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坐前面的位置。扣緊安全帶，然後看著時速表，可以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然後補充說：「我想待在這裏陪你。」

「咦？」

突然，機體亮起了燈光，是芮娜絲點亮的。燈亮的同時，我們也飛進了隧道，機體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突然，拍翅聲又平息下來，原來是芮娜絲踩了剎車。鳥翼機的翅膀開始逆向轉動，猛然減速，機體劇烈往前傾。

大多數的猿人都瞪大眼睛，直視前方，默默無語。但當我一走近，他們只稍微轉動脖子和烏黑的眼睛，直盯著我看。看起來好像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好像在看什麼罕見的東西似的盯著我看。

一看後方的天空，黑色魔物般的巨大飛機影子，像快速移動的烏雲遮蔽的星空，同時慢慢朝我們接近。拍動翅膀的聲音震撼著大地，越來越大，強大的風壓讓旁邊的草叢東倒西歪。

不久，前方出現一群高樓大廈。這些伸向天際的無數建築群，像昨晚看到的渡輪一樣璀璨耀眼。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街景。這是光明之城，在這裏，夜晚似乎永遠不會到來。

拍打翅膀的聲音持續好久，探照燈也一直照著外面；但是不久開始在四周移動。

「從這裏要怎麼做？」我很驚訝地問她。莫非她想利用這個斜坡？

「今天晚上，現在就要去嗎？」我大聲問。

「我？」

機體大幅度往左傾斜，疾速往下衝到河面，越來越接近水面。

「沒關係，我有辦法。這是燃料膠囊，我今天從太陽王工廠偷來的。」芮娜絲從紙袋拿出膠囊，打開機身側面，裝在人工肌肉旁邊。

「拿著！」芮娜絲把紙袋塞給我。

「拿到了。給你。」

走到盡頭，我們從牆壁探出頭，查看轉角之後的路況，又是長長的走廊。於是我們右轉，繼續往前走。我覺得這個建築物實在很詭異。

一衝進洞穴，芮娜絲就把背緊貼著岩壁，一面平息紊亂的呼吸，一面探頭看看外面的動靜。外面被探照燈照得宛如白晝，再加上強風猛吹，我們可以從不斷搖晃的樹葉縫隙看見外頭的情形。四周仍充滿轟隆隆的異常震動聲響。

「快！拉！」芮娜絲大叫，我猛力拉起操縱桿。

「嗯……」我有點猶豫。

「嗯，他現在喝醉了，在睡覺。」

邊走邊尋找自己骨頭的芮娜絲突然叫出聲來。我走近她，湊上前看她正在看的柜子裏面。

「為什麼？」

芮娜絲搖搖頭說：「吥，它已經不能再飛了。它靠自己的力量飛不起來，而且剛剛全速飛行過，已經沒有燃料了，它派不上用場了。回程我們自己飛回去。」

「鑰匙呢？」

「我要讓這個機體，在這條下坡路上滑行。因為坡很陡，速度會變很快，我也會在後面推。你坐在前面的操作椅，只要時速表的指針達到20哩，就拉這支操縱桿。因為翅膀已經調成全速，應該可以立刻飛起來。如果時速沒有達到20哩就不行，因為只靠翅膀的力量是飛不起來的。」

「好吧九-九-藏-書。」我下定決心了。

我嚇壞了。因為我從沒想過這件事。

「博物館啊。」

我想答也答不出來，腦袋轉個不停，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會嗎？」芮娜絲說。

芮娜絲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思考了一下，彎身看我的手說：「你還拿著紙袋嗎？」

我也舉手大叫，「芮娜絲！」

那是很長很長的走廊，不但很筆直，左右連一扇門窗也沒有，盡頭連接著樓梯。芮娜絲跑上去，一口氣爬了兩層樓。走入建築物主體后，又是一道陰暗的走廊，我繼續跟著芮娜絲沿著走廊前進。這裏和剛才的走廊一樣沒有門。

