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隊里，吳江把指紋輸入指紋庫進行比對，竟然有一個尾數為0790的指紋和它的相符率為99.92%，一查這個指紋主人的資料，是一個名叫黃大為的慣偷，曾經是「三進宮」，但每次進監獄都不到兩年就出來，他是市郊的無業游民，平時好吃懶做，都以偷雞摸狗為生。

「很高，35歲上下，像是個有錢人，穿的是金利來襯衫和褲子……」

江一明上網查了一下，全市只有三家出售防輻射鉛服的，他和吳江一起去走訪了這三家的老闆，還查看了他們今年4月到5月賣出去的鉛服，因為根據蘿蔔洞里被挖出的泥土的檢測，兇手就是在這兩個月里挖的，三家一共賣出去5件，分別是長江鍊鋼廠、市立醫院（三件）、輻射金屬研究所，他們對這三家單位進行一一走訪，他們的鉛服都好好鎖在衣櫃里，從來沒有少過，也沒有借過任何人。

「這樣吧，我們按你說的，把他的模樣畫下來，你可想好了，如果找不到這個人，你就是殺人犯，小偷和殺人犯哪個輕哪個重，你最清楚了。」吳江大聲說。

這個案子結了，但專案組每個心裏都沉甸甸的，說不出什麼滋味。

江一明查看衣櫃，暗鎖是用螺絲刀撬開的，已經換上了新鎖，江一明從衣櫃外面和裏面的中下方提取出幾枚指紋，從指紋清晰度判斷，此人的力度很大，可能是小偷留下的，因為育種員說那衣櫃只有他有鑰匙，而經過肉眼比對，不是育種員的，從指紋留下的地方判斷，此人身高才1.60米左右，有了這些物證和信息就不難把小偷找出來。

「好了，我們去找他來對證！」

三天後，羅進把顧忠鬍鬚的DNA做出來了，說和蘿蔔洞里的頭髮可以做同一認定。但顧忠還沒有回來，九九藏書江一明叫左麗追蹤顧忠的電話，發現他手機的信號還在清雅山，江一明怕夜長夢多，立即和小克、吳江一起開車前往清雅山，在山居賓館里找到了顧忠，顧忠非常順從地把手伸給小克，讓他把手銬戴上，那些香港的客人看得目瞪口呆。

「出來了，可惜我們中國沒有建立DNA庫，要不一查就知道是誰的了。」羅進回答。

「我贊同江隊的想法，這兇手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曲麗平引誘到蘿蔔洞去，但他又不能讓曲麗平知道，當然也包括我們在內，所以他只能下載情節引人入勝的小說寄給她，使她上當。」左麗說。

「孫芳芳也該死，就是她挑撥曲麗平和我分手的，她說曲麗平和我的年齡太懸殊，力勸曲麗平離開我，如果沒她的挑撥，我可能還和曲麗平好好的戀愛著。我要對林朗和歐陽水說聲對不起，但這也是我沒法控制的，是他們自己的命吧。」顧忠深深地嘆一口氣說。

到了白雲公園，只見黃大為吹著口哨，在調侃著一個風塵女子，那女子正笑意盈盈地向他走來，但是那女子看到了四個警察正向她慢慢靠近，她馬上走開了，黃大為看見那女子突然走開，覺得不妙，一回頭看見了江一明他們，他撒腿就跑，他們飛快追趕，把黃大為逼向圍牆的死角，黃大為跑到圍牆下面，從地上拿起一條竹竿，助跑幾米，像撐高運動員那樣，往地上一撐，飛躍到圍牆上，然後往下一跳，向雜草叢生的河灘跑去……

「報了，來了個警察，看看就走了，也不帶工具來勘查，能有什麼結果呢？」

「明天左麗和小克去曲麗平家，想辦法得到她父母的支持，打開曲麗平的郵箱和QQ，看她的郵件中，是否有關魔鬼山的描寫，我和吳江去查https://read.99csw.com鉛服，羅進做好自己現有的工作，大家還有沒有什麼疑問？沒有就散會吧。」

