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過。」

拔出槍來，打死這個渾蛋，再把刀放進他的手裡。

「嗯，看呀。」他向她的身後和周圍張望。達瑟·摩根不在。「就你一個人？」

他把手搭在後腰上微笑。他的牛仔褲包得很緊。她想起在房子外面的那件事，他合著音樂節拍在做什麼？他滿懷愛意地看著她。

「我是說，不像在牛仔酒吧。被那些不相干的人圍著。不正常，你知道嗎？」

律師或爸爸，但不是我。他的確生活在幻覺中。

她眼睛望著咖啡機說：「聽著，愛德文，我想告訴你。你帶走我姐姐和外甥女讓我很生氣。」她非常注意說話的語調，不能讓他誤以為他們是好朋友。如果她表現得太溫和，會引起他的懷疑。她目光嚴厲地看著他。

他很快就看清手裡的東西。

「我時間不多。」她說。

「哦，天哪。」他輕聲說，「從電話里聽到你的聲音讓我激動了一整天。不，是一整年！我當時在愛爾麥琪餐廳吃飯，心情低落，然後就接到你的電話。多少個月了，終於聽到你的聲音。」

「嗨，送你一樣東西。」

「錄像。好啊！太好了。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

「是啊，謝謝你。他是我的好朋友。」

但是凱莉·湯恩將繼續。

「還沒ｒｅad.9９ｃsw.coｍ決定。」

「里奇·漢普頓，你爸爸派去接蘇埃琳和瑪麗一戈登的人。你不知道他有案底嗎？」

他說：「真好。」他抬頭看著禮堂頂。「知道嗎，真希望當年你在這裏舉辦的演唱會有錄音。13歲的你是全場的焦點，其他學生黯然失色。只有你，只有你，凱莉。」

也像是無辜。

「擔心？」

「當然，警方有線索了嗎？」

和艾麗西婭那天在警察局說得一樣。凱莉問：「說里奇的事，你什麼意思？」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動手！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

「你送東西給我？」他驚訝地問。

「我想我是太擔心你。」他的笑容是真誠還是虛偽？她無法分辨。四周悶熱難當，凱莉·湯恩卻覺得脊背發涼。他接著說：「等你更了解我，你就會放心了。」他又看著她的頭髮。「我喜歡你一個人來。」

「那餐廳不錯。」

「哦——」

「誰是里奇？」

案底？他在說什麼啊？「嗯……不知道。」

「哦，肯定是的。」他臉上的神情肅穆得像在參加葬禮。「我為你感到難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鮑比的事情我很難過。我知道你們倆關係很好，談過戀愛的，對吧？」

天哪，九九藏書他連那個都知道？

「派不錯，我喜歡加牛奶的櫻桃派。不過這些東西我都戒了。」他拍拍肚子。「保持身材嘛。今日先生，多麼好的歌。我希望它能成為所有女性的戰歌。不怕虐待，勇敢爭取。你懂我意思嗎？」

凱莉把手伸進外套，抓住包在紙巾里的刀刃，迅速把刀柄塞進他的手掌。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刀柄，她立刻退開。

她走進禮堂後面的雜物房，他立刻跟上去。

凱莉當時也提出這個疑問。因為畢曉普當時忙著接待國會議員戴維斯。

她當然懂，歌是她寫的。多麼奇怪，這篇歌詞簡單直白，很多歌迷卻不明白它的真實含義。

凱莉·湯恩簡直忍不住要吐。

愛德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抬起頭，看見魂牽夢繫的姑娘拿著左輪手槍，直指自己的胸口。她拉下保險，發出響亮的咔嗒聲。

「我……進來吧。」

「重現首場演唱會？多好的創意。你一定要唱《午夜后的漫步》，彷彿時光倒流。」

凱莉竭力維持平靜的表情。她想起他曾索要一綹頭髮，最好是落在枕頭上的。哦，上帝……

愛德文仔細研究起咖啡過濾器。他打開蓋子，看到中間的圓弧型玻璃罩，然後又放回去。「我聽到畢曉普打電話給里奇讓他接蘇ｒeaｄ.99ｃｓｗ.cｏｍ埃琳和瑪麗一戈登。我知道你爸爸已經不開車了，但是謝莉可以開車帶他去接人。小姑娘的外公為什麼不願意去接她？」