我也走到附近。仰望夜空，今天晚上還是圓月高掛。就像巴迪說的，的確沒有月缺的跡象。

再次看到芮娜絲姣好的臉龐，我好高興。

芮娜絲回答得若無其事，我卻嚇了一大跳。因為我以為今晚只是試飛而已，沒想到居然是來真的。

「速度好快喔！」我又怕得大叫。

芮娜絲靠近員工專用出入口，拿出帶來的鑰匙，插|進鑰匙孔。門開了。我幻想開門的那一剎那會警鈴大作，但並沒有發生。

這時候，我聽見低沉的拍翅聲。

我在位子上坐好，緊緊扣上安全帶。確認好時速表的位置后，握著操縱桿。然後說：「好了，我準備好了。」

「那邊？」

「還沒好喔！艾吉！」芮娜絲邊推邊叫。我也一直告訴自己還沒好、還沒好。

「我要在後面推，所以沒辦法握操縱桿。」

我啞口無言。

推了一個小時，終於把它推到山頂了。一路上我一直擔心巡邏機再度出現。一到山上，芮娜絲馬上示意我過去。我依照她的指示，推著鳥翼機。

「啊？我不會飛耶……」

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昨天不是說過了嗎？這個村子，南北向沒有直線的道路。一條都沒有。這樣的安排是有意義的，因為南北向的直線道路很危險。」

我在橘子樹的前面等。太陽下山時，芮娜絲走回來了。

牆邊木箱很多，都堆到天花板去了，裡頭應該是裝橘子醬的瓶子。

「貼著水面飛？」

「聊得開心嗎？」

「對，是你。」

所謂的鳥翼機，是指拍打翅膀式的飛機，利用極高速振動翅膀飛行。鳥翼機使用經過DNA操控所製成的人工肌肉，加上動力后產生作用。比起使用內燃動力或馬達的金屬制機器，鳥翼機不但重量輕很多，而且力量十足。這一帶的飛機全部都是振翅形式的，就連太陽王的巡邏機也是大型的鳥翼機。

「對！」

不過，其實前座和後座都是駕駛座，兩個位置同樣都附有各種儀錶、節氣閥、操縱桿，以及所有的操縱裝置等配備。

「要怎麼做？」

我看了一下後面的駕駛座，芮娜絲已經坐進去，正在操作加速裝置。

「要去哪裡？」我問。

但今晚飛機還不會朝這裏飛過來，似乎只在遠處盤旋。

於是我選擇了一個沒有樹木生長、只有小草的斜坡，把這台小型的鳥翼機推上去。

「是嗎？那我們要去哪裡？」我問。

reaｄ•９９cｓｗ•com「你說什麼？！」我又被她嚇了一大跳。

「太好了。那幫我一下吧，到這裏來。」芮娜絲說完后，朝洞窟裏面走去，我也隨後跟上。

「好。但是拖到山上之後要怎麼做？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飛不上去嗎？」我說。

然後，她大聲地問我：「準備好了嗎？」

「等事情結束，我拿回右手之後，我們結婚好不好？」

那個柜子里沒有骨頭，只放了一張寫著這些字的紙。

「對。」我點點頭說。

「那你就成為這裏的人吧。」她說。

「好漂亮！」我大叫：「我們再飛高一點吧。」

這個房間里，除了這些整齊站在牆邊檯子上的猿人以外，便沒有其他人了。我慢慢地從他們面前走過，一個個看著他們的臉。於是，他們也微微轉動脖子，所有的視線全都跟著我移動。沒有人開口，沒有人想要說話。也許他們不會說話。

