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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寶帶橋落水遇秦娘 晴雪灣賞春逢賈桂

第五十四章 寶帶橋落水遇秦娘 晴雪灣賞春逢賈桂

龍雕彩餚;五味珍羞,四海奇餐。麒麟玉橫瑪瑙,龍肝香灑翡翠。對蝦羅列,朱蟹縱橫;燕窩成行,魚翅滿盤;鳳膽金蔥不倒,沙蝶銀翅登天;真是珍羞樣樣有,稀味般般全。
洪波一聽喜道:「娘子,我與你在小梁山的堂兄花逢春有些交情。」
秦娘子笑道:「你二人是和尚,乃是出家之人,沒有關係,只不過這一來倒闖了大禍,只是這下游直通子虛泉,聖水泉,櫻桃泉,那三泉之畔的女子便要遭殃了!」
木吒道:「那如何是好?」
洪波聽了悶悶不樂,又無計可施,那金吒、木吒一聽也知惹下大禍,也是搓手無言。
裸人國縹渺泉
一身傲骨隨白雪,
金吒上前將木吒拉到一。洪波上前將小枝形貌述了一回,那婆娘手倒還巧,一忽兒便畫完了。只見:
王熙鳳聽了,微微一笑,正顏道:「若是外國男客,早該驅逐,不能染我國山水。今晨有女官來報,那縹緲泉不知被何人戲水,致使三千玉人懷孕。如今宮甲出動搜捕,捉拿戲水之犯。」
那少女聽見,趕緊縱身躍入水中,輕舒玉臂將洪波捲起,攜到岸上。
夜來風雨聲,
桃面生春,粉臉透滿目婀娜;玉晴宛動,杏眼泛一雙清波。高一寸則高,矮一分則銼;櫻唇脈脈,含著軟齒溫牙,玉眸漾漾,隱著柔雨溫河。真是香妃倚欄,凝眉還作三分笑;女媧戲水,無風也起九尺波!
那娘子一聽,喜道:「既是這樣,快到我們家去,我娘也在那裡。」
賈桂見洪波與父親有結義之交,也是歡喜,忙扯洪波去見國王王熙鳳。
金粉兩分作雨煙。
秦夫人一聽,不禁嘆道:「想我哥哥『小李廣』花榮跟隨宋江上梁山入夥,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可後來宋江那廝受了招安,奸臣當道竟將梁山剿滅,我丈夫秦明竟死在南征方臘的沙場,我哥哥花榮與宋江一月飲毒酒而亡,拋下我與嫂嫂。後來逼得我帶著若若逃到天國。瞬間,若若也長大成人,人世凄涼,天地玄黃啊!原來這梁山後代在這天國聚義,真是喜不勝喜!聽你說,那黑旋風李逵大哥當了寨主,那可好,這黑旋風造反可真有個蠻勁兒」洪波道:「如今梁山會同各國義軍和正義之師,聲勢浩大,要打上天朝去哩!」
眼藍似貓,比貓還小;足短如豬,比豬稍高。齒露一尺長,見人三分笑;本是畫香國人,偏在裸人街叫;一生賺利樂如何,畫像不才本事高。
行至橋中,只見山徑走來一個少女,正是妙齡,真乃天姿國色,但見:
王熙鳳道:「好便是好,只是自從與美人國交戰以來,那寶玉弟與我斷絕外交關係,他撫養巧姐,我撫養賈桂,王孫國賈璉撫養賈珠之子賈蘭,如今亂世疏親,無可奈何。先生既是寶玉故友,看在以前份上,我王熙鳳也不能無義待人,不妨住上幾日。」
幾人用過飯,又聽了一回歌女吹簫,便逛那奇香市。
羞容清俊屬一仙。
說罷,幾個人大笑起來。秦娘子喚婢女惜玉給洪波等端上酒菜,幾人吃罷,若若要明日一早帶眾人遊覽晴雪灣賞春,因此又敘一回便都去睡。
對面坐一老婦,但見:
王熙鳳道:「莫謝,這是借寶玉兄弟的光,賈桂安排先生住那丁香樓;用過飯後,可帶先生到奇香市一逛,到那畫坊,請毛延壽畫一張駱娘子像,帶進宮來,我派人四齣張貼尋找便是。」
洪波一見,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寶玉弟,你如何到這裏來了?」
幾人送走秦家母女,便下了縹緲峰往五丹峰晴雪灣而來,此時正值仲春,那采桃采蘭采杏女子翩翩而過,洪波上前問小枝下落,她們只是笑而不答。
春風淡淡只纏綿。
