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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

焰火

他們是什麼意見?菊治探過身去。
眼前的冬香宛如一具即將被人掠奪身體的美麗貢品。
「八月一號。」
這樣一來,和明文社的加藤部長所說的不是一樣嗎?菊治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全明白了,謝謝。」
菊治原本就是在橫濱長大的,所以對酷暑已經習以為常,比起寒冬來,夏天可以使人放鬆,心情非常平和。
森下當即點頭:「噢,真是一部不錯的小說。」
「現在我都能感到全身乃至指尖,血液還在嘩啦嘩啦地流淌。」
菊治再次面對中瀨,將錯就錯地低下頭。
「據說一直到明年的出版計劃都排滿了,所以計劃外的新書很難插|進去。」
「有意思嗎?」菊治以前曾經問過冬香。
菊治決定按照剛才管理員的介紹,去樓頂看焰火。
「我想在和你做|愛中死去。那是最高尚的愛情,人正是為此才生死一世的。」
「我覺得非常出色,但是編輯那邊……」
「我來的時候,車站上也是人山人海的。」
彼此之間是同事關係,所以他們聊起來也很輕鬆,石原也說:「很有意思。」
冬香考慮的是她丈夫的事吧?她對丈夫怎麼解釋?菊治正在擔心的時候,冬香說:「沒關係。」
簡訊的標題是「早上好」,後面是「FUYUKA」,冬香的羅馬字母的寫法,菊治馬上明白了這是冬香發來的。
冬香怕什麼呢?焰火大會喧囂之後的夜晚,好像魔法般的異常寂靜,只有空調發出低低的聲音。是這種過於靜謐的夜晚使她感到害怕嗎?還是因為冬香想到家裡的事情才覺得不安的?菊治緊緊摟住了她。「請給我吧。」冬香要求道。
「沒關係,一定是爺爺奶奶想看望大家了吧?」
冬香原本就顯得華貴,再加上頭髮盤了上去,纖秀的脖頸顯得雪白艷麗。
「請,請到櫃檯這邊來坐吧。」
「如果現在能見到你……」菊治心裏雖然知道見不了面,但還是說:「我要馬上脫|光你,對那兒……」菊治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他們追著焰火的聲音向外苑走去,人比想象得要多,而且就算焰火升空,也被兩旁的高樓和樹木遮住,看得不十分真切。
到了那一天,不知能否跟冬香見面。她說過要趁孩子們回老家的時候,穿夏日和服過來,若能趕上焰火大會,兩個人就可以一起看放花了。然後菊治希望能和她共度一個良宵。
菊治走上神田通往御茶之水途中的一條安靜的小道,在那兒給加藤部長打了電話。
「不行。」
「我飛了。」冬香呢喃,「殺死我吧……」
「怎麼啦?」
中瀨可能想在一個有女孩兒的熱鬧地方安慰菊治,但眼下這種狀態,菊治就是去了,只能更加失落。
然而中瀨從菊治的沉默中彷彿已經找到了答案,他用略帶寬慰的口吻道:「您那本小說並不差。它有看點,可以說在你的作品中是一部標誌性的作品。只是離你出版前一本小說,中間的時間空得太長了。」
「……」
「對啊,為了我,你不是還在卷首寫了『獻給F』那句話嗎?」
「哪兒的話,我已經十年沒穿過了。」
過了一會兒,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嗯」。
脫去冬香身上的和服是去箱根時約好的。
「對啊,是那麼回事。」
到了樓頂,自然會與公寓里的住戶們碰面,不過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沒有更新鮮的事了,這一炎熱的夏日似乎就要結束了。
「我已經厭煩透了。我再也不想回家了……」
在外面菊治借口身體不好,所以周圍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明白,是由於自己的書不能出版,所受的打擊一直得不到恢復。
他長驅直入地攻到冬香的子宮深處,然後慢慢回抽,接著再次進攻。
冬香一句不答,只是用額頭蹭著菊治的前胸請求:「請你放開手腳把我徹底地……」
「因為今天沒能見成面……」菊治剛要說原因在你那邊,「對不起。」冬香已經爽快地道歉。
「我什麼都不知道……」菊治道歉。
菊治又要了一杯和剛才相同的燒酒,嘴上更把不住門了:「那個女子有三個孩子,她說和丈夫行房一點兒都不舒服,所以一直厭惡性生活……」
過去文子的身體也是在這種姿勢下被人奪去的嗎?
冬香這句話真是說到人心坎兒里去了。菊治面朝盛夏的藍天,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
「即使沒有愛情,也能生出孩子;但小說沒有愛情卻創作不出來。收到那麼出色的作品的,恐怕只有我一個人吧?」
從這些地方來看,冬香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日她會走向破滅。冬香和丈夫之間的不和睦已成定局,家裡可能已容不下她了。冬香今天是抱著絕望的心情出來的吧?
「沒事兒,到這邊來……」聽到菊治的要求,冬香緩緩上前,摘下項鏈放在檯燈旁邊。
看樣子出來得還是有些晚了。無可奈何,菊治他們回頭往鳩森神社方向走去,穿過擺滿日式煎餅攤的門口,來到了神社裡面。
樓頂上還剩下將近十個人,管理員也在,菊治輕輕向他點了下頭后,下了樓梯。
「你這樣明白地告訴我,實在太好了。」
「請等一下。」
冬香馬上回了簡訊:「你絕對才華橫溢,因為你是我選中的人。」
「可是不勉為其難的話,我就出不來。」
「如果為難就算了……」菊治說。
兩個人默默無語地交流著彼此的想法,菊治慢悠悠地抬起了頭。
「想。」冬香答。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冬香滑落在菊治面頰上的散發使他覺得十分酥|癢,因此他將臉避開,然後慢慢將冬香從自己身上移放到床上。
若是這樣,昨天冬香就該知道,也許他們已經到了東京,到了今天早上,提出要早一點兒見面。
「據說一旦喜歡上對方,就會失去自我,這就是愛吧?」
「已經夠了……」
菊治邊喝啤酒,邊想象焰火升空的響聲震顫冬香子宮的感覺。
在柔軟溫暖的雙峰之間,菊治閉上了雙眼,感到了一種被大地母親包容起來般的安詳。冬香也察覺了這一點。他們一動不動地保持著目前的姿勢。
「也不是完全就沒有希望了。過個一年半載,事情也許還會發生變化。」
眼下的冬香,從心靈到肉體都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
「對不起,我今天本來非常高興見面,但是我公公他們突然來了,我去不了你那兒了。十分遺憾,對不起。以後我再跟你聯絡。」
「我本來打算穿著夏日和服來的,可沒有時間了,我可以在這兒換一下嗎?」
「太美了……」
「沒什麼,我只想摸一下。」
雖然有些戀戀不捨,菊治還是先行起床,冬香隨後消失在浴室之中。菊治穿好衣服等著冬香,她出來后,菊治輕輕愛撫她無袖連衣裙腋下的地方。
「上次那部書稿……」菊治邊察言觀色邊問,「您讀過了嗎?」
冬香勸阻的聲音中帶有一種緊張的尖銳。
剛才那樣繼續下去的話,冬香沒準會因窒息而死。
說著冬香摟住了菊治。
「那麼,我的書能夠出版嗎?」菊治目前想知道的只有這一點。
「真厲害啊……」菊治獨自用佩服的口吻嘟噥著。
他們互訴衷腸,彼此親吻對方的嘴唇,然後匆忙脫下衣服,一|絲|不|掛地結合在了一起。
冬香點頭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公寓門口。
