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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的心跳頓時有如擂鼓。
當這些都沒法滿足我時,我臉貼到你的枕頭上,想像你睡著的樣子。
我閉上眼的,全身發抖,毫不羞恥地等著你。
我聽到你坐進那張扶手沙發椅里,發出舒服的嘆息聲。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
即使這是最後一夜,我也無悔。
我把我細瘦的腳穿進你擺在床邊的一雙黑色拖鞋裡,感受你的餘溫,心中一陣幸福。
接著,我聽到你翻看報紙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從來沒受過這種羞辱。
回家的路實在太長太長了,彷彿走了三十年。
可是,我也https://read•99csw.com無法帶著書逃跑。我想見你,我是如此渴望你。
即使跟杜林一起時,我也沒說。
我聽到你走向睡房的腳步聲,一步比一步更接近我。
我的臉顫抖著凝望你。
這時,我看向你的睡房,房間的門半掩著。我瞄了一眼廚房那邊,確定你的傭人不會突然走出來。
你的老傭人來開門,她說你還沒回來。我幾近諛媚地對她微笑,告訴她,我有一本書要還你,我想在這裏等你。
然後,這一切聲音都靜止了。
我在黑暗中等待你,https://read.99csw.com每一刻都比一天漫長。
猝然之間,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把我身上的衣服一一脫下來,光溜溜地鑽進你的被窩裡。
也許,當你見到我,你會像那天晚上一樣,送我回家。也許這一次,你再不會忘記我,你會有許多話跟我說。
我聽到輕輕關上門的聲音。
「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在床上縮成一團,不停地哭,希冀你的憐憫。
我擁有珍貴的清白之軀,從來沒有男人碰過我。
那本《格雷的畫像》,我是多麼捨不得還你。我希望你忘記我九九藏書借走了這本書,那我就可以留著它。
我聽到你輕柔的腳步聲。
我意識到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了。
你進來了,坐到床邊,伸手擰開了床頭的那盞小燈。
然而,那本書是我見你的借口,我只好把它帶來。
夏夏常常說,男人都是經不起誘惑的。
我悄悄走進你的睡房去。
我匆匆穿回衣服,哭著衝出你的公寓。
你卻生氣地說:
燈光一瞬間照出了我的臉,也照出了你的臉。
信生,這一晚的事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許多年來,它成了我心中最辛酸的回憶。
你是不可能忘掉這一晚https://read•99csw•com的,我帶著書來到你家裡。
終於,我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
這一晚,我沒有窺伺你的秘密。我太緊張了,只想快點見到你。
我鼻子發酸,顫著嘴唇沒法回答。
我跑下樓梯,頭也不回地奔下悄靜的山坡。
「你馬上穿回衣服離開這裏!走!」
曾經有多少個女孩子這樣等你回家?你的女傭也許早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等待的時刻,我禁不住胡思亂想。我突然害怕,要是我把書還給你,我以後還有什麼借口找你?
留下我一個人,她去睡覺了。
突然,我覺得很羞愧。
她讓我進屋裡去。
我看不見九-九-藏-書你的臉,但我知道是你回來了。
從睡房看出去,是沒法看到大門那邊的。
我坐立不安地等著你。
我亮起床邊的燈,坐到床緣,輕撫你的床單,翻看你放在床頭的幾本書。
「你再不走,我把你扔出去!」
你臉上卻沒有我期待的神情。你倏地站了起來,冷冷地問我:
你抓起我擱在床邊的衣服丟給我,別過臉去,說:
有一刻,你什麼也沒說。
我關掉床邊的那盞小燈,拉上被子,手臂裸|露在外面,躺在床上等你。
很晚了,你還沒回來。
既然你那麼隨便就把她帶到床上,我為什麼不可以呢?何況我擁有的,她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