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型天井，這就是電站與外界相通的地方，但他們根本停不下來，天井只是一晃而過，他們被捲入更深的黑暗。

黑二郎捂住口鼻咳嗽了幾聲，再次來到洞口，裏面像火山口一樣煙塵翻滾。理惠子多半活不成了，黑二郎心中一陣哀傷，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遠處傳來的馬達聲驚擾，是支援部隊來了嗎？

「這條路到底對不對？我們能不能出去啊？」理惠子嘴唇有些烏青，在冰涼的海水中泅游潛行數百米之後，趁著冒頭呼吸的空隙，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此刻她對肖克的信心已不如爆炸餘波剛過時那麼足了。

「我們還活著。」傳來理惠子激動的聲音。

流速漸緩，肖克終於找到一處淺窪上岸，但仍然身處黑暗，擰開手電筒，眼前有數根巨大的水泥立柱，電光上移，竟然照不到頂，宛若置身一座地下宮殿。肖克不由詫然：「這是什麼地方？」

理惠子看到了門上的EMZ標誌，久居日本的她馬上聯想到核標識，難道這裏竟然是一個核工廠？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理惠子以為自己將要窒息崩潰時，肖克猛地一腳踢開他們前方的遮擋物。微弱的火光照亮房間，理惠子發現那個文件櫃徹底捲曲變形，幾乎被壓成一塊鐵皮，前方的屍體統統不成人形，血水浸染了半尺厚的毛毯，她開始慶幸自己還有呼吸。

遠方一處制高點，也有兩名同樣裝束的黑皮衣男子，其中一名半跪盯著前面的電子望遠鏡；另一人趴著，架著巨大的巴姆雷特。夜視望遠設施中，黑二郎鼻尖上的汗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肖克沒想到，巨大的爆炸將這個深藏地底的壩體也震塌了一片，水流越來越急，肖克與理惠子就像被衝進管道的螞蟻，被湍流帶著身不由己向內衝去。

他們一直在向下行，空氣越來越潮濕，水越來越多，肖克和理惠子已經三次從沒頂的海水中泅過，從一個房間潛游至另一個房間，努力地尋找著逃生的出路。

理惠子整個兒愣住，不知呼吸商為何物。肖克已經站立起來，背著行囊的黑色剪影愈發高大：「如果你有力氣問東問西的話，應該準備好了這次潛游吧，走吧。」

兩個人就在這漆黑的環境中安靜地等待，彷彿在等待世界末日的來臨。

肖克昂首：「這裏不止幾米吧？」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肖克沒有理會，檢查著裝備，背包的防水性很好，這些軍工產品質量真的很可靠，自己究竟來這裏做什麼？這個地方又是怎麼回事？

「知道嗎，我在警視廳全國精英擒拿格鬥大賽上得過獎的，但是你先前捉住我的那下，我就沒來得及反應。」

「喂，難道你喜歡別人就這樣叫你？」理惠子嘟噥著，「真是個冷漠粗魯又沒禮貌的傢伙。」

「不確定，走一步看一步吧。」肖克掂了掂背包，感受著蜘蛛雷獨有的分量。他取出一支手電筒來，光源充足，兩人開始在爆破后九_九_藏_書的建築廢墟內尋找出路。

「和你一樣，想知道答案的人。」肖克環顧四周，這些儀器四散紛亂，不時躥出火花和青煙，顯然也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肖克奪下了理惠子的槍，放開了她，沒有武器的警察對他不構成任何威脅。理惠子摸了摸頎長白皙的脖頸，確信自己得了自由，立刻詢問：「你是什麼人？」問話同時，她閃避到一旁，雙手反扣在破損的儀器平台邊緣，似乎想摸一件趁手的武器，面色警惕，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

