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部 中國反恐怖揭秘 第二章

第二部 中國反恐怖揭秘

第二章

這是怎麼回事?
那曹洪光是歷經多次風險的亡命徒,用他的話說是除了閻王啥都見過的人,見同伴老在一旁嘀咕,不滿地斜了一眼,心頭直罵:你姓唐的只知逃命睡外國女人,懂個屌!我曹某啥事沒經歷過?收審留審,少說也有五六次了,怕什麼,抓了再逃!公安人員不就是那麼回事,老子在哈里胡奇勞改農場服刑,還不是幾天的功夫就溜出來了!這南疆的和田、喀什、阿圖什麼不都是我的天下!那一次在喀一馬公路上,老子攔一輛卡車,誰知司機不識抬舉,不但不給車,反而要拉我上公安局。去他娘的,老子搶過鋼釺,就把這小子一下捅死了,然後給屍上潑了汽油,給他來了個火葬。嘿嘿,唐老兄,這些你是不會知道的,連公安人員也不知道……別急,再跑五十來里就好了!他握著方向盤,頭也不側一下地答道。
此時,大鬂角氣雖短,但勢卻很兇,儼然想蒙蔽不明真相的遊人。
有情況!小白裝作陌生人似的在我身邊走過,飄下一句話。
曹大哥,再快點,天一亮咱們就難辦了!唐科全做賊心虛,不停地在一旁催促著。
曹犯不知是計,依然拚命還擊。就在這時,我英勇戰士冒著呼呼!嘯的子彈,控制了所有制高點,並且已有幾名戰士衝進院內,躲在離曹犯僅二三十米處。這樣形成了四面圍攻,層層逼緊之勢,只要曹犯一抬頭,猛烈的火力就從上下左右前後一齊襲來。
前面是什麼地方?翻過一道小梁,出現了一片開闊地,曹犯不由警覺起來。
在紀念碑前,她動手了,那個富有彈性的軀體輕輕地貼向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彷彿像觸電似的回過頭來,他看到的是一位天使,而且又有一個甜美的微笑。男人頓時全身發酥,敏感的神經失去了效力只錢包從他口袋中被人掏走也全然不知。
可憎的罪犯以為憑著自己會開車的技術,可以在南疆的大沙漠中任意逃竄。此時,兇手曹洪光與唐科全如同兩隻喪家之犬,正駕駛著吉普車全速地開向通往異國的一條公路——他們企圖叛國外逃!
少管閑亊!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曹犯揮舞著手槍,要是誰壞了我的事,我就先把你們一個個打死!聽著,都到裡屋去!
不要緊張嘛,先生。小白胸有成竹地掂了掂手中的皮包,聲嚴色厲地說:作為一名堂堂總經理,又是這番闊氣的衣著,而先生手中提的卻是五隻破皮包,這是我的疑點一;其二,既然您說包中帶的是煙酒,可為何這般輕,故此,請您到此檢查一卜。
不錯,是個穿著健美褲的姑娘,好漂亮喲!我翹首望去。
哎呀,我的曹大哥,你可真是諸葛亮!唐科全對同夥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你看咋辦?
曹犯,你被包圍了!
他事先聲明:不要披露他的單位和姓名。
現實總是殘酷的,儘管我感情上不願,但活生生的事實證明,這位漂亮姑娘確是賊!
大鬌角再也神氣不起來,一下像漏了氣的皮球,乖乖將一隻綠色錢包交了出來。
看到了!在對著天安門正中央,國旗西側、紀念碑正北的那塊地方,是廣場惟有允許擺攤照相的區域,人稱廣場金三角。這裡能取下天安門城樓的最佳鏡頭,每天在這十來個連成一片的照相攤頭,四周總是擁擠著成千上萬等待幸福美妙的那一聲咔嚓的人群。
你有所不知。一旦有人知道我的姓名和單位,那些偷賊會結夥暗害的可能。他們恨透了我,多少次欲除掉我而後快。我不怕死,但現在我還不想死。因為長街上還沒有消滅各種鯊魚、泥鰍,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群眾還有隨時隨地遭受危害的可能,更何況,即使是那些可憎的偷賊中間也有不少人是誤人歧途的,想法挽救他們也是我的責任呀!
女賊怎麼還有尾巴?
媽的,沒油了!老謀深算的曹犯這時的臉也倏然陰沉下來。失去交通工具,就意味著外逃計劃要落空。怎麼辦?不能讓公安人員發現目標!曹犯詭計一動,說:唐科全,你過來先把我右腿上的鐵鐐砸開,然後咱們再把吉普車掀到路邊溝里去!兇手自以為這樣一來就可以矇混過關、但他們哪裡知道,各路追捕尖兵,就在他們離開現場的半個小時左右,就發現了這輛被毀壞的吉普車。
帶孩子幹嗎?怪不方便的!