辛辛苦苦寫出來的小說被你退了回來,還能稱為「老師」嗎?菊治心中十分鬱悶,他質問說:「剛才聽鈴木董事說,我的書不能出版,我十分想知道理由。」
他們赤|裸著擁抱對方,頭臉相互親昵,「喜歡你」、「特別喜歡你」,兩個人互訴衷腸,並將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大概因為看到冬香作為媳婦非常懂事,將來也會照顧二老,所以她公公才選中她的吧。
要把這種絕望的心情忘掉,能夠把自己帶往別的世界的,除了性|愛,別無良策。
「托你的福,一切總算平靜了……冬香也是嗎?」
當他的嘴唇觸到花蕊中心的時候,冬香哀求說:「請給我吧……」
醒來看表的時候已是半夜兩點。
「嗨……」菊治熟悉的媽媽桑招呼他。
可謂沒有瞬間的停留,在光與聲變化連著變化的盛宴之中,菊治咽了口吐沫,冬香也被吸過去了似的,死死地盯住夜空不放。
這樣算來,冬香取消約會已是第二次了,上次是由於孩子突然發高燒。
這時冬香放在他胸上的手向下滑去,在他的兩腿之間摸索了一番,悄悄抓住了他的那個東西。
在胡思亂想之中,菊治想見冬香的渴望不斷增強,他打開手機一看,沒有新簡訊要來的感覺。
「沒問題,因為只有我一個人……」
「可那天不是休息日。」
「在這兒……引起的震顫吧?」菊治把手悄悄放在了冬香的兩腿之間。
「我知道了,別再說了。」
菊治右手拿著一個武田信玄式的日本男包,冬香也拿了一個日式女包,穿著木屐,說不清楚誰開始主動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吻了起來。
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冬香當天能夠如願出來,菊治能做的只有真心祈禱而已。平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他們一同坐電梯來到一層,剛出公寓,就聽到了「嘭嘭咚咚」的聲音,焰火好像已經開始升空。
「在放焰火的夜晚,她被男人所愛。」
由於時間不到傍晚,所以加藤部長馬上就接了電話。
「還是提早一點兒出來正確。」
這是根據現實生活中和冬香之間的愛寫出來的。可菊治卻沒有做聲,一直默默無語。
因為菊治也把書稿給了中瀨一部,他讀了的話,肯定會給自己一個相當的評價。換作新生社的編輯的話,一定能夠理解自己作品的真正內涵。
萬事俱備,可能否順利地去看焰火,菊治仍舊有些放心不下。據說每年去外苑參加焰火大會的人很多,所以非常熱鬧,想找一個看焰火的好地方十分不易。
這樣的話,我就成全了你。這是菊治眼下唯一能做給冬香的愛的證明。
菊治等了一會兒,冬香穿著夏日和服走了出來。
「不過我特別高興,托你的福,我不斷地發生改變,變成了另一個人。女人就該如此。」
「什麼地方不同?」
在焰火大會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們提前離開了樓頂。
「哎呀,看來你在身體力行啦https://read.99csw.com。」
「誰知道。」
「現在負責的編輯不在,所以你明天來,好嗎?」鈴木說。
菊治獃獃地望著前面的酒櫃。在中間偏左、燈光照到的地方放了一瓶威士忌,在「OLD」的文字下面寫著「15」。
中瀨彷彿像要安慰他似的,右手不停地上下舞動。
「嗯,可是穿了夏日和服……」
總之,他們就這樣一直貪戀地求索,直到在貪慾之中再也不能思考任何問題,深深地沉溺於快|感的世界中,在達到高潮后,被放逐到空虛的世界里。那種感覺,大概就相似於人類被投放在寂靜的宇宙空間一樣。
「我從你那兒收穫了許多東西。你把這麼美好的世界展現給我,使我變得連死都不怕了!而且我們還有了孩子!」
冬香大概是在看自己的日程安排,過了一會兒,她說:「我也許能去。」
「厲害?」
那種華麗而震撼的感覺,就好比是飛向宇宙的火箭一般,與其說影響心情什麼的,不如說是極盡科學之能進行的一場華麗的夜空秀。
「原來如此……」
在放焰火的夜晚,兩個人秘密相會,然後共度良宵——這個仲夏之夜的夢想,正在一步步走向現實。
冬香連忙想把身體蜷起來,卻被菊治從上面用兩手摁住,他俯視著冬香的全身。
冬香到底在說什麼呀?菊治聽得目瞪口呆。
菊治被吻遍冬香全身的慾望抓住,他再次想起了中城文子的俳句:「震耳欲聾兮,焰火高懸于夜空,一輪輪綻放,吾之全部靈與肉,為君所奪兮。」
「唔……」中瀨動了一下頭,凝視著空中的某一個地方,不久突然冒出了一句:「實在對不起,照現在這個樣子很難。非常遺憾,我們出版社出不了。」
由於產生了這種遊戲心態,菊治緩緩地轉了一個身,讓冬香跨坐在他的身上。
至今為止,在菊治的印象中,焰火一直被人們當作盛夏的一道風景,等把夜空點綴得十分華麗后,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曇花一現的特質,讓菊治覺得傷感,有些不太習慣。
「你怎麼能……」
話是這麼說,菊治心裏還是難以接受。任何一家出版社,每個月出版什麼書都有一個大體規劃,這是很自然的。然而發現了什麼好作品的話,有時也會立即決定出版。實際上不這樣做的話,那些毛遂自薦的作品就不可能出版了。
「你放心吧,肯定會有人發現你的才能的。只是那兩家出版社說不行,你絕對不要灰心喪氣。」
菊治再次行禮致謝,告別了鈴木。
「我真的能去嗎?」
「謝謝,我特別幸福。」
「請把我的一切全部奪走吧。」
菊治望著冬香的喉嚨問:「要緊不要緊?」
這些事傳到大城市的男女耳朵里,他們肯定會目瞪口呆,但在地方上卻理所當然地被人們傳承下來,日本古代的文化和習俗說不定因此才會保留下來。
冬香的皮膚是那麼柔軟、光滑。由於和深愛的男人一起不斷地瘋狂燃燒,得到滿足,所以她的肌膚才顯得如此嬌艷。
像眼下這樣專門跑到外面去看焰火,已經多少年都沒有過了。菊治覺得自己已經將近十年沒去看過焰火大會了。
「嗯。」
現在各地好像十分流行焰火大會,僅東京都內報上登了近十個地方,其中也有神宮外苑焰火大會的預告,時間定在八月初,如果去外苑的話,從自己這兒走著都能去。
菊治就那樣抱住冬香,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量訴說道:「我有你就夠了,千萬別離開我。」
事情恐怕正如冬香所說。現在和菊治比起來,冬香做事更為大胆而且有魄力。
他們重新回到公寓,乘電梯上到五層,然後再爬樓梯來到了樓頂,這時已經有十來個人在看焰火。
「如果你做不了的話,我拿那些書稿去各個出版社推薦。」
「我去洗手間。」菊治邊說邊掰開了冬香的手。
「去不去俱樂部?」
「什麼時候?」
站在冬香的角度上也許很難啟齒,但菊治也不是不明白她公公想要吃冬香豆腐的感覺。
「要緊不要緊?」中瀨也隨之起身。
看起來森下的意見和冬香的差不多。不管怎麼說,總算突破了第一關。
「那種事恐怕很噁心,我被公公摸過臀部。」
為了和冬香匹配,菊治決定穿上很久沒有穿過的夏日和服。那還是母親身體健康時買下的,已經十年以上沒穿過了。
「空白時間太長了?」
「哦,出版社還沒有定下來……」
冬香回答得如此直率,菊治不能置之不理。總之,冬香需要的話,菊治就想盡量使她得到滿足。
傍晚,菊治從整理箱中取出了和服,白底加深藍的豎條,圖案略嫌單調,但是大小卻剛好合身,再配上藏青色的腰帶,也還說得過去了。
「飛了嗎?」
鈴木所說的那位部長並沒有出現,菊治感到極為不滿。
「篇幅很長,所以讀起來很費時間吧?」
受到這麼多強烈刺|激,冬香很快就瘋狂搖動起來。
菊治知道自己沒說那麼具體,可媽媽桑一目了然。