「是啊，朋友。」

「你知道嗎，你的確太急於表現。你發現了嗎？」

「什麼？」

她邁步走進卸貨處。愛德文轉身，怪異的笑容扭曲了他的臉。她輕輕點頭，望著腳下乾裂的瀝青路面和乾草，像是害羞，又像是不安。

「你想去喝杯冰茶嗎？」他問，「你的最愛？」

你的影子……

「OK，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咖啡館，恰好你爸爸和謝莉也在——」

「你爸爸打算把你姐姐和你愛得像珍寶一樣的小外甥女交到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司機手上？抱歉，我不能坐視不理。如果我為這事去找你，或者去找他，你肯定會報警，對吧？不聽我的解釋。我不能讓你在乎的人發生危險。我甚至用了中間名，就怕你的律師或你爸爸告訴她們，要小心叫愛德文的人。」

「他們？」

是啊。他這是在抱怨，似乎難以理解竟會有人阻止他的偷窺行為。不過，這話她現在不能說，她只是理解地點點頭。

「好吧。」她猶疑地說。

為了我自己。

她面帶微笑，上前幾步。她以為自己靠近他就會聞到難聞的氣味，但她只九-九-藏-書聞到淡淡的防臭劑和須后水的味道。是爸爸用過的那種嗎？好吧，這感覺真詭異。

「沒關係，我了解。很驚訝他們居然讓你單身一人進城。」

她忽然想到，不對，他怎麼知道我和鮑比關係很好？

不，她不知道。

「你知道我只是為了保護你，對不對？必須有人保護你。」

她猶豫了。不，不能這樣。趕緊離開這裏！你會毀掉自己的生活。

「噢，那個。抱歉。當時沒有辦法，我很擔心。」

「恰好？」凱莉懷疑地問。

「不管怎樣，他派里奇去了。你知道嗎，里奇去年有過三次超速罰單和一次危險駕駛。駕照被扣過好幾次。恐怕連你爸爸都不知道，有一次警察查酒駕，查到他，雖說警察放他走了，但他確實喝酒了。」

她說：「真的不行，我要回去了。」

「達瑟呢？」

他的笑容似乎稍稍加深。「OK，我承認，我跟蹤他們的。我以為他們會和你一起吃早餐。車停在你家門外很難，警察不停地找我麻煩。」

更多的汗從手心、前額滲出，心跳如雷。

演出新聞只刊登在當地一家很小的報紙上。他肯定看過。

他可真會演戲！難過？是你殺了他！

「看那個，古法過濾器。」他欣賞著一台古老的咖啡機。「我媽媽用過這種。」read.99csw.com

「我愛你，凱莉。」他說話的輕鬆口氣好像在說地球是圓的那麼簡單，好像在說美元是貨幣那麼肯定。

他就是一頭狼，一頭狂躁的瘋狼。

不，別急，不要衝動。

我能行，我能行。為了姐姐，為了瑪麗一戈登，為了拯救所有人。

他們？

「是啊。就我一個人。」

「我知道，他們一直監視你。」

想想瑪麗一戈登，想想謝莉。

「也為了他的家人和所有朋友，」凱莉提醒他，盡量保持聲音的平穩。

「你懂我的意思。人人……歌里是這麼唱的，人人都想佔有你的靈魂。」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搖著頭。「我好擔心你。」

她能從沾滿污泥的窗口看到拍照時亮起的閃光燈，彷彿這裡是他的聖地。來到弗雷斯諾，她心中暗想，就是愛德文·夏普的朝聖之旅。

「在外面街上。我讓他休息一會兒。」

「擔心裏奇。」

穩住，姑娘，你能行。想想現在大家的危險處境。

「是什麼，一支筆嗎？」他問。他可能以為送筆給他是讓他用這筆寫信吧。

凱莉瞪大了眼睛。他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愛德文再次端詳著她。「哇，你今天特別動人，你的秀髮……真美。除了你的聲音，我最愛你的秀髮。」

你這惡棍。

「我們打算在這裏錄一場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