洪波再細瞧那後面一九*九*藏*書女,不禁嗟道:「好晦氣,原來是她!」原來這牡丹峰共居有五位牡丹姝人,各自生得如花似玉,都有武藝。先來一女乃是藍牡丹,兼作兵馬元帥。後來這女子是從酒香國逃難而來的白牡丹。這白牡丹自逃到這裸人國便做了丞相,是那王熙鳳的左膀右臂,還有二位牡丹,一位是紅牡丹,現已遷入女俠國;另一位是游女,就是那隨了駱賓王做了宮花國兵馬元帥的綠牡丹。
說罷白牡丹挑十名玉女,便押著洪波、金吒、木吒解往女俠國去。
那女子一見洪波、咬牙切齒,一把將他劈胸揪住,吼道:「書獃子,還認得我展俠姑嗎?五年以前是你勾結櫻花黨人和美人國兵害我父親南俠,如今到我手中,看我不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姐妹們,把刀拿來!」
牡丹峰秀牡丹悠,
花如玉叫惜玉秉燈,瞧那洪波模樣,心裏已知七、八分,於是問道:「你們昨日路過縹緲泉時,喝沒喝那泉水?」
秦娘子道:「既是這樣,我過幾日便收拾行裝到小梁山去尋花嫂子。」
一身甘願入寒山,
朱唇柳齒,紅冠玉衣;威風凜凜,殺機依依。玉帶腰間系,身披夜行衣。兩道雪眉橫桃,一雙剎眼秀現;一身武藝氣沖雲天,滿腹詩書俠香萬里!
搖撼千尺浪,
洪波摸上樓剛掀開珠簾,猛見翠帳里卧著一位佳人,那佳人正在冷笑,只見道:
洪波問道:「你是何人?」
穢身丑目,一紙羞煞道子畫
那年少公子驚道:「先生,你如何認得我父親?」,原來這位公子是紅樓國賈寶玉與薛寶釵生的兒子賈桂,托王熙鳳在裸人國撫養,今年已十五歲,生得比那寶玉更風流瀟洒。他因在裸人國中長大,會針織女工,詩書琴畫,舞劍射獵,真如少婦一般,又是女音嬌語,玉身雪肌,若不細觀,宛如名姬;那頭髮上也盤了一個雪釵雲鬢。這裸人國就有這麼一位少年男子,乃是國王的掌上明珠。
洪波道:「觀此模樣,恐怕不會在這國中,我們往東再尋尋看。」
木吒道:「驅逐出境也好,省得在這裸人國坐井觀天,讓她們也經經列國的風霜。」
雙目吊鐘,身段風流;粉唇青眉,滿腹春秋。高一寸則高,短一籌則愁。女兒國中人,常宿煙雲柳,自小書香迎面骨,紅樓樓外有紅樓!
洪波道:「懷孕育子豈不是件好事,為何驅逐?」
木吒道:「娘子,喝過!喝過!那泉水甚是甜美,洪波先生喝得最多,落水時還喝了幾大口!」
仙姬遺玉泉。
正說間,秦若若已將熱湯燒來,端到炕上。秦娘子對若若道:「你是閨女人家,不要觀看,暫避一避。」若若含笑自去。
金面玉容,千金難買毛氏圖
奇香市在裸人國中央,是一宮市,洪波等來到奇香市中,但見得:
賈桂笑道:「這是裸人國的風俗,不要見外。」接著又說道:「你們不尊國風,反而煩惱,這樣乾淨一身,不帶骯髒衣物,反而洒脫,隨我走吧。」
王熙鳳道:「我沒有嫌洪波等人之意,只是提請注意。那三千玉人因為懷孕被驅逐出境了!」
洪波急道:「我等這般模樣,如何去見女皇?」
兩位玉人出樓去了,粉牡丹令眾人把那在押的金吒、木吒梆來,金吒、木吒解到,一見洪波也入圈套,叫苦不迭。
洪波問賈桂道:「我觀漢書,那毛延壽是男子,她何為女子?」
九天織白練,
正嘻鬧間,只聽那面人有叫道:「賈公子來了!你們還在笑鬧?」
秦娘子道:「如今要家喻戶曉,已經晚矣,索性嚴守嘴舌,明日一早溜之手也!你們出裸人國奔那前程,我們母女伴同惜玉往小梁山去,豈不為好?」
一行人談笑read.99csw.com風生,飄飄洒洒來到紫虛宮門口。兩個女兵橫戟擋住去路,賈桂說了來意,那宮兵方才讓入。進了庭院,只見瑤花琪草,茂松修竹,非常雅靜。
一忽兒,賈桂出來對洪波道:「聖上請你們入殿。」洪波挑開玉簾,只見金鸞殿上,玉鶴金雞,乳雁銀鹿,上弔白額玉鳳,兩邊挑著宮燭雕花。兩排女官,儀錶堂堂,白玉座上半倚一位頭戴鳳冠的美婦人。但見道:
洪波正欲發問,那粉面玉人一聲喝道:「罪犯在此,還不拿下!」
綠林豪傑,原是雲集山嶽野性成癖;巾幗英俠,都是飄泊江湖肝膽似血。
花落知多少?