冬香的私處彷彿在向菊治招手,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闖了進去,「感覺好美……」冬香立即弓起了身子。
菊治享受著冬香的安撫,有些自虐似的說:「我似乎已是過氣的作家了。」
「那個時候孩子們大概已經回老家了,而且……」
曾經幾何,自己也是幾十萬冊暢銷小說的作家,難道現在連出五千冊都不行嗎?菊治傷心得一口氣喝乾了兌水威士忌,中瀨也受了感染似的將酒一口吞下。
菊治要了什麼都不加的燒酒,說起了自己的書得不到出版的前因後果。
「近來十分流行那種兒童套餐式的純戀愛小說。和那些書比起來,我覺得終於有了一本給成人看的戀愛小說。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我不同意,因為我已經五十五歲了。我希望創作和我年齡相符的、內涵更加深刻且有分量的作品。」
「對不起,死說活說地把你叫了出來……」菊治道歉說。
「我覺得很有意思,可惜我現在不擔任編輯。」
「我就算死了也行。」
焰火是否是在嫉妒這兩個大胆接吻的戀人呢?彩光亂舞,「嘭嘭咚咚」的炮擊聲響徹了夜空。
這種狀態實在不佳。菊治曾想乾脆把此事告訴森下和石原,緩解一下自己這份鬱悶,可又覺得一旦將此事公之於眾,就等於自己公開承認了失敗,而且即使告訴了他們,自己的作品仍舊見不到陽光。
梅雨季節剛一結束,炎熱的盛夏就來臨了。
彷彿看見了他們的行為一般,隨著沉悶的爆炸聲,七彩的焰火照亮了樓頂。
「是不是太過分了?」
菊治和冬香手拉手的兩個人成為了街燈的影子。
出了壽司店,剛才那麼擁擠的道路已然恢復了寂靜,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不對。」冬香矢口否定。
也許性|愛是為了這種時刻誕生的。不管多麼傷心難過,就算失去活下去的氣力,男女之間突然因一點兒小事產生的爭執,所有這些都解決不了的時候,只有那種絕對的性|愛如暴風雨一樣,可以將一切沖洗乾淨。恐怕也只有性|愛,才能使人忘記爭端,讓男女獲得新生的力量。
「讓您親自打電話來,實在抱歉。您的作品我拜讀過了,您寫的內容和我們期待的有所不同。」
那一天氣溫超過了三十度,十分炎熱,冬香十分少見地穿了件無袖白連衣裙,見面的同時,菊治把實話告訴了她。
冬香如此要求,菊治也不能不有所行動。他擠出自己休息之後的最後一點兒餘力,再次進入冬香體內。
樓頂上的風出人意料的大,吹散了硝煙,反而卻使焰火顯得更加美麗。
觀看焰火的興奮還在繼續,冬香剛才達到高潮時的表現相當激烈。當然,冬香以前也很激烈,然而最近冬香與其說是在充分享受性的歡娛,不如說是有一種緊抓救命稻草般的感覺,她身上有一種拚命想要深陷其中的危險。
標誌此酒已經存放了十五年,可映在菊治的眼裡彷彿卻是他沒寫小說的十五年時間。
菊治馬上給新生社撥了電話,叫中瀨接聽。
聽到對方如此讚揚,菊治感到自己的創作很有價值。「您能這樣說,我實在太高興了。」菊治向森下行了一禮。
在達到高潮之後,菊治以為她想說的是「我對改變成現在這樣的自己十分滿意」,可她隨口說道:「我再也不想回家,我想就這樣死去!」
此時此刻,菊治就是嘴歪了,都不想說被明文社也打了回票。
「那是九月初的事兒。你九月來不來富山?」
每次的流程菊治當然明白,他按照冬香的要求,兩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從上面一口氣掐了下去。
夜空很快就被映紅,與此同時,周圍的人群中也發出一片歡呼聲。
這次如果不是和冬香一起的話,自己恐怕也不會去。
「對,從你出版上一部作品到現在已經將近十五年了吧?在這中間,讀者們也全都變了。」
先是前後,再是上下,然後又從側面,如同升空的焰火一般,突然從下面發出「咚」的一聲,被送到了空中,不過前後搖擺的姿勢卻一直沒變。
和冬香合二為一,在她的鼓勵下,菊治終於恢復了精神。
「是不是剛看完焰火?」店主問,菊治點了點頭,接著要了扁口魚,還有金槍魚腹部多脂的部位,以及從北海道利尻剛剛運來的海膽。啤酒來的時候,冬香剛要給他倒酒,菊治摁下了她的手,先給冬香倒了一杯。
「太棒了……我要死了……」冬香不住地叫喊。
要是那樣的話,到自己住的公寓五層的房頂上去,說不定能看得更清楚。
被拉開的淡藍色底的和服上面,冬香幾近透明、潔白如雪的裸體躺著那裡。
「很合身,顯得你更精神了。我覺得又一次愛上你了!」
看焰火時聚集起來的人群都跑到哪兒去了?和焰火消失的夜空一樣,不見人影的夜路突然顯得十分冷清。
「我還想看一樣東西。」
冬香不知攥過它多少次了,每次她大概都會悄悄發問:「你好嗎?」「累不累?」「加油啊!」「真可愛啊!」冬香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點頭對它進行鼓勵。
「我那個地方已經忍受不了了。」
「看上去還是穿夏日和服的女孩子多。」
冬香閉上雙目,她輕輕側向一旁的面孔,纖細的脖頸,柔九-九-藏-書軟豐|滿的胸部,稍稍凹陷的下腹,以及周圍塌陷下去的恥骨,都是那麼妖艷柔美。
「我想死在你的手裡,我想被你糟蹋得一塌糊塗,然後被你殺死……」
聽到冬香這樣說,菊治也認為有理。
曾是那麼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卻發出這樣的喊叫和傾訴。這些對眼前的菊治來說,既覺得不祥和恐怖,又感到心靈震撼的喜悅。
「後來呢……」菊治催促道。
「從這兒看的話,說不定能看得見。」
無論做了幾次愛,冬香的私處都是那麼溫潤。
「為什麼?」
跟剛才正好相反,這次是男上女下的姿勢,冬香仰面躺在菊治身下。
明文社和菊治之間緣分很深,所以他最希望此書能由明文社出版。「我是上次給您送書稿的村尾……」菊治語氣謙恭地說。
冬香突如其來地在說什麼?如果冬香希望的話,菊治當然可以接受,可是她丈夫和孩子們該怎麼辦?菊治十分發愁。
「我想一直就呆在這裏,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
「這個身體中全部都是關於你的記憶。你為我做的一切事情,全部記錄在裏面。」
「若不是我們如此相愛,絕對做不到。」
菊治對垂下頭去的冬香耳語:
中瀨問:「明文社怎麼樣?」
「欄杆比較臟,請小心一點兒。」管理員提醒著。
「也就是說,這本書不行?」
冬香問:「做什麼?」
小說有意思卻不能出版,到底是什麼原因?菊治心中無法釋然,不過繼續責問不再擔任編輯的鈴木董事,恐怕於事無補。菊治努力使自己靜下心來懇求說:「你也知道,從在文壇上嶄露頭角開始,我的作品就是貴社出版的,所以這次也非常渴望在您這兒出版。不行的話,也沒關係。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想知道不行的理由是什麼,我能不能見一下那位負責的編輯。」
想到這裏,菊治便向公寓的管理員打聽。
「不了,今晚我回去了……」菊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當人們被這種震撼吸引的時候,大朵的焰火不斷衍生出新的禮花,在把抬頭仰視的人們映照得凹凸鮮明的瞬間,七彩的焰火像瀑布般發出「嗞嗞」的聲響,從夜空中滑落。
菊治再次向冬香致謝。總之,托她的福,菊治在此獲得了勇氣,重新站了起來。
「謝謝。」
菊治查驗了以後,抱住了冬香。
的確,在人們眼前炸開的焰火與其說漂亮,不如說極具威力。
