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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們這邊現在只有三個護士。」
「是啊。」
平山夫人突然插嘴道。好像話到一半時,兩位夫人也開始聽起他倆的談話來了。
「雖然平時只做一些費用很低的手術,你還是經常去銀座啊?」
佑太郎之所以會有如此懦弱的想法,也許是由於他最近精力明顯衰退的原因吧。以前,妻子姑且不說,當他看到真弓那誘人的身體時,那種慾望一定會被勾起,然而現在卻連續兩次在關鍵時候就不行了。一想到和真弓這樣年輕的女弦子都不行,佑太郎就會有一種自己突然衰老了的感覺。
「唉,你可一定得想辦法讓三樹子下次的相親成功啊。」
屋裡傳來帶有睡意的答話聲。
「小過,如果醫院規模小,病人就不願意來了,最近竟然有一位盲腸炎患者跑掉了。」
「我家這小醫院跟你們家那樣擁有七十多張床位的大醫院可真是不能相提並論啊。」
「是嘛?」
「怎麼了?」
「她說她母親得了心臟病,可我總覺得那僅僅是一個想要離開這裏的借口。很早以前就曾聽說她母親身體很弱,可總也不至於突然一下子就惡化列這種地步吧。」
「是啊,他還好像喜歡我們醫院的一個護土呢。」
「可畢竟也是約定啊!」
雖說是和熟人及其夫人在一起,可佑太郎總覺得和妻子聊天沒有和真弓在一起自意思,就算現在回家,也不過就是睡覺而已。今天打牌總算贏了的夫人,由於興奮而喝了幾杯酒,話也多了起來,佑太郎就想,這時候即使勉強帶她回家,自己也沒心情跟地做|愛,所以還不如讓她在這兒嘮叨一番,慢慢地她那種慾望也就消退了,這樣自己還能睡個好覺。
「那是去年的事兒了,有一個也是以同樣的借口跑掉的。」
「只要告訴患者說他體內還有移動性盲腸,順便給切除了就行了。在做切除盲腸手術時只用多花五六分鐘就可以了,而且因為患者本人投了保險,所以也不會吝嗇。」
「哦,沒什麼,沒什麼。」
四個人同時都笑了。
「當然在考慮啦!」佑太郎很不高興地回答道,這種事情醫師會已經討論來討論去好多次了。
「反正那也不是什麼大手術,只要將盲腸兩端固定住就可以了。如果是不可切除性的,就告訴病人已經切除了,其實什麼都不用做。萬一以後轉變成可切除性的了,就解釋說手術以前是做了,只是又開始活動了。不管怎麼說,那是肚子里的東西,不容易被人發覺。」
平山夫人瞪了丈夫一眼。
這樣一來,當初讓夫人學打麻將反倒成了佑太郎的一大失策,因為過去他可以以要去某某地方玩麻將為借口,而溜到真弓的公寓里,可現在卻不能撒這樣的謊了。而且,最近連平山夫人也迷上了麻將,所以總是兩對夫婦圍在一桌玩,況且這是兩位夫人深知各自男人的私生活而專門策劃的,所以也不能隨便找借口溜掉。
「耽誤明天上班可不行啊,走吧。」
「所以最終就凈給他們用藥了。」平山醫師順嘴說道。
「教授中也有好壞之分啊。」
「比起國立醫院的年輕醫生,我覺得還是我家先生的技術好。」
「現在各個區都在成立護士培訓學校,可是卻沒有誰願意負責。」
「確實是這樣的嘛。」
「那意思就是說,像們家這樣的正好唄!」
「當然啦,要求保險點數時,就給他寫成不是同一天的就行了。」