「間諜？」肖克低估了理惠子的想象力和死纏爛打功夫，「殺手？一定是金牌殺手！」雖然沒看過肖克出手，但理惠子就是這麼認為，這歸功於女性的直覺。

肖克鬆手，一言不發，下了樓梯，穿過一條小巷，從一個偌大的電子控制室對穿過去，又發現一枚定時炸彈，理惠子鬆了口氣道：「還好不多。」

「只要堆疊得當，他們可以為我們卸去大量的衝擊力。」肖克絲毫不覺得對死者有何不敬，在牆角堆起三層屍墊，在上面鋪上毛毯，看起來像一個沙發，再用工作台的檯面靠牆角搭了個三角形空間，檯面上再鋪三層屍體，最後將一個兩米來高的文件櫃壓在屍體上。

「我是中國人。」共同經歷了生死漂流，肖克對理惠子的態度稍好一些了。

「這裡是調壓水槽，你要這樣說，東京下水道立坑還有六十米高呢，走吧，到下水道就好辦了，找一個檢修口就能出去。」

不，不對，黑二郎看見遠處有幾盞巨大的探照燈，不是汽車，他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

「咦？也就是說，你帶錯路了？」理惠子記得，肖克是跟著電纜排布走的，沒想到人家自己發電，結果就走到了發電機面前。看著這個一貫冷漠的大個子吃癟，心中竟然有點小得意。

當理惠子抱著一米來高的被褥回到先前的房間時，發現肖克還沒回來，她又開始擔心肖克會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跑掉了。

房間內還有一名非戰鬥人員的屍體，門外走廊上也有一具，下樓梯的扶手上掛著一具，都穿著制服，但只是普通工作服，不是防化服，說明這個地下基地不是什麼生產生化病毒的實驗室。電子儀器很多，肖克查看了工作台，電腦的硬碟被取走，伺服器更是被徹底破壞，這像是一個什麼巨型工程的監控室，或是某種操作室。

肖克有些鬱悶，恨道：「貫流式發電機組，這個基地自己發電。」

炸彈引爆前，他們找到出口的幾率小於百分之三十。

理惠子這才覺得房間里有什麼不對，回頭一看，原本空蕩的房間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十幾具屍體，在牆角疊成一團，這顯然已經是那傢伙第三趟出去取屍了。

跌瀑一般的水流中，爆破震塌的鋼筋水泥建築如刀削斧劈，尖銳嶙峋的怪石橫在水中，裸|露的鋼筋臂粗尺長，以這樣的沖速撞上去不說粉身碎骨，九_九_藏_書被捅個對穿卻是沒有問題。

肖克在廢紙簍找到一些沒有經過碎紙機的東西，是一條長長的窄紙帶，上面有無數針眼小孔，機器碼，「撤離！緊急撤離！」，肖克啞然，自己居然毫不費力就讀懂了紙帶上的信息。

理惠子一臉不解，肖克輕聲道：「有人來了。」

肖克緊盯著方才注視的地方，水位上升了兩個毫米，他冷冷道：「這是倒扣密閉空間，你產生的呼吸商正越來越大，想活久一點，少說話。」

不知穿過多少坍塌的廢墟，從一個房間的破牆鑽到另一個房間，有時則是整個人縮進一小節被炸塌掩埋的通風管道，匍匐前行。

「嘿，出口在這邊吧，你走錯啦！」理惠子大喊。

爆炸后的基地內，到處都是裸|露的鋼筋與混凝土，臂粗的電纜，還不時有殘留的火花閃過，肖克和理惠子彷彿置身於某個史前怪獸的腔腸之內。

肖克看著牆面的裂隙，巨大的水壓將海水壓得迸裂入室內，但牆面依然沒有坍塌，用力敲了敲，只聽得實心岩的迴響，不知道牆厚多少米。

「你怎麼會知道？你究竟是誰？」他們經過了一排好似宿舍的房間，八九具屍體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

