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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曾通 第四節

第一章 曾通

第四節

那老頭道:「為什麼?問題就出在為什麼上。少問兩個為什麼,都象百羽那個白痴一樣,也許大家都能活得更好。」
曾通霍然回頭,看見一個面容猥瑣一身邋遢的老頭正站在他後面。
「就這些人?」曾通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共才四個人,要在一百多號人中稱王稱霸,似乎有點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這些人都個個能幹,還是老大百羽確實有幾分魄力。
曾通急了,不能又讓這條線索中斷在自己手裡,他定了定心神,壓抑著自己冬冬亂跳的心臟,盡量以平靜口氣問道:「你不覺得,這個監獄里有太多奇怪的事情?太多太多蹊蹺?」
獄長斜靠在椅子上,握著他的茶杯耐心地聽著曾通的敘述。在此過程中他除了皺緊眉頭以外,沒有任何的表情。
「啊!」曾通大叫一聲,「為什麼?你……你……」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嚇得說不出話來。
「邪惡?」
曾通打了個冷顫:「你是烏鴉,你是五年前來的,又活下來的五個人之一,可是伍世員也告訴我他是五年前來的!五十個犯人,非正常死亡四十五,應該還留下五個!除開百羽他們四個人,應該只剩下一個!你們到底誰才是真正五年前留下來的?」
「可是……」曾通心裏一回想,馬上明白這個烏鴉說的是真話。這就是為什麼百羽一伙人對伍世員視而不見的原因!因為他們也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伍世員!這個伍世員所說的什麼五年前來的話全是假的!曾通馬上想道,這個伍世員也許就是問題的關鍵,他為什麼要騙自己?他一定是在掩蓋什麼事情,他一定知道得很多!可是自從他和百羽接觸之後,伍世員就不見了!他一定是在逃避,害怕他的謊話被百羽等人揭穿。也許他就是兇手之一,喬裝成五年前的那批犯人以混淆視聽。
他寫道:「現在我確實不能確定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說得對,這裡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探聽到伍世員,這個我來解決,你去想辦法從烏鴉那裡套更多的東西出來。」
阿丁道:「老大,他沒什麼用,只有他聽獄長吩咐的沒有獄長聽他的。」
獄長接過筆飛快地寫著:「五年前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告訴你,但不是現在。老舜的事情我知道得不見得有你多,我會一併告訴你的。」
小崔等人連連搖頭。百羽回頭道:「告訴那個傢伙,這裏沒有人高興,讓他把放風時間加長些免得大伙兒有勁沒處使就給他搗亂!」
百羽惱道:「那是他媽的獄長在照顧你知不知道?這裏糧食運進來那麼困難,能有什麼好的?你看看這些人,哪個是敞開肚皮吃喝?」
烏鴉沉重地點點頭:「不錯,是邪惡。該我問了。誰是伍世員?」
一道陰影忽然蓋住了曾通面前地上刻畫的字樣,「誰是伍世員?」背後一人問道。
在獄長羅里羅嗦說話的當兒,曾通寫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舜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小崔,外號催命。保鏢出身。」百羽拍拍旁邊一個人的肩膀,看得出百羽非常欣賞這個小崔,拍拍他的肩膀彷彿在拍他手下的得力幹將。read.99csw.com小崔雙眼放著精光,看得出來雖然餓得黃皮寡瘦,但是一身的好底子仍然在。著實的危險人物。曾通吞了口口水,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敢再多問。不過百羽自己介紹道:「這傢伙分贓不均跟同夥幹上了,完了自首,又把東西還了回去,算是被寬大處理到這裏來。」
「好奇心!」烏鴉一頓,「又是一個該死的好奇的人。我憑什麼要回答你?」
曾通奇怪道:「為什麼?」
曾通寫道:「怎麼聯繫你?」
獄長冷酷尖銳的話語紛擾了曾通的心神,以至於讓他忽略了獄長手中的紙。直到獄長說完,他才看清紙上寫的是什麼。
