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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載到車站的屍體 第三節

第一章 被載到車站的屍體

第三節

「由此可見那些報紙是十九日下午在東京買的。」
「不一定是糧食店,好像許多地方都可以買到大豆吧!至於麥粒,大概要到最近流行的食品店才買得到。目前已經在做這方面的調查了,可是,從這一點能調查到什麼呢?我有點懷疑。」
「第三個是膝蓋以下的右小腿。地點是連接米子與境港的支線上的大筱津車站,時間是早上七點二十八分。」
「你所謂的萬一,是指被乘客拿走了吧?」
「這不是馬上就能想到的事。」
「這種手法真的很古怪。不過,從屍體被不同的列車送到不同的車站看來,兇手應該不只一人吧?」
「調查出死者的死亡時間了嗎?」
「這一點還不是很明確,那些屍塊現在已送到鳥取大學做化驗了。我們認為應該屬於同一個人。這個人的年齡大約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之間,身高約一百五十四、五厘米,是個嬌小的女性。對了,她手腳的指紋都被銷毀了。目前所能了解到的就只有這些。」
「第一、第二、第七,我說的不是發現時間,而是載著屍塊的列車到站的時間,也就是說在若櫻、山守、鳥取車站發現的,是黑色的紙袋。第三、第四、第五,也就是說在大筱津、倉吉、大社車站發現的,是灰色的紙袋。灰色的紙袋容易發現染上血水的痕迹,所以很快就查明了袋子里裝的是什麼。」
「沒錯,大豆和麥粒。」
「這樣呀!」吉敷仔細看著那兩個紙袋。灰色紙袋以牛仔褲的照片製版,周圍有白色的縫線,袋子中央稍微向上一點的地方有白色的「NOW YOUNG」英文字樣,文字的下面還有小一點字體的黑色英文「JEANS COLLECTION」。這兩組英文都寫在褐色的、看起來像是皮革的方形區域里。這塊方形褐色皮革區域的外圍也有白色的縫線,做成牛仔褲的式樣。
據石田說,他們正在尋找搭乘若櫻線、倉吉線和境線的乘客,看看是否有人在今天早上看到把紙袋放在行李架上的人。不過他同時也說,找到目擊者的可能性很低。
「什麼也想不到,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要做這種事情。」
「八點三十六分……和到達倉吉車站的左手只差三分鐘?」
「對。」
「什麼為什麼?」
「實在讓人想不通。」
「是的。因為有同樣的版面,所以報紙應該有兩份。恐怕是兇手在東京買了兩份這種報紙,然後才來到山陰地區。」
「然後就是最後的鳥取車站了。啊,還不能說是最後,因為屍體的頭部還沒有出現,所以只能說到達鳥取車站的是第七塊屍體部位。從出雲市開往鳥取的『石見號』列車在十一點零五分抵達鳥取車站,列車人員在行李架上發現一個黑色紙袋,袋內有一截女性的左大腿。『石見號』抵達鳥取的時候,警方已經展開部署,發現紙袋后我們馬上就得到了通報,所以才會那麼快就到達鳥取車站,我也才會在那裡遇到你。就這樣,截至目前,屍體已經有八分之七被發現,現在就只缺頭部了。」
「還沒有。大概今天晚上就可以吧!不過從屍體的狀況看來,應該是死後不久,大概一天左右。怎麼樣?你要看我整理出來的記錄嗎?」石田問。
「那個行李箱里只裝著屍塊。不過黑色的塑膠袋裡還有奇怪的東西。」
「因為第六個到站的是屍體的身體部位,大小和手腳有顯著的差別,應該是無法放進紙袋裡。」
「嗯,應該沒有乘客會隨便把別人的東西帶下車。」
「這個案子很難解決吧?」
「她身上穿的是成衣嗎?」
九-九-藏-書「是的,我們想的一樣。」
一走到鳥取署的走廊上就看到刑事室的門上貼著「鐵路殺人分屍事件搜查本部」的紙條。
其次,石田越來越覺得這個案件可能有很多個共犯。就算能掌握到其中一兩個的長相,那也只是參与棄屍的犯人而已,是否能因此而破案還很難說。石田認為如果不能很快找到目擊者,就得製作海報或傳單長期尋找了。吉敷也這麼覺得。
「因為製造這種紙袋的廠商好像只供貨給報亭,所以兇手只能在報亭買到這樣的紙袋。」
「那麼,從行李架上拿下來的所謂『失物』中找不出什麼線索嗎?」