那娘子羞答答道:「救人是吾家之根本,我姓秦,名若若,我娘是舊日梁山泊好漢秦明的夫人,喚作花如玉。」
雨電煙雲霧更酬。
東施順手接過畫,洪波、金吒、木吒湊過一看,竟嚇了一跳,但見畫上畫道:
那木吒去了一刻,竟無蹤影,金吒焦急起來,道:「木吒怎麼還未見回來,我去走一遭。」說罷自去尋找。
洪波聽了又羞又喜,當下將嬰兒取名為「陳夢」。那金吒道:「好是好,只是路上攜帶不便。」
這女俠國與裸人國鄰接,白牡丹率兵押著三人繞過山坡,行了約模百里方到一國,正是夜深,這女俠國街市冷清,因為全是俠客居住,也無軍士守護。白牡丹押著三人來到一座深宅門口,上去輕輕叩門;一忽兒,門開了,一位中年女子開了門,白牡丹問道:「主人在家嗎?」
洪波細瞧,只見這少年比那寶玉更俊俏,知已認錯,略淡數語,洪波將自己身歷說了一回。
玉|體晶瑩托玉氣,
睡蓮悠閑定中流。
國色無色寶貴侯。
洪波、金吒、木吒睡在東廂,那秦夫人、秦若若和婢女惜玉睡在西廂,正值夜半,只見外面起了一陣清風,梨花被風吹落,接著又下了一陣春雨,將山桃濕透。唐人有詩道:
秦夫人道:「不如由我母女帶到小梁山撫養,孩子長大后再去尋你。」
那賈桂領三人出了紫虛宮,來到山後一座僻靜處,只見丁香簇中擁出一闕,乃是丁香樓,兩旁也有對聯:
洪波道:「聖上有一女兒現在紅樓國,是從酒香國劉家莊劉姥姥處搬去的,現居住翠珠軒。」
一忽兒,幾位玉女簇擁著二位羞花女子到來,一位年少風流,佳韻芬芳,有詩為證:
本是百花仙子客,
木吒一見罵道:「這婆娘這麼丑,如何畫得這麼俏氣?!」過來就要搶。
洪波怏怏道:「我見這三千女子受辱,真是無顏在這裸人國中居住,不如離別為好。」
只見前面有一汪泉,潺潺從翠嵐之上而瀉,水甚清涼,洪波道:「這泉水悅目,莫非就是那晴雪灣的泉水,何不痛飲?」
天蕊玉瓊堪比西施貂蟬風韻
朱唇半露凝胭脂,
若若喜道:「那敢情好,到那時我也要跟隨李大哥,去擒那玉皇老賊!」
潔白似藍田。
畢竟風光甲天下,
白牡丹押三人進去,只同凶大院雅靜,楊柳輕,玉池短廊,桃李芬芳。白牡丹來到俠香樓下,只見有二位俠女侍立門口,白牡丹先進去,一忽兒引出一位女子,但見:
洪波等隨秦若若向山腰走去,只見竹林中隱著一座樓院。若若將三人帶進西廂一間靜室,一位苗條婢女正與一位少婦下棋,那少婦聚精會神,只見道:
異邦天香,風流渺茫;赤綠白褐,藍青棕黃。正值妙齡,抹一層陽春白雪,恐惹笑口;當然佳韻,呈幾種姿意神態,四處張望。雪肌玉女,敷粉如月下美人,泛兩道春山,秋波蕩漾;黃膚嬌娘,腰肢宛山谷細蛇,扭一身蠻肉,神態猖狂。赤身仙子,雙足比金蓮相等,凝兩汪秋水,彩蝶飛午。青體九_九_藏_書韶娃,雪齒賽剝皮楊柳,總一付嫣然笑臉,惹人心慌。真是:天上花媛觀不盡,國色佳人有異邦。
洪波正要發作,早從西廂奔出持刀女子,一擁而上綁了。那女子呵呵笑道:「都是你們作的好事,我王好心待你,你們都去那美人泉戲水作亂,使三千姐妹災禍臨頭,懷孕受辱,還要逃走避責,痴心妄想!」
