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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珠江卷 第32篇 濤聲如歌——北江治水紀事

第三卷 珠江卷

第32篇 濤聲如歌——北江治水紀事

工程加固設計任務由廣東省水電勘測設計院負責。
2.河口至獅山段堤頂防浪石牆;
1961年6月,西、北兩江同時發洪,14日,省委書記處書記林李明、省水電廳副廳長李澤民,前來北江大堤檢查防汛工作,並在三水縣召開了西、北江防汛戰地會議,部署防洪搶險工作。這些年來,河流邊的群眾已經習慣了在洪水到來時見到省里的領導,他們已經不會像解放前一遇洪水就只有四散奔逃了,因為他們知道,人民政府絕不會見死不救,共產黨的官就是人民的公僕,哪裡有危險,共產黨員和解放軍就會出現在哪裡——他們都是些用特殊材料製作的人。
【1】商業廳:負責為北江大堤儲備草包50萬個,存放地點為廣州30萬個、清遠5萬個、蘆苞10萬個、西南5萬個,還有油料儲備等,要求於4月底前將實物送到上述地點。
她用無盡的溫柔和潔凈洗滌著我們的心靈,我們的思想,我們的生命。水是柔軟的,但可以消融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水是安靜的,但可以融化世界上最喧囂的雜質;水是清涼的,但可以激|情起世界上最溫暖的熱潮……是的。水無所不能,無處不在。水聲激昂,那是我們的歌唱,水聲低吟,那是我們的憂愁。每一朵水花都是一種生命,有時快樂,有時寂寞;有時憂傷,有時孤獨。俗話說,水到渠成。這說明水的功能很強大。還有一句俗語叫水乳|交融。水,和深度有關,與遼闊有關,與哲學有關,當然,水也與科學有關。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
經濟的高速增長帶來的市場高度繁榮,使廣東成為世界經濟的熱點地區。廣東這個地名,成為了改革開放、勇於拼搏的代名詞。敢為天下先的廣東精神,成為推動時代進步的時代精神。廣東,這塊佔全國面積不到百分之二的土地,創造了佔全國GDP總量超過百分之十的奇迹!
抗洪到了拼刺刀的關鍵時候了,部隊上!
北江大堤沿線基礎地質複雜,其中有34公里屬於強透水地基,深達30米以上的約有8公里。洪漲期間,堤基滲漏密集,特別在歷史決口堤段,除基礎滲漏管涌、冒沙現象極為嚴重外,還出現堤內坦地大片牛皮脹,或在積水塘內噴出水柱、挾帶細沙等險象,此起彼伏,防不勝防【上述險段分佈在石角、下靈洲及黃塘社滘等堤段範圍】。建國后,圍繞大堤的除險加固,清除隱患,在省水電廳及其所屬的設計、科研單位的幫助和指導下,經過多次地基鑽探、查測后,提出對各類險段的整治,多種方案比較,並結合曆年管理維修的實際情況,選用填塘固基、填沙【或土】壓滲,減壓井、貼坡反濾排水,高壓定噴水泥漿防滲牆、黏土截水槽等工程措施處理,使險情有所改善。
北江出現接近50年一遇流量洪水。洪水滔滔,濁浪排空,青山失色,鳥獸匿跡,田野悲歌,村莊嗚咽。

一、大聯合——1954年,北江大堤首成體系

歷經了無數疼痛的北江水,歷經了無數滄桑的北江水,在生命與時光的河流里,盛開著每一朵幸福的浪花。
雄偉的北江大堤,壯觀的飛來峽大壩,秀美的萬綠湖風光,延綿的防浪海堤,巧奪天工的城市堤防公園,廣東人民把他們水利建設的輝煌成就濃墨重彩地寫在廣東的大地上。大地作證,江河作證,大海作證,在廣東經濟建設的輝煌中,廣東省的水利建設者們寫下了無愧於時代的輝煌篇章!
電力部門確保了全堤的電力供給……
這是一次戰鬥的號角,意味著各個堤圍單打獨鬥時代的結束,從此「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萬」的聯合行動開始了。
清朝時期,每年6—9月為汛期,分別由官府設水汛和陸汛及塘鋪等負責傳遞水情;民國時期,1938年設巡邏隊巡邏,以基圍長度確定巡邏人數,每公里至少2人,最小堤圍也要2人以上巡邏。
下游通過飛來峽進入平原地區后,河床寬度擴大【汛期中水位以上河寬達千余米,低水期一般為300米至400米】,沙洲遍布比降平緩流速銳減,特別是幹流在三水河口通過思賢滘與西江連通后,西、北兩江的流量互相調節,水位亦隨著互相消長,再加上受珠江下游潮汐頂托等因素的影響,使沿江各站水位過程線出現較大的差異。
因為降雨量分配不均,北江徑流年內分配同樣極不均勻,有關部門統計顯示,北江汛期的徑流量占年徑流量的70%~80%,而枯水期只佔20%~30%。這真像不會過日子的當家人,有米的時候撐死,沒米的時候餓死。
珠江是我國七大江河之一,擁有眾多的支流和水道,整個流域由西江、北江、東江和珠江三角洲諸水系組成。
1.晚上11時前,北江大堤前線抗洪總指揮部有關人員全部到位,展開工作,各就各位,各司其職,以高度負責感投入抗洪鬥爭。
北江流域的上、中游為粵北南嶺山地,有三列弧形山脈構成該地區的地貌特徵,山峰海拔一般在700米至1200米之間,最高山峰為1922米。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在那探著白雲的山巔,泉水靜靜地滲出,然後匯聚成井,成潭,成溪流。各列山脈之間有谷地和盆地,地勢自北向南逐漸降低,溪流便跳躍著向下,向南,撒下一路清脆的銅鈴聲,在喀斯特山地和紅岩盆地中留下不絕如縷的迴響。
然而,僅僅是在不足一年前的1949年7月,那次洪災卻沒能被阻止。當時,西江出現大範圍暴雨到大暴雨,主、支流柳江、紅水河、鬱江、桂江普發大洪水,西江幹流出現五十年一遇大洪水,紅、柳、黔三江平原、潯江、西江及西北江三角洲遭受嚴重水災,桂林、柳州、南寧等城市被水淹,梧州市受淹達半月之久,市區沿江道路水深達5~6米,全市90%以上房屋淹沒在洪水之中。據統計,兩廣災民達370萬人,又是一次哀鴻遍野的大災難。那時,國民政府根本沒人出面來管這天災,國民黨官員們紛紛忙著轉移自己的家產——解放軍已經打過來了。即使不考慮解放戰爭的影響,國民政府在相對和平的年月也甚少過問洪災的事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們基本採取的是聽天由命的做法,當然災後下鄉催糧催稅抓丁的事卻毫不放鬆。
天下黃河九十九道彎,一般的河流都是蜿蜒而行,彷彿蛇類行走。然而北江幹流從韶關市南下流向變化不大,除在南水口及河頭圩兩處有較大河曲外一般較為順直。從英德至清遠市之間,河流通過峽谷地帶【有盲仔、香爐、大廟及飛來峽全長約15公里】,河面除有沙洲出露的河段外,平均寬度保持在400米,水深極不一致,在盲仔峽及飛來峽口枯水深達20米至30米,其餘的河段枯水期則往往不及1米,徒涉過河不成問題,常見牧童騎牛過河,歌聲濺著雪白的水花,迷離了斜墜的夕陽。
2.18日9時,4個指揮分部要全面開始運作。

三、總動員——1983—1987年,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5月12日7時石角超過警戒水位【10.5米】,並在1天內漲3.13米,為緊急應付這次來勢迅猛的洪水,北江大堤防汛指揮部進行了緊急動員和部署,省黨政領導極為重視,副省長楊德元和省農委申田副主任、省水電廳李國副廳長等親臨大堤指揮,加上縣、公社、大隊各級領導均在場參与指揮戰鬥,組織當地社、隊防汛隊伍。
發生在兩廣地區的這場洪水,也驚動了北京中南海的領導人。21日下午,受中共中央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江澤民和國務院總理李鵬委託,國務委員、國家防汛、防旱、防風總指揮部總指揮陳俊生到北江大堤檢查抗洪情況,對前段抗洪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並給出了積極的評價。
1982年5月中旬,北江中下游降大暴雨,北江支流連江、濱江、綏江等發生建國以來特大洪水,清遠、英德、陽山、四會、懷集、廣寧等縣遭受嚴重的洪水災害,連江中游水位超過歷史有記錄以來最高水位。
只是,那時還是國民黨主政,洪水想來則來,風雨飄搖中的國民黨政府根本沒工夫管老百姓的生死。而今,共產黨打跑了國民黨,建立起了窮人當家做主的新中國,政府不僅管吃管喝管種糧繳稅,老天爺發大水也管。這不,人民政府派來解放軍抗洪,村莊里的青壯年也跟著上了大堤。是啊,新舊社會兩重天,避在山坡上的老年人不停地念叨。
遙堤工程於1952年12月1日開工,至1953年完成。施工技術管理由珠局北江工程隊負責,由廣東省公安廳組織勞改的犯人進行施工。為了爭取早日改造成功,獲得自由,犯人們也開展了勞動競賽。後來,還真有表現突出的犯人因此獲得減刑。新中國用勞動改造犯人的工作收到了實效。
遙堤以東的下杭嶺:9.22米【丁丑【1877年】為11.28米】;
空靈,純潔,柔美。如柳永的詞,俚語聲聲,那顏色、氣味、面目卻活潑得奼紫嫣紅起來,明白曉暢,少了些許縹緲的朦朧,卻多了一份現世的安穩。它輕快地從高山和竹子的疊影中穿行,扭動著彎彎曲曲的身體,起伏不定,不經意間又跌落到河流里去了。晚歸的農人們趕著水牛到水裡洗澡,洗去那一天的辛勞,又愜意地打起了水仗,邊上的水牛也用那渾厚的叫聲給他們助威,激起的浪花,灑在每張歡笑黝黑的臉上。於是,大家便滿足地騎在水牛背上順著水流,各自在家門前上岸,那裊裊的炊煙不久就升起來了。小孩的哭鬧聲、大人嗔愛的責罵聲此時蓋過了繞村而過的水聲,多麼動聽的一首自然的樂章。
蘆苞上的上塘村:10.05米;
有關領導人在這次洪水後作了自我檢討,於是廣東省水電廳於1982年6月邀請省內有關部門、水利專家和工程技術人員,在三水縣召開大堤技術鑒定會議。會上,大家一致認為:目前,北江大堤是按防禦1915年型洪水【約百年一遇】設計,但實際的防洪能力【在大力防洪搶險的情況下】也只能防禦20年一遇洪水,達不到原設計要求,這與其防禦任務的重要性不相稱,必須進行全面加固。

三、歷史教訓不可忘

西、北兩江在思賢滘相通,其上有陶冶口青岐涌與綏江相連,洪水互相影響。據查測推算,60年代確定北江最大流量:橫石為18600立方米/秒【1982年5月北江大水實測橫石站洪峰流量為18000立方米/秒,故重新推算1915年洪水大發時橫石流量為21000立方米/秒】;石角以上部分洪泛區築堤后,石角洪峰流量為18800立方米/秒;三水河口站流量為17125立方米/秒;馬口流量為51617立方米/秒。西江高要最大流量為54500立方米/秒,思賢滘于兩江洪峰相遇時,水位接近持平。1915年大水之時西江羚羊峽左岸之旱峽水基過水。
從漆黑如墨的夜晚,到陰霾密布的清晨,從狂風怒號的山腳,到巨浪排空的大橋,一串串莫爾斯電碼迅速匯聚到抗洪搶險總指揮部那個不眠不休眼睛熬得通紅的報務員手下,他記錄下的每一個代碼,都像石頭一樣沉重,砸得指揮部里的人們心頭疼痛難忍。北江你這母親河呀,為什麼總是跟你養育的1258萬兒女為難呢?
歷史翻到公元1915年這一頁時,北江在咆哮。這一年,註定要成為逐水而居的人們的傷心年,從此被牢牢地記在史冊中,刻在基因里。
洪水期間,正值「文化大革命」,西江至梧州高要一帶武鬥風至盛時,廣州運高要的防汛草袋中途被搶去作堆築武鬥工事,一時電訊中斷,梧州水情只好由省防總通過廣州軍區司令部取得,洪峰預報得以及時發出,但也對抗洪搶險影響很大。好在部隊沒亂,部隊若是亂了,後果不堪設想。軍區司令部那些將軍們,聽說「造反派」居然搶了防汛用的材料,氣得恨不得帶著部隊用衝鋒槍把「造反派」給突突了。
如今的北江大堤,不僅是一道防洪的銅牆鐵壁,而且還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綠草茵茵、平坦如鏡的堤身,宛若一座長城,橫亘在北江之濱;堤頂是黑油油的防汛專用柏油路,路兩側堤肩上一塊塊具有護路、護堤雙重作用的半柱狀水泥石彼此相連,隨著堤線變化圓滑如幾何曲線;堤腳內側護堤地邊緣,還有一條平坦的水泥路面公路,路旁樹立著一排排列有序的防洪路燈。舉目遠眺,川流不息的滔滔江水和水面上穿梭著的運輸船隻顯現出盎然的生機。
【4】航運、交通等有關部門應教育所屬職工、幹部支援大堤防汛工作。
省道248線公路嚴重塌方。
1988年12月,廣東省水利廳立北江大堤之碑【此碑鑲于蘆苞水閘北江大堤防汛大樓門廊左側】,對北江大堤的治理進行了簡略的記載:
古之賢人孟子說,「民歸之猶水之就下,沛然誰能御之」,比喻民心似流水,誰也無法抵擋。是的,就是民心向背決定了國民黨敗走台灣共產黨執掌大陸政權。然而,民心不可抵擋,流水卻是必須要抵擋的,北江洪水為害兩岸百姓多年,人民政府如果不抗洪,那還叫什麼「人民的政府」?毛主席在開國大典上說「中國人民站起來了」,面對洪水,也要站直了身子別趴下才是——那些敵視新中國的西方國家正等著看笑話呢。荀子對政權與人民的關係,給後人留下了發人深省的警句:「水則載舟,水則覆舟。」老子呢?他既說「天下莫柔弱於水」,又看到了水「莫能御之」的力量。所以,黨和政府一聲令下,人民解放軍立刻跑步上了險象環生的大堤。

