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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首殲黃伯韜兵團

第三章 首殲黃伯韜兵團

華野政治部依據中央軍委指示和戰場情況於9日當天向各縱隊發布了《為全殲黃伯韜兵團的政治動員令》。政治動員令向全軍通報了戰場情況和黃伯韜兵團的動向,要求「各部應克服疲勞,克服困難,不為小股敵人所迷惑,不為河流所阻,堅決地實行敵人跑到哪裡我追到哪裡,直到將其殲滅為止。」「我全體人員應在偉大解放戰爭時期,光榮完成各個任務,不怕打爛建制,不怕傷亡,不怕困難,不怕疲勞,不怕饑寒,發揚連續持久的戰鬥精神。」
(二)為全殲黃兵團,特調整部署如下:
7、六、九、十一(王張)縱渡河后及運西之十一縱(胡縱)即歸本部陳參謀長指揮,分割黃兵團,配合四、八縱及十三縱堅決殲滅該敵。
「吉公,匡兄,並非我黃伯韜多慮,劉總這一耽擱,使我兵團處境極為不妙,根據情報,現在從阿湖到運河橋65公里處,陳毅所率40萬兵力正從北面平推下來,我在新安鎮孤軍無援,只能等明日側敵西進,很可能到不了徐州就要遭到包圍,立足未穩,隨地應戰,何以制勝?」說到這裏,黃伯韜望望這兩位將軍,關心地說:「據說陳毅所屬共軍在郯城、邳縣、黃縣周圍集結,二位明早應儘快離開這裏,免遭不測。」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將使起義面臨更為艱難的形勢。
然而,黃伯韜還是極力加強防禦,利用村莊台地和原有工事,逐村設防,形成圓周形的野戰防禦陣地。以檯子為依託,地堡群為核心,壕塹和交通溝縱橫連貫,設置大量鹿砦,將每個村子構成具備獨立防守能力的支撐點。在村與村之間也構築地堡群,地堡群|交叉火網組織嚴密,一旦圩子被突破,仍可在圩內固守待援,並能充分給攻擊者以大量殺傷。
11月5日對蔣匪外交上所受打擊寫道:「美總統競選揭曉,出冷門,由民主黨杜魯門當選。有把握之共和黨候選人杜威卒告落選,我國(應是蔣區)在外交立場上希望杜威當選,且以前陳立夫訪歐曾為杜威之競選工作而努力,眾信有絕大成功可能,殊不知終成泡影。」
然而,一些預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11日晚,華野對窯灣的敵人發起了總攻。先後突破了窯灣的東門和北門。經過激烈的巷戰,華野很快佔領了敵人的核心陣地天主教堂,激戰至12日凌晨,便將敵六十三軍全部殲滅。華野一縱在殲滅了六十三軍后,隨即渡過運河,向徐州方向攻擊前進,進至雙溝、許家灣地區為預備隊。
粟裕根據碾庄圩地區利於防禦而不利於攻擊的情況,決定以5個縱隊(四縱、六縱、八縱、九縱、十三縱)組成突擊集團,由陳士榘指揮殲擊黃伯韜兵團;以七個縱隊組成阻援、打援集團,其中以七縱、十縱、十一縱由譚震林、王建安指揮,位於侯集、林佟山至大許家地域,進行正面防禦;以二縱、十二縱、魯中南縱隊和中野十一縱,由韋國清、吉洛指揮,逼近徐州東南,側擊東援的邱清泉、李彌兵團;一縱為預備隊,位於單集地區。
窯灣,位於運河和沂河匯合處的南面。它的北、西、南三面都臨運河,東面是一條兩三米高的圍堤,外圍村莊稀少,一片平地。這裏住有3000多戶居民,是蘇北運河上的重要港口,由於來往船隻較多,素有「蘇北小上海」之稱。
華野全軍在政治動員令的號召下,排除一切困難,忍飢耐寒,不分晝夜地展開了勇猛的追擊,廣大後勤支前民工隊伍,也立即跟進,努力保證部隊的糧彈供應。
毛澤東的衛士組長李銀橋拿個竹竿輕輕地攆走了毛澤東住所窗外那片竹林里歸巢的鳥雀,耷拉著腦袋往回走,劉長明很是同情地嘆了口氣說:「他肯定挨主席熊了。」
這時,在淮海戰場上的國民黨軍按照11月5日國民黨徐州軍事會議的決定,都在向徐州集結、調動中。中央軍委得知敵軍這個動向後,估計黃伯韜兵團可能西移,向徐州靠攏,所以在11月8日指示華野應迅速分割包圍黃伯韜兵團,否則該敵可能西移。
沿運河北上的華野十一縱及蘇北地方部隊,攻擊單集、雙溝、水口三角地帶,並準備控制徐州以東的奪山子及驢馬山等高地,阻擊黃伯韜兵團向西或西南逃竄。
黃伯韜原先的西撤部署是,命令架橋部隊先在鐵路北方架一平行浮橋,溝通運河兩岸的公路;二十五軍派一部佔領牛山,掩護四十四軍先行撤退,然後擔任對東面的警戒;一○○軍佔領炮車,對北警戒,掩護六十三軍、六十四軍、四十四軍通過運河。
也就是說,淮海前線總前委的成立,是淮海戰役勝利發展的需要。
擔任對黃伯韜兵團迂迴包圍任務的二縱、十二縱和中野十一縱已迂迴到宿遷,準備西渡運河。
(1)華東共軍目前還不是直接攻徐州,而是集中主力先消滅黃伯韜,以有力之一部打援;
隨後,楊斯德和孫秉超再度進入賈汪,按照上述要求作了具體部署。
十縱則沿徐州至濟南鐵路線向徐州逼近,運河以東各縱隊應不分晝夜渡運河西進,猛攻黃伯韜兵團。
當我華東野戰軍11月6日向黃伯韜兵團包圍過來時,7日黃伯韜開始揮兵西撤,這等於仗打起來之後再改變作戰計劃,這用兵家大忌。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後果又怎樣呢?
對於這支部隊,中國共產黨長期以來給予了極大的關注。
粟裕遵照毛澤東13日電文的精神,於13日酉時電報毛澤東說:「對黃伯韜兵團之包圍,已緊縮到10里直徑之範圍。譚王指揮七縱及蘇北十一縱,對邱清泉、李彌兵團正面之阻擊,在15日晚以前不讓該敵通過大許家西南之線以東,俟黃兵團及六十四軍快要解決時,再將邱李引至大許家以東地區,讓韋吉兵團由徐州東南北向截斷邱李退路,以便殲滅該敵于大許家周圍地區。」
「王軍長,這是怎麼回事?」
在華野各路大軍進軍前夕,陳毅司令員和鄧小平政委按照毛主席的指示,指揮中原野戰軍4個縱隊,首先於10月21日向鄭州、開封蔣軍發動進攻,至10月24日,解放兩城,殲敵1萬餘人。接著揮師東進,按照毛主席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作戰計劃,以4個師的兵力,向駐商丘守敵發起進攻,以牽制邱清泉兵團東援,並準備在徐東黃伯韜兵團被圍后,出敵不意,神速南下至徐、蚌之間,攻佔宿縣,切斷徐州蔣軍同蚌埠之聯繫。與此同時,又命1個縱隊向渦陽前進,1個縱隊向蒙城前進,分別阻止黃維兵團和孫元良兵團向徐州增援。
徐東阻擊戰如此悲壯、慘烈,作為指揮員的粟裕是不能不關心的。根據《粟裕傳》的記述,粟裕在與前線指揮員通話時,第一句話總是詢問傷亡情況,總是希望把傷亡減少到最低程度。面對徐東阻擊戰的重大傷亡,粟裕在調整部署的過程中,時刻在思考著,怎樣才能給邱清泉、李彌兵團更嚴重的打擊,以改變徐東阻擊戰的嚴重形勢。
圍繞殲滅黃伯韜兵團,毛澤東曾與粟裕反覆商討,10月22日毛澤東批准粟裕制定的殲滅黃伯韜兵團的作戰部署后,粟裕於10月23日發出了淮海戰役預備命令:
貴部在徐州前線毅然起義,加入人民解放軍,極為欽佩……期望為打倒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及美帝國主義在華侵略勢力,建立民主新中國而奮鬥!
毛澤東指出:「在此種形勢下,只要你們殲滅黃伯韜、孫元良兩兵團,佔領宿縣及徐蚌段鐵路,徐州就處於被我包圍中,就可以準備第二步殲滅邱李,奪取徐州。」「在黃孫被殲,邱李被圍的情況下,蔣介石有令邱李向南或向西突圍,而令黃維接應他們突圍之極大可能。因此在殲滅黃伯韜、孫元良后,粟陳張、譚王李所部,除以一部位於徐州以東外,主力應迅速移至以宿縣為中心之徐蚌路及其兩側,中原我軍及華野三、廣兩縱,則應待粟譚到達徐蚌路后,迅速移至永城、商丘之間,隔斷黃維與邱李之聯繫,完成攻徐作戰之戰略展開。此種部署在殲滅黃孫后應立即施行,時間大約在15日(戌刪)左右。」「韋吉率3個縱隊從南面迂迴西進之部署極好。但第一步應至睢寧地區堵擊黃兵團潰兵(估計有很多敗兵向該方潰竄),待黃兵團全殲后,再移宿州。」「譚王李指揮之十縱,應迅速南下控制雙溝,堵住黃部西竄,並從東南監視徐州。七縱、十三縱于殲滅當面之敵後,亦應向南追擊逃敵。」(《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197頁)
11月5日,一三二師師長過家芳將「剿總」會議精神及馮治安的談話內容向何基灃作了彙報,何亦向過通報了整個形勢,他說:「黨又派代表來此,行動已經逼近,但準確日期未定,現在最擔心的是三十七師師長李寶善和三九四團團長王仲元。由於時間緊迫,已無法進行工作。」最後,他們研究決定:以一三二師三九四團一營張寶山配備在師部北山,對付軍部和王仲元的不測行動;三九五團馬秉正部控制西北平地;三九六團在微山湖與柳泉之間,監視七十七軍軍長王長海的行動。
在新安鎮往徐州途中,有京杭大運河橫隔。這一帶只有一座鐵路橋可以通過運河,沿河船隻都被當地群眾沉入河底或隱藏到下游去了。
李延年索性和盤托出,道出真情:「黃兄,你還蒙在鼓裡吧?唐經理就是劉總在新浦私設的鹽店的經紀人,他身上有劉總的一座銀行。4日晚上,他就對我說:『劉總來電,要我隨司令一起回徐州。』我當時還不知道有西撤的計劃,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要回徐州?』他說:『海州不要了。』從他那兒回到駐地,到第二天我才接到徐州方面的正式命令。身為總司令如此泄露軍機,真是豈有此理!」
14日,蔣介石將第七綏靖區司令部(12日撤至蚌埠)改成第六兵團司令部,李延年任兵團司令官,指揮第九十六軍、第九十九軍和將從葫蘆島撤至蚌埠的第三十九軍、第五十四軍立即北上徐州。同時,令劉峙、杜聿明盡量減少徐州方面的守備部隊,徹底集中兵力向東挺進,夾擊華野,以求得最後勝利。
被我繳獲的黃伯韜專用的吉普車,車前為負傷的敵士兵
黃伯韜(1900—1948),天津人,肄業于江西陸軍第九混成旅學兵營。參加過北伐戰爭,后考入國民黨陸軍軍官團第5期。1931年升任少將旅長,隨意調往湘贛、湘西地區「圍剿」紅軍。
(5)獨立騎兵第一旅在柳集南側地區搜索敵情。
12月10日,毛澤東、朱德致電何基灃、張克俠、孟紹濂、過家芳、崔振綸、楊干三諸將軍並轉全體官兵:
「據悉,委座侍從室密訊,五大戰場相繼失利,擬在淮海地區集中兵力,誘敵決戰,力爭全勝,以固民心。我看在連戰敗北的情況下,還要集結兵力背城一戰,何異殺雞取卵!這一戰,徐州將首當其衝。吾兒,你應以我病重為由,立即請假,回川待機……」
兩支野戰軍協同作戰,需要一個統一的領導核心,這是淮海前線總前委設立的實現要求。
「周副主席當時兼軍委總參謀長,什麼事都要經過他,工作最忙,每夜都伏案到天亮,因為一到晚上,各地的電報都來了。他習慣在早上五六點鐘睡覺,中午12點起床來吃早飯,下午接見各地來的同志。」戴鏡元深情地追憶,「打黃伯韜那回,我去送電報,連續幾個上午看見他和主席都沒睡,心裏真有點沉重。」
人們揪心地盼著淮海戰場的捷報。
曾在1948年4月攻佔山東濰縣時、因頑強作戰被命名為「濰縣團」的九縱二十七師七十九團,在這次追擊中,他們追到宿遷縣西北80里的堰頭鎮近郊時,被一條3丈多寬的河流擋住去路。河對岸堰頭鎮駐守敵六十三軍一五二師四五四團全部和四五六團的1個營以及軍部衛生隊、通信連等2000多人。
何譏諷地說:「這都無關緊要了,最好是總座親自來一趟,局勢或許可以好轉。」
至10日晚,七縱佔領大許家、黃集鐵路一線;十縱進至徐州東北荊山鋪、大廟、侯集,直逼徐州;十三縱已控制宿羊山,其先頭部隊還於10日下午抵達曹八集,並向逃過運河的敵一○○軍的四十四師部隊發起戰鬥。
國民黨一○七軍,轄二六○、二六一兩個師,是原來的偽軍改編的。戰役發起前原屬第一綏靖區,后改為徐州「剿總」的直轄部隊之預備隊,集結在徐州東南的睢寧和雙溝地區,戰役發起后,企圖退回徐州。
四縱、八縱附1個野炮營,統歸四縱司令員陶勇、政治委員郭化若指揮,首先襲殲官湖之敵,而後迅速由東北向西南分割圍殲運河車站及炮車地區守敵,以割裂李彌、黃伯韜兩兵團聯繫。得手后,即沿運河、沂河兩岸地區部署阻援,保證主力圍殲黃伯韜兵團。
15日夜宿縣已守衛失望,這個蔣軍高級軍官倉忙電告家中:「為免家中挂念,上裴哥一電告共軍圍攻已3晝夜。」
命令要求各部組織精幹偵察部隊迫近作戰地區,確實查明當面之敵的兵力分佈、陣地構成等情況,嚴密監視其行動變化,如發現守敵收縮集結徵候應不失時機地展開挺進截擊各個殲滅,或就地分割包圍勿使其收縮集結,各部隊於11月6日黃昏由現地開進,8日晚統一發起戰鬥。
開始,西柏坡的人們,從毛澤東到炊事員,都以為只需一個星期就可以結束殲黃戰鬥。後來,決定延長到10天。再後來,又決定延長到半個月……

黃伯韜兵團是怎樣被圍縮于碾庄地區的

(4)以第七十軍之第三十二師在霸王山佔領陣地擔任徐州西郊守備;
淮海戰役打響前,劉峙只安排第二十五軍一四八師及交通警察第十六總隊和第二總隊第三大隊駐防宿縣。淮海戰役打響前夕,宿縣的戰略地位突出出來。劉峙意識到了宿縣戰略地位的重要性,想加強宿縣的防守力量,在劉汝明八兵團由開封、商丘撤至蚌埠途經徐州時,「劉峙面告劉汝明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下1個師佔領宿縣,接替第二十五軍第一四八師宿縣防務,俾該師歸建,以便加強第七兵團的力量」(李以匡:《淮海戰役南線國民黨軍增援北線經過》,《淮海戰役親歷記》第464頁)。劉汝明答應遵辦,但後來變了卦,他途經宿縣時未置宿縣一兵一卒。劉汝明移駐蚌埠后,徐州「剿總」副總司令兼蚌埠指揮所主任李延年,以「剿總」蚌埠指揮所主任的名義,令第八兵團派出部隊「在宿縣一帶亘固鎮之間布防守備,阻止解放軍南進,確保蚌埠之安全,以利爾後進出徐州,策應主力兵團之作戰」(孟恆昌:《第八兵團在淮海南線作戰紀要》,《淮海戰役親歷記》第473頁)。
9、特縱暫在新安鎮待命;魯縱應於今晚移至埝頭周圍地區,準備渡河西進。
毛澤東閱后旁批:黃伯韜愈早殲滅愈主動。
一場火併雖然平息,但黃伯韜心裏卻暗暗叫苦,他望著長長的運河鐵橋,想想這麼多部隊要從橋上通過,還得需要多少時間,昨夜的焦慮又一次湧上心頭。但事已至此,也是萬般無奈,只有臨時召開個緊急會議,去重新調整行軍部署。