浮萍輕盈隨粉黛,
有分教:
不須遮掩入宮樓。
雲鎖玉眸只惘然。
金吒道:「奈何?」
酒香攤畔推俠義,
俠氣耿耿天地間。
洪波細觀那金字牌額,只見是「紫虛宮」三字。兩旁也有對聯:
那游水的女子見木吒生得可笑,一聲叱喝:「還不將那野和尚拖到水裡戲耍?」說著,一擁而上。那木吒左右掙扎,哪裡容得那麼許多人拉扯,竟栽入泉內。
白牡丹道:「這廝實是可惡,那時毀了我的全家,如今又到這裏作亂,正好小俠姐在那女俠國,小俠姐也對這廝恨之入骨,我倆一齊處置這廝。」
賈桂讓洪波三人稍等,自己挑簾進去。
那老婦見賈桂進來笑道:「公子來了,稍等,看我給東施畫像。」
那女子揚聲笑道:「吾乃裸人國兵馬前鋒將軍,牡丹峰第一峰粉牡丹!今日落入我手,真是算你走運,姐妹們,快去請藍妹和白姐來,一同請功領賞!」
秦娘子道:「這子母泉是陰性泉,男人喝了有孕,女人喝了無妨,只是男在裏面游水攪渾,若是女人再喝也要懷孕,這子虛,聖水,櫻桃三泉之畔三千玉人若飲了定要懷孕,那禍豈不是大了?」
春眠不覺曉,
滿頭黑髮入瀑煙。
秦娘子道:「這縹緲泉名叫子母泉,這水屬陰性,你們男人若飲,必然有孕,而且快產。先生飲了這水如何不產?」
潦倒書亭終未死,
洪波說道:「休要為難她,想是東施那婆娘多給了她幾個錢,小戶人家,為何怪她,救娘子要緊。」
異味丹瓊嬌羞獨奪風采
木吒道:「那駱妹子難道就不找了?」
金吒道:「這些恐怕就是被驅逐出境的三千懷孕玉女了。」
木吒急得眼中噙淚,無計可施。金吒粗中有細,急忙穿衣推了東門,來到西廂窗下,叫醒秦家母女並丫環惜玉。那三人慌裡慌張趕進洪波房內。
玉鼎天尊勝過武則呂后機謀
粉牡丹、藍牡丹聽說,齊聲叫道:「原來竟是此人,應該折騰個夠再送皇宮不遲。」
只見灘上龜背竹、馬蹄蓮、珊瑚、貝殼等競相眨眼,一些姝人正在嬉鬧,有賦為證:
那少年公子一聽,唬了一跳。
木吒怒道:「那婆娘長得那麼丑,你為何畫得如同花玉一般,讓她到外國招搖撞騙?」
車水馬龍,舞引春風;算卦鋪里,卦卜吉凶;摸脈探心,莫問前程。說書攤前,會神聚精,青史五代,飛濺亂星;醫療院里,人來人往,叉腰扭肢,試問病情。
白牡丹道:「也好,事不宜遲,馬上解到那裡,正好紅妹也在那裡。」
洪波一見,馬上拜道:「遊客陳洪波,冒犯佳境,請女皇息怒。我遊歷天國多年有餘,早聞裸人國民風華麗,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金吒、木吒驚醒,急忙過來探視。只見洪波疼痛難忍,在床上蹬足撫腹,叫苦不迭。
紅白綠粉藍各色,
玉額上,抹兩道春山,秀色可餐;年逾三旬,還遺著奇香妙容,不減風韻;隱居秀水,喜那田園風光,正氣凜然。原是小李廣妹子,更有那英雄蓋世無雙的忠肝義膽;本是霹靂火嬌妻,也有這烈女獨抱牌坊的金枝玉蓮!
