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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進入 第六章

第四部 進入

第六章

「我並沒有安排打針。」
「不,是打針留下的。」
霍布斯證實道,確實有許多黑客對美國行動電話公司情有獨鍾,因為用行動電話上網需要信號清晰、穩定,而美國行動電話公司恰好能提供這種高質量服務。霍布斯朝史蒂芬·米勒點點頭,他這會兒正忙著和琳達·桑切茲一道連接調查組的計算機,準備重新上網。「史蒂夫和我上星期還談到此事。他說我們應該把公司名改為『美國黑客電話公司』。」
「別關,讓它開著。」
這行字下面,是一長串像是社會保障號的數字。
「他沒說。」
「假如我們弄到號碼,你需要多長時間查到他?」
「這看起來好眼熟。」
畢肖普問了後點點頭:「毫無疑問是上了。」
那人回答:「畢肖普探長讓我來陪他太太。」
畢肖普指出:「你們看,有很多地方與設施管理有關——大樓管理處,停車場,保安,食堂,人事部,勞工部。看來他的目標是一個大機構。」
琳達·桑切茲、托尼·莫特和謝爾登幾個人這期間一直在來回查看那幾頁吉勒特趕在兇手終止下載程序、給文件加密之前,從菲特的「下一步計劃」文件夾中下載的材料。
「只需要有他手機的ESN號和MIN號就行了。」霍布斯回答。
「打……」
霍布斯是北加利福尼亞主要行動電話服務供應商美國行動電話公司安全部的負責人。
詹妮在手提包裡帶著手機,但她起先就看到牆上有一條警示,禁止在醫院里使用行動電話——因為電話信號有時會幹擾心臟起搏器和其他儀器的工作。
他聽著回答,片刻后,他皺起眉頭,望著大家說:「第44單位是州警署——聖何塞總部。就是我們。這屬於高度機密……菲特是怎麼曉得的?」
「該死。」吉勒特罵了一句。「菲特進人聯合執法網后,不是只呆了四十秒——呸,他更改了日誌文件,令我們產生錯覺。他一定是下載了幾千兆節的九-九-藏-書數據。我們得……」
「這是怎麼回事?」他皺起眉頭問。
吉勒特在菲特電腦中發現的肖恩關於行動電話服務的郵件,是一份調查報告,分析哪些公司能夠為希望使用行動電話上網的用戶提供最好服務。在這份調查報告中,美國行動電話公司名列首位,大家分析說,菲特肯定會聽從肖恩的推薦。於是托尼·莫特給經常與調查組合作的霍布斯打了電話。
「你知道的,注射。」
威里斯頓醫生打量著他,問:「你是醫院保安部的?」
「弗蘭克為什麼不直接打給我?」
畢肖普說沒有,三一X打來那個告知菲特電子郵件地址的電話時,來電顯示他用的是公用電話。
詹妮沒有回答。
保安拿起遙控器,開大音量,把頻道換到另一出連續劇,身子靠在椅背上觀賞起來。
這時,米勒朝大家說,調查組的臨時網路已經建立並開始運行。吉勒特檢查完后吩咐把大多數新近的備份盤安裝上去——同時再次提醒不要將這台機子與聯合執法網連接。他剛剛完成對計算機的最後檢測,就聽機子發出嘀嘀響聲。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吉勒特問畢肖普。
「看到倒數第二行的社會保障號了嗎?那是我太太的。此刻她就在那家醫院。」
先別緊張……
吉勒特仔細研究了一下加密軟體后笑起來說:「我保證不用解密鑰也能破譯它。」他把載有黑客工具的磁碟插人一台電腦,又上載了一個他幾年前編寫的**。
「噢,不。」一個男人發出短促的驚叫,聲音驚恐萬狀,異常痛苦。
「對。」
「醫院。」畢肖普說,「他的目標是醫院。」
謝爾登點點頭。「有道理——高度設防,眾多受害者可以選擇。」
「打的是什麼針?知道嗎?」
「他沒說。他只告訴我除了他或警察,或是你的醫生,其他人誰也不準進來。」
「是的。」
「區別全在拼寫,」畢肖普若有所思地說,「九_九_藏_書我以為三一X疑心很重——只敢用電話和我們聯繫。」
醫生注意到保安,揚起眉毛,詢問地看著他。
