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提他幹嗎？他有自己吃的東西！」她說。

孩子们答应了。李强跟着他们来到杨彪的住宅。

“您找谁啊？”韩欣问。

还是窗户上的搭扣，又使自己松了绑，他刚想出去，外面响起了打斗声。难道芳梅娟他们回来了？李强想。他摸回自己的房间，从梁上取回枪，并迅速装上子弹。

芳梅娟冷笑了一下，索性抱住他，吻住了他的嘴。

李強見他還有氣，便彎下身喊道：「葉先生，葉先生！你醒醒！」

「我姓葉，你叫我老葉好了。」

“他是粮钱胡同里的一个居民，有事我们就请他来帮忙，我们付他工钱。”

「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的嗎？你不該打聽的事就別問。」

「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壮汉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快说，那东西呢？”

「我去請你姑媽下來一塊兒吃。」

“老大爷，你女婿杨彪失踪以后一直没回来？”李强问。

李強給了他一支香煙，並給他點上：「你好好想想，你怎麼來的這兒？」

李强跟他进屋坐下。

“到哪儿去？”他瞪大双眼问。

李強幹得很快，現在他要出去買菜了。他突然感到應該問問芳梅想吃什麼，於是他上樓敲了敲她的門。

「那你就是她們等的重要人物了！你是她們的上級？」

李強走上樓梯，經過走廊，來到芳梅娟的房門前，他敲了敲門，但裡邊沒有動靜。他又來她姑媽的房間，也敲了敲門，同樣沒有反應。

“又装傻！”那人打了他一拳，“就是跟你在一起的女人！”

“他回去了，当然，养好伤会再来的。”她说。

「你這兒有手銬？」她驚異地問。

「你說了這麼多大道理，我幾乎被你說動了！上午你答應過我，在這幢房子里再跟我生活三天，你放心，這期間我不會走的，三天後，我跟你去公安局自首。」她說。

李强拿着枪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上了楼，猛然发现走廊里躺着个尸体。

原来此人正是杨彪，那晚因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僵尸，被吓得半死，后来被人送到地下室救治，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他以为这些奇怪的陌生人都是民国初年的冤死鬼变的，他胆战心惊。后来他们对他软硬兼施，且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他终于屈服了，并秘密地被吸收进他们的组织。此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

當他追到後門，追出衚衕時，那黑影早已不見了。李強急忙原路返回。

“好吧，我也累了，你也去休息吧！”说罢，她站起身上了楼。

「我這次是第二次死了，是另一些人乾的。前一次是她們救活了我，她們有特效治傷葯。她們的目的是要我的東西，今天我把東西帶來了，她們就要了我的命！她們要在這兒當頭，其實我葉楓才是委員長親派的，可看得出來，她們不服我……她們不會有好報的……」他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話就咽了氣。

“那东西呢？快说！”一个瘦脸的家伙说。

李強拿著菜籃子剛要出去，芳梅娟下樓了，笑吟吟地望著他：「像個人家了。其實買菜應該讓女同志去買才對。」李強說：「這話說得太對了。」遂即把菜籃給了她。

讓他驚異的是，芳梅娟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里了。

第二天上午，李强起来后去街上买菜，顺便给凌雨琦挂了电话，把他昨晚在13号的情况说了，但没提他们准备杀龙飞而且要求他去做刺客的事。俩人商量了一会儿，认为眼下采取行动还为时过早，便决定让李强继续潜伏下去，等到适当的时候再采取行动。

不知為什麼，這時李強忽然想起了前妻，不由感慨萬分。

她去了廚房。李強坐下把撲克從盒子裡邊抽了出來。但是，他根本沒心思玩什麼撲克，見她把咖啡端了出來，就笑道：「我對撲克不是很精通。」

他来到走廊，使他更为惊奇的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难道他复活了，逃走了？

「不。你的那位姑媽，或許是你們派系的頭，還有你們PP組織另一派系的人，我希望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一把抓住芳梅娟的手，把她跟自己銬在了一起。

像上次那样，他们把松动的泥土踩平整了，还做了伪装，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李强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了那人一支，并帮他点燃了。

他把剛才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隨後望著她說：「我追到衚衕口，但人影一下子就不見了，我沒辦法再繼續追。」「你說的全是實話？」她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問。