佑太郎聽著兩位夫人的交談,忽然想起白天從真弓那裡聽來的那些話。佑太郎認為三樹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喜歡上直江,但這並不是說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事實上自己已經和小自己兩輪還多的真弓發生過天系了。想到這裏,佑太郎剛才那種想法開始動搖了,「可是如果沒有人能繼九九藏書承規模那麼大的醫院,真是可惜啊。」
「但如果醫院的人事費再提高的話,那醫院就要倒閉。」
「本來應該是必須使用苦息熱卡因的,不過好像有的醫院也用普魯卡因。」
「不是患者,是養主吧。」
「最後跑掉了,是吧?」
「可醫生又不是賣葯的。」
「你是指切除盲腸手術吧。」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可律子夫人心裏還是感到很不安,於是就去問傭人富代。
為避開女人們的話題,佑太郎低聲對平山醫師說道。
「可我無論如何也干不出那種損人利己的事啊。」
「如此低廉的診療費,即便沒出什麼差錯,也還是賺不了多少錢的。」
「正因為這佯,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他做了。」
「唉呀,我們家可沒那麼多錢啊。」平山醫師慌忙搖搖頭說。
「提起這事真讓人生氣!兩年前有一個叫矢野的說是實習住在我家,你知道吧。」
「總之,就算不接這個手術也無所謂,危及生命的盲腸炎的手術費用也不過就是兩位在飯店裡的一頓飯錢。」
「是啊,兩年後她通過了國家考試,終於成為了一名名副其實的護士。本以為這樣以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我家醫院里幹了,沒想到她竟然說要回鄉下。」
「那就是為什麼即便蓄膿治好以後患者也一定還會來的緣故吧。」
「就這樣,保險審查方那邊也沒說什麼嗎?」
「安井?是三田的那個嗎?」
「是啊,最近我們家這孩子對我也是很冷淡,真不像話。」
「如今的女孩子們根本就不考慮什麼感恩呀、人情的,只要條件好。就會不停地換地方。」
「是啊,因為她說她想邊工作邊考護士,所以就光讓她上午來醫院幫忙,下午讓她去醫師會開辦的護士培訓學校聽課。可是這樣一來你說怎麼著?」
「哎,以前不是有四個嗎?」
「怎麼啦?」
律子夫人很驚訝地抬頭看了看佑司。
「也那麼叫,不過一般都叫苦息熱卡因。」
都進了大門了,也沒有人出來,好像傭人已經睡了,孩子們則都待在各自的房間里。
「她剛打電話說今晚不回來了。」
「因為便宜,當然要用那個啦。」
「安井很早以前就開始那樣做了嗎?」
「富代,睡了嗎?」
律子夫人脫掉外套,將大門鎖好后,進了茶室,這時佑司從樓上下來。
律子夫人雖然對醫院的經營並不是很了解,可一旦聊起經濟狀況的煩惱來,她就開始絮絮叨叨,活躍起來。
「照這樣下去的話,情況可是越來越糟了。」
佑太郎原本以為妻子雖然記是記住了,也不過是女人們用來娛樂消遣而已。然而,律子夫人卻不知不覺開始沉迷於麻將,而且在和護士長、辦公室主任她們一起玩時,竟然是麻將玩得最好的,甚至還把平山醫師的夫人也拉到麻將圈裡。
「那從現在起,你就改當獸醫如何?」
這時,碗櫥上的座鐘已將時針指向了十一點「唉呀,都聊了這麼半天了,」
這話剛好觸到了律子夫人的心痛之處,佑太郎皺起了眉頭。