開始時充滿愛憐,然後手上逐漸加大了力量,菊治的局部被冬香柔軟的手掌緊緊地攥了起來。
菊治什麼也沒說,只是再次凝視「15」這個數字。
「我現在真想見你。」菊治低語。
媽媽桑一語中的,菊治慌忙問:「您怎麼知道的?」
菊治重新環視了一下四周,酒吧裏面好似裝鰻魚的籠子般狹長,牆壁也顯得有點兒臟,那種破落的感覺和菊治眼下的心情極其吻合,他開始喝酒。
「在詠唱焰火的俳句中,有一首我特別喜歡。」
雙方都達到了高潮。在做|愛后的倦怠中,回顧不久前的憤怒、悲傷等等,讓人覺得那些彷彿都存在於另外一個遙遠的世界里。
雖然冬香似乎強烈地渴望菊治不顧一切地和她做|愛。菊治當然也是這樣,他想起了冬香曾說過焰火的聲響震顫到了她的子宮裡。
冬香忍住啜泣,小聲說:「昨天……」
菊治於是邊回憶邊吟誦起來:「震耳欲聾兮,焰火高懸于夜空,一輪輪綻放,吾之全部靈與肉,為君所奪兮。」
菊治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他們的身體靠得不能再近,二人都感到很疲乏,像快要斷氣似的,於是他們就這樣睡了過去。
淡藍色的底兒,白色和深藍色的小花從胸口一直散布到裙裾,配了一條橘紅色的腰帶,胸前菊治送給冬香的項鏈也在閃閃發光。
「我會儘快把衣服換上的。」
對於本來就愛出汗的菊治來說,夏天雖然有些難熬,但他卻不討厭夏天。
「我也一樣。」
「啊……」冬香剎那間叫出聲來,菊治仍然不加理睬,雙手握住她的細腰,使她身體進一步往下沉去。
「那種女人才會在性方面突然開花呀。你可是跑不掉了啦。」
菊治不知自己睡了多長時間。他醒了過來,輕輕動了一下上身,彷彿在問什麼似的,冬香悄悄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把書稿交給對方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所以也可以打聽一下他們的看法了。菊治剛要開口,又忍住了。
正好是八月初,由於兩期的周刊雜誌並作一期出了,所以菊治較為空閑,冬香是否能順利地從家裡出來?她說過要把孩子們送到外公外婆家,那她丈夫怎麼辦?即使對妻子再不關心,知道妻子要在外面過夜的話,肯定也會詢問住在什麼地方。更不用說最近冬香的丈夫對她的冷淡好像十分惱火,說不定冬香會受到丈夫的種種盤問。
如果那時她丈夫發現她要去見別的男人,就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冬香點頭同意,然後又輕輕呢喃:「一直震到子宮裡。」
到了這一步,冬香已經察覺菊治想做什麼。她先是不太情願地扭開了臉,可菊治卻不管不顧地將她的腰拉近自己,然後微微挺身,把自己的東西送入了她的體內。
不知是否由於害羞,冬香用雙手捂住了面孔,被菊治略微分開的兩腿之間有一片淡淡的陰影。
菊治每動一下,冬香都會發出尖叫,她雙眉顰蹙,一副要哭的樣子,這令菊治更加興奮。
雖說也想觀看被最後射上夜空的焰火,但結束之後突然而至的寂靜,會讓人也頓感寂寞。在結束之前趁著人聲鼎沸之際回家,也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喂,我想要你……」
說實話,菊治也變得忍不下去了。
菊治彷彿想起來了中城文子在焰火之夜吟詠的俳句,冬香痛快地點頭。
「現在出版界的狀況也相當嚴峻。總之,這中間的空白時間太長了。」
眼下的位置由於也被樹枝等遮擋,所以只能看見一半焰火。
菊治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想象冬香和公婆見面的情景。
難道說冬香懷孕了嗎?菊治不由得探過身去。冬香搖搖頭。
「對,和焰火一起……」
他們碰了一下杯,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啤酒,心情總算平靜了下來。
就像焰火結束之後夜空恢復了寂靜一般,現在死死倒在菊治身上的冬香,如斷了氣般紋絲不動。
「他們說內容有些沉悶,過於糾纏不清,還說缺乏你早期作品中那種華麗,無法讓讀者感受到那種如痴如醉的甜蜜……」
我也要讓冬香如升空的焰火般直上雲霄。
據冬香講,她公公有心臟病,這次是為檢查到東京來的,從明天開始要去醫院。公公一行今早到的東京,突然想參觀兒子的新居,就直接來了新百合之丘,所以她早上就出不來了。
「我也一樣。今天的事我永遠不會忘的。」
菊治輕輕握住了還在聚精會神觀看著焰火的冬香的手。
「燈光有點兒亮。」
剎那間,他的鼻尖碰到了冬香的乳|頭,好像發現了寶貝似的,他的嘴唇湊了上去,用舌頭開始愛撫。
即使冬香嘴上說討厭丈夫,卻不得不和他的父母見面,而且還要裝出一副親昵、和諧的樣子。
現在,冬香絕對地愛上了自己,菊治心裏是再明白不過了。他知道冬香對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忠誠、負責,她傾注了全部的身心愛著自己。
然而冬香還是咳得厲害,折騰了幾次之後,總算緩和了下來。
菊治緊貼冬香,他一直深入到裏面之後,再慢慢退出,然後再次挺進。菊治一邊不斷地重複動作,一邊用舌頭輕舔她最為敏感的左耳,「停下……」冬香聳動肩膀發出了瀕死的聲音。
哪句話才是真的?這次一定要靠行動一決高下。菊治進入了兇猛的進攻狀態,他將冬香的雙腿高高舉起,然後把她的小腿彎成膝蓋貼胸的姿勢不停地攻擊,「太棒了……」冬香高叫,然後繼續懇求:「哎,掐住我的脖子……」
忽然連續傳來了幾聲低沉的悶響,同時三條火龍好像噴泉一樣騰空而起,在夜空上方突然裂成了大紅的圓圈,把周圍映得一片通紅。
「對那兒一陣狂吻。」
「不要緊,今天讓我獨自呆一會兒。」
「今天晚上一回家,我們就上床吧。」
「哎,下次是放焰火的日子,你真的能來嗎?」
到了那天晚上,可以一起看放焰火、吃飯,然後共度一夜。這些夢想果真能夠變為現實嗎?如果真能實現,正可謂是「仲夏夜之夢」。
「難受嗎?」
在這毫不間斷的發射過程中,冬香向後反弓的身子,已經弓得不能再弓了。下一個瞬間,彷彿整批的焰火呼嘯著從夜空滑落一般,赤|裸的冬香在菊治身上大叫一聲:「我飛起來了!」就癱倒在他的身上。
在此後的四天當中,菊治一直暗暗祈禱焰火大會那天,冬香能夠順順利利地從家裡出來。
「是您,村尾老師啊。」加藤慌忙說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此書不在明文社出版也罷。就算沒有這些傢伙,想給自己出書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據說焰火要放將近一個小時,他們在樓頂上看了也有半個多小時了。那些焰火自然都有各自的美麗與奢華,但是看多了,還是有點兒疲倦。
「《虛無與激|情》像你說的一樣,大家的評論都很高,感想也幾乎一樣,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讀者。」
菊治的心裡話都被媽媽桑說了出來,他一下子來了精神:「如果是個男人,不讓女人快活,那怎麼能行?」
仰頭眺望的冬香,從額頭到面頰上,整個面龐都被焰火映得紅紅的。
「還穿夏日和服?」
看著一臉不明就裡的冬香,他繼續說:「我要在床上給你脫衣服。」
石原和森下都有相當的閱讀水平,他們能那樣說,使菊治覺得勇氣倍增。他非常高興,馬上給冬香發了個簡訊。
菊治自己並不覺得,可心中排解不開的鬱悶大概已經爬到了他的臉上。
在冬香娘家、婆家齊聚的富山,真能看到冬香跳舞嗎?