「你果然是個守信用的女人。」李強說，「好香啊，煮咖啡了？」

「那我們玩什麼？三天時間太長了。」她說。

「我不知道，她們的行動有點神秘感。」李強說。

李强吃惊不已，心想昨晚他还见过他呢，怎么一会儿就死了呢？李强不由得瞪大双眼望着他们：“他怎么会死呢？！”

拐了几个弯，他在一家四合院的大门前看见一群孩子在地上玩耍弹子，就上前问他们，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姓杨的师傅是不是住这儿？他还向孩子们描述了杨师傅的容貌形状。孩子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望着他。

此時此刻，李強怎麼讀得進小說呢？他眼睛望著書，心卻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我的意思是，你跟那個高個子一塊兒來的，他後來在這兒住了幾天，你怎麼就不辭而別呢？」

「是的，有蔣委員長的親筆委任狀，還有藥水……」

「答應我吧，我們一起去台灣……」她說。

當他進入客廳猛地發現那姓葉的倒在血泊中已人事不省，不禁震驚不已。

“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看门人。”李强说。

「是的。還有，你姑媽想吃什麼？我是不是可以去問問她？」

“你去杀一个人。”她目光炯炯地说。

「那我要注意了！」李強說。

「你別去打擾她，她還在睡覺！」

李強告辭了。他出來時又小心翼翼地來到她姑媽的房門前，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什麼動ｒｅad•9９csｗ•ｃｏｍ靜，便下了樓。

他来到窗前，眺望窗外的花园，只见一个人影在花园中干着什么。他想起来了，这人影正是跟他一起埋过死尸的壮汉。

「哦，這咖啡真香，上次喝過一回，所以這回還想喝。」葉說。

「我同意。你有撲克牌嗎？」她突然問。

這時，芳梅娟過來了。他見了她就怕得什麼似的，一動不動了。她叫他進屋裡去。他很聽她的話，乖乖地走了。現在，花園裡就剩李強跟芳梅娟兩個人了。

李強愕然，難道她把我當兇手了？或許，被殺死在客廳的葉某是黃飛虎的人乾的？這藥水被他們奪去了？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問道：「你認為是我殺了客廳里的男人？」

「那我們縮短時間——改為一天。」

“我实话告诉你吧，他曾怀疑过你。”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住在这儿呢！”李强将信将疑地说。

翌日清晨，李強起來后，同樣進行了房間的整理和打掃，本來這些活兒都是芳梅娟乾的，現在他接了過來。

「那我去買一副撲克。」他說。

「好吧，我聽你的，誰讓我們女人是感情動物呢！」她頗帶感情地說。

“你现在别问这么多。”她转移话题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吗？”

“还可以。对了，那高个子高翔怎么样了？还好吗？”

接着有两个面目怪异的男人迅速地上来把他缚住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她换了个话题说。

房間里靜靜的，面對死屍，李強呆不下去了。

原來門外站著那個曾死在地板上的矮個子！

“他们走时也没向我交代，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呀！”李强说。

“把他毙了算了？”另一个人轻声说。

「暫時還不會，因為我用我的生命擔保了你，如果你真不是我想象的那種人，那我就完了！你知道，我對你畢竟是有好感的，你讀偵探小說，對13號的鬼怪有興趣，使我相信了你。再有，我們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她情意綿綿地望著他說。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客厅。芳梅娟见他突然问这个问题，神秘地看了他一眼，说：“那个人不住在这儿。”“不住在这儿，又住在哪儿？”

“那好，我们给你看一看，然后跟你去取药水。”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小芳，你去把那个盒子取来。”“是。”芳梅娟答应的声音。

李强等在不远处观望里面的动静。

聽他這樣一說，李強恍然大悟。

“你等着，我们会给你情报的。对了，等我们那件事办完了再说吧。”

他一怔，雙眼迷惘地：「誰是楊彪？」

“非常想。”他说这话时有点不自信，但她没发现。

「好了，不提她了。」她說。

李强心中微微一颤：“是不是带我到他家里去看看？”

說著話他們來到了客廳。

李強目瞪口呆，心想他的腦子也許壞了，不由問道：「你不吃不喝就睡覺？你是人是鬼？」

沉默。

“我们有点事，赶不回来。”她说，“你做好思想准备，我们不久将离开这儿，你跟我们一起走。”

