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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望夫台幽怨動海客 廣寒宮衷腸醒佳人

第三章 望夫台幽怨動海客 廣寒宮衷腸醒佳人

小枝早聞豬八戒好色,向前一掌將他打倒,恨恨道:「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到你那高老莊背媳婦去罷!」說罷拔腿便跑。她心急不顧向,那八戒後面追來,小枝也不理會,直跑到一處,但見:
一口丹桂香,
七仙女忙攜洪波避到望夫閣內,透著珠簾往外探望。一忽兒,但見西南方向,無數天將天兵綁著一位秀色可餐的女子而來,前面哪吒三太子手持雙戟,腳踏風火輪在前面開路,後面托塔天王李靖紅袍裹身,高擎定妖塔,腰佩惡鬼劍,那塔放出異光緊緊將那女子罩住。洪波看距得魂飛魄散。那女子正是駱小枝。七仙女也大吃一驚,喃喃道:「駱妹子哪裡能幹這刺殺勾當,想是捉錯了。」
洪波欲想衝出動救小枝,卻被七仙女用扯住嗔道:「你怎麼這麼獃氣,你若出去也要遭捕,這事定有蹺蹊,先探口窨再說。等秋香冷香回來再作打算。」
七仙女笑道:「先生和駱妹子的肝膽,我實欽佩,只是有一事須告先生,就是天上地下,共我一體,真是做人難,做人難,做了人想入仙,凡間的人總喜歡做夢,甚麼南柯夢、紅樓夢、黃粱夢、鏡花夢、雲海夢,怎以為天國無限好,實際上也是人云亦云,先生難道不知read.99csw.com有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嗎?難道不知有寶蓮燈沉香劈山救母的傳聞嗎?」
桂花鮮妍,宮闕巍然;桂花鮮妍獨有味,宮閣巍然生紫煙。金銀世界,豈管那仙雨飄然;月光宮宇,更生這玉影輕倩。誰謂人間好,卻有嫉能妒賢,吾道天上雲,莫遣美姬悠仙。春情一點,抹不掉千里纏綿;倚樓幾歲,去不掉無限嬋娟!
翠衣俊俏,打扮風流。一雙春眼清如澈水,兩道柳眉曲似寒橋,口未言而先盈,身倚樓而綽約,荀衣桂香三日馥,西施標緻一時傾。
正說間,只聽得壁上那軸畫銅鈴清脆,嫦娥聽了忙推小枝道:「有人來了你暫至屏風后一避。」
小枝道:「我聞西漢有杖乘作《七發》,有遠客拜謁太子云,時體癱瘓乃是久住幽宮而致;腸胃不順乃是盡食美餚而致;內心虛無乃是情慾望太甚而致,姐姐須多保重身體才是。」
七仙女聽了,羞紅了臉,不好意思起來。稍過片刻又緩緩說道:「我在民間三年覺得風趣得很,那田間彎彎曲曲,那房屋子蒙蒙密密,那溪流涓涓潺潺,那鐘聲清清盈盈,那集市熙熙攘攘,那人們洋洋溢溢,清新熱鬧,想那嚴子陵垂釣富春江,鬼谷子隱居鬼谷山,孟浩然依傍鹿門山,林逋在九-九-藏-書那西湖靈隱寺,討了梅妻鶴子,也有一般風韻。」
七仙女笑道:「孫大聖西天取經回來便歸了正果;寶蓮仙子還在寶蓮仙境,她哥哥二郎真君管教甚嚴,不讓隨便走動。」
何事悵然空倚殿,
昔賢又有詩曰:
洪波睜圓雙目,藉著月光,仔細一瞧,原來正是七仙女,於是揖首道:「我于夜半甚覺恍惚,又貪天朝夜景迷離,聞得小姐幽琴動人,故才尋來,沒想冒犯此境,乞小姐恕罪。」
洪波道:「我讀『紅樓夢』,知有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之說,不知是真是假?」
洪波暗記在心。這時就看捧來一瑪瑙玉罐,七仙女道:「這是用廣寒宮嫦娥姐姐那桂樹上的桂子釀的桂蜜,先生不妨嘗嘗。」
春山橫黛,頻帶寒出;秋水澄波,多含雨意。藕絲衫子束江綃,碧玉搔頭鋪翠葉,雙彎嬌目,淺印麝香,兩頰芙蓉,淡曲賦粉。獨自倚樓垂玉腕,見人含笑掠煙鬢。