從倉敷的飯店出來時就在下的雨現在仍然沒有停下來。不過,剛才在砂丘時像煙一樣的雨已經變得像霧一樣淡了。吉敷稍微掃了幾眼起伏如波浪的砂丘后,很快就轉往鳥取署。
「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接下來在倉吉車站被發現的紙袋和大筱津車站的一樣。列車在早上八點三十三分到站,被發現的屍體部位是左手。這是第四個到站的。左手部位仍然被包在灰色紙袋裡,放在從米子開往倉吉的上行慢車的行李架上。這個紙袋也是因為血水的滲染,所以很快就發現了裏面的物品,是從肩膀處砍下來的女人左手。」
「啊,可以先買紙袋,然後把切割好的屍體裝進紙袋。之後再拿到車站就行了。」
「這列車不是支線吧?」
「在同一家報亭里買六個相同的紙袋太引人注目,恐怕會有危險吧!兇手應該是在不同的報亭分散購買兩種紙袋的。鳥取車站的報亭所賣的就有一種以上。」
「知道死者的身份了嗎?」
「如果兇手一開始就有這種期待的話,就該用值錢一點的容器來裝那些屍塊。」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今天--一九八四年的四月二十日。第一個漂流到站的是右大腿,發現的地點是連接鳥取與若櫻的若櫻線終點站--若櫻車站,列車載著這截右大腿到站的時間是今天早上六點三十一分。包裹著右大腿的黑色手提紙袋被放在列車的行李架上。雖然幾個小時以後才發現,但這確實是最早到站的部位。」
「嗯。」
「啊,這樣啊。」
「是啊。噢,有一個!有一個讓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是什麼?」
「說得也是。」
「唔,這個很難說啊!」
「或許是撿到的。」
「或許兇手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沒看過。」
「不,是終點站。因為這一班列車行駛到大筱津之後就會折回,所以這裏仍然是終點站。這個部位到站和發現紙袋裡的物品是屍體,可以說是在同一時間。」
「這是為什麼?」
「嗯。」
「有強烈的怨恨?」
「那個行李箱隨著『但馬二號』在十點四十五分抵達大阪車站,並且很快就被送到站員室當眾打開,眾人確認那是一具沒有頭部與四肢的屍體。」
「很女性化。不是嗎?」
「糧食店嗎?」
「嗨,吉敷,真的好久不見了。」石田一看到吉敷就說。接著,他依序介紹了主任和剛才沒有在鳥取車站介紹到的人。
他說著便站起來,走到裏面去拿什麼東西。不久,他拿著兩個裝著紙袋子的透明塑料袋走出來遞給吉敷。
「到底是什麼?」
「總之,兇手有意把屍體丟棄在列車內,並且故意讓人發現,這種想法應該是比較妥當的。不過,裝著屍體的紙袋或行李箱在列車內被發現對兇手會有什麼好處呢?關於這一點,你想到什麼了嗎?」
「我知道那種東西。是一整卷的保鮮膜,對吧?」
「是的。」
「為https://read.99csw.com什麼不全用黑色的呢?」吉敷自言自語地說著。如果全用黑色紙袋的話,即使有血水滲出,也不會太明顯,可以延遲被發現的時間。
他向石田表示,今天晚上他想投宿在米子或松江,明天遊覽出雲大社和日御碕后就回東京。吉敷又說,回程的時候,如果方便的話會順道再來鳥取,了解一下這個案子的進展。
「把屍體丟棄在車上?為什麼要這麼做?把屍體埋起來或燒掉不也可以嗎?想要丟棄屍體的話,還有很多更方便的方法吧。」
「紙袋裡東西很快就被調查清楚了。接下來是大阪。」
「為什麼只有這裏的是行李箱而不是紙袋?」
「我知道。」
「有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乘客遺失的物品嗎?」
「上半身是白色麻質夾克,下半身好像是同樣材料的百褶裙。就是下擺可以拉得很寬的那種。白色夾克的裏面是藍色的罩衫,罩衫下的內衣似乎相當高級,可以說死者原本是一個時髦的女性。」
「為了方便搬運屍體。切割成數塊的屍體不僅容易搬運,也便於隱藏。」
「是的。有十幾粒大豆和麥粒混雜在一起。」
