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還在想著拉麵的事情。這拉麵可能會成歪打正著，成為破案的線索。幸好來了這食品店，在這裏獲得的信息可能會成為突破口。

「什麼？有生命危險嗎？到底怎麼樣？」

好在沒出大事。中年婦女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漠然的離開了。計程車司機從窗戶探出頭來，好像想喊些什麼，卻又把話咽了下去。

這是因為當時兒子就在旁邊，他用了調包計。

「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沒有，茂野只說是來見個人。」

「是啊，不過我把照片拿給他們看的時候，他們說有點像。」

「那您打算怎麼辦？」

「那個考生是自己一個人嗎？」

「是的。」

「您不覺得剛才的女孩兒很天真無邪嗎？『城堡』里那些油滑世故的女孩兒就沒有這麼可愛。」

吉敷在黑暗中閉上眼睛，把食指放在額頭上，不由得咬緊了牙關。他覺得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能解開謎題了。

「按理說應該是這樣，但奇怪的是，那錢從事故現場消失了。可能是被哪個沒修養的人拾起來裝進自己錢包了。」

「出事之後，司機驚慌失措的忙著叫救護車、給公司打電話，沒注意乘客。」

「太危險了！」留井說道。吉敷回頭一看，留井停在石階中間，正看著馬路。

這時候，黑暗中響起了電話鈴聲，吉敷嚇了一跳。鈴聲響了三下后，吉敷緩緩的拿起聽筒，本以為馬上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但聽筒那邊只有沉默。

他們在鹿兒島警署前面下了車。留井下車后馬上就往警署前的石階上跑。

「知道。佐佐木浩一好像要去綠色窗口買新幹線的車票。」

「最後是撞死佐佐木的H出租公司的司機，這個男的叫片岡，出事的時候他車上坐的是一名考生。」

此外還有剛才小谷彙報的事情。淺灰綠色的薄夾克是在「百合」前面的商店買的，當時佐佐木可能只是漫無目的的閑逛，無意中看到這件衣服，由此想出了殺人的手段。也就是說，佐佐木殺壺井是沒有計劃性的。

「這個，就是，所有的罪行……」

和壺井並不熟悉的佐佐木因為某種原因從那時候起下定決心要殺死壺井，這又是為什麼。

聽起來，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的聲音低低的，口氣很冷靜。但說到句末時，她的聲音顫抖了。

「沒什麼，我明白了。你先休息一下，可能今天凌晨就能查清事件的全貌了。」

「那是項鏈嗎？」

「明白了。」

「幹得不錯。」

他們在天然食品店前上了一輛計程車，打算回鹿兒島警署。

「都是些混亂又奇怪的話。」

防灰口罩！要出門上街就必須戴防灰口罩。那一天佐佐木也戴了。浩一隻要在口罩上動點手腳就行了。

茂野惠美的前男友岡本好像對壺井有所虧欠，臨死的時候還留下遺言，讓惠美在經濟上援助壺井。這是什麼原因呢。

回到最初的材料。那不是和小谷彙報的事情形成了完美的呼應嗎？

「我剛看到新聞，出事了。」

「嗯，是啊。」吉敷低聲說。他突然明白自己之前在意的是什麼了——二月十日新宿的那輛計程車——二月十日早上，為了逃避縱火犯的佐佐木德郎突然跑到路上，那輛計程車將他撞飛了。