二、大會戰——1970年,10萬人上堤

6月20日中午,河源市突降暴雨,隨後的幾天每天暴雨不斷,一時間河源市所有鄉鎮全線告急。23日,市內六個縣區受災嚴重,30多個鎮,公路中斷、交通中斷、供電中斷、供水中斷、電話中斷。老陳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仍然心有餘悸。23日那天,剛跑了一趟計程車回來,他如往常一樣把車子駛上了高速公路,就在進入路口那一刻,老陳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近一公里的路段完全被洪水淹沒,停在路邊的車輛排成了長龍,只有少量的大客車和大貨車能夠勉強通行,不少的車行進到一半就熄了火停在了水中。而高速公路旁的村子已經完全淹沒在洪水之中,只看得見屋頂和樹頂。住在這裏這麼多年了,這麼大的水,老陳還是頭一遭看到。通過廣播,他了解到包括自己家裡即忠信鎮新下村一帶,河源市多數鄉鎮被洪水浸淹。熄了火,老陳開始在車裡暗暗發急,家裡的情況不知道怎樣了?他掏出手機,翻出家人的電話號碼,一遍遍地撥了又撥,線路就是無法接通。妻子跟兩個年幼的孩子還在家裡,生死未卜!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硬漢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顫動著雙手,從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根香煙,吧嗒吧嗒地猛抽了起來。所幸的是在路上煎熬了六七個小時后,老陳終於看到了被救援出來的同村村民。一番焦急的打聽后,老陳得知家人沒有發生意外,都被成功地轉移了。只是洪水來得太突然了,家裡還沒來得及搶救出任何東西,一下子就被淹了,除了這台車子,老陳已經變得一無所有了。
根據水利廳第三測量隊1954年製作的廣州西北防洪排灌測量圖【萬分之一】所查測的北江大堤內各地1915年洪水決堤后的最高水位如下:

三、水落石出現沙洲

7月15日下午,樂昌市河南村裡不斷傳來喧嘩,村民老朱覺得有些異常,他打開家門,發現洪水已漫到了院前的菜地。河南村離武江僅有百米,依照往年的經驗,一般的洪水是不會淹進村中的。這年不同,半小時不到,大水已經開始灌入家門。村裡的狗狂叫不停,房屋開始崩塌,村民們紛紛蹚水逃出家園。老朱再也沉不住氣了,他趕緊收拾了幾件值錢的家什,帶著家人沖了出去。正在此時,遠方傳來了呼救聲,十來個大人小孩被困在了一間房中,水位還在不斷上升。老朱順手在水中抓了根大木頭,游水過去陸續把大大小小10人帶上了就近的一間房屋的屋頂。然而正當他準備去救最後一個被困者時,10人所在的樓房卻在洪水的衝擊下轟然倒塌。「11個人,我只救了1個!」這個記憶就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老朱每次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都禁不住落淚。
遙堤是由石角東南的華塘山起至馬鞍崗止長1.68公里,頂寬3米,堤頂高於臨水外堤1米,外坡1:3,內坡1:2,堤線上有樂排河三孔排水閘一座,及馬鞍崗涵洞一座等附屬工程。
但是,人民政府可以趕走腐敗透頂的國民黨政府,人民軍隊可以打敗八百萬國民黨軍隊,治水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是靠三年解放戰爭就能打得贏的。因為,發洪水是老天爺的事情,基本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九-九-藏-書那位在北京中南海里辦公的領導人說過一句俏皮話來形容難以改變的事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所以,抗洪治水,就成了一場持久戰,比八年抗戰還要漫長得多的持久戰。
在大堤各站水位到達警戒水位時,所屬堤段的縣【所】必須組織人力上堤巡邏並按每公里32人分四班日夜輪換巡堤。
幸運的是,北江大堤經受住了考驗。如果北江大堤決堤,損失將遠遠超過這28.2億元,除北江大堤系統自身的工程堅固、配套合理之外,還有賴於在管理制度的指導下相關人員的正確處置。
南國春來早。發源於嶺南的北江流域,因為春天降雨量充沛,「清明時節雨紛紛」,汛期較早,每年從4月開始就常有洪水出現。而此時的中原大地,通常是乾旱天氣,焦頭爛額的農人們恨不得將每一朵路過的雲朵扯住擰下水來。歷經了無數疼痛的水,歷經了無數滄桑的水,在生命與時光的河流里,盛開著每一朵幸福的浪花,帶給人綿綿不絕的期望。
1.廣州經花縣至清遠石角公路;
5.做好後勤各項工作。
1994年6月初,第三號強熱帶風暴在廣東西部沿海登陸,后減弱成低壓槽和鋒面低槽,在北江支流的連江、廣西境內的桂江、柳江一帶形成靜止鋒。從6月8日至18日,西、北江流域連續幾天大面積地普降暴雨和大暴雨,局部特大暴雨……
1915年北江大水實際出現的洪峰水位:橫石為24.96米;清遠為14.88米;石角為13.48米【此為珠委提供數,前亦有記載為13.32米】;蘆苞為10.13米【此亦為珠委提供數字,前亦有記載為9.6米】;三水河口為9.17米……
然而,這一年北江流域採用了1954年武漢市的搶險經驗,採用沙石導流辦法取得很大效果。新生的人民政府,在全國各地都組織了大規模的抗洪搶險,邊干邊學,積累了不少有用的經驗。時任省水電廳正、副廳長劉兆倫、魏鑒賢以及總工程師麥蘊瑜,親臨大堤。省里的領導親自以身犯險,當領導的都不怕死,自己還怕啥?堅守在現場的區、縣幹部,以及數萬群眾,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人心齊,泰山移」,大家共同作戰,戰勝了此次建國以來的最大洪水。
2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廣東省委書記謝非到抗洪現場看望了全體抗洪大軍,並肯定前段抗洪成績,指示今後要兩手抓:一手抓抗洪搶險工作,總結抗洪經驗特別是這次抗擊特大洪水的經驗,制訂切合實際的防洪抗洪方案,有備無患;一手抓大堤的搶險加固工作,加大力度,增強大堤的抗洪能力,確保大堤萬無一失。【謝非的講話切中了要害,即抗洪不能光是現場搶險,還要平時做好大堤的加固。】
石角圩東的塘頭村:9.05米【丁丑【1877年】為11.49米】;

