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一聽，心頭一震，心想：難道敵人發現了自己？她怎麼叫出自己的真名實姓。

他見龍飛進來，高興得一拳擂在他的肩上，呵呵笑道：「好小子，以後跟著我們干吧，沒你小子虧吃！」

翠屏道：「他是借『投誠』之名，打入這裏的共產黨員蔡少雄同志，現在是國民黨空軍司令部的少校參謀。」翠屏望了望周圍，小聲說道：「我們進洞里談，小蔡在洞口望風。」

這時，那轎車又返回來，子彈又「嗖嗖」地射來，在龍飛伏倒的周圍揚起陣陣塵土，龍飛已看清轎車裡殺手的面孔，那是一個大鬍子青年，額上有一碗口粗的亮疤。

軍官朝四外看了看，小聲說道：「隨我來。」說著帶他穿過一片竹林，來到後面一個小洞前，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貴婦人正悠然坐在山石上作畫，四外靜悄悄的。

黃妃陪著龍飛與黃飛虎交談，她見龍飛神情恍惚，便扶龍飛回去歇息。

龍飛把殺手拖入灌木叢中，駕駛汽車飛快下山，朝台北市中心駛去，他要去龍山寺會見地下黨的同志。

黃妃道：「我帶你到一個不憋悶的地方瞧瞧。」

龍飛起床后，來到樓后的花園裡。草坪中央有一座噴水泉，用大理石築成，上面鏤著精緻的花紋，池子中央有一尊美人魚像，把水花噴射到半空，水花從高處落下，就像雨點般打著水晶似的池子，只聽得琤琤琮琮的一片悅耳的聲音，花園裡長著許多火紅和深藍色的樹林，樹上的果實亮得像黃金，花朵開得像燃燒著的火，花枝和葉子不停地舞動。

龍飛不忍看下去，大聲喝道：「黃飛虎，你快命令他們停止這種暴行，不然我開槍打死你的女兒！」

那軍官小聲地說：「龍飛同志。」

龍飛見時間還早，慢悠悠踱進大殿；只見大殿內的藻井和神龕非常講究，蜂集hｔｔｐｓ://rｅａd•９９cｓｗ•ｃoｍ其上的木雕精細排列，連人物服飾的衣褶細紋，鳥獸的羽翎趾爪，花木的葉瓣都清晰可辨。殿內所祀諸神，釋、道、儒薈萃一堂，中殿主神觀音，側有文殊、普賢，左右廂堂有四海龍王、十八羅漢、山神、土地爺等；後殿中祀媽祖，左右享堂則祀城隍爺、水仙尊王、關帝聖君、送子娘娘等。各大宗派的神氏雲集於此。龍飛見許多香客、信徒正在那裡頂禮膜拜，人來人往，香煙繚繞。

龍飛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滾到灌木叢里，迅速掏出手槍還擊。

暗語對上了，門開了，一個老頭將龍飛帶了進去，然後將門關好。

翠屏繼續說道：「後來我與地下黨負責人林之浩將軍結了婚，之浩同志現在在國民党參謀本部任少將參議。」

汽艇在平靜的水面上緩緩前進，縱目兩岸，湖山相接，山上五顏六色的樹木，層層疊疊，由半山一直延伸到湖邊。

龍飛隨她走了出來。

龍飛大聲喝道：「你們敢動一動，我就打死她！」

龍飛愣了一下，猛然悟道，妻子南雲被派往國外工作，怎麼會落在敵人手裡？敵人在南雲身上搜出了這張全家照。妻子南雲在國外工作，思念故鄉和家人，因此帶了這張照片。

龍飛走過去，只見那殺手仰身倒在車裡，頭部流血不止，龍飛見他還有一口氣，於是問道：「誰派你來的？」

「您就是郭師傅吧。」

老頭鎮靜地點點頭，說：「我們已經知道了。」

刀剪鋪已經關門，龍飛輕輕敲門，一忽兒屋裡透出亮光。

黃飛虎等人一動不動，氣氛十分緊張。這時屏幕上出現一個惡奴，將南雲拖了出來，帶到一間大廳，大廳里圍著十幾個惡奴，為首的一個「大金牙」端坐在沙發上。「大金牙」吼道：「女共黨，你招不招九九藏書』！」