國民黨軍一四八師副師長錢卓儼的日記

劉鴻書早知此情,有意說:「情況沒有弄清,先不要向徐州報告為好。」劉鴻書即將此事彙報給何基灃,何囑咐劉一定要應付好陳繼庵一夥。
關於宿縣作戰,其11月12日日記寫道:「津浦南段態勢日急,共軍主力在徐州東北西三方面猛撲,徐州從滁縣鐵路日夜有破壞,交通通訊時斷時續。因軍運繁忙,客車今日起暫停駛。下午余至街中巡視,民眾均精神緊張倉皇,宿縣之今日已如死城矣。下午1時許,宿縣西門外三五華里處,交警十六總隊派隊與敵接火,雙方兵力雖不多,而戰則激烈。薄暮,北門外亦接戰。」
劉景岳聽完何基灃傳達的命令,驚恐萬狀,在電話上乞求說:「楊師長已經急哭了,黑夜倉促間,部隊聯繫不上、寸步難行。請副座念多年長官部下的情誼,萬望寬恕,事已到此,請想個辦法才好。」
4、著第二兵團(欠第七十四軍附獨立騎兵旅)、第十三兵團歸前進指揮部指揮,展開于團山以西南北地區,迅速向碾庄圩攻擊前進;
經過12日整整一天的觀察了解:12日上午10時左右,空軍偵察到渡過不老河之解放軍有若干小部隊陸續經曹八集南進;午後又發現有大部隊通過曹八集、薛家湖等地南進。至黃昏,在徐州機場以東白樓附近發現我軍后,杜聿明深深感到我軍行動迅速,已威脅到徐州機場的安全,故不得不放棄一翼包圍我軍的戰術,而實行正面攻堅。12日晚,杜聿明決心將主力展開于古山南北地區,於13日對華野實行攻擊。
粟裕的命令下達后,毛澤東11日9時致電劉伯承、陳毅、鄧小平和粟裕等,提出關於圍殲黃伯韜兵團及今後作戰部署的意見。
作為主要突擊集團的華野一縱、六縱、九縱、魯中南縱隊和中野十一縱,從新安鎮及其以西地區迅速越過隴海鐵路,沿鐵路南側追擊。
七縱由臨城、棗莊之間,首先襲佔万年閘大橋,另以一部于主力行動前切斷棗(庄)、嶧(縣)之敵退路,掩護主力由萬年閘及其東西地區渡運河直撲賈汪,求殲馮治安總部,迫使馮起義,該縱歸十縱司令員宋時輪、政治委員劉培善統一指揮。
起義到了關鍵的時刻,可是,五十九軍的領導層對起義的問題還沒有統一認識:三十八師師長楊干三、一八○師師長崔振綸猶豫不決,參謀長劉景岳則執意不從。為進一步統一思想,副軍長孟紹濂邀請思想進步,同楊、崔關係密切的軍需處長邢澤民同他們一起商談。但是,會議一開始就遇到了困難。崔振綸說他全家都在江南,不能不考慮家屬的處境。楊干三低頭沉思,一言不發。劉景岳則明確表示不能參加起義。會談了3個多小時毫無結果,弄得不歡而散。
二縱、十二縱(欠第三十四旅)、中野十一縱附特縱1個榴彈炮連、4個野炮連,統歸蘇北兵團司令員韋國清、副政治委員吉洛(姬鵬飛)指揮,經赤岸鎮以東開進,首先擔任分割包圍阿湖、高潭溝地區之敵並迅速壓縮包圍,力求首先殲其一部,而後視情況集中主力分批逐次各個殲滅,戰鬥發起的第一天,二縱暫不使用,于完成包圍后使用於主要突擊方向。
西柏坡。
副師長孫銘泉也說:「人家看不起我們,還讓我們打頭陣,什麼時候把我們消滅光,他們就高興了。我看只有一服靈丹妙藥能起死回生,那就是與共產黨講和。」
黃伯韜一愣,忙問:「什麼時候?」
中原攻佔宿縣,截斷了徐州國民黨軍的退路,完成了對徐州國民黨軍的戰略包圍。毛澤東對中原攻佔宿縣特別高興,於20日專電祝賀,稱讚攻佔宿縣是一個偉大勝利,並對其戰略意義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在殲滅黃伯韜兵團后,毛澤東在23日的賀電中指出:「在戰役發起前,我們已估計到第一階段可能消滅敵人18個師,但對隔斷徐蚌,使徐敵完全孤立這一點,那時我們尚不敢作這種估計。這種形勢的造成,主觀上是因為華東、中原兩大野戰軍會合併攻佔宿縣,客觀上是敵人只有某種程度的防禦能力(對於這一點決不可輕視),很少有攻擊能力(對於這一點必須有充分認識)。」
潘塘之戰經過一天一夜激戰後,粟裕發現敵軍援兵到達潘塘一線,立即下令我軍主動撤出陣地,讓敵軍放膽東進,誘敵深入到大許家而後殲滅之,即貫徹了粟裕部署調整后的意圖。
然而,劉峙和徐州「剿總」參謀長李樹正對杜聿明的判斷表示懷疑。杜聿明只好撥通邱清泉的電話,通過邱清泉了解情況,並令邱清泉迅速搜索清楚中原野戰軍的行動,判斷中原野戰軍是否可能南下阻擊黃維兵團。通過邱清泉了解情況后,杜聿明提出了兩個方案。
晚上,馮治安宴請邱清泉,留下陳繼庵,要會議繼續進行。這時,賈汪突然來電話,要找張克俠講話。開始是何基灃,接著是楊斯德,都是催促張儘早趕往賈汪,陳繼庵懷疑地問:「什麼人來的電話,有什麼急事嗎?」
電報還說:「決今晚集中四、六、十三縱全部及九縱之一部殲滅碾庄正西及其西南、西北地區之敵,其在碾庄兵團部及六十四軍則待14日至15日晚再行解決,以引誘邱李兵團東援而殲滅之。」
「敵野戰陣地以各集團家屋為基點構成支撐點,每個支撐點均採取子母堡式交通壕散兵坑,散兵壕內外連接,並將各村莊之間空地普遍修築野堡式的陣地,形成犬牙交錯、縱橫貫通、蜘蛛網式的以堡壘群為骨幹的野戰陣地。敵人4個軍8個師9萬多人即依此集中守備于碾莊周圍10里的狹小地區,使我困難實施揳入分割、各個解決之態勢。敵軍在戰術上以上述陣地為依託,分區固守,逐村逐屋逐堡頑抗。並組織炮火協同白天空軍大量轟炸摧毀我之攻擊陣地,掩護其步兵反擊。尤以六十四軍(廣東軍)守備比較頑強。善於避開我之炮火轟擊(散兵坑多,房內均修了地堡)與小組炮破,地堡裏面不放部隊,主要部隊放在兩側之散兵壕內隱蔽,待我爆破組接近爆破時,由兩翼遂行小部隊反擊,捕殲我小部隊。待我佔領某一小村莊后,適時集中炮火,乘我初占陣地立足未穩之際。實施集中轟擊,使我無法控制該點為進攻依託。」
黃伯韜聽李延年這般一說,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愚弄了,劉峙的葫蘆里賣的不是葯,而是錢!第七兵團在新安鎮推遲兩天行動,不是為了四十四軍,是為了保護劉峙的這位唐經理,為了保護劉峙的私產。
六縱在追擊途中攻擊瓦窯之敵,並向西沿鐵路追擊逃敵,加入四縱、八縱作戰。
9日,中央軍委根據戰場的形勢和敵人的動向,指示華野和中野:現在不是讓敵人退至淮河或長江以南的問題,而是第一步殲敵主力于淮河以北,第二步殲敵余部于長江以北的問題。指出:敵指揮系統甚為恐慌混亂,望你們按照上述方針,堅決執行,爭取全勝。此時我軍愈堅決,愈大胆,就愈能勝利。
對於深諳古代兵法的毛澤東來說,是非常重視作戰時的統一指揮的。他認為,軍事指揮機構必須有核心,特別是幾個兵團協同作戰,完成同一個作戰任務時,這個核心就更加顯得必不可少。
「戰時活動方式跟現在不同。那時,毛主席主要管打仗,他住在北屋,卧房連著辦公室,身邊有兩部立式軍用電話和兩個土造電鈴。機要室收到各戰區的電報,直接送給毛、周,不經過參謀人員。逢有緊急軍情,毛主席總是親自擬寫電文,註明『發后請周、朱傳閱』或『傳閱后發』。凡由周副主席起草的電文都呈主席閱后再交機要室發出,指揮這麼大的戰役,首長凡事親自動手,這是古今中外少有的。」
(一)集中一縱、四縱、六縱、八縱、九縱、中野十一縱、魯中南縱隊及蘇北兵團二縱、十一縱、十二縱共10個縱隊和特種兵縱隊,圍殲以新安鎮為中心的黃伯韜兵團。
關於「經濟恐怖」情形,其10月30日日記寫道:「昨天下午全城(指宜興)普查物資,有從雞窩中查出肥皂,柴房中藏有香煙以及囤積食米小麥火油等,就數量言均不算多,此亦宜興小邑之枯竭現象。」又寫道:「日來黑市物價步步上升,稻價每擔限價8.8元,今已漲至20元,黑市其他一切概可比例,金圓券已如脫韁之馬矣。」(意指狂跌)
「軍座,像這樣擠法,我們3個月也通不過!」
1、中野主力與邱清泉兵團在黃口附近激戰後,已向宿縣、渦陽、蒙城間地區轉移,華野主力已渡過運河及不老河將黃伯韜兵團包圍于碾庄圩附近,正激戰中;
與此同時,華野二縱和十二縱於12日進至大王集附近,正逢國民黨駐睢寧的一○七軍向徐州撤退,華野二縱當即進行追擊,將敵一○七軍的直屬隊和二六○師包圍。
這個作戰計劃是在作戰方針的指導下制定的,充分體現了作戰方針中規定的戰役指導思想和作戰原則。
中原圍攻宿縣的舉動,震動了徐州和蚌埠的國民黨軍。但是,徐州的邱清泉兵團和李彌兵團正奉令增援黃伯韜兵團,無法傾力南下;而位於蚌埠和固鎮地區的李延年和劉汝明兩兵團兵力較弱,唯恐陷入中原重圍,畏縮不前。宿縣之敵陷入孤立。中原掃清宿縣外圍之敵後,於15日下午發起總攻,16日拂曉全殲守敵1.3萬餘人,攻佔宿縣,並佔領了固鎮,控制200里鐵路線及沿線兩側地區。
戴鏡元走過去,小聲問:「周副主席還在工作?」
一縱、六縱、九縱、魯中南縱隊及特縱主力,由野司直接指揮,首先擔任圍殲新安鎮、瓦窯之敵,得手後轉兵東向。
黃伯韜半信半疑,勉強地點點頭,轉身命令值班參謀:「命令一○○軍派出特工隊,跟蹤追擊,通知後續部隊嚴密封鎖交通要道,捕獲共軍偵察員。」說完,便對司機一揮手:「快!火速西進。」
粟裕的戰法是「攻濟打援」。
鎮東頭一座灰色大院的門口,7層台階上站著一位國民黨將軍,50來歲,中等個子,胖墩墩的,禿頂,身穿著畢挺的軍服,肩佩金星,腰佩著「中正劍」,胸前別著一排勳章,他就是黃伯韜,國民黨軍隊第七兵團司令。此刻,不知是因為這灰濛的天地引起心情不快,還是他征戰多年已經心灰意懶,他的心裏像蒙上一層灰霧,人也顯得灰溜溜的。
這一作戰計劃的確定,較之開始時對戰役的設想已有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規定中野和華野同時發起攻擊,這就使中野由原來在西邊配合轉為直接參戰,為擴大戰役規模,使我兩大野戰軍會師淮海,與敵軍進行戰略決戰,殲敵主力于長江以北奠定了基礎。
天將黎明,劉鎮湘竟打開皮箱,把國民黨軍將官大禮服穿起來,掛上勳章,穿上皮靴,準備「成仁」,為蔣介石盡忠。
在圍殲黃伯韜兵團時,我華東野戰軍以3個縱隊置於苑山至大許家之間,頑強地阻擊由徐州東援之敵。這是擔任阻擊任務的某部八十七團一營構築工事
但是,消息很快被國民黨第三綏靖區諜報科長張捷康知道了,夜11時許,張找到作戰科長劉鴻書說:「聽說七十七軍有1個營投共軍了?」
時間在急速地流逝,矛盾卻接踵而來。
粟裕的目光盯住了徐州東南的潘塘。

黃伯韜亡命的最後時刻及其後

會議中大家開始爭論起來,大有不可收拾之勢。過家芳考慮起義的時間未到,目前不可強求,免得弄巧成拙,遂順水推舟地說:「此事我正要向軍長報告、請示,看他的意下如何,回頭再說。」
15日寫道:「昨晚敵向東南北三方進攻,並向城內喊話『徐州國軍已被擊潰,趕快投降。』」又寫道:「今晨2時許,共軍read.99csw.com向車站交警陣地猛撲,我守軍撤入城內,車站屯有大米一萬八九千包,及其他食鹽等等物資甚多。到此時東南西北關已盡失矣!幸飛機又來空投彈藥,因風力過大,飛機又懼共軍射擊飛行過高,空投物資,大部分失落城外,為共軍所得。」
最後寫道:「余每冊日記可寫半年之期,不知此冊日記須寫下多少愁怨多少眼淚!」
我軍戰士冒著嚴寒,渡過碾庄圩五丈寬的深壕,向敵人發起總攻
早在國共兩黨合作的北伐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創始人之一的李大釗,就以極大的精力對馮玉祥及其國民軍進行了爭取和教育工作。1926年3月,派劉伯堅、鄧小平等主辦中山軍事政治學校,發展中共黨的組織,宣傳進步思想,素有「第二黃埔」之稱。以後,共產黨又通過派入黨員,組織進步骨幹赴延安學習,由共產黨地下黨員主辦干訓班和創辦子弟中學等形式,有組織、有領導地秘密宣傳共產黨的理論、政策,灌輸愛國愛民思想,這些對教育和爭取中下層軍官向革命方向靠攏,起了很大的作用。
毛澤東接電后,於14日夜電告粟裕等:「(一)目前數日內必須集中精力,徹底解決黃兵團全部及宿蚌段上敵人。(二)我們很擔心寒刪兩日不能解決黃伯韜,又擔心阻擊兵力不足或阻擊不得力,邱李能夠靠攏黃匪。希望粟裕照元酉計劃,集中力量首先解決黃匪二十五軍、四十四軍、一○○軍,留下黃之兵團部及六十四軍,吸引邱李東進,然後以韋吉、譚王兩集團向邱李東西合圍,乘勢猛擊,殲其一部,構成徐州與邱李間之阻絕陣地。同時,陳士榘指揮各部殲滅黃匪余部。只要此著成功,整個形勢即有利於我。」
潘塘之戰是敵我兩軍將領鬥智斗勇的結果,對於我軍來說,不僅粉碎了杜聿明的企圖,而且牽制了邱、李兩兵團的攻勢,使之不敢放膽東進;轉移了敵軍的增援視線,為總攻黃伯韜兵團創造了條件,而且由於主動撤退給敵軍還造成了錯覺,促使敵軍上演了一場「潘塘大捷」的鬧劇,為我軍調整部署爭取了時間。
華野一縱、六縱、九縱在隴海鐵路南側追擊黃伯韜兵團。九縱首先在堰頭鎮地區追殲六十三軍一部,一縱將敵六十三軍主力包圍于窯灣鎮地區。當時,一縱的具體部署是:一師在東,二師在北,三師在南,分三面包圍,進行攻擊,同時派出縱隊偵察營渡過運河,佔領窯灣運河西岸的郭灣庄,用火力封鎖河面。
戴鏡元走出機要室,見周恩來的秘書劉長明站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邊,正向他招手。
戰鬥緊張后,守敵最怕部隊反正,日記寫道:「宿縣原駐部隊除國軍正規師及交警總隊外,地方部隊縣自衛總隊有一二千人,第六支隊1000來人,再加嶺霆、光華等等部隊,極為複雜。原大部駐城外,昨夜因共軍緊縮包圍圈后,一律撤入城中。有識之士咸慮彼等善於投機者會看風掛牌,師長將彼等予以集中居住,便於監視之策。」
劉峙下達命令后,杜聿明令邱清泉兵團主力(第五、七軍和第十二軍之1個師)星夜向徐州東南張樓附近集結;令李彌兵團將徐州防務交給第十六兵團,向徐州以東東賀村附近集結。預定於12日集結完畢,13日開始以空、步、炮、戰車聯合向華野攻擊。
魯中南縱隊於7日殲滅土頑王洪九部,結束了郯城戰鬥后,這時也和特種兵縱隊開至新安鎮,待命西進。
(2)徐州以西黃口亘九里山以北至不老河北岸之共軍,只有極少之一部,甚至是游擊隊,用以牽制國民黨軍,因之可以大胆地抽調兵力,以解黃伯韜兵團之圍。
毛澤東這個電文,同時給了粟裕很大的壓力,把殲滅黃伯韜兵團的時間定在11月15日左右。11月11日,粟裕率領華野司令部轉移到運河以西的議堂。12日,粟裕的司令部又前進到離碾庄圩不到5公里的過滿山。面對集結于碾庄圩地區的黃伯韜兵團和由徐州東進的邱、李兩兵團。粟裕採用「攻濟打援」的戰法,以殲滅黃伯韜兵團為主要作戰目標,同時爭取在阻援打援中殲滅一部分援敵。他的指揮重心首先放在圍殲黃伯韜兵團上。
粟裕根據毛澤東的電示,結合戰場實際,先後幾次調整了攻殲黃伯韜兵團、阻擊邱李兩兵團的部署。
如果我軍從臨城向韓庄、賈汪、柳泉攻擊之部隊不得力,或動作不適當,不能吸引邱清泉兵團一個軍左右去對付該方面;又如果我軍派向豐縣、碭山方向攻擊之部隊動作不積極,不能吸引邱清泉兵團一部留在該處,則邱清泉兵團可能以1個軍或超過1個軍的兵力進至大許家、八義集、碾庄之線,聯接李彌兵團,使李彌兵團能夠積極增援黃伯韜兵團。
由於華東實施了正確的阻援策略,因此,儘管邱清泉、李彌兩兵團6個師在蔣介石的嚴厲督促下猛烈地攻擊前進,但13日整整一天向前推進僅2至4公里,遠遠沒有滿足蔣介石的要求,於是蔣介石於13日和14日連續電令劉峙和杜聿明:「傾全力東援,星夜挺進,務于本夜到達碾庄。」在蔣介石連電督促下,杜聿明也想出了正面進攻,側面迂迴的戰法,還加強了1個師的攻擊力量。
9月,華東軍區政治部主任舒同向楊斯德布置任務,要他以陳毅司令員代表的身份,去國民黨第三綏靖區向張克俠、何基灃傳達陳毅的指示,進一步了解該部情況和摸清高級將領的態度,爭取第三綏靖區一部或大部起義。舒同特彆強調,陳毅司令員要求力爭動員馮治安能和部隊一起起義,以便擴大政治影響。
七縱即位於大許家南北至單集一線,準備而後沿鐵路南北向東攻擊。在十縱未到之前,除堵擊黃伯韜兵團西逃外,並以有力一部阻擊可能由徐州東援之敵。
根據對敵情的分析,粟裕決定對黃伯韜兵團採取「先打弱敵,后打強敵,攻其首腦,亂其部署」的戰法,集中力量先消滅敵四十四軍和一○○軍。針對敵軍設防的特點,粟裕要求華野發揮夜戰特長,利用夜間搞近迫作業,隱蔽接近敵人,進而實行對壕作業,突破敵軍網狀陣地,大胆插向各村之間,逐個殲滅敵軍。同時編組3個炮兵群,集中大炮80門支援突擊部隊。粟裕又調整戰役指揮關係,由譚震林、王建安統一指揮攻擊碾庄各縱隊,改由宋時輪和劉培善指揮阻援部隊。
在國民黨軍重兵雲集的形勢下,原設想華野蘇北兵團揳入邱、李後方,斷其退路的任務,華野蘇北兵團已難以完成。而粟裕最擔心的是圍殲黃伯韜兵團的戰鬥不能迅速解決,在黃伯韜兵團未全殲的情況下,又對邱、李兵團實施出擊,同時兼顧,恐都成膠著狀態。18日,粟裕將自己的擔心電報毛澤東和劉伯承、陳毅、鄧小平,提出了爭取時間首先殲滅黃伯韜兵團的建議。19日,劉伯承、陳毅和鄧小平電報毛澤東,也提出了「在李延年、黃維北進的條件下,最好力爭迅速殲滅黃伯韜,而後即將主力集中於徐東、徐南,監視邱李孫3個兵團,爭取休息10天半月」的建議。
九縱全部渡過運河后,即沿順和集(不含)、楊家集、呂圩、四里庄一線,由東南向西北攻擊。
在毛澤東的指導下,粟裕根據當面國民黨軍隊的情況,並考慮戰鬥發起后可能變化的情況,對原定的作戰部署作了必要的調整,形成圍殲黃伯韜兵團的最後計劃,並於10月28日電報毛澤東。電報說:
四縱攻佔大小牙庄后,以有力一部積極配合八縱、九縱由西北向東南、由西向東攻擊碾庄圩,並切斷尤家湖、倪庄敵之退路。如敵二十五軍向碾庄圩增援或收縮,則堅決將該軍殲滅于碾庄以北、西北地區。
而今天,他卻不得不憂慮了,戰報不斷飛來,傳說共軍已經南下,正向他這裏撲來,有的說共軍已到阿湖鎮了,而他竟然還待在這裏。
過家芳並沒有被王長海扣留,但是,賈汪前線指揮所卻接到了陳繼庵的電話通知:安陽的四十軍一○六師已空運徐州,將很快去前線配合作戰。
以上部署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堵截黃伯韜兵團的退路,不讓其靠攏徐州,以便我軍將它在運動中殲滅。
「軍座!軍座!」
兩人又喝了不少,黃伯韜醉了,語無倫次地說:「國民黨是鬥不過共產黨的,人家對上邊指示奉行到底,我們呢,全他媽的陽奉陰違……」
為了及時登上彼岸,殲滅敵人,「濰縣團」二連一排10名勇士,不顧河水凍徹骨肉,奮勇跳入水中,用肩膀、雙手支撐起兩架木梯,搭起了一座「十人橋」,使全營部隊及時登上對岸,配合兄弟部隊全殲了堰頭鎮上的敵人。
散會後,過、孫二人研究了應急之策,為防止王仲元向王長海告密,決定由過家芳趕在王仲元之前,向王長海說明情況,解其疑竇。臨行前,過家芳對孫銘泉說:「如我被扣留,部隊一切由你負責並報告何副司令,做好應變準備。」
戰鬥從10日黃昏打響,至11日下午結束,十三縱三十八師全殲敵四十四師部隊。曹八集戰鬥,華野十三縱切斷了碾庄圩與徐州之間的隴海線,將黃伯韜與李彌兩兵團分割開來。
在作戰原則上,強調了將黃伯韜、李彌、邱清泉3個兵團及3個兵團中的各個軍分別割裂開來,這就使我軍便於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
6、四、八縱渡河后,仍由陶郭統一指揮,向碾庄為中心之黃敵,自東及北攻擊。十三縱由西及西北攻擊。
(1)決以1個軍的主力擔任攻擊任務,於12日展開于安子村以西、南北之線,向碾庄圩方向攻擊;
國民黨第二兵團司令官邱清泉11日接受命令回到駐地,與參謀長李漢萍研究實施部署時,左右為難:一是怕增援黃伯韜,反被我軍包圍,不敢增援;二是與黃伯韜矛盾重重,不願增援黃伯韜。但蔣介石命令甚嚴,又不能不增援。
走投無路的黃伯韜和第二十五軍副軍長楊廷宴於11月22日跑到小費庄西邊的一獨立農家草堆下,黃伯韜實在是跑不動了,準備自殺。他對楊廷宴說:「我年老了,而且多病,做俘虜我走不動,而且難為情。我犧牲以後,使別人還知道有忠心耿耿的國民黨人,或可使那些醉生夢死的人醒過來。」
對於是中原攻佔宿縣,國民黨的報紙評論說:「共軍這個動作,一是截斷徐州向南唯一而重要的補給線,二則為牽制徐州方面的孫元良、邱清泉兩兵團,使國軍不能用盡所有的力量,卻解決東翼共軍。此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動機,就是阻止黃維兵團的北進。」可見,國民黨有關人士也充分看到了中原攻佔宿縣的戰略意義。
宋時輪和劉培善認真商量后,當即決定同意王世江率領該營起義。

蔣介石援救黃伯韜兵團的措施

11月1日寫道:「瀋陽戰況惡化……整個東北將完全為共軍佔據。憶總統屢屢昭示,吾人無東北即無中國,今東北已盡失,不知既倒之狂瀾,將何以挽救。」(意思是大勢已去怎麼辦?)
王澤璇點點頭:「要得!要得!」
圍殲黃伯韜兵團的我炮兵觀測所,在陣地上連續作戰9晝夜,這是在大小院口觀測守敵目標
我軍某部六十七團九連突擊隊,涉過水深三尺多的壕溝,衝進碾庄圩
11月13日日記寫道:「昨入晚,附近戰爭意味極濃,天方黑即戒嚴,各處守軍隨時參戰。迄今晨2時,城北郊與東南郊有稀落槍炮聲,4時槍炮聲又起。……下午5時起,東南西三方面敵均來襲擊,西關外交警1個中隊被迫退入城內,今夜戰事似比昨夜熱鬧。」
「昨天夜裡。據調查,可能是共軍偵察員乾的。」
宋時輪問王世江:「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
我炮兵向碾庄圩守敵猛轟
四縱準備由景墩(不含)以東至秦家樓、碾庄圩一線,由東北向西南攻擊。
10月26日凌晨3時,毛澤東致電粟裕、譚震林,並告陳毅、鄧小平,及劉伯承、鄧子恢和李先念,提出了「鉗制邱清泉李彌兩兵團分割殲滅黃伯韜兵團」的具體部署:「一○○軍兩個師均已增至新安鎮並隸屬七兵團,黃伯韜手裡已有8個師,李彌5個師已集結運河車站及運西李家集地區,黃、李共13個師連接在一起。你們原企圖以兩個縱隊殲滅運河車站之兩個師,控制運河正面阻敵,恐將感覺困難。你們似只能從黃、李兩集團的接合部,即新安鎮與運河車站之間,以兩個縱隊插入隔斷李、黃聯繫,而以一個至兩個縱隊由台兒庄向南從北面鉗制李彌,另以一個至兩個縱隊攻殲韓庄、賈汪、柳泉地區之敵,迫使邱兵團以一個至兩個軍向正北防禦,再以1個縱隊及廣縱向豐縣碭山兩點攻擊,迫使邱清泉一部留於該方,另以地方兵團牽制孫元良,另以韋吉一個至兩個縱隊從睢宿向徐州東南攻擊,如此方能確保鉗制邱、李,以利主力分割殲滅黃兵團。關於應當使用強力部隊,而不應當使用第二等部隊于主攻方面,前已電告,如此須有幾天時間重新調整部署。為了確保勝利,寧可推遲幾天發起戰鬥,不要倉猝從事。」(《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131頁)
15日15時,粟裕令六縱、十三縱繼續肅清碾庄圩西南殘敵,四縱、八縱、九縱暫停攻擊黃伯韜兵團部及敵六十四軍;令七縱、十縱繼續堅守正面阻擊陣地,十一縱稍向後退,誘使邱兵團向東深入;令韋國清、吉洛指揮的四個縱隊向徐州以東及東南攻擊侯集、趙南圩、六鋪一線,以擴大邱李兩兵團與徐州的距離。