三、避其鋒芒:雞嘴護坡,挑水緩流

而民間的支持也在這時及時地釋放了出來。22日,中國北方工業廣州公司總經理王永福代表本公司捐款50萬元,支援大堤抗洪工作,對前線抗洪的全體軍民表示慰問。
如果說,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造就了廣東,敢為天下先的廣東精神成就了廣東。那麼,廣東的水利工作者則以他們的辛勤付出捍衛了廣東的建設成就,成為保衛廣東經濟建設成就的堅強衛士。
1957年,蘆苞水閘加固及西南水閘建成后,涌內堤圍加高培厚得甚少,維修也較前放鬆了,原有堤圍接近兩涌口處堤段較高,其餘多是低矮單薄,按1961年所分析的水麵線計算而提出:捍衛2000畝的堤圍頂超高為0.5米,捍衛面積大於2000畝的超高1米的安全標準進行查測的結果,發現達不到安全標準的堤圍有14條。
由於北江大堤擋住了西、北江洪水,建國以來近40年間,經過大量的培修加固,年年維修養護,在嚴密的防守下,得以年年安全度汛,確保了全省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廣州市和珠江三角洲部分地區的防洪安全。
新中國成立后,全國人民開始了大規模的水利水力建設,北江這條多次給子民帶來滅頂之災的母親河,也納入了整治的範圍。為了永遠記住歷史的傷痛,公元一九八九年,廣東省水利電力廳立碑,碑記鑲于省水利電力廳大院內。
這是一片令全球矚目的土地;這是一片不斷創造奇迹的土地;這是一片誕生當代中國最偉大的經濟神話的土地!到廣東去,成為改革開放三十年來最富有誘惑力的一句話。
1994年,初夏蟬鳴,泥土散發著夢一般的清香。夏荷綻放,江邊鄉舍奏響著歡快的漁歌。這一年,鄧老伯與老伴將他們經營了大半生的漁船轉手賣給了別人,倆人計劃著上岸后好好享一下清福,過上「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寫意生活。然而,一場突然而至的洪水,徹底地粉碎了這個甜美的夢。
3.石角下靈洲至蜆殼崗段填塘工程及南海縣堤段修理工程。對省各廳、局提出:
1915年【乙卯】七月,我省連降大雨,東西北三江洪水暴漲,復值大潮頂托,堤圍盡決,珠江三角洲淪為澤國,受淹農田六百余萬畝,死傷十余萬人。洪水從石角蘆苞直瀉廣州西關、長堤、河南一帶,受淹七天七夜,房屋倒塌,交通斷絕,致十三行失火無法施救,焚毀商戶二千余家,居民生命財產損失慘重。現特將當年廣州浮標廠實測最高水位三點四八米引測至此,使後人毋忘洪患危害,永為警鑒。
綏江是北江下游的一級支流,發源於連山縣擒鴉嶺,穿過懷集、廣寧、四會等縣,在四會馬房入北江,幹流長226公里,集水面積7184公里。綏江屬山區性河流,山地約佔流域面積的70%,僅北部懷集梁村盆地約有10萬畝較平整的大片耕地和四會縣城以下屬平原地區,而前者是歷史上的乾旱地區。綏江流域在四會水文站下約4公里處有青岐涌與西江連通,故兼受西、北江洪水泛濫威脅。一般情況下綏江洪水65%注入北江,35%經青岐涌注入西江,而當綏江洪水較少、西江洪水較大時,則西江洪水經青岐涌倒灌入綏江。綏江流域年徑流量為79.2億立方米,洪水期最大流量為2280立方米/秒。
在抗擊這場罕見的特大洪水中,各級黨政領導非常重視,6月17日北江大堤前線抗洪總指揮部總指揮歐廣源【副省長】及副總指揮關宗枝【水電廳廳長】到北江大堤指揮防洪工作,當日晚上在蘆苞防汛大樓【前抗總辦公室】召開了全體副指揮員會議,宣布了北江大堤防洪工作進入臨戰狀態,研究防洪工作整體布置,並即作了5項決策:
北江幹流自北向南經過清遠市飛來峽后開始進入下游平原,至三水縣的思賢滘與西江連通后流入珠江三角洲河網地區。北江下遊河道由於受兩江匯流和潮汐的影響分流較為複雜,在三水縣境內有蘆苞、西南兩涌分流,至廣州郊區與流溪河匯合。這種分分合合的情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三國演義》里那句著名的開篇語,「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北江下游幹流進入珠江三角洲大片河網地區,最後在虎門、蕉門及洪奇瀝三處出海。此時,北江水的歌聲又由中音轉化為低音,諦聽北江的歌聲,恍若大海雄渾的胸音。
18日下午,廣州軍區司令員李希林上將帶領廣州空軍楊振剛中將等部隊領導,在省委副書記張幗英等陪同下,看望了抗洪前線指戰員,他強調要全力以赴,確保北江大堤安全,並表示軍區三軍的幾萬官兵已做好準備,北江大堤抗洪需要多少兵力就上多少兵力,要什麼時間上,就什麼時間上。如果說歐廣源副省長等人作出的5項決策中,要求總指揮部及4個指揮分部各駐守400名解放軍是求援的話,李希林司令員的表態則是主動請戰,代表廣州軍區三軍將士的請戰,潛藏著「人在堤在」決不後退一步的潛台詞的請戰。這是一種慷慨赴死的決絕,這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果敢。
就這樣,小小的雞嘴壩合演了一出「緩兵之計」,從此避開了洪水對堤壩護坡的強沖硬打。
……
北江流域地處亞熱帶,雨量多,強度大,多集中在汛期的4月至9月。北江高水位以上的洪水,約有90%以上是冷暖空氣交會所造成。影響系統以高空槽,鋒面切變,低溫、低空急流為主。
2006年7月,受第4號強熱帶風暴「碧利斯」及低壓槽的影響,廣東省粵北、粵東和珠三角大部分地區遭受了超百年一遇的暴雨襲擊。雷聲似乎要震翻整個世界,閃電哧啦啦地劈開天空,雨水像鞭子一樣急促地抽打著大地,高大的樹木傾側著身子,與稻禾和小草一樣匍匐在地。北江干支流水位急速上漲,浪頭一個接一個,跳起來,撲向岸邊的房屋、樹木、行人、牲畜,然後席捲而去,又再次撲向下一個目標,身後留下一路嚎哭。
4.總指揮部及4個指揮分部各駐守300名解放軍,準備應急搶險。
南海黃岐:4.44米;
莫嬋清楚地記得,那時候幾乎每家每戶的人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大堤邊挑泥。每天早上7時吃過早飯,莫嬋就光著腳去修大堤,有時精神好還能一次挑兩三擔,由於是冬天,腳上長起了凍瘡。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段時間每天都累得難以想象,每天7點就去大堤,一直不停工作到中午,大家中午一起在大堤邊上吃飯,然後一直做到夜晚,有時任務急的時候,挑著燈做通宵也試過。
是年7月初,西、北兩江同時發生大洪水,加上廣州盛潮頂托,洪水高過石角圍局部堤頂,界牌以下,大塘、蘆苞堤圍決口總長1086米,竄入流量2000立方米/秒至4000立方米/秒,加上西江洪水穿過綏江和思賢滘匯入北江,滾滾洪流淹沒廣州及以北平原,清遠、三水、花縣、南海及佛山市大片地區遭淹浸,廣州全城三分之二受淹,西關、長堤等地水深數尺,淹浸時間達7天之久,市內交通斷絕,水電停頓,工廠停工,輪船停航,西關及城外等地停市……
這次洪水,部隊上堤4000人,並帶上無線電通訊設備、運輸汽車等及時前來支援。而廣州市則出動米業工人400人,大拖渡3艘及裝有三四百匹馬力的拖頭及其他船隻數十艘。大堤防搶期間,廣東省副省長林李明乘部隊的炮艇數度巡視,指揮防搶。關鍵時候,人員數軍人最有戰鬥力,裝備也是部隊的最管用,地方黨政官員們只要一看到部隊到了,心裏就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大堤安全,兩岸的群眾才安全。人民政府不能保證人民群眾的安全,那還算什麼「人民政府」?
然而,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建設共產主義是這樣——「大躍進」讓新中國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北江治水同樣如此。1968年經受了一場約20年一遇的洪水襲擊,大堤暴露出不少險情,雖安全度過,但防洪搶險極為緊張,原黃塘段就發生蟻穴跌窩等20餘處,全線有二分之一堤段滲漏嚴重。這需要比「大聯合」時期付出更多的人力物力來治理北江大堤。
由於有了調查隊伍的辛勤工作,很快省委主要領導手中便掌握了一份詳細的北江流域原有堤圍的沿革情況。
1984年4月20日,省長梁靈光主持召開北江大堤加固工程基建會議,會議決定用4年時間,完成原定6年的全部加固工程任務。新中國已經成立35年了,北江洪災還沒有徹底解決,兩岸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仍時時受到威脅,時不我待,只爭朝夕呀。
北江從飛來峽口以下河段的徑流主要從上游幹流補給外,其下游有綏江、漫水河兩支流補給。在三水河口的思賢滘為西、北兩江徑流互相補給的主要河道,據省水文總站資料,每年約有10個月時間是北江徑流向西江流出,平均過滘水量為170.2億立方米,另外兩個月【7、8月】是西江流量進入北江時期,平均過水量77億立方米,平衡結果每年從北江流入西江的水量為93.7億立方米。
北江每年4月至9月為汛期,11月至翌年的3月為枯水期,天上的雨水給北江作了這麼一個硬性規定。全流域的大洪水都是由鋒面雨產生,在流域的中部的英德至清遠之間幹流附近地區,是一個穩定的暴雨中心。由於暴雨量大,流域坡陡,水系又是葉脈分佈,洪水容易集中,就像所有的血液都要流向心臟一樣。然而,北江的心臟地帶向外輸送血液的動脈承擔不了海量的血液,洪峰上漲速度非常快,具有山區洪水特點,峰形尖瘦,漲落較快,洪峰一般呈連續的多峰型,恰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浪尖上」。北江發洪時間為4~9月,洪峰出現最多的時段為5~7月,其中出現次數以6月最為集中。在那段時間里,北江水浩浩蕩蕩,如大軍奔涌,「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會議同時決定,在中央撥款未到前工程費用先由省財政墊支。廣東省決心動員一切力量打好這場攻堅戰。
基於科學的態度,後來的水利工作者們從技術的角度分析了乙卯大水的相關資料。說是亡羊補牢也好,說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好,說是居安思危也行,反正他們撇開了感性的傷痛,從純理性的角度作了如下記錄:
通訊中斷。
人民解放軍是奪取抗洪勝利的主力軍。在防、搶中,廣大官兵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發揚不怕艱難險阻和連續作戰的作風。如:19日當石角堤段上、下靈洲發生險情時,廣州海軍艦艇學院300多名官兵,正準備開晚飯,接到有險情任務后,連飯也顧不上吃,立即趕到現場,投入搶險,僅1個小時就裝運沙、石料1000餘袋,躉築圍井,阻止噴孔險情惡化。但附近險情仍繼續發展,為了爭取時間,官兵們脫去鞋子,光著腳板在泥、沙、石里搶運搶險材料,腳板刺破鮮血直流也不顧,連續將每袋80多公斤的沙包共2000多個,運到出險水塘,並在1.5米水深中填築圍井。在場搶險的幹部群眾都說:他們真是「猛虎隊」。經過幾天幾夜的連續奮戰,40多處險情終於化險為夷。
水是生命的源頭,很想試著沿著水的方向,去感受水給予我們的那一望無際的美景。水在我們心裏已成了一個永恆的神話。
省水電廳廳長李德成任指揮,孫道華、陳浩標、譚雷、王玉田、黃源賢、張達輝【后增】任副指揮;清遠、三水、南海縣亦先後成立「加固工程指揮分部」,並由各縣黨政領導擔任分指揮。沿堤有關區【鎮】則分別成立加固工程指揮所,由各區【鎮】主要領導擔任指揮所指揮。這些和平時期的幹部,像打仗一樣衝鋒在前,「看我的!」
其碑文如下:
又有人說,「握著拳頭好打人」。
【1】當班巡邏隊員在值班時間內應連續往返巡視,在每次來回都要越過交界線30米,然後迴轉。
外圍經歷了此場洪水,據統計,清遠決堤18條,影響人口10萬人,農作物受淹12.7萬畝。英德縣受災農田21.7萬畝,縣城老市區全部受淹浸。韶關市區淹沒三分之一,沿江倉庫被淹,損失很大。因西江洪峰影響,西、北江下游三角洲有19條堤圍漫決,受淹農作物約7萬畝。
這一年洪水來得很早。4月2日當清遠洪水位達13.79米,石角上游的清西圍潰決,淹田26萬畝。決口在花塘段,當時該圍下游尚未封口,入水后從漫水河流出對石角水位有所降低。由於石角堤段險情至為緊急,花縣群眾紛紛出動,或步行或划小艇沿國泰水、樂排河至石角支援搶險。
有人說過:幸福總是相似的,不幸卻各有各的不同。2005年6月,在「94·6」特大洪水過去11年後,西、北江洪水再次來襲。6月中下旬,一場強降雨自西向東橫掃了長江以南的地區,廣西、廣東、湖南、江西、浙江、福建等六省區遭受強|暴雨襲擊,引發了洪澇、滑坡和泥石流等災害,險情不斷,損失嚴重。在廣東省境內,因受靜止鋒、切變線、地面低壓、季風低槽、低渦等天氣系統的影響,大部分地區普降大到暴雨、局部特大暴雨,西江北江同時暴發大洪水,兩江洪峰相遇,加之天文大潮,北江七個站點全部超警戒水位。蘆苞站、黃塘站、河口站、獅山站同時出現洪峰水位。廣州、河源、韶關、佛山、肇慶、惠州、梅州、清遠、雲浮、揭陽、汕尾、東莞、江門、珠海等14個市74個縣【市、區】601個鄉【鎮】受災,受淹城鎮67個,受災人口370.9萬人,54人死亡,倒塌房屋2.48萬間。廣東成為了受災最嚴重的省區之一,全省直接經濟損失28.2億元。
省交警大隊急抗洪所急,調集了300餘人給抗洪搶險隊伍開路,疏通交通,使搶險隊伍及時趕到搶險現場……
部隊不打無準備的仗,因為民兵熟悉情況,部隊採取與民兵共同配read•99csw.com合巡邏的方式,加班加崗監視險情,發現險情及時搶險,行動迅速。在清遠、三水、南海3個指揮分部以及廣州市、佛山地區、韶關地區均派員進駐大堤。此次洪峰持續時間長,北江大堤前後方共出動30萬人,恰似打了一場大戰役。
經過多年的治理,1985年對兩涌堤圍調查資料反映,三水、南海、花縣等3個縣範圍各堤圍隨著管理體制的改革,已逐漸將堤圍互相合併,1974年到1987年為止,聯成萬畝以上的堤圍面積達49.9萬畝,堤長140.8公里。
廣州、佛山、肇慶等15個縣市【地區】8萬民工上陣施工,僅用兩個多月時間,便將石角、七鄉、六合、榕塞、大豐、沙頭、良鑿、獅山等原來獨立分散的13條小堤圍聯結起來,還包括新築的河口以北的北基、上崗橫基兩段,加上石角遙堤,使之成為完整的防洪體系,並正式定名為「北江大堤」,由省直接管理。這個速度非常驚人,它讓人們認識到新社會對人的潛能的開掘。因為在解放前,這樣的速度,這樣的舉動,想都不敢想。
於是,人民解放軍的陸、海、空三軍一起出動,像進行一場大戰役一樣,組織搶救被洪水圍困的群眾,空投乾糧……在那被洪水圍困的「孤島」上,綠色的軍裝像一簇簇綠色的火苗,給走投無路的人們帶去了生的希望。
抗洪搶險就是一場立體的人民戰爭,解放軍衝鋒在前,民兵和當地群眾在現場配合,而其他部門亦通力合作,基本上是「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水、陸、空、電協同作戰。
至1987年7月,按防禦百年一遇洪水標準設計加固北江大堤任務勝利完成。
最關鍵的是,全堤還有解放軍部隊並配備20多輛汽車參加戰鬥,從5月12日起先在黃塘以上堤段巡邏搶險,至5月15日已在全堤鋪開。上堤總人數達3734人,其中解放軍指戰員630名,而更多的部隊官兵已經集結待命,隨時可以增援抗洪搶險第一線。軍民團結,共同防守,嚴陣以待,一遇險情出現,則以最快速度奔赴出險現場,奮勇作戰,確保北江大堤安全度汛。毛主席在論述人民戰爭的威力時,說過一句非常著名的話,「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是的,面對滔天洪水,雖然人力不能勝天,但軍民團結,照樣敢與天斗與地斗。
然而,革命熱情也有個持續性的問題。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時間長了,後期施工受「文化大革命」帶來的無政府主義思潮影響,而民工勞動報酬又不合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可勞動者總要吃飯啊】,施工管理不嚴,加上大部分培堤土料多在堤外坦地【灘涂】上挖取沙、土料,致使填土質量較差,不少堤段在竣工後繼續沉陷,比原要求的設計高程下沉60厘米至80厘米,工程結束后還花4年至5年時間進行維修培高,才能達到原設計施工的標準。這就像進行一場大戰役,後勤工作不做好是不行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又像戰役結束后,打掃戰場等善後工作還需要做好。
北江幹流自清遠飛來峽出口以後,進入平原地區,受兩岸堤防約束,河流較順直,河寬水淺。從石角至三水河口段,平均水面寬為1290米【最窄河段為大塘圩段僅724米,最寬為蘆苞圩上游段為2178米】。此刻,江清水靜,極易讓人想起了一千多年前老子的話: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每次獨坐水邊垂釣,水汽飄動、綠蔭婆娑、雲影翻移,恍如置身水墨丹青詩意畫中。坐在水邊,躁動的心被這水的清澈濾化,心情便如行雲般飄飛與靈動,更有一份瀟洒中的不羈與愜意。
北江流域中、下游兩岸原為歷史洪泛區,從宋代開始便有築堤防洪的史籍記載,早於元朝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北江大水將三水縣的榕塞西圍沖缺的記錄。明朝以後,洪澇出現頻繁,根據清代珠江洪澇檔案資料記述,從清代【1715年】至民國三十八年【1949年】的234年中,就發生過較大洪水51次,平均約4年多就發生1次。這也就是說,每隔大約4年,在北江邊繁衍生息的人們都要經受一次洪水的考驗。難怪前人會將洪水與猛獸並列為世上大害,猶如卧于猛虎身側,誰個不擔憂餓虎傷人啊?
【2】巡堤人員進行巡邏時分別沿著迎水坡和背水坡的坡腳跨至堤頂全面行走,密切注視有無漏水、管涌、裂縫、牛皮脹、滑坡、塌陷等險情發生。發現問題要及時用電話、電台向指揮部報告,並留人看守,把險情發展記錄下來。
2009年以來,儘管接連受到熱帶風暴「蓮花」、「浪卡」、「蘇迪羅」、「天鵝」、「彩虹」、「芭瑪」和颱風「莫拉菲」、「巨爵」等8個熱帶氣旋直接襲擊或嚴重影響,但是廣東並無大恙,尤其是當颱風「莫拉菲」正面襲擊我省時,我省各界積極防禦,取得了「零死亡」的非凡成績。這些成果很大程度上得益於近年來廣東防災減災體系的完善和防災減災能力的提高。
好在新中國自己的水利工作者,善於從實踐中學習,他們提出了灌漿堵漏穩定堤身的方法。
北江全流域水量豐富,年平均徑流總量達482億立方米,年平均流量1430立方米/秒,主要徑流是由雨量補給,河流的主要特點是:上、中游山區河段源流短,支流扇形分佈,河床坡降陡,從思賢滘以上幹流總長468公里,平均坡降0.26‰,中上遊河段洪水漲速較快。三水的群眾有此一說:「南雄灑濕石,清遠漲三尺,三水無地笛【走】。」這句順口溜非常形象地闡明了北江的河流特點。
而各級指揮部的設置、人員的組成,亦各有詳細規定。共產黨人像對待戰爭一樣對待北江洪水,像對待親人一樣關心北江兩岸的群眾。那一條條平實得乏味的規定,實際上就是共產黨人保護人民群眾的一道道「救命符」。
清遠縣清西圍等84條堤圍潰決,受浸農田179萬畝。告急!
從以上的水位看,蘆苞圩上的上塘村10.05米比附近石角堤邊的大天井村8.79米、塘頭村9.05米,高1米或有餘,可見蘆苞及大塘段決口后因白坭以上至現有遙堤之南端為一排山嶺所阻,洪水經白坭峽口后一部分回水上石角,一部分則南流而去,石角50年代尚健在的老人說:「是回水浸石角,浸至堤內半腰高。」
由於每個生產隊都有指派任務,因此村中無論男女,只要是勞動人都要去大堤,工作量也都一樣。莫嬋說當初她們村每人每天都要做夠12工分,有些生產隊是10工分1元,她們的生產隊是10工分6毛錢,如果做夠的話一天能拿到7毛2。莫嬋不無自豪地說,現在的大堤都是他們人手一擔土一擔土地壘高,大堤上每一寸土地都有他們這一代人的血汗。
李鐘聲/劉迪生
1959年,洪水再度引發險情。這年6月15日,石角站洪峰水位達12.26米,恰遇西江亦發大洪水,情況比較惡劣。而當時北江大堤加建的堤頂防浪石牆尚有西南附近堤段未完成,形勢十分危急。此時,得到廣州支援的建築隊工人,赤膊上陣,揮汗如雨,連飯都顧不上吃,爭分奪秒,終於趕在洪峰來前搶築完成。
1951年北江發生一次較大洪水,當時石角堤身單薄,隱患甚多,洪水高漲期間,堤基滲漏破壞嚴重,到處出現管涌、噴沙情況。當時,珠江水利工程總局副局長劉兆倫、顧問麥蘊瑜親自到石角指揮防搶工作。事後,提出興建「遙堤工程」作為【婆基頭—蜆殼崗之間】第二防線的建議,得到了贊同,並指定由北江工程隊負責「遙堤工程」的規劃設計工作。
廣州市區亦受空前水災,全城三分之二受淹,西關、河南較低地區,水浸至門楣及沒頂,死人塌屋災情嚴重。西關、長堤等地水浸七個晝夜,水位高達3.48米。死傷無數,災情慘重。這是廣東歷史上的特大洪水,史稱乙卯大水。
陽山、英德、清遠縣城及鄉村受淹,60萬人被洪水圍困,無家可歸。告急!
風更大了,有雨水打在鄧老伯的臉上,夾帶了淚水的味道,鹹鹹的。如果不是「巨爵」的登陸,觸景傷情,這段不堪回首的傷心記憶,鄧老伯是不願意去主動想起的。
北江思賢滘以上流域面積為46710km2【廣東省境內42930km2】,幹流總長468km,河道平均坡降為0.26‰,占珠江流域總面積10.3%,大部分是山區和丘陵,地勢北高南低,只是出飛來峽后才逐漸平坦。北江流域內有韶關、清遠、佛山三市,總人口1258萬人,國民生產總值3740億元。對於這三個地區而言,北江是不折不扣的母親河。
類似的故事不止一次地上演,老陳後來知道自己是屬於比較幸運的人,在河源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份幸運。23號那天,有20人被這場洪水奪去了生命,全市98個鄉鎮中有96個鄉鎮都受了災,遭遇到洪水突然襲擊的共有4萬人,受災農田超過了10萬畝。而在河源市外,廣州、韶關、佛山、肇慶、惠州、梅州等地同樣遭受了洪水的突襲,洪水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洶湧的洪水衝垮了人們的房屋,沿江一帶大量的蔬菜、水稻、水果等農作物受淹,豬、牛、雞、鴨等家禽家畜被淹死數以萬計。
自此,「北江大堤」名副其實了,它像北方阻擋匈奴人的萬里長城一樣阻擋著滔滔北江水。只不過,萬里長城終究沒能起到防禦作用,北江大堤卻真正給兩岸人民帶來了福祉。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北江大堤比萬里長城更偉大。