「您說什麼？」吉敷一時沒明白，不知怎麼回答。

吉敷馬上起身打開了燈。不管怎麼樣，不能再待在賓館了。吉敷想先聯繫留井，剛要伸手拿話筒，電話鈴又響了。

「那你先等一下消息，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浩一能開口說話嗎？」

「好像說昨天雖然自己在東京，卻在鹿兒島殺了人，之類的。」

「她還戴著項鏈墜啊？」

「壺井也？」

「對，如果是自由席的話，東京站附近有自動售票機，沒有零錢的話，一萬日元都能用。沒有必要非擠到綠色窗口去排隊啊。自動售票機那裡又沒什麼人。」

惠美可https://read.99csw.com能去過東京。而這拉麵或許就是證據。這樣一來——

「司機記得那個考生長什麼樣嗎？如果讓他看到照片，他能認出來嗎？」

「項鏈墜？」

他們繼續往前走，吉敷問道：「留井警官。」

「他還在東京，今天來電話說明天回來。」

留井疑惑的站在石階上等吉敷，於是吉敷急忙往台階走去。

「那她問過茂野去東京的目的嗎？」

吉敷剛放下聽筒，電話鈴又響了。吉敷馬上接起來：

二十五日，就是惠美去吉敷賓館的第二天。難道惠美見過吉敷后馬上就去了東京？那天晚上，吉敷提議一起去吃拉麵，惠美說「今晚有點事」。吉敷以為她是要去上班，難道她是去了東京？

假設她去了東京，那麼她去東京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吉敷笑了一下，但他心裏並不贊成留井的話。在吉敷的印象里，「城堡」的女招待並不是那麼惡劣的孩子。

「對，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它』……『它』啊……」

——只要在口罩裏面放上帶有毒性的藥物。浩一可以從學校的化學實驗室里拿到藥物，而且佐佐木德郎從來不鎖書房的門，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兒子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父親的書房。

還有，佐佐木家書房地板上釘著一塊五厘米見方的鍍錫鐵皮。佐佐木生前說是煙斗把地板燙壞了，但燙到了地板，需要特意釘一塊鐵皮把痕迹蓋住嗎？

「我想坦白自己犯下的罪行。」

「什麼？」

「是的。」

「嗯，這樣啊。他是不是不知道可以用自動售票機買？」

如果不是這樣就太奇怪了。吉敷一直苦惱，想不通佐佐木為什麼要花那麼高的價錢僱人燒掉一個不值錢的包。其實不然，被燒掉的是浩一的包。那麼佐佐木想燒掉的包就不是裝著毛衣和文具的包了。

那就是手提包。巴士發生縱火后，從佐佐木提包的殘骸中只發現了毛衣、文具等浩一考試用的東西。為什麼佐佐木要花那麼多錢，專門讓人燒這個毫無價值的手提包呢。這一直是個謎題，但現在解開了。

在此之前的幾天，一個降灰的星期天，佐佐木德郎一個人在天文館路上莫名其妙的暈倒了。這是怎麼回事。經過打聽，並沒發現佐佐木身體有什麼疾病。

「沒有，茂野惠美說要去找賓館。」

等等，等一下！還有——昭和六十二年在新宿發生的巴士縱火案和昭和五十年八月十九日的那起縱火案，都是在同樣的地點，經過也極其相似。而六十二年的縱火案是佐佐木高酬雇傭流浪漢、一手導演的。

吉敷放下電話，匆匆忙忙的穿上放在旁邊的外套。

「沒有沒有，我也是歪打正著。我去的時候，『百合』還沒開門，我就在附近逛了逛，只是想隨便進去問問看。我猜佐佐木當時也是這樣吧。」

「夫人，我不是牧師，您單說要坦白罪行是不行的，您能說的具體點嗎？」

「那個考生從哪裡上的車？」

「裏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吉敷躺在商務酒店粗糙的木頭床上，關了燈，在黑暗中把胳膊枕在頭后。

「首先，我去見了池上玲子。她說茂野惠美的確來東京見過她。」

「錢呢？」

「夫人請稍等一下。」

只有在涉谷才能買到的拉麵卻出現在茂野惠美的包里，是不是證明惠美去過東京呢。或者是有人從東京帶回了這包拉麵，又賣給或送給惠美？

對了，「百合」的池上玲子——茂野惠美可能和池上玲子見了面。或許從池上玲子那裡能知道茂野去東京的理由，或者其他相關的情況。小谷應該能幫忙調查吧。

「壺井先生也……」

「考生？」

這個司機撞到佐佐木的時候，車上坐的乘客是誰？這個乘客後來怎麼樣了？與此相關的事情，只憑猜想是得不到答案的。

壺井被殺的五天前，九_九_藏_書佐佐木家的房頂，準確的說是兒子浩一房間的房頂掉了下來。那時候，壺井正好在佐佐木家的院子里。壺井本可以向遭遇天災的佐佐木伸一把手、賣個人情，但他卻逃跑了，這是為什麼。

