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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親歷者說

附錄 親歷者說

各兵團於3月上旬先後到達渡江作戰出發位置,進行深入具體的準備。至4月初,全軍已收集到各種類型的木船8000餘只,自製了一部分汽船和運送火炮、車輛、騾馬的竹筏和木排;動員了近萬名船工,從部隊挑選和訓練了數千名水手,滿足了載運第一梯隊渡江的需要。為了提高船工參戰的積極性,召開了船工誓師大會,制定船隻損壞賠償辦法和船工傷亡優撫條例。與此同時,軍民共同進行渡江作戰的戰術和技術訓練。為了順利地航渡和成功地突破敵防線的灘頭陣地,各部隊利用湖泊及內河進行了游泳、划船、上下船、水上射擊、打擊敵艦、灘頭爆破、登陸衝擊等戰術、技術演練。並利用黑夜在長江中組織試航。各軍均派出偵察部隊過江對南岸地形進行實地偵察,並在南岸建立隱蔽點線關係。
綱要判斷了我軍渡江后,敵軍可能產生的4種變化,並據此確定了我軍的作戰綱領和戰役第一階段渡江作戰的部署。綱要指出:只要我軍渡江成功,無論敵人採取何種處置,戰局的發展均將發生於我有利之變化,並有可能演成敵人全部混亂的局面。
南京是國民黨統治中國人民達22年之久的政治中心。南京解放的偉大意義,正如中共中央的賀電所指出的那樣:「國民黨反動統治從此宣告滅亡,江南千百萬人民迅即重見天日,全國歡騰,環球鼓舞。」
我軍在與安徽銅陵地區堅持鬥爭的游擊大隊會師后,將機槍送給游擊隊員
到開始渡江前,向前線運送的彈藥是4個基數,補給的攜帶糧是每人5日份,而且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這些事迹,無論是在支前工作上,還是在軍事交通史上,都是應該重重地寫上一筆的。
23日,我偵悉湯恩伯已率其一部兵力逃到吳淞口外的軍艦上,蘇州河以南僅剩下5個交警總隊。根據這一情況,我們判斷敵將撤離上海,便決定當晚發起總攻,第一步和第二步攻擊計劃,同時進行。
渡江準備
南京市各階層人士還自願組織起來,保衛城市,令人感動。金陵女子學院院長吳貽芳女士利用自己的影響,臨時組織了治委會,維持社會治安,並調集大批車輛,包括一些大使館的汽車,迎接我解放軍入城。南京市工委及時彙編成10多萬字的《南京概況》,使我軍準確掌握了國民政府各院、部機構,軍、警、憲等軍事機構和反動政黨組織,以及重要工商、文化、社會公用事業和外僑方面的情況,保證了接管工作的順利開展。
郎廣圍殲戰結束之後,我就把指揮的重點轉到攻佔上海這方面上來了。

戰前是如何準備的

(一)對解放軍進攻淞滬時,主攻方向之判斷:1.由滬西北之瀏行直插大場,攻取市區;2.由滬南向北,直插高橋,而後西渡黃浦江,攻佔吳淞,切斷上海退路,再攻取市區;3.沿長江邊直攻吳淞,控制要塞,而後由北向南,攻取市區。
我在地圖上反覆測算敵我雙方到達長興和廣德地區的距離和行程。從南京到長興、廣德約140公里,其中一部分是山區,而且敵軍在撤退的路上,還要受到我追擊部隊的攻擊與攔阻,其速度必受影響,故估計需4至5天才能到達。我東集團從江邊直插太湖,到達宜興地區約50至80公里,如果發展順利,僅用2至3天的時間,就可以在這裏切斷南京至上海的通路。再用1至2天的時間,就可以在長興地區切斷南京至杭州的通路。我中集團從渡江地區向東到廣德、長興地區約150至200公里,這是我們過去活動過的地區,幹部熟悉那裡的山山水水和道路情況,我軍善於吃苦耐勞,猛打猛追,故有4至5天的時間,也可以到達那裡切斷南京到杭州的通路。
江陰要塞國民黨守軍的情況是:要塞原任司令是孔慶桂,國民黨向解放區發動全面進攻失敗后,準備固守長江,因此決定在江陰要塞換上可靠的少壯派軍人來接替年老體弱的孔慶桂。唐秉琳、唐秉煜分析了情況,認為如果調來了一個不熟悉的人,對我們今後工作的開展很不利。當時,在國民黨陸軍總部任少將軍械處長的戴戎光,是蘇北阜寧人,與唐秉琳、唐秉煜是同鄉,相處較熟;而且戴戎光與顧祝同的關係較好。於是,唐秉琳、唐秉煜積極活動,支持戴戎光來江陰要塞接替孔慶桂。戴由於上有顧祝同撐腰,下有要塞人的活動,終於如願以償當上了江陰要塞司令。戴在上任前,蔣介石還親自予以接見,要他很好地堅守江防。
解決了這些思想認識問題,士氣就日益高漲了。於是,「不讓反革命有喘息餘地,把革命戰爭進行到底」,「實現全國革命勝利,為人民立大功」等口號,就成為廣大指戰員的共同心聲。
天明后,我軍九十四團的塗學忠團長又發出了追擊敵人的命令。汽車工人一聽說部隊又要前進,馬上動手把汽車完全搶修好了。不到兩個鐘點的工夫,30多輛大卡車就嗚嗚地開到馬路上。汽車工人拉開嗓門高聲喊著:「大軍同志,快上車,坐著汽車去追擊蔣軍吧!」
對於南岸敵人的防禦配備,中共中央和劉鄧首長早就交代我們司令部進行偵察和收集資料了。還是在挺進大別山的初期,中央曾指示我軍派一支部隊秘密渡過長江,在南岸揳入一顆釘子,並偵察敵情。劉司令員和鄧政委商定成立一個獨立旅,配屬3個團,以張體學任旅長,鮑先志任政委,譚善和任副政委,到皖南一帶活動,公開打出的番號是十六軍。他們在老根據地的黃梅、廣濟(武穴)活動,相機渡江。但由於敵軍江防很嚴密,他們無法偷渡。經請示中央后,又調該旅返回鄂豫軍區。但他們也不虛此行,初步摸清了這一帶的江防情況,完成了早期偵察任務。
由於南京是敵人長期統治的政治中心,國民黨軍政機關人員逃跑后,公開的敵人沒有了,但暗藏的敵人仍然存在,並繼續進行破壞活動。有一次,市軍管會副主任宋任窮同志去中央大學講政治課,敵特分子就以暗殺相威脅。要肅清敵人長期灌輸的反動思想和腐朽的生活方式,更是一場艱巨的鬥爭。進入南京后,確有少數同志眼花繚亂,精神不振。歷史經驗表明,一支軍隊在思想上的渙散和消沉比丟掉武器更可怕,我們十分重視揭露敵人的破壞手段和罪行,並通過軍管會發出布告,宣布取締國民黨、三青團、青年黨等反動組織和中統、軍統等法西斯特務組織,沒收其所有公產和檔案,令其成員向人民政府悔過自新,立功贖罪,進一步瓦解了反動陣營。同時,組織幹部戰士深入學習黨的七屆二中全會決議和毛主席的重要講話,認清新的鬥爭形勢,牢記毛主席關於「兩個務必」的教導,明確我軍由農村轉向城市,保衛和建設城市的中心任務。這是一副清醒劑,使那些在南京的花花世界的誘惑中,滋長享樂思想,放鬆革命警惕的同志,重新振作和警覺起來,在思想上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部隊在頻繁調動和換防中,按照警備區將南京劃分為6個警戒區的命令,各部隊情緒高漲,紀律嚴明,嚴守崗位,使妄圖搗亂的敵人無可乘之機。
浦西地區,由石覺直接指揮各軍防守。其兵力配備如下:第七十五軍(附第九十五師及暫八師)擔任蘇州河以南地域之守備;第五十四軍(欠第一九八師)擔任真如、大場之守備;第二十一軍主力及第九十九師統歸第五十二軍軍長劉玉章指揮,擔任瀏行、月浦地域之守備;第五十二軍擔任吳淞要塞地域之守備;第一二三軍殘部及第二十一軍之一部在江灣地域。
我軍一部抵達長江南岸
撤到台灣的部隊番號是:第十二軍、第二十一軍、第三十七軍(該軍部隊建制已亂,分乘各船逃到台灣,經收容集中后,尚有零星官兵約4000多人,不過該軍的軍長羅澤闓、師長方懋鍇、王大均、萬宅仁等都已隨船或繞道香港逃回台灣)、第五十二軍、第五十四軍、第九十九軍、第八十七軍和第二○八師等(特種兵部隊都較完整,故未列)。
4月20日晚,國民黨政府最後拒絕在國內和平協定上簽字。當晚20時,我中集團,在樅陽至裕溪口段,首先發起突擊。第一梯隊4個軍(第七兵團之第二十一、第二十四軍,第九兵團之第二十五、第二十七軍)在我強大炮火掩護下,21時許,攻佔了黑沙洲、鯽魚洲、聞新洲、紫沙洲等江心洲,並逼近南岸,突破敵人長江防線,建立了灘頭陣地,繼續向縱深發展。敵人在一片混亂中,倉皇南逃。21日我軍攻佔了銅陵、順安、繁昌等城鎮。我中集團突破江防后,湯恩伯即派機動部隊第九十九軍前往增援,增援部隊進抵宣城,敵江防部隊已放棄陣地,第九十九軍即向杭州逃竄。22日中午,中集團突入敵人防禦縱深已達50公里。23日,中集團第二梯隊的各軍也全部渡到南岸。
2.不準進入民房;
人民歡呼偉大的勝利。
在游擊隊的夾道歡送下,部隊又繼續往南猛插。
24日劉玉章曾組織部隊向盛橋、羅店一線出擊,先後奪回了該地。闕漢騫在高橋、高行等地同解放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陣地失而復得者再;第三十七軍陸續撤到黃浦江西岸,與解放軍隔江對峙;據守滬西市郊邊緣陣地的郭履洲兵團遭到解放軍的進攻,多處陣地被突破,遂紛紛向市內撤退,一部退守蘇州河北岸恆豐路以西地區。
二野的另外兩個兵團,除以一個軍進至黃梅、宿松、望江段佯動外,其餘5個軍作為總預備隊。
江北的條條道路上,滾動著川流不息的炮車、輜重車;戰馬嘶鳴,風一般疾馳在遼闊的原野上;戰士們排列成幾路縱隊,掮著槍,扛著炮,邁開矯健的步代,唱起雄壯的戰歌:「……血戰兩年半,勝利在眼前,長江南的父老姊妹們,你們解放的日子已不遠!……」成千上萬的民工,推著小車,抬著擔架,趕著牛車,浩浩蕩蕩地跟隨著大軍向南前進!
劉玉章等到湯恩伯走後,立即命令李運成率領各師的副師長,帶著軍部和各師的警衛營、工兵營前往吳淞海軍碼頭,接收、分配載運部隊撤退的船舶,並派部隊看守;同時命令各部隊立即將傷病官員、行李輜重(實際上多數是軍師長們的私人財產,例如大箱大箱的銀元)和非戰鬥官兵送上船去。還在碼頭區設置警戒,管制交通,防止解放軍地下人員混入,進行破壞(因為第五十二軍1948年冬從營口撤退時,曾發生輪船鍋爐爆炸,造成千餘人葬身海底的慘事)。
湯、白兩集團在長江鼓向北岸的突出部的漢口、浦口,各有兩個軍的機動兵力,在安慶擺了一個軍。浦口為三野的當面,二野當面之敵主要是白集團;劉汝明的部隊不多,其前哨部隊放在江心洲。白集團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到處伸出警戒部隊(小部隊),在江北也不少,而在麻城及其南面的城鎮到處皆是。當三野已經收集到一些船隻時,二野還兩手空空。我們要準備船隻,就必須消滅這些伸到江北的警戒部隊。
我們十一軍進入了江防。三十一師在師長趙蘭田,政委周維率領下進駐鴨兒溝、代池溝、大王廟一線陣地,三十三師在師長童國貴、政委高治國率領下進駐玉板洲、鐵板洲一線陣地。布防就緒,部隊立即投入緊張的渡江準備工作。任務非常緊迫,兵團首長要求我們在兩個星期內做好一切渡江準備。擺在我們全體指戰員面前的,是十分複雜的組織工作。橫渡長江,這不比奪取一個山頭、攻克一座城池,它將是一場激烈的水上戰鬥。在炮火紛飛中,幾萬人的部隊從江北渡到江南,需要有大量的船隻和許多熟悉長江風浪、善於掌帆把舵的水手;同時要摸清對岸的敵情、地形、火力位置,以便組織炮火摧毀敵人的江防工事,掩護我軍登陸。但是,當我們到達江邊的時候,這一切都沒有:沒有船隻,沒有水手,也沒有各種必需的造船工具和器材,真正是「兩袖清風」。船只有的給蔣軍拖走了,有的被敵人破壞后沉入江底;沿江的群眾和漁民不堪蔣軍的迫害,紛紛跑反去了。這時,我們除了存在缺少物資和水手的巨大困難,部隊在思想上也產生了一些顧慮。我們部隊的戰士大都生長在太行山、大別山和冀魯平原,原是晉冀魯豫和中原根據地的子弟兵,習慣於山地和平原地區作戰。在太行山,在大別山,我們的戰士們曾經創造過驚人的戰鬥功績;渡長江,這卻是出娘胎來的頭一回。長江,人們都說是一道天塹。它究竟有多寬、多長、多深,浪濤有多大,脾性怎樣,對我們的戰士來說,這些都是猜不透的啞謎。部隊里於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議論:
江華最後向我明確指出:「江陰要塞地下工作同志的情況,接關係的辦法,及今後聯繫等,由華中公安處領導。而策反的軍事任務,由蘇北軍區管文蔚司令負責。」接著,江華陪我去司令部把我介紹給管文蔚,由管單獨與我及江華同志談話。管文蔚說:「你這次去江陰的任務很明確,就是在江陰要塞進行策反,任務很重要,要做好迎接大軍渡江的準備工作。你先去接關係,了解情況,回來彙報后制定下一步工作計劃。」管文蔚還明確這一工作由他親自領導。動身去江南前,江華還要我去鹽城華中行政學院找唐君照同志了解唐秉琳、唐秉煜與吳廣文3人的情況。唐秉琳、唐秉煜都是唐君照的胞弟,吳廣文是唐君照的同學,還一起參加過大革命。
5月12日,第二十九軍佔領瀏河,當晚向月浦進擊;第二十八軍佔領太倉、羅店等地,繼續向楊行、瀏行進擊;第二十六軍攻佔崑山。13、14兩日,我軍連續向月浦、楊行、瀏行之敵猛烈攻擊。但敵鋼骨水泥碉堡林立,構成了許多子母堡群,並配以眾多的副防禦障礙。以這些子母堡群為核心,築成多道陣地,依託陣地進行頑抗。我軍攻克一個地堡群,往往要付出重大代價。而且敵在海軍艦炮、空軍飛機的支援下,以坦克、裝甲車為掩護,頻繁對我軍發起反衝擊,因此爭奪十分激烈。15日,敵又調第二十一軍及第九十九師增援。經幾天激戰,雖然我軍付出較大的代價,但沒有大的進展,仍對峙在月浦、楊行、瀏行一帶。
這天早晨,湯恩伯在吳淞鎮第五十二軍指揮所,當著劉玉章、李運成、侯程達、郭永、李有洪、劉梓皋、王克俊、李榮前、李志熙等人的面,宣布了蔣介石的決心:為了保存實力,將上海守軍向舟山和台灣轉移。湯恩伯要求第二十一軍和第五十二軍(統歸劉玉章指揮)堅守現陣地,掩護市區及浦東地區各部隊的撤退。並要劉玉章經常主動派部隊向解放軍進攻,藉以迷惑敵人;倘若遭到解放軍的進攻,劉須儘力將其擊退。湯恩伯還規定第五十二軍、第二十一軍的後方部隊應於26日上午開始上船,其第一線部隊的撤退,必須另候命令,不得擅自行動。當時分配給第五十二軍的有4艘貨輪,分配給第二十一軍的有3艘商船(客輪),其中分給第一九六師的是一條排水量為5000多噸的貨輪「大公號」。湯恩伯布置完畢,即登上了太湖號兵艦,在吳淞口繼續指揮。
1.外圍陣地:以南翔鎮、華曹鎮、七寶鎮、華涇鎮之線,為浦西外圍陣地,並於上述4點各構築團的據點陣地。以川沙城至北蔡鎮之線為浦東之外圍陣地,並於上述兩點各構築團的據點陣地。另在崇明島及吳淞口外7個小島上,共設置200個水泥活動堡。
撤退到舟山和台灣的部隊中,沒有第五十一軍的番號。但在舟山和台灣都收容有原第五十一軍的官兵(自行撤退上船,逃到舟山和台灣),共計約有3000餘人。
唐秉煜談了這次去蘇北鹽城找到其兄唐君照,由他陪同去見了陳丕顯、管文蔚、劉先勝的情況,同時還介紹並經管司令批准游炮團長王德容的入黨問題。
在眾多的歡迎人群中,有一支最為壯觀的隊伍,這就是由原國民黨軍海軍第二艦隊林遵司令率領的起義官兵們。4月27日早晨6點半鍾以前,他們就把艦體的各個部位擦洗得特別乾淨,人人都換上整潔的軍服,在甲板上排起整齊的隊伍,第一次舉行最隆重的升旗典禮。當軍號奏起升旗的樂曲時,全艦官兵莊嚴地目視著第一面紅旗冉冉升起,直達桅杆頂端。待各艦紅旗升起后,以旗艦「惠安」號為首,駛離笆斗山,在大江中列隊,向南京下關駛去。浩浩蕩蕩,9艘軍艦,16隻炮艇,25面紅旗,迎著朝陽,乘風破浪前進,顯得格外壯觀絢麗。8時整,當我以八兵團司令員的身份前往檢閱和接收的時候,全部艦艇已經靠上下關海軍碼頭,官兵在紅旗下列隊歡迎,振臂高呼。我步上碼頭,同林遵等同志一一握手,熱烈祝賀他們在關鍵時刻決然舉義長江,踏上一條光明之路。在林遵同志的引導下,我察看了各艦。在駕駛室,我看到羅經、舵輪等都擦拭得鋥光照人,各種儀錶保存如新。我甚為讚賞,官兵們的愛艦之心,足以表明其一片愛國之情。我仔細地詢問了艦艇官兵們的生活情況以及想法和要求。由於敵人的飛機已經偵察過,將會很快進行轟炸。我當即把大家集中在會議室,告訴他們:當前最重要的是保護我們的艦艇和人員,尤其是人的安全。敵人要轟炸是不讓我們有海軍,但我們一定要建設自己的海軍。然後我指示他們儘快離開碼頭,疏散隱蔽,進行防空。我的一席話說得大家心熱情迫,使他們深深感受到黨的關懷和革命大家庭的溫暖。25面紅旗分成數路,向各隱蔽地駛去,各個艦艇的官兵們,仍然待在紅旗下面,表現出他們保護艦艇、保衛紅旗的決心。
「江豬比老虎都凶哩!」
在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的封鎖包圍的重重困難中,全體軍民大力開展恢復和發展生產為中心的各項工作,正確貫徹毛主席關於「公私兼顧,勞資兩利,城鄉互助,內外交流」的經濟政策。在城裡合理兼顧各階層的利益,適當調整公職人員過高或過低的工資,調節資方的合理收入,加強農村工作的力量,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發展新民主主義經濟,打破了城鄉封鎖,古老的南京煥發出勃勃生機。
21日夜晚,東集團在三江營至張黃港段,西集團在樅陽至望江段,同時發起了強大的突擊。我第十兵團第一梯隊之第二十三、第二十八、第二十九軍首先在天生港、王師塘、長山等地突破敵江防陣地,登上南岸,連續打退了敵人多次反擊之後,於22日中午進抵百丈鎮、南閘鎮、秦皇山、香山之線。建立了正面寬50公里,縱深10公里的灘頭陣地,並繼續向縱深進擊。當日,江陰要塞守敵在我秘密黨員內應下宣布起義,我第二十九軍佔領要塞,控制了所有的炮台。我特縱炮兵封鎖了長江,斷絕了敵艦東逃的航道。23日,佔領常州、丹陽等城,切斷了京滬鐵路。
唐秉煜把戴叫到我面前,向戴介紹說:「這是吳銘同志,是解放軍駐要塞的代表。」接著,我對他說:「我對你的安全負有責任,現在我要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戴戎光開始感到很突然,接著他以顫抖的聲音說:「我跟貴軍從沒有交過戰,我對貴軍向來是友好的。」我說:「你的情況,我們了如指掌,不必多說了。」戴還說:「聽說江陰城還沒有解決。」我很嚴肅地向他說:「我軍早已直插京滬線,江陰城不在話下,城內國民黨如不投降,將全部消滅。」戴說:「既然事已如此,我就繳械吧!」當即將所佩帶的左輪手槍和子彈袋交出,幾個衛士也放下了槍。唐秉煜命令他留在指揮所,不準亂動。
6.第十二軍、第二十一軍和第三十七軍、第五十一軍的殘部及零星官兵,以及第五十二軍、第五十四軍、第九十九軍等部隊立即啟航開赴台灣,向台灣警備總司令部報到,受其指揮區處,登陸港口均為基隆港;

