跟我講些事情……」
「我算服了您了,先生。」臼井連忙低下了頭,「噢,對了,您說有事要問我?」
「往哪兒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