中瀨解釋說晚上有一個飯局。
從今天見面的時候開始,冬香的樣子就有些奇怪。在約好的時間慌慌忙忙地衝進房間,換上了夏日和服。看焰火的時候,也流露出一種被人逼上絕路的表情。後來吃壽司的時候,冬香也顯得不愛說話。回九-九-藏-書到房間以後,一旦上了床,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非常熱情主動。
開始時菊治只用右手輕輕地扼住冬香的喉嚨,後來又把左手壓了上去,並從上面用力掐了下去,自己的力度可能有些過大?
放焰火的聲響一直震到子宮裡,真是一個有趣的比喻。這種比喻,作為男人無法知曉,可聽對方一講,又覺得可以想象。
在自我犧牲這方面,菊治做得還遠遠不夠。
「還是這裏看得清楚。」菊治解釋說。
「那麼,下星期四見,還有八月的焰火大會那一天也別忘了。」
菊治拉著冬香的手向裏面走去,左邊的事務所前面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聲,被樹叢隔開的天空上焰火正在綻放。
趴在冬香柔軟的肌膚上,就像卧在沒有重量的雲毯上一般的。菊治邊想邊打起盹兒來。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焰火。」
到了焰火大會這天,菊治給冬香發了個簡訊:「沒問題嗎?」
「什麼?」冬香問,同時用手壓住兩邊凌亂的頭髮。隨著夜深人靜,風也逐漸大了起來。
「跑不掉就跑不掉唄,怎麼都行!」說著醉意一下子涌了上來。
菊治慌忙找著說詞,但是冬香心裏彷彿明鏡似的。
「因為你太漂亮了唄。」
「那些人都看見焰火了嗎?」冬香說的是站在外苑道路前面的那群人。
「那麼,俊男美女一起出發吧!」
菊治來了精神,第二天,他又約了在周刊雜誌擔任書評的石原,想聽聽他的看法。
「請問,他們讀過這部書稿了嗎?」
好久沒有一個人單獨的時間了,冬香顯得十分高興。
菊治當然是求之不得,所以他馬上打了冬香的手機。
按照他的要求,冬香身穿和服站在門口。
新的一周開始以後,菊治決定打聽一下書稿送出後人們的反應。
無可奈何,菊治只好靠看報紙打發上午突然空閑出來的時間,這時他發現了報紙上關於夏天焰火大會的預告。
「啊……」冬香發出了呻|吟,受其誘惑,菊治也噴薄而出。
「要緊不要緊?」
「人不為愛情而死,還能為什麼而死……」
「為什麼?是什麼原因?」
在充分愛撫了冬香柔軟的肌膚,體味了她的溫暖之後,菊治坐起身來,兩手抓住和服中間的地方,往左右一拉。
菊治在不斷想象的過程中,心中升起了對冬香的慾望。今天晚上怎樣才能讓她迷亂不已?想到這裏,菊治的全身開始發熱。
輕輕斜睨菊治的冬香,側臉被映得雪白,焰火重又升到空中。
「你看,這麼近。」冬香叫道。
暑假已經開始,由於孩子們變得很聽話,冬香約好和上回一樣,九點多點就到。
聽到冬香的話,菊治重又把她抱在懷裡,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想看你跳大原的風之舞。」
「歡迎光臨。」在聲勢浩大的歡迎聲中,「嗨……」店主很熱情地同菊治打了個招呼。
「沒有,只是碰巧在一起……」
菊治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門,冬香沖了進來。
看來冬香剛才是痛苦死了,眼睛里含有淚水。冬香一邊用手指輕擦眼角,一邊問:「為什麼要住手?」
「怎麼啦?」
冬香似乎已經期待已久,她很快就變得狂亂起來,眼前的情景刺|激得菊治的部位暴脹起來。
「我也想去,什麼時候?」
剛剛十點鐘,公寓里鴉雀無聲,他們乘電梯上到三層,回到了菊治的家。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菊治反問:「是不是某些地方需要修改?」
意識到這一點,菊治先來到床上休息,順手把檯燈調暗了一些,這時冬香出現了。
菊治忽發奇想,想在焰火升空的夜空下接吻,他拉住了冬香的手。
不管怎麼說,菊治一把抱住了全|裸的冬香。
「哎呀,太好了。」冬香高興的聲音一下子傳了過來。
冬香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十分震驚,菊治也是同樣。
迄今為止,每次都是菊治從上往下俯視仰面朝天的女子,這次正好相反,一個一|絲|不|掛的苗條女子凌駕于男子之上。這種男女顛倒的不適感,反而刺|激了菊治的情慾,他的局部忍無可忍地開始聳動。
「對,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來。」
菊治已經察覺今天的冬香和往日多少有所不同,說起話來也是支離破碎的,看來還是因為和丈夫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導致了她產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不過,菊治也沒心情馬上回去工作。不管怎麼說,不見到那位叫加藤的部長問清理由的話,他的心緒怎麼也靜不下來。
「不過,那些年輕人只要擠作一堆就很開心吧。」
菊治不禁衝著高樓大廈的牆壁喊了起來,在這種狀態下,他根本無心工作。要想除掉這種窩囊鬱悶的感覺,除了去見中瀨,別無他法。
終於聽到了這位加藤部長的意見,但菊治心裏絕對不能接受。
「死也可以,我就是想死!」
這種狀態持續到第三天,冬香來了,菊治總算恢復了活力。
「他要做那種事?」
冬香這副狼狽的樣子十分可愛,第二炮、第三炮,菊治接連將焰火送上空中,已經燃燒起來的冬香的子宮深處,隨即感到第二下、第三下,歡樂的波濤不停地衝擊它的內壁。
僅僅一點兒挫折,絕不能垂頭喪氣。相反,總有一天要讓那些傢伙刮目相看。自己一定要心懷這份氣概和意念,重新站起來與之抗爭。
總之,已經準備好了,冬香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就可以出去。正當菊治環視自己房間不住點頭的時候,門鈴如願地響了。
菊治受不了了。「想要嗎?」他問。
輪到冬香稱讚菊治身穿和服的時候了。
如此纖秀的女子身體中,在哪兒儲藏了這麼多能量?菊治覺得不可思議,當他撫摸冬香柔弱的肩頭時,冬香呢喃:「你實在是一個厲害的人啊。」
「那種事也許夠冬香受的……」
焰火華麗的光亮和炮擊沉悶的聲響,恐怕能挑起女子性的快|感。
「當然了,我會把你全部的身心奪走。」
下一步是夏日和服,由於領口已經有些凌亂,透過領口可以瞥見冬香雪白的雙峰。
不過,時隔十年映入眼帘的焰火和他想象中的焰火差距很大。
在梅雨過後的第一個星期日,菊治身穿T恤和短褲,在家裡等待冬香。
菊治也理解冬香不歡迎公公到來的心情,可是她最近變得越來越愛憎分明,造成她發生如此變化的,認真追究一下,可能正是菊治自己。於是他換了個話題,說起了今天早上在報紙上看到的焰火大會的預告。
冬香一邊哭泣一邊回答:「他說如果那樣,就叫我滾出家去……」
「我剛嫁過去不久。」
「不過……」
「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會接受,結果那個人火了……」
「那個,我們原來以為是像您早期作品那類華麗而浪漫的小說,但是這部作品略嫌樸實,格調低沉……」
以前他們也玩過強迫對方自|慰的遊戲,冬香是否按照自己所說的將手指放在了那裡?「討厭……」她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嘆息。
「我也一樣。」冬香馬上回答。
「那個人又來逼迫我,說什麼也要和我做|愛,但是我絕對不願意……」
「你不是說在我的鼓勵下,寫出了那部小說嗎?還在卷首寫上了『獻給摯愛的F』,我特別高興。那部作品不就是我們之間愛的結晶嗎?」
冬香長期生活在關西,為撫育孩子等家務所累,所以沒時間像今天這樣悠閑地觀看焰火吧。
好像正等著對方問一樣,中瀨點頭道:「相當有意思,讓我頻頻點頭的地方很多,而且性|愛部分的描寫也相當生動……」
他好像認出了今天晚上身穿夏日和服的冬香正是常來造訪的女性。
「太厲害了……」
「謝謝。」
菊治突如其來的要求,彷彿讓中瀨嚇了一跳。
「酒吧要關門了。」直到媽媽桑催促為止,菊治一直在那兒說個不停。
人們都想儘快趕往外苑,每當焰火升空,就更加著急,到了體育館附近,道路上已經堆滿了人,無法前進。
「沒事,好像要買什麼東西,我婆婆也在……」
幸好菊治還沒達到高潮,其實他是為了現在,一直保存著體力。
「真漂亮……」
「累了吧?」
冬香都這樣說了,自己再擔心也沒用。菊治一改心情,開始想象布滿焰火的夜空。
冬香現在在沖涼嗎?然後把自己裝扮好,等待丈夫和孩子們的歸來。從旁觀的角度看,看上去十分賢慧的妻子,身體已被秘密侵犯過了。
但他並不想就這樣回家,他在銀座幾乎沒有熟悉的酒吧。菊治停了一下,決定去四谷的荒木町。
那種極端無私的愛的境界,冬香是說她已經達到了嗎?