尾聲:北江大堤:樂章的休止符

石角圩南村坑出口的南村:9.23米;
中央電視台、廣東電視台、《南方日報》、《羊城晚報》、《廣州日報》、《佛山日報》、《水利報》等單位的新聞記者共60多人,雲集在抗洪第一線,及時報道抗洪形勢和雨情、水情、領導指示及在抗洪搶險中湧現的好人好事,大大鼓舞抗洪大軍士氣……
共產黨人講究實事求是,所以在準備治水修堤之時,調查北江流域原有堤圍的情況便首當其衝。不打無準備之仗,幾十年的革命中,共產黨人堅信這條。於是,各地紛紛進行堤圍調查,然後逐一匯總。三水縣當時組織的調查隊伍,沿河而行,歷時上百天,將轄區內的河堤情況摸得清清楚楚,調查隊伍里那些從舊社會過來的專家、技術人員,個個都表現得非常積極,即使累得昏倒在大堤上也不休息。他們說,過去【民國時期】想乾乾不了,如今正好可以大幹一場了。
北江上游洪水,每受盲仔、香爐、大廟及飛來峽谷約束,據歷年來統計,最大漲幅的空間不在上、下游,而在中游之間。英德及連江口附近漲幅在20米以上,上游曲江為10米左右,而下游從飛來峽口以下僅為8米,均較中游小,這就像一個大肚皮的男人,看起來強壯,看起來包容萬物,實則體態臃腫虛弱無比,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受不了。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與人民政府領導廣東人民發揚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精神,大力興修水利,建成一大批防洪、排澇、灌溉、發電、供水工程,對防治水旱,保障和促進經濟發展,發揮巨大作用。捍衛廣州之北江大堤亦屢經培修,歷克洪潦,近年又按抗禦百年洪水標準進行加固,抗洪能力大有加強。撫今追昔,居安思危,尤冀全體同志共識治水工作任重道遠,繼續振奮精神,堅持除害興利,造福人民。特此勒石,以勵來茲。
晚上9點,老陳跟路上的許多被困者被陸續轉移到了安全的地帶。在救援點,老陳一待就是幾天。被送到這裏來的人們越來越多了,老陳不斷地聽到了洪水來臨時,人們的種種遭遇。23日當天中午,鄰村幾位村民正在養殖場幹活,洪水突然襲擊過來,很快他們身邊變成了一片汪洋。為了活命,村民們紛紛爬上了就近的大樹上在樹枝上被洪水圍困了4個多小時后,村民們終於被解救出來。還有一對在孤島上養鴨的夫婦被圍困,當時水流很急,情況危急!武警廣東總隊河源市支隊的戰士們用繩子將夫婦倆綁在了腰上,艱難地在湍急的洪水中行走,這名婦女幾乎失去控制被水沖走。被解救上岸后,這對夫婦已經說不出任何話,幾乎昏倒……

二、問渠哪得清如許

新中國成立后,北江大堤沿岸在加緊培修大堤的同時,亦出台了許多相關制度,以求最大力度保護大堤,保衛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做到「先敵制勝」。1950年6月26日,省府頒布《關於加強堤圍管理的布告》,關於水閘的開啟許可權,關於河堤的養護,關於經費的來源,關於搶險人員的組成,甚至怎麼治白蟻、怎麼灌漿,都有詳盡的規定,真正做到了制度先行。這其中,關於汛期防守的制度規定尤其嚴格,基本上就是一道「死命令」,誰也無權違反。
2008年,歷時八年之久的北江大堤加固達標工程全面完工,單位工程驗收和合同工程驗收已基本完成。已完成單元工程合格率100%,工程優良率均在90%以上,已驗收的單位工程質量等級均為優良。北江大堤加固達標工程建設任務的完成,標志著由飛來峽水庫、北江大堤以及蘆苞涌、西南涌分洪河道組成的北江中下游防洪工程體系已基本完成。這個體系充分利用庫、區、堤、分洪河道聯合調度,可防禦北江300年一遇特大洪水。
《1994年6月北江大堤抗擊西、北江特大洪水紀實》用平實的筆法對其進行了記錄:
北江是一條清澈溫和的母親河,如同母親的微笑,溫暖著孩子們的心。珠江三角洲,就是靠著這樣一條條江河的沖積形成的,大地的豐饒,與滔滔江河的恩賜密不可分。作為珠江第二大水系的北江,就是這樣一條養育了數以千萬計兒女的母親河。她綠得讓人想哭,她凈得讓人想吻,她甜得讓人想親。這是一種怎樣的水呢?
治水是一項綜合工程,對於大堤的培修、養護同樣如此。為了讓北江大堤成為固若金湯的生命線,人們還進行了多項治理,如:壓滲地的保護、建造減壓井和堤外圍墾,蘆苞、西南涌兩處分流堤圍、水閘建設,以及其他中小涵閘建設,從而讓北江大堤形成了一個綜合水利體系。
蘆苞涌位於三水區蘆苞鎮下游,河長33.4公里,向東流至長岐管理區的魷魚崗分汊,一汊流向原花縣九曲河出赤坭白坭流去,另一汊流經三水區范湖、樂平及南海區官窯等鎮流至老鴉崗匯合流溪河流向廣州市北郊出珠江。蘆苞涌在南漢時期是北江一大汊道,斜出廣州入海,路途短,比降大,是當時至廣州市的主要航道。到了明代,由於白坭河上游逐步淤淺,北水傾流下向西江流去,使蘆苞涌枯水乾涸,北江主航道向下移至西南涌。
形容一個軍事要地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常用的詞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是,再險要的關隘,也必須有「一夫」鎮守,否則也無濟於事。因此,北江大堤系統工程配套好后,要讓北江這條母親河不再威脅到她的子民,大堤的管理、維護工作必須要有制度可依,並且一定要有人抓落實。否則,「臨時抱佛腳」,佛也會怨你「平時不燒香」。
相傳在4000多年前的堯舜時代,我國黃河流域連續發生特大洪水。「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整個民族陷入空前深重的災難之中。唐堯主持召開部落聯盟議事會議,專門研究水患問題。當時他們一致推薦有治水傳統的夏族首領鯀主持治水。鯀採用「堙障」辦法,修築堤壩圍堵洪水。但是洪水如此兇猛,所修築的堤壩頻繁地被大水衝垮。
多種辦法一起上,這種治理堤基滲漏的模式,好比是圍追堵截。