那人点点头，跟着李强来到客厅。

「你對死無動於衷，你殺過很多人吧？」她狡黠地問道。

「好吧，你想吃什麼？」

這姓楊的壯漢，看上去像個三輪車夫，肯定是那老大爺韓欣失蹤的女婿楊彪了！可問他以前的事一概都不記得，是不是可以這樣推理：那晚，他進了13號，到了深夜，他聽到了這房間里的腳步聲，他以為有人，就喊，但那人不回答。這幢陰森森的大房子里，就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感到害怕了。後來房間里的蠟燭突然滅了，那個化妝得十分可怕的厲鬼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嚇死過去，芳梅娟他們給他打了一針，讓他失去記憶，為他們所用——但他的家屬和鄰居來找他卻找不見他！他住哪兒？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住在閣樓上？他的老婆韓月又是怎麼失蹤的？她來13號找她丈夫，也被他們打了一針失去了記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正如她老父所說，韓月也是被13號的怨鬼擄去了？真讓人琢磨不透！現在，我是不是上閣樓去看看？我到三樓肯定要走過二樓芳梅娟的房間，被她知道，那就麻煩了，還是明天再說。

他快步走去開門，站在門口的人讓他震驚不已。

沉默片刻，他說：「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可我這樣的人會跟你去嗎？」

“是的。那个所谓的重要人物来过了吗？”他说。

他搖搖頭。

「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他希望能說服她棄暗投明，為能端掉這個黑窩而工作，「你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不行。」他說。

「我感到奇怪，平時不見他的人影，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出現了。」

「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姓葉的警覺起來，瞥了李強一眼，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現在怎麼辦？」他問。

李強很快買來撲克，見芳梅娟果然沒離開，在客廳里等他，便感到很欣慰。

李强点点头请他坐下：“杨师傅，你坐一会儿，我去煮咖啡。”

「這房子里有機關，你是不是帶我去看看？」他突然轉移話題說。

倆人相視而笑。

李强猜想这也许就是两派之间在抢夺白薇的人皮，就说：“那东西或许被那女人带走了，或许就藏在这幢房子里。”

「你認為我對你的感情是虛情假意？」他說。

李强心中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道：“我是龙飞？这太让人吃惊了！他以前见过龙飞？”

他返回老夫妇的房间，再次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她點點頭：「我去端出來。」

「好，我們去吃飯吧，吃不下就少吃一點。」

13號凄涼的花園，手電筒光閃爍，李強跟楊師傅把葉楓的屍體搬到了已掘好的坑中。李強想起了韓欣給他看的照片，讓他感到震驚的是，眼前這個楊師傅跟他去糧錢衚衕楊家探訪的楊彪長得確實很相似，看來他老丈人說的全是真的，九-九-藏-書楊彪確實失蹤了，可他竟然在這兒埋死屍，而他的老婆不知在幹什麼，也許已經死了？也被埋在花園中？

李强在老夫妇的房间门前站了一会儿。

那人这才看了他一眼：“行。”说罢放下铁锹。

李強沉默了片刻，隨後將杯中的咖啡喝下去一半，說：「別擔心我會把你送進監獄，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只要忠心耿耿地配合我，把目前在大陸的PP組織成員都一網打盡了，我保你沒事。」

「到時候會通知你的。」芳梅娟說罷上樓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李强虽没挣脱成功，但绑他的绳子有点松动了。

怎么办？李强连连问自己。

「我記起來了，你就是上次和那個高個子一塊兒來的吧？」

“是的，幸亏你们回来了。”

「我是人，以前的事我一點也記不得……」他茫然答道。

“不太清楚？你从来没去过地下室？”

“我不太清楚。”李强说。

门开了，开门的是杨彪的老丈人韩欣。

「馬上就好，你去客廳里等著就是。」李強說。

「好吧，認不出也沒關係。她們在嗎？」他把手中的手提箱放下了。

“不，他是听白蔷说的。”她说。

「不，定好了三天就三天。」她撒嬌地說。

他灵机一动，急忙下楼，来到干活的那人身旁。那人正在挖坑，准备把刚才躺在楼上走廊中的尸体埋下去。李强看了片刻：“要帮忙吗？”

俩人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后瘦脸对李强说：“你知道这儿的地下室在哪儿吗？”