小白的提議,大合我心意。百聞不如一見。春日暖融融,廣場上人山人海。望著一張張充滿喜悅和激動的臉,我難以想象得出在這幸福的人海中,會有這樣那樣奸詐陰險的盜賊!或許弗洛伊德說得對,越聖潔的地方越潛藏著骯髒的基因。正在我走神的時候,小白捅了捅我的胳膊。現在他穿的是一身便服,與普通百姓一模一樣。
在一片呵斥聲中,大鬌角面如豬肝似的跟著小白進了附近的派出所。
不,我是想,這小阿圖什大橋是交通要道,公安武警部隊必有重兵把守,咱去不等於自投羅網嗎?
可惜是個漂亮的外殼!小白說。
一公里,十公里,二十公里……叭叭——!突然迎面的公路上又一輛東風牌卡車向這邊急駛而來。
浩瀚的無花果之鄉成了殲敵的戰場!
把車再調過頭來,朝烏恰縣方向去!曹犯表面那樣平靜沉著,但心頭卻狐疑重重,他預感事情不像自己起初想象的那樣簡單,這浩瀚的沙漠不再是任憑自己到處逃竄的天地,彷彿每一寸土地、每一根樹木都張著網,瞪著警惕的眼睛……不,無論如何,咱也不能自己去鑽這網,用自己的腦袋去撞武警戰士的槍口!曹犯想到這裏,又猛地用力踩了一下油門。現在,卡車正以每小時一百公里的速度闖過平原林場關卡,直向烏恰縣城奔去。
是這樣,剛開始不摸門,轉一天,也見不著一個小偷影子,倒是每天總有幾個失主痛哭流涕地來報案。望著那一張張憤怒、失望、悲哀的臉容,我常常兒天吃不下飯,內心感到無比慚愧。你知道,到北京來的人,大多是懷著對我們黨、我們祖國首都無限敬仰之心來觀光的。read.99csw.com有的人也許一輩子才有機會來看一眼,好不容易來一趟,錢丟了,讓人心裏多不好受。後來,我利用星期天、節假日到市公安系統的幾位反扒專家那兒登門求教,終於摸到了一些規律。就說天安門廣場吧,每天人流量達二十萬之多,百分之九十的人是第一次來的,而到這兒的人大多心情異常激動。因而他們一踏進廣場,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了那些神聖的國旗、莊嚴的紀念碑、宏偉的人民大會堂等建築物上,要不就是爭先恐後地去看迎賓儀式,要不就是漫不經心地在廣場溜達,而對自己身上帶的物品很少顧及。那些小偷很會抓遊人的心理,於是有時一天中好幾個人不是錢包丟了,就是其他物品被盜走。還是到廣場上看看真格的。
啊!咚咚!
透過玻璃窗,一幢幢大樓,一縷縷炊煙已愈加清晰起來,烏恰縣城就在眼前!此時,飛馳的東風卻一下減緩了速度,像蝸牛似的在公路上爬行。唐科全又一次張大驚疑的眼,看著同夥曹洪光,哥們兒幹嗎兩眼發直?唐科全哪裡明白,此時的曹洪光心頭是何等恐懼!往日里,有多少次罪惡的行徑,曹洪光僥倖逃脫了。可這次,將是什麼結果呢?前面就是縣城,命運就在等待自己。退是不行了,曹犯知道後面必有追兵,那樣反倒形成前後夾攻的絕對被動局面,現在,惟有的出路就是衝過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一股強烈的求生慾望驅使曹犯重新抖起精神。
曹、唐兩犯的額上一下滲出豆大的汗珠。事到如今,只有聽天由命了!鋌而走險,衝過去!
女扒手好一陣憋氣,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跑了。這對一隻餓極了的狼來說是何等的痛苦、沮喪。可這女妖畢竟沉得住氣,或許她猛然想起了還在外面等她的兒子,以致她重新振作精神,登上另一層樓。
原來,曹、唐二犯扔掉吉普車,拚命奔跑了一陣之後,見迎面開來一輛東風牌卡車,於是迫不及待地跳上卡車,用槍硬逼著司機讓位,曹犯一把奪過方向盤,掉過車身,把油門踩到極度,於是,夜幕下的公路上,一輛東風牌的卡車,頓時像發瘋似的向前飛馳著……
小白同志,有你的!出了預審室,我情不自禁地拍拍小白的肩膀。
眼前這個稱為眼鏡的犯人看來是個膽小的傢伙,他聽旁邊有人這樣對他說,彷彿像觸電似的全身一驚。當那兩片鏡片子掃見看押的武警還在後頭時,才緩了口氣:你這個小蔥頭想找被稱為小蔥頭的犯人不服氣地嘀咕道:前年我進了北京房山監獄,那兒裡外三道崗,嗬,最後還是讓哥們兒跑了。這兒,嘿嘿,簡直不用費吹灰之力!