「沒事！看我的！」芮娜絲大叫。

「為什麼？」

「我問你，艾吉。」芮娜絲說。

「呀呼！」我不自覺得大叫出聲。

確實如此。沒有一條道路是直的，但沒有道路的廣場上卻有一條直線。

「什麼事？」

「和你爺爺聊天。」我回答。

我的眼睛緊盯著時速表。指針慢慢往上爬，不過距離每小時20哩還需要一點時間。機體震動地很厲害。我抬頭髮現柊樹近在眼前，再這麼下去一定會撞到，但是又不能剎車。

我一看她從後面遞給我的東西，是一把槍。

「什麼事？」

好多毛色極深的半裸猿人並排著，每一個猿人就這樣站在從天花板投射下來的細細聚光燈束下。

我舉起袋子給她看。

「你呢？」

我聽了，連忙把操縱桿打向左邊，於是機體大幅度往左傾，擦過柊樹的樹梢飛了起來。

「艾吉，你先把這個東西拖到外面去，我拿工具箱隨後就到。」

「我們現在全速前進。這裏已經是太陽王的地盤了，速度快比較不容易被雷達掃描到。」芮娜絲大叫。

我們跑進附近橘子醬工廠的小屋的陰影里，才開始用走的。芮娜絲躲在小屋對面的角落，查看四周的動靜。

「太陽王的雷達會偵測到飛機。我要下降到河面貼著水面飛行，不然太危險了。」

兩扇門慢慢地左右打開之後，揭開了一個空蕩蕩的奇妙空間。裡頭有個圓形地板，看起來像劇場般寬闊。抬頭一看，天花板上亮著許多圓形的白燈，圍繞著房間。一排奇怪的東西排列在牆邊，原來是許多猿人。

芮娜絲慢慢推著機體，我覺得很緊張。這時候，機體突然向前方傾斜，掉在斜坡上。我向後一看，發現芮娜絲自己也拍動翅膀，飛起來開始推動機體。在刺耳的翅膀振動聲中，機體就像雲霄飛車一樣開始快速滑行。我差點就驚叫出來，可是拚命忍住了。

「不跟我結婚，你就得離開這個村子。跟我結婚的話，你就可以拿到綠卡。」

接著，她把加速器開到最大，翅膀的聲音高亢起來，機體猛然開始狂飆。

「解開安全帶，下去吧！」芮娜絲說。九_九_藏_書她自己也站起來下機。

「到這裏就可以了，艾吉。謝謝你。」芮娜絲說。她站的地方，是一個很陡的斜坡。

「艾吉，你昨晚不是飛過了嗎？你忘啦？」

「因為引力會消失。」芮娜絲的話很奇怪。

「槍是給你的。鑰匙在我這裏，別擔心。」

我有點吃驚，「咦？那怎麼辦？」

「你打算坐船到什麼地方去嗎？」

眼看著就要撞上柊樹了。我好怕，但是速度還不夠，而且斜坡已到了盡頭，就快掉下去了。機體劇烈震動，我努力看著指針。指針一邊振動，一邊越過了20這個數字。

飛了！飛了！鳥翼機順利起飛了。我回頭一看，柊樹已經在我的腳下。

「你想跟我在一起嗎？」芮娜絲問。

他們從遠古時代蘇醒過來，如今全都站在白色的檯子上。有的個子高，也有的個子矮。高個子的外觀和人類很相近；有的則蹲在前面，指尖只夠到檯子，矮小的身體長滿黑色毛髮，看起來像猴子。

震動突然停止，整個機體浮了起來。

這時，我又發出一聲驚叫。正前方的建築物，就是芮娜絲用投影機讓我看過的那一幢低矮的圓頂形建築。隨著我們越接近，它也變得越來越大。

「那剛剛好啊！我也十七歲。」芮娜絲也大喊。

「博物館！」我大叫。

走過木箱小山，後面堆放著廢棄的舊機器和雜物。芮娜絲蹲下來，從黑暗裡拖出一個奇怪的機器。椅子前後排列，看樣子是小型的交通工具。

「不是我們，是你。你被做記號了。」我說。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做什麼？」

「這是飛行器？」我問。

被她這麼一問，我一時語塞，「怎麼做……？」

由於拍動翅膀的聲音，不大點聲就聽不到對方說話。

進門之後是條走廊。

鳥翼機像在水面滑行般飛翔，倏地朝市中心快速接近。一個岬角映入眼帘，上頭停著好幾艘船。我們朝著水面上突出的半圓形岬角前進。

芮娜絲抬起頭，呆立著。然後按住右手衣袖上臂的地方，裏面空無一物。

聽我這麼說，芮娜絲沉默了好一陣子。這時候，外面突然變暗，拍打翅膀的聲音也慢慢遠去。

「你要去哪？」芮娜絲又再問。

我點點頭。心想，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要是弄壞機體就完了。就算沒弄壞，要再次把它推上坡也很吃力。