「當然也有那個可能。不過,兇手為什麼會用G日報呢?可能是因為這個報紙的尺寸比較小,正好可以當紙袋的蓋子,遮掩住裏面的東西。如果這樣思考慮的話,那麼認為兇手是有計劃地購買G日報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第二個是右手,比第一個晚了二十四分鐘,地點是連接倉吉與山守之間的倉吉線終點站--山守車站,到站的時間是六點五十五分。包著這個部位的也是黑色手提紙袋。是列車到站后檢查是否有乘客遺忘的物品時在行李架上發現的。不過,也是數小時之後才發現黑色紙袋裡的物品竟然是屍體的一個部位。」
「還沒有。」
「只有第六個到站的屍體部位不在山陰地區。一般而言,放在行李架上的物品,不管列車開到哪裡,只要不是終點站,列車上的人員誰也不能任意去檢查。就算那節車廂內一個乘客都沒有了也是一樣。因為物品的主人或許是去上廁所而暫時不在場。」
「不錯。屍體的切面被保鮮膜封了起來。關於這一點,你有何看法?」
「這種紙袋的銷售情況還不錯,好像有兩種尺寸,售價分別是兩百日元和兩百五十日元。被兇手拿來裝屍體的紙袋是兩百五十日元的大袋子。」
「是的,你比那個屍體部位晚到十八分鐘。」
「不是支線,是山陰本線。」
「那些分散的屍塊確實屬於同一個人嗎?」
「沒錯。東京一課的人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的手指、腳趾好像被塗上了高濃度硫酸,所以指紋全部不見了。」
「想到什麼可能性了嗎?」
「你也這麼認為?好像把廚房用品都拿來用了。」
「的確如此。那麼,出現在大阪車站的也是紙袋子嗎?」
石田一邊把數張影印出來的東西交給吉敷一邊問:「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石田抬起頭說:「遺失物品嗎?對了!」
「大阪?距離其他車站相當遠啊!發現屍體部位的車站不是都集中在山陰地區嗎?」
「接下來是大社車站。這是第五個到站的屍體部位,載著這個部位的列車是連接出雲市與大社之間的支線。大社站是終點站,到站時間是八點三十六分,屍體的部位是左小腿。」
「不錯,或許就是多人。那麼,你對動機有何看法?為什麼要這麼做?」
「嗯。」
吉敷突然打斷石田的說明說:「等一下,等一下。有什麼根據認為紙袋一定read.99csw.com是在報亭買的呢?」
「如今麻料的衣服到處都有,所以大概很難從衣著這條線索去追查死者的身份。連是哪家服裝公司的產品都無法得知。」
「又讓我遇見難以解決的事件了。」吉敷一邊坐下來一邊說著,也可以說是在自言自語。
「我們曾認為紙袋是車站內的販賣店出售的東西,但是經過查問,我們得知山陰地區車站內的販賣店目前賣的並不是這種花色的紙袋,而是同一家廠商製造的另一種紙袋。被拿來裝屍體的紙袋或許來自關西或關東一帶吧!目前我們正在調查這一點。你以前看過這樣的紙袋嗎?」
「豆子。」
「嗯。對了,死者身上有什麼特徵嗎?例如痣、疣、胎記、手術疤痕等等。」
「『手腳的指紋被銷毀了』?什麼意思?」
「這又是為什麼呢?」
「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為什麼這麼做?」
「嗯。」
「依我們的看法,大概就是這樣一定是有著強烈的怨恨心理,才會將屍體切割成數塊泄恨,或者是……」
「二十日?」
「大概是吧。犯人非常細心。」
「沒有飾品、身份證明、錢包或所有物之類的東西嗎?」
「什麼也想不到。」吉敷回答說,「我覺得對兇手而言,不可能因此得到任何好處。依我看,倒不如把兇手的這種行為視為一種苦肉計。」
「至少知道犯人在哪一站上車哪一站下車也好啊。」石田說。
「什麼?這樣的話不是很奇怪嗎?把屍體裝在從報亭買來的紙袋裡!這種報亭是車站裡才會有的啊!不是嗎?」
「好吧,我去影印一份給你。」石田說著,便站起來走去影印,臉上仍然是一點笑容也沒有。
「好啊,我正有此意。我認為這個事件若沒有櫻田門的協助,大概很難調查下去。」石田說著翻開了記事手冊接著說,「八個被分割的屍體部位。」
「已經應付過記者了嗎?」吉敷問。