当他推门进去时，突然被人猛然击倒在地。他迅速爬起，却又被他们打倒。

老大爷到里间把杨彪的照片取了出来。

蓦地，门开了，那两个人进来瞪着他。

「怕見陽光，難道他是鬼？」

整個13號沉浸在神秘的氣氛里。

難道這就是持有顯示藥水的重要人物？他不是昨晚來過，怎麼今晚又來了？難道這包里藏有他帶來的藥水？我該怎麼辦？是不是在咖啡中放些從局裡帶來的藥粉，讓他昏迷再說？想到這兒，正要去自己的房間拿藥粉，姓葉的突然出現在廚房裡了。

「你認為現在時機已經到了？」

李強沒想到門沒有鎖，他推門進去，見芳梅娟還躺在床上，就站在門口說：「想吃什麼菜？我去買。」

「就為了這事上來問我？」

「我知道我的處境很危險。有什麼可談的？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你正兒八經地過幾天日子，然後我再跟你去公安局自首。是不是先買點菜回去再說？」芳梅娟用祈求的目光望著他。

「聽說，你已經是她們一夥兒的了？」

「你等一下。」她去了衛生間。

李强帮那人把尸体放进坑里，然后开始填土。

「我現在還沒這意思！」他說。

「不需要。我知道她們回來了，要不我的東西不會不翼而飛！如果你能幫忙，就上去對她們說一聲就是。我在這兒等她們。」

“那个几年以前杀死白薇的龙飞。”

李強驚呆了，半晌，他說：「是不是想對我採取行動？」

芳梅娟冷冷一笑道：「還用談什麼呢？想不到你就是一個大偵探，你偽裝的多好，我差點相信了你——是不是要我跟你去你那地方？」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和衣躺下，門虛掩著，他想萬一外面出現情況，可以馬上衝出去。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然後坐起來讀起了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

“亲自把他杀了，对他这么恨，为什么？”他问。

李強見姓葉的不容易對付，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上頭以為你是他們派來的人，是來監視我們的。」她目光炯炯地望著他。

「是的是的，你走了不久，我就回來了！」老陳說。

李強想了想，說：「好吧，我相信你。」

李强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靠，点了支烟心想，那个姓杨的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会去哪儿呢？他平时住在哪儿呢？不可能住在楼上吧？难道他是她姑妈的保镖，平时就紧跟在她的身边？他们竟然想杀龙飞！可他们天天跟龙飞在一起却不知道。他们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不可能的——前一阵子他们一直在考验我，在试探我，我一次次蒙混过关，他们真相信我是个喜欢读侦探恐怖小说的李强了，而不清楚我才是真正的龙飞。

老大爷摇摇头，李强站起身向他告辞了。

「是的。」

“白蔷又是谁？”

「是的，尤其是在這種刀光劍影的惡劣環境里。」他說。

「是的，我開始是個看房子的，現在為她們做點小事，她們付我工錢，還介紹我參加他們的組織。你有什麼事就儘管托我好了，我會為你辦好的。」

「你不是叫楊彪嗎？你以前不是騎三輪車的嗎？不是住在這條衚衕里的嗎？怎麼會在這兒？」李強說。

「你住在哪個房間？」

「你會成功的……」他若有所思地說。

「葉先生，請喝咖啡。她們還沒回來，怎麼會偷了你的手提箱呢？再說，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亂放呢？」李強說。

他的眼睛睜開了。

這事差不多幹完時，李強望著他喊道：「楊彪，你怎麼不回去看看？」

「他現在只聽我的話。你不要惹他，他力大無窮，弄不好會把你殺死的。」

這一切，芳梅娟都看在眼裡了。

「為什麼急著要走？」李強問。

这小箱子里是什么？就是那个旅行袋里的小箱子？而箱子里就是白薇的人皮？刚才两个人要找的也正是这人皮？难道他们所说的重要人物现在就在芳梅娟姑妈的房间里？现在我该采取行动？这样一想，他迅速上了楼。

李强疑惑地问：“快半年了？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什麼意思？」

李強頭疼腦漲，上下眼皮在打架。他漸漸橫倒在沙發上，斜睨著芳梅娟。

「懷疑我？真是無稽之談！」

「不，他已經在外面了。」

芳梅娟出来了，她望着李强手中的扫帚说：“落叶纷扬，冬景苍凉，不扫也罢！”

這時爐子上的咖啡差不多rｅad.9９csｗ•cｏｍ好了。李強為倆人各自倒了一杯，然後來到客廳。

可楼上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房间里的灯全暗了。李强震惊不已。我又晚了一步！他们会去哪儿呢？