「鉗白打湯」的決策

一霎時,滿街滿巷人聲鼎沸,燈火通明。沉睡在黑暗中的龍游城一下子變得燈光燦爛。人民自動帶著解放軍到處搜索殘敵及敵人遺下的物資。
在各個突擊出發地、船隻起渡點,忽然間出現了好幾座松柏搭成的綵樓門。這些「英雄門」、「凱旋門」,是宣傳隊員們和文工團員們連夜紮起來的。然而,呈現在你面前的更加雄偉的景象,是沿江陣地上那威武的炮群。各種口徑的大炮,卸去了偽裝,高高昂起炮口,晶晶閃亮地排列著。炮兵戰士們頭戴鋼盔,精神煥發地從瞄準鏡里做最後測定目標或者用勁兒地擦拭著炮彈、炮瞠和各種裝備。當你走近他們身邊,每一個炮兵戰士都能十分準確地告訴你,這門炮的任務是什麼,準備打多少發炮彈,末了還加上一句:「保證掩護步兵老大哥打過長江!」
會後,總前委發出了《關於渡江作戰方案和準備工作意見向中央的報告》。
3.核心陣地:由第二十一軍、第九十九師、交警總隊及直屬部隊守備,其中第二十一軍及九十九師在江灣地區。
……
我們率八兵團部到達南京,在總統府下車。三十五軍軍長吳化文、政委何克希正率部等候迎接。面對他們莊重的軍禮,激動的笑臉,我緊緊握住他們的手表示祝賀。在那瞬間,無需用更多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感情,勝利的喜悅激蕩在一張張笑臉上。我以同樣激動的心情,大步跨入總統府。「總統辦公室」的陳設並無驚人之處,令人矚目的倒是辦公桌上的一台日曆和一張總統寶座高腳椅。日曆的時間依然停留在「4月23日」的頁面上,可能是有意要讓人們永遠記住這個日子——國民黨最高軍政機關逃離南京的一天。中國的歷史從此揭開了新的一頁。
我們打上海的指導思想是:既要打一場城市攻堅戰,而又不能把城市打爛了,要爭取把上海基本上完整地接管過來。我們的一切作戰部署及戰法,都是圍繞這一指導思想的。
南京各階層人士發自內心的歡呼聲,是渴望已久的,也是南京中共地下組織進行卓有成效的工作的必然結果。
由上海撤退到台灣的部隊,於6月下旬到7月間經過點驗,核實人數(在點驗中各部隊都有互相借兵冒名頂替的事情),然後進行整編,當時的情況是:第二十一軍、第十二軍、第三十七軍撤銷番號,人員裝備撥補其他部隊,其中第二十一軍保留軍官,由軍長王克俊率領回四川重建。九十九軍番號撤銷,與第八十七軍合編,由鄒鵬奇任第八十七軍軍長,轄第九十九、第二○四、第二○八3個師。此外,保留第五十二軍,仍轄第二師、第二十五師、第二九六師,還保留第五十四軍,仍轄第八師、第一九八師和第二九一師,這兩個軍都得到人員裝備的補充。
5月23日上午,正當湯恩伯大肆吹噓「浦東大捷」之際(王注:其實是這天拂曉,闕漢騫集中第七十五軍、第九十九軍和第一九八師共15個團,反攻張橋和金橋,經過激戰,只重創解放軍1個團,奪回了該地;嗣因解放軍抄襲高行,闕漢騫揮師回援,張橋、金橋遂得而復失),第三十七軍據守的楊家渡、塘橋、楊思等處陣地被突破,滬西真如、屈家橋、程家橋、虹橋、漕河涇也相繼被解放軍突破,戰鬥已在市區邊緣地帶激烈地進行中,戰局急轉直下,形勢十分危急。
滾卷著解放戰爭的暴風雨;
5月6日,我們向龍游挺進的先頭部隊剛剛爬過大喂嶺,就截住了敵九十六軍的尾巴。先頭部隊的戰士們忘記了連續行軍的疲勞,一見有魚可抓,馬上精神抖擻,來了個猛打猛衝,一刀斬斷了浙贛鐵路,解放了龍游城車站。
對於美國可能出兵干涉的問題,通過對形勢的分析,指戰員們也有了思想準備,立足於他們出兵,有備無患。而且,只有我們做了準備,美國才不會輕易出兵。
過了一會兒,唐秉琳接了一個電話,只聽到他說:「是,是。」放下話筒,戴就問誰的電話,唐說:「是丁司令官的電話,丁指示要我們注意,防止敵人聲東擊西。」
一、關於技術準備和物質準備問題。這是確保渡江作戰勝利的一個重要方面。
有鑒於此,中央軍委、總前委的策略是鉗制白崇禧集團,打擊湯恩伯集團。這樣,對白、湯既有所區別,又符合集中優勢兵力,先殲重點之敵的原則。
第二次是1948年1月27日,中央軍委命我率第一、第四、第六縱隊組成一個兵團,渡江南下。5月初,中央同意了我提出的關於3個縱隊暫不過江在黃淮地區殲敵的建議。要求在4個月至8個月內,華野主力在汴徐線南北地區殲敵。豫東戰役的勝利,證明了在黃淮之間確有大量殲敵的條件,軍委於7月13日電示:「粟兵團應在現地區作戰至明年(1949年)春季或夏季,殲滅五軍、十八軍等部,開闢南進道路,然後南進(不殲滅五軍、十八軍不走)。」14日提出華野「爭取奪取徐州」,9月中央會議又決定解放戰爭第三年仍然全部在長江以北作戰。這就又一次推遲了渡江時間。
第一次是1947年7月23日,當劉鄧大軍挺進魯西南之時,軍委提出「葉、陶兩縱隊(指華野第一、第四縱隊)出閩浙贛,創造閩浙贛根據地」的設想,並要兩廣縱隊隨同南下。在劉鄧大軍決定提前進入大別山,華野第一、第三、第四、第十縱隊轉入魯西南后,中央軍委認為在魯西南需要重兵鉗制敵人,保障劉鄧南下,分散南進,對全局不利,放棄了這一計劃。
船到雙山沙后,士兵們離船上岸向蘆葦盪走,邊走邊嚷快來搬草。我心中有數,馬上要船老大拉篷向新港開。這時,士兵在後面開了槍,我們趁著順風順水向北岸飛駛。
至於支前和運輸的工作量有多大,我手頭尚無確切的數字。僅以安徽省為例,省委曾動員服務半年的擔架3000副,服務3個月的挑工1.2萬人;僅六安桐城兩地就徵收了1億斤大米。劉司令員曾說:「沿江居民省出了自己的糧食給軍隊吃,他們的貢獻極大,感人極深。」另外,汽油、彈藥、服裝等物資,也都是依靠地方向前線運送的。這裏,我引用一份1949年3月9日,劉司令員和我給「軍委(轉陳鄧)、華東局、中原局」的電報,也可見一斑:
就在南京東西兩線我軍大舉渡江的同時,為及時解放南京,保護古城,中央軍委當即改變了暫時「不攻兩浦」的計劃,野司命令我兵團立即以三十五軍向三浦(江浦、浦鎮、浦口)進攻,肅清江北橋頭堡,直取南京。這就是渡江作戰中的「三浦戰役」,任務下達后,我第三十五軍廣大官兵群情激昂,感到無比自豪,決心要在最後推翻蔣家王朝的戰鬥中立功。
奇怪,這是什麼部隊?戰士們都用疑惑的眼光望著這些熱情的人。
4月23日,駐江陰至安慶一線的國民黨海軍第二艦隊司令林遵,在南京東北笆斗山附近江面率艦起義,解除了我軍渡江作戰的直接威脅,被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稱讚為「長江江面上的壯舉」。
通過研究討論,大家統一了認識,戰役預定4月15日發起。
第一著,是從2月初開始,以王宏坤部帶領桐柏、江漢軍區的部隊,到武漢、沙市、宜昌之間,吸引白集團西顧,以減輕二野主力正面的壓力。
不怕飢餓和疲勞,
6點鐘,載滿人民解放軍的汽車嘟嘟地響著,順著碧(湖)龍(游)公路疾馳前進。戰士們坐在車上一邊警惕地監視著前方,一邊輕聲地哼起雄壯的進行曲:
12日起,在解放軍第九、第十兵團圍攻之下,瀏河、太倉、崑山、嘉定、平湖等外圍據點,均發生激戰。14日,解放軍一部向第五十二軍防守之獅子林、月浦、楊行、瀏行之線全面進攻,戰況很激烈,解放軍受相當損失。
「英雄比英雄,江南會英雄;人人當英雄,江南立大功!」
浦口對岸下關一帶,敵特殘匪大肆燒殺搶掠,下關車站和國民政府司法行政部硝煙瀰漫,火光衝天。為了早日解放南京,保護古城,拯救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軍必須儘快渡江。而江北的船隻均已被敵人掠奪到南岸。4月23日黎明,一○四師即派人四處尋找船隻。這天下午,他們終於在三河鄉橋北村的江灘蘆葦叢中,找到一條載重一百二三十擔的木船及船主童達興。師參謀長張紹安請他幫助解放軍渡江。老船工一聽便笑了,他一不收鋼洋,二不講條件,欣然答應,並在老江口找一位貧苦的船工當助手。黃昏后,便載上偵察連指導員楊紹津和6位戰士自南京石油公司浦口儲蓄所(即南京造紙廠所在地)出發,軍民合作,撐篙搖櫓,逆水而上。船到南岸石油公司碼頭附近被國民黨警察發現,戰士們當即開槍將其擊斃,於是便在下關煤港順利登岸。童達興不顧個人安危,往返大江南北6趟,渡送了一個連安全過江,使第三十五軍的偵察幹部和先遣分隊與南京地下黨組織及時接上關係。他的英雄行為受到我軍指戰員的高度讚揚。南京解放后,第三野戰軍政治部和華東支前委員會為童達興頒發了「功勞船」證書。
8.派陳大慶和毛森分赴浙江、福建沿海島嶼考察,並就地組織地方的反共武裝,收容整頓由大陸逃到島上的部隊,向國防部提出報告;
追擊戰要求「快速」。我廣大指戰員在勝利的鼓舞下,高度發揚了連續作戰的優良作風,不怕疲勞,不怕飢餓,不顧春雨連綿,踩著泥濘的道路,跋山涉水,快速行軍。我軍所過之處,群眾以極大的熱情夾道歡迎自己的子弟兵。他們把稻草鋪在泥路上,以防戰士滑倒,用木板和小船加固破爛的小橋,以便我軍順利通過,群眾的這種熱情,又給我們的部隊以極大的鼓舞。所以經過長途跋涉的戰士們,雖然腳底下已起了大大小小的泡,但仍然滿懷豪情,一腳泥、一腳水地追趕敵人。當時上上下下的思想都集中在一個字上,就是「快」。
當時指定第二九六師下船后,就近在基隆火車站附近的幾所學校里住宿,等待火車運往新竹等地集中。當我們從定海出發之前,湯恩伯曾一再叮囑劉梓皋:「一定要把部隊整頓好了才上岸,一定要給台灣民眾帶去好的印象,為上海地區的部隊爭點光彩。」湯恩伯說,派第二九六師作為先頭部隊,第一個在基隆登陸,就是為著這個目的。在湯恩伯看來,第二九六師人員裝備是上海撤退出來的各師中最齊全的一個師,並且是在上海打得最好的一個師,是蔣介石明令嘉獎過的部隊,還是陳誠在東北時就很熟悉的部隊,因之湯恩伯就選定了第二九六師做先頭部隊,第一批在基隆上岸。
9.其他由上海撤到舟山的機關和零星人員(包括最後搶運出來的物資和設備)一律隨船開赴基隆登陸,由京滬杭警備總部派得力人員統率,造具名冊,分別向台灣警備總司令部和台灣省政府移交,由台灣警備總部和省政府接收安置。
我們渡江的準備工作,可以說從1948年初就開始了。那時為了執行中央軍委要我率第一、第四、第六縱隊渡江南進的任務,我派出一個加強營,帶了40挺輕機槍和全營武裝,還帶了200餘名幹部前往皖南。另請中原局派出一批幹部到皖江地區和含山、和縣、巢湖地區工作。以後我們又派出10個營,組成以孫仲德為司令、譚啟龍為政委的先遣縱隊,並隨帶部分地方幹部南下江邊工作。在江邊廣泛發動群眾,進行調查研究,對長江的渡口、水文以及相連的湖河港汊作了詳細調查,繪製了地圖。與此同時,我又請東北代為購置一些引擎,將民船改裝汽船。這些工作對大部隊順利過江起了重要的作用。
國民黨軍在兩年多的作戰中,共損失495萬人,蔣介石賴以發動反革命內戰的精銳主力部隊,已被我殲滅殆盡。殘存的作戰部隊不足150萬人,而且分佈在從新疆到台灣的廣大地區,在戰略上已無法組織有效的防禦。政治上國民黨統治集團內部互相傾軋,愈演愈烈,逼迫蔣介石下野。一些高級將領公開要求蔣介石停戰言和。經濟上財政已山窮水盡,物價飛漲,工商企業紛紛倒閉,農村經濟迅速破產,民怨沸騰,岌岌不可終日。總之,國民黨當時的形勢是軍事上主力被殲,士氣喪盡,政治上眾叛親離,人心失盡,經濟上財政崩潰,力量耗盡。
龍游城內的居民,從門縫中望見滿街滿巷擠滿了整整齊齊、穿草綠色軍服的部隊,個個態度和藹,年輕力壯,知道這一定就是久聞大名的人民解放軍了。他們立即把大門打開,湧上街來。街上還有許多工人兄弟手提燈籠迎上來,高聲說道:「大軍同志,我們是代表龍遊人民來迎接解放軍的。4天前,我們就知道你們要來了。我們汽車工人把車上發動機上的小零件都卸了,誰也不願給那些壞蛋們開車。沒有飯吃,我們就賣衣服買米……」
各軍撤退到台灣的實際人數,多少不一,其中以第五十二軍的第二九六師人數最多,達7000餘人,第二師有5000多人,第二十五師只有3000餘人,第五十二軍軍部及直屬隊約4000人,全軍約兩萬多人。第五十四軍全軍約15000多人,其中以第八師人數較多,約達5000餘人。第二十一軍基本上保持著兩個師的建制,尚有官兵約7000餘人。第十二軍由高橋撤退時損失較大,撤退到台灣后經過收容集中,仍只有4000多人。第九十九軍及由杭州經寧波、定海撤到台灣的第八十七軍大約8000~9000人,這兩個軍共約17000~18000人(後來這兩個軍合編為第八十七軍)。先期由崇明島撤到台灣的第二○八師約7000多人。
4月21日上午11時,工兵營副營長突來報告,說有少數人不同意起義,企圖把全營拉跑。唐秉煜當即命令該副營長指揮隊伍集合在黃山腳下的一個打穀場,架槍后聽候訓示。隨後由營長唐秉煜同志向全營宣告https://read.99csw.com要塞已戰場起義,並進行動員。工兵營才平息下來。與此同時,遊動炮團第一營長楊明光被兩個頑固的連長劫持,率領全營輕裝外逃,唐秉琳立即派徐以遜將他們追上勸說歸隊。
1949年3月,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我強大的人民解放軍,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長江沿岸挺進了!
4月8日,第二野戰軍依照《綱要》的規定,下達了《渡江作戰基本命令》。
第二著,陳賡的四兵團向南開進,有意讓繞道麻城,打跑了白集團第七軍的部隊,攻佔了麻城。之後,總前委和劉司令員便讓四兵團停留在此地達一周之久,並派出小部隊佯動,傳風準備打九江。
(二)守備淞滬之方針:堅守並確保月浦、瀏行、國際電台、大場、真如、北新涇、虹橋、梅家弄、龍華,以達到鞏固市區,屏障吳淞安全,使龍華、江灣機場機動靈活使用。
整個戰役的關鍵在於三野東西兩集團迅速東西對進,完成鉗形合圍。二野密切協同三野,適時攻佔蕪湖,奪取南京和杭州地區;以主力一部速出衢縣地區,控制浙贛線一段和屯溪南北公路,斷敵退路。同時,中央軍委指示:第四野戰軍的先遣兵團和中原軍區部隊,歸二野統一指揮,擔任牽制白崇禧集團的任務。
從4月23日起,南京市人民在中共地下組織的領導下,以各種方式來歡迎自己的隊伍,慶祝南京的解放。在通往下關的主要街道上,幾乎貼滿了歡迎的大標語。24日清晨,凡是我軍所到之處,都有夾道歡迎的人群和熱烈的掌聲,他們有工人、店員、學生、市民,男女老幼,手執自製的紅旗和各色彩旗,組成了旗的海洋。在吉兆營中山路大道旁密集的歡迎隊伍中,有個身材纖細、穿著講究的青年婦女,懷抱著一個可愛的嬰兒,她俊俏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潤,漂亮的大眼睛里含著激動的淚花,她叫丁明俊。從1948年以來,她冒著生命危險,協同在國民黨國防部供職的丈夫,精心安排,巧妙偽裝,曾多次掩護我地下黨的領導人和聯絡人員,並一次次將重要情報藏在嬰兒的襁褓之中,送給黨的組織。她的家,名為「國民黨軍官公館」,實為「共產黨地下之家」。而今,當她日夜奔忙、盼望已久的親人解放軍終於來到眼前時,從心中僅僅發出「歡迎」兩個字。便哽咽得說不出來了。
為適應今後的艱巨任務,我中原野戰軍遵照中央軍委1948年11月1日關於統一全軍組織和部隊番號的指示,於1949年2月組成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軍,劉伯承同志任司令員,鄧小平同志任政治委員,張際春同志任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我擔任參謀長。2月19日,經中央軍委批准,由伯承、小平、際春、陳賡、李達等5人組成第二野戰軍前委,小平為書記。
我們還遵照中央軍委關於統一全軍組織及部隊番號指示,對部隊進行了整編。華東野戰軍在淮海戰役中斃傷俘敵軍44.3萬餘人(內起義投誠44萬多人),我方傷亡10.5萬餘人。由於我軍執行在強大政治工作保證下的即俘即補政策,部隊增補了大量解放戰士,到1949年1月,我軍已由淮海戰役前的42萬人發展為55萬多人。經過整編,華東野戰軍改稱第三野戰軍,陳毅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我和譚震林分任副司令、副政委,張震為參謀長,唐亮為政治部主任。下轄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兵團。第七兵團司令員王建安、政委譚啟龍,第八兵團司令員陳士榘、政委袁仲賢,第九兵團司令員宋時輪、政委郭化若,第十兵團司令員葉飛、政委韋國清。每個兵團下轄4個軍,特種兵縱隊直屬野戰軍。通過整編統一了編製,充實了幹部和兵員,進一步提高了戰鬥力。
佔領南京
我軍在追擊南逃之敵途中,通過皖南青弋江
當鐵板洲的突擊英雄們還在傾訴衷腸的時候,鴨兒溝部隊的誓師大會也進入了高潮。擠在祠堂里的突擊隊員們一個個胸前戴著大紅花。祝賀獻禮的人群還在不停地從大門外擁進來。直屬隊和當地的群眾抬著香煙、點心、毛巾、鞋襪等各種慰勞品,分送給每個突擊隊員。宣傳隊員們還演出了精彩的節目。突擊隊員們感受到極大的鼓舞和崇高的榮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們抿著嘴,紅著瞼,緊緊地握著首長和同志們的手。這無言的表示,更令人信服地說明:英雄們決不會辜負黨和人民的託付。
在上級首長的關懷和人民的大力支援下,經過全體指戰員的共同努力,我們的船隻一天比一天增多了。在遠離長江的隱蔽的內湖中,桅杆林立,船隻成行,真是一幅雄偉景象。這時,上級首長和地方黨委的同志又為我們動員了大批船工、水手。有了船,有了水手,部隊就猶如猛虎插翅,勝利渡長江的信心更加堅定了。
4月3日,兵團部離滁縣,經六合、天長,於5日進駐揚州,指揮部隊渡江。
三、運送十分困難(特別在南方脫離鐵道條件下)。我們雖全力以赴,但只能擔任渡江前之第一線運送。故請中原局、華東局分送正陽關及合肥轉交我們。
關於渡江問題,我作為一個戰區指揮員,也經常在考慮。我是把它和未來的南線決戰聯繫起來考慮的,這涉及以什麼樣的戰法、在江南還是在江北和在什麼時機同敵人進行南線決戰的問題。豫東戰役的勝利證明,適時擴大戰役規模,組成更為強大的野戰兵團,以對付敵人的高度集中,比以較小的野戰兵團,尋殲較小目標的敵人,對我更為有利,發展下去,勢將成為我軍同敵人主力的決戰。濟南戰役,敵人南線3個兵團在前沿徘徊,不敢北上交手,說明敵人是在避免不利條件下與我打大規模之仗,也說明我對敵進行決戰的有利條件已逐漸成熟。同敵人進行大規模的決戰,必須考慮戰場條件和後勤保障條件。我認為在長江以北決戰比在長江以南決戰有利得多。而在長江以北又以在徐蚌地區決戰最為有利,因為徐蚌地區不僅地形寬闊,通道多,適宜於大兵團運動;而且大部地區是老解放區,群眾條件好;背靠山東和華中老根據地,距華北也不遠,人力物力的支援將更為充裕和便利。但是,是否在江北決戰,還要看全局形勢的發展。中央決定中原野戰軍參加淮海戰役和遼瀋戰役的勝利,把淮海戰役發展為南線決戰的這個現實性顯示出來了。於是我們於1948年11月8日辰時電報中央軍委,提出如果各老解放區尚能對戰爭作較大支持,以迫使敵人在江北與我決戰為有利,我們于殲滅黃伯韜后,不必以主力向兩淮進攻,而以主力轉向徐蚌線進擊,抑留敵人于徐州及其周圍,而後分別削弱與逐漸殲滅之。我們的建議符合中央軍委的意圖。9日毛澤東同志為軍委起草的複電指出:「齊(八日)辰電悉,應極力爭取在徐州附近殲滅敵人主力,勿使南竄。華東、華北、中原三方面應用全力保證我軍的供給」。中央軍委、毛澤東同志將淮海戰役發展為南線決戰的重大決策將大大有利於我軍而後的渡江作戰和在長江以南的作戰。因此,當決戰勝利即將到來之時,接到中央軍委12月12日的來電,我不禁為中央軍委、毛澤東同志決策的英明和戰局發展的順利而感到格外振奮。
在各項準備工作中,對長江兩岸的偵察是首要的。劉司令員非常注重皖南山地的交通、物資、糧食供應狀況,布置我們設法和胡明等同志領導的皖南遊擊隊聯繫,請他們提供這一地區的有關情況,如有多少條道路,能容納多少部隊吃飯等問題。

侯鏡如口述上海戰敗

據我所知,湯恩伯曾於5月28日下午,在定海港內他所乘坐的太湖號兵艦上,召集各軍師長開會(他派出幾艘海軍的汽艇和登陸艇,分別開到各條船旁,去接運各軍師長到太湖號上開會。因各部隊所乘的船舶在28日中午,已基本上全部到達定海港集中)。會上檢查了各部隊現有人員和裝備的情況,並規定各部隊應自行派船將分乘在其他船上的官兵,接回各該部的輪船上,歸還建制。湯恩伯在會上宣布蔣介石的命令如下:
早在淮海戰役剛結束時,國民黨反動派就玩起了「和平談判」的陰謀,妄想利用長江天險,把強大的人民解放軍阻隔在長江北岸,以便取得喘息時間,重整旗鼓,然後捲土重來,撲滅革命力量。但是,其鬼把戲早就被我黨中央和毛主席識破了。1月14日,毛主席在關於時局的聲明中,強有力地揭穿了蔣介石政府的「和平」騙局,宣布了八項和平條件。中央在準備進行和平談判的同時,指令我們:「中國人民解放軍全體指揮員戰鬥員同志注意:在南京國民黨反動政府接受並實現真正的民主的和平以前,你們絲毫也不應當鬆懈你們的戰鬥努力。對於任何敢於反抗的反動派,必須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殲滅之。」毛主席的聲明,鼓舞著我們,武裝了全軍指戰員的思想。「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已經成為全軍指戰員堅定不移的決心。請戰書、保證書里寫著這個誓詞,槍杆子上貼著這樣的豪言,駐地的牆頭上寫著這樣的壯語。在駐地的營房中,在進軍的行列里,時時可以聽到戰士們在議論:
「還聽說,長江內有九里十三磯,碰上就翻船……」
當晚午夜,我們軍部突然接到情報:蔣軍一七四師棄掉安慶,潰退到了殷家匯附近;他們的先頭部隊已經被我九十三團三營阻擋在松嶺一線。這是個良好的戰機。我們軍指揮所除令一個師繼續追殲逃敵九十六軍之外,立刻調集另外兩個師的主力,形成鉗形之勢,圍殲一七四師。各路部隊以最神速的動作完成了合圍的任務。幾小時后,我們便發起了總攻。戰士們在我軍強大的炮火掩護下,向一七四師進行了勇猛的衝擊。不到幾個鐘頭,就把這個與我們在大別山為敵多年的桂系部隊的王牌殲滅得一乾二淨。戰士們形容這次戰鬥時說:「仇敵相逢眼更紅,一鼓作氣打衝鋒,消滅了一七四師,多年的怨恨一掃空!」
中共中央在1月上旬召開了政治局會議,確定1949年的主要任務是:解放湘、鄂、贛、蘇、皖、浙、閩、陝、甘等省的全部或大部;召開政治協商會議,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
(三)守備要領:沿月浦、楊行、國際電台、大場、真如、北新涇、虹橋、龍華之線,向後3000米縱深為主陣地。
圍殲逃敵于郎溪、廣德地區
22日夜,南京、鎮江、蕪湖地區之敵開始向杭州撤退,蕪湖以西至湖口地區之敵向浙贛線撤退,常州以東之敵向上海收縮,出現了我們估計的第三種情況。這時,我把指揮的重點,轉到追殲逃敵上來,全神貫注指揮東集團和中集團的部隊在廣德、長興、吳興一帶會師,封閉合圍口,將向杭州及浙贛線潰退之敵,圍殲于郎溪、廣德及長興地區。
勝利會師
24日,湯恩伯命令炮兵部隊、裝甲兵部隊等特種兵,借口「變換陣地」,紛紛從戰場撤出,偷偷地向虹江碼頭、張華濱碼頭、吳淞碼頭集中,先後登上了海軍登陸艇和運輸船艦,到25日傍晚,才開出吳淞口,駛向台灣。湯同時命令杜長城的技術總隊在大場及江灣機場布雷。所有海、空軍、聯勤及其他機關均於25日夜開始撤退。
湯恩伯、丁治磐的戰前視察
湯恩伯受命后立即調整部署、以闕漢騫兵團(轄第十二軍、第七十五軍、第九十九軍和第一九八師)固守慶寧寺、高行、東溝、高橋地區,儘力阻止解放軍迫近黃浦江;命令郭履洲兵團(由交警部隊組成),重新整頓部隊,據守曹家渡、周家橋至徐家匯一帶市區陣地;命令淞滬防衛司令部副司令官劉昌義兼第五十一軍軍長,指揮該軍及第一二三軍據守蘇州河以北真如、大場及其以東地區;命令第三十七軍於23日午夜以後開始撤到黃浦江西岸,據守楊樹浦、東大名路、東北渡橋、蘇州河東首北岸地區;命令劉玉章指揮第五十二軍和第二十一軍,加強瀏行、楊行、月浦、獅子林地區的防禦,應經常組織部隊反擊,以牽制解放軍在南翼和東線的行動。
為了不打爛城市,當時我們還規定進入市區作戰,應儘可能不使用重炮轟擊。
王楚英是當時國民黨軍江防第五十二軍二九六師代理參謀長,他後來講述了國民黨上海守軍潰逃的情況。
難忘的4月20日
鉗擊吳淞,解放上海
另一部退守徐家匯地區。據守真如、大場地區的第一二三軍也遭到解放軍的進攻,退守蘇州河西岸到彭浦一帶。戰鬥正在市區進行。除楊行、月浦地區外,湯恩伯的上海防禦體系,已被解放軍的凌厲攻勢所摧毀,已經是支離破碎,如大廈將傾,而難以支撐了。
4月6日,我們召集第八、第十兩兵團軍以上幹部開會,傳達了總前委的基本決心、戰役指導思想,明確了東集團渡江作戰的決心和部署,並對渡江后戰役的發展變化進行了研究。我提出三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和相應的對策:(一)敵以南京、蕪湖地區的兵力,對付我中集團,阻止其向東發展,集中南京至上海之間的兵力,尋求在京滬之間與我決戰。如出現這種情況,要求東集團在渡江成功之後,主力控制在江陰、武進、無錫三角地帶,下決心在京滬線上打一個惡仗,打上三五天,打出一個好的結局來。同時,要求中集團,在渡江成功之後,除留足夠兵力殲滅沿江當面之敵外,主力迅速向東發展,和東集團打通聯繫。(二)南京、鎮江等地區之敵,向杭州、衢州撤退,在浙贛線上組織第二道防線;京滬線之敵向上海收縮,固守上海。如出現這種情況,則三野先集中兵力協同二野解決浙贛線上之敵,然後再圍攻上海之敵,各個擊破之。(三)我渡江一舉成功並迅速突入敵人防區縱深,把南京、鎮江的敵人退路切斷,敵人全線潰退,一片混亂。如出現這種情況,要求東集團只用一部兵力監視上海之敵,主力迅速向吳興急進,配合中集團,將逃敵圍殲于郎溪、廣德地區。同時,也要求中集團渡江成功后迅猛東進,到吳興地區與東集團會師,圍殲逃敵。在這三種可能的情況中,我們力爭第三種情況的出現,同時,也為第一種情況出現做好準備。
我們知道,解放軍的先頭部隊已在炮台附近布防。這時,有人向唐秉琳彙報說山下發現共軍,要唐秉琳下命令抵抗。唐秉琳大聲說,不許隨便打槍,是自己人,不要誤會。
湯恩伯大肆宣傳所謂大捷,強迫上海工商界慰勞蔣軍,發青天白日勳章給第五十二軍軍長劉玉章,並在國際飯店舉行慶功大會,招待各軍戰鬥「英雄」。其中第五十二軍的「英雄」最多,約220名,目的在鼓舞士氣、安定人心。至16日,守外圍陣地之第五十一軍、第一二三軍,在解放軍不斷打擊下,遭到嚴重損失,尤以第一二三軍損失最為慘重,先後放棄了外圍陣地。
不一會兒,已是新港在望,大家慶幸「脫離」虎口。新港的居民與解放軍都以驚奇的眼光看著我們船靠岸。我急切地跳上岸,直奔站崗的解放軍士兵,詢問兵團司令部在哪裡。找到司令部后,見到了韋國清與葉飛,連夜進行了彙報。
25日傍晚(夜幕降臨后)第五十二軍軍部及直屬部隊及第二十五師、第二十一軍及第一四六師都偷偷地開始向吳淞海軍碼頭集中,搶先上船。據在現場指揮的劉明奎(第五十二軍第二十五師少將副師長)到台灣后對我說:「我曾在美國電影里看見英國人於1940年5月27日,由法國北部港口敦刻爾克倉皇撤退的狼狽情景。但是,5月25日到26日深夜,在吳淞海軍碼頭,我看見撤退的官兵們爭先恐後地搶著、打著、擠著上船的慘狀,卻大大地超過了敦刻爾克撤退時的混亂和悲慘的情景。」劉明奎還十分憤慨地痛斥一些國民黨「要人」,喪盡天良,不顧重傷官兵的小命和安全,把他們拋棄在碼頭上,任人踐踏;卻派武裝士兵把自己的親友和私人財物,強行裝船逃台。當時,上海秩序極其混亂,指揮完全失靈,碼頭上人山人海,擁擠得水泄不通;人們或者從別人的頭上向船上爬去,或用力(有的用槍撞開人牆),硬向船上沖,衝上船后,再從船上放下軟梯、吊繩等,供等在岸上的人攀繩而上,其中有些人因互相爭奪擁擠以致中途繩斷,墜入江中,葬身魚腹;有的人好不容易擠到了棧橋上或躉船上卻被擠下江去;有的人則被擠倒在地被人群踐踏致死。還有一些在岸上不能上船的人竟跳下江去,游到船的另外一側(靠碼頭的另一側)再向船上拋繩,然後順著繩子向船上爬去。有一些上不了船的官兵,竟在碼頭上向船上射擊,以發泄他們的憤怒,企圖要船上的人和他們一起同歸於盡,結果迫使船上的人只好開槍還擊,妄圖壓制,以致船上和岸上變成了「敵人」,互相射擊,自相殘殺,造成流血,迫使有的船不得不提前啟錨開航;因而使那些攀在船舷邊想向船上爬的人,和擠到了棧橋上正向船上沖的人,都紛紛落水喪命;也使得等在岸上無法上船的官兵,更加氣憤,不但用機槍向船上掃射,還用60炮向船上打。這種情景的確是史無前例的。
過不多久,我們已清楚地了解到,解放軍已全線過江,國民黨軍狼狽向南潰退。我們立即把大炮指向潰逃的二十一軍開火。二十一軍還來電話:「為什麼又打到我們頭上了?」唐秉琳在電話里回答:「共軍已過江,正向南進軍,我們用炮火追擊。」二十一軍要我們不要再向他們打炮。事後才知道,二十一軍邊逃邊罵,說要塞大炮打垮了二十一軍。
但是,要完成渡江任務,決不能指望平平穩穩地把幾萬人馬用船裝過江去。我們面臨著國民黨軍隊的幾道江防。一當我軍萬箭齊發,敵人勢必要做垂死掙扎,用各種火力來阻撓我們前進。波濤洶湧的長江,那時將是彈雨紛飛、炮火迸裂、水柱衝天的戰場。我們是要迎著敵人,冒著炮火,淋著彈雨,奮勇地打過長江去的。為了減少傷亡,避免部隊在江面上過多地減員,並保證登陸戰的成功,用強大的火力壓制敵人的江防是十分重要的。為此,各部隊組織了火力隊,兵團首長支援了我軍幾個炮兵團。各種口徑的大炮,源源不斷地拖上了沿江陣地;在濃密的樹叢中,在深入地下的炮兵工事里,炮身挺立,威武地昂著脖子。時代不同了,如今不是紅軍強渡大渡河時一門迫擊炮只有可憐巴巴三五發炮彈的年景了;今天,我們有著強大的炮火,每門炮最少有100發以上的炮彈。在我們這個突破口上,準備要在敵人陣地上落4000發以上的炮彈。一定要打得敵人抬不起頭,打得敵人陣地上煙霧瀰漫、工事碎裂,讓敵人領教人民解放軍的威力!我軍炮兵指揮員、炮手、瞄準手,對敵人的江防陣地進行了周密的偵察。摸清了敵人的火力位置、兵力配備的厚度,而後進行了炮火分工,確定目標,校正射向。我們還把全軍的戰防炮、迫擊炮等集中在馬家溝至前江口一線,划區分段來對付敵人可能出動的兵艦。
1948年秋,黨組織派去江陰要塞聯絡的唐堅華,路經蘇北敵據點時突遭國民黨特務逮捕,久押不放,原因不明。為確定下一步工作對策,組織上決定派我參加江陰要塞的策反工作。
4月20日,我因臨時外出后回到了江陰,看到王澂明也來了,他們告訴我,又發生了一件意外事件:4月17日,美軍顧問視察炮台,決定縮短防線。我認為,這個變化對我們渡江影響不大,因為5公里長山過去一直沒有修工事,二十一軍在山上無法防守,如按期渡江,對我軍登陸不會有大的影響。