老實些,把錢包還給她們!小白亮出印有金色國徽的工作證,義正辭嚴。
東風市場屢次使她失去了揀油水的機會,於是便來到否貨大樓。這次女扒手變得聰明起來。她給了兒子壹角錢,讓他站在賣冰棍的小攤前不要亂跑,自個兒隻身進了大樓。沒了尾巴的女扒手即刻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在激流疊浪的人群中左右穿插,行動自在。
小白當機立斷,示意我一起插|進了瞻仰隊伍,跟蹤女賊……如長龍般莊嚴肅穆的隊伍,在緩婉的哀樂聲中不停地向前遊動著。人們默默地邁著雙腿走進紀念堂,神聖與敬仰之心在這裏得到升華。隊伍中,不時隱約聽到陣陣悲慟的抽泣聲。在行至瞻仰遺容大廳時,突然,人群中有人大聲哭泣起來,那聲音帶著久抑的悲哀,把在場的人都吸引了。我抬頭一看,天,那哭聲竟出自女賊之喉!我驚愕不已,腦子一下凝固了!瞧她那悲哀欲絕的樣子,與廣場上那奸詐陰險的行徑,可謂天壤之別啊!
看到那個大鬂角了嗎?穿皮茄克的,在照相攤那兒!他輕聲說道。
快到小阿圖什大橋了吧!唐答。
眼鏡沒有吱聲,捋了捋黑色囚衣,神色慌張地閃到一邊去。小蔥頭見沒成,便走到右邊的那個大個子身邊,恭敬地說:虎大哥,這裏出得去,咱們逃吧?
小蔥頭感到從未有過的失望。他正想再找個囚伴暢談自己的宏偉大業時,忽聽後面有人在吆喝:肖建新,你在幹什麼?
對不起先生,應該做的事還沒有做呢!啊,是小白!小白把他逮住了!這時,照相攤上嘩地一下擁過來二三百人。
謝謝總經理先生的好意。小白說著,上前一手從猴臉肩上拎過兩隻皮包。您的親戚在哪兒?我送送您。
大橋?曹犯賊眼一轉,咔地一腳踩在剎車上,車子頓時嘎吱停下。
你、你……為什麼領我來這兒?猴臉驚恐萬狀。
說來也巧,這時,照相攤前來了一群穿著顯眼的廣東姑娘。她們一到就嘰嘰喳喳地又說又笑,成了眾人注目的對象。幾位姑娘卸下旅行包,又趕忙掏開小鏡子對著臉兒照起來。突然,人海出現了一陣強烈的衝擊波,沒有防備的廣東姑娘們哎喲哎喲地被擠到了一邊。包,我們的旅行包!
這畢竟是聽人所言,而今在這共和國首都的人民廣場上,面對這位風韻出眾、美麗無比的姑娘,我感情上實在難於把賊字與她聯繫起來。我一直嘀咕,小白是不是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我有幸選擇了一個典型的勞改農場介紹給讀者。人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更好地了解那些戰鬥在特殊戰線的武裝警察。
同志,你是幹什麼的?
帶這麼多東西遛街,你不覺得累贅,總經理先生?白振偉頗為關切地問。
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改造罪犯要比偵破案件、遏制流血事件困難和艱苦得多!
你想幹什麼?我,我學雷鋒有什麼錯?
趕快繳槍,要不我們就要用武力進攻啦!
小白就是這樣神!我的同事神采飛揚……
邊城,頓時成了人們注目的地方!
走著瞧吧!他沒有與我爭執,倒是扔下我獨自追蹤起那個摩登女郎了。我感到好奇,於是也便進人了福爾摩斯的角色。……
媽的,一包旱煙葉!在照相攤旁,大鬂角趁人不注意時,把得手的一個小read•99csw.com包扔在了垃圾箱內。
注意那個拉著小男孩的女人!
果真,在你擠我、我擠你的照相隊伍中,有個留著大鬌角的男青年,左肩挎個旅行包,雙手插在了夾克袋裡。一會湊到八照相攤頭問問多少價,一會擠到小白照相攤頭打聽沖一卷膠捲得幾天,瞧那口氣,還真像是頭次來想照個相的人。但是,他的偽裝並沒有逃脫獵人的銳利目光。大鬌角不斷說話的當兒,雙目總是以飛快的速度向四周的遊人身上掃描。有了,他瞄見一個五十歲模樣的農村老漢,正拿著兩張大團結準備給攝影師交款。肥水,大鬂角警見老漢的上衣兜鼓鼓的,而且開了天窗。真是天賜良機!準是個萬元戶!大鬌角臉上平靜,內心激動得翻江倒海。他擦亮一根火柴,嘴裏叼著一支煙,佯裝悠閑的樣子在人群中轉動,暗裡卻死死盯著那塊肥水不放。突然,他大步上前哎喲喲,哪個龜兒子把煙燙到老子后脖上了!四川老漢猛地大叫起來。
那次我算輪上了,一上午小白就連抓了三個女賊,不過下午抓那個有甚巴的女賊費了不少勁。
見到國旗前人群中的那個披著長發的姑娘嗎?
立即追捕,決不能讓罪犯再行兇!自治州黨委書記親自挂帥,向參戰人員發出了命令。不多久,自治區公安廳,北京武警總部、公安部的指令,也相繼下達到這個支隊——以最快的行動,最有效的手段圍殲兇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個掛有天安門派出所牌子的門前,白振偉停了下來。
砰!砰!