「那,我直接給他打電話也不要緊吧?」
他們擁抱在一起的次數多得數也數不清了,但是替冬香脫去夏日和服,菊治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
「今天早上對不起。現在我回到家裡了。你方便的話,我想跟你說話……」
冬香是在抱怨,還是在撒嬌?菊治弄不明白。冬香毫不遲疑地伸過手去,想要探究菊治心情似的將手放在了他的左前胸上。
「他們告訴我那部小說不能出版。」
菊治最先問的是在同一所大學任教的森下講師。
在冬香安慰自己的過程中,菊治有一種自己彷彿被母親的大手抱在懷中的感覺。
冬香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迷亂?菊治不明就裡,但仍從上面緊緊摟住了她,企圖使她安靜下來。
「你穿的這件,花樣沉靜,感覺清涼,最合適你了。」
冬香的語氣過於痛快,反而使菊治有些不安。
男性至尊的地方被人抓住的話,的確是想躲也躲不了了。菊治的那個東西眼下也在冬香柔軟的手掌摩擦下,緩緩地膨脹起來。雖說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彷彿卻有別的人格,在冬香的手下變得那麼聽話。
眼下他已經沒有坐城鐵的力氣,於是攔了輛計程車,來到小路前面的酒吧。
「我七點以前到。」冬香的簡訊回答。
這兩句話,菊治已經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用手去掐脖子,根本不能致人于死地。
面對冬香連珠炮似的提問,菊治把加藤和中瀨的話一一告訴了冬香。
「我的身體是你一手創造出來的,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碰……」
「可是……」
「我根本沒有意識到長,把男女之間的關係挖掘得如此之深的小說近年來十分少見。這本書讓我思考了很多問題,真是九-九-藏-書一部戀愛小說的傑作。」
「外面說不定人很擁擠。」
「哪裡,哪裡,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
菊治當然沒有不同意見。他照冬香說的,先把右手放在她纖細的脖頸上,再把左手也壓了去,雙手一起使勁。
冬香在公婆面前如何將自己的表象和真實面貌區分開來?又是怎樣表演兩個截然不同的自己?在想象的過程中,菊治變得難受起來。
在焰火升空的轟鳴中,菊治感到肚子餓了許多,於是決定去位於商店一角的壽司店。
菊治命令她:「和我一起飛,就那樣一直飛下去。」
「你怎麼啦?這樣變顏變色的?」
菊治放下心來,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冬香揚起纖細的脖子,伴隨「喔」的一聲要吐的聲音,劇烈地咳嗽起來。
「非常一般……」
能攀登多高的巔峰,就攀登多高的巔峰。在這種想法下,菊治猛烈地進行攻擊,這時冬香一邊甩頭一邊喊叫:「哎,掐住我的脖子,殺死我吧……」
堅決不能接受那個傢伙的意見。對方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半個世紀以前的人似的,讓那種傢伙批評我的小說,本身就是一種褻瀆。
「當然了,負責出版的部長說也讀過了……」
「謝謝。」
「出版以後,請給我一本。肯定會引起轟動的。」
此後的兩天,菊治都像死了一般。
「當然了,請。」菊治點頭道。
冬香一聲不吭,菊治不管不顧地繼續道:「冬香,你把手指放在那兒……」
菊治重新思考起來。想在今天晚上焰火大會見面的事情,菊治當時一提出來,冬香當即答應說「我一定出來」。菊治曾經擔心她的老公孩子怎麼辦,可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看來冬香遵守了約定,下面什麼也沒有穿。菊治把側卧的冬香扳成仰面朝上的姿勢,又從胸向腹用手摩挲起來。
「什麼叫為什麼……」
「真不好意思……」
全家在附近的餐廳吃了午飯之後,冬香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我是村尾章一郎……」
雖然已經經過了充分的愛撫,然而冬香連衣裙肩口露出的雪白纖秀的手臂,卻顯得異常艷麗動人。
「我好像覺得被焰火吞沒了一般……」
以前聽冬香提過和她丈夫結婚的事,據說她的公公十分滿意,因此最後拍板決定的。
菊治和冬香仰望天空,在這一瞬間,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也許那樣更為合適。對不起,我沒能給您幫上忙……」
「你和那個人交往過嗎?」
「你沒和別人提起過吧?」
今天的見面時間當然是兩個人上回約好的,冬香或許提過希望在別的時間見面,可對方是她的公婆,所以她也許很難再說什麼。
外苑的道路好像已經實行了交通管制。
「因為眼下出版界的現狀十分嚴峻……」
總之,冬香是在那種較為封建的環境下長大的,又嫁給了那種保守人家並生活至今,所以才養成了溫順的性格,這也的確是她的魅力所在。
「那些編輯的意見是,既然間隔了這麼長時間,你和新人作家沒有什麼兩樣。」
「編輯那邊,人也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誰都不想去冒險,而且現在年輕的編輯多了,他們關注的都是和自己同年代的年輕作家。」
「哦,你能在這兒住上一夜吧?」
由於今天做|愛比以往更為激烈,加上交談了很長時間,分別的時候又快到了。
「今天真是太抱歉了。」
在菊治的誘惑下,冬香也陷入了怪異的氣氛當中。
「怎麼會……」冬香生氣地搖頭道,「太過分了!那些人全都不對!」她一口咬定。
「沒關係。」冬香答。
「焰火大概從七點半開始。」
菊治希望得到媽媽桑的共鳴,她兩手叉腰道:「那種傢伙,你根本不用理會。」
「我再掐下去的話,你可能會死……」
雙方都因為早上沒見成面,心中殘留著某種遺憾似的。
菊治知道冬香是不會死的。
「請給我吧。」在重複了兩次以後,冬香開始叫喊:「愛我,請愛我吧!」
「哎……」冬香頓時叫出聲來,「你怎麼能……」她接著說。
媽媽桑瞟了菊治一眼,他不禁點了點頭。
焰火的俳句這個意外的話題,使他們的對話更加情投意合,菊治覺得就這樣掛斷電話有些可惜。
「你讓對方那麼快活的話,你就夠嗆嘍。」
菊治又吟誦了一遍。「太美了。」冬香讚歎道。
冬香心裏也許在說,你哪兒也不許去,就在我的身體上休息吧。
「咱們去吃點兒什麼吧?」
冬香繼續鼓勵著他:「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過氣的作家。你絕對有才華。」
「太棒了,能夠和你一起去看焰火。」
差一刻七點,冬香好像準時到了。
菊治用盡渾身的力量掐緊冬香的喉嚨,突然隨著「喀吧」一聲,冬香的叫聲沒了,她的下巴沉了下去。
「每年附近的外苑都會舉行焰火大會,可能的話,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你也很帥嘛!」
菊治先用力抱緊冬香,抱得她的雙臂彷彿麻木了一般,然後鬆開她,將手伸到了背後,先要解開和服的腰帶。
「不是,他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鈴木還是以前那種老習慣,慢騰騰地說:
與之相比,自己又做了什麼呢?菊治不過把冬香帶進深深的性的沼澤之中,那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菊治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崇高可言,冬香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小道前方有一個不大的斜坡,幾乎沒有行人通過。菊治站在斜坡的一頭仰面衝天。
菊治知道冬香討厭她丈夫,所以一直拒絕和他做|愛,難道她丈夫又襲擊她了嗎?