「灰鷹，這裡是高山鷹，有個偷窺者，是名警察。要清理掉么？」那名半跪的監測員彙報著，另一名狙擊手鏡筒里的十字準星始終瞄著黑二郎的太陽穴。

其中一輛山地摩托車手環視了一下四周，掀動了頭盔上某個按鈕，與遠處進行著衛星通訊：「我是清理者7號，山鷹清理小隊已經入場，沒有發現目標，三號監控基地已經被爆破拆毀，等等，目標的坐標在移動，他應該在爆破廢墟裏面，他還活著，我們通過地下管網進入廢墟。」

肖克示意理惠子躲進三角形空間的毛毯里去，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抱了兩具屍體將洞口堵上，再將背包挪至身側，他們胸前和背後都是一尺來厚的毛毯，毛毯外是三層屍墊，再外面是堅硬的牆體和文件櫃。

爆炸如約而至，理惠子感到了劇烈的震動，她不顧一切地死死抱住肖克的胳膊。炙熱乾燥、帶著鐵屑的火藥味充斥著鼻腔。撞擊不是一次，而是源源不絕地滾滾而來，彷彿有一頭聞到血腥的巨獸，發現了藏身在此的二人，拚命地想要衝進來，每一次撞擊和震顫的餘波都讓理惠子全身跟著一顫。

「我爸爸是曾經做過長崎下水道工務課的工程師。」理惠子略帶驕傲，「在我們日本，排生活污水和防洪暴的下水道是分開的……」

山地摩托車手不屑地朝黑二郎藏身處瞥了一眼：「是個小人物，不用理會，完成任務要緊。出發！」

「你一定有辦法出去，對吧？」理惠子不知為何，對這個剛接觸不到十分鐘、明顯處於敵對關係的男子竟然產生了盲信心理，這個高大冷酷的男子身上有一種黑二郎不具備的男人魅力。

不過她很快看到了肖克，見這個大漢皺著眉頭，似乎對自己找來九-九-藏-書的東西不是很滿意，理惠子試著解釋：「我只找到這些，你……」她想問肖克找到了什麼，卻吃驚地發現，肖克做出兩手叉腰的姿勢，事實上是一左一右，拖了七八具屍體過來。

「活不了多久了。」肖克返身走向門口，「通風井塌了，電機也已徹底毀壞，氧氣越來越少，海水會充滿這裏，我們很快就會窒息死在這裏。」自蘇醒后一貫冷漠的肖克感到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多話？

幸虧理惠子跟上來了，兩人將手緊緊相握，在激流中相互拉扯推攘，以此借力避開一次次險情。

「不想死就跟我走。」肖克將理惠子拽出房間，指了指門牆貼著的那個半球體。這個半球體約莫有成人手掌大小，表面是黑色啞光漆，有一個電子計時器，紅色的數字平穩地閃動。

理惠子嘟著嘴說了聲：「小氣鬼。」依然亦步亦趨地跟在肖克身後，在這樣的環境中，死亡已經顯得不那麼可怕，可怕的是死前一個人的孤獨和空寂。若是自己和這個大塊頭分開，百分百會死在這裏，只要一想到死前自己身邊空無一人，只有滿目的廢墟和一地碎屍，理惠子就不寒而慄。

「你是通緝犯？」沒有得到肖克的回復，理惠子開始自顧自地找尋答案，卻沒想到一語中的，若金子小姐的死亡曝光，肖克自忖自己十有八九會成為通緝犯。

理惠子也在打量這個地下基地，這不是一輛戰術指揮車或是十幾名士兵那麼簡單的事，要造這麼一個地下基地，所需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這座基地的原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攻擊他們的又是什麼人？這個將自己劫持的男子又是什麼來頭？

轟鳴的呼嘯聲此起彼伏，終於停在了近處，是七八輛山地摩托，雖然停下了，但車手轟油門的聲音一直沒停，「嗚嗡……嗚嗡……」和「突突突突……」的聲音混在一起，像無數怪獸在低沉地咆哮。那些車手清一色的黑色皮衣，黑色皮褲，黑色頭盔，黑亮的鋼靴。

