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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crifice 第十二章

Sacrifice

第十二章

關車門的時候,黑澤很怕路邊土砂會不會又崩落害車子歪一邊,不過當然沒那麼不走運。
有男子大喊「快點!動作快!」也有人高喊「關起來!關起來!」還聽見女子不斷懇求、哭喊著道歉的話語,以及「你道歉也沒用啊!」的謾罵,焦躁的氣氛陣陣傳來宛如針刺,黑澤不禁全身寒毛直豎。二十名男女低聲私語,村民的拼勁、罪惡感與嗜虐交纏化為一股熱氣蒸騰,緩緩撼動著空氣,樹葉與泥土也隨之共鳴。
就在那一瞬間,黑澤揉了揉眼睛,眼前景物突然變成一片昏暗。他停下腳步定睛一看,洞窟前方有人影,但現實中那裡不可能有人在啊,九-九-藏-書是幻影吧?可是,總覺得耳朵聽得到他們的聲音、肌膚感受得到他們的氣息。黑澤眨了眨眼,那些人仍未消失。
於是,洞里似乎傳出拖著步子行走的細微聲響,也像是無力的呻|吟。還真有人啊!黑澤連忙湊上孔隙喊道:「喂!你是誰?」
洞里只傳來這句話的回聲。黑澤附耳貼近孔隙,沒聽見任何聲音。
岩石右方有個孔隙,高度約在成人肩膀位置,寬約三十公分,應該是這塊岩石與洞口之間形成的空隙,很像大型郵筒的投遞口,看來餐點就是從這孔隙送進去的。
在他推測,洞窟里的人不外乎兩個人選。他敲門似地以九九藏書拳頭敲了敲岩壁表面平整的部分,然後更大聲地喊:
黑澤心想,不知道那出被稱作洞窟的岩洞在哪裡,但沒多久便找到了,因為一塊很大的岩石突兀地立在左側暗處,那應該就是搬來堵住洞口的石頭吧。
於是黑澤走近那塊岩石。
黑澤穿過小徑離開部落,一回到停車的地方立刻跳上車往山上駛去,這樣來來回回的,自己也覺得可笑。
「你是周造?還是山田?」
黑澤站在岩石前方一比較,岩石的高度約到心口位置,整塊略呈球形,但只是摸摸表面應該不至於滾動;拿來當楔子的石塊與木材嵌在岩石下方一帶地面。
黑澤彎著腰將https://read.99csw.com臉湊近孔隙,一股臭味伴隨著冷風襲上鼻腔,那是混雜了食物、汗水與糞尿氣味的腥臭,說不出是酸是苦,雖不至於掩鼻走避,但實在不是令人舒服的氣味。
「有人在嗎?」他又喊了一次,這次話說得更慢、更清晰。
黑澤直覺知道,這是入窟獻祭的情景。他只是茫然地待在原地望著。
洞窟內傳出了風聲,黑澤維持原姿勢屏息聆聽,這時,深處似乎有沙沙的聲響。是人嗎?黑澤出聲了,「有人在嗎?」
黑澤豎起耳朵,似乎有腳步聲,猛地回頭一看,卻不見任何人影,他在原地靜待了一會兒,先觀察四下狀況。
下一瞬read•99csw•com間,木棒揮下。黑澤彷彿使出柔道護身翻滾般倒在地上,抬頭一看,眼前站著一名握著粗大木棒的男子,正圓睜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逃過木棒揮擊的黑澤。
車子沿著平緩的上坡路前進,路幅愈來愈窄,開進了碎石子路,深入山中沒多久便來到路的盡頭,也就是昨天來到山中的同一個停車地點。
來到岩壁前方,其巨大更顯露骨,得抬頭望才看得出大概輪廓。高峭聳立的壁面宛如地層般呈現數層色彩,黑澤仰起頭想窺其全貌,卻差點重心不穩往後倒。
而幾乎與此同時,黑澤察覺身後有人。說得更精確一點,他感覺到落在彎著腰的自己頭上的氣息、鞋子踏上泥九_九_藏_書土地的聲響、以及將東西高舉過頭時仰腰的空氣振動,黑澤登時往一旁側身滾去。
黑澤用力甩了甩頭,周圍恢復明亮,不見村民的蹤影了,森林一片靜謐,嘈雜的人聲也消失無蹤。
接著他朝著岩壁筆直前進,被踩斷的細樹枝發出劈啪聲響,周圍林立的樹木在風中搖曳,樹葉落盡的枝椏沙沙摩擦著彼此。
那群男女將近二十人,正合力撐住大岩石,每個人都披頭散髮、呲牙咧嘴,那是滿懷激昂與恐懼的表情。他們雙眼充血,抵住大岩石,使勁將石塊與木枝插|進岩石下方的地面。
承讓了。——黑澤在內心低語。雖然自己這麼說有些驕傲,但貓和小偷的手腳可都是快得令人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