過了一會兒,菊治問:「那部書稿讀完了嗎?」
菊治拋下一臉擔心的媽媽桑和中瀨走出酒吧,乘電梯來到一層。
「對,只有我一個人。」
「啊……」冬香頓時慌了手腳,可和服一旦被扯開,就無法重新合攏。
「我這麼說雖很失禮,可我曾經提過先出五千冊,他們還是不同意……」
菊治感到有尿意,剛要去上廁所,雙目緊閉的冬香卻下意識地摟住了他。
簡訊中的「他們」說的應該是她丈夫的父母吧。聽說他們住在富山,今天早上為什麼突然跑了過來?
只有冬香一個人相信自己。認識到這一點,菊治越發想向冬香撒嬌,冬香會把一切完完全全地都接受下來。
「這樣做的話,我覺得抓住了你整個人似的。」冬香答。
「明白,你想說的一切,我太明白了。」
她希望菊治停止這種將人「斬殺」的遊戲,渴望菊治不顧一切貫穿她的身體!冬香通過身體的掙扎不停地表現出這種懇求。
「總有一天,我把它出版成書。」
「是有孩子的已婚女性吧?」
冬香雙手撐在菊治胸前,赤身裸體地跨坐在他的身上。
「哪裡,哪裡,我也正想找你呢。」中瀨心裏挂念的也是小說的事情吧。
「真沒想到能和冬香一起身穿夏日和服,共同觀賞焰火。」
若是這樣,爬到公寓頂層去看焰火豈不更好?問題是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的樣子。估計樓頂上基本都是公寓的住戶,自己和冬香看上去是像一對老夫少妻,還是像一對婚外戀的情人?然而別人怎麼想,又有什麼關係呢?
菊治的想法彷彿傳給了冬香。為了鼓勵這個可憐脆弱的男人,為了使他獲得新生,冬香試圖把它全部吸入自己體內,任由他瘋狂發泄。
「沒關係,就算現在不能出版,總有一天我們的孩子能夠見到陽光。總有一天會得到大家的承認。」
「你看,我的感覺傳過去了吧?」
森下問:「這部書您打算在哪兒出版?」
冬香作為一個母親,上次那樣做菊治也無可厚非,但今天卻有些不同。
菊治的雙唇緩緩地從冬香的乳|頭經過腋下滑向肚臍,然後繞道而行,沿著恥骨達到了花蕊。
即使對方想要菊治早期那種內容華麗浪漫的作品,可從那時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年。加藤的說法從根本上否定了這十五年的歲月,等於是說這十五年來人的成長是一種多餘的東西。這次的作品表面上顯得樸實,卻有相當的深度,挖掘了人類根本性的一些問題。事實上,森下、石原他們都非常看好這部小說。相反,缺乏吸引年輕人的那種華麗的成分,這種說法也太過分了。那不等於說作家長大成人之後,還必須繼續創作那種兒童套餐式的浪漫故事嗎?
「好不好?」菊治用目光徵求冬香的意見,彷彿要留住他們似的,一批焰火又升到空中,他們同時望去。
桌子那邊擠滿了客人,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櫃檯中間的座位是空的,菊治和冬香並排坐好以後,先要了一瓶啤酒。
「饒了我吧,哎,要死……」
「那群傢伙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文學。如果對人類的根源一直探究下去,其根本就是性|愛。那些人絕對不知道那種極端的忘我的快|感。」
對媽媽桑來說,這樣也就行了;但對菊治來說,卻不是不加理會就可以過去的事情。
「提出一起穿夏日和服是在箱根那個晚上吧?」
眼下隨著「咚、咚、咚」連續的炮擊聲,一批焰火如同白色的箭一樣沖向天空,在天空集結在一起后,一下子爆裂開來,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的焰火競相綻放。
「要把一個新人推向讀者,還是需要那種華麗的成分。」
在如今這個世界,那種想法不能不讓人覺得保守,可是在地方上,估計還有很多類似的情況。事實上,在丈夫泡澡之前,妻子不能先去;晨報也是丈夫讀完之後,妻子才可以讀,有些地方還在沿襲那種封建的習慣。
菊治以為冬香同一時間就會出現,所以看起了電視,這時簡訊來了。
「給你什麼?」菊治反問。
「你就這麼躺上去吧。」
這時他們都覺得在房間里互相稱讚十分可笑,所以同時笑了起來。
「我要不顧一切地把你的全部奪走。」
自己努力創作出來的作品被人埋沒,的確十分難受,但這並不代表一切就這樣結束了。正如冬香所說,總有一天菊治會得到人們的承認,小說得以出版,說不定還能受人矚目。
「看得差不多了吧,走嗎?」
菊治微微起身,從斜上方撫弄了一會兒冬香的乳|房,然後慢慢將手向下探去。從略扁的腹部到柔軟的小肚子,在摸到兩腿之間茂密芳草的時候,冬香輕輕扭了一下身子。
「晚上晚一些也行。」九_九_藏_書菊治仍不肯善罷甘休,所以他們約好晚上十點在銀座的酒吧見面。
說起來冬香講過她不喜歡自|慰。她說和在男人懷中達到高潮比起來,自|慰令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從菊治所在的千馱之谷到神宮外苑,走路去只要十來分鐘。
「不行,住手。」她邊叫邊胡亂地甩動長發,圓潤的腰部高高挺起,彷彿夜空中左右綻放的焰火般不停搖擺。
菊治先夾了一塊扁口魚的刺身。
看來冬香打算先去浴室沖個涼,然後再到卧室里換衣服。
「他們就沒使女人達到過高潮。」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菊治一點兒也摸不著頭腦,他盯著冬香問:「怎麼了?」
然而菊治卻繼續著。冬香既然一天多次要求做|愛,他就要好好欺負一下她那充滿貪慾的身體,他繼續上下攻擊冬香,「不行……」冬香搖頭,接著又叫:「太好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菊治的腰部。
「知道了,我會飛一樣地過去。」
菊治從正面俯視了一會兒被脫得一乾二淨的冬香,然後緩緩俯下身去,先將臉埋在了她的胸前。
菊治再次想象著冬香的樣子。
「我也希望你這麼做。」
緩緩走到排氣管道之類微微突出的牆壁的另一面,在陰影中將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冬香也悄悄地揚起了頭。
聽到這裏,菊治主動掛斷了自己的手機。
菊治去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一對客人。「歡迎光臨。」濃妝艷抹的媽媽桑走了過來。
冬香的目光又被眼花繚亂的焰火吸引住了,她的子宮深處是否也掀起了一陣陣漣漪。
「從前……」菊治想起了將近十年前的事情,「有一個女子曾經說過,伴奏樂隊的鼓聲能夠令她興奮。」
冬香的話在菊治聽來彷彿是天上女神的聲音。
「我想去,去了能看到嗎?」
好像在說「這樣不行」似的,冬香將菊治的手拿開。
「他說要帶走孩子,說什麼也不給我,說我就一個人滾出去……」
「我再說一會兒,可以嗎?」
「上次我交給你的那部書稿,今天晚上能見面聊聊嗎?」
中瀨十分鐘以後到了酒吧,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自己以前身為暢銷小說作家的時候,從鈴木開始,明文社的那群傢伙根本就不是那種態度。他們都是滿口「老師,老師」地接近自己,磕頭作揖一般請求說:「一旦有了新的作品,請馬上讓我們拜讀一下。」現在卻以「格調低沉、內容樸素」為由把書稿退了回來,人的臉皮再厚,也應該有一個限度。
但是,將如此美麗的貢品一口就吃下去,實在太可惜了。菊治想要一處不落地將冬香全身吻遍。
焰火消失在夜空之中,周圍再次陷入黑暗,冬香用手按住了被風吹亂的頭髮。
定好了約會時間之後,菊治終於放下心來,掛斷了電話。
「嗯,我住下。」
書稿送出去已經將近十天了,想來大家都該讀過了。菊治很想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小說有什麼樣的感想。