卻說洪波一行按照老者指點翻山越嶺直行了兩日,來到一個莠麗仙境,此時已是月明,只見前面有一石碣,上書六個耀目金字:
粉牡丹道:「剛才審問這兩位和尚,九-九-藏-書知是天差,省得玉皇發怒,責怪到我國也是不利,姐妹們看如何?」
洪波只喝了兩口水,一忽兒便能自己站起來。他朝那少女拜道:「謝娘子恩情,你叫什麼名字?」
那後來一女:
於是俯身飲了幾口,那金吒、木吒也飲了幾口。三人飲罷頓覺清心爽目,見有一橋可通對面,於是上橋。這橋喚作寶帶橋,精雕細琢,甚是神奇。對面珠閣綽影,半山竟有無數燈影,明月溶溶,只見梨花,雪桂,山桃,芙蓉遍山皆是。
玉手捧腮,几絲淡淡生嬌柔;潔身斜卧,一番脈脈竟未休;高髻描鳳,五彩絢爛真嬌麗,粉臉抹香,珍貴氣質映滿樓。
洪波見那樓上燈影綽約,想是有人,便往上摸來。有詩為證:
一忽兒,秦夫人給洪波剖腹接生出一男嬰,木吒一見叫道:「真怪,長得頗像先生和駱姑娘。」
賈桂道:「這是毛延壽之妻,二人離婚後便到這裏以賣畫為生。」
洪波聽罷,只得與木吒、金吒隨賈桂一行到紫虛宮去見女皇。
洪波連忙低頭,那白牡丹一步趕過來抬起洪波的下巴,藉著燈光仔細一瞧,不覺驚道:「這不是那幾年前在酒香園與賊人殺吾父並三位堂姐的那窮書生嗎?想不到也有今天!」
那東施坐著咧嘴笑道:「毛奶奶只管好好畫,自有好處。」
木吒大笑,放了東施,東施卷著折皺了的畫出門而去。那毛氏見木吒這般厲害,只得顫聲道:「先生們要畫何畫兒?」
冠玉如芳,雙波凝神,勝那九天玄女;渾身雪玉,三寸金蓮,猶如落伽仙人。尖尖玉手,托那桃腮,真若湘妃托玉,分外風流;縷縷金絲,皎皎玉蕊,真如落花求雨,令人生春。真是英雄,掌名園山水,分文不差,賞罰有度;果是俊才,統裸人國兵,號令嚴明,敬若如神。昔日紅樓小夢嶄露頭角,只是一條妙計,今朝紫虛宮閣坐定江山,倒是扭轉乾坤。
秦娘子笑道:「那是有喜了,若若,快燒一盆熱湯來!」那秦若若心中好笑去了。
兩位俠女捧著玉盤和尖刀而來。那俠姑報仇心切,奪刀在手,揪住洪波,撕開胸襟,一刀砍去。
王熙鳳笑道:「你是海客,不知我們這裏規矩,國法規定,每二十年,由賈桂戲水,規定一定數目國人飲水,方准懷孕生育,我國人生育必是女子。若有人通外國男客私自戲水生育,須依法論罪。昨夜不知何人于縹緲泉戲水,泉下三千玉女犯罪,我已派人溯泉查辦去了。」
賈桂引洪波三人來到畫坊,只見那坊上挑著一旗,書道:
到了跟前,方知是宮宇庭院,只見宮樓門口有一高匾,喚作「粉牡丹樓」,兩旁栽竹種柳,養花育種,確也有幾分清雅。院內似乎無人,死一般寂靜;那樓左側有一條石徑,直通下面,只見那石額上書著:「牡丹峰第一樓。」
洪波等送走賈桂,一同往奇香市兩邊而來。正行間,只見黑壓壓地過來一群頭套木枷的玉女,個個淚痕滿面,哭哭啼啼,兩旁有軍士押送。
秦若若道:「娘,我帶來一位堂兄的好友。」那花如玉聽說,端詳洪波,搖搖頭。洪波見花如玉不認識自己,便將自己來歷並小梁山遇花逢春敘了一遍。
眉橫閨秀泛春山,
前面坐著一婦人,醜陋矮小,容憔體枯。
洪波道:「可嫂子和小女這般模樣如何去那小梁山?恐不被人恥笑?」
眾姬一聽,急忙停手。洪波、金吒、木吒三人起身一瞧,只見那邊走來一人,白面敷粉,清秀俊逸,後面隨著十幾位羞花宮女。這公子比秦鍾、許仙更俊,比宋玉、潘安更強;確是一位美男子,但見得:
王熙鳳道:「既是無辜搶走你的女友卻是無理,那駱娘子既是在我國附近失蹤,我派人尋找自是,不九_九_藏_書過你得由畫師毛延壽為駱娘子畫像,然後我才能出告示,替你在各地張貼尋找。」