在世界上最小的司令部里

李延年回海州時,第一○○軍也奉命向海州地區開進,李延年回到海州后,加強部署和檢查防禦設施,他不怕守海州而害怕放棄海州。海州這個地區,即使被三面進攻,李延年也覺得無所畏懼,萬不得已時可以從海上逃走,如果放棄海州,李延年認為十之八九是要把部隊拉到徐州,那就麻煩了。
讀完信,國防部的命令已經到了。原命令是:「放棄海州,四十四軍由上海來船撤往蚌埠。」接著不到兩天,又來一道命令:「撤銷海運,四十四軍由陸地撤往徐州。」老爺子的信果然證實了,可請假回川已來不及,徐州四戰之地,未來實在是不堪設想,這自然令他心裏焦慮。僥倖的是,命令上說有周在道的一○○軍為其掩護,估計一路還算安全,也就暫且擱下心思,準備到徐州后再設法溜回四川。臨行時,王澤璇還帶上海州醫院的護士余小姐,一路隨疲於奔命,但有美人相伴,倒也還不甚寂寞。
馮治安無奈,只好表示同意,孟紹濂再三請求讓張副司令親自去前線指揮,但馮治安執意不允。孟只好在臨行前暗告張克俠,望他及早脫身。
周在道憋了兩天的火一瞬點著:「慌什麼!你們就沒有辦法嗎?堂堂正規軍,對付不了這群烏合之眾!」
六縱即進至單集(含)、順和集一線,準備由南向北攻擊。
11月28日,何基灃、張克俠、孟紹濂、過家芳、崔振綸、楊干三聯名通電全國:
毛澤東也非常關注圍殲黃伯韜兵團的作戰,在得知攻擊碾庄並不順利而邱、李兵團又馳援碾庄的情況后,於14日晚電告粟裕等,要求集中力量首先解決黃伯韜兵團大部,留下黃伯韜兵團部和六十四軍作為誘餌,吸引邱、李兵團東進。毛澤東還指出:「此戰役為我南線空前大戰役,時間可能要打2個月左右,傷員可能在10萬以上,彈藥、民工需要極巨,請華東局、中原局用全力組織支援工作。」毛澤東的電示堅定了華野突擊部隊消滅黃伯韜兵團的決心。1949年1月粟裕在華野前委擴大會議上作《淮海戰役的偉大勝利和華野1949年六大任務》的報告中說:「戰役第一階段中,在打六十四軍時,有些部隊發生氣餒叫苦,『傷亡太大了』,『部隊不充實了』,『不能再打了』。後來軍委來了一個準備傷亡10萬人的電報,才將這種情緒克服了。」
黃伯韜的戰術是以攻為守,在堅固陣地的同時,也常派部隊出擊,還間有俘獲。
毛澤東和中央軍委曾設想在11月15日左右殲滅黃伯韜兵團,因此在我軍對黃伯韜兵團展開全面殲擊后,於13日、14日連續6次電示粟裕等,就圍殲黃伯韜兵團和阻擊打援提出意見。毛澤東13日的電報說:「請粟陳張考慮是否可以韋吉兵團早日西移宿縣,與中原各縱會合,以便數日後中原各縱西移永城,對付黃維。」「現邱清泉正在向東增援,請粟陳張酌量對黃伯韜各軍被殲情形,當黃部將近全殲之際,讓邱清泉向東深入大許家、曹八集,以便將邱兵團包圍,使其跑不掉,然後徐圖殲滅之。」
參謀長陳乃昌和三九六團副團長賈宗周也表示贊同。
11月3日,黃伯韜再次向劉峙申述自己的意見,主張「以徐州為中心,集結各兵團對東、西、南、北方向備戰,進行深溝高壘,各兵團互相銜接」的「烏龜戰術」。
戰役發起后,華野在11月7日,偵悉徐州之敵有南撤的徵候,但仍不知道黃伯韜兵團西撤的部署。所以,華野前委估計:戰鬥發起后,國民黨第三綏靖區馮治安部如順利起義,劉峙則可能令李彌兵團靠近徐州,加強守備。如果黃伯韜兵團和劉汝明部被我全殲(中野在戰役發起前,曾部署圍殲位於徐州以西碭山附近之劉汝明部,后因劉汝明部東撤,中野改變了部署),而邱清泉兵團又為我分割不能收縮徐州,或已退縮徐州,只要能包圍李彌兵團,待我軍殲滅了黃伯韜兵團后再向西移師,聚殲李彌兵團,則可孤立徐州,使敵人沒有南撤的可能。
與此同時,二縱、十二縱和中野十一縱也從東南方向逼近徐州。華野將黃伯韜兵團4個軍包圍壓縮在以碾庄圩為中心、南北約3公里、東西約6公里的地域內,粟裕實現了第一步包圍黃伯韜兵團的目的。
「你就不能勸一勸?」戴鏡元有些生氣。
11日,七縱、十縱、十三縱與由皂河北上的十一縱和江淮軍區兩個旅于徐州以東大廟、侯集地區會合,完全切斷了黃伯韜兵團西退徐州的道路,並佔領了阻擊徐敵東援的有利陣地。
根據這個估計,華野向中央軍委報告:全軍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全殲黃伯韜兵團,運河以西我軍應趁國民黨馮治安部戰場起義之機,主力直出隴海線,分割包圍李彌兵團,斷絕其去徐州的道路,然後將其逐次殲滅;如果中野殲滅劉汝明部的作戰已經完成,則建議中野主力直出津浦路徐蚌段,斷絕徐州敵人的退路,阻止邱清泉和李彌兵團南撤;運河以東我軍在殲滅黃伯韜兵團后,即抽出兩個縱隊參加運河以西作戰,主力則協同中野攻擊徐蚌段,孤立徐州,而後繼續殲滅黃維兵團或孫元良兵團,或奪取徐州。
(三)各部應立即行動,將當面情況與位置隨時告我們。戰役第一步應以完成包圍黃兵團,不使其西逃為主要任務。待我包圍后,則分割聚殲之,如敵西逃,各部應不受戰鬥地境限制,堅決追殲之(《粟裕軍事文集》第407-408頁)。

11月6日,當黃伯韜聽說解放軍正向他撲來時

華野二縱司令部限令被包圍的國民黨一○七軍軍部和二六○師於13日上午11時半以前全部放下武器。在華野二縱強大的軍事壓力下,國民黨一○七軍軍長兼第一綏靖區副司令孫良誠來到解放軍指揮部,表示願意放下武器,並親自簽署了命令,讓所屬部隊全部放下武器。當天中午,國民黨一○七軍直屬隊和二六○師全部5800多人放下了武器。同時,中野十一縱的三十二師協同華野二縱的四師將逃在前邊的國民黨一○七軍二六一師包圍于潘塘南邊觀音堂地區。敵師長孫玉田下令繼續逃跑。華野二縱遂進行了圍殲戰,激戰至14日,將該敵全殲,俘虜敵人2000多名。至此,國民黨一○七軍全部被殲。
11月3日,劉峙在徐州召開軍長以上將領會議,南京政府國防部作戰廳廳長郭汝瑰作報告,其中提出陳毅部要先佔海州,或以全力打第七兵團,故應迅速考慮增兵運河以東,第七兵團應集結兵力準備應戰。
參加會議的人見孟紹濂十分激動,都默默不語,馮治安一時也無言以對。
李連城在韓庄率三十七師一一一團北上驛縣。
接著毛澤東又作了下列批示:……中原、華東兩軍,必須在現在地區作戰3至5個月,吃飯的連同俘虜在內,將達到80萬人左右。應從這個觀點出發統籌一切。統籌領導由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5同志組織一個總前委,可能時開5人會議討論重要問題,其中由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為常委,臨機處置一切,由鄧小平為總前委書記。以上請恩來與朱德、少奇、弼時、劍英商議后電告劉陳鄧粟譚並中原局、華東局。
張克俠心急如焚地回到都天廟營房辦公室,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正欲出走,馮治安又來了電話,說是8日天明開一個緊急會議,要張務必參加,張克俠託辭牙痛甚烈,需要到醫院就診一下即去開會。凌晨4時左右,張克俠悄悄叫醒司機何梯修,即和侍從副官一起駕車向徐州郊外衝去。
……
(一)從11月11日向黃兵團陣地發動攻擊以來,已全殲其所屬六十三軍,重創其四十四軍、一○○軍。餘二十五軍、六十四軍尚有戰鬥能力。
九縱沿曹庄南門以西、矢窠子以東,由南向北攻擊碾庄圩,協同八縱、四縱解決碾庄圩之敵。
毛澤東強調對黃伯韜兵團、李彌兵團、邱清泉兵團的戰鬥要在同一個晚上發起,並對此役的作用給予充分肯定:「此戰打得好,可能殲滅黃兵團8個師,李兵團兩個師,馮治安2至3個師,接著不久並可能殲滅東海及兩淮之敵,則長江以北之戰局便可展開。那時即使蔣介石將錦西、葫蘆島、營口等處之敵全部南調,亦只能面布防于長江沿岸,于大局無補。」(《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153—154頁)
雙方停止射擊,撤掉火力,周在道怒沖沖地來到黃伯韜身邊,見到王澤璇,視若無人。心裏說:論怒氣,黃司令心中的積怨不會比我少。
在韓庄村外的一個大墳包後面,王世江見到了解放軍華東第十縱司令員宋時輪和政委劉培善,王世江自我介紹說:「我是中共地下黨員,公開身份是七十七軍一三二師一一一團三營營長。」
黃伯韜送走二人後,回到寢室躺在床上,心裏仍思潮起伏。他望望掛在將軍服上的青天白日勳章,感到一生沉浮,歷歷均在眼前。他回顧一生的周折,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上這個官位,掌握了一個大兵團的12萬人馬,本可如意稱心,但眼下卻又面臨危難。現在會戰尚未開始,已有不祥之兆,搞不好生命危在旦夕,實在令人不勝感慨。他越想越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從櫥櫃里拿出瓶白蘭地,自斟自飲。酒過三巡后,醉眼朦朧,他猛想起李以匡是自己陸大的同窗,關係甚厚,便索性令衛士把酒帶上,悄悄來到了劉家樓大院。
此時已過午夜,李以匡正在酣睡,猛聽得叩門之聲,疑有軍情,趕忙抬頭一看,門前站著滿臉酒氣的黃伯韜,旁邊衛士的手裡還拎著兩瓶白蘭地。他心想:黃伯韜的這種情緒對即將到來的會戰十分不利,必須勸慰一番,當下微微一笑,說:「黃公,深夜來訪,看來有要事相告?」
從11月12日開始,華野突擊集團對黃伯韜兵團發起猛攻。九縱由南向北攻擊碾庄圩車站及車站以南各村的敵四十四軍;八縱由東向西攻擊碾庄圩以東大垸上、吳庄的敵六十四軍;四縱由北向南攻擊碾庄圩以北小牙庄、尤家湖的敵二十五軍;六縱和十三縱分別由西南向東北、由西向東攻擊位於彭庄、賀檯子地區的敵一○○軍主力。華野各縱不顧傷亡,連續突擊,力求實現華野首長提出的速戰速決,三五天內殲滅黃伯韜兵團的目標。
與確定淮海戰役的作戰總方針,使淮海戰役從「小淮海」發展成「大淮海」一樣,中原野戰軍攻佔宿縣,切斷徐蚌線,使中原野戰軍在淮海戰役中的地位從戰略上配合華東野戰軍作戰,發展為從戰役上協同華東野戰軍作戰,即兩支野戰軍從戰役上組成一個整體,這是淮海前線總前委設立的重要基礎。
(4)以第八軍第一七○師佔領荊山橋以東沿不老河南岸陣地,對不老河北岸嚴密警戒;
戴鏡元在圍牆外跳下馬,將韁繩交給哨兵,飛步直奔軍委機要室,把電文交給了葉子龍主任,葉子龍手下有3個譯電員。
往日,他可不是這樣的心情,每當穿上將軍服,望望胸前的這枚青天白日勳章,總有一種歡快的情感產生。半月前他也不是這樣的心情,當杜聿明宣布了向北攻擊計劃時,他也曾有一番興奮,打算再在戰場上再獲得一枚勳章,就是在兩天之前吧,他的心情也不像現在這樣,儘管北進計劃耽擱了,顧祝同重新調整部署,命令他將第七兵團帶往徐州,但他認為此舉卻是正中下懷,幾個兵團合在一起,總比讓自己作為長蛇陣的蛇頭伸在外面要好得多了。
「軍座,橋上擁擠,部隊全被堵住了。」
(一)截至此刻止,四縱已殲九軍1個團,現正由沙口西渡中(已渡1個師);八縱殲二十五軍等部3000人,我已控制運河鐵橋,但橋為敵燒毀,正於橋之南北架橋,午後可行西渡;六縱正由貓兒窠渡河中;九縱殲六十三軍5個營于埝頭,現正向皂河鎮前進,準備渡河;一縱現正向窯灣之六十三軍主力攻擊中。據諜息,現黃伯韜主力(二十五、一○○、六十四、四十四軍)仍盤據碾莊周圍地區。運西部隊:十三縱已到宿羊山及其以西以南地區;七縱9日晨已到不老河,正架橋中,估計9日晚渡不老河南進至大許家地區。
大夥的心似乎又壓上了一塊石頭。
從邱清泉和李彌這兩個兵團增援黃伯韜的行動來看,只是例行公事,應付了事,其要旨還是加強徐州守備。
「軍座,你快拿個主意呀!」
6日午夜,黃伯韜又叫衛士去請李以匡。黃伯韜充滿感慨地對李以匡說:「據今夜在郯城紅花埠附近,共軍的偵察員供稱,陳毅主力十多個縱隊均南下,先頭已到郯城、邳縣、費縣地區集結,南下時分無數縱隊急行,由此判斷,敵人不讓我兵團西撤集結,先打我兵團是肯定了。你和吉公(李延年號吉甫)明早速行,以免路上出岔子。作戰廳郭汝瑰、許朗軒、張宗良等人作出這樣計劃來,使人傷心,大軍作戰,隨時變卦,動搖軍心,影響士氣,難道他們不知道么?兵團十幾萬人,陳毅主力達30多萬,如果集中來攻,李兵團必敗。尤以西撤途中,側面受敵,隨地應戰,立足未定,各個擊破,最堪憂慮。請告劉老總(劉峙)注意,要其他兵團快點集結,遲了就會誤大事。如我被圍,希望別的兵團來九*九*藏*書救。古人說,勝則舉杯相慶,敗則出死力相救,我們是辦不到的。這次戰事與以前戰役性質不同,是主力決戰,關係存亡,請告老總,注意激勵各級戰場指揮官,否則同歸於盡,誰也走不了。」
此刻,在淮海大地上空戰雲密布的關鍵時刻,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周恩來電告華東局,要其派人與第三綏靖區兩位特別黨員張克俠和何基灃取得聯繫,共商該部的起義事項。據此,華東局社會部交通巡視員朱林、華野第十三縱隊政治部聯絡部部長楊斯德,先後潛入第三綏靖區,策動該部在戰役開始時起義。
宴請在何基灃侍從室隔壁餐廳中進行,朱林躲在侍從室觀察,席間,馮治安慷慨陳詞:「徐州是南京的北大門,蔣總統一定要花大力氣的,目前已調集了很多精銳部隊,而且還將繼續調來,我們有足夠的實力與共軍決一死戰……希望各位將領能通力合作,加強前線防務,準備迎戰!」一席話,其反動嘴臉暴露無遺,為此,朱林決定暫時放棄對馮治安的爭取工作。
淮海戰役一開始,從參謀、衛士、炊事員到幼兒園的保育員全都關注起前方的局勢來了。
朱林以中共華東局代表的名義,到達徐州后,經中共秘密工作人員王耀華介紹,被安排與張克俠同室居住。張克俠及時與何基灃通了氣,並安排朱、何見面。3人會晤后,從國內政治、軍事形勢到第三綏靖區主要軍官的政治表現,都一一作了分析,對國民黨徐州兵力部署的最新情況也作了充分交談和估量。
第二路(中路)為華野總部,由粟裕、譚震林統率,共7個縱隊,20多個師人馬,由臨沂南下,向黃伯韜兵團駐地新安鎮疾馳,突擊包抄黃兵團,並斷割它與李彌兵團的聯繫。
10日晚上10時,劉峙電報蔣介石時稱:「徐州以西之共軍尚有強大力量,企圖為牽制邱兵團,策應徐州以東兵團之作戰。我軍作戰基本方針,應採取攻勢防禦,先鞏固徐州,以有力部隊行有限目標之機動攻擊,策應黃伯韜兵團之作戰,俾爭取時間,然後集結兵力,擊破一面之共軍。」
15日,華野突擊集團暫停攻擊,各縱隊根據14日晚粟裕的部署,調整兵力,組織火力,並加緊陣前近迫作業,向敵軍前沿陣地延伸交通壕、塹壕,作攻擊準備。
黃伯韜兵團成立於1948年7月,下轄二十五軍、六十三軍和六十四軍3個軍,11月初,一○○軍和四十四軍也劃歸第七兵團指揮。這樣,在淮海戰役發起時,黃伯韜兵團實際下轄5個軍共10個師,約15萬人。
黃伯韜打心裏是向著周在道的,可眼下不行。四十四軍剛剛歸屬第七兵團管轄,還得以安撫為主,只好壓住內火,矜持地說:
2、以擊破華野主力解黃伯韜兵團之圍為目的,即以有力之一部守備徐州既設工事,以主力展開于團山以西南北地區,以空、炮、戰車掩護,迅速向碾庄圩攻擊前進;
十一縱及江淮軍區獨立旅一部攻佔趙墩,主力也向運河車站以西攻擊,協同四縱、八縱作戰。從東北方向威逼徐州的十縱,這時已控制了韓庄,主力向賈汪逼近。
這樣,我軍已有十四個縱隊及江淮軍區武裝,對黃伯韜兵團進行追擊、堵截、分割。
會議一開始,馮治安就擺出「馬拉松」架式,要大家提出作戰方案來,上午開了半天,沒有任何結果,下午又繼續討論,仍然形不成方案。
我軍取得濟南戰役勝利后,幹部中可能發生輕敵心理,如果不克服此種心理,則可能影響此次作戰。
在徐州到賈汪的途中,張克俠首先到一三二師師部同過家芳見了面,並打電話給何基灃,告知已安全脫離虎口。上午8時,張克俠趕往賈汪。為穩住馮治安,張克俠專門從賈汪同馮通了電話,申明:「在關鍵時刻,我必須和我的部隊同生死共患難。」並再次以何基灃和他本人的名義,請馮也來賈汪前線,親自指揮作戰。
徐州形勢令蔣介石非常擔心,上午召開會議作出決定后,下午蔣介石又主持會議。
1948年11月10日蔣介石給黃伯韜的「催命信」
「(一)陳毅部主力將會合其在蘇北的3個縱隊,夾擊職部,而劉伯承部則從西南方向牽制鈞部主力各兵團,使不能應援職部,如此則擊破職部后,再循序各個擊破各兵團之企圖,已甚明顯。(二)我軍分佈於隴海沿線,戰線遼闊,且四面八方均有敵情,備左則右寡,備前則后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唯有效仿拿破崙的團式集中法,集結各兵團于徐州四周,然後掌握戰機,趁陳、劉大軍尚未會合之前,而各個擊破之。」(《民國高級將領列傳》第5集,第551頁)但是劉峙對此意見未置可否。
十三縱擔任圍殲台兒庄之敵,主力由台兒庄以西至萬年閘渡運河直撲汴塘、宿羊山,切斷台兒庄及以南運河沿線之敵退路,得手后以一部迫近包圍碾庄圩、曹八集段之敵,主力向東,準備協同四縱、八縱阻殲可能由徐州東援兵團。
正在哈爾濱的馮玉祥夫人李德全讀過何基灃等人通電,欣喜異常,也致電祝賀:
11月8日寫南京市民紛紛向外遷的情形:「拂曉乘裴哥汽車到下關江邊,柵門內外旅客擁塞數千,人頭滾滾無立錐之地,余正在出口處望江興嘆。」
5、六縱正由貓兒窠渡河,應即沿八岔路、古城前進,控制單集、古城、雙溝三角地帶。
國民黨第十三兵團司令官李彌11月9日置黃伯韜兵團于不顧,先行撤往徐州,撤到徐州后又接受11日杜聿明的命令,增援黃伯韜。李彌遂作出如下部署:
11月10日拂曉,各起義部隊先後到達運河北指定地點。
13日,國民黨邱清泉、李彌兩個兵團集中了6個師,在空軍、炮兵、坦克的掩護下,向華野阻擊陣地實施猛烈攻擊。
李延年聽出黃伯韜的弦外之音,他心裏也有股怨氣,怏怏不快地說:「老兄,第九綏區已經撤銷,我是被撤職的閑員,豈敢有勞大駕!劉總把金錢看得比國家還重要,關於撤退海州的軍事情報,他的唐經理,比我這司令長官還要提前一天知道呢。」
幾天前,還在海州的時候,王澤璇收到了老爺子、國民黨四川省政府主席王瓚緒特地派專人送來的密信。信上說:
黃伯韜趕到運河岸邊,激戰尚在進行。他向前看去,運河橋上一片狼藉,橋下屍體成堆,連橋欄杆上也懸挂著士兵、女人、騾馬的屍體、槍支、彈藥、皮箱、車軲轆,滿地皆是,運河裡流著污垢的血水。這時,他又向東望去,他那十幾萬人馬、車輛,黑壓壓地停留在野地里,好像已被冰結住了,他看看手錶,這場火併又整整耽誤了兩個多小時,不覺臉色鐵青,責問王澤璇:
張克俠、孟紹濂率五十九軍向台兒庄集結。
直到9日,除部署在窯灣渡河的六十三外,其他4個軍相繼渡過運河。黃伯韜命令在河東留下的兩個團,據守橋頭堡,阻止我軍追擊,並命令在橋上澆上汽油將鐵橋燒毀,當天下午,黃伯韜兵團進抵運河以西的碾庄地區。
天色微亮,黃伯韜率第七兵團匆匆離開了新安鎮,大隊人馬向徐州奔去。黃伯韜和參謀長魏翔坐在一輛吉普車裡,昨夜的酒精還在發揮作用,他在車子的顛簸中,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張克俠、何基灃率領戰場起義始末