“等我们走时再来解决问题。”那人把毛巾重新塞进了李强的嘴巴。

俩人聊了一会儿别的，芳梅娟说累了，要上去躺一会儿，就上了楼。李强则去了厨房。

“你帮着老杨把那倒霉的家伙埋了？”她问道。

「所以啊，你要珍惜。我們在這兒不會呆得太久——你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她突然問。

「裡邊放著重要東西？」

「難道你會對我這樣一個女特務動真情？」她站起身，望著窗外動容地說，「你的口琴聲常在我的耳邊回蕩，我曾想完成了這兒的任務，就把你帶往台灣，真的，我對你動了真情，有幾次是我把你救了！我不想再說這些，我要說的是，在那兒，我很富有，我有汽車，有別墅——我們共同生活，再也不用冒險了，你放棄你的一切，跟我回去好嗎……」

「你就當他是鬼好啦！這個問題暫且不談了好不好？」她頓了頓說，「今晚來搶葉某手提箱的也許是黃飛虎派來的人，前幾次也是，但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然而，他們的情報這麼准，不得不懷疑你！」

「我不知道。」

「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去。」

李強身不由己地又上了三樓。他舉著手槍，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檢查過去。他猜測姓楊的是不是一直會躲在三樓？檢查結果沒發現什麼異樣的情況，無意間，從窗口望出去，只見一個女人的黑影從客廳閃了出去，直奔後門而去。

「平時怎麼不見你的人影？」

當他們倆回到客廳時，姓葉的卻驚呼起來：「我的手提箱呢？怎麼一會兒就不見了呢？」

「好吧，我答應你。但我走後，還是想把你銬起來。」他說。

“没有。但这次我姑妈说等那件事办完了，就要找到他，亲自把他给杀了！”

“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希望你能办好。”她说。

李強剛欲上樓，被她喊住：「別上去了，她不在。」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把煮好的咖啡端到客厅里时，李强看见的正是芳梅娟。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龙飞！”她目光炯炯地说。

李强点点头说：“我懂了，我一定要把龙飞找到。对了——”他暗自感到好笑，却机智地转移话题，“那个叫老杨的，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人倒挺好的，就是干了活后就看不到他人影了，他住哪间房间？”

李強引他進了客廳，然後請他坐下。

「這是你的疏忽，我早就告訴過你，要你當心。可你……」

“什么东西？”

但让李强吃惊的是，那个姓杨的不见了。他会去哪儿呢？李强到花园里看了看，没有人影，又回到客厅，想起了卫生间里的蹊跷，就进了卫生间。

瘦脸踢了他一脚，喝道：“别装傻。你跟那女人一起去火车站取回来的旅行袋。”

他坐在客厅里吸烟章>喝茶。這楊彪沒死，肯定在這幢房子里！他為什麼不回去看看他的老丈人？或者是他們不允許他回去，怕被暴露？他女兒肯定也參加了他們的組織，她怎麼也不回去？該去看看她的老父親啊——他想不通。那麼他們倆平時會住在哪兒呢？或者他們給他倆吃了什麼葯，這種葯吃了會忘記過去的一切？也許他們真的忘記了過去，變成一個忽隱忽現的鬼怪？這真是太蹊蹺了！他會再出現嗎？他老婆韓月會出現嗎？他想。

他推门，门是锁着的，推不进去。他感到不对劲，就从身上取出一直准备着的万能钥匙。

「進來。」芳梅娟叫道。

“姓杨。”他说。

「你總有一天會指揮他，把我掐死的嗎？」

「對不起，我因為有些緊急的事情要辦，所以一清早就走了。有咖啡嗎？」

「您貴姓？」李強問。

“我很高兴，我获得了你们的信任。”他说。

倆人寒暄了一番，就分手了。

不一会儿，芳梅娟捧着个小箱子出来了，急冲冲地上了楼。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看得出來，你對我還是有點感情的。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共產黨的偵察員，我們女人就會感情用事，所以做什麼事都不會成功的。」

「我睡覺。」

“我不看到真东西，是不会把显示药水拿出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我等她們。我想她們會回來的！」

打斗声消失了，整幢房子又陷入阴森森的状态。

“我倒是很想他呢！”他说。

瘦脸骂了他几句，然后把他丢进一个小房间，把他的脚缚紧了，还在他的口中塞进了一条毛巾。

「閣樓上？為什麼要住在閣樓上？」李強想這裡有這麼多房間，他竟然睡在閣樓上！難道他不是楊彪？

他不由浑身一颤，慢慢地向这幢神秘的洋楼靠近。

李强一惊，心想肯定是芳梅娟回来了，这是他们干的。正想着，只听老夫妇住的房间里隐隐约约地传出说话声。他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间。