「我殺死了『城堡』的女招待。」

「這樣啊，所以一萬塊的紙鈔……」

「從K大廈賓館到J大學。」

「嗯，是嗎。然後呢？」

「沒有，茂野只說是來見個人……」

於是吉敷先開口說道：「我是吉敷。」

「他手上拿的錢呢？被車撞到的時候他手裡還握著錢嗎。」

當然，那天早上從K賓館去J大的學生應該有很多，斷定那個考生就是佐佐木浩一的確有些風險。但這個判斷有充足的可能性，而且和其他事情吻合的剛剛好。

「不是，是黑色的塑料包。」

「是那件淺灰綠色的薄夾克。我們找到賣那件衣服的店了。」

「我想先考慮一下，但是……」

佐佐木德郎可能在昭和六十年八月殺死了壺井合三。但是佐佐木和壺井並沒有那麼熟，而且也尚未找到佐佐木殺害壺井的動機。只是從現有情況可以推測佐佐木是兇手。

「嗯？」

「現在還不知道。」

「真好啊，這個年紀。」留井感嘆道。

「什麼？」吉敷問道。

「啊！」吉敷在黑暗中叫了起來。

「哦，那恭喜您了！」吉敷說道。但他想到浩一在父親去世的那天考上了大學，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想起佐佐木德郎在世的時候，命令浩一必須考上大學，吉敷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是嗎，那個店主真厲害。」

「茂野惠美辦完事，第二天就返回鹿兒島了，然後就被殺害了。她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池上玲子說過什麼嗎？」

「對。」

「但是店裡的人已經不記得佐佐木了吧？」

吉敷在黑暗中獨自迷茫著。他自己也感到驚訝。這樣一來，佐佐木一心想燒掉的那個手提包應該還完好無損的保存著。

「那麼我想請問一下，她……」

「明白了，那我去樓下等你。」

「什麼話？」

「沒有。」

「嗯。」

「我……」佐佐木佳子欲言又止。吉敷靜靜的等她把話說完。結果，她說出了讓人萬分震驚的話。

「應該是吧。據說是到博多的特急車票。當時售票口人很多，排了好幾隊。不過，浩一買的是自由席的車票。」

「那麼，下一步我們做什麼？」留井搭話說道。

「我知道了。問題差不多解決了。你等我的電話吧。我現在去佐佐木家。有急事的話你打佐佐木家電話吧。」

那麼這個學生，這個計程車的乘客，會不會是佐佐木浩一呢？！

「對。」

佐佐木佳子接了電話：「托您的福，他考上J大了。」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之前卻沒注意呢。受佐佐木委託、給巴士放火的光岡拿著汽油上了車，從倒汽油到巴士著火，這之間有一段時間間隔。這時正好在旁邊的浩一在空蕩蕩的車裡看到了父親的手提包，就馬上用自己的包調了包。

「一分錢也沒有。不光行李里沒有錢，浩一身上也沒什麼錢。他的口袋裡有錢包，但錢包里只有一些零錢。」

如果是其他考生，雖然因為要去考試，不會一直留在現場，但至少也會留下姓名或其他痕迹吧。可是那個考生在出事後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的人中也沒有人提過計程車乘客。