「真可惜啊,你們家的醫院跟我們家還不同,擁有價值好幾億的設備呢。」
「技術倒是不錯。可是……」
由於矛頭開始轉向雙方男人,佑太郎和平山醫師開始不停的干他們的啤酒。
「去哪兒了呢?」
「可是教授和新來的醫生也沒什麼區別啊。」
「不過,你們家能有像直江這樣的好醫生,真是不錯。」
「你們醫院的護士怎麼樣啊?」
六點開始,十點整剛好結束,總算能鬆口氣時,又開始了臨回家時的閑談。其實女人們策劃打麻將不光是因為它好玩,打完麻將后的閑談也是一種樂趣。
「打算明天找個時間說。」
「也許是因為工資太低了吧!」https://read.99csw.com
一天晚上,他們玩了三局便結束了,結果律子夫人竟是大贏家,其次是平山夫婦,而佑太郎則成了大輸家。
「知道啊,那孩子白白凈凈的,長得挺漂亮的呀!」
「好心送她們上護士培訓學校,可一旦成了一名真正的護士后便跑掉,這的確很讓人生氣啊。」
「原來是這樣啊。」
「還有就是患者都是有錢人。」
「醫師會也沒為此考慮一些什麼對策嗎?」
「我也是聽附近的醫生們說的,大概有兩一年了吧。」
「你能抓住狗嗎?」
「手術前後都要打針吃藥,無論如何也能保住本吧。」
「昨天我聽說,剛當醫生不久的年輕人和已有二十年臨床經驗的醫生的手術報酬竟然一樣,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不過,如果和盲腸炎同時進行的話可是免費的,肯定不能要求保險點數了吧。」
「那是在朋友家裡住吧。」
佑太郎對夫人說完后,先站起身。
「佑司要是能進醫學部的話,就不用愁這個了,可是他看到父親早晚都被那些患者追在屁股後面,似乎已經開始討厭這一行了。不過雖然做醫生賺不了太多的錢,可絕對不會沒有飯吃啊。」
「確實是,如果沒有個上醫學部的兒子,這醫院就將變得毫無價值可言。」
「不過我們家跟你們家不一樣,醫院規模小,有時連我都得到接待室去包葯、計算點數,並且還得安慰病人什麼的,真是受不了。」
「嗯。」
「我害怕!」
「我家先生也是。」
「這樣說吧,醫生變壞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在這一點上平山醫師也有同感,不過因為他至今還沒有見異思遷,因此對這樣的家庭麻將反倒比較感興趣。惟有佑太郎一個人因惦記著真弓而有些坐立不安,但又不能表露出來。為此他只好把這作為逃避夜班的代價,並不停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耐下去。
「是啊,醫生在自己給自己創造中毒患者。」
「我問了,可她沒說。」
過去是因為佑太郎自己喜歡玩麻將,所以他對此並沒有什麼不滿;但是和夫人,還有平山夫婦一塊兒玩,他卻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對於無意和他們玩的佑太郎來說,既然玩麻將,那就要賭大一些,而且還得精神緊張,這種夫妻麻將就如同白開水一樣,毫無味道。雖說也賭錢,但像這種一千點一百日元的通貨膨脹式麻將,一個晚上也就是來去三四千日元,而且還多是從夫人手裡轉到丈夫手裡,然後再從丈夫手裡轉到夫人手裡這樣不停地交換。要是這樣的話,究竟是為了什麼浪費時間打麻將啊?