「你去買吧，我等著。」她微微一笑道。

「我帶來的，剛才放這兒的。」他說。

李強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瞞不住芳梅娟，就一臉嚴肅地說：「走，我們找個地方，認認真真地談一下。」

李強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后，就回憶起剛才遇到的怪事。

“快说，那个芳小姐去哪儿了？还有那个哑老太！”瘦脸说着把李强口中的毛巾拉了出来。

「謝謝。」李強喝了一口，「你不想玩了？」

“既然我是你的助手，我就听你的。”他说。

李强抬起头，俩人的目光相遇了，他说：“不扫虽不碍事，但看了总感到不舒服。”

「我把你怎麼辦？你隨時會溜走——我有點不放心你。」他說。

“不说实话我们就毙了你！”那人说罢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他。

「你真厲害！前一陣你對我的虛情假意，我很感激。」

他心中這樣想，嘴上卻說：「那太好了。」

「哦，這我就放心了！我https://read.99csw.com想喝好咖啡就走。」

「你可要快點行動。我們不久就要離開這兒。」她說。

“怀疑我什么？”

李强知道那女人就是芳梅娟，却装着不知道说：“女人？哪个女人？”

「你不是送東西來的嗎？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李強說。

「他會突然出現在你的身後，把你掐死！」她狡黠一笑說。

李强回到13号，把买来的菜往厨房里一放，然后拿着扫帚去了花园，扫起了地上的落叶。

李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异样的情况。那么，芳梅娟的箱子又是藏在哪儿的呢？难道卫生间里有地下室的入口处？

“快说，不然就宰了你！”另一个壮汉用匕首顶住他。

芳梅娟出来，朝楼下走去。莫非她去地下室了？李强想着就小心谨慎地跟着她下楼，但跟她保持一定距离。芳梅娟来到卫生间，进去后即将门关上了。

“他是蹬三轮车的，他老婆也失踪了。”

李強來到埋死屍的地方，望著曾被翻動過的泥土，一種莫名其妙的憂傷和凄涼向他襲來。這時一陣寒風迎面而來，正感到毛骨悚然，突然又有人在敲後門。

「你早就想把我銬起來送到公安局是嗎？」

「盡情玩樂？」

其中一个孩子说：“你说的是杨彪！”

他放下書，目光凝滯地望著她：「你神出鬼沒的，嚇了我一跳！」

李强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觉得自己跟以前比要迟钝多了，不要说破案，连自己的生命都有危险！我该怎么办？他想。他不停地挣扎着，想把口中的毛巾吐出来，希望能尽快地挣脱开来，但他力不从心。他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耐心等待，等芳梅娟来了才能获救。现在芳梅娟会回来吗？

突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他紧张起来，但这脚步声很快过去了。

整個下午，李強跟芳梅娟始終在一起。他意識到芳梅娟隨時會一跑了之，就處處設防。

“韩大爷，听说他老婆也失踪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强问。

姓葉的從容不迫地坐著，看上去並不為失去手提箱而擔心。

李強發現他死相恐怖，便找來一塊舊布把他蓋上了。他意識到還不能動屍體，芳梅娟她們很快會回來的。

“快说。”另一人紧逼道。

李强问道：“能见见你女婿杨彪的照片吗？”

“哦，你找他啊，他自从去了13号，就再也没回来过，有人说他被冤死的鬼魂招去了，可我不信——我是他的老丈人。请进来坐吧。”他激愤地说。

“龙飞是谁？”他装出惊讶的样子说。

她溫情綿綿地望著他。

他们是人是鬼？！李强茫然地问自己。

李强想起了咖啡，慌忙去了厨房，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芳梅娟可能就在附近，她闻到了咖啡的香味，所以她知道他在煮咖啡！

“他死了已经快半年哩！”

「我也一樣。」她坐下說，「喝咖啡吧！」

「葉先生，是不是我陪你上去看看，她們到底回來了沒有？」

「隨便吧。」她有點不耐煩了。

「我一生下來就住在這兒！」他說。

「是的。她昨晚就沒在這兒。」

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芳梅娟陪她姑妈去医院了，13号又剩下李强一个人。他在卫生间检查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他忽然想起了上午芳梅娟的话，就出了13号来到胡同，他想找到那个姓杨的师傅。