一陣風襲進曾通的領口,讓他打了個哆嗦。於是他蹲在地上,用一塊小石頭在地上亂划。老舜——非正常死亡——伍世員,其中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人人都象避開瘟疫一樣忌諱談論老舜?老舜的疑團還沒有揭開,新的問題又跟著來了。非正常死亡的四十人也許獄長那裡有前任留下的資料可以回答,可是伍世員的事情實在琢磨不透。現在的問題不在於那四十個,而在於這剩下的一個。曾通將石子在伍世員這個名字上劃了個大圈,以表示重視。問題的關鍵在伍世員,看來需要問一問伍世員這裏究竟有什麼問題,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百羽一伙人會將他排除在圈子之外,並對他視而不見。曾通忽然想起,好象有很多天不見伍世員了。自從自己告訴他的老舜最後的動作,他就一直沒有看見伍世員。
這個問題倒是不好回答,曾通想了一下,決定說實話:「開始是獄長讓我調查的,但是他只是要我調查大家對放風時間縮減的反應。後來我開始發覺這個監獄裏面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東西,比如老舜,比如非正常死亡的那四十五人,於是自己就不自覺地開始……」曾通忽然想到一事,「你來這裏多久了?你知道那四十五人是怎麼死的?」
「好!我先問,你認不認識老舜?為什麼大家都不提老舜?我問任何人,大家都象避開瘟疫一樣避開這個問題。」
「明白!」
獄長在紙上寫道:「你相信世上有鬼嗎?」他忽然一搖頭似乎自嘲一般,而後用筆將這句話抹掉,接著寫道:
既然老大百羽都接納了曾通,一干危險分子也默認了這個事實。只不過他們還是對曾通不大理睬,表示以自己的身份,對曾通這種跟獄長拉關係的傢伙不屑一顧。當然,都不是傻子,對老大百羽的這種舉動大家還是能夠理解的。
「……然後我就想到你大概能夠找出伍世員來,所以我就到這裏來了。」曾通一口氣說完,不由象完成某個任務一樣長吐一口氣。獄長拿出筆和紙,一邊飛快地在上面寫著什麼,一邊以一種冷漠地腔調說道:「完了?」曾通注意到,獄長寫字是用左手。
等到放風的時候,在獄長裝備給曾通的威力強大的樓蘭煙的幫助下,曾通很快跟百羽一夥熟悉起來。百羽一伙人也不踢球了,大家拉這曾通在操場上繞圈子,嘴裏叼這讓其他犯人羡慕的白色煙捲。兩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叫阿丁,一個一臉鬍子的read•99csw.com是老羅,這兩個傢伙原來是搭檔。
烏鴉道:「這樣吧,我也有問題,咱們不妨來交換,你問一句,我問一句,怎麼樣?」
「你知道要怎麼做了?」獄長深有含義地問道。
大家都看著他,曾通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他還是把話說完:「聽說五年前進來了五十個?哦,不,是四十五個?你們是四個,還有四十一個人呢?你們不是都在路上說好了要結成一夥嗎?」
曾通奇道:「怎麼?你們吃得不好?我怎麼覺得伙食還算可以,至少能吃飽肚子。」
曾通點點頭,不抱希望地道:「你認識老舜嗎?」
「沒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完了。」
「不是,是我自己問的。獄長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他宣布縮短放風時間,會有人感到高興,而又有人感到恐懼。」
「高興?」百羽一裂開嘴,「那多半是見了咱們兄弟就嚇得尿褲子的傢伙們。高興?誰他媽會高興放風時間減了?」他一扭頭,「喂,你們高興放風時間短了嗎?」
「你這些話都是他要你來問的?」
「我也是聽道獄長偶爾提到的,」曾通顫聲道,「他說他的前任曾經在五年前接收了四十五個,但是非正常死亡四十個。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其實是想問你們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還有你們這裏一共只有四個,還有一個人在哪裡去了?」
「什麼?」曾通口乾舌躁。
「什麼知道什麼?」
烏鴉不為所動,又問道:「你為什麼把這個叫伍世員的傢伙和老舜,和五年前死的那批人在地上聯在一起?我在這裏五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伍世員,這個叫伍世員的人長什麼樣子?」
「關你屁事!」阿丁和老羅頗有些惱怒,多少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失手被抓住,那是很不好意思的事情。百羽道:「那是他們點兒背,要是早點遇上我,也沒那麼容易進來。」
那老頭怪異地一笑,並不回答:「聽說新來的是個讀書人,名字叫曾通,想必就是你吧?聽說你跟獄長的關係不錯?」