「你是怎麼誘惑曲麗平去蘿蔔洞的？」

「不行，這樣太消耗時間了，我和吳江已經找到了重要線索，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話，兇手很快就會露出水面了，左麗，你現在去追蹤這個電話，一旦追蹤到了，立即打電話給我們。」江一明把寫在紙上的電話號碼交給左麗，她看了看，出去了。

小克也地上拿起一條竹竿，像黃大為那樣躍上圍牆，掏出手槍，向天鳴槍示警，黃大為一聽到槍聲，立即像被電住似的站在那裡不敢動，這時江一明也已經上了牆頭，他和小克一起跳下去，衝到黃大為面前，一下子把按倒在地上，銬上手銬……

他們叫場長把他們帶到存放鉛服的地方看看，原來場里的育種員把鉛服鎖在一樓的衣櫃里，頭一天還在用，第二天被盜了，小偷把窗門的鋼筋用棍子撬彎鑽進來，把衣櫃的暗鎖撬開，再把鉛服偷走的，其中包括鉛褲、鉛鞋、鉛帽一整套都偷走，也不知小偷偷去幹嗎？

「很簡單，把最好看的探險小說下載下來，把上面的地名改成了魔芋山和蘿蔔洞，暗示這蘿蔔洞就在長江市郊，然後寄到她的電子信箱里，等她看完之後，再進入她郵箱，把郵件永久粉碎了……」

「你沒有殺人？誰能證明？快說吧，你到江科良種場去幹嗎？」

審訊顧忠的時候異常地順利，他承認了是自己害死曲麗平、歐陽水、林朗和孫芳芳。曲麗平是顧忠的戀人，和他談了將近一年戀愛，但後來曲麗平發現顧忠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常常為一些小利益和同事以及曲麗平爭吵，曲麗平受不了他的小氣，提出要跟他分手，顧忠倒不怕分手，最讓九九藏書顧忠難以忍受的是：曲麗平竟然罵他鄉下人，滿腦子都是小農意識，就這一點，顧忠實在忍受不了，分手之後，曲麗平很快就和歐陽水戀愛上，看他們形影不離出雙入對的情景，他無比憤怒無比嫉妒，於是，他就動了殺機，他想讓曲麗平了解他的智商有多高……

吳江查看了一下被撬彎的鋼筋，它是被小偷用鐵棍撬彎的，雖然窗門上的鋼筋已經被整修直了，但還有痕迹留在上面。

「可是林朗、歐陽水和孫芳芳和你沒仇也沒恨啊，你連他們也一起殺？」

左麗和小克回來后，和江一明他倆碰頭。左麗說：「在曲麗平父母的同意下，我解開了曲麗平電腦的密碼，查看了她所有來往的郵件，找到孫芳芳所說的盜墓小說，小說名叫《尋找魔鬼之眼》，我用百度搜索了這部小說，結果在一個名叫早點的小說網站上看到了。但是，這部網路小說將近200萬字，我們分開看了一天，每人只看了15萬字，還有170萬字沒有看完，所以沒什麼結果。明天我們準備接著看下去，也許能從中找出什麼線索。」

幸運的是，他們第三天就找到丟失鉛服的單位，原來這是市郊一家名叫江科的良種場，江一明問場長他們的鉛服是什麼時候被盜的，場長說今年四月底。這個時間正好對得上，他們眼裡閃出了希望之光。

當他們到遠足旅行社找顧忠時，顧忠正帶一幫香港的客人去清雅山，要三天後才會回來，江一明叫顧忠的上司劉總帶他們去顧忠住所看看，左麗到了顧忠的住所后，把顧忠剃鬚刀上的鬍鬚帶了一些回隊，臨走時，江一明交代劉總千萬不要告訴顧忠他們來過，最好想個辦法叫顧忠早點回來。