江陰要塞策反記

簡短有力的戰鬥動員,使全體突擊隊員熱血沸騰,鬥志昂揚。霎時間,鐵板洲出現了拳頭和槍杆子的海洋,口號聲遮蓋了驚濤駭浪:
在江陰要塞開展策反工作,抓實力是首要任務。我們已抓了炮台總台長、守備總隊長、遊動炮兵團及國防部作戰部門負責要塞業務等,還包括所有分台,參謀長梅含章也是同情我們的。同時,抓緊對江陰要塞特務機構政工室的工作,通過唐仲衡把同學女兒何漪調來要塞擔任上尉秘書工作,后又設法把何安排到政工室當秘書,經過教育啟發,她也能及時把敵人的活動情況向我們反映。
原來,這就是堅持在敵後進行了多年艱苦鬥爭的皖南遊擊隊。他們聽說大軍渡江,就根據上級黨的指示,在游擊隊政委蘇帥仁同志和隊長查得富同志的率領下,趕到大洪嶺來和我們會師。
南京新生
國民黨的海軍除第二艦隊在南京附近江面起義外,一部分在鎮江附近江面向我投降,另一部分逃往上海。
據劉玉章說,湯恩伯給羅澤闓的「手令」內容,是命令第三十七軍堅守到26日午後,方可撤到虹江碼頭上船。第五十二軍的這名參謀在武裝護送下,於25日中午,方在楊樹浦大連路上一所學校里找到羅澤闓,當面遞交了湯恩伯的「手令」。這位參謀叫顏魯笙,河南項城人,軍校第18期畢業的,當時在第五十二軍軍部第二科任上尉參謀,已隨軍逃往台灣。
第三次是1948年10月11日,軍委改變了「冬春奪取徐州」的計劃,提出:淮海戰役(當時,戰役目的僅是殲滅黃伯韜和海州、兩淮地區之敵)結束后,估計此時「邱李兩兵團固守徐蚌一線及其周圍,使我難於殲擊」,華野「仍應分為東西兩兵團,以大約5個縱隊組成東兵團,在蘇北、蘇中作戰,以其餘主力為西兵團,出豫皖兩省,協同劉鄧攻取菏澤、開封、鄭州、確山、信陽、南陽、淮河流域及大別山各城」,並指示1949年1月休整,2月西兵團轉移至中原,3月至7月協同劉鄧開始上述作戰,「秋季你們主力大約可以舉行渡江作戰」。
4.吳淞要塞所屬部隊即開廈門,與廈門要塞合併;
23日晚至24日晨,我連續幾次電促各兵團加速向指定的合圍地區前進。命令第十兵團除以第二十九軍沿京滬路向蘇州進逼,監視上海方向之敵外,以第二十八軍、第三十一軍沿太湖西側以吳興、長興為目標兼程疾進,首先佔領宜興,再繼續向長興挺進,以求與第九兵團在此地區會師。以第二十三軍從長盪湖東西地區向南疾進,切斷溧陽、宜興之間的通路。第八兵團之第二十軍、第二十六軍歸第十兵團指揮,沿丹陽、金壇以西一線南下,配合各部殲滅逃敵。第九兵團之第二十五、第二十七軍到達宣城后即向廣德、長興、吳興疾進,務於25、26日趕到廣德以東之天平橋、梅溪之線以東,與第二十八軍取得聯繫。第八兵團部率第三十四、第三十五軍在南京、鎮江地區擔任警備任務。
第五,做好船工工作。水手和船隻是實施渡江作戰的先決條件。各部隊團以上機關分別成立了船隻管理機構,並從部隊中抽出一批優秀戰士擔任水手,同船工編組在一起。在政治上作為船工的骨幹,在技術上拜船工為師互幫互學,教學相長,提高了船工的政治覺悟,增強了軍民團結和共同完成渡江作戰任務的決心。
江陰要塞起義成功了。接著,唐秉煜對部分中下級軍官和士兵進行了思想動員。大局已定后,唐秉琳等召集全體要塞部隊在射擊場上宣布起義行動。解放軍二十九軍和要塞部隊勝利會師,會場上一片歡騰。
在國民黨潰逃、我軍尚未入城的關鍵時刻,南京市地下黨和廣大人民群眾面對敵人的破壞和威脅,周密組織,英勇戰鬥,牢牢控制和保衛了南京。除了下關車站和國民黨政府司法行政部被敵人燒掉一部分外,南京古城被完整地保護下來,城內自來水正常供應,下關電廠照常發電,電訊暢通,南京解放的消息首先通過電話傳到了北京。4月25日,全市店鋪開始正常營業,交通幹線崗位恢復管理。這一切,顯示著南京人民新生活的開始。
要塞起義后,我們親眼看到,第三野戰軍官兵,浩浩蕩蕩地從江陰要塞東西兩側,特別是從長山、張家港等地順利渡江到達江南,直向杭州和南京插去,心裏感到由衷的欣慰。
為及時指揮追殲戰,我率領指揮機關於26日進駐常州。
二、關於思想準備和組織準備。
期待已久的偉大日子,終於來到了!
總前委制定的《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是1949年4月1日下達的。根據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決於4月15日18時以全線渡江開始遂行本戰役」;以全殲或大部殲滅湯恩伯集團在上海至安慶段的守軍(計有24個軍72個師,共約40萬人左右)和控制浙贛線的敵軍(計有6個軍23個師),奪取京、滬、杭,徹底摧毀國民黨政府的政治經濟中心為戰役目標。
大約在3月底或4月初,皖南遊擊隊派專人來到野司,接應我們渡江,一直跟我們到舒城。劉司令員(這時鄧政委在總前委)聽了他的彙報后,又讓我們和他詳細談談,把東南數省的交通、居民點的人口密度、社會情況、糧食供應等情況弄得清清楚楚。這樣,經過向皖南遊擊隊的同志了解情況,再加上從其他途徑收集的資料,我們繪製了東南數省的兵要地誌圖,由情報處在桐城找了一家印刷所石印一批,記得大約是在4月15日前發到部隊團營級的。從此,我們開始有了渡江作戰的行動路線圖。
一剎那間,宣傳隊員已經把中共中央華東局的布告和印著大紅字的勝利捷報貼上了牆頭。學生、店員、居民簇擁著觀看,市場上活躍起來了。
第六,充分做好後勤準備工作。華東支前委員會對渡江作戰、解放南京的支前供應工作,作了統一部署和安排,動員廣大人民進行築路、修橋、疏河、開渠、架設長途電話線路、籌集運送糧草軍需用品等。並給我兵團各軍配屬了民工團,隨軍服務。
四面八方,給敵人投下了毀滅的打擊!
4月20日,在鴨兒溝,鐵板洲的各路部隊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當夕陽的餘暉在浩蕩的江面上閃爍著耀眼的粼光時,各部隊分別舉行了莊嚴的誓師大會。
通過以上情況的了解,說明江陰要塞的策反工作並沒有因唐堅華被捕而受影響。當時淮海戰役已勝利結束,我大軍正源源南進,準備橫渡長江,我立即回到蘇北彙報情況。我回到解放區后,江華告訴我,江陰要塞的策反工作已由蘇北軍區司令部轉到第三野戰軍十兵團司令部。江華指示我直接去十兵團司令部找韋國清政委與葉飛司令。我到姜堰找到了十兵團司令部,韋國清政委與葉飛司令見到我非常高興,安排我在司令部樓上的一個小房間里單獨住,還關照要關心我的生活。
20日,兵團部移至大橋鎮,進入渡江作戰的指揮位置。由作戰股長姚傑擬寫了渡江作戰命令,經我簽字署名後下發各軍。
我黨所領導的統一戰線迅速擴大,大批民主人士紛紛來到解放區,準備參加我黨建議召開的新的政治協商會議,討論成立人民民主聯合政府,長江以南國民黨的不少地方實力派也與我党進行聯繫。
在我軍渡江之際,英帝國主義悍然派出軍艦於20、21兩日兩次駛入我東集團渡江地段,炮擊我軍陣地。我軍強大炮兵予以有力回擊,將其「紫石英」號擊傷,擱淺于鎮江附近(後於7月30日午夜逃跑),其餘艦隻被迫縮回上海。
3.不準強買,必須按規定給價;
渡江的日期一天天臨近,我們的工作也一步步深入,並取得成效。因此,大家情緒高漲,要求任務更加迫切,所以,經常流露出急躁情緒,頻繁地找人談話。為了壯大力量,又不暴露自己,大家統一了認識,決定主要由唐秉琳等4人去做上層工作,並明確暫不在上層軍官中發展,工作重點集中在中下級軍官中,進行分別排隊,逐個分析,一個不漏,區別情況。
淮海戰役結束后,我華東野戰軍未立即開往江邊,而是開赴徐州和海州地區整訓,以免大軍集結江邊的時間過長,糧食供應困難,被迫大量北糧南調,浪費人力物力。在整訓期間,我們全面部署了渡江的各項準備工作,並以兵團為單位組織軍、師幹部率偵察隊先期赴江邊偵查、了解情況。
中央大學的師生兵分多路,五彩繽紛,數路隊伍直奔下關迎接解放軍。另一部分師生出了高價給印刷廠老闆,晝夜改版《中大人報》,於4月23日晚用醒目的紅色,套紅報頭趕印出歡迎解放軍、歡慶南京解放特刊號,散發於整個南京城。金陵大學的師生以「護校迎解放」的神聖責任感,正在緊張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系列的準備工作。4月24日早晨6點鐘,當他們得知我先頭部隊已佔領總統府的喜訊時,全校鑼鼓齊鳴,一片歡騰,歌詠隊高唱「解放區的天是明朗天……」和他們專門譜寫的歡迎歌曲:「我們的隊伍來了,浩浩蕩蕩,飲馬長江……」頓時,嘹亮的歌聲,雄壯的進行曲,豪放的腰鼓聲,以及「金大之聲」動人心弦的廣播聲,形成一首強大的交響樂奏鳴曲,激蕩著金大校園。師生們忘記了整夜的疲勞,湧向鼓樓廣場,看到一支露宿街頭正在整理行裝的部隊,情不自禁地驚呼道:「這就是我們的解放軍啊!」「歡迎解放軍,你們辛苦了!」
23日,湯恩伯以5個團的兵力,在金家橋一帶與解放軍展開主力戰,作最後之掙扎,反覆衝殺,傷亡枕藉。同日,解放軍乘交警總隊接防不久之弱點,一舉攻入蘇州河以南市區。湯恩伯、石覺等甚為震驚,把指揮所搬到吳淞要塞,做逃跑準備。24日,防守浦東洋涇鎮之第三十七軍,在解放軍沉重打擊下,放棄陣地,逃過浦江以西。25日,守備高橋之第十二軍及第七十五軍一部被殲,高橋為解放軍攻克。26日,蘇州河以北市區,大場、江灣、吳淞各地,相繼為解放軍攻克。
我看看手錶,時針正指晚6點。開始突擊的時刻到了!曾紹山軍長正在指揮所里緊張地指揮炮兵射擊和步兵突擊。從長江邊各條引河裡,呼啦啦飛出百來只「土輪船」,整整齊齊地排開隊列,冒著敵人的炮火,迎著衝天的水柱,向長江南岸疾駛。與此同時,我強大炮群進行了更加密集的射擊。炮兵指揮員鑽出指揮所,一手拿著電話耳機,一手揮舞著紅色的指揮旗,雙眼圓睜睜地望著船隊,望著江南,高聲命令:「連續發射。預備——放!」炮手、裝填手脫去軍衣,渾身冒著熱汗,不停地裝彈發射。炮彈狂風驟雨般傾瀉到敵人陣地上,真是驚天動地。滾滾黑煙不斷升高,擴展開來,凝聚成長達數里、高達幾丈的巨大煙幕。幾十分鐘之後,先頭突擊船靠近了長江南岸。幾十隻突擊船的船頭上發射出了連珠般的機關槍彈和投出了一串串手榴彈。有的船隻被敵人的炮火打翻了,勇士們紛紛躍入長江,依憑著救生圈和熟練的鳧水技術,一手划水前進,一手舉槍射擊。緊接著,作為第二梯隊的大帆船也一批批靠近江南岸。
……
在那廣大的城市裡,
在上海戰役中,一面猛打浦東,又善於利用交警總隊新接防的弱點,一舉突破蔣軍蘇州河陣地,充分發揮解放軍勇猛、機智的優點,善於抓住有利時間,選擇有利地點,給敵人以殲滅性的打擊,造成全局性的勝利。且不談政治上的因素,僅就指揮優劣相對比這一點說蔣軍必敗無疑。
我軍某團指戰員登船技術熟練,在三分鐘內全部登船完畢
湯在臨撤退前,派淞滬警備副司令劉昌義指揮第二十一軍及第一二三軍殘部擔任掩護。實際是把雜牌部隊及非嫡系將領作為替死鬼。後來劉昌義率領這些部隊投降了解放軍。湯恩伯的撤退是很忙亂的,有許多部隊都未接到通知。聽說第三十七軍軍長羅澤闓為此在台灣曾和湯恩伯打了一場官司。
1948年10月,中共南京市委就遵照中央上海局關於整頓黨的組織,深入敵人心臟有效地發揮第二戰線的作用,為徹底解放京滬和具體準備對京滬的接管而鬥爭的指示,進一步整頓和發展黨的基層組織和進步群眾組織,壯大革命力量。在鞏固已成立的工委、學委、公務員工委等工作機構的基礎上,又增設了文化工委、警員工委、銀錢業工委、店員工委、中教工委等。特別加強了敵人心臟機關、重要工礦企業和情報工作部、策反工作部的力量,充分發揮了地下戰鬥堡壘的作用。
敵人腳底板抹油,流竄得這樣快,就增加了我們追殲任務的艱巨性。皖南是個多山多水的丘陵地帶,這時正是黃梅雨季,三天兩頭灑落著淅淅瀝瀝的牛毛細雨,忽兒又春雷滾動,霎時傾盆暴雨,山洪暴發……這些都給大部隊進軍帶來了困難。我部的任務是追殲潰敵九十六軍、九十八軍、一七四師等,從皖南直插到浙贛路,解放沿途各城鎮及大片鄉村。上級要求我們在敵人潰敗之時,迅速、堅決、徹底地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鑒於新的情況和任務,軍黨委當即召開會議,提出新的戰鬥口號,樹立追擊戰思想。號召全體指戰員發揚勇敢戰鬥、不怕犧牲、不怕疲勞和連續作戰的作風,堅決執行毛主席的戰術思想,敢於以少勝多,獨立殲敵,做到一人打幾個和三猛(猛打、猛衝、猛追)、三快(眼快、手快、腳快);要求全體指戰員以雷厲風行之勢,追殲潰敵,不為小股掩護之敵所阻,不為成群逃散之敵所惑,不為繳獲所拖累,不為大小城鎮所阻留;不怕山高路窄、人困馬乏;不顧狂風暴雨、烈日當空;不怕挨餓吃苦,狠狠地追,猛猛地打,直到把潰敵消滅乾淨。同時,黨委要求每個指戰員都明白當前敵人兵敗如山倒的特點,必須善於展開強大的政治攻勢,攻心為上,瓦解敵人,使敵人紛紛歸降。
進駐段家匯的部隊在群眾的帶領下馬上進行搜索。敵人是昨天後半夜離開這兒的,丟下了大批的槍械物資。街南邊的廣場上有3輛滿載汽油的大卡車。電信局東邊https://read.99csw.com還有3輛裝滿彈藥的膠輪大車,牲口還套在轅上,車板下用麻繩捆著幾頭不知從哪個老百姓家裡搶來的大肥豬。電信局右側的一座小屋子裡是個軍械庫,裡邊堆滿了步槍、子彈、炮彈、軍服。這些繳獲品統統由搜索部隊派人負責看守,完整無損。
「哪個部隊的?」一個戰士向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喝問。
唐秉煜在國防部三廳當參謀,他向國防部請了假,說是去江陰探親,原預料很快會回來,但形勢變化快,國防部要轉移,因此電報、電話緊催唐秉煜回南京,還派了科長到江陰來找。唐秉琳接待后,推說唐秉煜有病在蘇州醫院,而國防部又向蘇州醫院詢問唐秉煜的病情,也沒找到,大家焦急萬分。正在這時,唐秉煜安全回到了江陰。我們進行了一些事後的彌補工作,消除了國防部及戴戎光的懷疑,平息了一場虛驚。
先以船隻的準備為例。當我十一、十五兩個先遣軍於3月27日到達江北岸時,沿江各種船隻已被敵人劫持一空,船民也被迫四散逃避。很多北方籍戰士對南方不了解,看到既無船隻又無其他渡江器材,一時產生了恐懼心理;有的戰士不知從哪裡聽說長江一帶的蚊子有一寸多長,「3個蚊子可以炒一盤肉」;還有的怕「被打死在江里餵魚」,等等。為解除他們的顧慮,各部隊及時聘請駐地居民介紹長江水性,組織南北方戰士座談會,並輪流到江邊觀察對岸情況,練習游泳、划船和試製救生圈。從而掀起了一個籌集船隻、引船入江和水上練兵的熱潮。如十二軍在渡江演習中,曾以20斤稻草捆成一隻救生圈,在水中浸泡12個小時后仍可使用,戰士可露出胸部射擊。
我所在的二野三兵團十一軍,同各路大軍一樣,滿懷著淮海戰役光輝勝利的喜悅,和在一年左右根本推翻國民黨反動統治的雄心壯志,於3月間接受了劉鄧首長的進軍命令,從安徽阜陽出發,經六安,到達長江中游的重鎮安慶外圍,包圍了盤踞在安慶的蔣軍一七四師。4月8日,我部接兵團首長命令,將解放安慶的任務交給友軍,領受了光榮偉大的渡江任務。部隊立即開往安慶以東的馬家窩、樅陽鎮一帶沿江地區,積極進行準備,待命渡江。
上午8時,先頭部隊按時到達殷家匯。殷家匯本是一座繁榮的小鎮,可惜已被國民黨的散兵游勇掠奪得滿目瘡痍。當地的老百姓一聽說我們的大軍來到,立即擁到鎮口敲鑼打鼓、燃放鞭炮表示歡迎。街道上每家商店的門口都擺了一張張小長方桌,上面擱滿了茶水、紙煙。粉牆上、門板上張貼著五顏六色的標語,到處寫著:「歡迎勞苦功高的人民解放軍!」
國民黨軍撤退時,曾指使其軍特人員對車站、碼頭、糧庫、電廠、電台等重要設施進行破壞,伺機縱火焚燒機關,並從監獄放出流氓、地痞趁火打劫,擾亂社會治安。為了保護古城南京和人民群眾,南京地下党進行了周密的組織。據不完全統計,僅在城內由工人、苦力、店員組成的自衛隊即達8000多人;在敵人內部控制警察2000多人。南京市店員工委組成的500餘人的義務警察隊,聯防巡邏,制止壞人搶劫,保護了從新街口到太平路、夫子廟一帶的商業中心。
在我回江北的一次彙報中,韋國清和葉飛還把二十九軍和三十一軍兩位軍長找來同我見面,說:「今後就是他們兩個軍渡江。」我向兩位軍長彙報了江陰的情況,並研究了4位同志在江南的具體任務。
3.核心陣地:利用市區內高大建築物(如四行倉庫、國際飯店、中央銀行、市政府、警察局、法國兵營等),作為堅固之抵抗據點。在市區內各街道要衝,以水泥活動堡及沙袋構成抵抗工事。
我軍神猛迅速,一舉突破江防。敵人的長江防線,土崩瓦解。此時,關鍵是能否達成對敵人的割裂和圍殲。21日19時,我與張震同志聯名向軍委、總前委建議:鑒於第七、第九兵團渡江后,敵尚無全盤部署,抵抗甚微,我應乘登陸勝利之威,迅速展開插向敵之縱深,使敵無暇調整部署,促成敵之更大混亂,達成分割包圍。並建議第九兵團渡江后,除以第三十軍監視蕪湖之敵待交二野第四兵團外,主力應不為小敵所阻,向東北挺進,控制溧陽,截斷「京杭國道」(即南京至杭的公路),截斷南京之敵向杭州的退路,以孤立分割敵人,有效地協同東集團作戰,該兵團先頭部隊力求於26日前進至郎溪及其東北地區。第七兵團攻殲當面之敵後,尾九兵團之後,力求27日前後進至廣德地區待命。
在行軍途中,我們見到數不清的蔣軍官兵、眷屬拄著拐杖,挑著大皮箱,胸前別著個紅「十」字,手上拿著解放軍發給的「釋放證」向北走去。這批為蔣介石賣命流血、又被蔣介石遺棄的官兵們,都為他們自己的悲慘下場流露出了哀怨之情。幸虧人民解放軍偉大的俘虜政策,給他們指明了新的生活道路,發給他們路費,讓他們各自回家去。否則,他們只好遠離他鄉沿途求乞,或者是無聲無息地倒斃路旁。
1949年1月10日,淮海戰役結束,華東野戰軍總部移駐徐州西南大北望。陳毅同志找我談話,要我擔任第八兵團司令員,並就兵團領導班子組成問題徵求了我的意見。1月15日,根據軍委決定,我調離華東野戰軍參謀長職務,負責組建第八兵團。兵團主要領導有:陳士榘任司令員,袁仲賢任政委(我軍渡江以後才到任),江渭清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何以祥任參謀長。兵團下屬第二十四、第二十五、第二十六、第三十四軍共4個軍。1月31日,第八兵團部進駐徐州原劉峙公館,正式開始辦公。
部隊在大洪嶺延綿的山峰上前進的時候,忽然從山谷兩旁的密林里擁出了許多身上穿著黑色軍衣,腳登草鞋,頭戴斗笠,肩背土槍、鳥銃、紅纓槍、大刀片的人。他們提著茶水桶,捧著山果子,擁上前來慰勞我們。
早已成了驚弓之鳥的敵人,完全被懾服住了,乖乖地把槍丟在地上,排起隊來舉手投降了。
(四)陣地編成:
3月31日,總前委在鄧小平同志的主持下制定了《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並在4月3日得到軍委批准。綱要指出:我軍的戰役目的是,以第二、第三兩野戰軍全部,殲滅上海、鎮江、南京、蕪湖、安慶等地及浙贛線蔣軍的全部或大部,佔領蘇皖南部及浙江全省,奪取京滬杭,徹底摧毀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政治、經濟中心。
第一,把思想準備和政策準備擺在首位。依據黨中央、毛主席「將革命進行到底」的號召和1949年任務的指示,結合傳達賈汪會議精神,在部隊中廣泛開展了形勢任務教育和新區政策、城市政策的學習,樹立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思想,加強組織紀律和政策觀念,從而為我軍渡江南下奠定了思想基礎。
5.要尊重台灣民眾的風俗習慣;
4.不準同民眾發生糾紛;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吼聲,使這群又飢又餓、毫無鬥志的敵人嚇破了膽,頓時像被誰捅破了的蜂窩裡的馬蜂,你推我撞,東奔西竄,呼呼啦啦逃起命來。
當時控制南京長江北岸三浦一線的是敵李延年兵團之主力第二十八軍,以江浦、浦鎮、浦口互為掎角,利用地形構築堅固防線,企圖阻止我軍逼近江岸。4月20日16時,三十五軍在三十四軍和其他兄弟部隊及人民群眾的支援下,涉過滁河,跨過老山,跑步向浦鎮、十里橋、江浦縣城等作戰地區接近。21日零時,我軍強大的炮火先後向江浦、浦鎮發起轟擊。經過幾個小時的激戰,我一○三師全殲江浦守敵,佔領江浦縣城;一○四師掃清了浦口前沿陣地,予敵重創;一○五師越過烏衣東南大片水網地帶,沿東葛至浦鎮的公路兩側直插浦鎮。這時,我中路大軍強渡長江成功的勝利捷報使戰士們倍受鼓舞,他們越戰越勇,先後佔領了浦鎮以西的大頂山、二頂山(即定山)制高點,接著與敵展開了逐個山頭、逐個碉堡的爭奪戰。兩浦守敵大部被殲,殘敵倉皇過江,逃回南京。22日清晨,浦鎮、浦口全部解放。遙望南京,一片混亂。
(一)
這正是4月19日黃昏。江水緩緩地流入引河。20日夜,部隊在引河兩岸排列成行,拉著纖繩,吭唷嗨呵地呼喊著,將一隻只船從內湖牽進引河。當木船一隻接一隻滑過引河,進入江口的掩蔽部時,戰士們在江堤上興奮地相互擁抱,跳躍歡呼。這時,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單等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發布進軍令了!
5月29日,湯恩伯命令第二九六師仍乘「大公號」輪船,首先從定海啟錨,向基隆進發。6月1日晨5時,第二九六師所乘的「大公號」輪船,作為由上海撤退到台灣的先頭部隊的第一艘船,在洶湧的波濤和晨光熹微中,駛近基隆港外。
「一、統籌解決汽油及零件之補充,並在蚌埠、合肥設庫分發。立請調撥500到1000桶汽油應急。另請天津籌撥400輛(汽車)的備份零件。
我們那6個戰士摸著黑清點了一下,共俘敵人398名,繳步槍百余支,輕機槍12挺,重機槍1挺,還有4門60小炮。等大部隊趕到,他們把俘虜和繳獲的槍支彈藥如數交上,又再往南追殲敵人。
2.主陣地:浦西方面,由吳淞以西之獅子林向南經月浦、楊行、瀏行、大場、真如、北新涇、虹橋、梅家弄、龍華直至黃浦江邊之線,其中以寶山城、楊行、瀏行、廟行、大場、真如、楊家橋、虹橋為重點,每個重點各構築一個團的陣地。浦東方面,由高橋向南經高行、洋涇、塘橋之線,每點構築一個團的陣地。
23日中午,蔣介石在桂永清等人的護衛下,登上了太康號兵艦,悄悄地逃離上海,駛達定海,換乘飛機前往台北,旋移駐高雄要塞內的壽山。
部隊進入殷家匯的街道,當地的居民端水遞茶,殷勤接待。有一位老大娘,雙手捧著一碗清涼的香茶送到戰士的面前,滿臉笑容地說:「白天望太陽,晚上望月亮,一天望到晚,望解放軍來搭救我們,現在總算盼到了。大軍同志,快喝掉這碗水,南面不遠就是蔣軍!」
戰上海的槍聲剛停,我們接管的工作人員即隨部隊進入上海市區,在地方黨和群眾配合下,按系統有秩序地展開了接管工作。參戰部隊,除擔負警備任務者外,立即撤離了市區。進入市區的機關和部隊,嚴格遵守城市政策紀律,堅決執行約法八章,並把後方置於15公里路之外。當時正值黃梅雨季,部隊露宿于陰雨連綿的街道上,吃的是從15公里路外送來的冷飯。在幣制未有明確規定之前,不購買物品。同時積極維護社會秩序,制止不法行為,打擊敵特破壞活動,收容散兵游勇;保護公共財產,保護民族工商業,保護外國僑民等。我軍的這些行為,得到上海市各階層人民的擁護、愛戴和讚揚,擴大了我軍的政治影響。所以說上海戰役我軍不單在軍事上取得了偉大的勝利,同時在政治上也取得了偉大的勝利。
在解放南京的偉大戰鬥中,南京地下黨和各界人民群眾,展示了高超的鬥爭藝術,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
當天,我們軍指揮所在殷家匯紮營,立即收到了各追擊部隊奮勇殲敵的勝利戰報。這些勝利,完全證明黨委確定的關於追擊戰的思想已經深入到每個指戰員的心靈中去了。戰士們高度發揚了孤膽作戰、主動殲敵的精神,繼橫渡長江的偉大勝利后,又創造了一連串的以少勝多的驚人戰績。