「可以。」沒辦法，我只能跨進機體，坐進狹窄的駕駛座。

當我拖到入口處比較寬的地方時，芮娜絲拿著工具箱和紙袋從後面追了上來，她說：「再拖到外面一點，這裏太窄了。」

「等一下。」芮娜絲說完，把工具箱和照明燈拿回洞穴放，然後立刻回來。「我想把它拖到這座山上。這件事無論如何都需要你的幫忙，因為我只有一隻手，又是個女孩子，沒那麼大的力氣。」

「喂！喂！」我嚇得大叫。

「對，這樣雷達才不容易偵測到。」芮娜絲說完，就讓飛機往河流的方向俯衝。

「不，到了山上就有辦法飛了。」芮娜絲說。

「五天？」

「對啊！沒時間拖拖拉拉了。reａｄ.９9ｃｓｗ.com這架機體的飛行記錄，明天以前就會送到太陽王手上，所以飛了以後立刻就要轉為攻擊。這樣一來燃料會用完，而且如果今晚去的話，對方的戒備應該會疏忽一點。」

「太陽王的巡邏機來了！」芮娜絲壓低聲音說。

一跑過來，芮娜絲就緊緊抱住我。我們的身體稍微分開，她便笑容滿面地抬頭看著我。

「哇嗚！」我大聲讚歎。

我朝芮娜絲手指的地方望去，由於只有月光照明，四周能見的僅是山腳和樹林，看不到像是洞穴的東西。但是仔細一看，原來洞窟被樹遮住了。重重樹葉的後面，是一個類似隧道的黑暗物體。

「這個骨頭，已經還給芮娜絲了。」

我拚命地朝樹葉縫隙的方向跑過去。當我們衝進洞穴，探照燈的白光一下子就照到我們後方，緊追著我們而來。

芮娜絲面帶愁容，接著又說：「艾吉，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沒問題。只要時速表的指針指向每小時20哩，你就拉操縱桿，就這樣而已。你要做的事就只有這一件，其他的我來做，好嗎？」

「我們被做記號了。」芮娜絲小聲地說。

「對，外地人只能在這裏待一個禮拜。」

一走出樹林，芮娜絲又跑了起來，我也跟在她後面跑。當我們並肩在草原上奔跑時，突然聽到轟隆隆、彷彿要撼動地面的振翅聲。

「這是槍，不是鑰匙！」我嚇得大叫。

我們屏住呼吸，靜待巡邏機和探照燈離開。他們看到我們跑進這裏了嗎？他們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才不肯定？越想心中越感到不安。

「是嗎？他又喝醉啦……」

猿人們前方的地上有幾個玻璃櫃，同樣繞著圓形地板排列，形狀就像巨大的甜甜圈。柜子里充滿白色燈光，排列著數不清的骨頭，都是從地底挖出來的褐色骨頭化石。

我拿在左手。

芮娜絲點點頭說：「這是鳥翼機。是太陽王的東西。以前墜落在這附近，是我把它撿了偷偷藏起來，還把它修理好。人工肌肉可以用郵購買到，我買的是肌力最強的，這已經是極限了。就算這樣，它靠自己的力量還是飛不上去。」