怎麼,又沒油了?唐犯感到奇怪。
停車!停車!小鬍子武警的聲音已聽得一淸二楚。車上的曹、唐兩犯像觸電似的整個身子猛地打了個冷顫。頑抗的本能,使他們拔出手槍,對準窗外……
在同一個預審室內,我聽到了同一個作案地點的另一故事。
就在曹犯說話當兒,我方一陣激烈的槍聲又驟然而起。曹犯急忙將伸長的猴脖縮回去,那懷抱嬰兒的少婦機敏地拉開房門沖了出去。曹犯氣急敗壞,舉槍就打,但濃烈的硝煙使他睜不開眼。曹犯無可奈何地回到裡屋,對著另一位年輕的姑娘發淫|威,他兩眼血紅,灰色的臉面抽歪著,正當他想伸出縻爪瞄準姑娘那對豐|滿的乳|房時,一顆不知從哪個牆窟窿里飛來的子彈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左食指上。曹犯啊的一聲慘叫,趕忙轉身舉槍還擊。
噠噠。
那年輕姑娘趁機又噌地從敞著的窗戶里跳了出去。
嗎啊,對不起!對不起!瞧女賊裝得多忠厚謙讓。實在,她那臉上的笑眯眯,並非是賠禮道歉之色,而著實是那顆獲勝的罪噁心底發出的一錢包已經到手!女扒手心裏在罵:別現在瞧你衛生球瞪得大大的,過一會我看你下大雨都來不及!哎!女扒手感覺手心一滑,錢包被蜂擁爭購的女同胞擠掉了。又是一陣洶湧的人潮,等她氣喘喘地退出漩渦時,那隻錢包早已不知去向……
大個子轉過那個球膽般的大腦袋,用那雙陰沉的眼睛狠狠瞪了他卜,神情冷漠慘淡的臉上堆起一塊塊橫肉,在毆打中打裂又縫上的那個鷹嘴鼻翼也跟著扇動了起來,好一隻東北虎!就是那隻虎,曾使瀋陽城三年內沒有安寧過。如今,這隻虎也像上海的猴、武漢的狼、成都的狐一樣,被囚到廣這死亡之海中。東北虎在長長的黑色長龍中,顯得異常魁梧、高大,有著令那些瘦弱短矮的囚犯們激動的身材。他對小蔥頭的話似乎並不感興趣。他閉上那雙狡詐的小眼睛,甩下小哥們兒,獨自平靜地朝前走去,彷彿要在這兒永遠地紮根下去。
猴臉手提五個鼓鼓囊囊的破提包,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別無異樣。
幸福的歌兒回蕩四方,我們的生活充滿著陽光……
你算說錯了,尾巴的作用大著呢。一是女賊上街帶著孩子行竊,一般不易被人懷疑,即使一旦露餡也可以把孩子作擋箭牌!我的同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那天,我跟小白到王府井看他反扒。中午時分,我們來到熱鬧非凡的東風市場。為了避開顧客們的注意,尤其是小偷的耳目,我一直與小白保持著相應距離。到了書櫃處,這兒正在賣瓊瑤的新書,也許是瓊瑤熱的關係,櫃檯旁的人特別多。可小白看了一眼就走了。看來這兒平安無事。我們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轉到女裝櫃檯。我以往走商店,對此地從不感興趣,可是小白似乎特別有興趣,他走到這兒停住了。我覺得怪。
現在是上工時間,三百多名從北京、瀋陽和天津等來的犯人,此時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朝淘金工地出發。
這個農場地處新疆南部的塔里木盆地,是八百里沙漠瀚海數十個勞改農場中的一個。但是,這個農場比其他的更誘人些,因為它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淘金基地。可惜,當你乘著駝舟翻過沙海的疊浪波谷,遠遠向這號稱南疆胭脂溝胭脂溝是我國黑龍江溪河一帶一個著名的淘金基地望去,不免大為失望。它的外表絕對沒有半點金子般的誘人景象,可也不像內地的監獄那樣高牆鐵門,電網密布。這裏除了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建設兵團指戰員們壘起的幾排淘金窖,再就是幾幢用水泥砌成的囚堂——1983年前根本沒有,除此幾乎看不出像個關犯人的監獄。地盤很大,從大門這邊到底頭的那個崗位,少說得走二十多分鐘。四周的電網與其說是為了防止犯人逃跑,倒不如說是擋擋野駱駝群。那兩根鐵絲中間的空隙,足有一米五十。瞧,幾隻不知從哪個沙丘上跑下來尋食的黃羊,在鐵絲網裡穿來穿去,毫無懼怕之感。嘿,原來那上面根本不帶電!