翠屏微微笑著：「想不到吧，一晃十四年過去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屏幕上出現那個水牢，出現了南雲的特寫鏡頭。她面容慘白，失去了血色，頭髮散著，兩隻眼睛射出憤怒的怒火，南雲衣衫破爛，兩隻手扶著鐵柵。

龍飛故作鎮靜，問道：「龍飛是誰？」

蔡少雄守住洞口，龍飛隨翠屏走了進去，洞內潮濕，充滿了霉味，藉著洞口|射進的陽光，彼此還能看得見。

龍飛駕車疾行，很快進入台北市車流中，他趁著夜幕的掩護，很快甩開了後面追蹤他的轎車，來到洛陽街附近，將轎車停在一個小巷內，找到了王麻子刀剪鋪。

翠屏道：「十四年前你從地道逃走後。我掏出手槍打傷了自己的胳膊，以苦肉計騙取了敵人的信任。不久，敵人開始大撤退，我也隨梅花組織總部轉移到台灣，可是在轉移中，我發現所服侍的白薇失蹤了，我想可能她沒有撤走，留在了大陸上。」

地下室內。藤椅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戴著一副眼鏡，身穿洗得泛白的中山裝，約摸六十多歲，他頭髮全白，面容慈祥，目光炯炯有神。

黃妃笑道：「龍飛同志，真是失禮了！」

龍飛道：「這個狡猾的狐狸在大陸上潛伏了十幾年，一直不敢露面。今年才開始露面，我們也一直沒有與她正面交手。」

龍山寺位於台北市龍山區廣州街，坐北朝南，廟宇宏大，雕飾尤精，是全台四十多座寺廟中最負盛名的大寺，也是台北三大古剎之一。

龍飛假作不知道底細，問道：「跟黃先生和白先生干，有什麼不同？」

龍飛走進龍山寺，只見全寺建築布局以大殿為中心，結構嚴整，雕刻裝飾集中，全寺好像是由萬件石雕、木雕、瓷雕、浮雕所鑲成的宏偉雕刻集合體，重疊堆砌。

「我已經把它ｒead•9９cｓｗ.coｍ甩掉了。」龍飛回答。

龍飛一搖手，高聲說道：「放心吧！」

「我想磨銅剪。」

龍飛問：「你到哪裡去？！」

黃妃帶他來到一間大廳。黃妃按了一個電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據點——白色的小樓，門口有兩個便衣特務正在晃蕩。龍飛清清楚楚看到那門牌上寫著：崗山路22號。

龍飛瞄準殺手，接連打了一梭子彈，那殺手被擊中，轎車撞在灌木叢里。

「三把。」

那些匪徒，聽到黃飛虎的聲音，立即停止對南雲的侮辱。

龍飛不忍看下去。一陣心酸。

「先生，借個火。」

這時屋內燈大亮，黃飛虎帶著一群惡奴闖了進來，有的握著手槍，有的端著自動步槍。

南雲將一口血水噴在大金牙臉上，罵道：「匪徒，畜牲！共產黨早晚要和你們這些劊子手算總賬！」

龍飛開著汽艇來到對岸，上岸後走了約有兩里路來到院牆前，只見那裡有個後門，用鐵鎖鎖著。

龍飛見湖邊停著一隻小汽艇，於是跳到汽艇上，開動汽艇，這時岸上鑽出一個侍從，高聲叫道：「先生，可別走遠啊！」

龍飛押著黃妃從旁邊一個側門出去，穿過游廊，來到外面，只見門前停著三輛轎車。龍飛押著黃妃來到一輛紅色轎車前，猛地一推黃妃，趁勢鑽入轎車，飛也似地馳向門口，撞開警衛，駛入山道。