我們根據十兵團首長的指示,分析研究了要塞的具體情況。要塞司令戴戎光調來江陰后,一方面感恩蔣介石、顧祝同對他的重用,同時也趁機大肆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我們要抓住戴的弱點,利用矛盾。如我們抓住他要大力擴充人員的有利時機,設法提名與戴有同鄉同學同事等關係的人,到要塞擔任要職。又如戴來江陰要塞后,千方百計地撈錢,吃空名,挪用公款,做生意,私放船過江等。這些事,我們很清楚,與戴是「心照不宣」。戴與江蘇省主席丁治磐以及國民黨江陰縣黨部、縣政府、自衛隊之間,在向人民攤糧派草收捐等方面矛盾重重,我們則在口頭上支持戴,以取得他的信任。
就我所知,國民黨軍從上海潰逃的情況是:
由於我們缺乏經驗,4月25日,在南京又發生了一起誤入美國大使館的外交事件。這天早晨,一○三師三○七團一營營長謝寶雲帶著通信員為部隊安排食宿的時候,不慎誤入美國大使館。正在洗臉的司徒雷登看到兩個解放軍進來,暴跳如雷,大聲叫道:「你們到大使館幹什麼?」謝營長突然見這個洋人,又如此粗暴,腦海中便湧現出帝國主義分子多次入侵中國,進行割地賠款,屠殺中國人民的罪行,他氣得嘴唇顫抖,臉色發青,便以牙還牙,憤怒斥責。幸虧教導員王懷晉及時趕來,緩和了事態。這天晚上,美國之音播出了「駐南京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搜查美國大使館」的「新聞」。中央感到吃驚,毛主席指示我和江渭清同志查處此事。並電示總前委:「三十五軍進入南京紀律嚴明,外國反映極好。但是入侵司徒雷登住室一事做得不好……此事必須立即引起注意。」根據主席指示,在調查這一外交違紀事件中,我們深深感到鬥爭的複雜性及其微妙所在。處理和處分一兩個人是容易的,但要真正轉變思想,適應新的鬥爭環境,是要花力氣的。在毛主席、黨中央的直接指示下,我們一面派軍管會外事處處長黃華與美方進行談判溝通,一面對部隊全面進行外交政策和外事紀律的教育。黃華同志有外交鬥爭經驗,他沉著冷靜,妥善處理了這件事。鑒於當時美、英等國駐華使館並沒有隨國民黨政府南遷廣州,他們的汽車到處轉,探聽我軍情況,甚至有意挑釁,我們立即印發了有關國家的國旗發到部隊,加強外事政策紀律教育,並通過電台、報刊、布告等方式廣泛宣傳黨的外交政策,宣布外僑必須遵守的規定和外事紀律,使我軍在鬥爭中處於主動地位。
李達還回顧了這次戰役中的決策問題。
「困難嚇不倒我們,長江天險擋不住我們。只有前進,沒有後退!一定要把紅旗插上長江南岸!」
我們的先頭部隊見正面受阻不便強攻,立即改道而行,從沒有人走過的地方,攀登上了懸崖絕壁,鑽過了深山密林,突然迂迴到敵人主峰的兩側,來了一個突然襲擊,一口氣攻下了這座險峻的大洪嶺,為後繼部隊開闢了暢通的道路。
江南戰場,千里平原,
第二天,我與交通員來到涼亭,明確約定今後每隔一天即在此接頭,風雨無阻。從此,我每天把了解的情況寫下來,來到涼亭請交通員送回新港,並約好,如我要回去,前一天預約。回到江陰后,有一天,唐仲衡拿來一張小報《正氣日報》給我看,指著一條花邊新聞說要趕快想辦法。我一看,《正氣日報》登了一則消息,內容是:「……據有關消息,江陰要塞有人通新四軍,必須引起注意……」唐仲衡擔心我們可能暴露了。這件意外事件,我們都感到突然。
2.主陣地:第五十二軍擔任滬西北地區(獅子林、月浦、楊行、瀏行)之守備;第五十四軍擔任滬西部(大場、真如、北新涇)之守備;第七十五軍(附九十五師)擔任滬南及西南部(虹橋、梅家弄、龍華)之守備;第三十七軍(欠第二○四師)擔任浦東南部(楊思、塘橋、洋涇)之守備;第十二軍擔任浦東北部(高行、高橋)之守備。
為此,劉、鄧首長考慮了三著棋:
四、……我們尚差5萬套血衣、5萬套俘虜單衣、5萬套襯衣。今後這類供應品由我們隨軍購買抑由華東轉發,請速確定。」
恰在這時,由南京地下黨組織下關電廠工人機智地保護下來的「京電」號火輪正在等待迎接我軍。當北岸群眾用木船將我偵察人員送上南岸取得聯繫后,電廠工人立即升火,駛往北岸。與此同時,機務段輪渡所工人在反搬遷鬥爭中保存下來的火車輪渡和「凌平」號、「港平」號拖輪也相繼升火啟動。北岸棧橋修復后,「浦口」號也及時投入渡運。24日拂曉,下關水上警運會共產黨員林大宗與警察頭目鬥智斗勇,組織起100多人的「水上挺進隊」,將8艘巡邏艇從護城河開出,浩浩蕩蕩,開往浦口迎渡解放軍。同時,地下黨員和工人群眾,四處奔走收集船隻,上江、下江、內河的木船,民生、福記兩個輪船公司和招商局、鐵路輪渡所等處的大小船隻,也投入迎渡我軍的行列。廣大黨員和工人群眾在敵機輪番轟炸、掃射的情況下,無所畏懼,駕駛各種船隻破浪往返,終於使我三十五軍順利渡江,完成了解放南京的光榮任務。
我在新港住了幾天,司令部通知我過江交通事宜已準備好了,把我帶去介紹給焦康壽見面。焦是中共江南工委領導成員之一,也是江陰縣委書記。我這次回江南,是利用一條長期的交通線。第二天深夜焦康壽在新港長江邊的一間小房子里把我介紹給交通員說:「這是吳銘同志,你今後專與他聯繫。」並要我們自己約好經常聯繫的地點與方法。我們約定,在江陰張家港東面的涼亭里聯繫。
一、暫不攻安慶,積蓄精力于渡江作戰。
由於國共兩黨的和談,使得渡江作戰的軍事鬥爭必須緊密配合「和平談判」的政治鬥爭。為此,我兵團的作戰方案幾經變化。2月25日,遵照中央軍委的指示,為了促成有利於人民的談判,曾受命擬定了「攻佔浦口,炮擊南京」的作戰計劃。軍委指出,我黨與國民黨的談判大約在3月20日後舉行,炮擊準備應在3月20日完成。據此,我們擬定了包括獅子山炮台、飛機場、幾個兵營和偽總統府等軍事目標為重點的炮擊方案。鑒於南京是六朝古都,中央軍委明確規定,如談判順利解決,則不攻浦口;如不順利,須施加軍事壓力,則應及時攻佔浦口。攻擊時間,應在南京代表團到達北京的那一天或后一天,而不要過早。至於攻佔浦口、浦鎮后,是否炮擊南京,則要看談判進展情況如何,再行決定。直至3月27日,中央軍委經縝密考慮后,又決定取消了「攻佔浦口,炮擊南京」的計劃。
根據總前委《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以及第三野戰軍的渡江作戰命令,我兵團在渡江作戰序列中划入東集團,東鄰第十兵團,西接第九兵團,指揮第二十軍、二十六軍、三十四軍、三十五軍共4個軍,及蘇北警備第七旅、特縱炮兵第三團和炮一團1個營。兵團進攻正面西自金河口、全椒、滁縣,東到揚中、埤城、丹陽一線。包括南京、鎮江、浦口、馬鞍山等敵人重點設防城市,守備敵軍為第二十八、第四十五、第九十九、第五十一、第五十四、第四軍等共6個軍。這就是說,我兵團必須在敵人重點設防、長達280公里的寬大正面上展開渡江作戰,任務十分艱巨。
4月23日晚,我各部隊先後進至丹陽、呂城,與攻佔鎮江、常州的兄弟部隊會合,截斷了連接南京、上海的交通大動脈滬寧鐵路,並對潰逃之敵展開猛烈追擊。根據野司的指示,第二十軍和第二十六軍均轉歸第十兵團統一指揮參加追擊,圍殲逃入郎、廣山區之敵重兵集團。
為了更好地發揮各部隊的特長,我們將熟悉蘇南情況的第二十三軍和第二十軍由中集團第七、第九兵團分別調歸東集團的第十、第八兵團,將熟悉蘇浙邊區和皖南情況的第二十四軍和第二十五軍由東集團第八兵團分別調歸中集團第七、第九兵團指揮。
在戰役編組上,原屬我兵團建制的第二十四、第二十五軍分別轉隸給第七、第九兵團的作戰序列。原屬第七兵團的三十五軍和第九兵團的二十軍則劃歸我兵團的作戰序列。這是粟裕同志考慮到這幾個軍的歷史沿革和作戰特點而決定的。第二十四軍抗戰時期曾長期在江南戰鬥,善於山地戰;第二十五軍原系新四軍淮南、皖江的部隊,對那一帶民情、地形都很熟悉;第二十軍是蘇中部隊,也在江南打過仗。第三十五軍最先進入南京、浦口對面的陣地。
(四)
我通過聯絡點的唐仲衡,分別找地下工作同志進行了個別交談。經過了解,得知他們又發展了游炮團團長王德容。江陰要塞的地下工作同志已有4人。
4月23日午夜,第三十五軍一○三師三一二團的勇士們高舉著紅旗,跨越國府路(今長江路),直下偽總統府,把鮮紅的紅旗牢牢地插在總統府門樓上。國民黨的青天白日旗在一片斥責聲中跌落下來,淹沒在人群里。霎時間,南京一片歡騰,一支支由南京地下黨員帶領的歡迎隊伍湧向總統府附近,爭睹插在南京的第一面紅旗和護旗的解放軍。但是他們並不了解,這支解放南京的隊伍,就是8個月前濟南戰役中吳化文軍長率領起義的部隊同魯中南縱隊合編而成的。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改編后新生的原國民黨部隊在這裏參与推翻了國民黨的反動統治。與此同時,我三十五軍一○四師從南京左側直下紫金山、中山陵,從東側控制了南京城;一○三師從右側直插清涼山、五台山等制高點,從西側控制了下關江面;一○五師直向南京市中心,佔領新街口、中山門一線市區。當朝陽的金暉撒滿鐘山時,南京換了人間,中原歷史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沿途這些景象更激起了我軍戰士們的無比憤怒。他們個個咬牙切齒,誓為人民報仇雪恨。腳起泡了,不管它,走;肩膀腫了,忍著點,趕。為了早日解救人民出苦海,早日消滅殘餘蔣軍,部隊日夜兼程前進。渴了,喝碗涼溪水;餓了,吞把干炒米。從軍、師指揮員,到連隊每個戰士,大家只有一個目標、一個方向:追擊!追擊!不讓敵人有喘息的餘地,不叫敵人有殘害人民的空隙。
2月11日,中共中央軍委決定,為加強渡江作戰的統一領導,以鄧小平為書記,由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5同志在淮海戰役期間組成的總前委,在渡江作戰中「照舊行使領導軍事及作戰的職權,華東局和總前委均直屬中央」。
我仔細地考慮了這種情況,覺得要加快戰鬥進程,就必須以錐形隊形力求打開幾個口子,由缺口透入敵之縱深。因此,16日我們調整了部署,並且下達了戰術指示,指出:對敵永久性設防陣地的進攻,必須周密組織,選擇敵突出、薄弱部與接合部,揳入其縱深,從敵側背或由內向外打;集中火力轟擊其一點,挖交通壕接近碉堡,以小群動作,輪番攻擊;充分發揮炸藥的作用,以炸藥包開路;發揮孤膽精神,糾正集團進攻的方式。我進攻吳淞外圍的部隊,研究了這一指示,總結了前一階段的經驗教訓,改變了進攻方式,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第二十八軍以小的傷亡,攻佔了劉行等要點;第二十九軍攻佔了月浦街區。
我們在江陰要塞的工作既積極又穩妥,且富有成效。為此急需回江北請示彙報。但長江封鎖,無法通行。我們想盡辦法,終於物色到了一隻蘇北販貨來江南被封在張家港的商船,船主與幾個小商販都是新港的。我以走私商人名義,要求搭乘去新港,並說軍方由我聯繫。正談著,吳廣文精心安排好的一位連長帶了4個士兵,以拉差裝運軍草為名,對這條船強行拉差,命令把船開出張家港。
南京地下黨組織多次成功地策動敵人陸海空軍及警察起義,震驚了敵人營壘,有效地配合了我軍渡江作戰。
揚州是我國著名的古文化城市之一,時值農曆陽春三月,揚州柳綠竹青,菜花香溢撲面,大地披金點翠,一派盎然春色,令人賞心悅目。這使我想起了大詩人李白詩篇中的「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名句。但此時此刻,長江以南半壁河山,仍在國民黨反動派的鐵蹄踐踏之下,江南人民在殷切地盼望著自由和解放。一種歷史的使命感,使我無暇欣賞這美景,而傾心考慮著奪取渡江作戰的勝利。到達揚州當晚,我同江渭清同志帶領情報股長張劍赴泰州白馬廟野戰軍司令部參加作戰會議。
具體準備工作是十分細緻和複雜的。
狼狽潰逃、疲憊不堪的敵九十六軍,妄想借大洪嶺的天險,阻攔我軍前進,以便得個喘息的機會,養養神,飽飽肚,睡睡覺,整理一下殘部再退再逃。因此,他們搶佔了大洪嶺,控制了大洪嶺的主峰及各個要隘,在上面布置了相當強大的兵力和火器,把獨有的一條山路封鎖得嚴嚴實實。
安慶守敵是白崇禧集團在江北的一個釘子,對二野渡江是一個威脅。開始,確定由三兵團第十一軍把安慶打下來,拔掉這個釘子。
5月初,總前委移駐京滬線上的丹陽城,我和張震同志率領三野機關自常州東移蘇州,指揮上海戰役。
20日下午,大家都早已回到各自崗位,我與王澂明、陸德榮在游炮團團部與王德容一起等待著橫渡長江的第一聲炮響。終於,江北響起了隆隆的炮聲,大軍開始渡江了。我換上了要塞士兵的軍裝,王澂明要我去總台,幫助唐秉琳、唐秉煜共同掌握炮台。我一個人摸黑到了總台,唐秉琳要我注意不要給人認出來。
4月21日清晨。太陽還沒有露頭,江面上飄蕩著乳白色的晨霧。沿江陣地上,這時已忙得不可開交了。
為了實現總前委確定的戰役意圖,我把選擇突破地段和向敵縱深發展聯繫起來研究,對三野負責的正面和任務進一步作了仔細的考慮。為達成迅速包圍殲滅南京、鎮江、蕪湖地區之敵,東集團渡江后必須以主力揳入南京與上海之間,切斷京滬鐵路,這樣可把湯恩伯的防禦體系攔腰砍成兩段。而長江的走向,在京滬間,以江陰為中心,有一個向南突出的彎道,我十兵團以選擇江陰東西地段突破最為有利,突破之後,可以最近的距離,直插金壇、宜興、吳興地區,切斷南京、鎮江之敵退往上海及杭州的通路。中集團第七、第九兵團從裕溪口至銅陵段突破江防之後,必須作遠距離迂迴,向宣城、廣德、吳興地區急進,爭取在吳興地區與東集團第八、第十兵團會合,封閉合圍口,將蕪湖、南京、鎮江江防及守城之敵兜住,再圖殲滅,如其棄城而逃,則可將其殲滅于郎溪、廣德、長興一帶,不使其進入杭州等城市。
從一系列視察和湯恩伯的迫切心情看,我們估計渡江就要開始了。根據湯恩伯布置的任務,我們向戴戎光建議,儘快向港口司令部領款徵得木材後去變賣。領款時來個宣傳,裝做要沉船的樣子,但一磚一石也不往水裡扔。戴戎光倒也樂意接受了。
在那遼闊的農村裡,
這時,仍然坐鎮在復興島上的蔣介石,見勢不妙,遂決定從上海撤退。他一面急電台灣、福州、青島火速派船到上海接運撤退的部隊;一面命令湯恩伯著手組織上海的部隊機關向舟山、台灣等地撤退。蔣介石要求湯恩伯利用已經集中在上海的船艦,儘先將尚未搶運完畢的黃金白銀和重要物資以及坦克、重炮等,撤往台灣。第一線作戰部隊應堅守現陣地,儘力擊退解放軍的進攻,確保機場和港口碼頭的安全,待青島、福州、台灣的船舶到達后,陸續撤退。
在這裏我要特別提一下上海黨組織的作用,上海黨有悠久的鬥爭歷史和堅強的群眾基礎。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他們為解放區輸送了大批幹部,幫助採購、轉運了大量物資、藥品,有力地支援了解放區軍民的鬥爭。在上海的解放中,他們更做了大量艱苦紮實的工作,是我軍解放上海的堅強內應。戰鬥發起前,他們對上海敵人的兵力部署、工事構築、火力分佈作了周密的調查,繪製成圖,送給了我軍。攻城戰鬥發起后,他們組織了工人護廠,學生護校,保護公共財物,維護社會治安,積極支援上海的解放鬥爭,使上海在攻城戰鬥中,沒有停過電,沒有停過自來水,電話局照常工作,成為戰爭史上的奇迹。
第二,大力從事船隻收集和管理工作。至4月初,第一梯隊渡江各軍平均收集各種類型的木船500至600隻,加上一部分自製的用以運送火炮、車輛、騾馬的竹筏、木排和機帆船等,均按戰鬥需要分配到各部隊。基本上滿足了渡江第一梯隊師、團的乘載問題,解決了我軍渡江的航運工具。
二下江陰
我們對渡江點在江陰心中是有數的,但一次彙報中,葉飛對張家港西的長山問得特別仔細。我當即介紹,長山有5公里路長,整個長山都不高,山上沒有防禦設施等等。葉飛說:「我就要這個地方。」我回話:「我明白了,請首長放心。」
我現在還記得由上海撤退到台灣的部隊一般情況。
4月9日,劉司令員、張副政委和我將這一經驗上報軍委、總前委,並告三野。三十五師在奪取鐵板洲時,「每人攜帶做好的一個稻草救生圈(18至20斤),減少戰士顧慮。每人準備數個竹尖和棉花,便於堵塞子彈孔。」還有的部隊利用竹筒做救生圈,裝置了救護舟筏。這些就地取材、簡便易行的救生器材,在渡江作戰時雖然使用不多,但對增強北方籍戰士的安全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三、以三兵團兩個軍由安慶以東至樅陽鎮石磯頭段渡江。
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的渡江命令,通過各種形式,傳達到了每個指戰員的心中。戰士們紛紛拿著彩色傳單,反覆誦讀著《向全國進軍的命令》中那些激動人心的字句:「奮勇前進,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於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解放全國人民,保衛中國領土主權的獨立和完整。」
英雄們的吼聲震蕩著遼闊的田野。樹林中的飛鳥也在為英雄們的凌雲壯志而狂歡起舞,拍打著翅膀,迎著雲層,飛向江南,去向那沉淪在苦海中的江南人民報喜,強大的人民解放軍就要打過長江,來拯救他們了!
長江,多災多難的長江!近百年來,帝國主義侵略的魔爪玷污了你那純潔的江水,日本侵略者屠殺的無數中國同胞的屍骨沉入你那深淵,美、英帝國主義的兵艦在你的身上蠻橫行駛,任意開槍放炮……
李達是第二野戰軍參謀長,在渡江戰役中,他協助劉伯承司令員主要擔負渡江西集團的指揮。就渡江戰役前如何進行準備的問題,他回憶說:
戰士們又齊聲大喝:「四面都是人民解放軍,你們往哪裡逃?只有繳槍,沒有別的出路!」
當日,總前委復示:「進入上海的政治準備業已初步完成,攻佔上海的時間不受限制。」19日,又得到中央軍委電示:「在上海已被我軍包圍后,攻城時間似不宜拖得太長,你們接收準備工作已做到何種程度,是否可於5月25日前後開始攻城。」於是,我們制定了總攻的部署,並於21日午時上報了軍委。部署將總攻分為三步:第一步全殲浦東之敵;第二步奪取吳淞、寶山及其外圍陣地,完成為蘇州河以北地區敵軍之包圍,攻佔蘇州河以南並滬西區及南市區全部;第三步聚殲可能潰縮在蘇州河以北,吳淞、寶山以南的江灣地區之敵,達成全部攻佔淞、滬全區之目的。這個部署上報后,軍委於22日復示:同意21日午電所述之攻滬部署,望即照此執行。
2.由周碞指揮第七十五軍及第四十五軍的第一○二師,駐守舟山島及其周圍島嶼;
4月25日大清早,我軍的先頭部隊到達了皖南大洪嶺下。
6月1日上午9時頃,第二九六師乘坐的「大公號」輪船,被引到西岸碼頭停靠。基隆要塞兼港口司令劉翼峰受陳誠之命,派他的參謀長驅車來到碼頭,迎接第二九六師。在岸上還有一大群持著鮮花和彩旗的歡迎隊伍,內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學生和職員,也有各界代表。掛在碼頭上的橫幅上寫著:「熱烈歡迎奮戰上海的國軍將士」,還貼了許多歡迎標語。劉梓皋(第二九六師師長)、盧禹鼎(第二九六師副師長)、王楚英(第二九六師參謀長)、徐奚若(第八八六團團長)、李盛(第八八七團團長)、馬榮相(第八八八團團長)等人和部分官兵,已列隊站在舷梯兩側,迎接走上船來的基隆要塞參謀長黃幼勉、台灣警備總司令部副參謀長蘇昭文和一些「基隆市各界代表」。送走了「基隆各界勞軍代表」后,黃幼勉和蘇昭文向劉梓皋及副師長各團長等傳達了陳誠的指示:
針對敵人的反革命兩手,黨中央、毛主席為迅速摧毀國民黨反動統治,一面通過和談,爭取和平渡江,並揭露反動派的陰謀,一面指示人民解放軍加緊戰鬥準備,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消滅敢於頑抗的一切國民黨軍,並命令第二、第三野戰軍在總前委統一指揮和第四野戰軍一部協同下,準備渡江作戰,解放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及蘇南、皖南、浙江地區,搗毀國民黨反動統治的老巢。
劉司令員自己在大別山的時候,常常抽暇在地圖上以漢水模擬長江,研究強渡作戰的戰術和技術問題;在淮海戰役中,他也沒有間斷對渡江戰役的考慮。所以,當他撰寫《論蘇軍對築城地帶的突破》的編譯前言時,就著重寫了突破江防的問題。
經過此次整編,第二野戰軍達到28萬餘人,有各種火炮1500門。整編后,二野即脫離中原軍區建制,投入渡江作戰的準備。
再談談物資的籌備。這項工作是艱巨而又繁重的,由於華東局和中原局負責同志卓越的領導和組織才能,及時有效地保障了部隊的供應,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敵軍將上海劃分為滬西北、滬西南、浦東三個守備區。具體配置是:第一二三軍及暫編第八師駐守太倉、崑山、青浦、嘉興、平湖、金山衛之線;第五十二軍駐守月浦、瀏行、吳淞、寶山等地;第五十四軍駐守真如、大場;第二十一軍及第九十九師駐守江灣等地;第七十五軍駐守虹橋、龍華;第三十七軍駐守周浦及浦東市區和南匯之線;第十二軍駐守高橋、高行地區;第五十一軍殘部及5個交警總隊駐守市區。從敵人兵力部署上來看,其防禦的重點是浦西市郊之吳淞、月浦、瀏https://read.99csw.com行、大場和浦東區之高橋、高行地區,藉以保障吳淞和市區,維護其出海通路。在這些地區以鋼骨水泥的碉堡為骨幹,結合大量的土木結構的工事和蜘蛛網式的塹壕,外設多層障礙物,構成縱深達到3公里的防禦地帶。為了掃清射界,平毀了距陣地1公里以內的房屋和樹木。這些地區,靠近長江,可以得到艦炮的直接火力支援。而市區和滬西南則是敵人防禦的薄弱部分。
南京地下黨以嚴密的組織工作和英勇果敢的行動,不僅為我軍順利渡江創造了有利條件,而且為保護城市,維持治安,接管和建設南京奠定了良好基礎。
3月,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勝利召開,毛澤東同志在會上作了重要講話,提出「……今後解決這一百多萬國民黨軍隊的方式,不外天津、北平、綏遠三種。用戰鬥去解決敵人,例如解決天津的敵人那樣,仍然是我們首先必須注意和必須準備的」。還說,「從現在起,開始了由城市到鄉村並由城市領導鄉村的時期。黨的工作重心由鄉村移到了城市。在南方各地,人民解放軍將是先佔城市,后占鄉村」。「從我們接管城市的第一天起,我們的眼睛就要向著這個城市的生產事業的恢復和發展」。
蔣介石為了爭取時間,編組訓練部隊,以便捲土重來,於1949年元旦發表求和聲明,21日宣布下野,由李宗仁代理總統和我黨實行談判,但實際上蔣介石仍以國民黨總裁的地位在幕後操縱一切,就在蔣介石下野的前後,先後召見、任命一些高級將領,並布置了長江防線。
一句話道出了這位地下黨的組織領導者和廣大黨員的英雄氣概和無所畏懼的獻身精神。正是由於這種精神,他們像一把鋼刀一樣牢牢地插入敵人的心臟,在特務如毛、警察如網的南京市組織了強大的第二戰線,進行了不屈不撓的鬥爭。
4月20日至21日。當我軍攻佔江北岸敵橋頭堡據點準備大舉渡江時,侵入我內河長江的「紫石英」號等4艘英國軍艦和國民黨海軍突然向我開炮,造成我軍傷亡250多人。我軍當即還擊,「紫石英」號被擊傷,被迫停于鎮江附近的江面上,其餘3艘向江陰以東逃去。「紫石英」號事件震動了世界。英共報紙和英國輿論界紛紛抨擊英國政府的錯誤。根據中央指示,袁仲賢政委作為代表和康茅召同志等,多次同英方進行談判,要求英方承認錯誤,賠償損失。但英國政府態度狡猾,拒不承認錯誤。在談判進行中,竟不顧我方警告,指使「紫石英」號乘機逃跑。這一事件,充分暴露了英帝國主義的醜惡嘴臉,充分表現了中國人民為扞衛國家主權不畏強|暴的原則立場和靈活的鬥爭策略。
「無風三尺浪,有風一丈高唄!」
24日夜,第二十七軍由徐家匯、梵皇渡之線攻入市區,第二十三軍由龍華附近攻入市區,第二十軍主力從高昌廟西渡黃浦江攻入市區。25日晨,我軍攻佔了蘇州河以南的市區。當晚第三十、第三十一行軍攻克高橋。敵殿後部隊指揮官派員與我接洽投降。我一面派人與其接洽,一面令各部迅速向各攻擊點猛插。