曹犯一見這陣勢,急得汗水淋漓,不知所措。突然,他想到了被他逼到裡屋的幾名婦女和孩子。於是,貓著腰跑到裏面,用槍對著那位懷抱嬰兒的少婦說:你到門口看看外面的情況,不準和他們接頭,要不然就要你和這小崽子的命!快走!那婦女剛走幾步,曹犯又突然大聲吼道:回來!幹嗎慢吞read.99csw.com吞的,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小白現年二十二歲,當兵四年。一米七個頭,蓄著小平頭,微黑的臉膛,完全是一個普通戰士的形象。只是那雙眼睛異常有光,彷彿能看穿你的肉體和靈魂。
這時,我見兩位幹部模樣的中年婦女過來,挽起這位哭得淚人似的美貌姑娘,硬是走出了瞻仰廳。隊伍剛出紀念堂,那姑娘改哀色,推開扶著她的兩名中年婦女,急步向前……
可悲的男人!這一幕我看得淸楚,正想上前逮住那用迷魂陣行竊的女賊時,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是小白!
他的大名,我早已耳聞,但幾次在隊部和值班哨位上沒見到他。指揮官告訴我,這個月他又創了新紀錄,抓獲鯊魚十八名。三年來,總計抓獲大大小小鯊魚、泥鰍、螃蟹二百七十多名。
在天安門前,我找到了這位綽號為業餘偵探的戰士,他叫白振偉。從穿上警服那天起,他伴人民英雄紀念碑度過了三個春秋。
一顆灼|熱而又透明的心!
不能放過這疑點!白振偉暗示自己,定要將這蛛絲馬跡弄個水落石出。時間一小時一土時地悄悄流逝過去,太陽從東滑到了西。該換崗的時候他依然留在哨位。藉著華燈與月光,那雙警惕的目光掃射著廣場的每一個角落,然而,這一夜,可疑的目標始終沒有出現。
哎,眼鏡,這裏准能逃出去!一名看上去才不過十七歲的小犯人兩眼賊溜溜地一轉,捅捅左邊的一位戴眼鏡的犯人,低聲說話。據勞改局的同志介紹,那年,那些註銷了城市戶口被押到新疆的犯人中,當他們裹著囚衣、理著光頭,從車上押下第一腳踩到新韁的土地,第一眼看到漠國的黃沙時,幾乎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逃!
誰以為警察的任務除了破案,逮捕罪犯,鎮壓恐怖就沒有別的亊幹了,那隻能說他太不了解這種職業了。至少,中國的武警不是這樣。在西方,警察的任務是發現罪犯,再就是捉拿和懲罰他們。在社會主義的中國不同,武警還擔負著改造罪犯的任務。那些人啊,假如有一天你們不再在世界上犯罪,那我們的警察該有多淸閑!可惜,大概只有人類進人極樂園的時候,警察才有失業的希望。
小白微微一笑,沒什麼,呆一會,我們再去抓鯊魚,不過我得換換衣服!
那麼,為了便於介紹,我們就叫他,小白吧。
慢著!突然,她的身後響起一個嚴厲的聲音。是小白!只見他一身正氣地站在那摩登女郎面前,雙目如同兩道寒光直刺對方心窩。真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當善良的人們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場驚心動魄的無聲戰鬥宣告勝利結束。女賊在眾目睽睽之下,交出了她在廣場竊來的兩個錢包,和剛剛從扶她出紀念堂的兩位中年婦女手上偷來的兩塊手錶……
怎麼說呢?要直說,就是我恨透了那些損人利己、不勞而獲的賊!他搓著手,心情顯得很沉重。還有我穿上警服不久的時候,有一天我在廣場值班,突然發現國旗那邊走來一位外地老大娘。她一邊號啕大哭,一邊丟魂失魄地走向天安門前的車行道。你知道,長安街的車如激流,一輛轎車來不及剎車,一下將這位老大娘的腿壓在了車輪之下……老大娘雖然沒死,但那條腿斷了。她哭著告訴我,她的兒子在北疆當兵,因公犧牲。部隊來通知讓家屬去處理後事,兒媳因為臨產不能前行,老大娘就獨自趕到部隊安葬了兒子。回來時部隊給了她一筆撫恤金,是給兒媳和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回家途中路過北京,身上帶的錢全部被扒手偷走了。我還有什麼活的,兒子死了,連給媳婦、孫子的一點寬心錢也丟了,我……我沒法見家人呀……老大娘痛不欲生的樣子強烈地霖撼著我的心靈!打那天起,我發誓要在世上掃除所有的偷賊!
院外,響起一陣陣喊話。媽的,讓我投降,那還不被你們撕成肉片?老子這兒扣著女人和孩子,料你們這些天天喊為人民服務的武警不敢強攻!曹犯心裏盤算著,只要堅持到天黑,就有可能逃脫。拖延時間,拖到天黑!
不遠處,小白朝我訕訕一笑,然後又搖搖頭,意思是說:大鬂角碰了霉氣,但他決不就此罷休的。
我真不敢相信小白的話,可好奇心又驅使我不得不將目光悄悄移向那位三十來歲,印堂晦暗、灰褐色皮膚、左肩背一隻人造革塑料包、右手牽著四五歲小男孩的女人。是的,細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這女人與別人不一樣,那雙陰森森的目光總是左右環掃,隱匿著一種可怕的殺機。像,像賊!