聽到中瀨這麼一說,菊治簡直無話可講,他一直盯著酒櫃裏面的酒瓶。
在菊治的腦海中,「新人作家」這個詞慢慢地擴展開來。他自己根本就沒想到,在不知不覺當中,自己又退回到了起點。
不可否認,冬香本人十分清楚自己的兩面性。不能讓公公看到真正的冬香,正是菊治自己創造出來的。
「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
聽到這裏,菊治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來到床上,把臉伏到冬香柔軟的胸前,悄聲自語:「謝謝。」
第一天,由於前一天晚上喝得太多,根本起不來床,幸好大學已經放假,所以菊治睡了一天懶覺。第二天酒雖醒了,他還是下午很晚才出門,完成了最低限度的工作就回來了。
第二天,他直接去了出版社。
現在都不行,菊治不認為明年會更有希望。菊治自己也在一定程度明白,出版界嚴峻的現狀以及情隨境遷。
「不許想那種事。」菊治連忙責備道。
「我不願見我公公。」
菊治曾經以為那純屬冬香看完焰火后的興奮,她今天的燃燒程度比以往更加激烈,是她主動地徑直投身到快|感的世界,甚至帶有一種溺斃其中的企圖。
兩個人的身體再也無法分開。
「我可是一切都照辦了吧?」
不久之前,兩個人剛剛燃盡,難道冬香又想要了嗎?菊治發獃的時候,冬香繼續說:「我想和你連在一起……」
「由於其他住戶也有要求,所以公寓的頂層今天開放,放心吧。」管理員告訴他。
「格調低沉不行嗎?」
「你把我的身體變成這樣了……」
由於長年置身於自由職業之中,菊治幾乎不用打領帶,在炎熱的夏天,穿上白褲子配襯衫就可以出門,因此舒服多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太厲害了,放焰火的聲音一直震到心臟里。」菊治說。
再跟中瀨說下去也毫無意義。豈止如此,再繼續下去的話,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加悲慘。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腰帶打成了一個蝴蝶結,先將手指伸進蝴蝶結內,左右一抻,腰帶就鬆開了。
「你上次不是說過嘛,說那個女子做|愛特別棒。」
對管理員道謝后,菊治他們並排站在了離人群稍遠的樓頂一角。
「教教我吧。」
菊治此刻切實認識到了自己正處於一種令人難以相信的幸福之中。被一個女人如此去愛,如此肯定,如此幫助,他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擁有這些,他的人生就有了不枉此生的價值,把這些幸福埋藏在心底,現在就是死了也無怨無悔。
「放心吧,我永遠在你的身旁,我什麼地方都不會去。」
眼下的冬香彷彿死心了似的,她仰面朝天,雙臂伸向左右,一副被綁在十字架上等待執行死刑的女囚姿勢。
「唔,特別好……」
兩個人在電話上相互刺|激挑逗,結果達到了高潮,簡直像年輕人一樣,菊治對自己的舉動感到難為情,冬香也十分驚訝于自己竟達到了高潮。
最後的焰火響徹了冬香整個子宮,快樂的波浪席捲了她的全身。
在激烈地達到高潮之後,原來是那種感覺。菊治看著冬香鎖骨凹陷的地方。
冬香的頭髮全部盤了上去,身穿一般的洋裝,右手拎了一個很大的紙袋。
鈴木和上次一樣,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和菊治見了面,簡單地聊了幾句天氣,鈴木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說實話,編輯那邊說目前這部書很難出版……」
「我可煩透了。」
冬香點頭。
雙方在看不見彼此的情況下,僅靠語言就可以達到巔峰,而且還是同時到達,如果不是心有靈犀的話,根本就無法達到那種境界。
「哪有那種事情……」
再接到冬香發來簡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以後了:
「就是這一個理由嗎?」
自己犯下了怎樣一種罪過!菊治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自己總有一天要受到懲罰。他這樣想,同時覺得要懲罰就懲罰吧!
中瀨指定的酒吧在新橋附近一座舊樓的三層,只有狹長的吧台並排擺在那裡。
「你太棒了。」
「現在家裡沒有人嗎?」
「看上去很涼爽,你穿著真合適!」
再晚一點兒的話,壽司店裡說不定也會客滿。
小說經過森下、石原兩個有閱讀水平的人肯定之後,菊治平添了一份自信,他給明文社鈴木董事打了電話,決定聽一下他的感想。
「還是回公寓的房頂上去看吧。」
眼下冬香對菊治來說既是一個心愛的女人,又是一位母親。
等他回到床上的時候,冬香依偎了過來:「我好怕……」
「那麼,孩子呢?」
他們全身緊貼,菊治不斷深入冬香體內。只有將自己全部的精力揮霍盡,才能忘卻那份鬱悶。
菊治偶爾光顧這家壽司店,由於他帶了一位身穿夏日和服的女子,店主彷彿有些吃驚。
「有一個出生於北海道名叫中城文子的女詩人,當然很早以前她就去世了,當時她也是雖然有丈夫,卻愛上了一個年輕男子……」
菊治不顧一切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好不好?」他問。冬香的聲音彷彿要哭出來一般。
菊治給自己這樣打氣,大叫一聲:「混蛋!」
「嗯……」冬香答道。
菊治告訴她和中瀨約好在這裏見面,媽媽桑似乎事先已經得到通知,爽快地點了點頭,拿出中瀨寄存在那裡的酒,倒了一杯兌水的威士忌給菊治。
菊治沒有想到冬香家裡出了那樣的事情。
「當然不是啦。我個人覺得這也是一部力作,但是缺乏一些吸引眼下年輕讀者的華麗成分。」
離樓頂最近的是管理員,他看到菊治他們點了點頭。
正當他們在夜空下悄悄地接吻的時候,焰火又開始升空。
冬香經不住連綿不斷的親吻,變得忍無可忍了吧。不過,冬香如此強烈地主動求歡,卻是十分罕見。
菊治如少年般陷入了夢想當中。
爺爺奶奶好久沒和孫子們在一起了,肯定會很開心。
冬香這樣想,菊治聽了非常高興。
冬香達到快樂巔峰時的一句話,賦予了菊治新的勇氣。
菊治慌忙鬆開了扼住冬香喉嚨的雙手。
說實話,現在的冬香和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不管表面上如何,但她內心深處已在情慾的支配下變得十分奔放,這樣說她並不過分。
冬香的意思是出了些汗,所以想要衝澡。沖涼當然沒有什麼,菊治要她到床上來的時候不能穿內衣,只能穿和服。菊治打開了電視。
仰面朝上躺在床上的冬香剎那間坐起身來,赤身裸體地伸出雙手糾纏菊治。
「你坐在那裡,把手放在那個地方。」
「裏面沒穿內衣吧?」
菊治就這樣似舔非舔地、半玩耍半認真地撫弄她的乳|頭,眼看舌頭要往下舔去,忽然又停住了,在不斷重複這些刺|激的過程中,冬香變得興奮起來,「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和丈夫做|愛從沒有過快|感的女人竟會發生如此的變化。而使之發生變化的正是自己,菊治在認識到這點的同時,又有一種墜落於絕望深淵的恐懼。
聽冬香這樣一說,菊治覺得也是那麼回事,可那部作品卻還是明珠暗投。
鈴木緩緩地點了點頭,把他所委託的文藝部的加藤部長的名字告訴了菊治。
菊治將雙手捂住耳朵,閉上了眼睛。
在焰火的映照下,冬香的面孔重新浮現出來,在菊治的眼中,好像是飄浮在黑暗中的妖精。
他不理冬香的哀求,「死吧,」他繼續用勁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