晚上9時左右,我軍三十二師九十四團三營兵分三路插入龍游。入城時,各條大街上的殘敵還在你推我擠地搶上汽車。戰士們大喝一聲:「繳槍不殺!」600餘蔣軍一槍未發,全部當了俘虜。
上海防禦戰鬥及撤退:5月4日解放軍第三野戰軍之第二十軍、第二十八軍、第二十九軍、第三十一軍等已集結于上海外圍,形成半圓形之態勢。
面對上述總形勢,我作了一些設想:從經營發展建設江南出發,渡江以和平的方式為最好,但從總體上來講,我們又必須立足於天津方式,立足於以戰鬥方式去解決問題。在用戰鬥方式解決問題時,還要盡量降低戰爭的破壞程度,盡量減少戰爭對城市和重要建築、工業設施的直接破壞,並盡量不使敵軍流散,力爭聚殲,以減少蔣軍流散為匪的禍害。為此,在戰役中應力爭做到:在渡江前認真準備,周密部署,加強偵察和訓練,盡量減少渡江的傷亡,保持突破江防后的銳氣和實力;突破江防后,對江防之敵迅即採取兜殲戰術,不使其逃竄或流散;設法減少或不給敵人以據城固守的可能,儘可能多地在野戰中消滅敵人;在攻取大城市時,我們不能採取雖然消滅了敵人,卻打爛了城市的戰法,把上海等大城打爛了,對全國的經濟建設影響就太大了。
陳賡同志曾經把和談看做是對國民黨的又一攻勢,並且「不啻增加我百萬大軍力量」。談得成也好,談不成也好,都對我們有利。和談,勢必促使國民黨內部發生巨大變化與動搖。因此,也可以說是對他們的一次震撼。國民黨軍隊的士兵也知道是因為打不過共產黨才和談的,如果談判破裂,就更加瓦解了他們的士氣。我們過江后敵軍的迅速潰敗就說明了這一點。
關於組織準備,總前委在渡江前下發加強政治工作的指示,其中特彆強調了連隊的黨組織建設問題。這在以往幾大戰役中是沒有過的。為什麼呢?這是因為部隊整編后,解放戰士在部隊中的成分很大,和新參軍的翻身農民對比,達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入伍較晚的戰士,有的出征前幾天才到部隊,沒有趕上渡江政治教育。這當中有些北方籍戰士不願遠離家鄉到南方去,曾發生逃離隊伍的現象。再一個原因,就是渡江作戰是以船、戰鬥小組為基本單位的,和以往的戰役有所不同,但是在行動上又必須做到統一,這對於擁有一兩千隻船的大部隊來說,是不容易做到的。基於這些原因,只有健全和加強黨的基層組織,才能保證部隊的鞏固、紀律和行動的統一。這些,在渡江前是基本做到了。
有鑒於此,5月18日辰時,我與張震同志聯名向軍委、總前委建議:如對滬攻擊已不受時間地區限制,我們意見四面八方向市區發起攻擊,北線力求揳入吳淞,而以第九兵團主力先解決蘇州河南與南市之敵,而後會攻蘇州河北,如此實施,則我揳入敵之縱深不致被動。「唯不知接管準備與其他方面是否已準備完畢」。
在我圍殲郎廣地區之敵的同時,我第七兵團在譚震林同志指揮下加速向杭州挺進。28日佔領寧國,5月1日佔領孝豐,5月2日佔領餘杭,5月3日,進佔浙江省會杭州。5月4日至7日,第二野戰軍佔領了上饒、貴溪、橫峰、金華、衢縣等地,控制了浙贛線,切斷了湯恩伯集團和白崇禧集團之間的聯繫。在此期間,第四野戰軍一部和中原軍區部隊先後佔領了孝感、黃陂,逼進武漢地區,完成了牽制白崇禧集團的任務。渡江作戰第二階段勝利結束。
天亮后,大批俘虜兵垂頭喪氣,穿著沾滿污泥、破爛不堪的軍衣,有的赤著腳,有的掉了帽,活像一串串大龍蝦,被我們的戰士押解下來。這支國民黨的「反共勁旅」,終於在我們劉鄧大軍的鐵拳下,結束了它可恥的壽命。
打過長江去
我渡江地段敵軍兵力較弱,敵機動部隊較少,而且有皖南遊擊隊策應,對我突擊渡江是有利的。但是,白集團的主力位於我預定渡江地段的右側背,是一嚴重威脅。
我黨的「八項條件」,是將革命進行到底實現真正和平的條件,它得到了全國人民的擁護。這時,已經到達解放區的各民主黨派負責人和各方面民主人士,於1949年1月24日發表了《對時局的意見》,支持毛澤東主席的聲明。這是1949年2月25日,在北平東站歡迎各民主黨派負責人、各方面民主人士抵平中國共產黨的代表。左起:葉劍英、羅榮桓、彭真、薄一波、林彪、聶榮臻、董必武
4月24日南京解放的清晨,在中山東路勵志社三十五軍軍部門口,從一輛吉普車上走下來一個身著旗袍的女同志,年齡約30歲上下,她雙目炯炯,英姿煥發,當見到軍政委何克希時,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我們會師了!」(他們二人原在浙東遊擊區一起參加抗日戰爭)何克希同志向我介紹說:「這就是南京市地下黨的市委書記陳修良同志。」說話間她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激動地說道:「陳司令員,總算把你們盼來了!」當時,我深深地被這位巾幗英雄的熱情坦誠及其出色工作所感動,會師南京,有許多話要說。41年後,1990年5月在上海錦江飯店再次見到陳修良同志時,便情不自禁地問她道:「你當時在國民黨統治的心臟開展地下工作,很危險,不怕嗎?」時已80開外的陳修良豪爽的一笑,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準備死,我是不怕的!」
「喏,前面是倉庫,有不少糧食彈藥。」
4月27日、29日,陳毅、鄧小平和劉伯承等同志分別率總前委及二野機關,先後進駐南京AB大樓。為了維持南京的社會治安,保衛南京市和市民的正常生活,我兵團便一分為二:一部分是兵團部,一部分是新建的南京警備區。警備司令部設在原國民黨政府的監察院,位於中山北路大方巷附近。這一帶是國民黨黨政機關比較集中的城區。我作為兵團司令員,同時兼任南京警備區司令員,袁仲賢、江渭清同志分別兼任警備區政治委員、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二野保衛部長周興同志為警備區副司令員,何以祥兼任警備區參謀長。4月28日,以劉伯承為主任、宋任窮為副主任的南京市軍管會正式成立。5月1日,中共南京市委成立。市委由劉伯承、宋任窮、張際春、陳修良、陳士榘、李達、柯慶施、張霖之、彭濤、周興、黃華、陳同生、段君毅、徐平羽、王明遠等16人組成,以劉伯承、宋任窮、張際春、陳修良、陳士榘5人為常委,劉伯承為書記,宋任窮為副書記。隨著政權的建立,全市警衛治安、接收管理、基層建設等項工作走向正軌,工農業生產、市場供應和人民生活恢復正常。
「說干就干!馬上打過長江去,干它個窩底朝天!」
在主陣地中,以大場、真如最為堅固,以南市及浦東最為薄弱。另在主陣地縱深之東站及機場,均築有獨立據點之工事。
後勤部門在華東支前委員會和安徽省委的統一領導下,在合肥、蚌埠設立了辦事處,沿途設立了兵站及集結地,建立了4條補給線。安徽、湖北、河南的人民群眾組織起來為部隊架橋、修路,在部隊進軍途中設立了招待站,還組織了隨軍渡江的民工團。在合肥、六安至安慶的路上,有數10萬浩浩蕩蕩的民工「海潮似的」(劉伯承語)日夜趕送軍糧。皖北人民群眾提出了「要糧有糧,要人有人,要船有船」的口號,竭盡全力支援渡江作戰。從這個意義上說,解放軍是人民群眾「送」過長江的。
第一批突擊船隻返航了,船身上彈痕累累,留下了許多光榮的創傷。船老大和水手們滿面紅光,勝利地歡笑著,招呼大軍繼續登船。曾軍長和我以及指揮所的同志們跳上船去。江風陣陣吹來,夾著濃厚的火藥味。我佇立船頭,望著江南的群山原野,勝利的喜悅就像長江的波浪一般在我的心頭洶湧著。渡江成功了,但這還只是偉大勝利的第一步。我聯想到毛主席的指示:將革命進行到底。遼闊的江南土地呈現在我們面前,那裡還有殘餘的國民黨軍隊,幾萬萬人民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必須遵照黨中央、毛主席的指令,奮勇前進,徹底消滅一切反革命軍隊。
在1949年2月9日的總前委會議上,大家認為應該充分利用蔣介石集團與桂系的矛盾,以二野、三野近百萬人(渡江作戰時,加上軍區部隊共百萬人)的優勢兵力突擊湯集團,鉗制白集團,以強大的震撼力量,使敵軍聞風喪膽;並足以應付意外情況的出現,如美國可能的挑釁或武裝干涉,這是最穩健的作戰方針。這就是「鉗白打湯」。
由於國民黨潰軍的瘋狂搶劫,我們所到的各個村鎮都是一片凄涼空曠的慘象。家家戶戶被散兵游勇搶劫得亂七八糟,滿街滿地的稻草、門板,滿屋滿院的糞便、豬毛,沒煮熟的夾生飯,剛搶來的大青菜,豬腳、羊頭、雞爪、鴨毛到處都是,還有許多被慘殺的群眾倒卧在血泊和泥水中。
我第八兵團之第二十軍,在龍窩口至永安洲段向揚中島發起突擊。22日佔領揚中島,23日渡過夾江,登上南岸,並乘勝向縱深發展。該兵團位於南京、鎮江正面的第三十四、第三十五兩軍,於23日晨佔領鎮江和浦口、浦鎮,當晚佔領國民黨政府的首都——南京。國民黨留在南京的部分政府機構,在李宗仁率領下,已倉皇撤向廣州。
長江啊!今天,黑暗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祖國大江南北,要永見光明;壓在中國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已經搖搖欲墜;壓迫中國人民的最後一個王朝,即將徹底崩潰!這是中國人民的偉大勝利,是中國共產黨和毛主席領導中國人民進行正義革命戰爭的結果。
在物資、船隻準備有了眉目之時,劉司令員指示三兵團十二軍三十五師攻打一個有敵軍江防據點的江心洲——鐵板洲,作一次實戰演習,以取得經驗。鐵板洲上有敵第二十九師八十七團三營和第五連共300餘人,築有地堡工事。我三十五師由一○四團組成突擊隊,在強大炮火的掩護下,乘帶有雲梯的船隻,僅以7分鐘即登上洲岸,無一傷亡,35分鐘結束戰鬥,全殲守敵。
25日下午,第二十八軍佔領了宜興,第二十三軍于同日黃昏佔領溧陽,南京至杭州公路遂被我切斷。敵人不敢再沿京杭公路退卻,改由宜興以西的山區直向郎溪、廣德方向逃竄,妄想突出重圍。26日我中集團的先頭部隊已進到郎、廣地區;同日我第二十八軍進佔長興。27日,中集團之第二十七軍在吳興附近與東集團第二十八軍打通了聯繫,這樣,就封閉了合圍口,把南逃之敵第四軍、第二十八軍、第四十五軍、第六十六軍及第五十一軍的一部,逼入郎溪、廣德之間的山區。敵軍10萬之眾,亂作一團,東奔西突,妄圖逃命,但卻四處碰壁。我追擊各軍機動靈活,猛插猛打,戰至29日上午,將敵全部殲滅。
鐘山巍巍,繁花似錦,蒼然如翠。在一輪紅日映照下,煥發著盎然春色。南京終於跨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一個人民的新南京從些誕生了!
第四次是1948年12月12日,軍委決定大約在1949年5月或6月渡江。當時淮海戰役即將結束,杜聿明集團已被我緊緊包圍,黃維兵團即將全部就殲,淮海戰役勝利的大局已定。中央指示在淮海戰役結束后,華野、中野兩軍休整兩個月,大致準備好渡江作戰所需諸件(雨衣、貨幣、炮彈、治療藥品、汽船等)及初步完成政治動員,佔領長江以北、淮河以南、平漢以東、大海以西諸城鎮,主要是安訂至南通一帶諸城鎮,控制長江北岸,然後再以相當時間最後完成渡江的諸項準備工作,即舉行渡江作戰。並指示華野、中野兩軍協力經營東南,包括皖南、蘇南,浙江、福建兩全省,江西一部,並奪取蕪湖、杭州、鎮江、蘇州、南京、上海、福州諸城而控制之。這次軍委渡江決定與以前幾次不同,這是在南線同敵人進行了戰略決戰,將南線敵人主力殲滅于長江以北之後渡江。
5月17日以後,浦東方面的戰鬥愈形激烈。蔣軍拚死掙扎,每一陣地之得失,常反覆衝殺爭奪,直至無力反擊而後已。5月20日前後,防守高橋之第十二軍,大部被殲。21日,上海對外航空聯絡中斷,蔣軍出海通路亦遭受威脅。湯恩伯為了保障退路安全,於5月22日以交警總隊接替七十五軍蘇州河之陣地,抽出七十五軍增強高橋方面之防禦。
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在渡江作戰的準備中,還有一個打不打安慶的問題。
江陰要塞的內部情況是,戴戎光取代孔慶桂后,要塞的中上層軍官,大都是國民黨軍官學校畢業的,較長時間地接受過國民黨的政治熏陶和軍事訓練。中層骨幹中有些是軍官學校畢業,也有行伍出身。戴戎光為了壯大自己的力量,收編了蘇北鹽阜一帶的土匪還鄉團。士兵中,蘇北地區的土匪、還鄉團和從上海招來的地痞、流氓佔半數以上,也有抓來的壯丁。如守備總隊第三大隊,大都是由戴戎光收容的蘇北土匪、還鄉團組成。在蘇北血債累累的曹炳三,就擔任了第三大隊的副大隊長。又如工兵營,是戴戎光收編的黃橋自衛隊以及從上海招來的地痞流氓還鄉團組成的。
軍委的這一指示,與我們設想的第三種打法不謀而合。我們於5月7日巳時上報了作戰方案:以第二十九軍並配屬兩個炮兵團攻佔吳淞、寶山,以第二十八軍主力控制太倉、嘉定,以第三十軍攻佔嘉興、嘉善、平湖、乍浦、金山衛線。為防敵向南匯、川沙撤退,以第三十、第三十一軍進入浦東截敵退路。並預定12日、13日發起攻擊。5月8日,軍委給我和張震同志的複電說:「(一)同意七日巳時電部署,請即照此執行;(二)和攻佔吳淞、嘉興等處之同時,派足夠兵力佔領川沙、南匯、奉賢,將敵一切退路封閉是很必要的。」軍委此電同時發給了總前委。
總前委於12月17日開會對中央12日指示進行了討論,由劉伯承、陳毅二同志親赴西柏坡向中央彙報並參加了中央政治局會議。
如何斬斷這個「死蛇陣」呢?劉司令員認為,「必須善於搜集船隻;善於組織部隊作戰鬥渡江的演習;善於偵察南岸敵人的防禦配備,進行精細的研究,力求在寬大正面同時渡江的情況之下,針對敵人的弱點作出重點突擊的部署;善於組織集中的炮火以支援渡江的步兵,使其不遭到敵人艦隊、炮兵和坦克的阻礙。」這些精闢分析,為我二野渡江作戰的準備工作指明了具體方向。
1949年4月24日清晨,毛主席在北平西山雙清別墅凝神閱視南京解放的捷報,遙望南天,百感交集。他老人家欣然命筆,寫下了著名詩篇《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這個佔領南京的部隊,正是我八兵團所屬三十五軍的英雄戰士。他們把革命的紅旗插到了偽總統府的門樓上。
24日,第二十軍攻佔浦東市區;第二十七軍攻佔虹橋及徐家匯車站;第二十九軍攻佔月浦南郊之小高地。敵為保住海上的逃路,以4個營的兵力在8輛坦克支援下,向我月浦南郊之小高地反撲,並將已調至高橋的第七十五軍1個師,調回月浦增援,但未能阻止我軍之攻勢。
「喂,你知道長江風浪有多大?」
這時敵軍退守上海的部隊,有8個軍,25個師,加上軍艦30餘艘,飛機120餘架,共約20萬人。
「聽人說,黃河是『面噁心善』,表面上翻滾著大浪,卷著漩渦。可是,叫咱們一下子就渡過來了。長江可不一樣,是『面善心惡』,表面上沒有大浪,肚子里可有江豬暗礁哩!」
湯恩伯從上海撤退出來的部隊(除特種兵如:裝甲兵、炮兵、工兵、鐵道兵、通信兵、汽車兵、技術總隊、要塞外),總計約達11萬餘人,後來在舟山編成為第七十五軍和1個獨立師(這個獨立師的番號名為海上突擊總隊,轄6個支隊,約1萬人),在台灣編成了3個軍,即第五十二軍、第五十四軍、第八十七軍,每個軍的總人數都在2.5萬人左右,其中第五十二軍人員最多,經過整補后達3.3萬人(二九六師沒有調出之時,曾由湖南招收4000餘人,補充該軍。另由第二十一軍抽調了幾千人充實該軍),但是到了1949年9月,第五十二軍的第二九六師卻調往小金門,編入第五軍建制。
2月上旬,總前委初步確定了渡江作戰的部署:以第三野戰軍的4個兵團(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兵團)和第二野戰軍的1個兵團(第三兵團)為渡江第一梯隊;第十兵團在江陰、揚州段;第八兵團在南京東西段;第九兵團在蕪湖東西段;第七兵團在銅陵、貴池段;二野第三兵團在安慶東西段。以二野之第四、第五兵團的5個軍為總預備隊。同時,建議第四野戰軍派3個軍10餘萬人迅速南下,進至武漢地區牽制白崇禧集團。
接管南京
總之,我中國人民解放軍在1949年是要向長江以南進軍的,和平談判成功了,我軍即用和平的方式渡江,和平談判不成功,即用戰鬥的方式渡江。所以黨中央在準備與南京國民黨政府進行和平談判的同時,要求我軍加緊進行以戰鬥方式渡江的準備。
在我渡江戰役中,侯鏡如為國民黨江防守備第十七兵團司令官,他後來講述了當時湯恩伯上海防守部署等情況:
26日,各部攻佔吳淞、楊行、寶山、江灣、大場及蘇州河以北之市區。當日,殘留在楊樹浦等地之敵人,在敵淞滬警備司令部副司令劉昌義率領下向我投降。27日肅清了在市區的殘敵。至此,上海戰役勝利結束。總前委在《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中,賦予我第三野戰軍的任務全部完成。
「同志,團管區還有敵人一個排。那裡藏有槍,還存有許多搶來的糧食……」
從當時的情況看,打上海有三種方法可選擇:第一,圍困戰法。解放戰爭後期,我軍對內地的若干城市採用了此種戰法。但是上海情況特殊,上海有600萬居民,生活資料依靠外地運入,尤其是糧食和煤,所需數量很大,長期圍困,人民不僅沒有吃的,由於沒有煤,不但機器不能運轉,連自來水都沒得喝,人民的生活將陷入絕境。而敵軍因有海上通道,我們圍不死。而且我軍渡江以後,應力爭迅速解放全中國,所以,長期圍困的戰法不可取。第二,選擇敵人防禦薄弱的蘇州河以南實施突擊。這一戰法,雖避開了敵人設防的重點吳淞,傷亡也可能減少,但主戰場將在市區,城市會被打爛。所以,這一戰法也不可取。第三,把攻擊的重點放在吳淞,鉗擊吳淞,暫不攻擊市區。這樣可以封鎖敵人海上退路,並迅速切斷敵人搶運上海物資的通道。如果敵人要堅守下去,必將為保護其唯一的海上退路而集中兵力在吳淞周圍與我軍決戰。如出現這一情況,就可避免在市區進行大規模的戰鬥,使城市少受破壞,達到完整接管的目的。吳淞周圍是敵防禦的強點,因此,此種戰法,將是硬碰硬的一場艱巨的攻堅戰,一場激烈的反覆爭奪戰,我軍要付出較大的代價。但我們是人民的軍隊,為了保存城市的完整,保護上海人民的生命財產,付出一定的代價是必要的、值得的。為此,此案是我設想的最佳方案。
1927年,湯恩伯在國民革命軍任職時攝於江西九江
還有兩支特別隊伍,武裝起來走上街頭。一支是以三輪車工人為主的工人糾察總隊,又稱人民民主保衛隊。這些國民黨統治時期處於社會最底層的人,利用搜繳和敵軍丟棄的武器武裝自己,以主人翁的身份首次走向社會。在敵軍逃跑乘機進行破壞和搶劫時,他們主動出來,勇敢戰鬥,維持了社會治安,保護了人民的生命財產。另一支是在警運會領導下由2000多名警員組成的人民警察總隊。他們在市區和郊區都明確劃定警戒區域,巡邏放哨。在工人糾察總隊和人民群眾的協助下,在敵人逃跑時製造的混亂中,我們很快控制了局勢,保護了銀行、金庫、電廠、自來水廠、麵粉廠、明故宮飛機場和廣播電台、中央大學以及重要物資倉庫、碼頭等,及時平息地痞流氓幫會頭子的破壞搗亂活動,並破獲了有關駐華使館的盜竊案。他們還協同我軍追殲逃敵,解除敵特武裝等等。
淮海戰役中的陳士榘
在1949年2月9日的總前委會議上,與會同志首先研究了渡江作戰的時機問題,均認為「在3月半出動,3月底開始渡江作戰為最好」。因為4月初長江一帶水位低、雨水少,便於作戰。如早於此時,我軍各項工作的準備都來不及;晚於此時,國民黨方面在政治、軍事上則會有更多的準備。而且水位上漲,到5月的桃汛期,風浪可達半米多高,對不習水性的北方籍戰士極為不利。然而,即使3月底渡江,我野的困難仍然不少。如彈藥,三野僅有攜行基數;而二野則連攜行基數也沒有。通信器材和藥品也很缺乏。再如渡江作戰用的地圖,三野已有的不足自用;二野則一份也沒有。汽車,三野、二野都已經有了上千輛,但二野卻沒有汽油。而二野更困難的,則是糧食嚴重不足。當時還不知到江北岸后竟找不到一隻船。這些,都必須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準備好,其艱巨程度可以想見。
總前委統一部署:總前委書記鄧小平和陳毅司令員在合肥附近統一指揮二野、三野,主持全局。二野劉伯承司令員、張際春副政委、李達參謀長指揮二野部隊為西集團,在樅陽至望江段渡江作戰。三野代司令員、代政委粟裕和參謀長張震率三野統率機構,直接指揮第八、第十兩兵團為東集團,在張黃港至三江營段渡江作戰。三野副政委譚震林指揮第七、第九兩兵團為中集團,在樅陽至裕溪口段渡江作戰。三野兩集團(4個兵團)歸粟、張統一指揮。
我們那6個戰士齊聲高呼:「我們是人民解放軍!這裏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誰敢頑抗,堅決消滅!繳槍投降,優待不殺!」
在這種形勢下,毛澤東主席於1949年元旦,發表了「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新年獻詞,指出,有了充分經驗的中國人民及其總參謀部中國共產黨,一定會像粉碎敵人的軍事進攻一樣,粉碎敵人的政治陰謀,把偉大的人民解放戰爭進行到底。1月14日,又發表了「關於時局的聲明」,指出,雖然中國人民解放軍具有充足的力量和充足的理由,確有把握在不要很久的時間內,全部地消滅國民黨反動政府的殘餘軍事力量;但是為了迅速結束戰爭,實現真正的和平,減少人民的痛苦,中國共產黨願意和南京國民黨反動政府及其他任何國民黨地方政府和軍事集團,在八項條件的基礎上進行和平談判。
5.各特種兵部隊,如:裝甲兵、炮兵、工兵、通信兵、鐵道兵、技術總隊、汽車部隊(少量)均開赴基隆登陸,聽台灣警備總司令陳誠安排;
為了迅速地收集船隻,全軍各級參謀長、主任集中組成船舶管理委員會,四齣訪問,向群眾宣傳我黨我軍的政策,號召大家支援人民解放軍渡過長江,最後消滅國民黨反動派。當人民知道面前的人民解放軍就是當年的八路軍、新四軍時,立即歡欣鼓舞,情緒振奮。許多船主自動地把隱藏起來的風船從內河的蘆葦叢中搖駛出來,獻給了自己的軍隊。與此同時,戰士們正在翻江倒海地從江底打撈沉船的殘骸。在玉板洲的夾江里,就撈出了30餘只大船。這些船被敵人破壞得破爛不堪,戰士們馬上自己動手修補。船主們聞訊,急忙從幾十里路以外扛著桅杆、繩索、篷帆、槳舵、錨具趕回來。他們看到自己的船已經擱在江灘上,有的船已被戰士們修好,就紛紛拉著戰士們的胳膊,激動得流著眼淚說:「大軍同志,你們真是好隊伍!船是我們漁民的命|根|子,都叫國民黨給毀了。虧你們幫我們撈起來,修理好,真是感恩不盡哪!好,同志,把桅杆裝上,把槳舵安好,我們要幫助大軍過江。把我們編進船隊吧!」
要迅速渡過長江。以最快的動作撲上長江南岸的敵人陣地,還必須加快船速,使船隊縮短在江面上航行的時間。可是,我們的船隻,都是漁民的風船,一張帆、兩支櫓,順風駛得快,逆風行得慢,要能把這些風船都變成機器操縱的輪船,該有多好啊!是幻想嗎?不,這是現實。一場轟轟烈烈的軍事民主運動展開了。全體指戰員響應黨委號召,紛紛開會研究,人人獻計獻策,個個搞發明創造。許多指戰員白天黑夜地蹲在船上,摸索著怎樣改進槳舵的裝置。鐵路工人出身的戰士樊瑞來研究出了一種能加快航速的土輪船的裝置:用4塊長約1米、寬約1.3米的木板做水葉子,套成十字架,在船面上裝設一個前卡子和后卡子,把十字架的軸鉗在裏面,端頭再裝一個木柄,人坐在艙里搖,既可以隱蔽身體,又可以加快航速。這個辦法立刻得到上級領導和同志們的全力支持。樊瑞來在3個木匠師傅的技術協助下,只用了兩晝夜的時間,就將一隻裝有新式推進機的土輪船安裝成功了。下水試驗,效果很好,又經過幾度改進,吸收了群眾的意見,結構更趨完善,鞏固了土輪船的幾大優越性,航速每小時7公里,估計橫渡長江最多用不了20分鐘。這對渡江戰役是一個很大的貢獻。全軍立刻掀起了改造船隻的熱潮。在船舶停靠場,一片斧頭削木聲,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抬木板、豎桅杆,勢如一座規模宏大的造船工廠。工程師、工人都是身穿軍裝的人民解放軍指戰員。
戰士們的負荷加重了,但是,他們還是勇往直前,邊走邊唱:

