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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亞森·羅蘋計劃 第三節

第二章 亞森·羅蘋計劃

第三節

三人連日聚在亞森·羅蘋咖啡店,一邊小口小口品嘗咖啡一邊策劃。這無非是令人雀躍的計劃,然而一旦決定執行,就必得面對一大堆不得不解決的難題。
——又開始了。
「大白痴!」喜多不屑地怒斥他,這次可是奮力踹了龍見的小腿。
就在這個時候,在吧台洗杯子的老闆刻意咳了幾聲。
「你們幾個真是的……」
「可是……」
於是乎,亞森·羅蘋計劃就此展開。
喜多斥責龍見的同時也擔心起橘的狀況。他保持鯰美還在時的姿勢,盤起雙手緊閉雙眼。
「那這樣呢?」龍見開口,「不要潛進去,一開始就躲在辦公室,等到晚上如何?」
橘有時會像個貝殼一般閉上嘴巴,完全不吭聲,而現在他正陷入這個狀態。傷腦筋的是,他不吭聲的原因不一定是因為心情不好。他會在大家遺忘他的時候,忽然開口,嘆息說:「我從沒像阿波羅登上月球表面那次那麼失望。總覺得世界已經走到盡頭了……」喜多和龍見將這個狀態命名為「失落病」,決定不理他。因為多半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麼,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他。
「只要進去老師辦公室,應該就有辦法進去校長室。因為校長室的鑰匙應該就在副校長或教務主任的抽屜里。」橘說。
橘脫離失落病後說read.99csw.com:「如果男人和女人之外,還有兩、三種人類,這個世界應該會更有趣吧。」喜多和龍見只回答:「喔。」
鯰美厭煩地抬頭看了天花板,但事實上,她其實是面對校內最頭痛的學生們,找不出下一句台詞。龍見大概是看穿了這一點。
「最好還是白天先破壞一樓窗戶的鑰匙,晚上再從那裡潛入校舍吧。」
「夠了!」
「這麼辦吧——四樓地理室不是有個資料室?我們在那裡躲到晚上。海德也不至於巡到那裡,萬一他來,還可以躲到地圖或模型背後。」
「龍、龍見,你這個人真是……」
「你們三個,說話啊!」
「如果您要的話,我們可以陪您到晚上,我可是閑得很呢。」
「你們三個!」鯰美怒喊,「不上課在這裏做什麼?抽什麼煙?趕快回去上課!」
龍見眨眨眼說著,低下頭作勢要偷看裙底風光。鯰美向後退了一、兩步。她的臉已經通紅到脖子,氣得全身顫抖。
喜多頻頻說:「那傢伙怎麼可能放過我們。」但等了三天、四天都沒人傳喚。龍見樂觀地說:「她應該是覺得,事到如今,對我們說什麼都沒用了吧。上次她來的時候,我們也沒被記過啊。」喜多也心想:「或許如此。」久而久之也就忘了這檔事。
三人不約read.99csw.com而同,打死不願回應。不,龍見不同,他一臉忍不住想回嘴的模樣。
「如果還有知覺就放聰明一點!上禮拜G班的那個女的才被鯰美髮現偷偷打工,被記過,你忘啦!」
「你們沒聽見嗎?況且快要期末考了呢!」
說完立刻轉頭就走。龍見有些遺憾地望著她的背影,但隨後又一臉不在乎地發出呵呵呵的下流笑聲。這個傢伙,萬事都不考慮後果。
龍見說出敏感的玩笑話,被喜多瞪了一眼,羞愧得吐舌。
「我要你別玩弄『歇斯底里』那個女人。萬一遭到停學,還談什麼考試不考試啊!」
「痛、痛死了!」
鯰美的視線總是投向橘身上。因為音樂是選修科目,而這三人之中,只有橘選修這堂課。喜多與龍見雖然沒出席過,不過他們的選修科目是美術。
「老師……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要不要陪我們喝杯茶呀?」
「你是忍者啊?」
激動高亢的嗓音回蕩在店內,坐在吧台的上班族好像自己也挨了罵,縮起了脖子。
「所以我們正在想期末考的對策啊。」
