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媽媽也來了？」這是一個男孩兒的聲音。瑞德的耳朵豎了起來。

「不是很多。」

「不行，有人帶我一起來的。」瑞德聽見艾拉說。

「一言為定。」

瑞德匆匆乘自動扶梯下到成人服飾層，經過女式內衣區的時候她躊躇了一下。不行，艾拉還等著呢，她對自己說道。她從架子上取過一條牛仔褲——李維斯牌，藍色，12碼，長褲——然後朝付款台走去。突然，她停下了腳步。從眼角的餘光里她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正偷偷地把一件T恤的價格標籤扯掉，然後將衣服塞進了自己的包里。

她停下來，猛地轉身朝偷T恤的九-九-藏-書孩子走去。

見鬼。

「這不是我的錯，那幾家店都沒有我想要的衣服。」

「而你買了什麼？」瑞德追問道。

瑞德來到內衣區，隨手挑揀著一些蕾絲款，眼睛始終透過鏡子觀察著小偷的一舉一動。女孩兒大約16歲，也許更年輕。瑞德瞥了一眼時間。看來艾拉得等她了，皮帕也是。

透過鏡子，她看見女孩兒從架子上拿起另一件T恤塞進包里，看上去非常緊張。十足的新手，估計是第一次行竊。瑞德抬頭看了看安全攝像頭，這孩子的舉動不可能不被發現。一旦她試圖離開商店，保安人員就會把她抓起來。

「不，hｔtｐs://ｒead.99ｃｓw•ｃｏm我媽媽她……你懂的。總之，我稍後會發簡訊給你的。」

「但是凱茜……」

艾拉在一家商店的櫥窗前停下，盯著裏面的青少年流行服飾。「凱茜，我們可以進這家店看看嗎？」

她想起傑克以為是他自己殺掉了「獵人」時發出的驚恐的哭喊。她知道，又一個不眠之夜在等著她。也許，她需要進行心理諮詢。也許，她……艾拉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她正在T恤架後面跟人說話。

等她回到原處，艾拉已經提了一籃子的衣服。瑞德勉力露出笑容。「哈利路亞！你想要的都到手了？」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九九藏書「希望是這樣，艾爾絲，因為我們必須在十五分鐘內趕到特羅卡迪羅。」

「五家聽起來如何？」

「我很期待。」瑞德笑了。「聽著，我去買一條牛仔褲，證明我來過這兒。5分鐘后出口見。」

「相信我，艾爾絲，不用5分鐘我就能選好一條牛仔褲，而且不必試穿。李維斯牌，藍色，12碼，長褲。就這麼定了。」

瑞德乖乖地跟著艾拉乘自動扶梯來到青少年服飾區。艾拉專註地挑選著衣服，瑞德在試衣間旁坐定，抓緊時間理清謀殺案的調查情況。「獵人」的身影佔據了她的腦海，她看見理查德把槍對準內森·亨特，雙手不停顫抖。換做是九_九_藏_書她會怎麼做呢？

「我們去付錢吧，付完就走。」艾拉開心地說。「到家后我會給你們所有人表演時裝秀。」

艾拉疑惑地看著瑞德。「我們不是在趕時間嗎？試衣間外還要排隊呢。」

她推開店門。「你先進去，艾爾絲。但是話說在前頭，我們得注意和你媽媽碰面的時間，否則會遲到的，到時挨罵的可是我。」

瑞德丟下手中的內衣。付款台前已經排起了長隊，於是她將牛仔褲也扔在一邊。下次再買吧。她徑直向出口走去。這一切與我無關。

隔著沿牛津街蜿蜒而下的人群，瑞德不以為然地瞥了艾拉一眼。「現在怎麼辦？」

「我們已經逛了多少家九九藏書服飾店了？」

「一言為定？」

瑞德將警徽攥在手裡，悄悄出示在女孩兒面前。「警察。」

她想起了史蒂夫在面試時說的話。讓孩子們保持青春和朝氣，長大后他們就不會成為罪犯。

瑞德看著孩子，內心各種情緒在激烈交戰。她有點討厭購物，尤其是逛街買衣服，而且還是一連逛五家服飾店。另一方面，她又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時她穿的衣服都是從義賣中得來的二手貨。

瑞德微微探出頭，看見一個年輕的十幾歲的少年正從架子後面離開。她對自己笑了笑。她想起自己的少女時期，內森強|暴了她。轉念間，笑容不在。她開始在樓層中閑逛，想讓頭腦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