「對，你等會就知道了。南北向的直線道路，只有這個廣場上唯一的一條。現在我們面朝北方，你看這裏，朝北不是有一條一百一十碼的直線嗎？」

「不行！」芮娜絲在我耳邊大聲說。

高亢的翅膀聲稍微穩定下來。

「打向左邊！」芮娜絲在後面喊著。

「走這邊，跟我來。」芮娜絲說完后，在走廊上小跑步，我也跟著她跑。

「前面有個秘密洞穴，現在暫時當作橘子醬工廠的倉庫。」

芮娜絲實在太棒了。因為她每天在天空飛，所以能夠確實掌握飛行的感覺。

「快一點，沒時間了。巡邏機也許很快就來了。」

我們終於來到停機坪和樓梯，就是昨晚在影像上看過的地方。機體順利減速，接著迅速漂浮起來，再安靜地降落在地面上。

「你好厲害！」

「是太陽王！快！去那邊！」芮娜絲大叫，全力狂奔，我也加快速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大家都這九*九*藏*書麼說。」

「但是，艾吉，你五天之後就非離開這裏不可了。」芮娜絲說。

當機體下降到翅膀幾乎要碰到水花的高度時，芮娜絲突然把機體拉平，拉入水平飛行狀態。我們很漂亮的姿勢貼著水面飛，感覺就像坐上了超高速快艇。

「但是，我才十七歲耶。」我頭也沒回地大叫。

不久，我們的視線內出現了好幾扇並排的門，不過四周還是空無一人，簡直是巨大的空屋。然後正前方出現一道白牆，我們靠近之後才發現那不是牆，而是左右開啟、高度達到天花板的門。芮娜絲扭開門把，輕輕地把門踢開。

我話說到一半，一陣呼啦呼啦的聲音開始響起，聲音越來越大，然後穩定下來。芮娜絲已經打開鳥翼機裝置的開關，人工肌肉帶動翅膀開始拍動。

「過來！」芮娜絲說完又開始跑，跑了三十碼后，衝進山毛櫸樹林里，然後在樹林里慢慢走著。

她手上提了一個早上出門時還沒有的大紙袋，一看到我就愉快地大叫，「艾吉！」然後向我跑來。

我緊張得心臟就快蹦出來了。終於到了這種地步，但這是無法逃避的。

「飛機停在這裏沒問題嗎？回程時，我們還要坐吧？」下飛機后我問。

於是我向後轉，把那個交通工具拖到外面。因為下面附有車輪，拖起來不至於太吃力。

我把機器放下，先走到外面確認附近沒有巡邏機或其他人，再回到裏面把交通工具拖到草原上。芮娜絲緊跟過來，點亮照明燈，拿出扳手，蹲在機器旁。她把藏在機身的半透明翅膀拉成直角方向，用螺絲緊緊固定住。再繞到後面，拉出垂直的安定翼，固定住。

「聽我說，艾吉，雖然現在說這個時機不太對……」芮娜絲說。

等巡邏機的聲音稍微遠去，芮娜絲立刻說：「快過來！」說完，便牽著我的右手跑了起來。

「好吧。」

我一說完，剛剛巴迪的忠告在耳邊響起：「你最好小心芮娜絲，別被牽扯進去。」

鳥翼機就這樣慢慢往左旋轉。我向下看，昨晚看到的景色又出現在眼底。月光下隱約閃亮的河流、宛如撒下無數鑽石般的萬家燈火，好美的夜景。

猿人里，還有全身覆滿青白色羽毛、長相像鳥的兩腳生物。小小的臉上有尖尖的鳥喙，但眼睛很大，目光犀利，表情和個性感覺就像某些嚴肅的人類。他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然後用充滿敵意的眼神望著我，似乎在眼神中注入自己在台上動彈不得的忿怒。

「引力會消失？」我問。

因為貼著水面飛行的緣故，機體後方升起白色水煙。強大的風壓讓我的頭髮亂七八糟，橘子樹已經被遠遠拋在後面。

靠近之後，我才發現這棟看似低矮的建築，其實高聳直入雲霄，還可以看到一個大大張開的四角形隧道，而這個隧道的入口也越變越大。

「一個禮拜……」我喃喃自語。

「我從來沒操作過這種鳥翼機，不知道會不會耶。」我說。

「自己飛回去要多花點時間。快，這邊。」芮娜絲說完，左手拿起麻醉槍，一馬當先往前跑。我也趕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