天黑了，李強吃了晚飯去花園散步，他身上藏了手槍。李強知道，他很有可能被冷槍射中命歸西天，因為他們是在暗處，而自己是在明處。他現在有點心神不安，情況已經很嚴酷，組織上對他已經不是很信任了，而PP組織的頭目們也許懷疑他就是龍飛，弄不好今晚就要除掉他。他們竟然要求他去刺殺龍飛！這一切是多麼的突然，而芳梅娟自己還蒙在鼓裡！

「那沒關係，反正以後你會了解的。」

「你讓我想想。」她說。

李强眼睛望着咖啡杯，心中却想，他们的情报那么快，真的不该小看他们了！他又一想，莫非他们发现了我就是龙飞？这消息他们是从哪儿得来的？见她望着自己，就说：“北京这么大，我到哪儿去找他？你有他的照片吗？”

“白蔷是白敬斋的大女儿。好了，他们一家人跟那个龙飞都有仇！”

「你忘了我是誰了？快讓我進去吧。」他說。

他因为是被反缚着，挣脱起来很困难。他一边加快双臂的动作，一边加紧想办法。不一会儿，他就累得动不了，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

李強拉開窗帘，只見那個楊師傅正在挖土呢！

「哦，我忘了。」

他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

李強檢查他的身體，發現他的頸上章>手臂上有鷹爪，手臂上被抓爛處還有梅花黨的標誌。

李强说：“请告诉我，他住哪儿？”

芳梅娟把龙飞的模样描述了一番，随后说：“他一星期前还在农场，据悉现在已经回来了。”

“你真行，他们差点把你杀了吧？”芳梅娟说。

他在门口停留片刻，随后敲了敲门。

他终于打开房间的门，拧亮了灯。

「是的，因為在三天後你會把我送進監獄——好了，咱不談這些了。」她深情地望著他。

「我可以對你起誓，我不會走的。當然，你也應該發誓，三天之內別打電話給你那兒。」

「我會努力的。」

“刚才我不是说过，他把白薇杀死了，他是我们的仇人！”她狡黠地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是个傻瓜？”那人说。

他急中生智，试着站起来，他成功了，他跳到窗前，依靠窗户上的搭扣，把嘴中的毛巾钩了出来。

倆人買了些葷素小菜，喊了輛三輪車回到13號。

芳梅娟在李強做這些動作時，一直沒反抗。

等芳梅娟吃了早飯，李強才跟她去了菜市場。

李強一愣，心想也許她姑媽知道了，於是說：「她走了嗎？」

房间里没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有人来过。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被他们藏在哪儿了！”李强说。

“我也一样。我现在已经不再怀疑你九-九-藏-書了，我也说服了他们，你已经是我的助手了。”她笑吟吟地说。

「他有自己吃的東西？我聽不懂你的話。」他驚奇不已。

「他是來見我們的，可我們晚到了一步，他帶來的東西呢？」她問。

“累了吧，一块儿去喝杯咖啡？”李强邀请道。

他倆默默對視。

「好吧，我答應你。但是這期間你不能向你的組織透露我就是龍飛。」

李强放下咖啡，见芳梅娟询问地望着自己，就说：“我被两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打昏了，他们把我捆绑在一间小房间里，后来我挣脱了……”

「我怕她們言而無信，我不等她們了！我們再約時間見面。」

李強心中一陣緊張，衝下樓追了出去。

「嚇了你一跳？不見得吧？外面死了人，你卻這麼沉著安然，還看得進書，你真讓人刮目相看。」她坐下道。「我不敢睡著，是想等你回來。」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李强说。

又一个孩子说：“他死啦！”

「好吧，那我去買撲克。」

李强见了照片一惊，这正是他昨晚在13号里看到的杨师傅！

廚房裡，李強忙碌著，芳梅娟在旁邊幫了一會兒忙，隨後出去了。

李强见她没注意自己，就闪进卫生间，检查了片刻，见里边一切正常，没一点异样，就感到有点奇怪，难道这箱子就藏在这儿？！

「那個姓楊的師傅呢，請他下來一塊兒吃？」他望著她說。

「你向他打聽什麼？」她問。

“来过了，他还会来的，他要把东西带来。”