何基灃(1898——1980),字芭蓀。河北蒿城人。青年時投筆從戎,先後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和北平陸軍大學。曾長期在馮玉祥部任職。1937年7月7日,在第二十九軍三十七師任旅長時,率部駐守盧溝橋,奮起反抗日軍的入侵,打響了中華民族全面抗戰的第一槍。七七抗戰後,歷任第一七九師師長、第七十七軍副軍長、軍長等職。1939年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抗戰勝利后,任徐州綏靖公署第三綏靖區副司令長官兼第七十七軍軍長等職。
(5)兵團其他各部為第二線部隊,並任徐州東郊守備。
杜聿明也看到了潘塘的戰略地位,令第二線部隊七十四軍星夜向潘塘鎮附近集結,然後從潘塘順雙溝公路迂迴攻擊大許家,在我軍阻擊部隊側背插一刀,以打開正面攻不動的僵局。
對他們反映的一些實際問題,何基灃也一一作了解答,如為解決江南的家屬生命安全和生活困難,已派人送去200兩黃金。並告訴大家,張克俠副司令很快會來五十九軍,同部隊一起行動。這樣一來,人心才安定下來。何基灃當即簽署了部隊向解放區開拔的命令,並請孟紹濂、崔振綸、楊干三也在命令上簽名副署,但劉景岳等人仍然擔心如何與解放軍取得聯繫。於是,何基灃按計劃把楊斯德請出來,同大家見了面,楊斯德向他們介紹了全國的形勢和解放軍當時的態勢,說明共產黨對起義部隊的政策,終於打消了他們的種種疑慮。
1948年11月15日,中原野戰軍攻佔敵戰略樞紐宿縣,殲敵1.2萬餘人,俘敵津浦路護路副司令張績武,切斷了徐州和蚌埠之間的聯繫,這是被我軍佔領的宿縣縣城一角
12月9日,解放軍華東野戰軍領導陳毅、張雲逸、粟裕、譚震林,複電何基灃、張克俠:
繼寫道:「寫此冊日記之第一頁,正國勢(指蔣匪統治)倒懸,民生火,軍事方面,東北僅瀋陽一點在孤守中,遲早定要放棄,華北賴傅作義之支持亦極艱苦。待關外共軍內調,局勢當更危難。西北一隅尚屬偏安。今鄭汴撤守,隴西當非凈土,魯南魯西,大戰一觸即發,克四川以東,長江以北已烽火遍地。即江南各地亦不安寧。經濟方面,金圓券之信用根本動搖,遊資物價一如幣改前,難望穩定。每一國人無不亟亟不可終日。」
11月10日,黃伯韜兵團停留于碾庄圩地區休整。同日巳時,粟裕下達了調整部署,全殲黃伯韜兵團的命令,並電報中央軍委和陳毅、鄧小平。命令說:
就在這個時候,楊斯德把華東野戰軍確定的第三綏靖區起義的時間即11月8日,正式通知了何基灃。
至此,何基灃、張克俠和整個五十九軍兩個師、七十七軍1個師和一一一團全部共23萬餘人,高舉義旗,投向人民懷抱。
十三縱由夏河圩以東至大同山、景墩一線,準備向南攻擊。
黃伯韜最後說:「國民黨是鬥不過共產黨的,人家對上級指示奉行到底,我們則陽奉陰違。」
魯中南縱隊11日晚仍暫在堰頭待機,特種兵縱隊于橋修好后即西渡運河進至運河車站附近待命,一縱於11日晚繼續攻殲窯灣之敵。
第四路(徐州西北一路),為華野第三縱隊,兩廣縱隊,加上冀魯豫獨立旅共7個師人馬,配合中原野戰軍主力向徐州西面進擊,以拖住駐商丘的蔣軍邱清泉兵團東援,以便徐東各路人馬完成對黃伯韜兵團之包圍。
侯騰在彙報完戰況之後,又順嘴說道:「目前徐州情況吃緊,南京後方秩序也極混亂,昨、今兩天滿街到處搶糧,警察袖手旁觀,糧店大都關門不敢營業……」
一縱附特縱兩個榴彈炮連、1個野炮連,于戰鬥開始時,首先尾隨六縱、魯中南縱隊之後進至郯城、馬頭以南,紅花埠、楊家集以北之間地區集結待命。
正在這時,反共的三十七師師長李寶善命令駐韓庄的一一一團團長張兆鞭率部撤回運河南岸,到利國驛師部附近待命。明眼人不難看出,李寶善的用意旨在防止突變。針對新的情況,何基灃密告團長張兆芙,把由中共地下黨員王世江掌握的一個營留在運河以北,以便同解放軍接頭聯繫,必要時可先帶頭起義。
蔣介石對黃伯韜之死非常傷心,指示徐州「剿總」派人把他的屍體運了回來,並在南京給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追贈黃伯韜為陸軍上將,撫恤其妻兒10萬金元券。據說,在黃伯韜的葬禮上,蔣介石曾慨嘆地說:「黃埔精神不死。」許多人聽后不解,因為黃伯韜並不是黃埔軍校出身的將領。
何基灃故意以不耐煩的口氣說:「辦法由你們自己想,找孟副軍長商量個一致意見告我,再行定奪。」並告訴他說:「天明以後,執法隊就從徐州來到賈汪,你們商議的時間決不能拖長。」
6日,淮海戰役打響,陳毅、鄧小平建議舉行汴(開封)徐(州)段作戰,尋殲敵八兵團部隊,以吸引敵邱清泉二兵團西援,配合華東圍殲黃伯韜。當中央軍委複電同意,陳毅、鄧小平指揮中野主力於7日開始攻擊時,儘管敵八兵團主力已先我向蚌埠方向撤退,但中原我軍還是殲滅了敵一八一師5000餘人,並俘敵八兵團副司令官兼一八一師師長米文和。
第四十四軍軍長王澤璇的話似可反映黃伯韜的指示精神。王澤璇在部署時對屬下說:「敵情有了變化,共軍約五六個縱隊,在圍攻我第三綏靖區部隊的同時,分股南下,截斷了去徐州的通路。東線共軍尾追我甚急,第六十三軍情況不明,南側也發現共軍大部隊向我迂迴包圍。委座顧慮我兵團在運動中為敵所乘,頃手令我兵團就碾庄圩地區編組堅固陣地,以決戰防禦姿態與徐州主力兵團遙相呼應,準備決戰。如共軍圍攻徐州,我兵團即對攻徐之共軍實行反包圍;如共軍主力向我兵團圍攻,我徐州主力兵團即對敵實行反圍攻,以收夾擊之效。使徐州、碾庄圩兩大據點戰略上形成犄角之勢。待共軍糧彈缺乏,疲憊之餘,我再猛擊而殲滅之。」
震驚中外的淮海大戰的戰幕拉開了。華東野戰軍16個縱隊,中原野戰軍7個縱隊,加上各地方部隊,共60多萬人馬,在縱橫700餘里的淮海戰場上,協同動作,從11月6日開始,按照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作戰計劃,分別向各自預定的目標發起攻勢。真是人如潮水,馬如龍,浩浩蕩蕩,聲威震天。
然而,11月4日,蔣介石改變原定作戰計劃,決定放棄海州,會戰徐州,令第九綏靖區李延年率四十四軍西調集結徐州(受黃伯韜指揮);令黃伯韜兵團掩護李延年部隊西撤完畢后即向徐州集結。劉峙原定黃伯韜兵團在5日開始向徐州集結,但由於該兵團負有掩護第九綏靖區部隊西撤的任務,而第九綏靖區司令官李延年直到5日夜才接到撤退的命令,遂決定6日拂曉開始行動,7日撤退完畢。黃伯韜只好在新安鎮等待。
通往郊區的柵子口前,擠滿了等待進出的人,因為沒有到放行的時刻,張克俠亮出副司令官的身份,以視察防務為借口,騙過哨兵,衝出了徐州。
「我?」劉長明雙手一攤,「他肯聽我的?你還不曉得這是什麼時候!主席已經10天沒脫衣服上床了!」
(三)陳毅、鄧小平使用中原野戰軍陳賡縱隊等佯攻徐州,劉峙因徐州守敵空虛,急將孫元良的第十六兵團由津浦路調進徐州。陳、鄧再使中原三、九兩縱隊乘機於11月15日佔領宿縣,殲敵兩萬,活捉津浦護路中將司令張績武,控制了津浦路,阻隔了李延年、劉汝明兩兵團由蚌埠增援徐州,也消除了徐州敵人向淮河以南逃竄的可能性。
本日與譚震林、王建安共同研究,估計我各路發起攻擊后,蔣軍可能依現態勢固守,以達成於外圍消耗我軍保衛徐州之目的。其次,則將李、黃兵團集結固守幾點,互相聲援策應。如發現我主力出擊新海段,黃兵團集結固守新安鎮為核心,李彌以運河、碾庄線守備,機動甚大,因此在部署上擬不作更大變動,建議如下:
作戰部署對突擊部隊各縱的主攻方向、協同對象、攻擊路線都作了明確具體的規定。
「軍座,這都是誰的主意?讓我們掩護這幫混蛋!」
隔斷徐蚌,必須攻佔宿縣。宿縣,北距徐州75公里,南距蚌埠90公里,是津浦路徐州至蚌埠段的樞紐,也是徐州「剿總」通向京滬的門戶,國民黨徐州「剿總」在這裏存有大量武器、彈藥、被服和裝備等軍需物資,是他們重要的後方補給基地,戰略地位極為重要。在隴海路被華東切斷以後,津浦鐵路徐蚌段即成為徐州「剿總」同南京政府統帥部之間陸上的唯一通道。我軍攻佔宿縣,就切斷了徐蚌線,從而置徐州劉峙集團糧彈兩缺、欲退無路的絕境。
「跑啦!向西跑啦?」
華野各縱遵照粟裕的命令,從碾庄圩北、東、南3個方向向黃伯韜兵團迫近。各縱隊在「全殲黃兵團,活捉黃伯韜」的戰鬥口號鼓舞下,對黃伯韜兵團窮追不捨。
16日,譚震林、王建安簽署攻擊命令,要求各縱隊集中兵力火力,首先殲滅黃伯韜兵團戰鬥力較弱的四十四軍、一○○軍,而後圍殲兵團部及戰鬥力較強的敵二十五軍和六十四軍。作戰部署是:
華東七縱、十縱、十一縱採用正面頑強阻擊、側翼積極出擊的戰法,在徐東地區進行了英勇的阻擊作戰。徐東阻擊戰是華東在淮海戰役中規模最大、戰鬥最激烈的一次防禦戰,是圍殲黃伯韜兵團作戰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勝負直接關係到能否殲滅黃伯韜兵團。
在我軍暫停攻擊的時候,黃伯韜也在作進一步固守待援的準備。他不斷調整部署,督促檢查防禦工具,還組織敢死隊,與華野爭奪重要據點。15日下午,他召開電話會議,告誡各軍長:「你們必須進一步加強工事,準備獨立作戰,以盡軍人天職。有些人眼睛中只看著我黃伯韜是青天白日勳章獲得者,他們(按:指邱清泉)是不會全力支援的。我們也決不會給別人看笑話。」另一方面他又自欺欺人地鼓舞下級軍官,說什麼邱清泉兵團援兵將到,以激勵他們固守待援。
奔波兩天,到了運河東岸,正等著過橋,就見副官騎著匹馬飛奔而來。
16日14時,粟裕令韋國清、吉洛指揮的四個縱隊于當晚2時停止攻擊,並稍向後收縮,以誘引邱、李兩兵團大胆東進,準備於17日晚繼續攻擊,達到截斷邱、李兩兵團退路的目的。
王澤璇破口大罵:「龜兒子,怎麼搞的嘛!」
(二)運東作戰以殲滅黃伯韜兵團為主。戰鬥第一步必須開闢戰場,布置阻援陣地,分割敵人,使其不能集結,或靠近李兵團,或東竄新浦、海州,而便於第二步全殲黃兵團。因此,擬以八縱攻佔炮車,四縱攻佔運河站,得手后,該兩縱即擔負正面阻援。如運西攻擊得手,已能鉗制李兵團時,則依情況發展,抽出四縱或八縱,于第二步會攻新安鎮。為便於打開戰場,第一步仍以一縱、六縱、魯中南縱隊殲滅瓦窯之敵(六十三軍);以九縱隊監視新安鎮之敵;二縱暫控制于新安鎮東南地區,必要時抽調該縱會攻瓦窯之敵;以十一縱(王張)、十二縱位於阿湖附近,分割二十五軍與黃兵團部及六十四軍、一○○軍之聯繫。第一步任務完成後,第二步即以一、二、六、九、十一(王張)、魯中南縱共6個縱隊,分割殲滅新安鎮及阿湖之敵。四、八縱除以1個縱隊正面阻敵,抽出1個縱隊包圍六十四軍。特縱則依各縱任務,配屬運東各縱參戰。山東兵團炮兵團除以1個營配屬八縱外,其餘則配屬七縱、十三縱參戰。因為只有完成第一步作戰,才可免致我兵力分散,伸長阻援距離,便於第二步之會攻新安鎮,這樣可撕大黃、李兵團之接合部。如我軍南下,黃兵團集結新安鎮近郊時,即以一、六、魯縱及二、九縱隊會攻新安鎮,但還可實施戰場分割包圍攻擊,我可力求秘匿,突然奔襲,達到使敵不能收縮逃避。後者運東各縱統於8日晚發起戰鬥(《栗裕軍事文集》第405頁)。
「平時,他也開玩笑,逗小孩玩。」李銀橋的妻子韓桂馨恬靜地靠著茶几,接過話頭,「有時,他還到滹沱河邊兜上一圈。他一般不大講話,碰到哨兵,問問多大年紀,哪裡人。一次遇上炊事員,他問:『燒的煤是哪裡來的?』炊事員回答:『唐山煤。』又問:『那麼井陘煤到哪裡去了?』哦,對了!有幾回,我還聽見他哼京戲呢,有板有眼的……」
黃伯韜司令部所在的碾庄圩是一個約200戶人口的小村莊,駐紮在這裏的除兵團部、警衛營和配屬之通信營、工兵營、戰防炮營、重炮營、汽車大隊、醫療隊以外,還有各軍的留守處和野炮營,人員馬匹擁擠異常,街頭巷尾密布汽車和救護車,許多單位露宿野外。村邊空坪,不是這個軍的彈藥所,就是那個軍的糧庫,傳令兵、伙夫、擔架兵,滿街亂竄,混亂之情形可見一斑。
八縱以一部擔任佯攻,監視碾庄圩以東大小院上、三里庄一線的敵六十八軍,主力沿大小院上以南以西,碾庄圩南門以東,由東南向西北攻擊碾庄圩,協同九縱、四縱解決碾庄圩之敵。戰鬥中若敵六十四軍增援碾庄圩,則堅決殲滅該軍于碾庄圩以東地區。
「當時的作戰室只有十來個人,住在西柏坡嶺前,緊挨著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院子。」原作戰室主任張清化回憶道,「參謀人員大都是跟毛主席轉戰過陝北的。室里分為我軍科、敵軍科以及資料、地圖等小組。人雖少,卻把敵我兩軍的編製、序列、兵力部署、戰場態勢掌握得一清二楚,既要彙集敵情,又要統計戰績、公布戰報,五六個參謀管全國,工作效率極高。
黃伯韜喘了口氣,滿臉懊惱神色對楊廷宴說:「我有三不解:第一為什麼那麼傻,要在新安鎮等待四十四軍兩天;第二,我在新安鎮等了兩天之久,為什麼不知道在運河上架設軍橋;第三,李彌兵團既然以後要向東進攻來援救我,為什麼當初不在曹八集附近掩護我西撤。」
會戰尚未開始,身為徐州「剿」總司令的劉峙,為著自己的金錢,竟置十幾萬軍隊將士的生命而不顧,將一場戰爭看得如同兒戲!想想將來,黃伯韜真有點不寒而慄,不由怒從心起:「如此指揮,黨國怎會安在!」
第二案:以第十六兵團守備徐州,以第二兵團、第十三兵團之全力解黃伯韜兵團之圍,同時令第十二兵團向徐州急進,以第七十二軍為總預備隊。杜聿明提出這一案的理由是,這一案可以安定黃伯韜部心理,穩紮穩打,徐州不受威脅。但如黃維兵團被中野牽制,不能及時到達徐州以東參加戰鬥,則感擊破華野之兵力不足。
毛澤東14日的電報說:「(一)蔣介石以黃兵團危急萬分,令邱兵團星夜挺進,限13日夜到達碾庄解圍。(二)黃兵團本日大約可解決。目前是繼續殲滅邱兵團的良機,望令正面阻擊部隊向東撤退,讓邱匪深入。令韋吉兵團于本夜切斷邱匪後路,完成對該匪之包圍。否則該匪一聞黃匪被殲,將迅速退回徐州。」「(一)……目前首要任務是阻擊邱李,殲滅黃伯韜,然後才能談到圍殲邱李的問題……你們應估計到,萬一15日以前不能殲滅黃兵團,而邱李援兵又已迫近的情況,妥善部署殲黃阻援的兵力。(二)如邱李已向東深入,使用韋吉全力于切斷並攻擊邱李後路,在目前可起拉住邱李作用,在將來即成為從西面包圍邱李的兵力。」毛澤東這些電報的內容,是立足於殲滅黃伯韜兵團,又著眼于殲滅邱清泉、李彌兩兵團。
黃伯韜勉強笑了笑,說道:「匡兄,你我在陸大同窗,平素難得相見,大戰在即,日後能否聚首就很難說了,故而特備水酒一杯,為兄洗塵。」說著,二人坐定,衛士斟酒後退下,黃伯韜端起酒杯:「來,乾杯!」
「怎麼還沒殲滅呀?」
蔣介石此番調整部署,急壞了黃伯韜。11月5日上午10時接到命令,要七兵團於6日凌晨開始撤至運河以西,接替李彌兵團防線。當晚8時半又接到命令,行動推遲,原地接應李延年的第九綏靖區部隊,待第9綏靖區部隊渡過運河后,七兵團部隊再西移。
黃伯韜暗自在埋怨劉峙,他百思而不得其解,在作戰會議上,明明是讓他5日動身,向徐州靠攏,而劉峙卻將正式命令改為7日,要他等待駐在海州的四十四軍過來,再向西撤。四十四軍原屬川軍,並非劉峙嫡系,讓黃伯韜這個主力兵團待在隨時有大戰爆發的火山口上,為這雜牌軍斷後,無論從戰略與情理上都說不通。
國民黨軍方緊鑼密鼓演奏「潘塘大捷」的時候,黃伯韜兵團的喪鐘同時敲響了,當然,此時的形勢也變得越來越嚴重了,在華野實施誘殲邱清泉、李彌兩兵團計劃的過程中,敵黃維十二兵團已進至蒙城東西地區,劉汝明八兵團進至固鎮及其以北地區,李延年六兵團進至蚌埠、固鎮之間地區。

黃伯韜被圍后的防守部署及辦法

至此,日記與其作者本人均無下文了。(載《淮海戰役通訊集》)
王答:「向我傳達了陳毅司令員的命令,掌握好部隊,待命起義。」
周恩來拿一個文件夾子朝毛澤東住處走著,文件夾子里有兩份文件,一份是淮海戰役戰情通報,一份是寫給劉陳鄧粟譚(劉陳鄧粟譚即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譚為華東野戰軍副政治委員。)及華東局、中原局的電報。
3、十縱應分割李、黃兵團,乘隙迫近徐州佯動,使李兵團無法東援或南援。
「沒有,燈一夜都亮著!」
粟裕將淮海戰役發起的時間提前了兩天,歷史已經證明,這是極其寶貴的兩天。如果不爭取這兩天時間,黃伯韜兵團可能揚長而去。「這兩天時間,打亂了敵人的作戰部署,創造了分割包圍黃伯韜兵團的有利戰機。」粟裕後來甚至談道:「如果再晚4個小時,讓黃伯韜竄入徐州,那仗就不好打了。」
到達后,張越秀報告:「昨晚共軍曾派人來勸降。」我向黃伯韜請示辦法,黃說:「今晚決定同他們接頭。」黃企圖以欺騙手段贏得一點時間準備突圍。
3、著第十六兵團附第七十二軍守備徐州機場、雲龍山、九里山一帶既設陣地,並特別注意徐州以西蕭縣及西南符離集方面之搜索警戒;
毛澤東採納了粟裕和劉伯承等的建議,令華野放棄誘殲邱清泉、李彌兩兵團的計劃,集中兵力部署對黃伯韜兵團的總攻,還要求華野七縱、十縱、十一縱堅決阻止邱、李兩兵團的攻勢,確保攻殲黃伯韜兵團的勝利。
同日,蔣介石又致電黃伯韜,要求「激勵官兵,鼓起最後5分鐘之精神,堅守待援」。
敵四十四師部隊在運河東岸損失慘重,逃過運河的部隊在師長劉聲鶴的率領下向徐州方向撤退。黃伯韜令一○○軍在碾庄圩以西的賀檯子守備,但四十四師師長認為自己在運河東岸吃了大虧,決定直接回徐州整補,於是繼續西行,於10日下午趕到曹八集,與華野十三縱先頭團相遇。
這時,華野擔任堵截任務的3個縱隊越過運河后,向南挺進:七縱沿北塔山向大許家、單集、崗上集及以南山地一線攻擊前進,並與南面的華野十一縱聯繫,派部隊向徐州警戒。十三縱在曹八集圍殲了黃伯韜兵團的先頭部隊后,轉向東面黃伯韜兵團的主力攻擊前進,協同七縱、十一縱堅決堵截黃伯韜兵團。十縱在打下韓庄後向徐州佯攻,使李彌兵團無法東援或南援。