「他說那個考生特別消沉，看起來沒有一點兒自信。但是考生上車后只開了幾百米，就出了那件事，所以……」小谷說道。

九-九-藏-書吉敷一問，女孩兒馬上用手捂住胸口。

「是佐佐木浩一，他在東京站八重洲口被車撞了，現在不省人事。」

「哦，吉敷警官，我是留井。剛才您是在和佐佐木夫人打電話嗎？」

「龜戶。就在『百合』前那條馬路的對面，有一家叫『原田西服店』的老店。那裡的老闆可以肯定兩年前賣出過淺灰綠色的夾克和鴨舌帽。」

「現在好像還不行。幾個小時之前說過『我想和我媽說話，能讓我給她打個電話嗎』。」

吉敷不明白為什麼佐佐木德郎的妻子突然這麼說，而且專挑這個時間說這樣的話。她在想什麼？是不是發瘋了？吉敷努力屏住呼吸，但他的心裏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原來如此啊，分析得很有道理。」

「啊……」她輕輕發出驚訝的聲音。

吉敷不由得嘀咕起來。就在那時，前面走來一個面熟的女孩兒。她穿著黑色的高中校服，黑色的皮鞋和白色及膝襪非常顯眼。那是住在佐佐木浩一家旁邊的女高中生——山崎，她和浩一是青梅竹馬的夥伴。

「然後我們去了涉谷的天然食品店。那個店裡的確有那種拉麵，但店主不記得有沒有賣給過茂野惠美。因為客人太多了。」

「嗯，我出來買點東西。」

「是山崎小姐嗎？」吉敷對女孩兒說。

「但是她卻向池上打聽東京有沒有好吃的拉麵。」

「沒有。」

「啊，這個……」她急忙把項鏈藏進襯衫里，項鏈墜散發著黃銅色的光，項鏈是金色的。

「浩一回來了嗎？」

「嗯？」

等一下。假設佐佐木就是那名乘客，是不是他一直對父親懷恨在心呢？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推測能說明他的動機了。

「乘客嗎？」

「對，據說當天有很多考生。」

「售票窗口那邊輪到了浩一，他剛交上錢，售票的工作人員接到一個緊急電話。工作人員看到旁邊的隊沒有人，就對浩一說『真對不起，你能到旁邊那一隊買票嗎？』，並且把錢退給浩一。浩一拿了錢，立馬往車站外面跑去了。把目擊者的話總結一下就是——浩一很奇怪的從綠色窗口前的空地跑出來，跑到八重洲出口前面的馬路上。路上正在堵車，所以他很輕鬆的穿過車輛往前走。這時對面車道飛快的開來一輛小卡車，一下子把浩一撞了出去。」

以上這些「材料」，都是破案的要素，缺一不可。該怎麼將它們排列組合呢。

「她也給我打電話了，我問她是不是要自首，她說不是，說她在家悉聽尊便。我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佐佐木夫人是殺人兇手。我已經叫了車，一會兒到賓館接上您吧。」

「有可能。那浩一的行李呢？」

「不是，茂野惠美給池上在新宿的公寓打的電話，說自己要過去。」

就是說，浩一乘坐的計程車撞死了他的父親。這種巧合讓人覺得恐怖。真的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嗎？

然後——對了，「計程車」！真是不可思議，從剛才開始這個詞就一直在腦海中徘徊不去。這是為什麼呢。這個案子和計程車有什麼關係呢。

手上有這麼多資料，應該可以揭開謎題了。

「哦，沒事，沒什麼。」吉敷說道。

「我，我要坦白自己的罪行。」

「啊！」吉敷又一次受到了上天的啟發。這樣看來，浩一父親原因不明的暈倒在天文館路上，是不是也是浩一造成的呢——

「這個她們也沒說。」

「這樣啊……」

「見個人？她問沒問是什麼人？」

「您說罪行，是指什麼罪行？」

「二月十五日中午。」

「那您是要自首嗎？」

「我……有點近視。」

為什麼之前沒有注意到呢。佐佐木德郎和浩一是親生父子，他們如此憎恨對方有點說不過去——但如果只是兒子憎恨父親呢——之前吉敷從沒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對了！對了！」吉敷在黑暗中叫道，不由自主的坐了起來。怎麼https://read.99csw.com之前沒發現呢。現在終於可以解開謎題的一角了，而且吉敷有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個推測。