「呃,這一點最難。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只有在用戶手機被偷掛失后才能獲知他的號碼。可這個傢伙聽起來不像是偷別人手機用的人。不管怎麼說,你們得設法搞到那些號碼,否則我們無能為力。」
畢肖普指著上面一塊文字。
「可是……」她猛地感到一陣恐懼的寒流襲遍全身——冰冷,刺痛,就像剛才打完針後手臂的感覺。「那個打針的護士……她是照一張列印單子做的。那上面說你交代要給我打針。」
一個男人走進詹妮·畢肖普的病房門。
「我們怎麼才能查到他的手機號碼呢?」畢肖普問。
畢肖普問,既然現在已經知道菲特是他們的用戶,雖然有可能是非法用戶,如何才能追蹤到他。
醫生點點頭,重新換上溫和友善的面孔。「那好,詹妮,今天這些化驗不需要多長時間,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們要做些什麼——要檢查些什麼。」他朝她手臂上剛才打針留下的繃帶點點頭,「已經抽過血了,是吧,現在……」
霍布斯離開后,大家繼續看菲特給數據加密之前僥倖列印出來的那些材料。
「為什麼?」
眾人轉過身,只見弗蘭克·畢肖普大張著嘴,一臉恐慌,手指著貼在白板上的一長串號碼。
「我叫海爾曼。是這家醫院的保安。你先生打來電話,要我呆在你房裡。」
「CSGEI 。」謝爾登一邊念著,一邊點著頭,也在努力回想。「對呀,之前我聽到過這個名稱。」
「你好,詹妮。今早感覺好嗎?」
保安起身關上門。
沒有誰接到過三一X的電話。
他衝出病房。
她感覺到他又在打量自己,但此時詹妮已顧不上理他。她只想著兩件事:一是疼痛可怕的那一針,再有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閉上眼睛,一邊祈禱但願一切平安無事,一邊撫摸著肚子九九藏書。那裡面,剛滿兩個月的胎兒正靜靜地安睡或漂浮著,伴隨在他耳邊的是母親惶恐不安的劇烈心跳,此時這聲音無疑充斥著小生命的整個黑暗世界。
畢肖普拿起電話,撥了CSGEI在薩克拉門托的辦事處。他把大家的發現告訴那裡的理賠專家,詢問它們都代表了什麼。他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抬頭對眾人說:「是近來政府職員的醫療理賠資料。」隨後他又對著話筒問:「第44單位什麼意思?」
「只要拿到他的手機號碼,然後在方圓一英里的距離內打到我自己手機上,就保證能追蹤到這個傢伙身子背後。」
「他沒有提菲特的名字,而且文件是加了密的。」吉勒特注意到身旁國防部特工不安地動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貝克爾特工——不是用標準12,是一種商業公用鑰匙加密軟體。」他隨後皺起眉頭。「但他沒有把打開文件的解密鑰寄給我們。有誰收到過三一X的什麼訊息嗎?」
吉勒特大聲念出郵件內容:「寄上一個文件,內容很豐富,是有關我們朋友的。」他抬起頭。「他這裏用p-h-i-I-e代替file文件),用p-h-r-i-e-n-d代替friend(朋友)。」
「我兒子好嗎?布蘭頓?」
「我沒注意她的名字。她個子不高,很胖,黑頭髮。拉美人,推了一輛車子。」詹妮說著哭了起來。
她從關掉音量的電視機上掉開目光——剛才她正心不在焉地看著上面播出的連續劇中誇張的特寫鏡頭,研究著女演員們的髮型。她等候的是威里斯頓醫生,可眼前卻是別人——此人身穿深藍色制服。年紀很輕,卻留著濃密的黑色鬍鬚,和他淺棕色頭髮不大相配。顯而易見,他是想用臉上的鬍鬚讓自己年輕的臉看上去老成一點。「畢肖普太太嗎?」他略帶南方口音,在加利福尼亞這一帶地區不常聽到。
吉勒特朝屏幕看去,心想會不會是自己的read.99csw.com機器人軟體又有了新發現。但不是。那聲音只是提示他有封新郵件。是三-X來的。