情況!哪兒?我抬頭瞅見的凈是些花花綠綠、嘰嘰喳喳的女人。嗯,這兒在賣什麼流行款式。瞧這些女人你爭我奪的,拿到一件合身的衣服后就左比右划,激動得似乎除了衣服以外就沒有別的世界存在了!女人就是這樣可悲!然而儘管可悲,可要我相信她們中間有女賊存在似乎有點冒失了!
真對不起,大伯,是我沒注意,您老息怒息怒!
啊,這下她成功啦只連大團結都能摸得清楚的錢包緊緊地攥在她手中。她激動得趕緊將手往回縮……就在這當兒,一隻更有力的手將她那隻夾有錢包的縻爪從人群中高高舉。
總經理請——!
據說你那高超的反扒技術還是業餘的,您只想幹這一行了?在公安系統,我採訪過幾位專業反扒手,他們的職業經歷很有趣,開始大多是領導交派的任務,然後上級得給他配一名教師一從監獄犯人中選出的高明慣偷犯。用行話說,這叫以毒攻毒。這樣的教師帶出來的學生沒有一個不是高水平的。當然,弄不好也有反被教師教壞,或者教師有教時有意留一手,在碰到哥們兒發財時不讓你撒網。小白的經歷自然也是令我感興趣的。
歌聲是那樣的悅耳,生活是那樣的甜美。然而,善良的人們哪裡知道,就在這同一時間里,與海濱城相距萬里之遙的西北塔里木盆地邊緣的小鎮X城,又一九九藏書場駭人聽聞的血腥案件發生了——
放人?媽的,我才不上你們當呢!曹犯心想,我再把老太太放,你們一顆手榴彈就送我上西天。此刻曹犯像連本都輸了的賭徒,從后牆根一下跳到前窗喊道:沒門!你們敢再動,我就先把老太婆打死!
凌晨四點零五分,武警支隊的值班室內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報告,有緊急情況!罪犯曹洪光夥同唐科全越獄后,殺死公安人員,搶走槍支,又劫車逃跑……
十幾分鐘過去了,她始終沒有得手。這時,櫃檯前轉眼人少了一大半。大概新款式賣完了!這個女扒手又在鍾錶櫃檯、家用電器櫃轉了幾回。好幾次她正要出手,卻不料她的兒子被人踩了腳而哇哇大叫起來。女扒手氣得臉都發白,可又不忍心向心肝發作!看來,這個女扒手的尾巴有些多餘,我思忖著。
我握了下他的手,那腕力大得驚人,足有60郎克力吧!據說,他每天要握上千次健身球。
在機關,我曾聽人家介紹過小白在抓女竊賊方面有一手。幾年來,在他抓獲的幾百名竊賊中女子就佔了五分之二。我的一位同事就親眼在王府井看過小白抓女竊賊的現場表演。
難道就讓她這樣興風作浪?
……長街上,留下多少這樣的故事……
老漢回頭見是個年輕人,對方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怒氣一下消了:算了算了,啥子了不起的,人哪有不失手的!老漢哪注意到,此時自己的上衣兜早被一隻罪惡的手抄了家!
姑娘,是這幾個包嗎?
怎麼回事?唐科全嚇了一跳,忙問。
這兒是新婚用品櫃檯。一對對男女青年認真又悚慨地選擇著各自喜愛的物品。女扒手選准了目標,三步兩挪地擠到了兩對戀人中間。她溫柔而又和善地搭在了一位時髦女郎的肩上,嘴裏不停地給沉醉在幸福中的女郎參謀,而那隻骯髒的手卻又開始了行動……啊,多倒霉!原來那姑娘包里裝的是一卷衛生紙!女扒手的臉上露出一絲難於形容的失望,而這僅僅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她馬上不再為時髦女郎參謀了,而是轉身緊貼在另一位年輕姑娘的身上。女的偷女的,貼身不易驚。這女妖還真學了點心理學呢!
現在坐在公安人員面前的這個罪嫌疑,三十五六歲模樣,外表衣著很帥,狐皮帽,呢大衣,但精神極度頹廢,因而使得那張猴臉更加難看。他不回答預審員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地敲著自己的腦袋,悔恨地嘀咕著:媽的,我真蠢,蠢!