「龍飛同志，您怎麼在這兒？」有人叫道。

「什麼手提箱？」李強問。

「你怎麼說這話？他一般白天不出來，他怕見陽光。」

随后，俩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不，我在等待時機。」他說。

李强急忙闪到一边。

咖啡在炉子上煮着，李强出了厨房，来到客厅，他想先跟他聊上几句。

兩人談了一會兒，李強不禁感到頭重腳輕，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猛然意識到可能是芳梅娟在咖啡里放了葯，就站起身衝到自己的房間，找出了一副早已準備好的手銬，走向芳梅娟：「你真讓我傷心！」

「我吃不下。」

李強說完卻不走。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讓我回去。」她滿面愁緒地說。

“谁？”

李强陷入沉思，他知道，他们在找地下室的入口处，兴许就被他们找到了。此时此刻他不抓紧时间挣脱出去，就可能死在这两个人的手中，那真是太窝囊了！

“唉，说来话长！”他说着双眼泪如雨下，接着便一五一十地把杨彪如何在邻居的怂恿下去13号逞能，又如何出事的经过说了，还把她女儿韩月去13号找他，也莫名其妙地失踪的经过叙说了一番。

李強遞了支煙給他，還為他點著了火。他們倆喝咖啡，吸煙。

芳梅娟聽他這樣說，就去了廚房。

李强来到厨房，准备煮咖啡。李强想，喝咖啡的时候可以跟他聊一聊，或许这个人可以对他说出一切。

「三天後，我把這兒的一切都告訴你，現在我想我們該盡情玩樂！」

「有，我去煮，請稍等片刻。」李強說著去了廚房。

「沒關係，我陪你。她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是的，也许我命大。”他说。

「把他抬出去埋了吧！」她說。

「是的，她們當然不信，但我給他們看了就會相信的，可她們偷了我的東西！」他焦慮地說。

「我們還是像以往一樣，你配合我把這案子破了，將功****，然後你就住在大陸，也別回去了，我們倆正正規規地戀愛……」

李強想了想道：「好吧。」

「她們出去還沒回來。」李強說。

然而這時李強已失去了知覺。

「你怎麼不去？是不是不放心我，怕我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李强沉着地回答。

「你說話算數嗎？」她瞪大雙眸問。

李强回到13号时已是黄昏，芳梅娟她们还没回来。

芳梅娟卻不接，說：「還是一起去吧！」

“废话！”瘦脸又踢了他一脚。

他更加糊塗，搖了搖頭：「我不姓楊，你說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李強做好午飯走出廚房，見芳梅娟坐在客廳里，就說：「先吃飯吧！」

“你总是刨根问底的！你昨晚怎么样？”

“我叫李强，请问，您贵姓？”

「是的，是他陪我來這兒的。後來又自個兒跑了！」

“我找杨彪，他是骑三轮车的，他在吗？”

「就我一個人？」

「是的。可這麼重要的事，而且你們已經跟他約好了，怎麼會晚回來呢？」

「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我怎麼會認得出你是誰呢？！」李強故意說。

「你能帶我去看看你的房間嗎？」李強說。

他出了卫生间，慢慢地向楼上走去。

“我等了你们一夜，可你们没回来。”

他敲了敲门，里边没有动静。

李强点点头：“好吧，我很同情——我会再来看你的。你生活有困难吗？”

「我住在閣樓上。」

“我为你高兴，你逃过了一劫。”她啜了口咖啡说。

「哦，我還當她在這幢房子里呢！」

「那你就把我銬起來。」她若無其事地說。

李強一愣。他本來想去菜市場時給凌雨琦打個電話，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李強一看，原來是一同下放農場的老陳，馬上應道：「你也回來啦？」

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我怎么才能找着他呢？”

月色朦胧，李强拐进粮钱胡同，一步一步向13号走去，当他靠近大门时，门突然自动开启了。李强震惊不已，又遇见鬼了！门怎么会自动开启呢？他小心谨慎地跨进大门，随后将门关上了。他默默地扫视一下花园，花园里没一点动静。他想起了埋死尸的情景，心中便有些害怕。他又抬头看看房子，整个房子笼罩在夜幕下，静如死寂。

“都说他死了，怎么还会回来？”

「是的，我說話算數的。」他說。

「請問，您找誰？」李強裝著不認識他問道。

“什么事？”

他又到芳梅娟的房间，也没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