二、釜底抽薪:堤身滲漏,大堤灌漿

石角圩北的大天井村:8.79米;
一九一五年洪水碑記
從這5項決策不難看出,部隊又一次作為省領導手中的王牌,準備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場。是的,新中國成立以來,每次北江發生水災,總能看到部隊像打仗一樣衝鋒在前。
武江古稱溱水、武溪、瀧水,又稱武水,是北江上源流之一。發源於湖南省臨武縣三峰嶺,流經廣東樂昌、乳源、曲江等縣,在韶關市與湞江匯合。幹流長260公里,在廣東境內為152公里,集水面積7007平方公里,其中3734平方公里在廣東境內。
「94·6」這場洪水,北江大堤出現「三無」,即全堤涵閘無發生大險情,堤身無出現蛇、蟲、鼠、蟻洞大漏水;堤身內坡無大漏水和較大的塌坡現象。這是由於建國后歷年來除險加固,特別是經過3次較大規模的加固和近https://read.99csw.com年徵收防護費以後,每年投入3500萬元除險加固,逐步提高大堤抗洪能力,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是由於北江大堤有近一半多的堤段是建築在強透水地基之上,加上歷史決口又多,這場洪水所發生的冒水、散滲,遠距堤腳管涌,甚至大面積的牛皮脹等險情仍有不少,這是大堤安全的薄弱環節。
這一場洪水,讓河源市不少人像鄧老伯那樣經歷了刻骨銘心的時刻。
她,正是她,北江大堤,經受住了嚴峻的考驗。要是沒有這保命的大堤,要是這大堤關鍵時刻沒能挺住,死亡人數就不止是46人,直接經濟損失也不止是30.7億元了。公元1915年,那次特大洪災造成10多萬人傷亡、378萬人受災,真的是哀鴻遍野呀。如果當時有今日的北江大堤,損失定然不會如此慘重。北江大堤,真是北江兩岸人民的保命堤呀!
在文人眼裡,水是溫柔的,因此他們常常把柔情蜜意的水與悠悠無盡的愛聯繫起來。水之悠長,好像愛情之天長地久;水之曲折,有如愛情之好事多磨;水之深廣,彷彿愛情的深沉廣遠;水之波動,似若愛情的起伏波瀾。文人的這些比喻和聯想,皆能在北江身上得到驗證。那些與北江同呼吸共命運的支流主要有如下幾條:
1956年該堤段在枯水位時,外坡突然坍塌長達60餘米,好在不是豐水期,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值班的技術人員嚇出了一身冷汗,歷史上的洪水決堤,帶給了人們怎樣的災難,大家都記憶猶新。
新中國成立后,在國民經濟恢復初期,為發展農業需要,將圍董會改為水利會,負責農業設施兼圍堤管理。1954年經過全線聯圍培修后,始稱北江大堤並建立了各堤段的管理機構,由省水利廳直接總管全堤及蘆苞、西南兩大水閘。清遠堤段設石角管理【處】所。三水堤段設三水縣北江大堤管理處,其下有大塘、蘆苞、黃塘、河口、西南5個管理所。南海堤段設有獅山管理【處】所。3個縣的堤段管理處、所行政上屬縣,業務上屬省廳,形成雙重領導關係,以利於依靠地方和群眾的力量。為了加強對北江大堤建設和防汛工作的領導,1954年12月曾成立以古大存為主任、幾名領導組成的北江大堤管理委員會,后因文化大革命自動解散。
由黨政軍領導親自管理北江大堤,與民國時期相比,共產黨人比那些開明的鄉紳們更具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胸懷。
當時施工主要靠人力肩挑,日上堤人數曾達6萬多人,填土夯實也沒有機械,動員附近村莊拉耕牛上堤踏土【踏實鬆土】及用樁棰、木棍人工打實填土,後期曾從湖北省招募熟練打硪工8人來工地傳授打硪技術【夯實填土】。
在高漲的革命熱情下,大會戰施工進度較快,民工積極性很高,為趕在春節前完成任務,最高出勤勞動力達12.5萬人,除小部分民工住進工地附近居民房屋外,大部分均在沿堤架搭塑料帳篷住宿,沿河望去,五花八門的帳篷像一朵朵蘑菇盛開在北江岸上。
北江大堤自建國后,雖經過多次培修,但由於沿岸堤身基礎差,存在險弱堤段不少。1982年5月,北江又發生一次有記錄以來超歷史的大洪水,大堤上游段多處出險,出動軍民5000餘人,經過大力搶險后,才保住大堤安全。
廣州,這座南中國的特大都市,也曾有過慘痛的記憶。1915年,一場特大洪水長驅直入,一時間,哀鴻遍野,這座商業大都整整在洪水中浸泡了七天,其損失無法用數字來表示。而護衛著廣州城的是一條遠在幾十公里之外的北江大堤。因此,北江大堤,一直以來就是一個險要之地。防災減災,北江大堤的加固達標是重點。北江大堤的施工者提出了「安全、文明、優質、高效、創省優樣板工程」的總目標,施工監理單位成立了精幹的工程監理部進駐現場,對工程的施工質量、進度和投資進行了有效的控制,把北江大堤建成固若金湯的生命之堤。
無數的腳步聲在堤岸上急促地響起,一柱柱手電筒向堤腳掃去,火把照亮了焦灼的面孔,以及一袋袋飛速傳遞的沙包。風正大,雨正急,說話聲已經聽不清了,人們相互嘶吼著——嗓子已經啞了,吼出的聲音變成了破音。
北江是珠江第二大水系,其上游湞江發源於江西省信豐縣石碣,在韶關與武水匯合后,始稱北江,然後在三水市的思賢滘與西江相通,流入珠江三角洲河網區,主流由虎門出海。北江是珠江流域三大河流之一。珠江三角洲正是因為擁有了諸如北江等水系,她才物產豐饒,那一條條江河溝渠,分明就是遍布珠江三角洲肌體的血管呀。
北江大堤是由沿左岸古代大小老堤圍連接而成的,填築堤身土料多從堤段附近挖取,質量得不到保證。因土質結構複雜,又由於歷史原因,有些堤段填築在圩鎮上的居民房屋前後,或林木場地內,或亂葬墳場上,更是增加了抗洪困難。而建國前堤圍各自為政管理,制度不全,長期以來居民在堤上挖土、植樹、放牧甚至埋葬棺木等現象經常出現,使堤身既受到破壞,還遭受蛇、蟲、鼠、蟻繁殖孳生,使堤內布滿洞穴,導致洪漲時普遍出現堤基滲漏管涌,堤身出現牛皮脹塌坡等險象。
水,既是造福人類的天使,同時又是荼毒生靈的惡魔,所以古人常將禍國殃民的女人貶為「禍水」。中國最早有記載的治水活動始於堯帝時期,其時夏部落的首領挺身而出,於是便有了後來的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典故。
北江的洪峰相繼而至,與本區地形和降雨情況有關,亦與西江洪水的持續時間有密切聯繫,這真應了那句劉三姐的唱詞,「大河漲水小河滿」。只可惜,生命之水來得太多太猛,常常倒戕害了以之為生的生命。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溺愛的母親,用過多的愛捧殺了自己的孩子。
共產黨人,最講究「認真」二字。措詞強硬的文字背後,就是當年對治水制度的高度認識與遵守。
郵電部門裝備了1台通訊應急車,及時搭架直通廣州市的電話8部,三水、清遠電話8部,傳真機5部,開通手提電話10台,開通北江大堤前線抗洪總指揮部至清遠石角專線直通電話線,使抗洪通訊聯絡暢通無阻……
對於生活在北江沿岸的1258萬人而言,北江就是他們的「母親河」。
然而母親河並不總像母親一樣溫柔地哺育我們以乳汁,她在發怒的時候會發作,會咆哮,會讓吮吸著她的乳汁繁衍生息的兒女心驚肉跳。於是,讓母親不再咆哮就成了水邊人們的頭等大事。
風在吼。
遙堤工程中成功解決了幾起技術問題,並且再次積累了勞動現場管理的經驗,為以後的北江大堤全線大培修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與此同時,楊德元副省長帶領工作組駐守北江大堤,省委書記任仲夷、省長劉田夫到清遠、英德災區視察,指導抗災和重建家園。
緊接著,三水、南海兩縣亦先後宣布開工。
廣東省水利電力廳
6月初,第三號強熱帶風暴在廣東西部沿海登陸。6月8日後,西、北江流域連續十天大面積普降暴雨和大暴雨,局部特大暴雨。西江上游的桂江、柳江、鬱江、紅水河4江洪水齊發,狂瀉而下。北江上游翁江、連江、湞江、武江亦同時發生大洪水。兩江上游的暴雨中心從上游順流而下移動,造成洪水不斷疊加。至20日下午,西、北江洪水在思賢滘相遇,兩江洪水互相頂托,把周遭一帶頓時變成汪洋澤國。瞬間,洪水漫過北江大堤。上百個鄉鎮被洪水瘋狂蹂躪。
1982年,北江再度發生洪災,部隊又一次成為了抗洪搶險的主力。
當時正值「文革」期間,為確保大堤的防洪安全,廣東省革命委員會於1969年12月決定組織全堤培修大會戰,並同時成立「北江大堤工程大會戰指揮部」,省革委會副主任委員、生產組長【軍事代表】袁德良任總指揮,梁湘、焦林義、范希賢、羅天、林李明、黎奇、施桐、鄭銘伍及曾光等9人任副總指揮,派出軍事代表鄭銘伍、省水電廳副廳長曾光負責工地指揮工作。沿堤線分別成立清遠、三水、南海、廣州【包括花縣及市郊】和佛山等3縣2市的指揮分部,負責各分管堤段施工。參加大會戰的勞動力包括上述各縣市所管轄地區的社【隊】農民外,還有工人、學生等隊伍參加會戰,人們把參加「文化大革命」的熱情轉移到了治理大堤上。
1985年,北江大堤管理處改製成立「廣東省水電廳北江大堤管理局」,其管轄範圍及業務不變。
3.加強巡邏、值班工作。
自從15年前的「94·6」特大洪水發生后,鄧老伯便養成了巡堤的習慣,每日一巡是他的必做功課,這種習慣十幾年來風雨無阻,不曾間斷。鄧老伯說自己活了一輩子,從沒有哪樣東西那麼堅持過,惟獨巡堤這個習慣十年如一日。鄰居們都知道,鄧老伯之所以如此堅持,是因為15年前那一場刻骨銘心的生死離別,那場洪水永遠地奪去了鄧老伯老伴的生命。喪親之痛,痛徹心扉!悲劇不可重演,夢魘不可重現。從那以後,鄧老伯的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在自己的餘生里,無法再忍受堤內任何一條生命的再次逝去,他有義務保護左鄰右舍的生命安全。
建國后,規定每年4—9月為汛期,在此期間各級防汛機構都要專人辦公。當洪水到達警戒水位時,各級防汛指揮【所】的負責人,上堤指揮防洪工作,要照規定組織好巡邏。
1954年12月4日,廣東省人民政府發出《關於加固北江大堤的決定》,要求從當年12月至次年3月上旬,由清遠縣石角至南海縣沙口全長66.7公里的原有堤圍,在舊基礎上進行聯圍築閘,加高培厚。
北江在咆哮。
京廣線交通中斷。
北江沿岸原有各圍在歷史上多屬自管自理,較重要的堤圍則由當地縣署指派圍內望族鄉紳擔任值理,並諭示有關管理堤圍的規章。在中國民間,鄉紳是群眾的意見領袖,他們在鄉間起了穩定社會的重要作用。鄉紳,並不一定就是土豪劣紳。
時光匆匆,幾十年彈指一揮間。2001年,北江大堤按Ⅰ級堤防、100年一遇防洪標準進行達標加固,堤身加高培厚61.28公里,堤基處理42.06公里,填塘固基23.86公里,穿堤建築物進行封堵、加固、重建共計28座,護岸10.37公里。「最近幾年的培修,看見的都是各種機械的身影,當年萬人上堤的情景如今不復存在了。」這位陪伴著大堤經歷了80多年的風風雨雨,也見證著大堤的發展、見證著社會進步的老人感慨道。
1985年,工程進入全面施工高潮期間,省委書記林若、省長葉選平以及郭榮昌、凌伯棠、楊德元等黨政領導,多次到工地現場檢查工作。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過去封建社會的清官都要求自己做到這一點,身為人民公僕的共產黨員們,當然更應該做到。
這一年的洪水相比較歷史上的特大洪水,其實並不算大,但位於三水縣的蘆苞涌九曲圍,仍然被洪水衝出3個漏洞。守護在河堤上的人們急了,因為堤圍一旦有了漏洞,水的衝力會將漏洞越沖越大,最後撕開整條堤圍,從而導致洪水外泄,危及岸邊的村莊,危及剛剛在新生政權下獲得新生的父老鄉親。可是,滔滔洪水,還不時泛著漩渦,誰敢下水去查看具體的漏點,那會被漩渦卷進激流從而丟掉性命的呀。在人們的驚惶和猶豫中,一個身影「刷」地一下投入水中。誰落水了,有人驚呼。有那看得清楚的人說,是黃耀芬跳下水了。於是,大家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在水中拼搏的那個身影。水流太急,黃耀芬抱著一塊石頭才沉到水下。等到黃耀芬在渾濁的水面上冒出頭來時,她告訴了大家一個好消息,她在水下摸到了具體的漏點。於是,岸上的人將預備好的材料推下河,黃耀芬再次潛到水下,堵住了漏點。最後一次堵漏成功后,黃耀芬被水沖得偏離了河岸,在眾人的驚呼中,她奮力游到岸邊,被岸上的鄉親們拉上岸來。