渡江計劃曾改變4次

我回到江陰后,向同志們傳達了解放區的情況,並轉告兵團首長「渡江時間不會太久、我們要加緊做好一切準備工作」的指示,大家聽了都很興奮。他們又迫切地問我:「在蘇北見到唐秉煜沒有?秉煜為什麼還不回來,是否出了什麼事?」我聽了感到十分意外。原來,我去蘇北時,江陰傳來淮海戰役全面勝利的大好消息,要塞同志很興奮,以為解放大軍會很快過江,而國民黨又宣布全面封江,因此同志們擔心我在路上出事,就決定由唐秉煜再去蘇北聯繫。
4月4日,劉司令員商得鄧政委同意后,下達了《關於三兵團暫不攻安慶,各兵團積蓄精力進行渡江作戰的指示》,確定:
解放戰爭時期,任晉冀魯豫軍區參謀長的李達
劉鄧首長考慮光這兩著給敵軍的壓力還不夠,還必須請軍委批准以四野先遣兵團迅速南下,鉗制白集團,這是第三著。當四野十二兵團率第四十、第四十三軍10萬餘人組成先遣兵團順平漢線火速南下,攻取信陽,直逼廣水、宣化店,使二野右翼的安全確有保障時,四兵團主力才繼續向指定地點開進。
長江,波瀾壯闊的長江!自古以來,在你面前經歷過多少戰爭。有多少壯士為了謀求解放,反抗黑暗的帝王統治,揭竿而起,率領義兵,在你面前演出了可歌可泣的英雄史劇!但是,又有多少壯士的鮮血和頭顱灑落在你那翻滾的浪濤中,給歷代子孫留下了悲壯的頌歌……
為貫徹中央政治局會議精神,總前委於2月9日召開專門會議,根據毛主席關於集中中原野戰軍和華東野戰軍在長江下游渡江作戰,奪取京滬杭,摧毀國民黨的統治中心,解放華東南等指示,研究了渡江作戰的時機、部署、戰術、準備及支前等問題。
我們在上層的工作比較成功,在中下級軍官中也下了不少功夫。我們在國民黨軍官總隊中有意識地物色與我們比較熟悉、關係較好的對象,通過關係調到要塞來,如炮台大台長孟懷高、游炮團一營營長楊明光、工兵營副營長龍潛、通信連副連長李容南等。
過了不久,二十一軍又來電話說:「目標不明確,打幾炮助助威也好。」我與唐秉琳商量,既然要我們打炮助威,炮再不響也不好辦。於是,第一個目標是江北的八圩港,那裡駐有二十一軍的兩個團,是他們在江北的橋頭堡。但是我們又考慮到,解放軍渡江情況還不清楚,如只打八圩港太明顯。因此改變決定,向港北面的小孤山打兩炮,這是解放軍後方,沒有部隊。唐秉琳下達了命令,只聽到轟隆隆響了幾炮。馬上,電話里又傳來了二十一軍急促的聲音:「為什麼打到二十一軍頭上?」唐告訴他:「我們早就說情況不明,不能開炮,你們一定要打炮助威。」我們知道這是二十一軍在江北八圩港的兩個團,準備向江南逃跑,被我們大炮打中了。二十一軍已領教了我們大炮的威力,在電話里直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總台指揮所里十分忙亂,報話機、電話機使用頻繁,都在互相打聽消息,但實際情況如何誰也說不清楚。這時,王澂明來電話,說他代表第三野戰軍下達命令,要唐準備迎接解放軍渡江,不許打炮。唐秉琳告訴我:「國民黨二十一軍打來電話,問炮台為什麼不打炮?」我說:「你告訴他現在情況不明,炮向哪裡打?問問他們掌握了什麼情況?」二十一軍也說情況不明。
4月8日下午,我與張震同志聯名下達了對東集團渡江作戰部署的指示。規定:「我八、十兵團主力決于揚中至護漕港(江陰東南段)強渡,為求主攻方向強渡順利,決定八兵團以積極動作鉗制鎮江、揚中段之敵,而以十兵團附二十三軍、特縱主力,于江陰東西地區強渡(前頭部隊採取偷渡),力求南渡3個軍或4個軍之大部,務須當晚控制江陰、武進、無錫三角地區,堅決打擊敵之反擊,而後乘勝擴展,開闢鎮江段南北地區廣大戰場,以利野戰軍主力而後作戰。」這一指示在下達東集團的同時,還通報了譚震林同志和中集團,並要求東集團擬制具體實施計劃上報。
我軍向南進軍的最大障礙自然是素稱天塹的長江,守敵戰鬥力較弱,缺乏縱深配備,但有海空軍支援;我軍則沒有現代渡江工具,只能以木帆船為主要遠載工具實施渡江,渡江后後勤支援可能一時跟不上。面對這些現實困難,我們認為,關鍵在於充分做好戰前準備。為此,2月底3月初,我兵團各軍便進至沿江一線,先後拔除江北岸多處敵前哨據點,展開了緊張的渡江作戰準備工作。
敵九十六軍殘部看見我先頭部隊迂迴到主峰的兩側,慌忙丟下大洪嶺往南逃竄。南山腳下,又震響著隆隆的炮聲和密集的機關槍聲。
5月23日晚,我軍向上海敵軍發起總攻,迅速佔領市區。這是我軍佔領黃浦江堤,繼續向縱深發展
湯恩伯視察后不久,第一綏靖區司令官丁治磐也來視察。他輕車簡從悄悄地到了要塞。戴戎光見他來得突然,有些疑惑,但因指揮關係,表面上還是畢恭畢敬。丁仍由戴和唐秉琳陪同,從西到東看一遍。在總台指揮所,丁治磐問戴read.99csw.com兵力布置和作戰方案的情況,戴說不清,丁又轉問唐秉琳。唐拉開幕布把火力配備圖、測地要圖、目標指示圖、協同計劃等一一彙報。丁又視察各台,轉到了黃山背後,向戴說:「我已三令五申叫你們加強工事,可現在還是一動未動。」戴說:「總座(指湯恩伯)說給我們活動堡壘,到現在還沒有領到,要木料沒木料,要人沒人。」把丁治磐頂了回去,視察不歡而散。
我按指定時間到了華中公安處,由公安處處長宋學武及負責敵區工作的江華同志找我談話。宋學武向我指出了這一工作的重要性,鼓勵我要克服一切困難,努力完成這一艱巨任務。江華同志向我簡要而明確地介紹了要塞情況及預先約定的接頭地點和辦法。他說:「江陰要塞已有3位地下工作同志,即唐秉琳、唐秉煜和吳廣文,江陰城內也已建立聯絡點,由唐仲衡負責,唐全家都住在聯絡點內。你按照約定的口號到聯絡點去接關係。唐堅華被捕后情況不明,江陰要塞的工作有無影響也不了解,因此急需你前往接關係,了解最近的情況。」江華憑他長期從事敵區工作的經驗,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所以沒說更多的話。我也意識到江華所說的「情況不明」所包含的各種含義。根據搞地下工作的原則,我對領導沒有介紹的問題,也不便追問。
人民歡呼偉大的勝利;
此外,海軍第二艦隊、江防艦隊和空軍主力分別配屬湯、白兩集團,構成了陸海空聯合防線。再加上天險長江,恰似「銅牆鐵壁」一般。
4位同志到達江陰后,我同唐秉琳、吳廣文商量,決定把李干安置在炮台總台唐秉琳身邊當勤務兵,王剛在炮台當兵,陸德榮在游炮團團部,徐以遜在守備總隊。李乾等4位同志到江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適應了環境。
大洪嶺剛剛下過一場暴雨,山道十分光滑難行。我們的騾馬、後勤輜重非常艱難地翻越大洪嶺崎嶇的山路。我們軍部接到各師團的報告,部隊里許多匹騾馬都跌傷了蹄,戰士們就把炮架、電台、彈藥、器材從牲口的背上卸下來,扛在自己的肩頭。
夜21時許,唐秉煜把早已參加我們地下工作的要塞通信連副連長李容有叫到山坡上,要他立即切斷電話線。不到5分鐘,戴戎光與上下聯繫的通信線路全部被切斷,報話機也落入我們手中。要塞的實權全部被我們掌握。
1.嚴格整飭軍風紀,整肅軍容,官兵不要任意上街,奉准外出者應服裝整齊,佩戴標誌,禮節周到,禁帶武器,禁入娼寮;
這時候,整個南京城和長江江面上,紅旗飄揚,彩旗飛舞,歡聲四起,南京真的解放了!
長江,是中國第一大河,是分割南北的天然屏障。國民黨一面和談,一面將主力部隊布防在長江沿岸,在依賴黃河天險失敗之後,又企圖以長江天險阻止我軍南進。其京滬杭警備總司令部的湯恩伯集團所轄75個師45萬人,其中有50多個師直接擔任由湖口至上海段的沿江守備,及控制江北岸要點,主力則在京滬地帶。其餘20多個師分置於浙贛線、蘇南、浙江、皖南縱深地區,僅有10個師可以機動。
1.由丁治磐指揮暫一軍、第一二三軍及原一綏區所轄的江蘇省保安司令部、省政府、保警部隊等,駐守嵊泗和岱山島地區;
當時部隊存在的思想上的問題,主要是對和談的認識,如:國民黨在和談協議上簽字了,還要不要過江?會不會搞「南北朝」?如果美國出兵干涉怎麼辦?為了統一認識,牢固樹立「敢於勝利」,「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的思想,1949年1月10日,曾以鄧小平政委、張際春副政委的名義頒發了《野戰軍兩個月整訓的軍事政治大綱》,提出要「根據新華社新年獻詞進行渡江作戰的政治動員」,「必須徹底清算在革命即將在全國勝利的關頭,可能產生的各種各式的動搖思想」。
第五十二軍第二九六師和第二十一軍的第一四五師,都是在5月26日深夜才開始撤出第一線陣地(獅子林、月浦、瀏行、楊行一帶)的掩護部隊,尤其是第二九六師更是「殿後的殿後」部隊,直到5月27日晨1時許,湯恩伯方發來電報,命令第二九六師棄置留在碼頭上沒有上船的官兵(各個部隊都有,人數成千上萬,根本無法估計),立即放錨開航,駛赴定海集中。第二九六師所乘的「大公號」輪船(載重5000噸)離開吳淞海軍碼頭時,它已是最後的一艘船了。當時,在黃浦江內已沒有其他的輪船,只有一些木船和舢板在拚命地向「大公號」輪船划來,由於「大公號」輪船已開足了馬力向海里疾駛,那些呼救和追趕來的木船與舢板,始終無法趕上,漸漸地落後很遠了。我站在甲板上瞭望,看到從張華濱到虹江碼頭一帶,熊熊的大火正在燃燒,吳淞鎮、寶山縣、高橋鎮、楊樹浦等地也是爆炸聲時起,火光衝天。我心中不禁黯然神傷,倍覺凄楚,心想上海已處在燃燒之中,總算迎來了光明;而我們卻正在駛向波濤洶湧的大海,前面一片漆黑,前途渺渺茫茫,正是命運難卜,歸宿無處,黎明不至,黑夜難了啊。
4月20日夜間,蕪湖方面告急,他不就近使用第一○六軍增援,卻從滬寧線上把九十九軍調去,削弱重點防區的機動力量。結果援軍未到,前線已垮,使增援部隊與垮下來的部隊混在一起同被殲滅。
1949年春,湯恩伯親自來江陰要塞視察。在戴戎光和唐秉琳陪同下,先到黃山炮台。湯用望遠鏡瞭望北岸,二十一軍一四五師正在修築八圩港一帶的工事,湯問炮台火力能不能有效地支援。唐秉琳馬上打開隨身帶的「火力配備圖」向他報告,他一面聽一面點頭說:「好!好!」然後向東視察每一炮位,似乎比較滿意。到了東邊大台視察所里,湯指示戴戎光說:「大口徑重炮火力配置得不錯,小口徑炮部署在半山腰上,這不好,要直接靠淺水配置,打木船就方便了。」又說:「步兵防禦工事還未動手,要趕快修。」湯視察炮台後,就匆忙趕回無錫去了。
部隊像流水一樣通過殷家匯繼續向南挺進。南方傳來了陣陣炮聲,部隊立即跑步往南猛插。
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消滅了國民黨軍隊的主力,從根本上動搖了國民黨反動統治,國民黨反動集團在軍事上、政治上、經濟上都已瀕臨總崩潰的境地。
我兵團渡江作戰實施,主要由左翼兩個軍(二十軍、二十六軍)擔任突破江防;右翼兩個軍(三十四軍、三十五軍)首先擔任監視南京、鎮江之守敵,而後視情渡江。第二十軍在第二十六軍一部配合下,為渡江作戰第一梯隊,自三江營至龍稍港段強渡長江,登陸揚中,而後渡夾江,經埤城、辛豐、上塘等地向鎮江、丹陽地區進攻,截斷滬寧鐵路線。當面之敵為:揚中三茅鎮第四十一師師部率一二三團;鎮江周圍為第四軍;孟河為五十一軍軍部。第二十六軍主力和第三十四軍為渡江第二梯隊。
西集團(第二野戰軍),由馬當至貴池段強渡成功,佔領了貴池、彭澤等,主力直趨浙贛線,迅速割裂敵湯恩伯、白崇禧兩集團的聯繫。
經過政治、軍事、後勤等一系列的充分準備,我軍上下士氣高昂,信心十足,綉織在毛巾、掛包、碗袋上的「將革命進行到底」彩色字樣,格外令人醒目。
夕陽西沉,滿天燒起了火紅的晚霞,有如千萬面紅旗在藍天飄動。當蒼茫的暮色籠罩了長江時,槍炮聲已經向長江南岸的山巒、原野伸展開去。敵人開始全線潰逃。突擊隊的勇士們利劍般砍向敵人,後續部隊以排山倒海之勢向潰敵壓去。
「蔣介石叫咱們給打得趴下來了,想喘口氣,養養傷,再來害人哪!」
鐵腿追殲大賽跑,
會開了幾分鐘,大家就分頭行動。唐秉煜以兩挺機槍正對著指揮所封鎖了進出口,自己提了雙膛火的手槍,捷步走到了指揮所門口,4個端著衝鋒槍的士兵跟著唐秉煜進入指揮所,控制了掩蔽部的通道,嚴密監視著戴戎光警衛班的一舉一動。
總前委根據敵軍的這一態勢,確定戰役首先抓緊突破江防,渡江后我二野密切協同三野行動,以保障其鉗形突擊的成功。具體部署是:以3個兵團並列在貴池至馬壋間寬約100公里的正面,以安慶東西段為突破重點;第三兵團由安慶以西至望江段渡江,然後速沿浮梁、婺源直出衢縣,控制浙贛線,斷敵退路;第四兵團于望江至馬壋間渡江,然後沿江東下,接替第九兵團監視蕪湖敵軍的任務,並準備參加攻佔南京之戰。四野先遣兵團主力在武漢以東地區,並指揮桐柏、江漢、鄂豫軍區部隊,牽制白集團,策應二野渡江作戰。
(三)
通過上述調查,說明二野3個兵團突破江防后,都經皖南插下去,也是可以容納得下的。這對於總前委定下戰役決心,和各部隊負責人關於怎樣過江及過江以後的行動,都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面對著這些情況,軍黨委召開會議進行研究,一致認為:渡江準備工作做得好壞,是保證部隊勝利渡江的關鍵;準備工作必須依靠發動群眾,自力更生,就地解決困難,不能依賴向上級伸手;必須加強政治思想工作,及時解決部隊中存在的各種顧慮,幫助大家進一步認清當前的勝利形勢與人民解放軍肩負的光榮任務,使每一個同志都樹立為人民立功、爭取當突擊英雄的革命志氣。軍黨委同時決定,組織全體指戰員輪番到長江邊上去實地觀察,以通過實例解決同志們思想上的各種疑慮。
龍游城麇集著蔣軍七十三、七十四、九十六等好幾個軍的殘部。一個小小的山城,被擠得水泄不通。龍游城中簡直亂了套,毆鬥,爭吵,拉夫,搶劫,殘殺,形形色|色,無奇不有。正當敵人在城內鬧得亂鬨哄的時候,我們已經集結好隊伍發起攻擊。一陣槍響,城內的敵人驚慌失措,還沒有看見我軍的人影,又腳底抹油,聞風而逃了。
但是,敵人估計錯了!他們不知道面臨的是什麼樣的部隊。我們本來就是太行山上的抗日健兒,又是大別山上的猛虎雄獅。戰士們不只有豐富的作戰經驗,還有非常靈巧的戰術手段,善於山地作戰。因此,小小的一個大洪嶺,就更不在話下了。
江北響起炮聲不久,江陰要塞司令戴戎光來到總台,唐秉煜陪他到台長辦公室休息。唐告訴戴,有什麼情況會及時向他彙報的。
船隻的籌集工作,是部隊與地方黨政機關組成管理委員會,派出大批幹部和戰士在附近湖泊進行的。對於船民,一方面從政治上啟發他們,一方面適當解決他們的生活困難。有些部隊還動員了一些船幫頭和保甲長,利用了一些關係,把已被敵人押至南岸的船隻又拖回北岸。部隊對船工和水手照顧得很好,開飯時為他們找碗,給他們送香煙,尊稱他們為師傅,很快就建立了感情,成為真正「同舟共濟」的戰友。這樣,僅在半個月內,就在沿江居民的協助下,搜集、打撈、修補船隻達1428隻(大船能載百人左右,小船可載10人左右),動員船工2000餘名。由於船隻多在內湖,而內湖出口又為敵軍炮火所封鎖,大家便創造了開渠引水和翻壩、掘堤等辦法,把所有的船隻從幾十裡外的內湖,翻過數道堤壩引入長江,然後又挖掘了隱蔽的船塢。船隻解決后,部隊又在內湖和夾江上晝夜進行水上訓練。從上船下船、船隻操縱、救生器材的試驗、水上射擊,到航渡隊形、指揮聯絡、步炮協同及登陸突破等戰術動作,直至分隊綜合演習,都比較熟練了。據我們4月15日的統計,二野第一線部隊水手和民兵水手已有4410人,每次可渡30500人。
當船隻準備就緒,新的困難又擺在了面前:收集了幾百隻船,集中隱蔽在內湖塘里;三十一師的起渡點在鴨兒溝,而他們的船卻在離江十余里的石塘湖中。內湖與長江之間,相隔兩道高大寬闊的江堤,怎樣使船翻過大堤,進入長江,一時成為最使人憂慮的難題。各級黨委召開專門會議研究,有人提議將大船從陸地運到堤下,然後翻過大堤,送到江里去。要知道,數百隻船每隻船幾百斤重,在陸地上抬運十幾里路,還要翻越兩道幾丈高的大堤,不單耗費的人力、物力浩大,時間不允許,而且會損毀船隻,更何況這種行動極易暴露軍事目標,為江對岸的敵人所發現。據說,在日俄戰爭時期,俄軍曾經使用過這個辦法。但是,這畢竟是19世紀的古老辦法了。部隊經過民主討論,發動廣大指戰員提意見,立刻湧現出了千百條辦法。其中,「劈開江堤修引河」的辦法最優越、實用,被黨委採納了。這同樣是一項浩大的工程。為了突擊搶修引河,三十一師黨委決定以九十三團為主力,加上全部炮兵、工兵、警衛部隊,共同完成這項艱巨的光榮任務。7日夜晚,疏通航路、保證船隻順利入江的引河工程開工了。同志們扛著鐵鍬、鐵鎬、鐵耙,抬著筐子、竹籮,從四面八方趕來工地。他們個個精神百倍,千百隻鐵鍬、鐵鎬在揮動,一筐筐的泥土被飛快地運走。指戰員們發揚了崇高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排與排、班與班以及個人之間,展開了友誼的勞動競賽。第3天,工程挖出了水,黑泥糊爛,深度齊腰。據說這是古老的江底。哪管污泥臭氣沖鼻,哪顧得天空下著麻稈子雨,大家就陷在泥水裡干。戰士們脫|光衣服,邊干邊打趣說:「同志哥,乾脆洗個冷水澡。」幹部們以身作則,跳到泥水中,和戰士們一起干開了。他們沒有工具,就用雙手捧著稀泥往上摔。江堤的土質是一層泥一層沙,每當快要挖成功的時候。兩旁高壩上的泥沙,便嘩嘩啦啦塌下來。有的同志被壓傷了,大家毫不灰心,再修再干,並且得出經驗,採取加寬上面、減輕壓力的辦法,挖成了梯蓋形,又在引河兩旁梯蓋形的堤壩上,釘上木樁、竹篾,紮上席子,以使它牢固。無論是月光明亮的夜晚,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整整13個晝夜,5000多名英雄終於將一條長達50米,深7.8米,上寬14米,下寬37米的引河修成了。僅兩旁的堤壩上,就打了大小570個木樁,扎了15大捆竹蔑、302條草席。
守備上海的敵軍妄圖採取陸海空聯合作戰,實行固守防禦。敵人的防禦陣地,分為警戒陣地、主陣地、中心要點工事。主陣地有:月浦、楊行、大場、真如和浦東的高橋、高行等地。主陣地的前沿,距市區3至6公里。中心要點工事包括國際飯店、四行倉庫、百老匯大樓(即現在的上海大廈)等32座建築物。整個上海,僅鋼骨水泥的碉堡,就有4000餘個。這些工事是抗日戰爭爆發前國民黨請美國人、德國人修的,後來日本人、國民黨軍又加修過。
2月4日,兵團部自徐州乘車南下,移駐蚌埠,組織部隊整訓。3月5日,又進駐滁縣,指揮部隊備戰。滁縣曾經是國民黨軍「首都衛戍區總部指揮所」所在地。當淮海戰役杜聿明部被殲后,徐州「剿總」總司令劉峙倉皇南逃經過這裏。3月下旬,我在這裏欣然會見了國民黨軍起義將軍王晏清(原四十五軍九十七師師長)。他曾經是率領3個團(1個團保衛蔣介石,1個團保衛顧祝同,1個團保衛總統府)的「御林軍」師長。在我軍渡江前的關鍵時刻,毅然率部起義,走向光明。王起義后,首先同他接談的是兵團作戰科副科長金子谷。接著,我接見了王。當王晏清鄭重地向我呈交「南京城防圖」時,我不僅讚賞這位年輕將領的膽識和勇氣,同時對渡江作戰充滿了勝利的信心。這份「城防圖」,為我兵團即將進行的「攻佔兩浦,炮擊南京」軍事目標作戰,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南京地下黨組織的出色工作和人民群眾表現出來的巨大熱情,表達了對黨和軍隊的信賴和希望,也給我們提出了新課題、新要求,原來只會同敵人刀槍相對的軍事鬥爭已經不夠了,還必須學會進行政治、經濟、文化和外交等方面相互交錯的複雜鬥爭。
第四,組織渡江偵察。二十軍在軍參謀長廖政國指揮下,組織了一支800餘人的渡江偵察支隊,同蘇北第二軍分區和該區江南工作委員會共同組織偵察指揮所。偵察人員在人民群眾掩護下,勇敢機智,靈活果斷,潛入南岸敵縱深,以明查暗訪、捕捉俘虜等方法,查明了揚中以東沙頭嘴至龍稍港段長江南北兩岸40公里的敵情、工事、兵力部署等等,為渡江作戰搜集了大量重要情報。
總前委曾確定:以三野的4個兵團和二野的1個兵團為第一梯隊。三野4個兵團的任務區分是:一個任江陰、揚州段,一個任南京東西段,一個任蕪湖東西段,一個任銅陵、貴池段;二野的一個兵團任安慶東西段。
7.京滬杭警備總司令部暫改為國防部廈門指揮所,由湯恩伯任主任,立即開赴廈門,指揮並整頓已經到達龍岩、漳州、泉州地區的部隊;
至於安慶守敵,我主力過江后再收拾他們也來得及。
部隊插過祁門、屯溪,直向浙贛路前進。在屯溪,我們又兵分兩路,一個師向東直插浙江名城金華;另一個師繼續由東向南進軍,跨過浙贛路,直向龍游、衢縣、雲和等縣,再進至江西上饒一線。
毛澤東主席起草的《向全國進軍的命令》指出:「由中國共產黨的代表團和南京國民黨政府的代表團經過長時間的談判所擬定的國內和平協定,已被南京國民黨政府所拒絕。南京國民黨政府的負責人員之所以拒絕這個國內和平協定,是因為他們仍然服從美國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匪首蔣介石的命令,企圖阻止中國人民解放事業的推進,阻止用和平方法解決國內問題。」國民黨反動派業已拒絕接受和平條件,堅持其反民族反人民的罪惡的戰爭立場。那麼,就只有依靠人民解放軍強大的鐵拳去砸碎國民黨的反動統治了。
佔領和接管南京,同時必須佔領思想文化陣地。對此,市委書記、軍管會主任劉伯承同志的思想非常明確,做了大量的工作。他曾多次找南京宣傳文教知識界的朋友談話,宣傳黨的政策,鼓勵他們努力工作。在宴請赴北京開會的滬寧文藝界代表團時,劉伯承同志深情地說道:「革命有今天的勝利,我們能夠在這裡會師。除了有解放軍的流血作戰,也有文化界朋友的鬥爭,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各種力量鬥爭的總結果……今後的任務是如何建設新中國的問題。經濟建設、文化建設是我們向新民主主義社會前進的兩個車輪。我們要徹底推翻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文化!各位以前在國民黨統治壓迫下,不得不用打游擊的辦法,今後有條件打正規戰了。」為肅清反動思想文化的餘毒,我們發出通告,對南京過去的報紙、通訊社一律進行清理登記,任何新建立的報紙、通訊社,未經登記批准,不予承認和存在。從而取締了一批反動報刊,出版了我們自己的《新華日報》(南京版)。同時開辦了工人政治學校、軍政大學、華東人民革命大學南京分校等培養新中國幹部的學校和訓練班,真正打起了「正規戰」。
從1949年1月起,國民黨政府在和談煙幕下,加緊修建長江防線,將京滬警備司令部擴大為京滬杭警備總司令部,任命湯恩伯為總司令,統一指揮蘇、浙、皖及贛東的軍事,會同駐在武漢的華中軍政長官白崇禧共同負責長江防禦。其作戰方針是:「以長江防線為外圍,以京滬杭三角地帶為重點,以淞滬為核心,採取持久防禦方針,最後堅持淞滬,然後待機反攻」。敵人防禦部署是:湯恩伯指揮的75個師,約45萬人,布防于湖口至上海800公里的地段上(重點置於南京、上海之間),其中在江防第一線的有54個師,位於浙贛路上擔任第二線防禦的有21個師。白崇禧指揮的40個師,約25萬人,布防于湖口至宜昌近1000公里地段上,其中在江防第一線的有27個師,在第二線上有13個師。另以江防艦隊和第二艦隊共130餘艘艦艇,分別位於長江中、下游,以300餘架飛機分置於南京、上海、武漢等地,協同陸軍進行防禦。敵人防禦的明顯特點是第一線兵力單薄,縱深空虛。
「吃人的狼,還能改掉狼性?!」指導員說:「蔣介石表面下了台,換上個李宗仁,暗地裡卻在組織部隊,想爭取3個月到6個月的時間,編400個師,再來和咱們干!」
部隊又像條長龍似的翻山越嶺了……
負責接防黃山炮台的部隊是由陸德榮同志帶路的。陸前往長山張家港附近,按照約好的辦法,用手電筒劃了3個圈,對方也按陸的辦法回答。走近一看,原來是國民黨二十一軍,他們立即把陸扣押。正好解放軍先頭部隊到達,救了陸德榮。陸馬上帶了部隊來到黃山。要塞部隊看到有解放軍上山,有的想抵抗,但唐秉琳、唐秉煜以及爭取過來的要塞營、連級幹部立刻制止,解放軍順利地上了黃山。
大批彈藥由淮河運往長江北岸,支援渡江戰役
三大戰役結束后,中共南京地下市委,在駐防南京的國民黨陸海空軍和警察部隊中,以及保密局、國防部甚至美軍顧問團內,都發展和安插了地下黨員。他們通過各種方式和渠道,將敵人的重要情報如《京滬杭沿線軍事部署圖》、《長江北岸橋頭堡封港情況》、《江寧要塞彈藥儲運數量表》等,及時送往我軍,其中包括對李宗仁、白崇禧都保密的京滬杭作戰方針和兵力部署,也在我軍掌握之中,從而為我軍渡江作戰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華中軍政長官公署的白崇禧所轄有40個師25萬人,其中27個師直接擔任宜昌至湖口段江防和武漢地區的守備任務,另以13個師配置於長沙、南昌等縱深地區。