理惠子躲好之後四周一片漆黑，世界彷彿安靜下來，只能聽到自己不甘的心跳，長這麼大，她第一次感到這種異樣的緊張和害怕。她向肖克靠了靠，感受到那堅實的臂膀，心下稍安，若是待會兒自己要死了的話，有個人陪著一起，總比自己一個人好得多。

「你可以不跟著我，自己找出路。」對這個半途意外加入的女警察，肖克並沒多少憐憫之心，自己已經有一堆困惑與麻煩了，他並不認為這個看起來精明的女警能幫助自己解決多少麻煩。

肖克將理惠子帶到一個不大的房間一角，不再前行。理惠子詫異道：「為什麼不走了？炸彈就快爆炸了！」

「基地太大了，剩下的時間不夠我們找出口。」肖克冷淡地回答。

黑二郎在暗處偷瞄了一眼，是哪個幫派的成員嗎？不，不可能，這些傢伙肩上全挎著自動步槍，腰間別著手槍和一枚枚碩果般的手雷，其中一個像拎電鋸一樣隨手拎著六管九*九*藏*書的M134迷你機炮，纏在肩上和腰上的彈帶使他看起來像個移動殺人機器；還有那個傢伙，那背上的巨型長條方盒，那是四管裝的無後坐力單兵火箭吧？若說是幫派成員這未免也太囂張了。

「那怎麼辦？就在這裏等死嗎？」理惠子略有慌亂。

理惠子返回宿舍區，可是裏面的被褥竟然不多，這估計是個恆溫基地，員工蓋的最厚的也只是薄毯。

破水而出，理惠子貪婪地大口呼吸，隨意一瞥，卻看到那個大傢伙露出的半個身影，像個巨大的鋼鐵怪物，不禁呆住：「那……那是什麼！」

果然她對這一帶非常熟悉，沒多久就來到了環形隧道般的下水道口，剛要進入，被肖克一把拉住。

正準備起身，肖克發現了工作台下方倒貼著一個半球形的物體，發出和那些儀器一樣的閃爍紅光。定時炸彈！自己早該想到，沒理由將這麼大一個破綻留下來，肖克湊近看清時間，還有五分鐘倒計時！

屋內放著幾台紅燈明滅不定的儀器，用木板搭建的牆，使它看起來像裝修過的實驗室，肖克和理惠子掉下來的地方，正是這個實驗室頂部的通風口。

理惠子露出難怪你不知情的表情，開口道：「因為我們日本是島國，除了地震多發，還時常受到颱風海嘯的侵襲，我們日本的排水系統是世界上最好的，長崎的下水道才幾米高，你要是看過東京下水道才嚇你一跳。」

理惠子怪異地看了肖克一眼，答道：「下水道，我們被衝進下水道來了。」

不再猶疑，肖克將紙簍中的紙帶揉做一團放入口袋，拉了理惠子就走。

「你是中國人，到我們日本來做什麼的？」

一路上要小心那些尖銳的鋼筋，還要撥開那些破碎的肢體，不時有某個人頭帶著半個被掏空的胸腔從你眼前飄過，和這些比起來，稍顯冰涼的水溫就不算什麼了。

「喂！」又找到一個離開水面、可以稍微歇腳的地方，理惠子不堪忍受沉悶，挑起話頭，「我叫櫻井理惠子，我的朋友叫我惠子，你叫什麼名字？」她一點也沒有身為俘虜的自覺。

肖克皺眉：「禿鷹三系，大號單兵定時引爆彈，混合猛炸藥，爆破當量是同等重量TNT的5—6倍，這是最先進軍用級的，足夠把你能看見的地方夷為平地。外殼整體封裝，貼牆一面有壓力感受器，一撬就引爆，除非以極小的震動將貼了定時炸彈的牆面挖個洞，否則別想拆卸。」這裏沒有安全逃生通道圖，沒有管線布控圖，這個地下基地比他預想的還大，五分鐘內未必能找到出口。