啊!你,你是誰?幹什麼?院內的裡屋,有一位做飯的老太太和一位懷抱嬰兒的婦女,還有一位年輕姑娘。她們被手持槍械的陌生人嚇了一大跳。
這天,又是白振偉的班。同以往一樣,小白一邊威嚴地站在哨位上,一邊警惕地注視著過往的人流。突然,有個神態異常的面容引起了小白的注意。這是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只見他一面佯裝參觀紀念碑,一面不時轉頭偷偷窺視著哨兵。小白憑著一雙福爾摩斯的眼睛,一眼便判斷出這是個與眾不同的遊客。他裝作沒有看見對方,依然一邊守崗,一邊不時回答行人的各種詢問。一眨眼,小白回過頭卻不見了那張乾瘦乾瘦的猴臉。怎麼,是我判斷錯了?不!白振偉眼珠一轉,沉靜地思索起來,他總感覺那人的眼裡有一種預謀和企圖。廣場上無數血的教訓證明,敵人是狡猾的,他們常常混在普通人群里,或許悄悄地在某一燈桿和華表上留下一個罪證;或許突然出現在某一重要保衛的目標進行血腥暴行;或許在喧嚷的人群中進行反動宣傳。所有這一切,都是突如其來,又需要當機立斷,採取措施。人民衛士的責任就是這樣艱難,祖國心髒的人民廣場更是如此。
這就是犯人們早晨醒來后看到的監獄面貌。四天四夜的火車、三天二宿的汽車、拖拉機把他們從天堂押到了地獄犯人們的話!
曹犯,現在命令你五分鐘內交槍,否則死路一條!
不急,她會再下水的!小白沉著應戰,不慌不忙地輕輕對我說。
只要你把老太太放出來,我們可以停止射擊!外面這樣回答他。
失神掉魂的曹洪光自知已成瓮中之鱉,垂死掙扎——向旁邊的林中逃竄。在他的身後,追命的槍彈擦耳襲來。曹洪光身陷重圍,只得憑著一棵棵樹體逃命。突然,他的雙眼一亮:前面有個農家院。曹洪光像落水的屈死鬼見了救命的稻草,連滾帶爬地闖進了院子。
該死的都被拉到了刑場!但畢竟有百分之八九十的都是年輕的娃娃們。論其罪行,死有餘辜。可是難道歷史就沒有責任了?文革十年的悲慘,受害最深的不正是這一代人嗎?終於刀下留情。一列又一列滿載那些被註銷了城市戶口、開始執行刑期的罪犯的囚車,馳向大西北,開進了渺無人煙的萬里漠國。
這個地方是鯊魚、泥鰍下水的好地方。小白指點著,又壓低聲音說:瞧,大鬂角開始行動了!
猴臉一聽,頓時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你道我們的福爾摩斯神不神!公安人員把皮包打開一看,裏面果然是塞得滿滿的幾百張惡毒攻擊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和現任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反動標語!事實面前,猴臉不得不交待,他是一名越獄犯。個月前,他同另外三名逃犯在鄭州密謀到北京製造反革命事件,其活動地址分別選在流動人數較多和政治影響大的廣場及北京火車站。猴臉在鄭州偷了開封中原貿易公司總經理的東西,冒名混進北京。頭天,他到廣場是為作案進行實地偵查,第二天帶了五個裝滿反動傳單的皮包,企圖在廣場張貼和散發。反革命分子哪知他的尾巴剛露,就被我機智的福爾摩斯一舉抓獲。
這是為什麼?
每一條公路上飛馳著各式警車,每一道邊卡亮出了警惕的刺刀……
同事哈哈大笑起來。一聽你這樣問就知道是外行!告訴你,就是女扒手在出外行竊時帶個小孩,這就叫尾巴!
把那輛車攔住!狡詐的曹洪光出於狐狸的本能,他知道車子開久后必定被人認出,九_九_藏_書於是令同夥下車將迎面而來的東風攔住,在暴力的威脅下,罪犯如願以償,又將司機挾裹在中間,換上另一輛車子,繼續逃竄……
這是什麼地方?一望無際的黃沙青煙,三天難見一個人影的鬼地方!再不能回城了!一輩子留在這兒直到死……享受慣了物質和性|欲刺|激的血氣方剛的他們,受得了嗎?一個又一個古怪的念頭,罪惡的詭計,可怕的舉動在產生;於是,警察們又不得不去接受各色各樣野性、荒唐、歇斯底里的挑戰。那裡的故事簡直是一部精彩到了難以想象的傳奇。
第二天淸晨,白振偉早早吃過飯,重新回到自己的哨位。他嚴密而又冷靜地環視著川流不息的人流……突然,目標出現了!小白激動得直想招呼同事,但他終於抑制了。昨天的那個中年人,此時儘管頭戴狐皮帽,身穿呢大衣,鼻樑上架著副變色鏡,可那張猴型小臉和額上的一顆黑痣卻逃脫不了福爾摩斯的銳利目光。
曹犯自以為這樣可以唬住里三層外三層的武警。他做夢也沒想到在他從后牆根跳到前窗的一瞬間,隱蔽在屋內側牆的武警參謀郭生明,飛步向前,將那顆拉響了的手榴彈猛地投到曹犯的懷中。曹犯還未從驚駭中明白怎麼回事時,轟隆一聲巨響,這個惡貫滿盈的傢伙,就死在了爆炸聲中。他那具殘屍飛落在院內的小菜地里……
應該的,不用客氣!男青年說著,急忙轉身想走。
嘎吱——!突然,吉普車停下。
1983年那次全國性的打擊嚴重刑事犯罪分子的戰役,人們記憶猶新。一夜之間,兒乎所有的監獄、看守所都被擠得超員。在北京、上海、瀋陽、重慶、廣州等大城市,公安機關不得不把成千上力的罪犯關押在防空洞、菜窖里。這是建國以來一次最大最迅速最嚴厲的打擊刑事犯罪的活動。人數之多,範圍之廣,在世界刑事活動史上也是罕見的。人們早就對這幫到處殺人放火、強|奸婦女、偷竊成性、兇狠殘忍的殺人流竄犯、強|奸流氓犯……恨得咬牙切銜。
他一咬牙,又將油門踩到了極限……
是的是的喲!猴臉一聽,兩頰滿堆了油滑的笑容:嘿,如今出門辦事離不開人情哪,這不,都是給北京的朋友、親戚們帶的煙酒。我說武警兄弟呀,您品嘗過咱們河南的杜康酒嗎?嘻喀,那可真是好酒,獲得巴拿馬國際獎呢!下次來京,我一定給您也帶上幾瓶,怎麼樣?