……各站的洪峰水位出現后,20日5時,洪水開始緩慢下降,到25日7時全堤退出警戒水位。這場洪水特點是漲速大,來勢猛,西、北兩江相繼發洪,各站超過警戒水位為7天至9天【石角站為9天】,北江大堤安全度過這場特大洪水。
這一次大堤培修,正值「文革」期間,廣東省革命委員會於12月決定組織全堤培修大會戰,並同時成立「北江大堤工程大會戰指揮部」。在那個完全沒有機械協助的年代,三水、南海的各個公社都派出大量農民參与修堤,完全是用肩膀扛出一條嶄新的北江大堤。不僅農民,還有工人、學生等隊伍參与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來。
2006年7月,第4號強熱帶風暴「碧利斯」又悄然登陸,重新撕裂人們記憶的傷口。「碧利斯」在廣東的颱風季節里,她的到來似乎並不起眼;在強熱帶風暴中,她「段級」並不算高,也沒有正面吹襲廣東。但是,這位「溫柔殺手」卻是「綿里藏刀」,帶來了猝不及防的特大暴雨,給廣東粵北、粵東和珠三角大部分地區無情地來了個超百年一遇的暴雨襲擊。受其影響,北江干支流水位急速上漲,出現接近50年一遇流量洪水。石角出現洪峰水位12.62米,相應洪峰流量17500立方米/秒,汛情危急!這一次,受災最嚴重的是韶關樂昌。
是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這支有著光榮傳統的部隊,牢記在心的宗旨就是:讓祖國放心,讓人民放心!
當洪水湧入村莊時,鄧老伯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喊上妻子一起逃命,因為家裡是低矮的平房,躲在家裡肯定死路一條。屋外不遠處就是一個高地,鄧老伯很快便跑到了上面。然而,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老伴並沒有跟在自己的身後。鄧老伯沒命似的想折身跑回屋內——老伴還在屋裡!可是,洪水漲得太快太快了,眨眼便淹沒了高地的周邊。鄧老伯沒法離開高地半步,心急如焚的他只能聲嘶力竭地一遍遍喊著老伴的名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鄧老伯的嗓子漸漸地嘶啞了,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此時的鄧老伯並沒有想到這就是他與老伴的生死訣別。前幾天晚上,妻子興高采烈地跟自己商量著要往鎮中心一趟探望女兒的情景一遍遍地湧上心頭……
西、北江於1915年【乙卯年】7月發生一次有記錄以來的特大洪水,珠江流域為大面積降雨所籠罩,連縣、連山、陽山、英德、樂昌等縣都遭到洪水襲擊,連山大霧中子諸山崩裂,洪水陡漲,陽山縣山洪暴發,秤架、黃坌更為劇烈,樂昌城盆地全部受淹;北江飛來峽以上幹流受淹農田41.2萬畝,受災人口12.6萬人,韶關市區英德縣城亦全部淹沒,損失慘重,全省淹田1022萬畝,珠江三角洲受淹農田647.77萬畝,受災人口378萬人,死傷10萬餘人,30多個城鎮及大部分村莊被淹浸……
洪水在繼續奔涌,守堤的人在夜以繼日地堅守。在人與自然的和諧被突然打破時,人類與大自然在進行著艱苦的拉鋸戰,誰也不肯退讓。
北江主流出飛來峽以後,其左岸有大燕水在清遠境內分流出口后又再匯入北江幹流。在三水縣境的蘆苞及西南兩涌,均先後從蘆苞鎮和西南鎮分流經三水境會花縣的九曲河,及南海區境進入廣州市郊區入珠江出海。兩涌均為古代北江通航廣州的主要航道。宋代詩人楊萬里曾賦詩形容東海口【即現在蘆苞水閘】水急流:「北江西水兩相逢,胥江波濤特地雄。急流欲上人聲鬧,近岸還移牽路窮。」后因河道逐漸淤淺、阻塞而停航。兩涌的河流特性分述如下:
此時,中共華南局、廣東省委的主要領導陶鑄同志,率隊來到了堤上視察。這位「不吃辣椒不革命,不吃辣椒不是湖南人」的湖南籍革命家,親自指導抗洪。陶鑄的出現,就像定海神針一樣,穩定住了人心。
【3】省郵電局在汛期對防汛長途電話應予優先接通。
北江大堤,在驚濤拍岸中巍然屹立。
如洪水繼續上漲達到或超過20年一遇水位時,則視上游水情來決定是否增加人力上堤。巡邏人員的巡邏規定:
1949年至1950年,由當地政府動員民眾進行各堤段堵口復堤工程。1951年冬開始至1953年,廣東省人民政府就統一安排由清遠縣石角圍至南海縣沙口堤段進行比較全面的復堤培修工程。
蘆苞涌北增丫口:9.03米;
【2】林業廳:於4月底前解決大堤防汛用木材1000立方米【其中運至蘆苞水閘600立方米、西南水閘400立方米】。
這次洪水使北江大堤上游堤段搶險異常緊張,石角下靈洲段堤內坦地管涌蔓延廣闊,其他堤段亦以此類險情較為普遍,一眼望去,黃水浩蕩,讓人心裏頗不好受。抗洪治水是一場持https://read•99csw•com久戰,最終的勝利不知何時才能到來。林李明副省長兩次到石角巡視,他回到廣州無法入睡,深夜2時又回到石角檢查防洪工作。
1983年4月,省設計院提交加固工程總體設計。
繼1950年北江群眾戰勝洪災之後,1951年,北江再發洪水。彷彿老天爺要刻意來考驗一下新生的人民政權在人民群眾中的組織能力和威信。
「94·6」特大洪水超過了50年一遇,超過了歷史洪水位0.78米【石角站】,是1915年以來珠江流域最大洪水,是建國以來西、北江的最大洪水。1.2萬軍民萬眾一心,全力以赴,經過9天9夜的艱苦奮鬥,北江大堤安然無恙,保住了祖國南大門廣州,保住了富饒的珠江三角洲,保住了幾百萬人口的生命財產安全,保住了100多萬畝農田,保住了近千億元的工農業產值。這其中的首功,當屬於身著國防綠的人民子弟兵,「前抗總」副總指揮關宗枝感慨地說:「關鍵時刻還是靠解放軍,有你們在,我就放心。」
大堤灌漿從50年代開始,30多年累積灌漿次數,每米堤段都達到4~6次復灌,重點堤段達8~10次,由於除鼠滅蟻與灌漿工作制度的堅持,對堵塞滲漏、穩定堤身的作用較為明顯,建國后儘管出現多次較大洪水考驗,堤身滲漏、堤坡坍塌、蟻穴及坡腳出現牛皮脹等險情已明顯減少。
兵貴神速,共產黨人像打仗一樣雷厲風行。
由於河段的造床運動,致淤積成廣漠河坦,河洲連年增殖,造成河洲密布。於是,溫馴時期的北江便常常呈現出「移舟泊煙渚」的情形。只不過這泊舟的不是往來的「愁客」,而是水上人家,他們慣看了「江清月近人」,慣看了「幾度夕陽紅」。
對於堤身滲漏,灌漿的辦法好比釜底抽薪。
互聯網中斷。
為全面培修北江大堤,成立北江大堤委員會,並同時成立北江大堤工程指揮部,大堤沿線所在的清遠、三水、南海三個縣分別成立指揮分部,沿堤縣屬各區【鎮】亦分別成立指揮所,由下到上,從上到下,兩岸干群層層組織了起來。12月上旬,全線干堤培修工程開工。
新中國成立后,在河套地區治水頗有心得的原國民黨將領傅作義將軍任水利部長。在他的帶領下,全國各地都對治水作了準備。位於兩廣地區的北江流域,雖然剛剛解放不久,但新政權在老百姓心中的威信已經初步確定,尤其是看到省政府的官員都親自到江邊查看險情,沿岸的群眾感受到了來自領導層的關懷,於是紛紛組織起來抗洪搶險,保衛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
可能是天佑南粵,6月25日,經過萬余軍民的艱苦奮鬥,北江大堤全堤退出警戒水位,40多處險情化險為夷。在當時負面消息還沒有開放對外傳播的情況下,鄧老伯還是從一些消息靈通的人那裡得知:這場50年一遇的洪水使韶關、樂昌、曲江、始興、仁化、南雄、封開、郁南、德慶等15個城市受到淹浸,145人死亡,24萬人無家可歸,受災農作物26萬公頃,全廣東直接經濟損失達102億元。千萬人腸斷,千萬人神傷。鄧老伯想著,尋到老伴的遺體后,要好好為她辦身後事,為她置一身漂亮的新衣服,買一束她最愛的白百合……
2005年6月中旬,廣東省大部分地區普降大到暴雨、局部特大暴雨,西江北江同時暴發大洪水,兩江洪峰相遇,加之天文大潮,北江七個站點全部超警戒水位。蘆苞站、黃塘站、河口站、獅山站同時出現洪峰水位,河口站相應流量16400立方米每秒。這場洪水造成廣州、河源、韶關、佛山、肇慶、惠州、梅州、清遠、雲浮、揭陽、汕尾、東莞、江門、珠海等14個市74個縣【市、區】601個鄉【鎮】受災,受淹城鎮67個,受災人口370.9萬人,有54人死亡,倒塌房屋2.48萬間。全省直接經濟損失28.2億元。
洪水在南粵大地上肆虐了十多個日夜。洪魔使鎮內停電,通訊中斷,多數公路被洪水和倒塌斷裂的樹木阻塞。黑乎乎的夜裡,偶爾有電光閃爍,這是村舍里村民們在房頂等待遠方的救援時發出的信號。此時,夏蟬已失去嘶叫的動力,尋常巷陌頓失人氣。鄧老伯最初還懷著一絲希望,或許下一個轉身就能看到老伴身影。然而,一周過去了,八天過去了,九天過去了……鄧老伯慢慢有了心理準備。
北江大堤北起清遠,經三水,最後到達南海,長63.34公里,是廣東省最重要的堤圍,國家必保的七大堤圍之一,廣州和珠江三角洲的防洪屏障,大堤圍護著包括廣州在內的珠三角最核心經濟圈,也圍護著白雲國際機場、京廣鐵路等眾多交通大動脈,是珠三角上千萬居民的「生命之堤」。
8月,水電部批複:同意北江大堤按百年一遇洪水的設計標準進行全堤工程加固。
北江下游左岸的廣大地區,從宋代起就已陸續有一些分散的小堤,直到廣東解放時的1949年冬,這些小堤還是各自為政,堤身矮小,防洪標準很低,一遇稍大洪水便決堤成災。僅民國期間【1912年—1949年】便決堤了7次,平均約5年出現一次。其中以有較詳細記錄的1915年【乙卯年】洪水造成的損失最為慘重。每一次關於洪水的記錄,其實都是一次生命的浩劫,令後來人不勝唏噓。
面對急流沖蝕的堤岸,技術人員仍按過去習慣,採用拋石護腳防沖,砌築丁壩【又稱雞嘴壩】挑水緩流來處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和平時期的軍隊,更體現出「人民子弟兵」的特色,與人民群眾休戚與共、同甘共苦。到北江流域抗洪搶險,是廣州軍區部隊「不是戰爭的戰爭」,他們做到了哪裡有險情,哪裡就有國防綠的身影。
據事後調查統計,這場洪水力度強、總量大、範圍廣、時間長、災害重,受災最嚴重的是韶關市、樂昌,造成省道248線公路、大部分市通鎮和鎮通村公路嚴重塌方,京廣鐵路和全市的供水、供電、通訊、廣播電視、互聯網全部中斷。受災群眾34萬多人,全倒戶和重危房戶共12060戶;農作物受災面積25.1萬畝,受災耕地面積18.3萬畝;46人死亡,65人失蹤,直接經濟損失30.7億元。
經歷了國民黨統治時期的人們,再比較新中國成立後人民政府對治水的大力投入,感受真是「新舊社會兩重天」。
21日上午,廣東省省長朱森林到大堤視察抗洪工作,並聽取總指揮歐廣源的彙報,肯定前段抗洪工作取得的成績,要求在搶險鬥爭第一線的各級幹部群眾和人民解放軍再接再厲,繼續努力,確保大堤萬無一失。朱森林省長特意提到了解放軍,因為作為一省的「封疆大吏」,他太清楚解放軍的重要性了,別看只有2500人,可這2500人是隨時可以豁出生命去堵機槍的鐵軍。
是的,水是母親。她豁達,深度,遼闊。
由於下遊河段在洪水漲期受潮水頂托,水流速度較上游緩慢,沙泥沉積,河中沙洲逐漸增多。那一個個沙洲,儼然露出背鰭的大魚,引得路人無限遐想。在峽口至倫洲一帶水道在低水位時,石角河段以下沙洲密布,旱季時,河汊水道在各河坦之間形成,其水深只得0.8米,且有更淺。此時,河中卵石隱顯于天光倒影中,相映成趣。
大堤上游【石角至蘆苞段】河槽寬闊、沙洲灘涂逐漸抬高,堤外坡遭受迎風面波浪衝擊嚴重,長期以來,均用打樁拋石、築石壩護岸,堤外坡砌石抗禦風浪衝擊。從蘆苞南下至黃塘堤段,堤岸進入坐灣頂沖河段,深水航道迫貼左岸,使大堤坡腳遭受急流沖割,在灰窯以下坍岸長達1054米,堤外懸崖陡立,成為歷史險段。這和黃河在黃土高原切割出千溝百壑的地形一樣。
唐堯死後,虞舜繼位為部落聯盟領袖。經過部落聯盟議事會的推薦,又派鯀的兒子禹繼續治理洪水。禹吸取了他父親治水失敗的慘痛教訓,改變單純築堤堵水的辦法,採用疏導的策略。《淮南子·原道訓》記載:「禹之決瀆也,因水為師。」說他以水為師,善於總結水流運行規律,利用水往低處流的自然流勢,因勢利導治理洪水。他帶領百姓,「疏川導滯」,根據地形地勢疏通河道,排除積水,洪水和積澇得以回歸河槽,流入大海。經過10多年的艱苦努力,終於制服了洪水。「水由地中行,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
告急的電話鈴不斷響起,電報雪片般飛來。