黃飛虎道：「這是共產黨的探子，被我的人抓了，現在關押在馬來西亞的一個據點里，沒想到她寧死不屈，死活不肯講共產黨的情況……」

龍飛一見那貴婦人，不禁大驚，失聲叫道：「翠屏，原來是你？」

「林太太，他來了。」軍官小聲對那貴婦人說。

龍飛心事重重地點點頭，侍從出去了。

一個匪徒氣得吼道：「剝光她的衣服，給她點顏色瞧瞧！」

中午1時整，龍飛來到寺后九*九*藏*書，果然見有一高大如傘的大榕樹，樹下站著那日見到的那位青年空軍軍官。那軍官穿著筆直的呢軍服，胸前飾著一枚白象徽章。

惡奴們撲上來，狠命地剝著南雲的衣服，南雲拚命掙扎、反抗、呼叫，可是哪裡敵得過那些壯漢，壯漢開始輪流侮辱南雲，南雲拚命反抗……

黃飛虎哈哈大笑，說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黃飛虎見狀驚恐萬分，趕到一個擴音器前，大聲喝道：「快把女共黨押下去，不要胡來了！」

「磨幾把？」屋內人小聲問。

龍飛見他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感到一陣溫暖，於是問道：「你是誰？」

黃飛虎滿臉橫肉，身披一件黃色綢衫，散著紐扣。

翠屏望了望洞口，又說下去：「黨內有特務，蔣介石前幾年搞了一次大清洗，台灣地下黨的許多同志被捕，有的慘遭殺害。現在梅花組織內部的兩派，白系和黃系，白敬齋一夥是蔣介石的嫡系，黃飛虎一夥的後台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另外，白敬齋的小女兒白蕾與蘇聯克格勃有聯繫，她可能是雙重間諜身份。以後，你的聯絡地點是台北市洛陽街王麻子刀剪鋪，打聽一個姓郭的刀剪匠，暗號是，『請問，你們這裏磨銅剪嗎？』他答：『磨，要磨幾把？』你答：『磨三把』。記住，今後千萬不要與我和蔡少雄同志直接聯繫……」

「後面有尾巴嗎？」老頭問。

黃妃說：「我還要問你到哪裡去了？」

晚上十點多鍾，龍飛惦記南雲，恍恍惚惚，正要入睡，忽然黃妃走了進來。

龍飛聽了，一陣暈眩：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南雲，如今落在了敵人手裡，自己臨行前知道妻子調到國外工作，沒想遭此厄運。

「我是大陸上派來的龍飛，情況緊急，敵人已經識破了我。」

那貴婦人正是龍飛十四年前南京紫金山梅花組織總部遇到的那個https://read.99csw.com丫環。

黃妃從懷裡摸出一張照片、只見是龍飛全家照，照片上是龍飛、南雲和孩子小雲。

龍飛回到黃飛虎的別墅，黃妃還是沒有回來，吃過晚飯後，龍飛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看報紙。

龍飛知自己已經暴露，猛地一縱身，上前扳過黃妃的身子，將她的左胳膊擰到背後，右手掏出手槍，頂住黃妃的右太陽穴。

黃妃向他招手道：「隨我來。」

後面槍聲大作，有幾輛轎車追來。

翠屏比以前富態了，孔雀藍的旗袍緊緊裹著她豐腴的身體，圓潤的臉上薄薄地搽了一層粉，小姑娘的稚氣已完全消逝了。

那殺手斷斷續續回答：「白小姐……」說完斷氣了。

老頭帶他穿過一個院子，走進西廂房，挪開衣櫃，裏面是一個地下室，裏面透出燭光，老頭示意龍飛下去，然後將衣櫃移好。

龍飛指了指那空軍軍官，問道：「這位是？」

龍飛扭開鐵鎖從後門走出去，只見是一條盤山公路，這時從樹林里飛快地馳出一輛乳白色轎車，朝他撞來，有人從車窗內伸出槍筒，拚命向他射擊，砰、砰……

老頭點點頭。

龍飛還是有些不相信屏幕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於是問黃飛虎：「這是誰？為什麼關在水牢里？」

「誰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

二人靜靜地坐在一塊山石上。

龍飛轉過一片樹林，來到寬闊湛藍的湖畔，他極目而望，湖對面是一片圍牆，那裡可能是黃飛虎別墅的後門。

龍飛笑著說；「在這裏憋悶得慌，因此出去兜了一圈兒。」

第二天一早，龍飛醒來，一個侍從進來對龍飛說道：「黃小姐出去一趟，臨走時囑咐你在這裏歇息，可以游游泳、玩玩檯球，千萬不要出去，以防撞上白敬齋的人。」

黃妃呵呵笑道：「龍飛同志，幹得不錯呀！」

龍飛掏出香煙湊了上去。

龍飛疑惑地瞧著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