「正是。」小克得意地說。說到這裏，左麗立即想起了那個憂鬱九-九-藏-書的唐遠和那個夢幻般的下午，她的思想開始走神……

「說吧，把你自己最近做的壞事都交代出來，省得我們費力氣耗時間。」吳江比較喜歡審訊這種人，因為這種除了小聰明外，沒有什麼智慧，審訊他像站在高山上看山下的大樹。

「我，我沒做什麼壞事。」他說話有點結巴。

「我也不認識，他打電話給我，他說在報紙上看到我的報道，說我是神偷，就找上門來了，那時我剛剛出獄，身上沒有錢，只好接下這活計。」

「沒殺人，你跑什麼？誰叫你去偷的？」

坐審訊室內，黃大為顯得非常老實的樣子，他故意偽裝出來的老實讓江一明他們覺得可笑。

「孫芳芳的筆跡鑒定了沒有？她是不是死於鈷輻射？」

「羅進，那根在蘿蔔洞里提取的頭髮DNA的結果出來沒有？」江一明問。

「不敢，不敢，我如果欺騙政府，我是狗娘養的，我絕子絕孫，不得好死……」

「如果……」江一明想對羅進說：如果對每個死者都做病理化驗，那麼可能就會早點破案了，但一轉念又沒說出口，羅進的擔子也夠重的，如果不是他身強力壯的話，換了別人可能會累得病倒，是應該考慮調用一個更好的助手了，剛好左麗走了起來，急匆匆的樣子，喜上眉梢地對江一明說：「江隊，黃大為的手機在白雲公園西北角出現。」

那麼，接下來對所有使用鉛服的單位進行走訪了，這可是大工程，如果像羅進說的那樣的50家用鉛服的單位，那麼一一進行走訪，最少也得一個星期，但是又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左麗按黃大為說的模樣，把人給畫出來了，江一明和吳江一看，大吃一驚，原來他竟然是遠足旅行社的顧忠。難道他是殺害四個死者的殺人主謀？江一明又問：「黃大為，九*九*藏*書你會不會隨便說一個來騙我們？」

「我有一個想法，也許可以從這裏入手，曲麗平說她是看了一部盜墓小說后，才決定去找魔芋山和蘿蔔洞的，根據我們調查，曲麗平並不喜歡看盜墓小說，她喜歡旅遊、跳舞、打保齡球，為什麼她突然會去看網路小說呢？我覺得可能有人把網路小說下載下來，寄到她的郵箱里，她被小說的情節深深吸引，特別是那座山就在我市郊區，這更讓她痴迷，當然，小說的地名肯定被改過，要不不可能那麼巧，這個寄小說給她的人可能就是兇手。」江一明說。

吳江問：「你們報警了嗎？」

「我們快走。」江一明叫上專案組四個男成員，開著車，一路呼嘯而去……

「我，我只偷了一套衣服，賣了3000元，是別人叫我去偷的，我真的沒有殺人，政府，你們要救我，不能冤枉我啊。」黃大為差一點想給他們下跪。

「你白吃了國家兩年的牢飯了，還是不肯悔改，那我來提醒你吧，今年四月底，你幹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那件事奪去了四個年輕情侶的生命，我告訴你，你這種人可以判你千刀萬剮而死！」

「他長得什麼樣？」

「出來了，是孫芳芳的，她是死於血癌。」

「不，不，政府，我沒有殺人，我哪有膽子連殺四個人？」他急忙解釋。

江一明和吳江趕到黃大為的家，他的父親說他已經半個月沒有回家了，也不知死到哪去了。通過對當地派出所和黃大為鄰居的了解，他父親說的話屬實，江一明只好叫他父親把黃大為的電話告訴他，叫派出所暗中盯住黃大為，一旦回家，立即將他抓捕。

「你為了心中的一點恨意，竟然殺死了四個花樣年華的青年，你的良心給狗吃了嗎？」左麗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顧忠愧疚地低下了頭，再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