戰旗是怎樣插上偽總統府門樓上的

預定的突破重點,則擬在蕪湖、安慶地段。
四、五兵團主力集於桐城、高河埠伺機續渡江。
3.上述丁、周兩部統歸石覺指揮之,並須設法收容由大陸逃出的官兵;
政治整訓的目的,主要是教育指戰員認清政治談判和軍事鬥爭是密切聯繫的兩種手段,國民黨政府並非真心和平,只是因為打不過我們不得已而為之。對於我們來說,無論國民黨政府在協議上簽字與否,我們都是要過江的。決不能在中國出現「南北朝」的局面,給某些反動政客和軍閥以喘息之機。在這一點上,大家應該頭腦清醒,不可鬆懈鬥志。
21日凌晨3點多鍾,唐秉煜、李乾和我在指揮所外面開了個小會。唐秉煜說是動手的時候了,要我代表地下黨向戴戎光宣布江陰要塞全體官兵已舉行起義,命令戴戎光繳槍投降,他負責收拾戴的警衛班,李干負責掩護我的行動。
鮑先志是第二野戰軍三兵團十一軍政委,渡江作戰時位處西集團,他回憶這次渡江作戰,追殲逃敵的情況時說:
為了順利地開展策反,地下工作同志利用戴戎光來江陰后不斷擴充實力的機會,有意識地物色了一些有正義感,與我們關係好,在國民黨內被排斥,但又與戴有同學、同事、同鄉等關係的人分來炮台工作,以充實壯大力量。
當上述準備工作就緒后,各兵團、軍、師黨委向渡江突擊隊授了旗,向船工和部隊水手頒發了榮譽證件,號召大家「在渡江作戰中為人民立新功」。
(二)
我們軍有6個戰士追擊敵人到達殷家匯東南4公里地的半里鋪時,天已大黑。忽然,迎面湧來一大群黑影,步伐急促,氣喘吁吁,猶如喪家之犬。戰士們斷定這是敵人。他們只有6個人,敵人卻有好幾百,怎麼辦?
我二野的渡江地段,為湯、白兩集團的接合部,處於湯集團的左側背。守敵是老對手劉汝明的第八兵團3個軍8個師,約4萬餘人。其六十八軍軍部位於至德,所屬3個師分佈在東流至湖口線;五十五軍軍部位於貴池,所屬1個師位於馬沙閘至貴池段,兩個師位於三野部隊渡江正面的銅陵、青陽地段;九十六軍軍部位於殷家匯,所屬兩個師分佈在吉陽大渡口至烏沙閘線。敵縱深地區僅有第十七兵困侯鏡如率的兩個軍在歙縣至寧國地區。
23日深夜12時,南京被我解放的消息傳來,兵團部一片歡騰。我懷著勝利的喜悅,同江渭清同志乘坐一條船,率兵團部渡夾江到姚家橋,又趕到鎮江乘列車直抵南京「國府路站」。江渭清同志特別興奮,他當年任蘇南特委書記時,往來南京,只能化裝,暗中行動,眼看著處於黑暗統治中的南京人民遭受蹂躪,而無力解救,憤然無比。而今,他親自率領的解放軍真正解放了南京。其喜悅之情,可以理解,可以想見。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南京解放了,我也解放了!當我們步出火車車廂時,他便昂首闊步踏在南京的大地上。
4月10日,軍委給總前委並劉(伯承)張(際春)粟(裕)發來電報說:「和南京代表團的談判已有進展,可能簽訂一個全面和平協定,簽字時間大約在4月15日左右,如果此項協定簽訂成功,則原先準備的戰鬥渡江,即改變為和平渡江,因此渡江時間勢必推遲半個月或1個月。關於江水情形究竟如何,推遲渡江時間有何不利,望即告,以便決策。」我當即召集前委討論,並於當日複電軍委,報告了長江下游水情——如延長一月,則江水上漲,又臨雨季,現我方小船佔三分之二,江水上漲情況下難於在江中行駛,並提出了我們的看法:「我不知道李(宗仁)簽字后能否統率蔣軍,其內部會引起何種變化,如協定不成再行渡江,則鎮江下游較為困難……如仍需強渡,則依原定(時間)為好,或將渡江重點置安慶、南京段,江陰下游實施佯渡,但如此不易截斷敵向滬杭退路。」同日,二野也向軍委建議按原定時間渡江為宜。總前委則提出「先打過江,然後爭取和平接收」的建議。軍委在考慮了總前委及二、三野的意見后,根據與國民黨談判的情況,於11日複電總前委並告粟張、劉張李:「決定推遲一星期渡江,即由15日渡江推遲至22日渡江」。4月12日,我向軍委和總前委建議,為渡江便利計,不要再推遲至22日以後,「以20日前後為最好」。4月18日軍委指示總前委及二、三野於4月20日開始攻擊,22日實行總攻。當日總前委給二、三野發電指出:「整個戰役從20日晚始后就一直打下去,能先過江就應該先過江,不必等齊。」總前委還估計,東集團在渡江后可能遇到嚴重的戰鬥,因此決定中集團較東、西兩集團提前一天渡江,以便能有力地支援東集團作戰。
蔣介石在奉化召開軍事會議后,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在常州第一綏靖區司令部召開師長和特種兵團長以上人員軍事會議,戴稱病未去,由王德容、唐秉琳參加。會後,湯特地召見了王德容與唐秉琳,問及要塞設防情況,並說:「要塞是京滬江防的支撐點,火力要加強,一定要有機動炮兵策應東西兩翼才行……」王德容向他報告了情況,一味叫苦說:「要兵沒有兵,要機械沒有機械,修工事缺材料,搞通信無器材,真不好辦哪!」湯說:「現在是困難呀!兵你們自己招嘛,招多少是多少。武器正在要求美國援助,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先把日本和台灣的運點來用嘛,工事叫工兵指揮部在訂製的美國活動堡壘中撥點給你們,其餘的你們自己修築,通信器材我回去叫港口司令部撥發,還要弄點地雷,必要時把便於登陸的地點都布上雷。」唐與王隨口應付。後來,湯開的這些支票,除了從台灣運來了遊動炮兵的火炮,以及上海運來的18門直射小口徑火炮和2000枚地雷外,其他都沒有兌現,相反,還從炮兵總台調走一個重炮營去上海加強防務。
第二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在作戰室里指揮渡江戰役
1949年2月25日,國民黨海軍最新最大的巡洋艦「重慶」號官兵574人舉行起義,並將南京城防圖獻給我軍,在國民黨上層軍官和部隊中引起極大的波動和驚恐。
劉伯承司令員編譯的《論蘇軍對築城地帶的突破》一書,趕在渡江戰役之前出版了。劉司令員在該書的前言中,分析了當時國民黨軍的長江防線。他說:「長江布防,有所謂『直接配備』,即將其主力直接配備于長江南岸;有所謂『前進配備』,將其主力前出於長江以北廣大地區作戰;有所謂『後退配備』,即以一部配備于長江兩岸要點,強化偵察,而以主力分別配備于南岸縱深的機動地點,在判明我軍主攻方向時,即抓住我渡江的困難,適機出擊。蔣介石長江防禦的前進配備,大而言之,即其在黃河、長江之間的防禦;小而言之,即其經常叫囂的『守江必固淮』。這些都因淮海戰役基幹兵力的喪失而無法實施。其後退配備,也因兵力少、江防寬,與南岸交通困難而不能如此做,他就不能不著重於『直接配備』,但還是因為兵力少而不容易做了。漢口以下長達2000餘里的長江防線及其必要的縱深配備,太費兵力了。在長江向北岸鼓出的突出部,如漢口、浦口等要點,也各只有兩基幹軍的兵力,遂使這樣漫長的江防,成為一條不能動彈的『死蛇陣』,任人橫斬。如其一處被斬斷,則全線震撼。」
下午5時5分,轟隆一聲巨響,震動了長江兩岸的人們——一發炮彈呼嘯過江,在對岸敵人陳家墳陣地上爆炸了。隨著這個信號,我強大炮火同時開始射擊,每一門大炮都迸裂出火花,炮彈猶如狂風驟雨一般,飛過江面,結結實實地落在敵人的陣地上,爆炸開花。站在江邊,不用望遠鏡,我們也能清楚地看到,煙霧、火光、塵土把對岸烏沙頭、陳家墳一線敵人陣地折騰得天翻地覆。我們江邊所有的人們面對這氣勢磅礴的景象,都興奮地蹦跳歡呼。在滾滾如雷的炮聲中,忽然響起悠揚的《人民解放軍進行曲》。人們的心情更加激動了,大家隨著軍樂的節奏而放聲歌唱……
上海解放是繼南京解放后又一件轟動國內外的大事。它的意義,正如當時新華社時評所指出的:上海解放,表示了中國人民無論在軍事上、政治上和經濟上都已打倒了國民黨反動派,結束了國民黨20餘年的反動統治;也表示了中國人民已經確立了民族獨立的基礎,結束了百年來帝國主義侵略奴役中國人民的歷史。因此,上海的解放,在中國人民解放事業中具有特殊重要的意義。
4月20日,國民黨拒絕在和談協定上簽字,我軍遵照毛工席、朱總司令的進軍命令,千帆競渡,揭開了渡江戰役的序幕。當晚,中集團第七、第九兵團首先在裕溪口至樅陽鎮段展開渡江作戰。21日晚,東集團第八、第十兵團,在江陰至三江營段同時揚帆突擊,我第二十軍之第一梯隊以五十八師為右翼,以五十九師為左翼,第六十師為軍二梯隊。各梯隊均以足夠炮火封鎖江面,攔截敵艦,掩護我軍渡江。21日晚18時,正當我部按既定部署集結準備發起戰鬥之際,風向突變,東北風驟起。我五十八師船隻被風浪所阻,五十九師第一梯隊第一七七團船隻被大風吹散。其中二、三營與師、團失去聯繫。但我各級指揮員迎風破浪,沉著指揮。二、三營奮力登陸時,遭敵猛烈反擊,情況緊急,當時五連指導員周文江振臂高呼:「只有前進,不能後退!」全連頑強戰鬥,固守灘頭,打垮敵人一個營的多次反擊。一七五團二營于東興灘附近冒著敵人猛烈的炮火,奮勇前進,連續奪取6個碉堡並插上紅旗。第五連二班的船桅杆被狂風吹斷,船身中彈漏水,在一位船工犧牲的關鍵時刻,另一位鬢髮斑白的老船工,勇立艄位,搖櫓前進,並鼓勵戰士們沉著應戰,但又不幸中彈犧牲,全班只剩4人,棄船泅渡,沖向敵陣,終於奪取了灘頭陣地。我軍民協力迎敵,劈風斬浪,按預定計劃登陸揚中,敵人紛紛渡夾江南逃。二十六軍和三十四軍相繼渡過長江。
兵團首長在繁忙的軍務中很快安排了我的彙報時間,二位首長認真耐心地聽完后,還詢問了許多關於江陰要塞的情況。更多的是關於我們工作的策略與方法。彙報完畢,二位首長指示:「大軍渡江時間不會太長了,江陰要塞策反的同志要抓緊時間,做好各種準備,確實完成迎接解放軍勝利渡江的任務。」並說今後我的工作由他們二人親自領導,不得向任何其他人談。
長江是我國的第一大江,下游江面寬處達10餘公里,歷來被稱為天塹。對我來說,長江並不是陌生的,抗日戰爭時期,我曾率部往返3次渡過長江,當時敵強我弱,我們只能採取趨敵所不意,避實就虛的戰法,選擇敵人薄弱部位進行偷渡。這一次渡江形勢已大為不同,我們可以採取大部隊公開地、寬正面地以強渡的方式渡江,可以說是以實擊實。我們選擇這樣的戰法,是建立在我軍強大優勢條件下的,我軍的炮火已空前強大,可以壓制對岸敵人的火力,在一定範圍內,還有能力對付敵人的兵艦和空軍。而敵人兵力、火力不足,防守空隙甚大。我軍寬正面渡江,敵防不勝防,使我渡江有絕對成功之把握。但是,水戰不同於陸戰,除了陸戰所必須的準備外,還必須對沿岸的地形、水情、天候等進行仔細地調查;對渡江器材進行周密地計算;對部隊和船工進行有力的政治動員和訓練,把各項準備工作進行得更充分、更紮實、更科學、更嚴密。
我們圍殲了一七四師,又乘勝向南追擊。出了殷家匯,滿地是國民黨潰軍遺棄的輜重、屍體和奄奄一息倒卧路旁的傷兵。這些輜重和傷兵倒給我們指引了追擊的目標。
往返途中的奇遇
5月17日戰況最為激烈,湯恩伯調控主陣地的部署如下:浦東地區,增加第五十四軍之第一九八師,與原在浦東之第十二軍、第三十七軍、第五十一軍殘部組成浦東兵團,由第五十四軍軍長闕漢騫指揮。其兵力配備如下:第三十七軍擔任洋涇鎮及其以南地域之守備;第十二軍及九九藏書第五十一軍殘部擔任高行、高橋地域之守備;第一九八師為機動部隊。
次日,接到中集團22日11時對第七、第九兵團的作戰部署電,指示第九兵團第二十五、第二十七軍於24日佔領南陵、青弋江、灣沚鎮,並包圍宣城后,25日集結休整一天,以便騾馬趕上,26日繼續東進,於28日10時至郎溪附近。第七兵團則於29日進至廣德附近。這時,我們判斷敵人主力將向杭州撤退。為迅速切斷「京杭國道」這條公路,不使敵人主力退向杭州,並達成對敵人之圍殲,我與張震同志認為必須加速第七、第九兵團的行動,立即於22日17時發電給第七、第九兵團:令第九兵團率第二十五、第二十七兩軍全部,以急行軍經青弋江、宣城向郎溪、溧陽挺進,不為小敵所阻惑;令第七兵團迅速將攻擊箭頭轉向南陵以東宣城方向,在第九兵團右側后成梯次隊形前進。這個電報同時發給了譚震林同志並報告了總前委。23日總前委複電同意。
蔣軍第二十一軍大部、第三十七軍、第五十二軍一部、第一二三軍主力被殲。湯恩伯倉皇率第五十四軍及第十二軍、第五十二軍、第七十五軍之主力、第二十一軍、第一二三軍兩個軍部,向舟山群島逃走(原駐崇明島之第二○四師已先開台灣)。