龍見說:「最好還是躲在校舍某個地方等到晚上,對吧?」
「你說什麼……」
一位高個子的年輕女子進入店裡——她是音樂老師日高鯰美。
金古茂吉是任職該校多年的約師。他的九*九*藏*書身高矮得驚人,雖然沒看過書本上的插畫,但他斜眼歪嘴以及雜亂的穿破舊白袍徘徊校內的樣貌,應當酷似「化身博士」中的海德先生。他的個性,不輸他的容貌。不知算不算是分居,他獨留妻子一人住在低洼的家中,自己校的守衛室。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此起居,白天在黑板上寫下連班上秀才讀的蚯蚓文字,晚上則露出詭異的微笑,一邊喃喃自語:「好戲上場、好戲上一邊當起了警衛,拿著手電筒巡邏校園。由於他是校內最資深的老師,連校長意剝奪茂吉的樂趣,雖然教育委員會頻頻要求裝設保全裝置,校長卻只能每每低頭婉拒。
鯰美的五官不明顯,但也屬於美女的一類。身材幹瘦稍欠性感,但肌膚白皙,修長的四肢可媲美模特兒,這天她身上的米色薄大衣更是凸顯了她的好身材。然而,剛畢業於音樂大學的她不通人情,不,應該是說她生來過於認真的個性,導致她在校園的人緣極差。如果學生的惡作劇超過她的忍耐度,她便會歇斯底里地斥責學生瞧不起她,因此更加引發學生的怨氣,讓師生關係陷入惡性循環。
「我不管你們了!」
「那,喜多郎,你也出個點子嘛。」龍見嘟嘴,拿起水杯倒在滿是煙蒂的煙灰缸上。煙蒂發出「吱」的一聲,然後散發一九-九-藏-書股難聞的味道。喜多將味道揮向龍見的臉上說道:
話又說回來,這天的蹺課、鬼混咖啡店以及抽煙的三重違規並未遭到處分。
「也對,還有個海德茂吉呀……」
「這、這個嘛,譬如說披上跟牆壁一樣顏色的布,躲在布後面……之類的。」
喜多和龍見互看對方,心想:現在還問這個幹嘛?龍見攤開雙手說:「誰知道。」
喜多踹了龍見的小腿,但「海克拉斯」龍見不為所動,他的邀約有一半是認真的。龍見總是喜歡比自己年長的女人,像是粉領族或是女大學生等。
「那麼多老師在那裡耶,」喜多托著腮不屑地說:「人要躲在哪裡?又要怎麼躲啊?喬治。」
第一個難題是,該如何潛入學校。假設順利進入學校,老師辦公室的門也是上鎖的,辦公室里的校長室亦是如此。要順利取得考卷,必須突破三重難關。喜多目擊到的保險箱情報,必須到達校長室方能派上用場。
「不妙了。」龍見急忙捻熄香煙。喜多吐吐舌頭,橘則一臉不悅地合上眼睛躺進沙發。
橘點頭一次,然後又點了一次,最後終於開口。
「我、我、我、我、我從以前就喜歡鯰美老師。」
鯰美的臉漸漸泛紅。
「下一堂課是什麼?」
「某個地方到底是哪裡啊?」喜多不耐煩,不願聽他多說,轉頭看了沉默九九藏書已久的橘。
「對喔,躲在那裡的話……」喜多點頭,龍見因為自己的意見被採納了一部分,興奮地抓起兩人的手大喊:「就是這個!就這麼決定了!」
橘依舊閉上雙眼不回答。喜多抖腳瞪著鯰美,龍見則保持他一貫的作風,思考下一步要如何調戲老師。
其實,正因為茂吉妨礙保全裝置,才能夠執行這次的亞森·羅蘋計劃,然而決定執行后才發現茂吉是多麼礙眼。如同龍見所說,如果破壞窗戶鑰匙,茂吉便會立刻發現,他可能會在窗戶下看守一整晚。
喜多碎碎念了一番后,吐吐舌頭。
亞森·羅蘋咖啡店位在鄰近學校地鐵站的前一站,因此老師們鮮少巡邏到此,然而這卻是鯰美繼上個月以來第二次巡查。第一次她只是進來喝咖啡而巧遇三人,但今天的狀況卻有別於第一次。她顯然是扮演起鬧區巡邏老師的角色,鎖定他們三人攻進這家店。老闆似乎記得鯰美的長相,因此發了警訊給三人,但為時已晚。
「不行,不行,海德會巡邏整個校舍啊。要是被他發現有人破壞鑰匙,一切不就完蛋了?」
但是,就這一天而言,顯然是鯰美的突襲引發了他的失落病。不知道他是氣不過,還是鯰美的登場以某種方式導致他開始冥想,總之,等了約一個小時后,才等到橘的下一句話。
六隻眼同時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