下午一時左右,我和他又重新來到廣場。此時正值人流高峰,又遇人民大會堂東南廣場要舉行迎接瑞典首相的儀式,寬闊的廣場上,四周都擠滿了瞻仰和觀光的人群。
縣城出現了!路口上全副武裝的武警出現了!瞧,那個長著小鬍子的新疆籍武警手持小旗,站在公路中央。堵車,他們要堵我的車!
槍斃!統統槍斃!這種來自人民的強烈要求,在國家最髙權力機構一全國人大常委會上不止一人這樣呼籲過!
好狡猾的鯊魚!不,是一條泥揪!
幾分鐘后,她伏在一個買首飾的姑娘肩上,輕輕往下一按。那姑娘似乎感到重力超常,轉過頭來給了她一個衛生球:幹嗎那麼大的勁,擠擠,吃飽了撐的?
於是你就學起反扒來了!
果然不出小白所料,這女賊呆了一會,溜到一個賣冰淇淋的小攤前,靠緊一個同齡姑娘,嘶一的一下,那姑娘的帆布書包被劃開一條細縫,不出半秒鐘,又一隻粉紅色錢包落在女賊手中。好一個高手!我和小白正要上前逮住她時,只見這妖魔噌的一下,擠到了瞻仰毛主席遺容的隊伍之中……
去採訪你的同行吧,他們可真神!派出所所長拍拍我的肩膀,兩眼充滿了對武警戰士的讚譽之情。
什麼響聲?武警在撞牆!媽的,他們真的要強攻了!曹犯一驚,趕忙舉槍往外射出一串子彈。沒想到,引來的是比他強十倍的彈雨。曹犯垂死掙扎,又是連連發射。他哪知道我方是採取誘敵戰術,一面以佯攻來吸引兇手的注意力,一面趁機搶佔制高點,同時,選擇地勢,潛入院內,靠近罪犯。
哎喲喲,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猴臉臉色倏然一變,忙將皮包搶回。可是只見這位武警今天執意要做好事,便只好跟在後頭,連聲說道:北京就是好,到處有雷鋒哪!
追蹤目標,死死盯住,天亮之前解決戰鬥!指揮部發來緊急命令。就在同時,一個新的情況傳到殲敵指揮部:發現罪犯劫持一輛東風牌卡車,由烏恰向只市方向逃竄!
沒錯,一千六百二十元,還有三百外匯券。廣東姑娘激動地點著錢,胸脯劇烈起伏著。我還當他是好人哪!真可惡!
怎麼,兇手又得手了?
得抓她動手的那一瞬間,否則鯊魚會咬你!
我?猴臉見是位腰別手槍的武警戰士,猛地一驚,但隨即裝出一副洒脫自如的樣子。我是開封中原貿易公司的。一張燙金的名片劃過半個天空。有名有姓,還是個大經理呢!
他是誰?就是那個被人譽為京都啄木鳥、福爾摩斯式的傳奇人物、反扒明星!年紀輕輕,卻威震反扒戰線。這不,眼下這個月又創新紀錄了!
正義的照妖鏡下,一個美麗外表的背後,顯出的是一具骷髏!
是的是的,多謝您了!姑娘們感激地對那個替她們保護旅行包的男青年說道。
頓時,公路車上驟然槍聲大作,在我強大的火力進攻下,曹犯一下慌了手腳,車子吱的一聲斜在了路邊的林中。駕駛室另一邊的唐科全被槍彈擊中,他歪斜著嘴巴,忙不迭地從腰際掏出一顆手榴彈,企圖炸死那個給他吃鐵米粒的小鬍子武警。可是,慌亂中唐犯竟然沒有將手榴彈投出車外。轟隆一!手榴彈在駕駛室內爆炸了,唐犯當場死亡!兩名被劫持的司機乘著硝煙迷漫之際,拉開車門,逃出了虎口。
曹犯一陣打抖,他自知末日即將來臨,可他依然抱有一線希望,天快黑了,而且這裏還有兩名人質,只要頂住,說不定一二個小時天黑了就能脫身。想到這時,他便假意向外答道:我可以繳槍,你們得答應一個條件:停止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