一忽兒,那《山海經》軸畫撲的揭開,從里鑽出金澄澄亮閃閃的一個人來,小枝睜圓鳳眼一看,驚得說不出話。
那宮內銀燭光爍,窗前半卧一位佳人,正是嫦娥仙子。但見:
七仙女道:「那警幻仙子就居太虛幻境,你到紅樓國只須到天香樓秦read.99csw•com可卿之處住上一宿,便可到得此境。」
道破仙姝吾最嬌。
賞花吟月觀不盡,
那秋香冷香手握玉劍匆匆而去。
芙蓉為面柳為腰,
那和尚嘻嘻笑道:「早聞落花女香氣,今日幸得相見,我便是那西天取經的豬八戒,取經有功,歸了正果,官複原職;玉帝又派我任天蓬元帥,掌管天河十萬天兵如今巡邏正碰上小姐,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千里有緣來相會,你若隨我,就是元帥夫人哩,哈哈!」
小枝心中疑惑,只得快步避于羽扇翠屏后以探究竟。
那望夫台里早翩翩而出兩位細腰美娃,飄然下台,扶了陳洪波上去于那丹桂絲織椅上坐了。地台上翡翠玉桌上,荔枝橫盤,玉瓊縱杯,爐內襲來淡淡幽香。七仙女倚著琵琶吁道:「先生和駱妹子到此天國聞知要遊歷一番。」洪波道:「正是。」
原來那駱小枝宿于雨花閣,只因白日多喝了幾杯陳酒,睡至半夜便思小解,於是披衣起來,來到外面。此時細雨瀟瀟,宮影朦朧,原來這雨乃是天雨,每夜必下,沾衫不濕,卻倒清新。小枝不知天而在哪裡,又不好驚動仙女,只思找個樹蔭,便踱出芳醉國;出了南門,但見一座林國,樹木read.99csw.com繁密,仙風更盛,原來是蟠桃園。小枝見前後無人,便於一顆樹后解帶小解;剛剛起身,但見一位胖大和尚從樹影劇院里沖了出來,攔住歸路。她見那和尚。
七仙女用那玉袖略拭淚痕,強裝笑容道:「先生乃海內遊客,出來天朝凡物生民,竟是新鮮,我哪裡能怪罪先生;不過玉帝有詔,這望夫台是除我及婢女,任何神仙道僧不是主;我心內煩悶,正想與人攀談,你來正好,秋香,快扶先生上台。」
洪波道:「玉母何不接牛郎到這瑤池,難道不知人的凄苦?」
嫦娥苦笑道:「只是覺得內心虛,無寂寞無慰,四肢酸軟,腹中陣痛,夜間時而驚出熱汗,不知為何?」
洪波道:「我們民間關於你的傳說可多哩!對你的評論可好哩,說你是好姑娘,不嫌貧富,敢於衝破禮教,不做家長制的奴婢。」
昔賢有賦曰:
只見金匾上題著:「廣寒宮」
兩側也有對聯:
似豬不是豬,天國只特殊。金甲還像樣,相貌太通俗。
七仙女聽罷,長嘆一口氣道:「只因母親看不上牛郎,罵他是土包子,嫌不門當戶對,起初母親看中真武大帝,總思將我嫁他,我不肯,後來遇到牛郎隨了牛郎,母親發怒,說得可是難聽,甚麼女孩子家洗澡,他都來看,還偷走衣裳,科是流氓小偷,九_九_藏_書西門歹徒。後來我隨牛哥哥到得民間,他耕田,我織布,倒也快活,母親聽說便派了獨角星宿率天兵前來擒我,還要殺死牛郎和我的孩子,虧得觀世音說情,方才允我們七夕一見,唉!」
洪波用那玻璃翠勺輕輕舀了放到嘴裏,果然清香可口,清新異常,有詩為證:
正是:
清新且甘甜。
卻說洪波望見那匾,原來正是「望夫台」三字。那美姬過來,見是陳洪波,於是柔聲喚道:「先生如何到這裏?」
正說間,猛聽得靈霄殿方向一片金鐘銅鼓,頓時天朝照得如同白晝,金燭銀光,碧瓦輝煌,只聞得有人喊:「抓刺客!」那二十八星宿,三功六曹,道君真人,天兵天將,橫斧持戟,披袍帶甲,駕著雲團,川流不息。
洪波道:「那孫大聖如今如何?寶蓮仙子還在否?」
小枝道:「我觀你容似乎疲憊,想是有病。」
偷香竊玉有誰知。
宮影螢螢千里月;桂葉瀟瀟幾片寒。
畢竟是廣寒。
七仙女一見,玉杯落地,大驚失色,連聲道:「準是有天國刺客殺我父王來了,秋香,冷香,快到靈霄殿養心殿探望。」
深宮桂影鎖妖嬈。
仙香透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