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最後一個奴隸是為什麼死掉的？」丹尼把紙盒牛奶滑過桌子，在馬特的眼前晃著收據。

丹尼端起了恰如其分的得意勁兒。「我並不是凱里那樣的專家，你知道的。這隻是我讀過的東西。」

「等著看吧。可不管怎麼說，她能有什麼理由會打電話給像你這樣的怪蜀黍呢？」

「那麼去把水燒上。你在家到底在做什麼？玩吃豆子遊戲么？」

「是真的，丹尼。你正式入夥了！」

「你記得在那個禮拜的周日報紙上他和他女兒的照片么？」

「知道什麼？」

「你說什麼？怎麼看得出來？」

「那麼，這個圓圈是怎麼回事呢？」

「這跟坎特伯雷沒有關係。」

「她說他又作了兩次案。」

丹尼很不高興地架著胳膊，「我只是個小孩，你不記得了么？」

馬特眼前一亮；「丹尼，我現在真想親你一下。」

「真的？」

「說的像真的一樣。」丹尼突然咧嘴笑了。「嗨，你猜怎麼著？上個禮拜我收到了她的一封電子郵件，現在我們在臉書上已經是朋友了。我想她喜歡我。」

「我只是個端茶遞水的小跟班，你不記得了么？」

九-九-藏-書「如果是凱里說的，那就該是大衛·坎特。她大概是指他的圓圈理論。」

「還是沒那麼聰明，你都不知道坎特是誰。」

「仔細聽著。」

「好的，再見，夥計。」他掛上了電話。

「好吧。坎特的方法是把罪案現場在地圖上標註出來，接著畫一個足夠大的圈把所有地點都包含在內。那麼在這個圈裡某個地方，就有可能找到罪犯的地點。凱里能夠解釋得更清楚。有什麼大不了的？湯姆大叔已經被捕了，不是么？」

馬特看著這個孩子。僅僅只有14歲，他所有的知識都是二手資料，都通過新聞報道，雜誌和書的凈化篩選。該不該讓這個男孩進一步參与呢？

「丹尼？坎特圓圈是什麼？」

「作為一個初級合伙人，要想和我這樣一個超一流的記者合作，就別指望全都是牛逼閃閃的工作了。」

「莫爾德鎮是Y，那麼X是哪個？你說沒有一個地點符合。」

「就像我以前說的那樣，那又怎樣呢？」

「你是在和我瞎扯么？」

「那是指馬兒么？」

「大概也是關於這個主題已經發表的所有東西吧。說重點htｔｐｓ://ｒeaｄ.９９csw.ｃoｍ。」

「那不一樣的。它是在條目T下面，我要把關於X的條目再檢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但我向你保證，什麼也找不到。」

「她要你一回來就給她打電話，說有非常要緊的事情。好像是關於草坪的？」

「他的女兒們……她們的臉被弄模糊了，為了保護她們的身份，——好像可以隱藏得住似的，她們的爸爸可是頭版新聞——可是她們的頭髮，是梳得很蓬鬆的。」

「這正是關鍵的地方，她們的頭髮梳得很蓬鬆。每一個被害女孩子的頭髮都被編成了小辮子或者類似的髮型，對么？這是湯姆叔叔所進行的儀式的一部分，很明顯，湯姆叔叔偏好小姑娘們的這種髮型。如果他自己有女兒，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們頂著那樣蓬鬆的頭髮出門。這對他太重要了。」

丹尼向馬特的電腦投去了鄙視的目光。「用那隻恐龍么？誰把它做出來的？克萊夫·辛克萊么？九九藏書我必須得回家。」

馬特驚奇地盯著這個孩子，「見鬼，你為什麼之前不說？」

「那你還等什麼？」

「見你的鬼去吧，死老頭。」丹尼拿起了記事簿。「隨手寫的么？我想這應該是個速記吧？讓我看看，坎特。這應該是坎特伯雷，對么？看，馬特，我是這類遊戲的天才。」

「馬修在么？是你媽媽的電話！哇，她一定來自史前時代。」

馬特把碗推到一邊。「那你可有得等了，孩子。她喜歡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小男孩。」

馬特露出很抱歉的樣子。「好了，丹尼，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可是記住：要有職業操守。這件事必須嚴格保密。」

馬特一邊壞笑著，一邊警惕的打量著他的初級合伙人。

「她只是想有人陪她而已。你想去么，丹尼？退休的寡婦，有房有車，尋找一個十來歲的小白臉兒，有電腦遊戲經驗者優先。」

丹尼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實際上，我才沒那麼小。」

「你年紀太小了。聽著，你想做一些真正有用的工作么？站在媒體報道的第一線，身處現代新聞的最中心？」

「我們並不能那麼確定。」

「ｒeａｄ.9９ｃsw.ｃｏm那到這兒來見我，六點四十五。把你能找到的所有東西都帶來。來之前空著肚子，你要到克萊爾家去吃飯。」

丹尼畢恭畢敬地默默聽著，偶爾插入一個中肯的問題，他們把凱里的留言反覆聽了很多遍。

「我保證，電腦是不會說謊的，不管怎麼說，不會對我說謊，它不敢。」

丹尼已走到房間中間了，馬特才問道：「你今晚有什麼安排？」

「喂？是的，我想是的。請等一下。」丹尼一邊咧嘴笑著，一邊用手擋住了聽筒。

「就不告訴你。」

「你做夢吧。」

「多謝了，我的臉可是留給凱里的，她那一型才是我的菜。」

當馬特重放語音留言時，丹尼的臉容光煥發了。「沒錯，我早就知道！」

「我說的句句是真話。別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坎特？在他的倡導下，犯罪心理畫像才在國內興旺起來。」

「那瑟·昂德克利夫（The Undercliffe）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這兒做。」

「為什麼我不能做個高級合伙人試試呢？」

當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馬特正安心的吃著遲到的玉米片早餐。他正要放下九*九*藏*書碗，丹尼已經抓起了聽筒。

「你可真是上了年紀了。」

馬特拚命做手勢。「掛掉她的電話！」

「如果電話響了，別去接。那會是凱里的電話。打給我的。我可不想她被你垂涎三尺的幼稚模樣給嚇回去。」

「我猜你是知道的了？」

「再見，夥計？」

「我有讓你失望過么？」

「蘭德爾不是兇手，誰都能看得出來。」

丹尼一下子容光煥發。「就是這樣。」

丹尼笑得嘴咧得更大了。「對不起，他剛巧出去了，需要我給您傳個口信么？」

「那又怎樣呢？」

「你來告訴我，愛因斯坦。凱里曾經提過這個：坎特圈。因此我畫了一個圓圈，中間寫上了坎特這個詞。我聰明吧。」

丹尼瞪著窗外，一言不發。

「是真的么？」

馬特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承認，我對這個是一竅不通。我勉強搞得定那些普通的罪犯，毒梟，銀行劫匪什麼的。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是在『南方傳媒』這種死水一潭的小出版社裡工作，而不是在倫敦市裡？我為你淵博的知識所折服，可以了么？如果你他媽的知道些什麼，就快點告訴我！」

小男孩聳聳肩膀。「和平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