王熙鳳沒有查覺,又道:「高蘭墅續《紅樓》里有『蘭桂齊芳』之說,如今賈桂在這裸人國,賈蘭由賈璉帶到王孫國立了太子,真應了高蘭墅之意。」
賈桂一旁說道:「聖上,我觀洪波是書香君子,最懂禮儀,不會幹那妄犯國風之事,這二位和尚是出家之人,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木吒一聽,摸摸肚皮道:「這如何是好?難道我木吒也懷孕不成?」
處處聞啼鳥。
洪波正望那妙齡少女往這裏走來,沒提防一滑,跌入水中。這金吒、木吒是和尚出身,不識水性,只是大叫:「有人落水,快救人阿!」
洪波一見歡喜,賈桂付銀給那婆娘,讓洪波三個暫游,自己回宮自辦去了。
正說間,那毛氏站起來說道:「畫像畫完,拿著這個自可到那美男國再招一位丈夫。」
洪波道:「感聖上恩賜,聖上真勝九天玄女!」
來到牡丹峰下,只見泛出一汪瀑泉,清澈如洗,宛若白練,有詩為證:
羞花著雨,白皙如洗面如玉;秀目纖腰,清澈如水風習習。雲鬢紫釵,更添那三分嬌氣。問花花幾許,飛紅自遷去!
幾人往東而走,行了有三十里路程,只見群山重疊,木吒去前面探路。
洪波嘆道:「我遊歷天國,誰知酒醉白鷺國潯陽樓題反詩,天朝貴怪,發配我到天涯海角充軍,這二位正是天朝差人。在那淫|盪國時,朝廷搶走我和好友,我被差人救回,好友駱小枝卻被潘金蓮賣給聖人國孔丘,追上孔丘,又遇強人將駱小枝搶走,現不知下落,實是焦急。」
幾人齊聲說好,當下秦夫人便要啟程,與若若挑了細軟衣物,那惜玉抱著嬰兒,往西而去;洪波、金吒、木吒與她們灑淚而別。
藍牡丹道:「甚麼公差天差?都是歹物!不如一齊解到女俠國由展雄飛的女兒俠姑和小俠處置。」
東施早將畫揣到懷裡,罵了一聲:「糟糠鬼,你東奶奶好畫福,要知道還是醜女國國王呢?」
早有幾位婀娜侍女出來接眾人進去,正值午飯時刻,但見:
芳氣溫馥春風不掩嬌色
月貌花容,鑲著兩顆水銀;洋桃透明,露出一口櫻桃。羞澀時,宛如貴妃醉酒;吃驚時,勝那西施妖嬈。傾國美色人間罕,花玉姝人更窈窕。
白牡丹一見洪波,對粉牡丹道:「這廝好熟悉,彷彿哪裡見過?」
白牡丹道:「就說白牡丹有要事相告,請主人速速起床。」那女人進去,一忽兒出來道:「主人披衣而起,正在那俠香樓,請白娘子進去。」
仗義助人笑開顏。
金吒去了一刻也未回來,洪波好生納悶,睡意頓無,雖然這裸人國四季溫暖如春,但仲春之夜,溫風拂來,還真有几絲涼意,洪波也往那亮光之處攀去。
賈桂道:「這便是毛延壽的畫坊了,咱們進去。」說罷挑簾而進,那洪波等三人隨之進去。
牡丹峰上有名賢。
洪波因惦記小枝下落睡不著,他翻來複去,猛覺得腹中疼痛,彷彿有甚麼東西蠕動,於是失聲叫道:「哎呀,疼死我了!」
那女人道:「已經睡下。」
東施掙脫不得,木吒不放,說道:「你這娘們,快說!」那東施自知碰上了厲害的,只得忍氣吞聲道:「爺爺的屁股是金雕的、香抹的!」
秦娘子笑道:「這裏民風比那淫|盪國更為糜爛,不比有的國家民風樸素;不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裏全是如此風俗,不比別國,又儘是女流之輩,也就如此。上古時,沒有裙裳,不是也就如此。」
木吒哪裡能容這罵,一步趕上,扭住那東施,拖進門來,罵道:「你這婆娘,不知羞恥,你瞧瞧,是你臉好看,還是你木爺爺的屁股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