「是啊,我要是有個兒子,就是花一千萬日元也一定要讓他進醫學部。」
「不論是哪一科,都會有自己賺錢的歪門邪道,」說完后,平山醫師給佑太郎的杯子里滿上了啤酒。
「你跟三樹子已經講清楚了吧。」
「但是,普魯卡因稍稍有一點毒性,所以容易使人產生依賴性,要是每天都把它抹到鼻粘膜上的話,只要有一天不抹,就會難以忍受。」
「嗯。」
「是家住二丁目的那個肉鋪老闆吧。我家先生給他診斷後,建議他最好切掉。因為他答應做手術,於是就給他開了間病房,連被褥都給他準備好了,可是等了好久,最終也沒有來。最後實在是太晚了,就打電話問他出了什麼事。結果他說有一位親戚剛好在市立醫院住院,所以就決定去那兒了。那一定是故意找的借口,其實是因為醫院規模小才跑掉的。」
「怎麼說呢,讓人感到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將實習置於一邊而干其他的事。」
「總覺得現在的醫生不像醫生,都變成賣葯的和會計師了。」等笑聲停住后,平山醫師非常感慨地說道。
「要是因為醫生技九*九*藏*書術低而導致患者需要重新做手術的話,不但手術費用增加了,而且住院時間也得相應地延長,這樣反倒可以讓那些醫生多賺一筆。」
就在佑太郎沉浸於這種抑鬱的思考中時,兩位夫人的談話仍在繼續著。現在她們正在談論各自女兒今後的親事,都在為沒有合適的對象而唉聲嘆氣,但她們並未流露出一點苦惱的表情。在她們看來,只要有話說就很滿足了。
兩位夫人談得越起勁,男人們卻越是覺得無聊。
「與工作需要技術和要負責任相比,工資是低了吧。」
「那,是誰家呢?」
「再大不還是私人醫院嘛!而人家國立和公立大醫院卻可以公開選拔護士啊。」
「那是一個五官科的事,治療鼻炎或蓄膿時,洗乾淨鼻子后,需要插人一根苦息熱卡因棉棒,對吧?」
「可不敢這麼說。要這樣說的話,現在的年輕人可是接受不了啊。不過他是內科醫生,所以如果他願意繼承醫院的話,就讓他繼承得了。」
平山醫師立刻贊成了佑太郎的意見,兩位夫人更是點頭表示同意。因為他們同樣都是經營私人醫院的,所以在這一點上很有同感。
「現在看來,似乎五、六個人干救率才最高。一旦規模擴大以後,不僅需要相應的人事費,而且無形中還會增加很多消耗。要是其他行業,資金越雄厚積蓄也就越多,可惟獨醫院不可能這樣。」
「儘管那樣,可一提起她,我家先生卻還小慌不忙地說,她母親身體不好要回去,你也不能強留啊之類的話。」
「定價很自由。」
他總是對自己說,只要不是重病,因糖尿病而導致性無能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然而,如果這是醫生說給缺少醫學知識的人聽,也許會很有效。但如果是醫生自己對自己說,雖然從醫學角度來看這一點也不假,但也不會有什麼功效。
「前不久,醫師會會議結束后一塊兒去喝酒聊天的那個唄。聽他說只要患者本人投了醫療保險的話,就肯定會動他的盲腸。」
「像你家那樣的大醫院還行,可我家這種小醫院實在是經受不起啊!」
「當佑司跟我說他不想上醫學部時,我也感到很失望。」
「她還沒回來呢?」
「哎呀,你可一定得早點說。那麼好的對象上哪兒能找得到啊。」
兩家之間談論的共同話題當然就是有關醫院的事了。
最初教律子夫人玩麻將的是佑太郎,都年過五十了才教夫人玩麻將,這簡直就是沒事找事,不過佑太郎這樣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因為年近更年期的夫人開始漸漸表現出癔病的癥狀,所以他想讓夫人通過娛樂消遣來調節情緒,這樣自己多少也能夠逃避一些責任。
「三樹子要相親的那個人是養子吧,」
「我們回來啦。」
「再著急也沒有用,只要想來的人來了就行。」
「與其工作內容相比,工資就低了。」
「是嘛?」
「那麼好的一個人,可三樹子到底對他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呢,總是躲來躲去的。」
「不是保心明嗎?」
「你們都聽說安井做的那個盲腸炎手術了吧?」
被丈夫這麼一說,平山夫人很掃興地將臉轉向了律子夫人。
「讓她上護士培訓學校時,一定和她清清楚楚地約定過畢業之後要在這裏工作幾年吧?」
「不會吧。」
「唉呀,我也是啊!」