粟裕將淮海戰役提前兩天打響

九-九-藏-書
淮海戰場的形勢是異常嚴峻的。總前委成立時,儘管黃伯韜兵團被包圍,但並未殲滅,且前3天的攻擊戰我軍打得異常艱苦,傷亡很大,卻進展不快,毛澤東預期在11月15日左右殲滅黃伯韜兵團的計劃未能實現。並且,蔣介石又不斷向淮海戰場增兵,從葫蘆島撤退的王伯勛三十九軍和闕漢騫五十四軍共6個師將增援徐州戰場。根據敵情的嚴重性,毛澤東設想華東、中原兩軍在現地區將進行3至5個月的作戰,才能完成殲敵任務。不僅戰爭規模大,而且戰役時間長。我軍包括俘虜在內,將有80萬左右的人吃飯。戰爭的嚴峻性和戰役的持久性,將後勤保障問題嚴重地提到毛澤東和中央軍委的面前。
張克俠沉著告訴他:「是何副司令催我到賈汪。除了打仗是急事,還有什麼急事?」
戴鏡元幾乎每天都來西柏坡送情報,每次都騎這棗紅馬,嗒嗒嗒嗒,流火一般,20鍾便從崗南村到了西柏坡,他注意到,人們關切的目光全落在他左肩右斜的挎包上。
華野一縱已在窯灣將敵第六十三軍包圍起來,正在激戰中。特種兵縱隊暫留新安鎮待命。魯中南縱隊已前進至堰頭鎮周圍地區,準備渡運河西進。
九縱沿沭河以東、桃林以西南下,先以一部奪取控制新安鎮東北高地,其主力直插新安鎮、高潭溝之間地區,分割包圍該區之敵,而後逐次分批殲滅。
李彌兵團兩個軍靠在一起,可能使我軍無法控制運河,如我軍從台兒庄向宿羊山方向之部隊動作不得力,則李彌兵團兩個軍可能全部加入運河車站及其以東,與黃伯韜兵團靠得很近,可能妨礙我軍全殲黃伯韜兵團。
孟說:「那總司令為什麼叫劉振三軍長去上海,他一有事就請假,總司令也就准他的假,軍長走了,把擔子加給我,我沒話講,但把我留在徐州,把責任加到參謀長身上,我於心不忍。」
電報說:「淮海戰役決仍按已定方針執行,為著驅逐與解決沂河以東沿岸少數土頑,便於掩護架橋和主力開進,今(6)日晚即以魯縱圍殲郯城、大埠之王洪九部;6縱圍殲馬頭及南北沿河岸之敵;7縱圍殲嶧縣、棗莊之敵;十縱包圍臨城,逼獨立旅(土頑改編的)起義」;「廣縱及冀魯豫獨立旅向豐縣、碭山線前進,以求掃清敵外圍。明晚即迫近敵人,封鎖消息,8日晚即完成分割包圍,展開攻擊。已令淮海分區派隊迫近新浦、海州,確實查明情況。如敵確已撤退,好布置接收入城,維持秩序紀律,掌握政策,並控制連雲港,向海上布置警戒。另以一部配合濱海地方武裝及蘇北兵團一部,嚴防敵四十四軍之西進,使其不能迅速與黃兵團會合配合作戰。」
「唐經理?」黃伯韜似乎發現了秘密所在,吃驚地問道:「吉公,這唐經理是……」
至此,就只剩下第六十四軍佔據的大院上、小院上、小費庄、吳庄等七八個村莊了。
(1)以第七十軍(欠第三十二師)展開于鄧家樓西側地區,於13日拂曉后開始向鄧家樓陣地猛烈攻擊,奏效后,即沿山迅速向東攻擊前進;
11月11日中午前後,邱清泉趕到徐州。商議后,劉峙決心將邱清泉第二兵團東調,協同李彌第十三兵團解黃伯韜兵團之圍。當日下午,劉峙下達命令,要旨如下:
戰役發起后,戰爭形勢就顯示出錯綜複雜的局面。國民黨蔣介石擬定了徐蚌會戰計劃,不僅徐蚌附近的敵軍紛紛向徐蚌靠攏,而且還從東北和華中戰場增調部隊增援徐蚌戰場,擺出了徐蚌決戰的戰略態勢。
黃伯韜已於16日從第二十五軍抽調了1個團加強碾庄圩的守備力量,當解放軍突進碾庄圩后,共又從第六十四軍第一五九師抽調1個團來增援,這樣碾庄圩就有3個團,加上兵團部的警衛營、工兵營,共萬餘人。激戰至21日拂曉,國民黨碾庄圩守軍全部被殲。
「司馬懿的兵來得好快呀!」李銀橋補充了一句,夫妻倆咯咯笑了起來。
四十四軍的先頭部隊終於到了,背著槍支的士兵,拄著拐杖的官員,趕著馬車牛車的富商、鄉紳及他們的嬌婦嫩|女,一起混雜在隊伍里,個個面呈驚慌之色,蹣跚而過。黃伯韜望著這群潰不成軍的隊伍,氣不打一處來,剛轉過身去,忽聽「嘎吱」聲響,一輛小車穿過人流在門口停下。
經過考察,朱林返回淮海戰役前線指揮部曲阜,向華野領導譚震林等人作了全面彙報,譚震林親自與朱林交談了一個晚上,並作了指示。朱林後來去南京、上海等地執行其他重要任務,其後繼工作由華野第十三縱隊政治部的聯絡部長楊斯德接任。
張克俠(1900——1984),原名張樹堂。河北獻縣人。1922年入保定軍官學校學習。畢業后在馮玉祥部任教官、軍士隊長、營長、副團長等職。1927年初,在妻姐夫馮玉祥的保舉下,到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1928年底回國後任師參謀長。1929年在上海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參加察哈爾抗日同盟軍,任宋哲元部第二十九軍副參謀長。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任第六戰區高級參謀、戰區副參謀長、第五十九軍參謀長、第三十三集團軍參謀長、副總司令等職。抗戰勝利后,任國民黨徐州綏靖公署第三綏靖區副司令長官。
11月4日寫道:「自限價政策取消后,物價無不飛騰上升。尤以日用品及菜蔬為最。貨價比例為金圓券發行初之五倍矣。」
19日,毛澤東批准調整部署,放棄誘殲邱清泉、李彌兩兵團計劃,而集中力量迅速殲滅黃伯韜兵團。當晚,華野向碾庄圩發起總攻。
徐東阻擊戰共進行11天,敵軍先後投入5個軍12個師共16萬人,在華野的堅決阻擊下,前進不足20公里,無奈地看著黃伯韜兵團全軍覆滅。徐東阻擊戰取得了重大勝利,對華野主力殲滅黃伯韜兵團起了重要的保證作用。
1948年11月5日,粟裕、譚震林,按照毛澤東主席制定的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作戰計劃,命令華東野戰軍16個縱隊,40多萬人馬,兵分13路縱隊,在西起單縣東至贛榆700餘華里寬的地區浩浩蕩蕩地向徐州蔣軍防區進擊。
……當日寇投降后,人民之瘡痍未復,而內戰之烽煙又起,蔣賊既不顧全國人民休養生息之願望,復不顧中共維護民主和平之努力,僅恃美帝之援助,甘冒大不韙,向人民解放軍發動罪惡的戰爭。對我西北軍僅剩之十余團部隊,仍惶恐其存在,復又驅迫走上徐州外圍的內戰前線,陳師魯南兩年有餘,兵不為補,彈不為給。蔣賊此種陰謀,全軍為之寒心。時當今日,舉國人民歸向中共與人民解放軍,蔣賊大勢已去,覆沒之期即在眼前。本軍為順應全國輿情,恢復過去愛國愛民初衷,繼續為人民事業而奮鬥,在全體兩萬余名官兵熱烈要求下,爰於11月8日,在徐州以北賈汪、台兒庄防地毅然舉行起義,加入人民解放軍。今後誓願在中共中央領導之下,根據人民解放軍的宗旨及人民解放軍宣言所示各種政策與主張,重建本軍為人民軍隊。為驅逐美帝國主義,打倒人民公敵國民黨反動派而戰鬥。以期早日成立全國統一的民主聯合政府,為民族獨立、民主自由、民生幸福及全國人民的徹底解放而努力,實現孫先生、馮故總司令及諸革命先烈未竟之遺志,而慰全國人民對本軍之殷望。茲當起義之初,部隊整頓待命之時,特通電全國,奉告各界同胞,尚望多予指導。對我舊日同僚,軍界同仁,本軍願作誠摯之進言。處此革命巨浪席捲全國之際,順民者昌,逆民者亡。為國家民族與個人前途計,與其重蹈王耀武、黃伯韜的覆轍,不如學吳化文、曾澤生的舉義,或效鄭洞國、孫良城等率部投誠,尚可獲得人民的寬容,免受人民的懲處。如真舉義有功,並非投機取巧,別有企圖,則必可獲人民之愛護。本軍歷史,即為明證。何況今日蔣賊統治已面臨崩潰,全國革命勝利指日可期。時機緊迫,稍縱即逝。故望國民黨軍隊中一切愛國志士,早日率部起義,其他則如鄭洞國榜樣早日率部投降,藉以縮短革命戰爭時間。光明與黑暗,新生與滅亡,何去何從,速為抉擇。
從車裡鑽出兩位滿臉灰垢的將軍,黃伯韜一看,原來是第九綏靖區司令李延年和國民政府參軍處高參、總統特派戰地視察員李以匡兩位來臨,黃伯韜只好迎上前去握手問候,相互寒暄了幾句,黃伯韜望著李延年,賭氣地說:
改變經毛澤東批准的作戰時間,不僅需要智慧,更需要膽略,對於粟裕來說更是如此。
會上,多數人主張,趁人民解放軍主力尚未趕過運河、進抵大許家之機,按照原定部署,兼程前進。但也有人主張就地防守。正在爭論不休時,忽然接到南京國防部的電令,要黃伯韜兵團停止西撤,這時,黃伯韜又得知華野已包圍了曹八集,退路已被截住。
1948年11月9日,國民黨第三綏靖區所屬第五十九軍、七十七軍的3個半師在何基灃、張克俠兩將軍的率領下舉行陣地起義,這是起義部隊開往解放區
進入出發位置待命攻擊的華野各部,發現敵軍撤退徐州集結的企圖后,立即報告了粟裕,粟裕立即下令,於6日發起攻擊,並同時電報中央軍委。
正當蔣介石在瀋陽、北京、徐州、南京之間疲於奔命,南京國民黨軍對徐蚌會戰還在爭論不休之間,華東野戰軍便發起了圍殲黃伯韜的攻勢。
蔣介石說:「好!好!你到徐州,一定要解黃伯韜之圍。我已經把飛機替你準備好了,你今晚就走。」
……戴鏡元送來的情報使這個世界上最小的司令部不安起來:黃維兵團在黃家、寶集地區遭受中野一縱沉重打擊之後,仍全力東進;碾庄黃伯韜兵團仍負隅頑抗;尋殲邱、李屢不得手……
午飯後,黃又率劉鎮湘、楊廷宴、譚岳等向西逃到第六十四軍第一五六師指揮所駐地吳庄。
過家芳爭取王長海未成,即率領一三二師開始向北移動,去峽口渡河到驛縣以北集結。
這時,值班參謀前來報告:「黃司令,四十四軍的一位參謀主任失蹤。」
七縱打下了萬年閘,已搶渡運河,向大許家、曹八集開進,與十縱並列向前攻擊。
馮治安點頭稱是,這就為張克俠的脫險贏得了時間。
為了打破僵局,孟紹濂急找何基灃商討對策,並提出可否延期起義。經楊斯德、孫秉超研究,鄭重提出:起義時間是華東野戰軍定的不能變,8日必須實施,有多少算多少;如不起義,就地殲滅。為了給五十九軍施加軍事上的壓力,楊斯德派人同解放軍正面部隊取得聯繫,在萬年閘方向實施突破,迫其就範。按照這個方案,解放軍山東兵團一部7日晚即迅速突破了萬年閘,全殲守橋部隊,有3個團的兵力強渡運河,一舉成功。
圍殲黃伯韜兵團是淮海戰役第一階段任務。
黃伯韜將怒火暫時壓進心頭,領著兩人到司令部作戰室小坐。由於剛開過作戰會議,作戰室里煙霧騰騰,黃伯韜先打開窗戶透透氣,再吩咐侍衛點上兩盞汽燈,然後拉開地圖上的綠色帷幕,一邊介紹第七兵團的戰場態勢,一邊將自己這兩天來的焦慮道了出來:
原來擔任截擊任務的華野四縱、八縱,這時也奉命沿鐵路北側追擊。追擊部隊人不歇腳,馬不停蹄,以一天120至140里的急行軍速度一路向西追擊。
第一案:以黃伯韜兵團堅守碾庄圩7至10天,以第十三兵團守備徐州,以第七十二軍為總預備隊,以第二兵團、第十六兵團會合第十二兵團先擊破中野6個縱隊,然後回師東向,擊破華野,以解黃伯韜兵團之圍。杜聿明提出這個方案的理由是,這一方案國民黨軍可從現有態勢迅速攻擊,並可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將近10個軍,計:邱兵團3個半軍、黃維兵團4個軍、孫元良兵團兩個軍),以擊破中野6個縱隊。但此案能否實施,關鍵在於黃伯韜是否可以堅守一定時期。
就這樣,爭取、反爭取的鬥爭一直持續到最後時刻,但是,雙方均無迴轉之意,此時,也只能分道揚鑣了。為防不測,張克俠、何基灃同楊斯德商定,將原定11月8日12時起義的時間,提前兩個小時。楊斯德去萬年閘向解放軍通報了這一情況,並約定,為防止起義部隊中不堅定分子集中逃跑,請解放軍繼續前進,配合起義部隊行動。
可是三九四團團長王仲元卻彈反調:「情況很緊急,但是我們要聽王軍長的,王軍長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崔振綸也改變原來的態度說:「他們走運的時候,我們巴結不上,現在他們要入土了,我們也犯不著為人家戴孝帽子。現在我們的出路只有一條,就是與共產黨講和。」
副官繼續報告,「軍座,我們已派出糾察哨準備維持秩序,調整人群,依次通過。」
(3)以第十二軍在柳集佔領陣地,掩護兵團右側背安全,維持兵團與徐州之間的交通聯絡;
華野各個縱隊遵照司令部的命令,迅速行動,進行追擊,穿插分割和迂迴包圍,11月11日,各部隊都按計劃到達指定位置,完成了對黃伯韜兵團的包圍。這樣,黃伯韜所率領的5個軍陷入了華野14個縱隊的割裂重圍之中,已無法擺脫其被殲滅的命運了。
4、十一縱(胡縱)及饒于健部,應不為當面敵所牽制,立即控制單集、雙溝、水口三角地帶,並確實控制寺山及驢馬山高地。在六縱到達前,應以一部控制駝羅山高地,堅決阻絕黃敵向西南及西逃竄道路。

粟裕調整圍殲黃伯韜戰役部署

蔣介石聽了郭汝瑰的方案后表示贊同,他反覆強調說:「一定要解黃伯韜的圍。」接著又問剛從東北葫蘆島回來的杜聿明:「光亭還有什麼意見?」
行至半路,前邊傳來一片慌亂的呼喊:「共軍來了,共軍來了,運河橋上打起來了!」嘈雜的聲音將黃伯韜驚醒。他不相信共軍這麼快就到了運河橋頭,心想:這也許是遇上了小股游擊隊吧?但細細一想覺得也不對頭:我這麼個大兵團行動,游擊隊豈敢虎嘴裏拔牙!當他正在猜疑中,告狀的來了,在盤問一番后,才知道是周在道的一○○軍和海州來的四十四軍在運河橋上,為爭奪道路發生了火併,自相殘殺。黃伯韜又氣又急,趕忙前往運河橋平息事態。
副官搖了搖頭:「軍座,不行呀,一○○軍周軍長已密令警衛營在橋頭架起機槍,準備向我們橋上的人開火。」
20日晚,解放軍對據守大牙庄的第七兵團3個軍的殘部也展開攻擊,至21日拂曉將其全殲。
至此,我們也就不再談突圍的事了。
於是,李漢萍向邱清泉提出了兩個作戰指導方案:第一案是佔領潘塘鎮、房村,實行大包圍,攻擊大許家、八義集。此案行動迅速,可以避堅不攻,但有被華野反包圍的危險。第二案是先佔領鄧家樓、林佟山、分兩路沿山向東攻擊。此案行動遲緩,曠日持久,但可穩打穩紮,先可立於不敗之地。
十一縱適機沿宿遷至運河車站段的運河兩岸,由南向北協同四縱、八縱攻殲運河車站守敵,並配合四縱、八縱阻援。
李以匡趕忙打斷話頭,「黃公,不說這些了,喝酒吧,杯中清!」他想結束這次談話,只好再敷衍幾句:「黃公忠心赤膽,久為總裁所知。今日聽此肺腑之言尤為感慨,我一定替兄轉告。劉總年邁,難免有失,全靠司令們好自為之。陳毅所部戰事剛畢,疲勞不堪,即興兵南下,百里之遙哪能說到就到?兄明日起程,火速西進,即使共軍趕到,這裏已是一座空城了,待兄會師徐州,我在九里山下為兄洗塵,乾杯!」
宋時輪高興得握住了王世江的手說:「好,你來得正好,」接著作了自我介紹,又把劉培善政委介紹給王世江。
為實現中共中央軍委關於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戰略意圖,華東野戰軍前委領導陳毅、譚震林等人一方面命令各縱飛兵追擊,一方面根據中共中央指示,調動內線力量,積極做好策反工作,爭取沿運河設防,處於正面的國民黨第三綏靖區第五十九軍和第七十七軍適時起義,讓開通道。如能成功,山東兵團即可飛兵南下,直插大許家、曹八集隴海鐵路段,切斷黃伯韜的退路。

淮海總前委成立內情

其實,事件的發生並非偶然。周在道的一○○軍也算是黃伯韜的一支心腹隊伍。兩天前,周在道接到的命令是為四十四軍斷後,保護四十四軍通過運河橋再向西撤,心裏就憋著一股火氣,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儘管心中有氣,但還得守在運河橋頭等待兩天。到了今天拂曉,四十四軍的先頭部隊終於來了,剛到橋頭就聽到遠處隱隱傳來了槍炮聲,大家爭先恐後地往橋上擠去。這一座總共不過5米寬的運河大橋,被人流堵塞得水泄不通,誰也擠不過去,於是,你踢我一腳,我砸你一拳,人擠著馬,馬衝著人,馬車、牛車、人群混在一處,亂成一團。
當六十三軍軍長陳章向兵團司令部求援時,黃伯韜先是命令陳章迅速率部隊由窯灣南下,到宿遷過運河鐵橋。但此時六十三軍已被華野圍住,無法南下。接著,黃伯韜又命令六十三軍固守待援,並說兵團司令部將派兵援救。可是,黃伯韜兵團很快也被華野包圍在碾庄地區,根本不可能派兵去營救六十三軍了。11日,黃伯韜只好說:「無法增援」,要陳章「自行處理」。陳章見形勢危急,便率領部分部隊西渡運河,企圖突圍。這時,華野已佔領運河西岸。國民黨六十三軍的渡河部隊大部分在渡河時被殲滅,軍長陳章也在渡河時被擊斃。
八縱應沿鐵路南北,由東向西攻擊。
13日,蔣介石致電邱清泉:「黨國存亡,在此一舉,吾弟應發揚黃埔精神,為國家盡忠,為民族盡孝,不惜一切犧牲,將當面敵人擊潰,以解黃兵團之圍。」
11月7日上午,一三二師團以上幹部會議正在緊張地進行。師長過家芳剛剛傳達完徐州會議精神和介紹最近兩天的局勢,鬥爭就開始了。團長馬秉正一向對蔣介石不滿,開封解放時他正在家中,當解放軍檢查他家時,他冒充平民百姓,誰知解放軍卻指名道姓地指出他的團長身份。此時,他感到大禍臨頭,卻沒料到解放軍寬大為懷,去留聽其自便。如今想到此事,仍然是感慨萬千,他說:「我們受國民黨嫡系部隊的長期歧視、欺侮,解放軍卻對我們仁至義盡,現在是選擇出路的時候了。」
陳毅、鄧小平率中野11個旅11月4日進至渦陽、永城、亳州3縣中間地區,爭取打孫元良兵團,並威脅徐蚌線,對於華野我軍作戰當然會起很大的配合作用,可能吸引邱清泉兵團1個軍及孫元良兵團全部去對付他們。但華野我軍的計劃應放在華野自己直接有效地鉗制邱清泉上面,才是最可靠的,因敵軍處內線,調動靈便,而陳毅、鄧小平所率之中原主力對劉峙集團不能起致命的作用。
劉伯承趕到淮海前線的當天,立即同陳毅、鄧小平研究貫徹毛澤東的電示,從速攻取宿縣,截斷徐蚌間敵人聯繫的問題,並於當天將作戰部署電報毛澤東。毛澤東於11日複電指出:「(一)你們真夜向宿縣前進甚好。(二)孫元良四十一軍、四十七軍共4個師,原來留在徐州的兩個團,此次劉峙又令留1個團于蒙城,故你們真夜到宿縣附近時,將要遇到的敵人是孫元良的1個兵團部、兩個軍部及3個師,望你們努力爭取殲滅此敵。此戰勝利,即完成了包圍徐州的戰略任務。」
聞諸同志在運河防線光榮起義,極為喜悅,望本以往光榮歷史,團結幹部,改善官兵關係,成為人民武力,為徹底打倒蔣政權而奮鬥。
會議開始后,先由國防部第二廳廳長侯騰報告戰況,侯騰說:「共軍華東野戰軍主力已佔領賈汪,迫近運河以東地區,一部渡過不老河插|進曹八集、薛家湖附近,截斷了碾庄黃兵團的後路,共軍中原野戰軍主力及華東野戰軍一部在徐州以西、黃口附近與邱兵團接觸中。我軍黃伯韜兵團主力及第四十四軍已退過運河西岸在碾庄圩附近被圍,在搶過運河橋時受共軍火力封鎖阻擊,傷亡甚重。李延年本人已到徐州取得聯繫。第六十三軍到達窯灣鎮后,尚未渡過運河。西路邱兵團與共軍接觸后,且戰且退,正由黃口向徐州轉進中。孫元良兵團昨日已到宿縣附近。劉汝明綏靖區的部隊已到固鎮以南,今日向蚌埠前進。判斷敵人將以有力之一部牽制我軍,主力有包圍殲滅黃兵團之企圖。」
11月12日,邱清泉、李彌兩兵團以4個軍5個師的兵力,沿隴海路向碾庄圩方向攻擊前進。
華東野戰軍部隊經魯西南地區,徒涉水冰冷的河水,向徐州挺進
6日黃昏,剛剛舉行完緊急軍事彙報會的黃伯韜指著地圖,向撤至新安鎮的李延年和李以匡介紹戰場態勢時說:「陳毅的部署是想先打第七兵團,現在兵團戰略位置非常不利,在新安鎮打則孤軍無援,如側敵西進,到不了徐州就會遇敵。且徐州工兵團迄今未來架設運河橋樑,我已命第六十三軍從窯灣鎮強渡,其餘各軍明早西行,轉進太遲了。要掩護第四十四軍從海州西撤,不能貽誤戎機,否則全兵團將被圍,陷全局于不利。國防部作戰計劃一再變更,處處被動,正是將帥無才,累死三軍。這次會戰如垮,什麼都輸光了,將來怎麼辦?國事千鈞重,頭顱一擲輕,個人生死是不足惜的。」
「難打呢!」
劉峙10日晚上10時的電報還不及南京政府國防部10日下午對我軍作出的判斷。
何基灃在最後爭取劉自珍干訓團起義后,即隨前線指揮所和直屬部隊向洋塘轉移。
(2)以第五軍展開于林佟山及其以北迄隴海路之線,主力沿林佟山,一部占隴海路南側地區,左翼與第十三兵團取得聯繫,于第七十軍開始攻擊的同時,向東攻擊前進;
華野四縱、八縱沿鐵路北側向西直撲碾庄圩;一縱、六縱、九縱、魯中南縱隊從新安鎮及其以西地區沿隴海鐵路南側向碾庄圩攻擊前進;七縱、十縱、十三縱渡過不老河后,直插徐州東側。
東面沿鐵路兩側追擊黃伯韜兵團的華野四縱、八縱,渡過運河后,向固守在以碾庄為中心的黃伯韜兵團自東及北攻擊。六縱、九縱、中野十一縱,渡過運河后,分割黃伯韜兵團,以配合四縱、八縱、十三縱,圍殲黃伯韜兵團。
黃伯韜1945年後參加蔣介石發動的反共反人民的內戰,1946年率部進攻華中人民解放軍張鼎丞部,1947年春夏之交,在魯南地區與我軍作戰,損兵折將,連遭敗績,被撤職留任。1948年六七月間,在我軍發動的豫東戰役中又遭到沉重打擊,由於我軍主動撤圍才倖免于全殲,然而蔣介石為掩蓋區壽年兵團的失利,開動全副宣傳機器,誇耀黃伯韜在豫東大捷,蔣介石親自為黃伯韜佩戴青天白日勳章。
徐東阻擊戰是異常激烈和殘酷的。杜聿明在回憶錄中描述了當時的戰爭場面:「每一村落據點的解放軍,都以無比英勇的鬥志,阻擊國民黨軍,雖然火力較國民黨軍為弱,但是節省彈藥,發射準確,對國民黨軍每一村落家屋都給以嚴重打擊。甚至有的村落已被國民黨軍空軍炮火摧毀,而解放軍戰士仍各自為戰,勇猛狙擊國民黨軍。國民黨軍打進去,被解放軍趕出來;再打進去,再被趕出來;打得國民黨軍垂頭喪氣,談虎色變。各級指揮官重重督戰,迫使部隊強攻,每一村落據點,國民黨軍皆付無數的炸彈炮彈,遭受重大傷亡,經過反覆爭奪,始能佔領。」杜聿明是站在國民黨軍的立場形容我軍的英勇,而如果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看到國民黨軍無數的炸彈炮彈紛紛落在我軍陣地上,其慘烈、悲壯的場面恐怕難以用語言形容了。
5、著第七十四軍為總預備隊,控制於九里山附近;