「嗚嗡……嗚嗡……」山地摩托車手們像風一樣，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只留下尾尾青煙，車燈如虹。黑二郎驚出一身虛汗，大氣不敢出，虛脫般癱軟地背靠著集裝箱站立，自己好像捲入了不得了的事件中。

「現在是漲潮！」誰說出口一定要在海上，漲潮時越靠近壩門水的衝力越大，根本無法穿過，只有遠離壩口才有法脫身，這個地下機read.99csw.com組要利用潮汐發電，必須還要有一個與外界相通的介面。

「你不是日本人？」理惠子不由發出了這樣的疑問，日本的城市排水系統舉世聞名，日本人多少都有所了解，而肖克一看就是完全不知情的菜鳥。

「下水道有這麼大？」肖克驚異，身處的地方遠比鐵路公路隧道更寬更大，與印象中的下水道更是完全不沾邊。

這一次潛游時間最長，前方出現了一座龐然建築的黑影，肖克仰頭，頭頂的水色透亮，有空氣，肖克上浮。

理惠子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肖克想做什麼，卻見肖克抬起自己手腕，另一隻手抓住理惠子的手腕：「對時間，還有一分三十秒，一分三十秒之後必須回到這裏！」說完不再理會理惠子，徑直選了個方向離去。

前方出現了岔道，肖克本想和理惠子就此各走各路，沒想到理惠子水性很好，在這樣的湍流中也能控制方向，緊緊跟在肖克身後。

雖然沒有安全逃生通道圖，但肖克認準一條，跟著管網走，這些電纜與管道總得有來處，不可能憑空產生。

「你想幹什麼！」理惠子霎時做出反抗，抬肘就要橫擊肖克面部，同時大腿一抬，膝蓋衝著肖克小腹就過去了。肖克大手一撐，擋住了理惠子手肘，同時腰腹后弓，避開了膝蓋，另一隻手抓著理惠子手腕發力一扯，理惠子就是一個踉蹌，這個力氣大得驚人的小妞畢竟還是沒肖克力大。

這竟然是一個以廢舊碼頭作遮掩、設施齊全的隱秘地下基地！肖克和理惠子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地下多少米，理惠子只知道，自己掉下來的地方疊著五層集裝箱。

「不完全是，這個機組利用潮汐能發電，我們距離外圍已經很近了。走吧。」肖克朝另一個方向游去。

「定時炸彈！他們想炸了這裏！」理惠子驚呼。

集裝箱上，黑二郎趴在洞口喊了幾聲，沒有迴音，隨後他又扔了塊石頭下去，聽了聽回聲，感覺下面很深，沒敢貿然跳下，正焦慮地找不到別的入口，就感到了地動山搖，接著是巨大的轟鳴聲，海潮翻湧，理惠子掉下去的入口也有濃煙和厚重的粉塵激射而出，良久不消。

「事實上，」肖克停頓了一下，「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誰。」當走過這片宿舍后，肖克發現他們又進入了一個更大的電子操作大廳，四五條通道不知道通往哪裡，肖克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番，飛快地得出了結論。

肖克不說話，來到牆角，敲了敲，證實了自己的眼力，特殊處理過的防水層，他站起身來命令道：「去找些柔軟的東西，越厚越好。」

肖克保持著警惕，並未作答，反問道：「你對下水道系統很熟？」

「上面那些人是你認識的嗎？還有這個基地，你知道這裏對不對？你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少了基地內和水下的緊張壓抑，理惠子的問題又開始多了起來。

撲通一聲跳下水，冰寒刺骨，理惠子只能拚命跟上前面那巨大的發光體，肖克嘴裏咬著手電筒，強光籠罩他身前數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