從那幾張紙上,誰也看不出會是哪所醫院。
先別緊張……
「別擔心,」他安慰道,「我會查出來的。護士叫什麼?」
霍布斯繼續說道,假如他掌握了這些號碼,同時這部電話又在距他一英里的範圍內使用,他就可以利用無線電定位設備一直****到距離打電話者幾米遠的地方。或者如同霍布斯一再保證的,「追蹤到他身子背後」。
「你怎麼知道?」
他重新坐下來,把椅子拉近她。「這裏真安靜。把電視開大點聲怎麼樣?」
保安湊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能幫什麼忙?」
「天哪,」吉勒特低聲驚呼道,「問問看那個單位檔案有沒有上聯合執法網。」
「好。」她遲疑地回答。
「起碼是其中之一。」琳達·桑切茲沒好氣地小聲插了一句,眼睛盯著桌上安迪·安德森及其家人的照片。
詹妮說:「有時弗蘭克辦的案子會帶來一些小麻煩。他希望謹慎一些。」
「沒聽說他不好。」
「我嗎?絕對快速,甚至比乘坐那些頂上亮著警燈的車子去還快。」他開玩笑地說,並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有兩個辦公室電話號碼,一個傳真號,一個呼機號和兩個手機號。他咧嘴笑道:「我女朋友喜歡這樣,隨時都能找到我。我對她說這麼做是因為愛她,而其實是因為盜打電話成風,公司希望隨時能找到我。說真的,盜竊行動電話服務將成為新世紀最大的刑事犯罪種類。」
兩人沒有理他。醫生臉上的表情把她嚇得要死——他也一臉惶恐不安。他靠近她,從衣袋裡拿出一把手電筒,查了查她的眼睛,又量了血壓。然後抬頭看看惠普電腦的顯示器,說:「脈搏有點快,血壓也有點高。不過先別緊張。我會去間問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幹嗎?」
「怎麼啦,弗蘭克?」
這時,威里斯頓醫生走了進來,他五十九*九*藏*書八九歲的年紀,身材滾圓,已開始謝頂。
莫特說:「瞧,最後一張。醫療服務項目。」
這番信誓旦旦的話是賈維·霍布斯說的。他白膚金髮碧眼,看不出有多大年紀,人很瘦,肚皮卻大得很,圓滾滾的,顯然酷愛啤酒。身穿藍色牛仔褲、格子襯衫。
「大約二十分鐘前,注射了你吩咐的藥劑。」
海爾曼擺弄著掛在皮帶上的梅斯催淚毒氣罐。「半個小時前,醫院電話系統突然全部癱瘓。修理人員正在檢修。你先生是通過我們與救護車保持聯繫用的無線電對講機掛進來的。」
莫特把那幾張紙貼在白板上,大家圍站在前面。
諾蘭也表示同意。「這符合他追求挑戰和遊戲的特徵。而且他可以偽裝成任何人——外科醫生或護士,或大樓管理員。有什麼線索嗎,他會對哪裡下手?」
CSGEI理賠號——第科單位
有過盜打電話經驗的吉勒特,自然知道這些字母是什麼意思,於是在一旁解釋道:每部行動電話都有電子條形序列號ESN(the electronic serial number)和識別密碼MIN( the mobile identification num-her)——它包括區號和手機本身的七位數字。
她開始呼吸急促,緊張地小聲回答:「不知道!醫生,我肚裏的孩子……」
「他準備攻擊斯坦福一帕克醫療中心。」畢肖普嘴裏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保安朝病房四周看看,拖了一張椅子坐到床邊。雖然沒有正眼瞧,她能感覺到年輕人正打量著她,目光在她身體上來回遊動,似乎力圖透過她帶藍點的病號服袖孔窺視她的雙乳。她轉過頭,對他怒目而視,但他及時把目光掉開了。
「對不起,」他不動聲色地回答,「是你先生的命令。」
忽然琳達·桑切茲叫道:「哦,想起來了,是我們的保險公司——加利福尼亞州政府職員保險公司的簡稱。那些社會保障號一定是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