殲滅黃伯韜兵團經過

10、韋吉率二、十二縱,應即由皂河、宿遷線渡河,即向大王集、雙溝鎮(睢寧西北)疾進,以便加入殲滅黃兵團作戰。
蔣介石一發脾氣,眾人嚇得都不敢說話了,後來在蔣介石的催促下,第三廳廳長郭汝瑰提出了一個解救黃伯韜兵團的方案,其主要內容是:以黃伯韜兵團死守碾庄圩,第六十三軍守窯灣鎮待援;以李彌兵團附第七十二軍守備徐州;以邱清泉兵團、孫元良兵團迅速東調,擊破徐州、碾庄圩之間的解放軍,以解黃兵團之圍。
我於21日晨4時許到達第六十四軍指揮所,將信交給劉鎮湘。劉看信后說:「突圍出去,重武器都丟光了,出去又有什麼用?」該軍副軍長韋德、參謀長黃覺二人則同意突圍,認為出去了有人就有辦法,但劉堅決不同意突圍。
11月28日通電閱悉,極為欣慰。你們在徐州前線率部起義,加入人民解放軍,極有助於革命戰爭的發展。希望你們團結一致,加強部隊的政治工作,改進官兵關係與軍民關係,以便早日出動與人民解放軍並肩作戰,為完成全國革命任務而奮鬥。
「主席睡覺了嗎?」
華野司令部根據這一情況,立即作出了相應的部署:命令七縱、十三縱穿過馮治安部防區,直插曹八集、大許家、苑山一線,切斷黃伯韜兵團向徐州的退路。
「命令部隊,火力掩護,強行通過!」
「黃伯韜怎麼樣了?」
然而,劉汝明認為自己也是徐州「剿總」副總司令,與李延年職位相同,對李延年的命令拒不執行。因此,淮海戰役打響后,國民黨軍駐防宿縣的力量沒有變化,仍然是戰鬥力較弱的一四八師。
「砰砰砰!」新安鎮東頭傳來一陣槍響,夜深人靜,槍聲特別清脆。兩人一驚,酒杯同時放下。黃伯韜的醉意被槍聲驚退一半,額頭上出現幾滴冷汗,他跨過桌椅,拿起電話,命令值班參謀:「查明原因,火速報來!」隨即起身告辭。
近年來,筆者採訪了在軍委作戰室工作過的幾位參謀,這些分住在全國各地的老同志談起當年總部的戰鬥生活,無不神采飛揚,眷念不已。西柏坡的那段日子,在他們的一生中,無疑佔有特殊的位置。
只要是毛澤東睡覺了,就準是打了大勝仗。
以後當了濟南軍區副參謀長的劉長明感慨地說道:「當時,我們都才20來歲,精力正旺。眼看革命快勝利了,干起工作來不要命,一天三頓,端著搪瓷碗蹲在院子里吃飯,覺得特別香,空下來,幾個參謀還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給未來的新中國設計國旗圖案哩。」
華野二縱、十二縱這時也由皂河、宿遷線渡河,向大王集、雙溝鎮(睢寧西北)急進,以便加入圍殲黃伯韜兵團的戰鬥。
14日寫道:「昨夜來之緊張場面已呈相當,尤以『小東京』及車站與南門等處,敵攻甚急,一時槍聲咯咯,炮聲隆隆。」又寫道:「兩日來作戰九-九-藏-書情形,敵軍行動敏捷,射擊命中精度亦佳,軍紀良好,在兩年半,內戰中成長之共軍已不可輕視。」
17日14時,粟裕令譚震林、王建安於當晚發起總攻,最後殲滅黃伯韜兵團。令擔任阻擊的十一縱向鼓山、狼山、中山之敵攻擊;令七縱、十縱則稍向後退,誘敵沿鐵路兩側繼續東進至鼓山、黃集、崗山集一線。令韋國清、吉洛指揮的四個縱隊在邱、李兩兵團側后揳入,截斷邱、李兩兵團的退路。
王答:「楊斯德、孫秉超。」
黃伯韜兵團撤退途中,被華野各路大軍追殲、截殲了2萬多人,渡過運河后,在碾庄地區集結,10日,黃伯韜召集各軍軍長開會,討論部隊的下一步行動。
魯中南縱隊,首先以主力一部配合魯中南基幹團於7日晚圍殲郯城山東保安第一旅,主力沿沭河西岸地區開進,相機殲滅新安鎮外圍地區之敵,而後協同一縱、六縱、九縱聚殲新安鎮之敵。
這輛小轎車是打下濟南后華野送給毛澤東的,車的原主人是第三綏靖區中將司令官王耀武,車上裝著防彈玻璃,可毛澤東一次都未坐過。
邱清泉兵團、李彌兵團增援部隊出發地,東距碾庄圩地區僅40公里,華東阻擊部隊只能在東西30公里的地區內實施防禦。這個地區,除南面有鼓山、狼山等標高約200米至300米的小山頭,北面有一標高100米的小山頭外,全是平原開闊地帶,有利於坦克活動。根據地形的特點,華東阻擊部隊依託山頭、村落,構築了幾道阻擊陣地,採用有重點的縱深梯次配置,進行堅守防禦。
第三綏靖區的前身是馮玉祥將軍領導的西北軍。1930年,馮玉祥在中原大戰中失敗后,殘部被改編為國民黨第二十九軍。這支部隊在對日軍的作戰中英勇殺敵,屢立戰功。九一八事變后,在喜峰口夜襲敵寇,殲敵1300餘名,奪得了振奮全國的喜峰口大捷;七七事變時,在盧溝橋打響了全國抗戰的第一槍;1938年7月挺進臨沂,途中殲敵2000餘人,又在沂河西岸與日軍激戰3晝夜,斃敵6000餘人。在以後的宜昌、長沙保衛戰和中原、南漳會戰中,都立下了不朽的功勞。在8年抗戰中,該部有萬余名將士以身殉國,出現了張自忠、佟麟閣、趙登禹等著名抗日民族英雄。
截至9日,華野九縱在堰頭鎮包圍了敵六十三軍一五二師。一縱追擊敵六十三軍主力至窯灣鎮。四縱、八縱于官湖、邳縣以南運河車站附近追上了敵二十五軍及一○○軍一部,展開了激戰。
1、七縱應立即向南,沿北塔山向大里家、單集、崗上集及以南山地線攻擊前進,堅決阻擊黃敵西竄,南與十一縱(胡縱)聯繫,並酌派部隊向徐州警戒。
黃伯韜兵團被包圍,並奉命固守待援后,黃伯韜的防禦部署是:「(一)兵團司令部位於碾庄圩;(二)第二十五軍佔領碾庄圩以北小牙庄、尤家湖,向北防禦;(三)第六十四軍佔領碾庄圩以東大垸上、吳庄,對東方防禦;(四)第四十四軍佔領碾庄圩車站及車站以南各村莊。對南方防禦;(五)第一○○軍(缺第四十四師)位置於彭庄、賀檯子,對西方防禦;(六)各軍炮兵集中使用。」
王澤璇明白,黃伯韜的火氣也是衝著他發的,彼此心照不宣。
經過大家研究,一致同意毛澤東關於成立淮海戰役總前委及其參加人選的意見。周恩來並起草了致劉、陳、鄧、粟、譚及中原局、華東局的電報,來請毛澤東簽發。毛澤東看完電文後簽上:毛澤東1948年11月16日。
真所謂英雄所見略同。
張克俠原以為行動秘密,殊不知陳繼庵早就派人在監視他,張一出城陳繼庵即接到了報告。陳慌慌張張到馮治安處,告訴馮的隨從高級參謀尹心田:「張副司令開小差了。」說罷即上樓見馮治安。很快馮全副武裝走下樓來,叫尹心田準備汽車,要去「剿總」報告劉峙。尹心田早年參加過共產黨,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時是張克俠的同學,平時關係甚好,有意成全張的行動,即說:「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去報告,萬一錯了,劉峙一定會批評你過於慌張,依我之見,最好先打電話到各處,問問張副司令是否在那裡,請他回個電話。」
11月4日,粟裕發出攻擊黃伯韜兵團的命令,定於11月8日晚各部隊統一發起戰鬥,然而由於敵情的變化,粟裕大胆地將戰役提前了兩天發起。
「他媽的黃伯韜!」戴鏡元在心裏罵起來。
當粟裕了解到華野在連續攻擊的進展不快的情況后,於14日晚在碾庄圩以南的土山鎮主持召開了擔任突擊任務的四縱、六縱、八縱、九縱、十三縱和特縱司令員會議,總結經驗,研究敵情,調整部署。
11月11日,華野完成對黃伯韜兵團的包圍。為加快圍殲黃伯韜兵團,11日晨7時,粟裕又調整了圍殲黃伯韜兵團的部署:
16日夜24時,毛澤東電示粟裕等:「請粟考慮韋吉各縱及三縱,于明(筱)日向南撤退一步,正面七縱、十縱、蘇十一縱亦同時于明(筱)晚向東撤退一大步,待18日晚譚王向碾庄總攻時,同時大舉向邱李攻擊似較妥善,請粟酌辦。」
「是的。」
應當說,黃伯韜的防禦部署在作戰初期還是發揮了作用。1948年12月,華東野戰軍司令部撰寫的《碾庄圩地區殲滅黃伯韜兵團野戰村落攻堅戰術經驗教訓總結》中,就曾這樣寫道:
在這種情況下,黃伯韜只好決定將部隊縮回碾庄地區,並以碾庄為中心布置了固守待援的防禦。其具體部署是:兵團司令部位於碾庄圩中心。二十五軍佔領碾庄圩以北的小牙庄、尤家壺,防禦北方,並以一部佔領碾庄圩,加強兵團司令部的警衛力量。六十四軍佔領碾庄圩東面的大院上、小吳庄等地,對東方防禦。四十四軍佔領碾庄車站及車站以南各村莊,面對南方防禦。一○○軍(缺四十四師)位置於劉庄、彭庄、賀檯子等地,對西方防禦。
(二)11月13日,邱清泉兵團及李彌兵團東出為黃兵團解圍以來,連遭我軍猛烈阻擊。他們在空軍、坦克、重炮配合下,每日進展4至6公里,我軍發揮夜戰特長,晚間組織反衝擊可奪回陣地2至3公里。從敵人衝鋒出發地距黃兵團佔據的碾庄圩為40公里。10天內援敵難達碾庄圩。
對於杜聿明的第二案,劉峙、李樹正認為雖然符合蔣介石的命令,但對邱清泉兵團東調能否不受牽制,以及東調后解放軍進攻徐州存很大疑慮。商議沒有結果。於是決定將邱清泉召來徐州。
宋司令員問:「你同我軍什麼人聯繫?」
黃伯韜兵團於11月10日在碾庄地區集結整頓。當日,華野七縱、十三縱已渡過運河,插到了曹八集、大許家一線,並包圍了黃伯韜兵團的先頭部隊第一○○軍的第四十四師,迎頭擋住了準備沿鐵路兩側繼續西竄的黃伯韜兵團的去路,切斷了黃伯韜兵團與國民黨徐州「剿總」的聯繫。
午夜時分,孟紹濂即電告何基灃,意見已經統一,但他們希望見何一面,何基灃很快趕到五十九軍軍部,對他們說:「本不應有這些事,官兵又傷亡這麼多,真令人痛心。我西北軍受了人家多年的氣,已經到了出氣的時候了。」
「噢?」黃伯韜心裏一驚:看來西撤計劃已經暴露了,途中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了。
16日晚,華野突擊部隊各縱在炮火的掩護下向各自的目標發起攻擊。廣大指戰員發揮近戰、夜戰的特長,以不怕犧牲、猛打猛衝的精神,與敵軍展開逐點攻擊和逐村爭奪。戰至18日,全殲敵四十四軍和一○○軍,戰鬥力較強的敵二十五軍、六十四軍也被殲過半。
一○○軍的幾位團長,紛紛來到他們的軍長周在道跟前,怨聲載道:
潘塘,位於徐東戰場的南端,是徐州機場的門戶,隴海、徐淮兩條陸路交通幹線的咽喉。津浦鐵路徐蚌段被切斷以後,這裏就成為徐州國民黨軍隊的唯一交通命脈,繞過潘塘,向西可以迂迴邱清泉東援部隊側背,向東可以迂迴華東野戰軍阻援部隊側背,這是一個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關鍵地段。粟裕決定使用韋國清的蘇北兵團3個縱隊前進至潘塘、房村一線,從側背攻擊邱清泉東援部隊後路,用攻其必救的戰法,迫使邱、李兵團西顧徐州,不敢放膽東援。
特種兵縱隊榴彈炮團及坦克全部,于戰役開始集結朱陳地區待命。
毛澤東於7日複電粟裕等時指出:「完全同意六日二十時來電所述攻擊部署,望你們堅決執行。非有特別重大變化,不要改變計劃,愈堅決愈能勝利。在此方針下,由你們機斷專行。不要事事請示,但將戰況及意見每日或每兩日或每三日報告一次。」毛澤東明確賦予了粟裕機斷專行的權力。
關於徐州會戰,11月15日寫道:「徐州無線電話:此次陳毅所部全力謀擊潰黃兵團,共軍兵力亦優勢,聞黃煥公此番極為難苦。」
馮治安以為蔣介石有美國做後台,國共兩黨鬥爭的前途未卜,蔣又曾一度許願馮出任河北省主席,更使馮對蔣抱有幻想。但馮治安又想以第三綏靖區為資本,可名利雙收。因此,對張克俠是禮遇有餘,戒心未釋。馮雖然知道張克俠暗中與共產黨有往來,但一則沒有抓到真憑實據,二則有礙於張是馮玉祥的聯姻兄弟,且從不與他爭權。即使有所「不軌」沒有實際兵權在手,「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況還有陳繼庵暗中監視呢!因此,馮治安對何基灃倒還放心,但是對何基灃則戒心不減。因為當年何曾被懷疑是「通共」要犯在重慶受審期間,陳誠、何應欽、張治中、張厲生等人三番五次審問,都沒有查出破綻。最後,連蔣介石也不得不在何應欽的「任勞有餘,任怨不足,建議返回原任」的報告上寫了一個「行」字。但是,蔣介石並不放心,他密令派往五十九軍有多名諜報參謀,直接與軍統特務機密通電。七十七軍軍長王長海在人事上安插親信,對師、團、營長進行了較多的調整,藉以控制局勢。但濟南戰役之後,特別是吳化文的起義,使蔣介石對第三綏靖區越發不放心了,首先免去了張克俠擔任的徐州地區守備指揮官職務,改由馮治安擔任。繼而又換為李彌,並將一三二師調出城區,將防務交給第八軍。9月間,蔣介石又電令第三綏靖區全部軍官家屬遷居江南,違者以「通匪」論罪,實際上這是要把家屬作為人質,要挾第三綏靖區軍官聽其擺布,這種精神上的壓力,給起義帶來了不良的影響。
11月9日,毛澤東正式確定了淮海戰役總的作戰方針,提出「截斷宿蚌路,殲敵于淮河長江以北」,「佔領徐州」,並要求:「陳鄧直接指揮各部,包括一、三、四、九縱應直出宿縣,截斷宿蚌路,四縱不應在黃口附近打邱清泉,而應迅速攻宿縣,一縱在解決一八一師后,應立即去宿縣。」可見,毛澤東一確定淮海戰役總的作戰方針,就把攻佔宿縣提到中原野戰軍的當務之急。
11月2日,張克俠從徐州打電話給賈汪前線指揮所的何基灃,談了徐州剛剛發生的一個情況:五十九軍軍長劉振三以看病為由要去上海,而且馮治安已經批准。張、何二人認為,劉振三的出走,是他察覺了起義的動靜,不願隨部隊行動。但是他在離開之際,在團以上幹部會上明確告訴大家:「部隊有事要聽孟副軍長的。」很明顯,這是一種暗示。應該說,他走對起義有利。可是誰能擔保他不會向馮治安透露起義的情況?
新中國成立后,何基灃先後任華北行政委員會水利局局長、國家水利部副部長、國務院水土保持委員會副主任兼秘書長、國家農業部副部長等職。是第一、第二、第四屆全國人大代表,第一、第三屆全國政協委員和第五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會委員。1980年1月在北京病逝,終年82歲;張克俠歷任華東軍政委員會委員兼農林部部長、華東行政委員會森林工業管理局局長、國家林業部副部長兼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院長、第5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會委員等職。1974年7月在北京病逝,終年84歲。
「戰鬥緊張時,主席天天不沾床,累了就在帆布椅上躺一躺,躺椅也是陝北帶來的。」當過毛主席衛士組長的李銀橋對筆者說,「他寫文件寫得脖子酸,就仰仰頭,扭扭胳膊,在屋裡來回走步,走步時也想問題,有時把腳踢到牆根上。主席動腦筋時不喜歡別人問話,這時催他吃飯他就會發火。但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叫:『我餓了,怎麼還不送飯呀?』其實,飯菜早就擺好,都已經涼了。」
27日,毛澤東又電告饒漱石、粟裕和譚震林,制定淮海戰役的部署要估計到情況的變化。電報說:「你們在研究部署時,除根據當前情況外,還要估計到情況的某些可能的變化,要設想敵可能變化的幾種情況,其中應包括一種較嚴重的情況,要準備在這種情況下有對付的辦法。」(《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134頁)
戴鏡元望著李銀橋的背影,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頭。這時,毛澤東房子里的燈亮了,他看見周恩來、朱德腳步匆匆地朝那邊走去,接著,作戰室的張清化、成普、江友書、趙雲慈,連同劉長明等人,都像走馬燈般進進出出走動起來……
關於敵五十九軍和七十七軍陣地起義的報道
華野七縱、十縱、十三縱隨即趁張、何起義之際,從韓庄至台兒庄一帶,順利地通過運河后,向隴海線上插去,在曹八集地區迎頭堵截黃伯韜兵團的退路,運河以東的各縱隊也正勇猛追擊西撤的黃伯韜兵團。
(3)以第九軍第一六六師擔任助攻,聯繫第八軍於12日展開于胡庄附近地區,對當面華野陣地實施攻擊,並以一部在不老河南岸佔領掩護陣地,掩護兵團側背安全;
楊斯德在賈汪期間主要做了以下幾方面的工作:一、成立了臨時黨支部,成員有魯中南軍區前線辦事處地下交通員孫秉超,何基灃的副官李連城,一一一團三營營長王世江,二營機槍連連長馮志中;二、摸清了主要軍官的態度,並根據實際情況有針對性地做工作,闡明形勢,宣傳共產黨對起義部隊的政策;三、幫助安置遷往江南的該部軍官家屬,以解除官佐的後顧之憂。
當日,王世江的第三營根據宋司令員的命令,率先起義了。
黃伯韜一方面希望實現增援,另一方面又懷疑增援的實現,如果增援得不到實現,那麼固守也是不可能的。然而,黃伯韜還是表面裝著鎮靜,安慰部下:「不要緊的,邱清泉不來救我們,杜聿明是支持我的,還有孫元良、李彌兩個兵團,都和我們互相援過,只要我們守得住。」黃伯韜死心踏地地做著固守待援的準備。
11月7日,我軍攻克邳縣,翌日晨,渡過齊腰深的河流,向碾庄圩追殲黃伯韜兵團
此時,華東野戰軍第十縱隊已越過滕縣、官橋,進入待機地域徐州以東的韓庄。
何基灃、張克俠率領國民黨部隊起義,為解放軍開放了台兒庄至微山湖的運河防線,使解放軍華東野戰軍3個縱隊迅速渡過運河,突破不老河防線,迅速插到徐州以東,截斷了黃伯韜兵團向徐州的退路,並控制了徐州敵人東援的有利陣地,從而為殲滅黃伯韜兵團,順利實現中央軍委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作戰意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怎麼讓他跑了呢?」