「患者不停地來治病,當然醫生也能不停地賺錢,真是件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我說的不是剛才那個移動性肓腸的事。以前,我也聽說過一件很令人吃驚的事,」平山醫師像是在鑽兩位夫人說話的空子似的,小聲說道:「什麼呀?也是關於外科醫生的嗎?」
律子夫人感覺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便回到茶室,挨著佑太郎坐下。
雖說沒意思,九九藏書可是一旦玩起來便很認真的佑太郎居然成了大輸家,真是很罕見。或許是因為白天遇到真弓時自己的陽痿而導致心理負擔沉重的緣故吧,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來。
「因為患者不是人,所以就算萬一診斷錯誤,也不必擔心負太大責任。」
「當時說得是兩年,可那隻不過是個口頭約定而已啊。」
「她說去什麼朋友家,讓我們不用擔心她。」
「由於這樣不會導致太嚴重的中毒,因此罪過還小一點。可是作為一名醫生,怎麼能允許自己這樣做呢。」
「別說啦。」佑太郎責怪夫人道。
「那孩子最近跟我什麼都不說,跟你們家康子好像也什麼都不說。」
「是不是因為我的技術不高啊?」平山醫師苦笑道。
「啊呀,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這麼久。」
「護士少真讓人頭疼啊。雖說是護士,用人家還得去討好人家,真搞不清楚到底誰是僱主,誰是幹活的。」
「是啊,車站前的開田先生的夫人也曾發過這樣的牢騷。」
「確實如此啊。」平山醫師突然插嘴道。
「不過毫無疑問還是因為醫療費太便宜了,住院時還提供那麼好的條件,一個盲腸炎的手術費也不過就一萬日元。」
「洗眼是七個點吧,又要用消毒液,又費功夫才能掙七十日元。十個患者才七百日元。她說要是這樣的話,還是做牙醫好。」
「所以我說我們家就沒必要再擴大規模了。」
「那麼便宜啊!」
「真羡慕你們這些大醫院的院長夫人啊!不用操心這些事。我也想擺脫這些事,悠閑地過日子。」
「我們家也是啊!」
「可是,由於只是針對本人有保險的才這樣做,因此這種情況也不會很明顯的。」
「但你不覺得醫生的職位升遷很容易嗎?」
「可以借錢啊。不過就是這麼小的醫院,從醫院的建築到購買醫療沒備,怎麼也得四五千萬吧。如果等他上了年紀后,還是沒有人能來繼承的話,那這一切不就什麼價值都沒有了嗎。半舊的醫療器械簡直就是一文不值,而醫院也只能當醫院來用。願意出一千萬日元來讓孩子上醫學部的那種心情,我能理解。」
律子夫人一杯啤酒喝下去后,眼圈就已經紅了。
「一日包三餐並且還提供卧具,才一千四百八十日元一天,現在就算是旅館也沒有這麼便宜的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但因為丈夫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兩位夫人都還坐得住,平山夫婦有一個女兒,今年上大學三年級,而佑太郎夫婦則有一對兒女,兒子佑司,女兒三樹子。他們兩家對孩子都不用操心。醫院那邊,因為事先也告訴了自己的行蹤,從沒有電話這點來看,好像平安無事。
「那個肉鋪老闆,真是討厭啊。」
對佑太郎所說的話,律了夫人感到很驚訝,回頭看了他一眼。
從平山醫院步行走到佑太郎家也就不過十分鐘,夫婦倆到家時,門燈也亮著,大門也沒有上鎖。平時一過十點,傭人除了把裏面的那個木門開著外,其他門都會鎖上。今大也許是因為他們夫婦倆出去了,所以才那樣開著的吧。
「但不是說他們家的候診室里總是人排得滿滿的,擁擠不堪嗎?」
「過去我經常在那家買肉,可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去他家買了。」
「唉呀,其實並不是那樣的,大也有大的煩惱啊。」
「那也太不像話了。」
「有一種與其作用相同的液體叫普魯卡園,雖然這種液體也有同樣的作用,但價格卻比苦息熱卡因要便宜得多。」
平山夫人稱自己的丈夫為先生。
「那位醫生是單身吧?一定很有錢吧。」
「哎呀,還是獸醫好。」
「是啊,即使現在這個樣子,都感覺經費很緊張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諷刺他,保險審查方曾去說九九藏書過一次,好像您家醫院盲腸炎患者的移動性盲腸炎併發症很多啊。」