「現階段還無法得知,因為所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都被銷毀了。雖然死者身上有衣服,可商標都被剪掉了。找不到任何可以辨別身份的東西,例如戒指、手錶……」
「的確有道理。」
「不過兇手不可能一開始就期待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就是我的想法。」
吉敷拿著裝有換洗衣物的行李袋走進刑警室。
「還有報紙。把切割好的屍體放進塑料袋裝入紙袋后,再在上面蓋一層報紙。那是G日報,只在東京地區發行。你知道吧?」
「我覺得這個說法很難站住腳吉敷,你要知道,從第一個被發現的屍塊到第五個,除了倉吉車站外,其他車站都是死胡同。若櫻、山守、大社,都是支線終點的小站,沒有連接其他線,是名符其實的終點站。大筱津雖然是中途站,但是如果繼續往前,很快就會進入該線的終點站--境港車站。而境港站的前面就是海了。」
「沒錯。可是衣服上的商標或製造商之類的標記全部被剪掉了。」
正面的桌子旁坐著像是主任般的中年男人和數位大概是鳥取署刑警的人,還有以石田為首,來這裏支援的縣警局刑警。他們圍成圓圈坐著,個個愁眉苦臉。刑警是一種奇怪的人種,是不是屬於這個辦公室的成員,看臉色就會知道。
「說得沒錯。那就是說,我是在第七個屍塊到站十八分鐘后抵達現場的。」
石田此時用了「漂流」這個詞。
「豆子?」
這是一個受到萬眾矚目的複雜案件,案情有https://read.99csw.com如深藏在雲霧中一般讓人無從下手。相較之下,無人深山中的棄屍案就輕鬆多了。雖然同樣是難辦的案子,但是媒體和一般市民不太會去注意,辦案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或許兇手原本就想把那些屍體的部位丟棄在車上吧。」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今天晚上我不打算住在鳥取這裏。」吉敷回答。
「屍體身上沒有受到暴力迫害的痕迹。從這點來看,也是。」
「這袋子很大啊。」
「兇手把事情弄得這麼大,一定是有這麼做的必要或好處吧?否則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把屍體埋了或者燒掉,或者在屍體上加重物,把屍體沉到海底,都是一個人就辦得到的事,而且能更有效地毀屍滅跡。只要找不到屍體,身為警方人員的我們就不會有所舉動。把屍體放在列車的行李架上是一定會被發現的事情。除非有萬一,否則放在行李架上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
這是集體的犯罪事件嗎?殺人的動機是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棄屍?
「可能是中途被發現了。」
「嗯。哪一家公司的產品都不知道的話更別想知道是賣給誰的了。」
另一個黑色紙袋的上方是黃白相間的提繩,提繩的下方有一排小小的反白英文句子。內容如下:
「如果方便的話,是不是可以把你們追蹤這個事件的經過說給我聽?或許我可以提供一點看法。」
「你剛才說到『搬運屍體』,難道這些屍塊要被運往某處嗎?那麼為什麼會被丟棄在行李架上?」
吉敷思索著這行文字的意思,覺得應該和命案沒有什麼關聯。
「是什麼東西?」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商量嗎?什麼事?」
「裝屍塊的那個行李箱。」
吉敷立即點點頭。他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必須絞盡腦汁去破解的困難案件,目前自己對這個案件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他覺得這裏頭一定有什麼疏漏。他有預感,自己或許能找到其中的破綻。
「嗯,確實很難理解。」
「我知道了,請繼續說下去。」
「被拿來遺棄屍體的紙袋只有這兩種嗎?」
然而起點又在哪裡呢?它們是在什麼地方被投入像河流一樣的列車線的呢?這個龐大的棄屍工程到底動用了多少人力?
