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忙對涼生解釋，這是我死纏爛打要追問的。

末了，安德魯聳聳肩，很無奈的表情，算是揶揄，說，好吧，我是畫家。

安德魯笑，每個人都有過去。

他說，你說。

安德魯突然問，你認為是什麼樣的過去？

他抬頭，說，你是她的醫生。這話，該我問你。

涼生猛然抬頭，看著安德魯。

安德魯也看著他，這麼多年來，難得的失態。

安德魯看著他，說，其實我已經都知道了！

安德魯還沒走，在等著他，完九九藏書成他們剛剛未完成的對話。

他沒想到安德魯會這麼問，雖然他心裏一直告訴自己安德魯是醫生……可他似乎還是很難做到和一個男人在背後談論自己女人的隱私，哪怕他是醫生。

涼生看著他，說，所以我是？

他身上總有兩種矛盾的氣質，卻又神奇地並存著。

安德魯一副「you say what」的表情，他說，不不！這麼長時間里，我一無所獲！我是心理醫生，不是FBI！不要讓我破案不ｈｔtｐs://rｅaｄ.９９ｃｓw.coｍ要讓我猜！我必須了解我的病人！我才能幫到她！

涼生的臉上再次看不出喜怒。

他點頭，說，一些她面對不了的過去。

安德魯露出一個「那是顯然的」的表情，然後，攤攤手，說，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明白。

安德魯表示不理解，結？

安德魯說，那……

老陳沖了進來，賠笑，問，先生，要添水嗎？他一面笑，一面強作鎮定，眼角隱隱不安地瞟向安德魯。

這是他九*九*藏*書見過最奇怪的病人家屬，找他「看病」，卻對病人的過往，遮遮掩掩，語焉不詳；而且，還讓他以一個畫家的身份出現，說是為了讓病人不抵觸。

老陳懊惱得眼眶都有些發紅，說，我知道先生拿小姐的隱私比命重，我這也是為了小姐早日康復！先生為小姐寢食不安，我一個下人，不敢說心疼小姐，但我心疼先生心疼小姐的心啊！

安德魯看著老陳，聳聳肩，說，對不起。

安德魯聳聳肩，用外國人說中文時特有的語調和誇張的rｅaｄ.99ｃsw•com表情，說，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不是她的葯。

他原本泛在唇角的笑容有所凝結，但瞬間又回到臉上。

涼生的聲音很低卻很冷，出去。

涼生看著他，良久回答，說，我們是情侶。

其實，安德魯是有些灰心，作為心理醫生，一旦病人不對自己打開心靈的殼兒，他就是個瞎子，在病人的心理迷宮裡，寸步難行。

他眉毛微微一挑，你這是窺探隱私，安德魯醫生。

老陳面上更加尷尬了，說，先生……

安德魯read.99csw.com說，你們是情侶！

涼生看著他，說，她心裏有我打不開的結。

涼生克制著，最終，說，你出去吧。

安德魯繼續說，你愛她，她也愛你，可為什麼她總是那麼抗拒你？

老陳說，先生……

他走進書房裡，臉上表情又是一貫的冷靜自持，就如巴黎六月的雨絲，疏離微冷，卻帶著陽光的溫度。

他點頭。

安德魯見他進來，起身，問，她沒事吧？

就在剛剛，安德魯在跟他聊這小半年來對她「病況」的了解；他抬頭，見她房子里燈亮著，就走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