二、傷痛乙卯年

我們祈願,母親與孩子永遠和平共處,孩子不再闖禍,而母親也不再咆哮,母親河上時時處處能聽到「讓我們盪起雙槳」的歌聲。
大禹治水的功績一直受到後人的讚頌和懷念。戰國時期仍有人感慨:「微禹,吾其魚乎!」說要不是禹,我們現在早已變成魚蝦了。後來,大禹治水的傳說普通流傳,在以後世代的口口相傳中,人們把遠古時代許多重要的水利活動都附會大禹身上。甚至將一些自然力創造的奇迹,疑為鬼斧神工,也附會大禹的身上,更增加了幾分神話色彩。又傳說他死後,葬在浙江紹興的會稽山上,也就是今天的大禹陵。
廣州浮標廠:3.48米。
水電廳廳長關宗枝把廳本部60%的技術力量調到抗洪前線,一批已退休的老水利專家,如劉瑞祥、陳浩標等亦前往抗洪搶險第一線,指導抗洪……

一、洪水猛於虎

【劉迪生:《南風窗》雜誌社主編】
面對災害,抗洪第一,將軍們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親率部隊上了北江大堤。這些從戰火硝煙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將軍們,總喜歡跟年輕的戰士們到第一線去戰鬥,害得他們的參謀警衛人員一個比一個緊張。
古人說,「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
南水發源於乳源瑤族自治縣境安墩頭,全長104公里,由西北向東南流,于曲江縣孟洲壩注入北江,集水面積僅1489平方公里。
……
一個被困在「孤島」上的孕婦,早產了。新生的嬰兒在滔天洪水中哭來了解放軍,於是母子倆都被救到了安全地帶,然後被緊急送進醫院。孕婦保住了,孩子保住了,這個幸運的孩子從此便有了一個名字,「洪軍」。
1915年6、7月,兩廣地區發生流域性罕見特大洪水,西江二百年一遇洪水與北江百年一遇洪水遭遇,兩股浩浩蕩蕩的洪水像兩條巨大無比的惡龍,扭纏在一起,衝撞著,翻騰著,白浪滔天。其時,梧州站洪峰流量達54500立方米/秒,橫石站洪峰流量達21000立方米/秒,均為歷史最高紀錄。又適逢大潮期,使珠江三角洲遭受空前嚴重水災,西、北江中下游及三角洲堤圍幾乎全部潰決。每一次決堤,都伴隨著一陣哭天搶地,伴隨著一群人絕望的奔逃。逃無可逃,四下里都是水,連那些小山包都沒於水中,洪水鋪天蓋地,僥倖逃到較大的山頭上的倖存者,極目遠眺,桑基魚塘早已不見蹤影,熟悉的家園早已不見蹤影,日日相伴的爹娘兄弟也不見蹤影,黃湯湯的世界遍布著死亡的氣息。
新中國的勞動者,都有著巨大的主人翁責任感,干起活來要拚命。而工程指揮部亦發動了群眾的勞動熱情,開展勞動競賽。黨員突擊隊、團員突擊隊爭著下戰書,沒入黨入團的就組成青年突擊隊,要跟黨員、團員們比個高低。工地上紅旗招展,夯土的號子聲威武雄壯。三水蘆苞的一支青年突擊隊,人均每天挑土上百方,兩邊肩膀都磨破了,在肩膀上墊上一片舊布又繼續干,被大家誇成「牛一樣的人」。
而時任省委書記謝非在視察抗洪搶險前線時也曾說過相關的話。是的,治水是一項科學工程,要講究科學方法才能奏效,「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那是遠遠不夠用的。
潖江是北江下游左岸的一條支流,發源於佛岡縣東天蠟燭,在清遠縣江口站注入北江,河長83公里,集水面積1386平方公里。中游以下地勢低洼開闊,成為北江下游的天然滯洪區,可削減北江石角洪峰流量;同時,北江發生大洪水時,不僅倒流入潖江,還能過潖江下游入大燕水在飛來峽下再回入北江,成為北江飛來峽河段的天然洪水分流道。它是和北江防洪治理關係密切的一條河流。
「善治國者,必先除其五害,五害之屬,水為最大。五害已除,人乃可治」。古之聖賢,早已明了治水與國家安定的辯證關係。而新生的人民政府,更將治水提到了議事日程上予以重視。
北江大堤的堤線,有堤與堤銜接,近岸無堤的為山崗相接,雖岸邊無堤而其內山地連接可作防洪屏障的則以山作屏障。這,就是掌握在領導們手中材料的基本概貌。
此時,堤上險情仍以滲漏、管涌、牛皮脹等的出現最為普遍,石角、蘆苞、黃塘3段比較緊張,但是由於搶險隊伍已掌握了治漏、導滲、固堤的操作技術,貯備有充足的搶險器材,搶險及時,而解放軍和廣州市工人隊伍又及時支援,人心非常穩定,大家都有信心打贏這場抗洪戰。尤其是陶鑄同志的出現,更是鼓舞人心——那麼大的領導都不怕,我們怕什麼?抗洪的群眾這麼說。
廣播電視中斷。
這兩次修復工程規模較大,清遠、花縣、三水、南海等縣組織大批民工進駐工地,按縣【區】劃分堤段,進行土方填築。為依時完成工程,有關縣都成立指揮機構:三水縣成立六合圍工程指揮部,由支前指揮部主任李傑夫任指揮,中共三水縣委書記徐瑞任副指揮。
1955年,石角洪峰水位達12.45米,比1951年還高1厘米。此時,北江大堤經過全線培修后,堤身已加高培厚,但由於堤基地質不好,洪水到達后大量出現滲漏、管涌、冒沙等現象,堤內坡腳牛皮脹普遍發生,情況甚是嚴重。
堤身填土夯實、操作是聘請黃河大堤硪工隊前來作夯土技術指導【是廣東省建國后第一次推廣黃河大堤硪工夯土經驗】。堤身填土大部分採用堤外紅砂岩風化土,經分層夯實后施工質量較好。僅有堤線南部一小段,當堤身填築至堤頂時有10餘米內坡出現塌滑,坡腳隆起。經在堤上鑽孔檢查,才發現該處堤基下埋有淺層淤土,根據資料分析試驗后,決定在內坡塌滑隆起範圍加土重壓作平衡滑塌措施,經過加土后滑塌範圍逐漸穩定,使堤身最終填築至設計高程。
從建國初到1987年止,北江大堤共完成土、沙方2450萬立方米、石方46.8萬立方米,使用工程費1.35億元,加上群眾付出的義務勞動部分按原值計算,增加固定資產值為3.5億元。
「屋漏偏遭連陰雨,船破更遇迎頭風」,《廣州百年大事記》則用簡約的史料筆法作了這樣的記載:「十三行商民避水居樓上,因午炊失慎,又造成火災,又因附近同興街全系火油,火柴店鋪亦被燃及,起火爆炸,火隨油流,災區逐漸擴大,同時因街道水深數尺,難以施救,計十三日申刻至十四日午後,焚去鋪房2800餘間,生命財產損失極大。」
此時,堤岸後面的村莊,鑼聲噹噹地敲響,基層幹部們走家串戶,將留在家中的老弱病殘都集中起來,然後連夜轉移到地勢高的山坡上。是的,僅僅是一年前,西江發大水,幾百萬人受災,大家耳聞目睹的都是慘重的災情。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圍追堵截:堤基滲漏,多管齊下

清遠、英德、陽山降雨在400毫米以上,清遠站最大降雨量675毫米,江河水位急劇上漲。北江清遠站水位15.88米,比建國后最高的1968年洪水位高0.03米。橫石站實測洪峰流量18000立方米/秒,僅次於1915年洪水的北江第二次大水。
供電中斷。
對大禹的緬懷,是對英雄的紀念,也是對治水的呼喚。
這場抗洪鬥爭,參加搶險的解放軍部隊及廣州市工人自始至終鬥志頑強,大大增強群眾防搶的信心。部隊的士兵說:「上級派我們來,即使堤崩也要搶回來。」部隊發揚了革命戰爭時期的光榮傳統,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忍耐、特別能戰鬥。
1989年2月,省人民政府辦公廳發出《關於成立廣東省北江大堤管理委員會的通知》,由副省長凌伯棠兼主任,省軍區副司令員、省水電廳廳長、廣州市市長為副主任,大堤捍衛範圍的市、縣領導及大堤管理局局長為委員,負責北江大堤規劃審批,督促有關市縣做好河障清理,協助大堤防護區防護費的徵收,防止違章建築等工作,其目的是加強對北江大堤防洪工程建設和管理的領導。
北江河段徑流含沙量在汛期最大值為6.28公斤/立方米【石角站1982年5月實測】,年平均徑流含沙量0.139公斤/立方米,從上游幹流輸來泥沙總量多年平均為574.1萬噸。另外,由於思賢滘供西、北兩江的徑流互相補給的結果,儘管每年由北江流進西江的過水量比西江大【超過93.7億立方米】,但在西江的徑流含沙九九藏書量比北江大【西江年平均徑流含沙量0.212公斤/立方米】,故實際每年由西江反輸入北江下游的泥沙量191.9萬噸。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就像人間的商貿往來一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通有無。
這是一次集結號。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是人類生活和生產活動中必不可少的物質。人體的組織70%以上是水。可以說,沒有水就沒有人類的生命。水孕育著人的生命,把人不斷引向了自然的文明。在最原始人類社會,人沒法去改變自然的生活,人只得逐水草而居,擇丘陵而處,靠漁獵、採集和遊牧為生,對自然界的水只能趨利避害,消極適應。隨著人類文明的進化,人們開始對水有了新的認識。鐵器工具的發展,人們在江河兩岸發展農業,建設村莊和城鎮,遂產生了防洪、排澇、灌溉、航運、供水……人類從而開創和發展了水的美好生活。
連江古稱湟水,近代亦有小北江之稱,是北江右岸最大支流。發源於連縣星子圩磨面石【亦有說是連縣三姊妹峰】,幹流長275公里,集水面積10061平方公里,流經連縣、陽山、英德三縣,至英德縣江頭咀注入北江。
制度最大的力量是形成一種科學的規範,以便面臨突發|情況時,能夠迅速地應對,而不至於手忙腳亂。時下提倡依法治國,對於治水,同樣要依「法」——那些按照科學依據制定出來的制度。因為,災害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常常不請自來。
面對時時咆哮的北江,這是北江流域1258萬人民對治水的呼喚。
對於北江幹流在流域中的種種變化,早在1918年,廣東治河處的瑞典籍工程師柯維廉【C·W·OLTVECRONA】在查勘北江河道報告中就有記載:飛來峽以下,北江所經之地,已盡山嶺而屬平原,甫出峽口因河床寬度擴展,水流速度率銳減,致淤積成廣漠之河坦……
《1915年洪水紀實》是這樣記載的:
至此,共使用工程費9200萬元,除中央撥款外,其餘1200萬元由省政府自籌解決。
京廣鐵路清遠路段多處塌方,交通中斷。告急!
這次統一標準的大培修加固工程完成後,北江大堤統一稱謂,各縣分別按堤段範圍成立專門管理機構「北江大堤管理處【所】」的機構。
隨著航天科技的發展,人類在月球和火星上尋找水源的舉動,實質上就是在尋找生命——有水才有生命。所以,逐水而居的人們,總是把流經家門前的大江大河稱為「母親河」。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立
廣東省人民政府於一九五三年建成石角遙堤;一九五五年聯小圍成北江大堤;一九五七年修復蘆苞水閘,增建西南水閘;一九七二年再度完成全堤培修,惟強度尚低,隱患猶存。一九八三年冬經國家批准按抗禦百年一遇洪水標準,全線加高培厚,壓滲填塘,整險護岸,檢修涵洞,改建蘆苞水閘,拆遷礙堤屋宇,完善通訊、照明、公路、站倉等。一九八七年竣工。解放后,國家共投資一億三千五百萬元,完成土、砂、石、混凝土工程二千五百余萬立方米。三十九年來,軍民協力,歷克洪潦,厥功至偉。
北江大堤大部分原為歷史上的老堤。蘆苞水閘以下堤段,古稱榕塞西圍,宋朝已有;其餘堤段,多是明朝興築;現在的清遠市境內堤段原為石角圍,和三水縣交界的界牌圩上下堤段為七鄉圍;蘆苞水閘以上至長崗的堤段稱六合圍;河口段的魁崗圍【含舊三水縣的縣前圍】、西南水閘上段古稱大良圍;西南水閘以下三水縣境內堤段古稱沙頭圍;南海縣境內堤段稱良鑿圍、獅山圍。這些堤圍在解放前由所在地方自行管理,未形成完整體系,但以其位置重要、淹沒範圍廣,且可淹及廣州,清朝時期,官府對這些堤圍,由兩廣水師提督掌管。
工程完工後,建築隊的工人們都累癱在工地上。然而,洪峰到來的消息一到,工人們立即爬了起來,打起精神準備護堤抗洪。
民國期間,各圍的管理是按當時農業社會體制組建圍董會負責的。
供水中斷。
翁江是北江左岸最大支流,發源於翁源縣船肚東,縱橫翁源縣,在英德縣東岸咀匯入北江。幹流長173公里,集水面積4847平方公里【含翁源縣全境和英德、新豐、佛岡、曲江、連平等縣的部分地區】。
同年5月,珠委召開審查研討會並作出審查會議紀要上報水電部。
當預報北江大堤將出現20年一遇以上洪水時,需增加抗洪力量,經請示省長后,根據「抗洪搶險應急措施」所制定的方案,由省三防指揮部發出指令,調動解放軍等相關力量進行抗洪搶險。
1951年的洪水是建國初北江出現的較大洪水,石角站水位最高達12.44米,僅次於有記錄的1915年、1931年洪水。但是,群眾抗洪積極性高漲,大家紛紛上堤守護,爺孫同行、母女做伴的情形十分常見,這讓那些隨著解放大軍從北方打到廣東的幹部們,感覺彷彿仍在北方作戰一樣,那時的百姓用小輪車裝著物資千里支前,硬是用手推出了三大戰役的勝利。
這條「生命之堤」的誕生見證了廣東在一個破爛攤子之上開始的轟轟烈烈的治水實踐:防災減災,築牢安全屏障;興修水利,夯實發展根基;依法治水,提升管理水平;科學探索,完善治水方略……
對於北江沿岸的堤壩而言,必須聯成一體,才能發揮防風林一樣的拳頭作用,擋住北江大水,給兩岸的百姓帶來萬紫千紅的新生活新氣象。
對於祖祖輩輩生活在北江兩岸的老百姓而言,看到那些家鄉遠在千里萬里之外的解放軍官兵都來為他們抗洪搶險,不惜犧牲自己年輕的生命,自己豈有坐視之理?於是,一時間,「抗洪去」的呼聲響徹了北江兩岸。
恰如正面戰場上,大軍過後,仍然會有漏網之魚興風作浪。於是,就像打掃戰場或者剿匪一樣,在北江大堤的大培修完成後,對險工險段的處理也展開了。治水修堤是一個系統工程,來不得半點馬虎和大意,「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前人在治水中已經留下了慘痛的教訓,共產黨人是講究科學的隊伍,自然要按照唯物主義觀來開展系統的治水。
一隻只焦急的手,急促地敲擊出一串串揪人心肺的莫爾斯電碼。
上游湞江流域內多山地丘陵,間有一些零星分佈的河谷盆地,從烏徑以下至墨江口以上河段兩岸平均10公里以內,均為高度不超過100米的丘陵地【10公里以外為山地】。地勢漸緩,清脆的歌聲則開始轉變成渾厚的中音,彷彿一個人由無拘無束的少年步入了成年。
當大堤達到警戒水位時,對沿堤較大的【或有險情的】涵洞、竇閘要指定專人看守。同時組織上堤的搶險隊,搶險隊的組織按照運輸、潛水等分工,並分駐各防汛亭,及時準備應急搶險。
新中國成立后,新生的人民政權是人民當家做主,哪能再讓堤毀人亡的慘劇隔幾年便來一次?治水,關係著百姓的福祉,對於剛剛打跑了國民黨反動派的中國共產黨而言,培修大堤,自然成了廣東省有關部門議事日程中的頭等大事。
1983年11月,清遠石角堤段率先動工
2009年9月,颱風「巨爵」剛過,鄧老伯便迫不及待地趕到了北江大堤的三水西南段查看汛情。對於這位生在大堤邊長在大堤邊的老人來說,每一次颱風的登陸,都能把他的神經綳得像上了發條,這次也不例外。颱風登陸的前夕,這位老人一夜沒有合眼。多年的江邊生活經驗告訴他,任何一次的強颱風和降水都可能威脅到大堤及堤內居民的安危。
1968年6月,西、北江洪水併發,北江暴雨中心在連江口一帶。6月9日8時,清遠水位8.71米起漲,26日4時洪峰水位15.85米,形勢危急。這次洪水是建國以來北江最高水位的一次。
1959年4月25日,省委召開全省防汛會議時作出《關於認真做好北江大堤防汛準備工作的指示》,要求有關地、【市】、縣委及有關部門,充分做好準備,克服太平麻痹思想,從最壞處打算,向最好處努力【這兩句話充分反映了共產黨人的科學精神和責任感】。為了繼續加強與提高大堤的防汛能力,必須按既定日期堅決完成搶修工程任務,除南海縣應將大塘、黃塘等段遺留未完成的防浪石牆於4月底前趕修完成外,下列工程必須於5月15日以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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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行清浪一行詩