「那在進入車站以前屍體裝在什麼地方呢?」
不過,正是因為兇手膽子大到敢在擁擠的車廂內棄屍,警方才會難以下手,不知要從哪裡去找犯人。混在人群中的犯人就像落在石頭堆里的棋子一樣,很難找得出來。或許這本來就在犯人的計劃當中。
「有層包裹著屍體的兩黑色塑膠袋,那是在一般超市就可以買到的垃圾袋……還有塑料膜。很像是女人在廚房裡用來包魚或蔬菜的玻璃紙。你知道那種東西嗎?單身漢的你大概不清楚吧。」
「六個紙袋上的報紙都是那樣嗎?」
「這是為了讓人無法辨識死者身份而故意為之的吧?」
然而,這是一個大案子,警方如果不能儘快破案的話,一定會被媒體窮追猛打。吉敷很了解石田此刻愁眉苦臉的心情。石田此時最想要的就是能在調查上有所進展。任何進展都算是一個小小的勝利。
「是的,是八點三十六分到站的列車,行李架上的還是灰色紙袋,裏面是膝蓋以下的左小腿。」
「可是,屍體的頭部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又是為什麼呢?」
「唔,這個嘛……該不會是被誰拿下車了吧?」
「呃?」
可是這談何容易?目前為止,和這件分屍案有關的列車路線共有七條……不,因為運送第四個到站的左手和第七個到站的左大腿的都是山陰本read.99csw.com線的列車,所以應該說是六條列車線。犯人把屍體當做丟進河裡的流木,利用像河川一樣的六條列車線,讓屍體漂流到各條列車線的終點站。
「大概擔心氣味引人注意吧。畢竟屍體是會腐爛發臭的東西。可是,不論是保鮮膜還是黑色塑膠袋,都是很容易弄到手的東西,很難成為重要的線索或證據。」
「蓋在上面的是晚報,午後出刊的報紙,日期是四月二十日。」
「完全沒有。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原來如此。」
「只有出現在大阪車站的不是紙袋子,而是一個黑色合成皮製的大型行李箱。這個大型行李箱被放在從鳥取開往大阪的快速列車『但馬二號』的行李架上。」
「那就拜託了。」石田說,「不過,大概很難看到有什麼進展吧!」他板著臉又加上一句。
「還能有什麼事?我直接說了吧!你對這個事件有什麼看法?」
「嗯。」
「大豆和麥粒?」
「主要的原因就是紙袋。前面所說的兩個紙袋--若櫻車站和山守車站的--是黑色的,但出現在大筱津車站的卻是灰色的,血水滲染的紙袋很快就被察覺到了。」
「死者是女性嗎?」
「是的。那好像是G日報的作風,十九日下午出刊的晚報上的日期通常是二十日。」
「大筱津車站不是終點站吧?」
「可不是嗎。如果是非常貴的高級品或許可以另當別論,可是死者身上的衣服很普通,很難由此推論出死者的出身或職業。」
「是嗎?大概也只能這麼想了。不過為什麼一定要買報亭的紙袋呢?肯定有什麼理由吧!好了,先不管這些了。紙袋裡除了屍體外還有什麼東西嗎?」
大概是身為刑警的緣故,吉敷的內心一直騷動不已,漫不經心地看完了砂丘。從三年不見的石田那裡聽來的雖然只是事件的大概輪廓,但是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他都可以肯定發生在山陰地區的這個殺人事件絕對是一個前所未聞的奇怪案子。
「連衣服上的商標都會剪掉的人肯定不會留下可以讓人追查的線索。從如此細心這點看來,越來越讓人覺得這是女人的行為了。」
「什麼理由讓兇手非得使用好幾個人的人力做這麼麻煩的事?你想得出來嗎?」
「很難吧。」石田回答著,然後拿出香煙,問吉敷要不要抽煙。
「還有什麼線索嗎?屍體身上的穿著呢?」
「完全沒有引人注意的特徵,沒有醒目的黑痣,也沒有手術后的疤痕。皮膚白皙,生前一定是個健康的女人,僅此而已。」
「這個紙袋。」
「果然是個細心的傢伙。」
「是的。三個黑色的,三個灰色的,共有六個。」
「這樣啊!」
「東京來的刑警比我們這裏的更慣於處理這樣的案件吧?」
「找到頭部了嗎?」
「哦?苦肉計嗎……」石田稍微沉默了。
「那麼,兇手是東京人?」
「這樣奇特的案件我以前也沒有遇到過。」
「嗯。應該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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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原因有二。首先,那是早上上學的時間,搭車的人非常多。在擠滿了乘客的車廂內,誰會去注意什麼人在什麼站上車什麼站下車?或者有沒有忘記行李架上的東西呢?大概沒有人會特別去注意別人的事情吧。
「可是,那個東西大概沒有什麼意義吧!」
「原來如此。」
石田為遠來的朋友拿來一把椅子,一邊放椅子一邊說:「嗯,算是告一個段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