計程車的車門自動關上了，車子開了出去。吉敷正看著車子遠去，突然計程車來了個急剎車。吱吱作響的剎車聲驚動了四周。

「晚上嗎？」

更難以置信的是，之後浩一順利的考上了J大。真是讓人無法想象。

女孩兒轉向吉敷，停了下來，眯著眼睛，一副很迷茫的樣子。她好像有點近視。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佐佐木在天文館路上暈倒之後，經茂野惠美介紹認識了壺井。壺井為了接近有錢的地方而靠近佐佐木，之後又為了接近另外一個有錢的地方，尋找在中山馬場工作的人，併為此去了東京。但壺井應該不是想搶劫現金，那他這一連串的行動是為了什麼呢？

但是，這就又出現了新的謎題——佐佐木想燒掉的那個包里到底放著什麼呢？燒了那個包，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呢。

「啊，原來如此，說的是啊，總之這是很大的進展，幫了大忙。」吉敷說道。

「此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收穫。」

吉敷覺得一點點、一點點的看到了整個案件的輪廓。不對，應該說漸漸看出了事件的詭計。只有預感卻無法組織成語言，真令人著急。他又想到佐佐木浩一的同班同學戴著空的子彈殼。

「售票窗口的人也不知道這個少年為什麼突然跑掉了。」

「她說自己沒注意，好像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什麼？」

但是還是她自己去東京的可能性大。這樣想的話，前後的道理就說得通了。惠美自從見過吉敷之後，就沒去過「城堡」。而後她又特意給吉敷打了電話。

「我是吉敷。」

「然後佐佐木就買下了衣服和帽子，順便也消磨了時間。」

「不，壺井不是。」

「對啊！」

「怎麼了？」

不對，也可能是浩一一直很好奇父親的包里裝了什麼，所以他只是迅速拿起父親的包，想翻看裏面的東西，無意中把自己的包放在了車廂地板上。

小谷的聲音也帶了些許得意：「根據我的推測，佐佐木跟在壺井後面來到『百合』，壺井進了酒吧后佐佐木肯定有一段空閑時間，可能會在附近隨便逛逛。這時，他看到那間店裡有那件淺綠色的薄夾克，就萌發了以此引壺井上鉤的想法。」

會不會是她在鹿兒島買了拉麵、然後特意打來電話呢？但這樣就沒有打電話的必要了。如果是買到了只有東京才有的拉麵，心情應該會很得意吧，帶著得意洋洋的心情給吉敷打一通電話，這是說得通的。

「池上以為她想找好吃的拉麵店，但茂野說她要找方便麵的拉麵，於是池上介紹她去東京涉谷的天然食品店買拉麵。這個天然食品店現在在『百合』很有人氣。」

可能因為忙糊塗了，吉敷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過那個計程車司機，也是到現在才發現這個疏漏。

而這個誇張計劃的目的好像是為了什麼事情，迫不得已要燒掉自己的手提包。但是手提包裏面只有兒子浩一的考試文具。——

「明白了！明白了！不，應該說是開始明白了！」

佐佐木佳子突然把電話掛了。

「自由席？」

「你不認識我們了啊？」留井用沙啞的聲音開著玩笑。

的確，司機一般不會回頭看乘客一個個都長得什麼樣。

吉敷給小谷打了電話，吩咐他調查「百合」的池上玲子、撞死佐佐木德郎的計程車司機以及天然食品店。

可能就在那時，有人從巴士前門上來了。浩一顧不得拿自己的包就跑出了巴士。隨後，估計是有人不小心扔了個煙頭，點著了火，巴士像是要爆炸了一樣呼呼地燒了起來。事情的經過是不是以上這樣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在這起意外事件中被燒成灰的就是浩一的包了。

