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102章

第102章

凱里微笑著說,「我的錯。是我沒有按照要求做。作業要求是讓我們去分析一個逮捕歸案的兇手。當然了,大家都選了那些名字響噹噹的罪犯,你知道的,比如達默,尼爾森等,無聊死了。」她停下來,想從克萊爾的眼裡找到認同感,卻沒有什麼發現。她不自然地笑了起來。「無聊死了。他們都有戀屍癖,對吧?」
「有好幾種理論。我比較傾向這種說法,即,某個物體,就是被依戀的對象,能在潛意識裡重新喚起這個人對青少年時期甚至童年時期的美好回憶。在湯姆叔叔的案例中,這意味著他與塗黃色指甲油的女性有過愉快的交往。總之,鄧斯特就是那樣分析的。可是,如我所說,為什麼用油漆呢?這在嗅覺上完全無法關聯起來。而且這種油漆還是工程用漆,而不是那些隨時都買得到的裝修用漆或者木器漆。這樣就奇怪了,非常怪異。我還看到報上引用一個警察的話說,那些指甲都是被一絲不苟地塗上了顏色。如果這是真的話,那read.99csw.com麼鄧斯特的分析就與真相相差萬里了。」
「然後就是兇手實際上是如何侵犯受害人的這個問題。警方對這方面的說法相當慎重,目前只是否定了受害者受過真正強|奸。新聞報道也僅僅提到性侵犯和被勒死的事實。那麼是什麼樣的侵犯呢?是肛|交嗎?那他用了身體的哪個部分?有口部接觸嗎?兇手用了什麼東西做性侵的工具?受害人是在事前還是事後被勒死的?我知道第一個受害的女孩,麗貝卡,被侵犯的時候應該還是活著的。對她來說這一切肯定是太恐怖了。我是說兇手……」
這次輪到克萊爾感到奇怪了。「但我還以為……」
「但是,我們已經知道他做過什麼了,對吧?」
「沒錯。」
「油漆和指甲油聞起來,味道完全不一樣。」
凱里意識到克萊爾在哭。「對不起,你還好嗎?我去拿些紙巾。」說著,她從床下抽出一盒舒潔牌的紙巾。克來爾感激地接過來,輕輕地擦著眼淚。https://read.99csw.com
克萊爾勉強擠出點笑容。「那麼為什麼選湯姆叔叔?」
「我想分析兒童殺人犯,因為我覺得那些夠變態。不要誤會我。我不是說從街上綁一個大人回來,煮了他的頭是正常的事。但是小孩子……我當時正在看那些選項,布蘭迪,布蘭克,費希,洛佩茲。這時候我妹妹學校的那個女孩失蹤了。她們說不上是好朋友什麼的。但是……」她的聲音哽咽。「出事的也很可能是圭英拉的。」
凱里笑了笑。「你知道戀物癖是怎麼形成的嗎?」
「只是被報道出來的那部分。我真正需要的是法醫的鑒證報告和屍檢報告。顯然,我們要考慮指甲被塗了油漆這件事,乍一看,這就很重要。這種獨特的反常情況通常有助於辨認兇手。你知道,可能十個嫌疑人都有侵犯兒童的前科,但可能只有一個有心理疾病,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打扮受害者。科林·鄧斯特說這是一種戀物癖。開始,我也同意他的說法,但後來我突然想到,read.99csw.com如果兇手對指甲油有戀物情結的話,那就只能用指甲油。」
「好幾個夜晚我都失眠了。」凱里繼續說。「但我相信,他現在離開了。」
「他說你對湯姆叔叔的分析十分出色。」
凱里的話使克萊爾有點驚訝。拉奇顯然沒有跟凱里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她如此感興趣。
克萊爾向她笑了笑,以示鼓勵。「拉奇教授對你讚不絕口。」
燃燒著的線香味道濃烈得使人幾乎無法忍受,但是比起拉奇教授那廉價須后水的辛辣氣味,它還是出奇地受歡迎。
「所以?」
凱里點點頭。「拉奇教授告訴過你,這是我們私下的會面,不能被報道的,對吧?」
凱里很驚訝。「他會嗎?」
凱里似乎很滿意。「我所做的,只是儘力還原兇手的面貌。他主要的活動,作案日期、作案地點的關聯性,受害小孩子之間的任何相似點。這些信息都很容易在報紙上找到。但要做一個嚴肅認真的畫像分析,你需要知道他做案的那些血淋淋的細節。他對受害人做了什麼,他九-九-藏-書們究竟是怎麼樣被殺死的,諸如此類的事情。」
學生的住宿條件還是和以前一樣,克萊爾這樣想著。
「為什麼?」
凱了笑了起來。「那可怪了。他甚至不願給它打分。」
「對不起,凱里。我應該一開始就跟你說實話的。告訴你吧,麗貝卡是我的女兒。」
「我在你寫的分析里看到過了。你能跟我從頭到尾講解一下嗎?我帶了複印件過來。」
「實際上,我不是記者,我男朋友馬特才是。我是……幫他做做調查。」
「道理很簡單。如果指甲是被一絲不苟地塗上顏色的話,我敢打賭那是在受害者死後才塗上去的。如果她們還活著,就算被捆綁著,她們也會掙扎,指甲就會花掉,不可能是這麼一絲不苟的藝術品。」凱里正在重新整理自己的研究思路,把她當初寫這個報告時的推理過程一一列舉出來。聲音變得越來越激動,沒有注意到克萊爾正在失去鎮定。
「我不明白。」
水壺在慢慢的燒著水,她們趁此機會互相熟悉了一下。她們聊到克萊爾過來的旅程https://read•99csw.com,拉奇教授吃東西的習慣,如此種種,就是沒有說到正題。廉價速溶咖啡顆粒和著奶粉用開水一衝,攪拌一下就成了咖啡。凱里解釋說,冰箱壞掉了,只能放在那裡看了。
她緊緊地握住杯子,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但她神色還保持平靜。「要是他還在同一個地區,等待下一次作案,那怎麼辦?」
克萊爾伸出手去安慰她。
凱里接過文稿,靠在椅子里,粗略地讀著文件,喚回自己的記憶。「還有誰看過這個?」
「那可不是我花了一輩子時間去研究的事情。我承認我不知道。」
「那一定很有趣吧,當個記者?」
「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凱里緊張地說。
克萊爾沿著破舊的樓梯拾級而上,來到這座安特里樓房的頂層。拉奇告訴過她,凱里就蝸居在這裏。欄杆搖搖欲墜,牆上的牆紙該重貼了,所有的木結構的東西也需要刷漆了。燈全部都壞掉了,樓梯平台那裡的窗戶積滿污垢,直接把下午的驕陽變成了黃昏的夕陽。
「只有我和馬特,顯然,還有拉奇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