國民黨軍從上海潰逃的情況

當四野先遣兵團和四兵團完成了預定的一系列佯動之後,白崇禧誤認為我軍將抄襲武漢,將其第四十六軍主力向武漢、九江收縮,留第一七四師駐守安慶。於是,我先遣軍就勢解放了太湖、潛山、望江等地。至此,我主力兵團3月初分別由阜陽、沈丘、漯河地區南進,4月初已相繼到達長江北岸。
在敵人快要潰退之前,龍游城內有許多國民黨的退伍軍官和還有點頭腦的現役軍人眼看國民黨的反動統治大勢已去,不願再作無謂的犧牲。他們在龍游城內匆匆忙忙成立了一個「華北同鄉會」,推選一個遼寧籍的退伍軍官當會長。這個同鄉會到處出榜收容人員,以便在人民解放軍入城時繳槍保命。許多不願再當炮灰的蔣軍聽說成立了同鄉會,馬上報名參加。一下子「同鄉會」就收羅了上千人槍。
吳銘是我黨一名地下工作者,曾參加了我軍渡江戰役江陰要塞策反工作的全過程,他對這次策反作了如下回憶:
我人民解放軍,經過兩年多的作戰,已經由120多萬人增加到400萬人,其中野戰軍已發展到218萬人,裝備進一步改善,士氣高昂,大兵團作戰經驗更加豐富。南方各省游擊隊武裝也有很大發展,總兵力達5萬餘人。兩年來,我軍已解放了東北全境、華北大部和長江中下游以北地區,各解放區已連成一片,總面積達260多萬平方公里,總人口約有2億。
江北岸的同志們抑制著緊張的焦急的心情,注視著江南岸的戰況,等待著那偉大的決定性的時刻。忽然,在江南岸,穿過濃密的煙霧,騰空升起兩顆綠色的信號彈,突擊隊登岸了!軍樂隊立刻奏起《勝利進行曲》,「凱旋門」上升起了紅旗,文工團敲鑼打鼓,人民熱烈歡呼,許多幹部和戰士面對著寬闊的長江,激動得熱淚盈眶!
到了江陰,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接關係。那天上午,我首先按照地址,在江陰城內比較冷僻的一條街上,找到了聯絡點。房屋是一座老式的三幢房大院,聯絡點就在中間一間房。我輕輕敲了幾下門,出來一位中年人對了暗號。房裡的人知道我是從蘇北家裡來的,空氣立刻活躍了起來,大家都面露喜色。聯絡點的負責人唐仲衡,原在蘇北當中學教師,因他是要塞唐秉琳的同鄉和親戚,所以組織上派他去江陰建立聯絡點。為了更好掩護工作,唐的一家,包括老母親、愛人、女兒等全都搬到江陰。關係接上后,我就住在聯絡點里,開始了解情況的工作。
殷家匯煥然一新。家家戶戶都說昨天和今朝是兩個世界。小孩子們蹦呀跳呀的,唱著剛剛從大軍叔叔那裡學來的歌子:
參戰部隊的各級司令部根據野司的安排,均于江岸設立了觀察所,組織了敵前偵察,加強對長江水文、氣象的觀察和調查,選定了起渡點和登陸地段,並設立了渡口指揮所,組織指揮員進行沙盤作業。
皖南遊擊隊的同志非常熱情,一見面,還沒說上幾句話,就幫助部隊干開了工作。查隊長親自帶領游擊隊員上火線去抬傷員,蘇政委立刻將皖南的敵情、地形、民情風俗向我們作了全面的介紹。有了游擊隊的配合,我們好像增加了一對眼睛,增加了一雙手臂,辦什麼事都方便多了。
這時,戴戎光接了一個電話。聽完電話,他神色十分不安。唐秉琳知道是顧祝同打來的,就問戴:「電話聽得清楚嗎?總長有什麼指示?」戴嘆口氣:「丁治磐真狠毒,在總長那裡告了狀,說我不聽他指揮,總長在電話里說:再不聽指揮,就要槍斃。丁是要我的腦袋。」過了一會兒,戴有氣無力地說:「總長命令:立功重賞,殲敵一個班,一個連,一個營,一個團賞多少……官可以連升三級。」說完,還要我們逐級向下傳。
「我們……保安四團……突擊第二大隊……」有一個敵人(聽聲音是個當官的)顫顫抖抖地回答。
中央軍委和總前委考慮,由於接管上海的準備工作尚未完成,要求我第三野戰軍暫不要進攻上海,而且也不要靠近上海,不要驚動敵人,不使其過早地退出上海,以免倉促進去,陷於混亂,同時令第二野戰軍主力集結于浙贛線休整,隨時準備支援我三野作戰,並準備應付美帝國主義可能的武裝干涉。
夜色漆黑,大家臂膀上都扎了白毛巾,以便於互相聯絡。大雨不停,道路泥濘,部隊冒雨摸黑奮勇前進。從渡江前夜開始,已經3個夜晚沒有睡覺了,稍一休息,那管大雨紛紛,四處污泥,大家倒在地上就呼呼嚕嚕打起盹來。可是一聲喊:「走!」個個又抖擻精神,拔腿就走,毫不含糊。戰士們具有強烈的責任感,知道自己擔負著解放江南人民的重任,早一天到達一個地方,就能早一天解除那裡人民的痛苦。
大洪嶺位於祁門縣以北50餘里處,是黃山山脈的一隅,上七里下八里。這裏懸崖絕壁,巍峨險要,莫說有敵人防守,就是平常行軍通過也是非常艱難的。山上除了一條石砌的階梯小道之外,滿眼是茂盛的森林,濃密的灌木叢,還有一片一片的毛竹林和一人多高的野草。從山下望不見山頂,山腰又為霧騰騰的白雲所遮隱。
江北的準備工作告一段落後,我即趕赴江南。到南京后,先找到我哥哥吳志清,他在國民黨考試院院長辦公室搞收發文書工作,是我在蘇中九地委聯絡部工作時建立的聯絡對象,曾為我軍提供過國民黨的機密情報。他見我又來到南京,很高興,說已收集了不少資料要交給我。我說:「這些資料今後有機會再拿。我這次要去無錫、蘇州、常熟、江陰一帶有些工作。你給我寫一個考試院的證明。」很快,證明擬就,並蓋了大印,內容是:「茲有我院工作人員吳銘奉派去無錫、蘇州、江陰等地有重要任務,希沿途軍警予以便利及保護。」
從抗戰勝利到1948年春,經華中黨組織的長期工作,地下黨員唐秉琳、唐秉煜和吳廣文已分別打入了江陰要塞並擔任了與要塞有關的重要職務。唐秉琳已任江陰炮台總台長。唐秉煜先在國防部三廳擔任負責士兵和要塞業務的上尉參謀,後任要塞工兵營長。吳廣文擔任要塞守備總隊總隊長。同時,華中五地委又派唐仲衡在江陰城中建立了聯絡點。
根據這一指示,劉司令員交代我加緊組織司令部各業務處進行偵察、測繪、通信聯絡、工兵作業以及後勤和江上救護等一系列的具體準備工作。在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內,參謀人員夜以繼日,及時地完成了各項準備。司令部還草擬了《渡江作戰戰術指示》,呈送劉司令員、鄧政委和張副政委審定后,於1949年3月30日用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軍通報的形式下發部隊。《渡江作戰戰術指示》共有10項,其中關於準備工作的主要之點是:「各部隊應派出幹部觀察,攜帶望遠鏡,察明江幅、流速、江洲,尤其是南岸地形、工事,敵人如何配置。對於所發現目標在何時何地如何動作,都應登記下來」;「渡江的步、炮、工兵等協同動作的組織,也應由相關幹部在實地偵察中實施之」;準備渡江的船筏「應排列于隱蔽的船塢,以便防空而容易出航」;「在奪取與控制江北渡口橋頭堡后,即應開始組織我渡江的突擊部隊與掩護部隊,並在實地偵察、訓練。同時組織防空,並以炮兵射擊敵艦,封鎖江面」。
湯恩伯在上海做堅守的準備,構築了防禦工事,其防禦準備概要如下:
王澂明同志來江陰后,我們商討如何迎接與配合大軍渡江的辦法更具體了:江北發動渡江炮擊后,在江南燃3堆大火作為接應信號,這事具體由徐以遜負責;聯絡記號是在左臂上加一白布條;當天口令為「上海部隊」;我們全體地下工作同志都要緊急動員起來,唐秉琳、唐秉煜、王德容等人分頭向依靠力量打招呼,對中間力量進行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等教育。
1990年5月,我專程來到浦口,踏著當年渡江英雄們的足跡,尋找老船工童達興。可惜他已於1982年去世,這使我深感遺憾。令人欣慰的是,南京人們並沒有忘記這些渡江的功臣和英雄。1979年落成的下關渡江紀念碑,已成為渡江英雄們永立在南京人民心中的歷史豐碑。
要塞的兵力和裝備
由於接管上海的準備尚未做好,我們不得不推遲了攻佔上海的時間,敵人卻利用時間在上海大肆搶劫物資從海上運走。5月6日,中央軍委指示,為了阻止敵人劫運物資,可先佔領吳淞、嘉興兩點,以切斷敵劫運物資和退逃之路。但不改變推遲佔領上誨的計劃,要我們部署進行。
在一個晴日里,我興奮地登上雄偉的鐘山,舉目望去,明孝陵前梅花山的景色格外引人注目,幾十種數千株春梅、櫻花、茶花爭香鬥豔,沁人心扉,向人民綻開歡迎的笑臉。我不禁贊道:美哉,南京!俯瞰秣陵景色,鐘山與石頭山上的石頭城遙相對峙,儼然如兩座天然城堡,扼守著秣陵門戶。我又不禁贊道:雄哉,南京!遠在三國時期,諸葛亮聯吳抗曹,出使東吳,登臨石頭城,觀其險勢,曾驚嘆道:「鐘山龍盤,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從此,龍盤虎踞便成為南京的代名詞,鐘山也因此名傳遐邇。自晉朝以來,南北朝的宋、齊、梁、陳和明朝歷代帝王建都南京,大展其虎踞龍盤之威。但是,由於他們不懂得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不能代表大多數人民的利益,最終只能為人民所唾棄。他們的一座座王朝大廈和陵墓,成為改朝換代的歷史標記,就連標榜新生活運動的蔣介石,一旦建起獨裁的王朝,也如流星閃過,22年金陵夢,一朝破滅換乾坤。只有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科學理論為指導的中國共產黨,才能建立起人民當家做主的新政權,創建人民自己的新生活。
各路追擊部隊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南進軍。戰果越來越豐碩。大部分部隊都由步行改乘汽車,用敵人丟棄的車輛做我們追殲潰敵的交通工具。只幾天的工夫,我軍就解放了浙南全境。戰士們的足跡直踏到東海邊上。衢縣、雲和、遂昌、永嘉、金華、麗水、青田等城市頭上都飄揚起了紅色的大旗。到處是一片人民慶祝解放的歌聲。
三大戰役后,國民黨反動派為了達到保持其江南半壁河山,以便捲土重來的目的,在玩弄「和平」陰謀的同時,加緊布置其長江防禦。以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指揮75個師,約45萬人,布防于湖口至上海800餘公里的地段(重點在寧滬路),設一、二兩道防線;並以江防艦隊及第二艦隊位於長江中下游,以300多飛機置於漢口、南京、上海等地,協同陸軍進行防禦。這就是被敵人吹噓為「固若金湯」的陸海空立體防線。此外,美、英帝國主義艦艇停泊江中,有干涉我軍渡江徵候。
雨住了。東方漸漸發白,陰沉沉的天空忽然露出了藍色的天窗。一輪鮮紅的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萬道金光普照著山川綠野和水漬汪汪的大地。
這是一大勝利,因為如果不將這10萬敵軍殲滅,讓它進入杭州,這座聞名中外的秀麗古城將遭受一場浩劫。當時我還很擔心我國當年最長的現代化的錢塘江大橋受到破壞。所以再三囑咐要搶佔錢塘江大橋,我先頭部隊到達時,敵人來不及爆炸大橋就為我消滅了。三野在郎廣圍殲戰中加上在長江南岸邊及追擊途中殲滅的敵人共139萬餘人。江防之敵僅第五十四軍及第五十一軍之一部,在我追擊部隊到達之前逃到上海。
下午4時。天氣晴朗,太陽照著平靜的江面。在這莊嚴的時刻,我和軍指揮所的同志們站在鐵板洲陣地上,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少頃,突擊勇士們頭戴鋼盔,背負行囊,手提著槍,激動地通過「凱旋門」,開始登船了。水手們立刻忙著豎桅拉帆,架櫓整舵。岸上的炮兵戰士更是緊張地忙碌著,他們就要向敵人發起壓制射擊,以雷霆萬鈞的強大炮火,拉開雄師渡江的序幕!文工團員們站在高高的鼓動棚上,打起呱嗒板,提高嗓門說快板。軍樂隊員手持金光閃閃的樂器,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江岸上。他們懷著激動的心情,將以雄壯的樂曲鼓勵勇士們渡過波浪滾滾的長江天險……
在雄壯嘹亮的軍樂聲中,全場肅立。英雄們睜大了眼睛,凝視著主席台。曾紹山軍長代表軍黨委講話說:「同志們,這次渡江,咱們劉司令員已經向黨中央和毛主席作了保證,立下了『軍令狀』,咱們每個指戰員也應該有這樣的決心:勝利和前進!」
江陰要塞的新生
第二野戰軍擬制的渡江作戰部署電
按這時的局勢,我們分析白集團是不會受蔣介石調遣的,他們守不住武漢,必退衡陽再退廣西(他們後來也是按這條路線退的)。還有一個地理上的因素,就是湯、白兩集團之間隔著一個鄱陽湖,兩側山脈多為南北走向,不便於大部隊東西運動、互相支援。
粟裕在渡江戰役中任總前委委員、三野副司令、渡江戰役東集團總指揮,他在回憶渡江戰役中說:
(五)兵力及防禦部署:防守上海之兵力,除原在上海之第三十七軍、第五十二軍、第七十五軍、第九十五師及馬志超部的4個交警總隊(相當4個團)外,並增加由浙東調來的第十二軍(舒榮)、由鎮江以東逃來的第二十一軍、第五十四軍、第一二三軍、九十九師(后改稱第九十九軍,仍以第九十九師為主)、暫八師以及重新拼湊而成的第五十一軍。其防禦部署概要如下:
由上海和杭州撤退到舟山群島和嵊泗列島的部隊,有第七十五軍、第一二三軍、暫第一軍、第一○二師和浙江、江蘇兩個省政府、省保安司令部等單位,共計約3萬人。
第三,進行渡江訓練。渡江作戰成功的關鍵,在於順利航渡,成功地突破敵人的灘頭陣地。為此,各部隊組織指戰員練習游泳、划船和使用各種自製救生器材;介紹長江水性特點,反覆練習上下船、航渡、水上射擊、灘頭爆破、登陸衝擊等動作;組織黑夜江中航行,按「每條船都成為一個獨立的戰鬥單位」的原則,配備了船工、水手,調整了火器,進行了戰鬥編組。從而解決了渡江作戰的戰術、技術問題。
21日晚,江陰要塞發生意外情況時,機動部隊只有五十四軍之2個師(1個師臨時被湯指派去接替第五十一軍30公里長的江防),大大削弱了反擊的力量。說明他在戰役行動上違反了原定的戰略方針,因而處於忙亂被動的地位。另一方面,也顯出解放軍指揮的英明,先在蕪湖地段猛打,吸引蔣軍的注意力于南京以西方面,21日晚以奇襲手段奪取江陰要塞,迫使蔣軍全線撤退,從而在追擊中殲滅之。這又一次證明解放軍的戰略思想,不僅善於指揮自己的部隊,而且善於調動敵人的部隊。
《綱要》規定以第三野戰軍組成東西兩個作戰集團,在貴池至蕪湖和揚中至江陰之間渡江;第二野戰軍在馬壋至貴池間渡江。戰役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達成渡江任務,實施戰役展開;第二階段達成割裂包圍敵人,確實控制浙贛線一段,斷敵退路;第三階段分殲被圍之敵。
江陰要塞的建制和裝備為,1個炮兵總台(相當1個重炮團),配備德國、美國重炮40多門和小口徑直射火炮18門;1個守備總隊(相當於1個加強步兵團);1個遊動炮兵團,配備五七戰防炮36門;1個工兵營。司令部下面還有直屬分隊,探照燈隊等。要塞擔負著由黃田港——黃山——尖山——張家港以東包括雙山沙約25公里長江正面的守備任務,可以重炮火力支援江北八圩港二十一軍橋頭堡,控制江面,防止解放軍偷渡,同時檢查來往船隻。由於江陰江面狹窄,黃山炮台地形險要,所以被國民黨視為首都南京的可靠屏障。因此江陰要塞的建制直屬國防部領導;同時因江陰要塞是京滬間的重要防衛作戰力量,又歸第一綏靖區司令兼江蘇省主席丁治磐指揮。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渡江中的「混江龍」、「凱旋門」,追殲路上的猛虎雄師

1.外圍陣地:第一二八軍(附暫編第八師)守備浦西方面各外圍據點。第五十一軍守備浦東方面各外圍據點。此外則于太倉、崑山、瀏河、嘉定、青浦、松江、嘉善、平湖、台浦、金山衛、南匯等地,派出小部隊。
夜色降臨。陣陣晚風吹散了浮雲,夜空閃爍著億萬顆銀星。戰士們依然聚集在會場上,三五成群,侃侃而談。夜深了,英雄們的決心和誓言還沒有表盡。想到偉大的渡江戰役即將開始,蔣介石反動統治即將崩潰,人民即將徹底解放,戰士們怎能夠靜下心來安睡呢?
為了確保江陰要塞起義的成功,要塞的地下工作者向解放軍十兵團提出,能否派得力的軍事幹部到江南來加強力量。十兵團很快就決定派遣4名同志,他們是李干(團級幹部)和3位教導員徐以遜、陸德榮、王剛。為加強聯絡,還專門派了王澂明科長攜帶一部電台設在江北新港,每天由交通員將要塞的情報送到江北,再發往總部。
25日晨,湯恩伯、石覺、陳大慶等人帶著電台、參謀機要人員,在警衛部隊的護衛下,乘車來到吳淞鎮,湧進了第五十二軍指揮所,立即召集五十二軍、第二十一軍的軍、師長開會,布置部隊撤退事宜。當時湯恩伯還親書「手令」一道,密封後由第五十二軍派一參謀送給第三十七軍軍長羅澤闓。
我們與湯恩伯都是在國民黨政權下多年的同事,湯在作戰指揮上的拙劣,可以用8個字來形容:戰前細心,槍響忙亂。他的感情易於衝動,每每為局部戰況所眩惑,一再改變決心,打亂整個作戰計劃。這次京、滬、杭戰役,又一次證明他指揮之拙劣。
在龍遊人民的協助下,我們的前衛部隊搜索到了許多殘敵和武器。整個龍游城的人民,也和我們一樣一夜沒有合眼。
步兵乘汽車進入南京
戰爭是血與火的搏鬥,最令人難以忘記。參加指揮這次渡江作戰的二野、三野和四野一部分高級指揮員在新中國成立后曾撰寫了大量回憶錄,他們在談到渡江作戰的一般情況的同時,以親歷者的感受披露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內幕故事,這裏輯錄幾篇,以饗讀者。
與此同時,劉玉章命令劉梓皋指揮第七十四團向盛橋、瀏河附近搜索掃蕩,另派第二十一軍的第一四五師向羅店、嘉定方面搜索掃蕩。
兩大野戰軍的無敵鐵流,
出發后,我抱著好奇的想法,看交通員究竟怎樣把我送過長江。船上除船工和交通員外,只有我一人乘坐。交通員說聲開船,船就直向江南駛去,很快就到了蘆葦盪,這就是雙山沙。交通員領我上了岸,從容地沿著小道向南走,忽聽見前面碉堡里大聲呼喚「口令」。交通員回答:「我。」你是誰?」「捉魚的。」經過碉堡時,交通員還與碉堡里打招呼。交通員的家就在碉堡邊上,我當夜就住在他家。
4月22日上午,南京大校場機場通信聯絡台和指揮降落的塔台全體人員,在地下黨員、電台台長羅賢朴帶領下起義,致使機場通信聯絡中斷,敵人無法乘飛機逃跑,造成敵人一片混亂。
皖南遊擊隊與我們會師后,因為接受了留在原地肅清殘敵的任務,很快又和我們分手了。我們大家雖然相聚的時間很短,但是,彼此之間已結成了親密友誼。臨別時,大家都依依不捨。我們送了一些好槍好彈給他們。游擊隊員們快活得跳了起來,紛紛說:「老大哥給了我們好武器,肅清殘敵就更有把握了!」
要為人民立功勞。
我部追擊的第一個目的地是貴池縣的殷家匯。那兒曾經是敵九十六軍軍部駐地。
綱要還指出:在我軍渡江成功后,三野之第七、第九兵團應與三野之第八、第十兵團迅速會合,達成割裂包圍敵人之目的,此著為全戰役之關鍵。
搞好南京的接管工作,同樣有個轉變思想的問題。參加接管工作的同志和南京地下黨的同志,都在接管工作中作出了貢獻。但是,由於過去各自的鬥爭環境、經歷和工作方式的不同,也出現過一些問題和不協調現象。我們中間包括有些領導幹部,由於缺乏耐心,不了解秘密工作的特點,對地下黨的同志看不慣,甚至產生懷疑。中共南京市委專門研究了這些情況,並及時作出了相應指示,要求接管的幹部要密切聯繫群眾,主動了解地下黨員同志,雙方共同努力,做到從組織上、政策上和思想上三方面的真正會師。南京市委於5月23日向中央、華東局寫出報告。毛主席對這個報告很重視,當天就批轉華中局、西北局:「茲將南京市委關於外來黨和本地黨會師問題的經驗轉發你們,請你們充分注意此項問題,務必抓緊指導,不要再蹈我黨歷史上對此問題處理不善的覆轍。」毛主席批示對大家鼓舞很大,在以後的接管工作和其他各項工作中,能主動協調,齊心貫徹市和委關於《今後接管工作的意見》和有關政策規定,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複雜的接管工作,為恢複發展生產、建設南京奠定了基礎。這是解放南京后的一個大勝利。
在黃山指揮所里,戴戎光在床上躺了片刻,忽然一翻身起來走出指揮所,向江面瞭望著。忽然,他狂叫起來:「船!船!共軍過江了,開炮!向共軍開炮!唐秉琳哪裡去了?再不開炮我要他的腦袋。」在他身邊的唐秉煜答了腔:「現在還看不清楚,是船還是水波的影子,摸不準,空放炮,浪費炮彈。」而在炮台指揮所,我們用大炮轟擊著潰逃的國民黨軍。
過去,我沒有注意在江陰出版的《正氣日報》,我問唐仲衡《正氣日報》的來歷。唐說是縣黨部的機關報。我聯想到丁治磐為了與江陰要塞戴戎光爭權奪利,破格派了一名親信少將軍官充當江陰縣長。我們冷靜地分析,這條新聞公開登在國民黨黨報上,肯定不是特務組織,哪有特務發現線索隨便在報上登的。我認為這是丁治磐、江陰縣黨部、縣政府與江陰要塞矛盾的公開暴露,這正說明國民黨特務沒有掌握我們的材料。我還聯想到過去丁治磐曾向戴戎光詢問唐秉琳是否可靠的情況,是不是特務「投石問路」?因此,我們冷靜了下來,靜觀事態的發展。
陳士榘上將是第三野戰軍第八兵團司令員,渡江戰役中位於東集團。他饒有興趣地回顧了第八兵團渡江后佔領偽總統府,並將戰旗插上其門樓上的經過,他說:
對於打不打安慶,劉司令員一直有所考慮。4月3日,我二野前指到達舒城后,劉司令員打算去前線看一下再決定打還是不打。我陪他去了,到安慶周圍和東西段都看了一下,發現這一帶丘陵和沼澤交錯,不利於攻堅。而且日軍佔領安慶時,曾修築了堅固的堡壘和工事。經過觀察,在安慶的東西兩段都可以渡江,只要看住安慶守敵不出來「干擾」即可。而打安慶,勢必要攻堅,既耗時,又會過多地牽扯兵力。於是,劉司令員下決心改由第十軍圍困和監視安慶守敵,換下十一軍參加渡江作戰。
這次戰役,在上海外圍特別是吳淞口地區,打得十分激烈,用的時間也較長。但在市區打得並不激烈,用的時間也較短,這樣既殲滅了大量的敵人,而市區也沒有遭受大的破壞。這正是戰前我們期望的最佳結局。
國民黨的軍艦,這時也已成驚弓之鳥。「中山」艦躲在黃山腳下,經常用報話機向我們探聽情況,唐也與之聯繫。我與唐秉琳商量能否把「中山」艦也爭取過來。在這同時,我們也注意到英國的「紫石英」、「黑天鵝」、「伴侶」號等軍艦。在後來報話機聯繫時,我們請「中山」艦派軍官乘小船來要塞炮台商議今後行動,「中山」艦表面同意派人來炮台,但卻悄悄地溜了。「黑天鵝」、「伴侶」號也逃之夭夭,只有「紫石英」號被打傷走不動了。
突破江防
(五)
自我鉗擊吳淞以來,敵採用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陸續從市區調來吳淞及高橋3個軍,市區更加空虛了。這對吸引敵人在郊區作戰,保持城市的完整是很有利的,完全符合我們在戰前的設想。但吳淞兩側瀕江臨海,正面狹窄,河流縱橫,我兵力展不開,優勢難以發揮出來。所以每攻克一點,傷亡消耗很大,戰役時間拖長,而市區雖然已經空虛,因受接管準備時間的限制,不能乘虛攻佔。
「要和平談判,他就得老老實實接受咱們毛主席提出的八項條件!」
三十三師突擊營的全體英雄們,穿著嶄新的草綠色軍裝,整整齊齊地圍坐在鐵板洲的綠蔭叢中。一面面紅色錦旗懸挂在樹梢間,簡短有力的彩色標語貼滿了會場內外的樹桿、石塊,翠綠的樹枝上掩映著一串串、一籃籃鮮艷的英雄花。主席台上,高掛著毛主席的巨幅畫像;一面輝煌壯麗的大紅旗,迎著晚風飄揚,幾名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雄赳赳地護衛著它。這面紅旗,是上級首長授給突擊營的。戰士們把它看做是黨的信任和人民的期望,他們決心不惜一切,包括以自己的生命和鮮血,把它插上長江南岸的錦繡河山!
1949年4月初,湯恩伯由一二三軍軍長顧錫九陪同,再次來到要塞。晚上,他們一行來到城內的要塞司令部,又找來二十一軍軍長王克俊。晚飯後,湯恩伯、顧錫九、王克俊、戴戎光召集了要塞幾位團長一同在作戰室開會。湯恩伯作了一番動員后,問大家準備得如何?顧、王、戴作了彙報。湯又說:「兵力確實不足,要向總裁建議調台灣新軍來加強。」並用手指著圖說:「我已要五十二軍劉軍長將主力從蘇州向常熟方向推近,策應一二三軍;五十四軍從常州向東靠,以策應二十一軍。」湯恩伯認為,八圩港橋頭堡有要塞炮台的火力掩護,沒有問題。又說狼山橋頭堡炮兵火力薄弱,一二三軍要把師屬炮兵多調過去一些。湯最後說:「要塞工事不要指望活動堡壘了,應就地取材,自己徵用。」講完就走,說還要到蕪湖方面去。他邊走邊指示戴戎光迅速徵用大木船裝上石塊,把北岸大小港口用沉船堵塞,越快越好。
我和張震同志於4月1日率三野機關,自蚌埠出發,冒著春雨東移,於4月5日到達泰州東南的白馬廟。
還是在1949年1月,我秘密工作人員就設法搞到了一份美蔣聯合繪製的長江水文、地形、地貌和江防工事圖。我派情報處的同志取回后,呈送了劉鄧首長。經研究,認為這是一份極為重要的情報,作用很大。但當時我們對圖上的水文符號還識別不了,就讓情報處的同志拿到開封市水利部門,請專家幫助識別,由情報處一一註明后,又由作戰處翻印了若干份,發往各部隊,進一步作實地考察和訂正。
二、以十五軍、十六軍由望江至安慶西關段渡江。
一個挽著半截褲腿的老爺爺拄著拐棍從人群里走出來,抖動著灰白色的鬍子說:「大軍同志,你們不來,老百姓快死了!你們一來,老百姓就活了!」
我兵團參加接管南京的任務是臨時作出的,原計劃是由陳賡四兵團擔任的。由於敵人撤得很快,南京迅即解放。而陳賡4兵團尚在江西湖口至安徽望江地段,如向南京轉進,至少需半個月。劉伯承同志當即報告總前委確定:「南京城防由陳(士榘)袁(仲賢)八兵團以兩個軍擔任之。陳、袁任警備司令、政委。」
解放戰爭戰略進攻序幕揭開后,中央曾對華野渡江作戰有過幾次計劃:
湯恩伯同時要求各部隊,利用定海港停泊補充給養的機會,抓緊收容整頓。
6.要嚴格遵守公共秩序。
我突破了長江天險,駐守江防的國民黨軍隊立即土崩瓦解,狼狽潰逃。皖南的條條道路上,到處是衣衫檻褸、缺鞋少帽的散兵游勇,到處是敵人遺棄的皮瘦毛長馬匹、檔案文件、彈藥輜重、衣被棉絮、鍋碗瓢盆,以及女人的照片、高跟皮鞋、胭脂花粉。我軍所至,潰軍無不驚慌失措。一窩蔣兵來到名叫高坦的村子里,想飽飽肚子,剛剛做熟兩鍋米飯,忽聽得山頭上的哨兵大喊一聲「來啦!」就不問青紅皂白,哄然一聲四處鼠竄。另一群蔣軍在七里鎮正在燙一隻從老鄉那兒搶來的肥豬,突然一聲槍響,嚇得丟下肥豬拔腿就跑。
南京地下黨策動的這些投誠起義,像一發發重磅炮彈在敵營爆炸,在敵人的長江立體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個口子,使其軍心動搖,士氣低落,有力地配合了我渡江作戰解放南京的軍事行動,大大減少了我軍損失。
在皖南水網地帶行進
在此期間,我們組織全軍學習毛主席寫的《將革命進行到底》和中央政治局會議1949年1月8日通過的《目前形勢和黨在一九四九年的任務》,廣泛展開新區政策、城市政策的學習,進行紀律教育,為我軍渡江南下打下了良好的思想基礎。
下關獅子山江寧要塞第一炮台,是我解放南京的主要障礙之一。4月23日,當我三十五軍攻佔浦口即將登陸下關時,地下黨黨員、少校台長胡念恭毅然命令撤退,一炮不發,帶領士兵和武器投向我軍。
我軍入城后,「同鄉會」的負責人就主動前來商談繳槍的事情。細細一清點,共有1800多人。名義上是「華北同鄉會」,實際上會員的籍貫遠遠不限於華北籍,其中還有安徽、河南、福建、廣東、江西等省的人。武器有迫擊炮、火箭筒、輕重機槍,還有180多支步槍。真是一盤豐盛的大拼盤哩!
多捉俘虜多繳槍,
3月8日,已經到中央參加七屆二中全會的陳毅、鄧小平同志給劉司令員、張副政委和我發來電報,轉告了中央軍委的決定:「為適應政治的需要,即使我軍事行動與南京集團的談判密切配合,軍委已確定渡江作戰必須於4月10日左右發起。我們商定,華野、中野各部,務於4月8日進至江邊,10日夜開始渡江作戰。」並囑「各部的軍事準備和部署,力求精細周密」,「集中力量進行有關渡江作戰的戰術和技術的訓練」。
當時還有一個情況,就是國民黨政府派代表團到北平談判時,白崇禧也派了私人代表到中原局洽談。
4月間,天氣依然很冷,陣陣江風吹來,使人哆嗦。為了在渡江戰役中爭取當突擊隊員和水手,戰士們只穿著一條短褲,成天在冰冷的水裡當「混江龍」,「人人學泅水,個個當水手。藝高膽大,啥也不怕。」在這些戰鬥口號的鼓舞下,戰士們奮不顧身地進行著水上練兵,有的抱著一塊門板,在水裡撲騰;有的抱一根粗毛竹,在水裡扎猛子。戰士們風趣地說:「人民戰士不怕困難,『旱鴨子』定要變成『水鴨子』。辦法靠人想,本領靠勤練;說不定過了長江,『黑旋風』就變成『浪里白條』啦!」不管是陰雨綿綿,還是陽光普照,無論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是年歲較大的老戰士,日日夜夜都鑽在水裡練兵。在很短的時間內,部隊里就湧現出許多水手,他們能夠初步駕馭船隻了。
根據軍委指示,我於5月10日下達了淞滬戰役作戰命令。戰役預定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從12日起,鉗擊吳淞,斷敵海上通路;第二階段,待接管上海工作就緒后,向市區發起總攻,解放全上海。兵力部署是:以第九、第十兩個兵團指揮8個軍(以後又增調第二十三、第二十五軍配屬給第九、第十兵團)及特縱炮兵一部,從上海兩翼迂迴,鉗擊吳淞;第十兵團之第二十八、第二十九兩個軍攻佔寶山、吳淞;第二十六軍攻佔崑山、安亭;第三十三軍集結常熟地區,為兵團預備隊。該兵團的後續任務是待命由上海西北地區協同第九兵團圍攻上海。第九兵團之第二十軍攻佔平湖、金山衛,打開向浦東前進的通路;第三十軍、第三十一軍向浦東挺進,協同第十兵團鉗擊吳淞;第二十七軍集結嘉善地區。該兵團的後續任務是待命由東、南、西三面協同第十兵團圍攻上海。
第九兵團之第二十軍於12日攻佔平湖、金山衛后,進至松江地區,第二十七軍進攻青浦以東地區;第三十軍、第三十一軍於14日攻佔奉賢、南匯,15日攻佔川沙,16日攻佔周浦,18日|逼近高橋。19日後,敵調其七十五軍增援高橋,在飛機及艦炮支援下,對我軍頻繁地進行反擊。因這一地區河流多,橋樑多被敵人破壞,我炮兵跟不上去,僅靠輕火器與敵反覆衝殺,部隊傷亡較大。23日,我炮兵趕到,對高橋以東海南之敵艦猛烈轟擊,擊中7艘,余艦逃逸,我控制了東翼的海面。
二、3月份經費之未領足數,請軍委直接速送蚌埠。4、5兩月份經費酌量撥三分之二現洋、三分之一人民幣券,于寅哿(3月20日)前送蚌,以便能在過江前送到部隊。中原軍區現洋請就近撥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