「我會一直在家，您要過來的話，悉聽尊便。那就這樣了……」

吉敷read.99csw.com和留井並肩走在天文館路上。他想著茂野惠美包里那袋只有在涉谷才能買到的拉麵，還有緊張不安的富岡社長。

「什麼？從K大廈賓館到J大學？」

撞死佐佐木的計程車上載著一個從K賓館到J大學的高考生，而且這個學生在佐佐木被撞飛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他落在綠色窗口了，我稍微檢查了一下就把行李送到醫院去了。」

「我是吉敷。」

「他應該是知道的。和他一起考上J大的同鄉同學一看到新聞報道就跑去了佐佐木浩一所在的醫院。這個同學說佐佐木浩一知道可以在自動售票機買新幹線自由席的車票。」

「我是前天去你家拜訪過的警察。剛放學？哦，不對，你沒拿書包。」

「剛才那孩子脖子上掛的項鏈墜，你看到了嗎？」

「啊，我還有急事，先告辭了！」女孩兒朝兩個刑警鞠了個弓，一路小跑離開了。吉敷和壺井都稍稍側了側身，望著女孩兒的背景漸漸遠去。

放下電話，吉敷感到有些茫然無措，他靜靜思考著。

「哦，是佐佐木夫人啊，您有什麼事嗎？」吉敷說道。

「為什麼要去見那個人呢？」

「醫生聽到他和他母親說什麼了嗎？」

「她是去的店裡嗎？去的『百合』？」

「這是真的嗎？」

他們走到天文館路後面，到了一家留井常去的店。吉敷總覺得很擔心浩一的高考成績，於是他給佐佐木家打了個電話，想問問浩一考沒考上J大。

「哦。」

「出事之後，乘客做了什麼？」

「嗯，賣衣服的人記性可真好啊。」

「是嗎。」

能證明那個乘客不是其他學生而是佐佐木浩一的理由之一，就是出事後那個乘客不見了。

「啊，是嗎，嗯。」

「那麼，雖然時間早了點，要不我們邊吃晚飯邊說吧。」留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幹勁。吉敷對留井也建議也沒有理由反對。

「明白了。那麼浩一拿的包是棕色的帆布包嗎？」

「這樣啊，是不是有什麼人追他？」

緊接著，壺井見了茂野惠美，說「已經放棄佐佐木了」。

「不是，是中午十二點左右。然後她們一起吃了午飯。」

「店裡說，那個買衣服的人當場就換上了新買的夾克和鴨舌帽，穿著這一身離開了西服店。」

「是嗎，去博多的？」

「也是啊。」

「哦，是嗎。」

「哦，是你啊。」

「找到了？在哪裡？」

「……」

一個騎腳踏車的中年婦女差點從路上飛了出去。

「警署。」

路燈剛剛亮了起來，吉敷看到女孩兒的領口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大部分事情都解決了，但現在還有一個謎。」

「好像是的。」

「吉敷警官，我是小谷。」

佐佐木家房頂掉落的時候，父親德郎在書房裡毫髮無傷，只是書房的玻璃碎了而已。

「是啊。他們說買成套的衣服和帽子的人很少見，所以他們有印象。」

「是的。」

當晚，吉敷在房間里撥通了小谷的電話。小谷說那三件事都已經調查過了。

就在這一瞬間，吉敷看到了那枚項鏈墜的樣子——看起來像一個空彈殼。

「是什麼？」吉敷的聲音變得格外有力。

「這麼晚打擾您了，我是佐佐木佳子。」

「不，我不自首。」

片刻的沉默。

「你現在在哪裡打電話？」

「嗯，那惠美是住在池上玲子家嗎？」

她臨死前的話語又在耳邊迴響：

那一天，那個星期天，鹿兒島發生了降灰。而且那年夏天的降灰是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不戴防灰口罩就沒法出門。所以——

然後還有計程車。撞死佐佐木德郎的計程車上載著一個從K大廈賓館到J大學的高考考生，而且這個乘客在事故發生后趁亂離開了。

佐佐木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並沒有因為兒子考上大學而變得激動或起勁，反倒讓人覺得有些陰暗的感覺。

「乘客不見了啊……」

「用藥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