1948年8月,蔣介石重組第七兵團,任命黃伯韜為兵團司令官。第七兵團下轄第二十五軍、第六十三軍、第六十四軍、第一○○軍。黃伯韜兵團成立后,集結于新安鎮地區,兵團司令部及第六十三軍駐瓦窯新安鎮,第二十五軍駐阿湖鎮(新安鎮東約15里),第六十四軍駐高流(新安鎮東南約10里),第一○○軍駐新安鎮北約10里。
這幾句話倒像是給黃伯韜斟了杯甜酒,心想,要真如李以匡所說,那我還有什麼憂愁呢?他一掃陰雲,微露笑意,端起酒杯:「但願如此,為黨國昌盛,乾杯!」
望著周在道氣得血紅的眼睛,幾位團長頓時心領神會,馬上命令部隊架起機槍,準備向橋上掃射,哪知道,沒等他們先開火,四十四軍到先動手了。
11月10日,毛澤東致電陳毅、鄧小平:「你們主力是否已達宿縣附近,並開始向宿縣攻擊。你們務須不顧一切,集中4個縱隊全力攻取宿縣,殲滅孫元良等部,切斷徐蚌路。華野三、廣兩縱亦應用於攻擊徐宿段,至要至盼。」同日,毛澤東又致電陳毅、鄧小平:「你們應集全力(包括三、廣兩縱)攻取宿縣,殲滅孫元良,控制徐蚌段,斷敵退路,愈快愈好,至要至盼。」同日,毛澤東再次致電陳毅和鄧小平,再次強調攻佔宿縣的問題。一天之內,毛澤東3次電示,而且用詞是「至要至盼」,足見毛澤東對宿縣戰略地位的重視程度。當然,毛澤東急於攻佔宿縣,還由於劉峙急調孫元良兵團回防宿縣,並且孫元良兵團有可能先於我軍到達宿縣。於是他把攻佔宿縣與殲滅孫元良兵團的任務同時提到中原野戰軍領導人的面前。是日,劉伯承趕到淮海前線,與陳毅、鄧小平會合。
白崇禧以嘲諷的口吻私下裡解釋說:「黃埔精神不死者,黃埔精神——不死——也。換言之,黃埔學生的精神不肯為老蔣死,而為老蔣死者非黃埔出身之人。」白崇禧的這段話道出了蔣介石為什麼要讓黃伯韜在死後享受如此「哀榮」的秘密。
參謀長魏翔從車鏡里看到了黃伯韜的憂慮神情,輕聲說:「黃司令,這位參謀主任失蹤,是真的被俘虜,還是臨陣脫逃?依我之見,兩種因素皆難否定。況且,即使是我們的計劃暴露了,但共軍部隊尚在百里之外,我不信他們會如此神速。說不定他們追到徐州,為時已晚了。」
崗南村離西柏坡20里。那裡住著軍委二局的一支重要隊伍,高高的天線從村子里伸出來,但偽裝得天衣無縫,不論是從地面或是天空,看見的只是一片樹林。
對於黃伯韜之死和第七兵團全軍覆沒,頗有兔死狐悲之感的第十六兵團司令官孫元良作了這樣的評價:「消滅黃伯韜兵團的是國防部,不是陳毅,黃伯韜之死也是如此。國防部對敵情算不清,對敵人企圖斷不明,要部隊白白送死,實可嘆息。陳毅主力十幾個縱隊南下,離新安鎮100里時,還不讓該兵團西行集結徐州,反要黃伯韜掩護第四十四軍,貽誤良機,為了救1個軍而害了5個軍,這樣指揮,安得不敗!」
「有時,下面報上來的敵情也會有出入,周副主席就找我們去核實。」矮小精悍的成普說,「他對參謀人員很嚴格,要求『及時、準確、對答如流』,不知就不知,不許用大概、可能這些詞。有一回,我送一份戰績統計給周副主席,他看后皺起了眉頭:『哎呀,殲敵總數和具體番號怎麼對不起來?少了一個旅嘛!』我一查,可不是。周副主席放下筆嚴肅地說:『同志,我們發的東西不光全國要看,世界上也在注意呢,工作不精細,要犯錯誤哩!』」現年70歲的成普脖子上掛著一副老花眼鏡,坐在西安干休所的會客室里呵呵笑著,回憶他挨訓的經歷。
從黃伯韜對劉峙的建議和對李以匡及李延年的談話中,可以看出黃伯韜對我軍的意圖和部署早有察覺,但也正如黃伯韜對其部屬二十五軍軍長陳士章所說:「可惜我這計劃批准太晚,現在恐怕撤退不及了。」
毛澤東收到粟裕等發往華野各兵團、各縱隊的命令后,於11月11日複電:「粟譚陳張灰日10時第一步完成對黃兵團之包圍,第二步殲滅黃兵團之部署,甚好。我們前電有與此部署不相符合者,應照此部署辦理。」(《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200頁)
宋又問:「他們對你有什麼交代?」
關於軍事恐慌情形,在其10月31日日記中寫道:「自鄭汴撤守后,津浦南段成為京畿外圍唯一之重要防線,除蚌埠已設指揮所及加強守軍力量外,南京四郊正積極構築工事中。京市各木行之木料,已均被政府封存備作工事材料之用,如果戰爭會在首都進行,則其境況何可設想,是以邇來人心之沉重憂懼與經濟恐怖已成雙重燃眉之慮矣。」
儘管黃伯韜的防禦部署在初期發揮了作用,但是這個部署是建立在固守待援的基礎之上的,固守待援的部署,一是要能夠固守,二是能有效地增援。
侯騰的話還沒有說完,蔣介石大發雷霆,指著侯騰的鼻子罵道:「你造謠!胡說!胡說!哪裡有這回事!」
時間愈來愈緊迫,黃伯韜在屋裡實在坐不住了,不時地走到門口向西眺望,映入眼帘的仍是一片灰濛濛的天地。
但是,起義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以張克俠、何基灃為代表包括孟紹濂、過家芳的進步力量,和以馮治安為代表包括李文田、陳繼庵、劉振三、王長海等頑固勢力,長期存在並不斷進行著錯綜複雜的鬥爭。
說完這些話后,黃伯韜舉槍自殺,真的做了蔣介石的孤臣孽子。
8、一縱應堅決殲滅窯灣之敵。
在華東積極準備圍殲黃伯韜兵團的同時,毛澤東令陳毅、鄧小平率中原野戰軍一縱、三縱、四縱、九縱東出徐蚌線,舉行徐蚌線作戰。以牽制徐西敵軍,從戰略上配合華野的徐東作戰。陳毅、鄧小平率中野主力於1948年11月5日進至商丘東南地區,而劉汝明八兵團主力正撤離商丘向蚌埠開進。
幾乎在同一時間,駐守在韓庄運河北岸的一一一團三營的陣地前,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三營營長、中共地下黨員王世江知道情況有變,急令九連連長前往查看。不久,九連連長帶來兩個解放軍戰士,王世江喜出望外,坦率地通報了自己的身份,解下手槍,甩在一旁,請求他們帶自己去見解放軍首長。
11月,位於徐州和新浦之間運河橋邊的新安鎮,籠罩在初冬一片蒙蒙的灰霧裡,灰色的房屋,灰色的街道,灰色的炮樓,灰色的工事,以及漫天揚起的灰塵,把這個古老的小鎮變成個灰色的世界。
幾分鐘后,黃伯韜率兵團參謀長魏翔、兵團第三處處長譚岳、第二十五軍副軍長楊廷宴等從碾庄圩跑到大院上第六十四軍指揮所。黃面如土色,坐了好久說不出話來。接著吃了一點飯。之後黃又率劉鎮湘、譚岳、韋德、黃覺、楊廷宴和我等人往北跑到該軍第一五六師張越秀團據守之小黃庄。
11日,中原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下達了徐蚌線作戰的命令:三縱和九縱一部攻取宿縣;四縱和華野三縱、兩廣縱隊沿津浦線宿縣、徐州段向東向北攻擊,鉗制邱清泉、李彌兩兵團東援黃伯韜;九縱及豫皖蘇獨立旅沿津浦線固鎮、蚌埠段向南推進,阻擊李延年、劉汝明兩兵團北援;一縱為預備隊。12日,參戰部隊開始行動,孫元良兵團望風而逃,三縱和九縱一部乘勢包圍宿縣縣城。
2、十三縱應立即由板橋及其以東地區,向曹八集及其以東黃兵團主力攻擊前進,分割黃兵團,協同七縱、胡縱堅決抗擊,截斷黃敵向西及西南逃竄道路。
國民黨軍第七兵團情報處上校處長廖鐵軍,在回憶文章中對黃伯韜兵團最後被殲作了這樣的描述:
「王軍長,管好你的部隊,一切由我做主!」說完,向一○○軍呼叫:「周在道嗎!胡鬧,命令部隊停止射擊,違令者軍法從事,你跑步過來!」
毛澤東已經3天吃不好飯了,端著飯碗,心事重重,筷子盡往眼前的那碗里夾,鄰碗里的菜看也不看,哪怕是他特別愛吃的辣子肉絲。這且不說,常常是空筷子回來也感覺不到。李銀橋趴在門外偷看,急得手痒痒,真想進去幫毛澤東把飯碗挪動一下,但他不敢,他知道毛澤東的脾氣。在他考慮問題時你去干擾,他吼起來比打雷還猛。前一會兒,毛澤東臨窗站著,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李銀橋想,主席從中午到現在還未吃飯,便小聲喊:「主席,該吃飯了!」毛澤東扭過頭來,將煙蒂一甩,喝道:「吃飯吃飯,沒見我在想事情嗎?你怎麼這樣蠢!」
幾乎所有的人談起西柏坡,都沒忘記周恩來當年說的一番話:「我們這裏可能是全世界最小的司令部,卻在指揮世界上少有的大仗。」他自豪地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我們這個司令部,一不發槍,二不發人,三不發糧,就是天天發電報,叫部隊打勝仗!」
淮海戰役開始后,華野山東兵團三個縱隊由鄒縣、滕縣等地揮師南下,向韓庄、台兒庄一線勇猛出擊。
粟裕曾建議淮海戰役由陳毅、鄧小平統一指揮,中央軍委採納粟裕的建議,令陳毅、鄧小平統一指揮時,當時的戰爭設想為:華野、中野互相配合,分別進行淮海、徐蚌兩個區域的作戰;中野的目標是牽制徐州以西的敵軍,以配合華野在徐州以東大量殲滅敵軍。
杜聿明並不太贊同郭汝瑰的這一方案,他想了想說:「敵情和各兵團的實際情況我都不了解,到徐州后,向劉總司令請示,看如何可以抽調部隊解黃伯韜之圍。」
毛澤東提出,目前情況可能變化的是:
一縱於11日晚對窯灣之敵六十三軍發起總攻后,於12日晨結束戰鬥,敵六十三軍全部被殲。
在阻援打援兵力使用上,華東的部署是:正面抗擊,側翼出擊,左右牽制。在邱清泉兵團、李彌兵團6個師向碾庄圩攻擊前進時,我蘇北韋國清、吉洛兵團向徐州東南揳入行動,直接威脅邱、李兵團與徐州的聯繫,使得邱、李兩兵團不敢放膽向碾庄圩增援。
黃伯韜1935年升任中將師長,1936年入陸軍大學特別班第3期,抗日戰爭時期,任冀察戰區司令長官鹿鍾麟的參謀、軍令部高參等職。1940年,為顧祝同策劃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充當反共反人民的急先鋒,1944年升任第二十五軍軍長,駐防贛東。
二縱、十二縱和中原野戰軍十一縱進至房村、雙溝、陽山之間地區待機,應準備側擊可能由徐州東援或南下之敵,並以十二縱首先肅清雙溝、睢寧孫良誠部。
總前委在我軍歷史上還是首創。為什麼要成立總前委,據專家分析認為:
年輕的二局局長戴鏡元騎著戰馬,猛揮一鞭,那一朵炭火般的牲口長嘶一聲,踏過碎石路,跨過惡石溝,直奔西柏坡而來。聽見嗒嗒的馬蹄聲,中央機關的人們全都止步凝神,引頸注目,打量這飛馳而來的戰馬。
十三縱于總攻前肅清前黃灘之敵,而後主力集結于碾庄圩以西、景墩、大胡家場、李集地區,擔任預備隊。準備堅決截擊由碾庄圩向西、西南突圍之敵,或準備從四縱突破口投入縱深戰鬥,協同四縱、八縱、九縱最後殲滅黃伯韜兵團。
11月8日上午,華野司令部了解到黃伯韜兵團及國民黨四十四軍已全部撤離新安鎮及其以西地區,並有繼續向運河以西撤退模樣,便立即命令華野各部以猛烈的動作迅速截殲。令十一縱迅速北插趙墩,務使黃伯韜兵團不能通過運河以西。令七縱、十https://read.99csw•com縱、十三縱迅速以全力南下截擊,使黃伯韜兵團無法西撤,並建議豫皖蘇部隊迅速破擊徐州段鐵路。
至22日晚,徹底殲滅黃伯韜兵團部及其二十五軍、六十四軍殘部。
華野向各縱隊發出指示明確指出:戰役第一步應以完成包圍黃伯韜兵團,不使其西逃為主要任務。待把敵人包圍后,則分割聚殲之,如敵西逃,各部應不受地境的限制,堅決追殲之。
黃伯韜部署完畢回到車內,細想自己尚未交戰已先損兵折將,免不得又是一陣嘆息。
11月1日,楊斯德和孫秉超經劉庄一一一團三營防地來到賈汪。當天晚上,何基灃向楊斯德詳盡地彙報了起義準備工作和估計可能發生的問題,共同研究了應急措施。
張克俠見時機已到,遂說:「前方緊急,指揮官留在這裏很不利,今晚讓他們回去做好準備,明日再來。」
張、何表示,條件已經成熟,只要一聲令下,除少數外大部能起義。朱林感到第三綏靖區的起義準備工作基礎較好,並希望爭取馮治安一起起義,朱林為了親自對馮治安進行考察,由何基灃出面安排了一場宴請。被邀請者除了馮治安外,還有馮部的參謀長陳繼庵及一些軍長、師長。
宿縣戰鬥中繳獲一四八師副師長錢卓儼的日記一冊。這個蔣軍高級軍官,在10月25日到11月15日,短短几天的日記中,充分地寫出了做為蔣高級軍官的恐懼混亂和悲觀絕望的心理。
杜聿明在回憶飛抵徐州時的情景時說:「這時徐州總部非常混亂,劉峙、李樹正對解放軍的作戰企圖並無全面分析判斷,只是被各方面的情況所迷惑,束手無策,我這時對於情況也極模糊,一時無法作具體判斷和決心處置。」而從徐州「剿總」所繪製的「敵我態勢圖」來看,除徐州東南褚蘭、八義集間尚無情況外,其他外圍已陷入解放軍的重重包圍。杜聿明考慮很久后,覺得解放軍的進攻總有主次之分,絕對不會到處都是主力,於是根據自己的經驗,作出如下判斷:
11月12日,起義部隊在臨沂受到了解放軍魯中南軍區張光中司令員、高克亭政委的盛情歡迎。
但此時我軍已發動攻擊,敵人感到情況緊急,各個軍都各有打算,黃伯韜的部署無法實施。在這種情況下,黃伯韜不得不變更原來的部署,改為:二十五軍先以一部佔領牛山,掩護四十四軍撤退;一○○軍佔領炮車,擔任對北掩護,待兵團主力退過運河后再隨後跟進;六十三軍由窯灣渡過運河,向碾庄撤退;六十四軍儘先通過運河鐵橋,策應六十三軍渡河;兵團司令部隨六十四軍撤退;各軍到達碾庄後集中,然後再向八義集、大許家轉進。7日早晨,全兵團開始按一○○軍、六十四軍、兵團司令部、二十五軍、四十四軍(該軍6日始到新安鎮以東的城頭)順序西撤。六十三軍由新安鎮向西南的窯灣撤退。
日記第一篇(10月25日)寫道:「離宿縣已10日,返宜興休假亦已8天,國事蜩螗,民不聊生,所見所聞均是一片嘆怨聲。」
10月底,楊斯德返回曲阜,向粟裕代司令員、陳士榘參謀長彙報了上述情況。粟、陳在聽取彙報后指示:戰役於11月8日發起,屆時以華野七縱、十一縱、十三縱從第三綏靖區正面渡河南下,切斷徐州同黃伯韜兵團的聯繫。要求何基灃、張克俠所部按計劃在戰役發起時起義,讓開運河防線,控制所有橋樑,確保解放軍順利過河。同時決定:起義部隊聯絡口號為「楊斯德」,夜間反穿棉衣,手電筒光明滅3次;起義后,一路由劉庄到蘭陵,一路由台兒庄到蘭陵;起義時,楊斯德在指揮所協助張、何統一指揮,孫秉超在過家芳師,李連城在一一一團,具體實施起義計劃。
第三路(右翼),為山東兵團,由兵團司令許世友統率,共3個縱隊9個師人馬,由騰縣南下,直插徐東隴海路大許家車站,切斷黃伯韜西逃去路,並阻擊徐州蔣軍東援。
華野佔領了曹八集,就切斷了隴海路東段,斷絕了黃伯韜兵團與徐州之敵的聯繫,堵住了黃伯韜兵團的退路,為華野追擊部隊爭取了時間,為爾後包圍、聚殲黃伯韜兵團創造了重要條件。同時,在徐州以東形成了一道堅強的屏障,像銅牆鐵壁一樣,使外圍敵人不能向徐州收縮,使徐州敵人對外不能增援,為保障華野圍殲黃伯韜兵團,以及後來將徐州地區的敵人各個擊破,造成了有利條件。
「哎呀呀,噴嘖嘖……」
9日,黃伯韜兵團主力已經撤退到運河以西,有一部分部隊還在運河以東。這時,恰好華野四縱、八縱趕到,截殲了在運河東岸的大部敵人。
為保障有效指揮,粟裕責成譚震林、王建安迅速移至不老河邊統一指揮七縱、十縱、十一縱及十三縱,責成陳士榘隨九縱西進,統一指揮四縱、六縱、八縱、九縱。粟裕率野戰軍司令部於11日晚進至運河邊,繼續跟進移至古、邳以西地區指揮。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崗南村那邊傳來。
政治動員令向全體指戰員發出了活捉黃伯韜、全殲黃兵團、並繼續向徐蚌進軍的號召。
「我們參謀人員負責標圖,用的是戰場上繳獲的黑白圖。」性格沉靜的趙雲慈回憶道,「我們用電光紙剪成三角旗,粘在大頭針上,代表雙方兵力。根據戰場的態勢,每天將它們在地圖上搬來搬去。那時,周副主席、朱總司令天天往毛主席屋裡跑。再大的事,3個人一碰頭,就下了決心。他們一去,敵軍科的江友書就跟著去『搬旗』,一面藍旗代表一支敵軍。敵情天天變,他就天天來回『搬』。」
1948年9月以後,黃伯韜兵團集結在徐州以東新安鎮地區。黃伯韜深感自己兵團遠離徐州,地處孤立,容易被解放軍各個殲滅。因此,他曾向劉峙提出將各兵團集結于徐州四周,以免被解放軍各個擊破的意見,他認為徐州國民黨軍隊分佈在隴海鐵路沿線,戰線遼闊,四面八方都有解放軍部隊,「備左則右寡,備前則后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他提出唯有效仿拿破崙的團式集中法,將兵力集中在徐州四周,方能安全。
戰情通報說:
敵我兩支向潘塘開進的部隊於16日凌晨3時在潘塘東南地區遭遇,立即展開激戰,這便是淮海戰役中戲劇性地發生的潘塘之戰。
十縱沿臨城、沙溝南下,首殲韓庄守敵,搶佔運河橋渡河南下,沿津浦路及東側地區向利國驛、柳泉鎮擴張攻勢,並協同七縱向賈汪地區之敵攻擊。
劉峙、李樹正堅決反對杜聿明的第一方案,理由是:黃伯韜兵團不能久守,坐視黃伯韜兵團被殲,太冒險。杜聿明雖然認為這是戰略決戰的上策,但是萬一黃伯韜兵團被殲,蔣介石追究責任時,自己難以逃避責任,故不敢堅持。
戰爭規模的擴大,使毛澤東將支前規模擴大,要求「華東局,蘇北工委,中原局,豫皖蘇分局,冀魯豫區黨委統籌解決」。(《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230頁)戰爭的嚴峻性和持久性使毛澤東認識到,必須組織一個全局的指揮領導機構,統一領導,統一安排,以保障後勤工作跟上戰爭的進程,保障戰爭的勝利。