西南涌位於三水區西南鎮東南方,河長46.4公里,向東流經南海區官窯、里水、和順等鎮至老鴉崗與蘆苞涌和流溪河匯合后,向廣州市西、北郊流出珠江。由於北江下游各汊道日漸淤淺,西南涌亦冬枯水涸,不能航行。到明朝時往廣州市的主航道已移至佛山。
像老朱一樣,15日那天,在樂昌市昌山路開店的王姐也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眨眼間六層樓轟然倒塌,變成了幾根石柱子;6歲的小孩抱著樹梢在洪水中呼救;路邊的汽車被龍捲風般的流水沖走。王姐在昌山路開店有10多年了,近6年來幾乎每一年都會「水漫金山」,但最猛的一次也只漲到一米多深。所以15日下午,她看見門前的積水越來越多,就提前做了一點準備,將所有貨品都轉移到了一米多的高處。但沒想到突破了一米還在往上漲,她沿著屋內的台階一步步往上移,一直到了閣樓,但是漲水還是沒有停止。一直漫到了她的腰部,她不敢下樓,只好亂叫。住在對面五樓的丈夫水性很好,聽到她的呼救,衝下樓,游到店內將她拖了出來。洪水泛濫的那幾天她沒敢下樓,一直在家的窗戶前查看水情,眼睜睜看著自己店裡的東西被沖走,路邊的汽車被沖走,但束手無策。至今,憶起這段經歷,雖然痛苦,但是王姐覺得自己和丈夫是幸運的,她說,東西沖走了不要緊,只要人沒事就是萬幸。
如果沒有解放軍上堤搶險,此次洪水的災害將嚴重得多。關鍵時候,部隊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今年84歲的莫嬋是大塘鎮下落塘村的村民,從小就住在北江邊,她13歲的時候就跟著大人去挑泥防洪了。作為當地群眾,莫蟬參加了北江大堤十多次大大小小的搶險、培修。至今,憶起30年前的修堤「大會戰」,這位已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仍然難掩激動之情。1970年,剛剛經歷完1968年20年一遇的洪水襲擊,大堤暴露出不少險情。雖然安全度過,但防洪搶險極為緊張,原黃塘段就發生蟻穴跌窩等20餘處,全線有二分之一堤段滲漏嚴重。為了保證大堤安全,這一年起開始了北江大堤的第二次整修加固。
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不捐細流,無以成江河。就像珠江擁有數量眾多的支流一樣,作為珠江第二大水系的北江,以其支流之豐繁,形成了最具特色的北江水文化。
政治家諱言「絕對」,但新中國曆任政府對北江治水之縝密,安全係數之保證,卻是絕對的絕對!
1950年5月,北江大水,洪水洶湧而至。
由於北江大堤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和擔負的防洪重任,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廣東省委、省政府對北江大堤工作更加重視,每年汛期開始,省主要領導一定親臨大堤檢查和部署防汛工作。大堤的防汛工作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防汛條例》第四條規定,實行各級人民政府行政首長負責制,統一指揮,分級分部門管理,各有關部門實行防汛崗位責任制。北江大堤防汛體系的安全由省領導負總責。同時制定有各級市、縣【區】、鎮指揮人員的主要職責及《北江大堤抗洪搶險的應急措施》。
新中國成立之初,廣東與全國各地一樣,國貧民弱,山河破碎,水系紊亂,河道長期失治,堤防殘破不堪,水利設施寥寥無幾、殘缺不全,頻繁的水旱災害使北江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新中國成立后,黨和國家領導人十分關注北江的防洪和治水建設,廣東省政府及有關水利部門也把北江防洪安全列為工作中的重中之重。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現今,北江下游已經建立起相對完善的防洪體系。這個體系由北江大堤、西南涌、蘆苞涌分洪道、潖江天然分洪區、飛來峽水庫等五個部分組成。體系的功能近期把北江200年一遇的洪水削減為50年一遇的洪水,遠期把北江300年一遇的洪水,降低到100年一遇的洪水,北江大堤防禦100年一遇洪水。
人民解放軍在解放戰爭中的「三大戰役」,世界聞名。而1954年至1987年,北江大堤加固培修工作由省人民政府直接領導,分三期對干堤全線的培修加固,被人們稱作北江治水的「三大戰役」。因為這三次大培修后,北江大堤再也沒有決過堤,那種堤毀人亡哀鴻遍野的情形也一去不復還了。
月明風清的日子,泛舟北江,「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是的,此時,我們看到的是青山綠水,稻黃蕉綠,炊煙在農舍上裊裊升起,雞在綠樹下覓食,鴨、鵝在水中歌唱,而農人們則荷鋤牽牛走在田間小路上。多麼美好的田園風光。而這,都要拜母親河所賜。當然,這是在母親河溫情脈脈的時候。當她咆哮起來的時候,我們就像闖了禍的孩子一樣遭殃。
北江河道的特點是源流短,支流扇形集中,只須抓著幹流的頭一搖晃,整個流域都會像扇子一樣揮動起來,奏出一曲命運交響曲。北江上游主流的湞江與武江匯流后,其後陸續有南水、翁江、連江、潖江、濱江及綏江等支流匯入。之後,北江又匯入珠江水系,注入大海。所謂「百川歸海」,在北江身上便可得到如此直觀的印象。

四、分進合擊:各個擊破,綜合治理

9月,廣東省北江大堤加固工程指揮部成立。
【李鐘聲:曾任《南方日報》副總編輯、《南方日報》出版社總編輯】
1964年6月16日22時,石角洪峰水位達13.18米,比1959年洪峰水位高出0.92米,北江下游崩了大塘圍、五安圍、安樂圍、東洲圍、逕口草塘圍共決口23處,受淹3萬余畝【在石角洪峰出現后崩決】。
浪在跳。
北江流域地處北回歸線附近,屬亞熱帶季風型氣候,季風影響顯著,陽光充足,熱量豐富。大氣環流隨季節變化,夏季盛吹東南風和偏南風,而冬季常為北風和偏北風。風,是北江的老友,幾千年來,幾萬年來,它們攜手走過,見慣了人間冷暖,見慣了生離死別。這裏四季特色鮮明,可惜嶺南之地卻少有文人墨客,因此缺少詩文的書寫,到如今只有理性得乾巴巴的文字對此加以記載:春季陰雨,雨日較多;夏季高溫濕熱,水汽含量大,暴雨集中;秋季常有熱雷和颱風雨;冬季低溫,雨量稀少。
日夜奮戰,僅用10天就基本完成首期培修計劃任務。在「早請示,晚彙報」的時候,民工們紛紛向遠在北京中南海的毛主席表忠心,告訴他老人家自己當天完成了多少工作。在勞動中,他們喊著毛主席語錄加油鼓勁,看到別人跑到自己前面去了,喊出來的是「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建設共產主義」,炊事員送飯來了還不捨得收工,朝競爭對手喊出的是「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已經無法還原當時的現場了,避水災的市民偏偏又遭遇了火災,待在原處有火燒身,縱身一跳,又將落入滾滾洪流,這可叫人如何是好?難道是蒼天要滅我嶺南眾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許,走投無路的民眾,斯時連蒼天都要罵上一罵了。

引子 北江大堤:生命的等號

過去的英雄——譬如治水成功的禹,都是傳說中的人物,誰也沒見過;而那些在槍林彈雨中衝殺出來的英雄,一般人又做不到;而黃耀芬這位農民兄弟自己的英雄,卻是在父老鄉親們的親眼見證下產生的。黃耀芬的勇敢,就此傳遍了十里八鄉。這年9月下旬,黃耀芬出席全國勞模會議,被評為全國十大搶險英模之一。
這一場慘重的災難,帶給人們巨大的傷痛,同時,也促使人們思索如何才能避免遭受重大的損失。是的,治水,從堯舜時代即開始的治水,只有治水,才能祛除母親河凶暴的面孔,還人們以慈愛的母親形象。
1957年,在黃塘灰窯下進行了較大範圍的拋石護岸,並砌築雞嘴壩20個【壩長5米,高4米,壩距50米】。60年代,繼續在已砌築的雞嘴壩群中按同樣規格尺寸增築19個,將壩距縮短為25米,使該段護岸雞嘴壩總數增至39個。經歷前後兩次雞嘴壩的砌筑後,基本上穩定了急流沖割堤腳岸坡之勢。進入70年代每年均拋石護腳3000—5000立方米。1983年,大堤加固工程期間,再將雞嘴壩群在已有基礎上加高接長,共完成拋石方12000立方米。之後仍繼續增加雞嘴壩和拋石護堤工程,拋石方20000立方米。
當時居住在廣州的人,親身經歷了這一人間慘劇,事後留下了這樣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