「總的來說,還是醫療費太便宜了。」
「我也不行。」
「急什麼,再慢慢聊唄,我們家沒關係。」
「看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一輩子拚命地工作,卻只是為了能讓這些設備最終屬於自己。」
「可並不是所有的投保者本人都願意做這種手術吧?」
律子夫人是在兩年前學會打麻將的,而佑太郎則是在大學醫院期間開始喜歡上麻將的,在自家的醫院開業后,經常約同窗好友來家裡玩麻將。雖然最近也招呼在附近行醫的平山醫師和住在目黑的內村醫師他們來玩,可是由於大家都有各自需要負責的住院患者,因此一個月也最多只能玩上一次。特別是佑太郎,他既是市議員,又是醫師會理事,要是忙起來的話,玩的機會就更少了。
「最近她好像總是晚上背著我們出去玩。」佑司一邊就著酒瓶喝著酒,一邊說道。
「沒錯。」
「可是,她有時來得很晚,甚至還在外面留宿呢。」
「是啊,獸醫既不用考慮保險,也不用考慮診療點數,什麼都不用管。」
「可她們都很悠閑啊!」
「不懂就少插嘴。」
「雖說有點過分,可是能掙錢哪。」
「是嗎?」
說著,四個人又都笑了。
「獸醫?」
「就是一個人去銀座的酒吧,也不過就能待上半個小時。」
這樣思來想去,便成為他產生心理障礙的證據,可他本人做夢也沒想到這竟然是情緒波動的緣故。醫生患病才是最難治愈的。
「嗯,我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說了要教她,佑太郎也就不好再反悔了。不過也只是抽了一兩次空,教她怎麼和法而已。因為覺得和妻子、女兒一起玩實在是太沒意思了,所以教了一半就讓兒子佑司來教,自己卻脫身逃掉了。
「為什麼啊?」
平山醫師微微地笑了笑。
「瞧夫人您說的,規模大並不見得能有很多收入啊!」佑太郎邊點煙捲邊說道。
「啊,那我就不進去了。你知道三樹子去哪兒了嗎?」
「是嗎,可我並不覺得工資低啊。」
「是啊,規模擴大以後,光是招聘醫生和護士也夠受的了。」
「一旦規模擴大以後,表面上收人似乎是多了,可實際利潤也許並沒有增加。」
「那跟這可不一樣啊!」
「他們家是眼科,聽說只有當眼科和五官科的候診室里總是人滿為患時,才能勉強經營下去。」
「確實是這樣。」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你無論什麼時候都只能當這種醫院的院長。」
「普魯卡因啊,我們在進行局部麻醉時也用,比那個便宜一半還多。」
「即使把醫院改建成公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嗯。」對於突如其來的問話,佑太郎態度很冷淡地答道。
「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記不起來了。」
這其中還隱藏著他的兩種想法:一是為自己對真弓的見異思遷做出一些精神補償,再者就是想逃避夜班。起初,他覺得妻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學,所以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很不在意地對夫人說:「你恐怕看一下就覺得沒意思了吧?要不稍微學一點和大家一塊兒玩吧。」誰知他這麼不經意地一說,結果卻非常令人出乎意料,夫人竟然非常感興趣,並要他馬上就教。
「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想當護士的還這麼少啊!」
「不能一概而論地說上了年紀的就是好醫生,在座的中間就有經營了二十多年醫院,思想變得很古板的醫生。」
「那去哪兒啦?」
「你很了解嘛!」
「我也是那麼想的,當時還再三囑咐我家先生一定要跟她約好。」
佑司打開冰箱,拿了瓶啤酒,並問道:「三樹子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真是危險啊!」
「晚飯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