圍殲黃伯韜兵團部署

第五十九軍和第七十七軍起義后,立即進行了整訓,在部隊迅速建立起各級政治組織和各項政治制度,使其改造成為真正的人民軍隊。1949年春,華東野戰軍改為第三野戰軍,起義的五十九軍與渤海縱隊合編組成人民解放軍第三十三軍,由張克俠任軍長,韓念龍任政治委員。孟紹濂任副軍長,楊干三、崔振綸、傅繼澤分別任該軍第九十七、第九十八、第九十九師師長;第七十七軍與江淮軍區部隊合編組成人民解放軍第三十四軍,由何基灃任軍長,趙啟民任政治委員。過家芳任副軍長,孫名泉、葉道友、李木生分別任該軍第一○○、第一○一、第一○二師師長。從此,這兩支起義的國民黨軍隊,編入人民解放軍的行列,走上了新生的革命道路。
王世江立即雙腳「咔嚓」一攏,立正回答說:「如果首長認為現在起義的時機到了,就請下命令吧。」
兩杯相碰,杯中同是白蘭地,味道卻不一樣:一個想讓它變成甜酒,另一個則看做是苦酒。
「聽說黃維兵團也來了。」
中國共產黨還在該部秘密發展黨員,主要的代表人物就是第三綏靖區副司令張克俠和該綏靖區副司令兼第七十七軍軍長何基灃。
當11月5日顧祝同決定將各兵團向徐州集結后,他便於當晚趕回新安鎮,立即部署西撤。但這時黃伯韜又接到劉峙命令,要他掩護原定從海上撤退的國民黨第九綏靖區四十四軍西撤,等四十四軍由海州撤退到達新安鎮后,全兵團再行撤退。所以,直到11月7日早晨,黃伯韜兵團才在一片混亂之中開始撤離新安鎮,向徐州靠攏。
國民黨六十三軍被殲,詳細情況是這樣的:
「聽說是從地道跑的哩!」有人煞有介事地說。
(2)以第八軍主力第四十二師擔任主攻任務,右翼與邱清泉兵團第五軍聯繫,於12日展開于鐵路以北的安子村以西、南北之線,沿徐海公路兩側地區攻擊前進;
毛澤東這個電示,不僅指出了如何殲滅黃伯韜兵團的問題,而且預計了戰役的進程,把殲滅徐州之敵納入了計劃,從戰役設想時的聲東擊西,變成了擊東又擊西。並且,毛澤東對戰役的勝利充滿信心,在同一天發給林彪等並告東北局和各局各前委負責同志的電報中,明確提出了「再有1年左右時間即可從根本上打倒國民黨」。(《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202頁)
當20日晚解放軍突進碾庄圩后,黃伯韜曾命令第二十五軍軍長陳士章率殘部由碾庄圩東口轉向南突圍,但該軍已來不及突圍,只軍長陳士章化裝逃跑,其餘全部被殲。同時黃伯韜寫了一封信給第六十四軍軍長劉鎮湘,命其率殘部向碾庄圩西北方向突圍。黃伯韜讓我將信送去。
拂曉,四十四軍軍長王澤璇,坐了一輛像甲殼蟲似的小車爬到了運河東岸,一路上望著逃難的人群,心裏十分煩惱,他也有他的怨恨。

黃伯韜兵團為何臨戰西撤

11月1日又寫道:「自限價政策實施以來,形成物資隱藏,搶購風熾,社會情形極為不安。」11月3日又寫道:「翁內閣因經濟改革慘敗,提出辭呈,王財長辭意更堅,中國(應是蔣區)之局面確難支撐。」
華野的攻擊戰與阻擊戰同時打響。
蔣介石在瀋陽被我軍攻克時,決定放棄徐州,堅守海州。海州地區東起連雲港,西至東海(牛山),北起贛榆(青口),南至灌雲。連雲港是黃海西北部海州灣里的一個天然良港,三面臨海,背倚雲台山,居隴海路終端。這裡是徐州的一個側翼,北與青島、煙台相連,南與上海相呼應,水陸通達,便於攻守。蔣介石在召見駐海州的第九綏靖區司令官李延年時說:「中原將有大戰,有些城市據點可能主動放棄,這是戰略需要,唯獨青島和連雲港是不會放棄的,青島和連雲港是轉換戰略的兩把鑰匙,我相信你們,把這兩把鑰匙交給你們,望好自為之。」他還告之李延年,第七兵團的第一○○軍將由徐州開連雲港,為第九綏靖區建制。
馮治安明知有詐,但也無可奈何,只好作一個順水人情,命張克俠在前線負責指揮。接著,馮治安又給何基灃通話,以威脅的口吻說:「安陽四十軍的部隊已有1個旅空運徐州,馬上就開到前方歸你指揮。」
適應國民黨軍徐蚌決戰的戰略態勢,毛澤東制定了淮海戰役的作戰總方針,這就是:「隔斷徐蚌,殲滅劉峙主力」。
黃伯韜兵團8個師在我軍接近時,可能由現時比較分散配置利於分割圍殲的狀態,改變為比較收縮比較靠攏難於分割圍殲的狀態。
僥倖逃回徐州的楊廷宴向杜聿明報告了黃伯韜自殺的經過,他說:「當時黃伯韜、陳士章、劉鎮湘等見情勢危急,決心各帶一部分人向西突圍。黃突圍後走至一茅棚附近,只剩我們兩人,見四面皆有共軍包圍,無法再走,即舉槍自殺,但並未斷氣,我又加了一槍。黃死後我正在哭,共軍過來盤問我,我說:『我是火夫,死了的是火夫頭,是我的哥哥。』共軍再未追究,我將黃掩埋后,鑽空子跑出來。」
8日零時,馮治安回來后問起討論的情況,孟紹濂說:「總司令,搞那麼多方案幹什麼?」
黃伯韜兵團除六十三軍外,其餘4個軍10萬多人,再加上國民黨地方人員,同經一座橋通過,擁擠不堪。這些國民黨官兵,各自都想奪路奔逃,很多人被擠落水,有的則在橋上被活活踩死,有的部隊為了搶過運河,甚至用機槍開路。
十縱除以1個團左右兵力位於茅村鎮、荊山鋪一線,積極向徐州郊區佯動外,主力控制于李家井、侯集、古山集、大張圩至不老河一線,構築工事,以全力阻擊由徐州可能東援之敵,務必於11日24時前完全進入上述地區,並以炮火封鎖徐州飛機場。
11月4日,徐州「剿總」司令部在徐州召開軍長以上官員參加的軍事會議,顧祝同傳達了蔣介石關於徐蚌會戰的意圖。會後,馮治安特地邀師長崔振綸、過家芳作了個別長談:「大戰在即,兄弟當同舟共濟,今後有事由你們二人負責兩個軍的工作。」顯然這是拉攏崔、過二人,想進而穩住部隊。
第一路(左翼)為蘇北兵團,由兵團司令韋國清將軍統率,共3個縱隊8個師的人馬,由贛榆縣向南朝阿湖鎮前進,準備切斷黃伯韜兵團向海州、連雲港東逃的去路,並配合蘇北地方部隊向海州、連雲港發起進攻。
在兵力部署上,既保證了集中優勢兵力殲滅黃伯韜兵團這個中心任務,又合理地使用了兵力,以造成圍攻徐州的聲勢,隱蔽了我軍的戰役意圖;主攻部隊和阻援、打援部隊及牽制部隊互相之間形成了有機的聯繫,既考慮到首戰的勝利,又照顧到戰役發起后的發展;中央軍委強調的「在同一個晚上發起戰鬥」,則對於迷惑敵人,為我軍爭取時間分割敵人、防止敵人收縮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站在一旁的總統戰地視察員李以匡聞聽,心裏也暗暗埋怨劉峙太過分了。但因身份特殊,不便多言,只能從中調解,說道:「吉公、黃公,事已至此,還是以大局為重,經扶乃是福將,大敵當前,還靠諸公輔佐,共度危難。」
(二)為使主力有充裕時間圍殲黃伯韜兵團,決定七、十、十三縱隊,統歸山東兵團政治委員譚震林、副司令員王建安直接指揮,由臨城、棗莊線向韓庄、台兒庄、運河沿線、賈汪地區,以攻勢牽制、迷惑馮治安部,形成圍攻徐州態勢,造成劉峙錯覺,吸引邱清泉、李彌兵團北援或停滯于徐州附近,不敢放膽東援。
「吉公,劉總司令英明決策,我在這裏恭候大駕已經兩天了。」
「這傢伙這麼頑固?」
十一縱應即佔領自李家井(含)南經杏埠、林佟山至鄧家樓、范家湖一線陣地,構築工事,阻敵西援。江淮軍區兩個旅歸十一縱首長指揮,應開徐州東南郊飛機場及向徐山村一線進擊,以積極動作逼迫徐敵無力東援,輔助正面阻擊。十一縱歸十縱宋時輪司令員和劉培善政委指揮。
一○○軍見狀,更不含糊,「噠噠噠」機槍噴出了火舌。
電報說:「計劃與部署甚好,請即照此施行。只有一點,分為虞齊兩晚發起作戰,是否有使黃兵團聞聲警覺,于齊日白天你們尚未接近該敵時迅即收縮集結之虞,似不如同時于虞晚或齊晚各處一起動作,使各處之敵同時受攻,同時認為自已處於危險境地,互相不能照顧,要在兩三天後才能查明我之主攻方向,但又因為我各部均已迫處他們面前,又已無法互相增援,尤其使黃兵團各部喪失收縮集結的必要時間,極為重要。」(《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153頁)
粟裕此電是以饒漱石、粟裕、譚震林的名義發給毛澤東的,因此,毛澤東10月30日關於批准粟裕的作戰計劃與部署的電報也發給饒漱石、粟裕和譚震林。
軍事壓力很快起了作用,五十九軍參謀長劉景岳向何基灃報告萬年閘失守,何即轉告了馮治安的命令:「限天亮之前奪回失地,否則,一定軍法從事,團長、師長也不姑息,軍參謀長劉景岳也要以貽誤戰機問罪。」
同日下午,黃伯韜再次向劉峙建議:以徐州為中心,集結各兵團對東、西、南、北4個方向備戰,實行深溝高壘,各兵團互相銜接的烏龜戰術,劉峙據此請示蔣介石。
具體情況和經過如下:
第六縱隊附特縱兩個野炮連,經馬頭東西地區開進,首殲瓦窯、程家集、馬圩及其附近地區之敵,而後即沿鐵路兩側由西南向東協同魯中南縱、九縱聚殲新安鎮地區之敵。
「每天只打兩個盹,趴在桌上睡,一次1個小時,1分鐘都不多。」劉長明打了個哈欠,「緊張得很啊!」
淮海戰役第一階段:1948年11月6日至22日,華東野戰軍在中原野戰軍配合下,于徐州以東的碾庄圩地區,全殲敵第七兵團,兵團司令官黃伯韜自殺;國民黨第三綏靖區副司令何基灃、張克俠率部起義;中原野戰軍攻佔宿縣,並把由平漢路東援的國民黨十二兵團阻止在宿縣西南的南平集地區,孤立了徐州之敵。這是中央軍委決定組成的淮海戰役總前委成員。左起:粟裕、鄧小平、劉伯承、陳毅、譚震林。鄧小平為總前委書記
此時,杜聿明主張尋求華野之一翼實行迂迴包圍擊破后,再以主力向我軍主力攻擊,企圖先聲奪人,但苦於情況不明,無法決定。而劉峙又深恐主力遠離徐州,反給我軍以可乘之機,故堅決反對杜聿明的主張。
中央軍委致電華東、中原野戰軍領導,慶祝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勝利,並指出,贊成這一勝利的原因:「主觀上是因為我華東、中原兩大野戰軍會合併攻佔了宿縣,客觀上是敵人只有某種程度的防禦能力(對於這一點決不可輕視)、很少攻擊能力(對於這一點必須有充分認識)。」並要求他們再接再厲,抓住有利戰機,圍殲黃維第十二兵團。
駐守在韓庄、賈汪、台兒庄一帶的國民黨第三綏靖區馮治安部所屬的五十九軍和七十七軍共2.3萬餘人,在我強大軍事攻勢壓力下,經我黨各方面的工作,在其綏靖區副司令張克俠、何基灃兩將軍率領下,於11月8日舉行了戰場起義。
黃伯韜兵團8個師在被我軍圍殲時,有幾個師被殲滅,但可能有幾個師因集結在一起,難於最後殲滅。
起義行動開始了。
華野將作戰目標指向黃伯韜,黃伯韜並不是全無察覺,10月,黃伯韜獲悉華野主力已集結于魯南,陳毅已到臨沂,劉伯承部亦有向徐州運動模樣,而蘇北阜寧之華野十、十一、十二等3個縱隊,正向隴海路東前進,便向徐州「剿總」總司令劉峙中述了兩點意見:
(一)以三縱、廣縱及冀獨一、三旅出擊魚台(可能逃跑),攻佔豐縣、敬安鎮,前鋒迫近徐州西北郊,另以一部佯攻碭山,鉗制邱兵團一部。以七、十縱隊攻佔臨城、韓庄、賈汪,控制利國驛后,迫近徐州東北。以十三縱一部包圍台兒庄,其主力控制于宿羊山及其以南,並以有力一部進迫曹八集線,威脅李彌之左側背。如七、十縱得手后,即以七縱擔任從賈汪鉗制,迫近徐州,正面阻敵;十縱則東移,協同十三縱對運(河)西李彌部之作戰。另以華中十一縱(胡炳雲縱)沿運河西岸貓兒窠向運河站(河西)、趙墩線攻擊。江淮軍區兩個旅向趙墩、碾庄線攻擊,造成我南北聚殲李兵團,攻略徐州之姿態,以便我運(河)東作戰。以上各部均於7日晚發起戰鬥。

割斷黃伯韜兵團與徐州「剿總」的聯繫

後來,黃伯韜兵團被圍在了碾庄。
我華東野戰軍擔任主攻的3個縱隊,激戰至11月20日拂曉,相繼殲敵4個軍,到22日全殲黃伯韜兵團。這是某部二連衝進黃伯韜兵團在碾庄圩的司令部時的情景
李以匡聽完戰情,方知事態嚴重,明白了黃伯韜對劉峙的埋怨的情由,本想勸慰幾句,想想勸也無用,自己又顛簸了一天疲憊不堪,便起身告辭,和李延年一起去劉家樓大院安寢。
11月5日,華野各縱隱蔽進入魯南鄒縣、滕縣、臨沂地區,開進出發位置待命,作戰目標指向黃伯韜兵團。
預備命令發出后,華野全軍便開始了緊張的準備工作。然而毛澤東並沒有因已經批准了粟裕等提出了令自己滿意的方案后而放下心來,他的眼光仍盯在徐州戰場上。
黃伯韜兵團被圍困的碾庄圩地區,位於江蘇邳縣境內的運河西岸,隴海路北側,地勢平坦。因為歷年河水泛濫,居民都將村莊地基築高(高出二三米不等,居民稱之為「檯子」)。每個村莊由幾個檯子組成,檯子之間是水塘、窪地。大部分村莊有圍牆和外壕,村莊外是開闊地,李彌兵團原在這裏駐防時,修築了工事。
「是!」副官趕到橋頭,布置四十四軍也架起了機槍,並且先發制人,「砰砰砰」打了起來。
黃伯韜忠實地執行命令,焦急地等待第九綏靖區部隊,但李彌兵團並沒有等待黃伯韜兵團,而向徐州撤退了。這期間,黃伯韜對西撤途中通過運河的困難不曾預料,未預先架設橋樑。
20日,解放軍炮兵進到碾庄圩南面某村莊前,對準碾庄圩南面工事,用抵近射擊將其徹底摧毀,同時用百余門火炮集中轟擊碾庄圩。接著,解放軍部隊從碾庄圩南面和西南角突進碾庄圩,隨即與國民黨軍展開激烈的巷戰。
六縱于總攻前肅清后黃灘、矢窠子之敵,而後集結于碾庄圩西南、曹八集地帶,擔任預備隊,準備截擊可能由碾庄圩向南、向東南、向西南突圍之敵,或準備從九縱突破口加入縱深戰鬥,協同四縱、八縱、九縱最後殲滅黃伯韜兵團。
王澤璇聞聽,頓感自己被出賣了,對副官說:
經過13個晝夜的血戰,華東野戰軍和中原野戰軍協同作戰,密切配合,共消滅國民黨軍1個兵團、8個軍(含馮治安部起義、孫良誠部投誠),18個整師,共殲敵178萬人,並控制了徐州地區的戰略樞紐宿縣,將劉峙集團分割成南北兩部分,為下一步全殲黃維兵團創造了有利條件。
王澤璇余火未熄,氣匆匆地道:「司令,一○○軍欺人太甚,周在道槍殺友軍,貽誤戰機,該當何罪?你看著辦吧!」
黃伯韜在加強防禦工事的同時,也注意鼓舞士氣。他一邊視察部隊,一邊找團以上軍官訓話,要求部隊樹立固守待援的必勝信心。
黃伯韜兵團的六十三軍,轄一五二、一六八兩個師,原系廣東余漢謀系的部隊,從前在南京、蕪湖一帶駐防,戰役前不久才來到華東戰場,編入黃伯韜的第七兵團。原來的軍長是林湛,因為有病,10月份由陳章繼任軍長。六十三軍原來駐守新安鎮及瓦窯等地,11月6日奉命從窯灣渡河,擔任全兵團左翼掩護。8日上午,全軍開始行動,當到達距離窯灣鎮還有25里的堰頭鎮時,華野九縱已尾追上來。9日清晨,華野首先將敵四五四團包圍殲滅。當六十三軍軍長陳章命令該部向窯灣運河上架設浮橋時,華野已佔領運河西岸,對架橋部隊給予迎頭痛擊,殲其兩個營。陳章見部隊西渡運河無望,便率部佔領了窯灣及其外圍村莊,進行固守頑抗,並向位於碾庄地區的黃伯韜求援。
毛澤東閱后旁批:此著甚好。
邱清泉經過權衡,決定採用第二案,既可以保存自己的實力,又應付了蔣介石的命令,遂作出如下部署:
1948年11月7日,是張克俠一生中最為焦慮的一天:馮治安因為張克俠曾多次動員自己起義,早已加強對張的防範,所以令他住在徐州,不允許他接近部隊。張克俠想到前方戰鬥已經打響,起義就在明早,心中焦急萬分,認為必須設法脫身,儘快趕到賈汪,以保證起義成功。他一方面向馮治安提出要去賈汪參加作戰指揮,一方面通過何基灃、孟紹濂向馮提出同樣要求,但均被馮治安拒絕。於是,張克俠向馮嚴正聲明:「前方將有大的戰事,我應到前方去主持戰前會議!」不料,馮治安將五十九軍副軍長孟紹濂、七十七軍副軍長許長林請到徐州,讓張克俠主持開會討論作戰計劃,並要陳繼庵參加,起監視作用。馮治安企圖困住張克俠,並拴住前線兩個主官。
毛澤東指出:「黃伯韜五個軍十個師似已被我全部包圍,沒有跑掉。邱兵團因誤認我華野有6個縱隊從魯西南方面向他前進,又受中原四縱一個打擊,估計該敵不敢移動。李彌兵團因徐州空虛,劉峙令其迅速撤救徐州,置於徐州、引河之間,防禦馮治安及我從臨韓南下部隊,估計數日內亦不敢動。劉峙受馮部叛變之震動極大,不但將李黃倉促西調,又將剛到蒙城之孫元良調回宿縣(估計本真日可到),又將剛到蚌埠之九十九軍調回徐州(估計因徐蚌路近日時有破壞,可能僅到宿縣附近,請劉陳鄧注意偵查)。劉汝明之六十八軍估計已到蚌埠,五十五軍則因一八一師受我圍殲,尚在蕭縣地區徘徊。劉峙似已要該軍即在蕭縣守備,應付我軍從西南對徐州之威脅,但劉峙對該軍必不信用,調九十九軍到徐州,似即為向五十五軍防禦。九十九軍如未到徐,則李彌還需兼顧五十五軍。此間日內即發勸劉汝明、劉汝珍、曹福林率部起義之廣播,不但使徐州方面增加對曹福林之顧慮,而且使南京方面增加對蚌埠劉汝明兄弟之顧慮,有可能迫使南京將黃維兵團調至蚌埠一帶。」(《毛澤東軍事文集》第5卷,第196-197頁)
粟裕的部署調整,圍繞著在殲滅黃伯韜兵團的同時,誘使邱清泉、李彌兩兵團向東深入,斷其退路,而後殲滅的作戰意圖進行。
這次戴鏡元又帶來了什麼情報呢?
楊斯德受領任務后,再赴曲阜華野前指,聽取了陳士榘參謀長介紹的敵軍態勢、解放軍兵力部署和作戰意圖,並研究解放軍如何配合起義行動的問題。然後,經兗州、濟寧,到達在山東滕縣境內的魯中南軍區前線辦事處。10月中旬,楊斯德在魯中南軍區前線辦事處敵工科副科長,地下交通兵孫秉超陪同下,經國民黨軍第七十七軍三十七師一一一團的防地秘密進入賈汪,先後見到了何、張兩將軍,分別向他們轉達了陳毅司令員的問候和指示,並同他們研究了起義前的準備工作。為了保密和活動方便,楊斯德化名陳惠國,以南京派來的「高參」身份出現在何基灃的賈汪前線指揮所。
李以匡端起酒杯:「黃公,第七兵團系國家勁旅,黃公驍勇慣戰,戰功赫赫,愚弟敬佩。今日戰地相聚,理應同慶,祝黃公旗開得勝,為徐州會師乾杯!」
6、陸、空、炮、戰車協同計劃由前進指揮部擬定。
馮說:「你們不是報告敵人調動頻繁嗎?我們要多備幾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