曾通暗叫一聲可惜,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破壞了,滿腔努力全部付諸東流,實在是得不償失。不過他心中的疑問不僅沒有減少,而是大大的增加了。百羽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任何疑問,四十人是怎麼消失的?怎麼「非正常死亡」的?他故意問活下來的還有一個人是誰,其實他當然知道,還有一個人,應該是伍世員。按照伍世員的說法,他也是進來了五年,那麼也肯定是和百羽他們同時進來的人。百羽明明說過他們在路上就約定好要結成一夥,而又死得只剩下五個,那麼肯定彼此都很熟悉。伍世員不跟百羽一夥在一起,自然是有些事情發生過。可是百羽在放風時間里明明看到過很多回伍世員跟自己在一起,絕對沒有道理提都不提。也就是說,百羽他們要麼裝做不認識伍世員,要麼根本就不認識伍世員。這是怎麼回事呢?曾通獨自靠在峭壁上,默默地尋思這裏面的秘密。
曾通問道:「你是誰?」
「有道理。」百羽頷首肯定。小崔又道:「他不是咱們的人。」read.99csw.com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周圍的人都不可靠,包括所有的看守。我說完之後在紙上寫你想說的,嘴上敷衍。」
老羅呸了一口:「老子進來五年就他媽沒有吃過飽飯!」
「搭檔幹什麼的?」曾通有點好奇。
曾通顧不得再問烏鴉犯人到底是為什麼被殺害了,也沒有心情去管烏鴉到底是什麼事情和百羽鬧翻。只要找到伍世員,就能找到犯人被害的真相。至於這個烏鴉,反正他不可能跑出監獄,有疑問再找他也不遲。他一躍而起,朝看守跑去。現在伍世員一定在裝病,只有找獄長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那你去吧。」獄長一隻手拿起茶杯,另一隻手抓起筆在紙上「不要相信任何人」幾個字下面劃了道著重符。曾通會意地點點頭,於是獄長將紙拿起在油燈上點燃,對曾通擺擺手,「快去快去!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才丟掉百羽幾個的關係,不能憑白放掉這個老頭,況且這個老頭看上去神神秘秘,也許更有用處。於是曾通道:「我是曾通,你是誰?」
烏鴉笑道:「你問對人了。我是五年前來這裏的,和百羽一起來的。除了百羽和剛才他那三個兄弟,我們是五年前來的那批人中倖存下來的。我當然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烏鴉忽然上前一步,他陰森地壓低聲音:「他們被其他人殺掉了!」
「就這些。你不覺得這些東西都很奇怪嗎?」
曾通無言以對,那老頭看了看地上的字樣,忽然瞪大眼睛又道:「老舜?你把老舜刻在這裏幹什麼?一個人瞎琢磨老舜的事情,新來的吧?」
烏鴉點點頭,道:「該你了。」
「就這些?」
那老頭道:「我是誰?你又是誰?你在這裏划什麼?」
「誰是伍世員?」那老頭又問。
「你在說什麼?」烏鴉皺了皺眉頭,「誰他媽是伍世員?如果不是百羽和我鬧翻了,現在我們還是一夥,而不會讓我給他洗衣服。你這小子他媽瘋了不是?你發什麼抖?」
「老舜什麼都沒有做過,但是他卻可以預見很多事情。很多兇險的事情。以至於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他預見的,還是他操縱的。所以大家都非常害怕他。你為什麼要在地上刻畫這些東西?你是自己窮極無聊想要調查這些事情,還是有人指示的?」
曾通站起身來,一瞥之間,看見獄長正專註地盯著手中燃燒的紙片。紙片燃燒得很快,轉眼之間就只深下一角,曾通分明看見,那是那個黑色的「鬼」,上面划著黑色的叉。火焰蔓延過來,吞噬掉了黑色的「鬼」。
「當然能夠。」
「是我的一個朋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一直沒有看到他,連放風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也許是病了吧。」
「我認識老舜,老舜是個可怕的人,非常非常的——」烏鴉在非常兩個字上面著重語氣,「邪惡!」
眾人都愣著不啃聲,百羽的臉上尤其陰沉。小崔忽然對百羽道:「他知道的百老大,他在裝傻!」
曾通不解道:「我怎麼知道他還知道些什麼?」
「媽的!敢耍老子!」百羽叉住曾通的脖子,一偏頭,「老羅你去看著看守的動靜!」
「過來!」百羽一把抓住九_九_藏_書曾通的領子,將他拖到一個背風的峭壁,狠狠地按在上面:「說!還知道什麼你?」
「夠了!」百羽頭上青筋暴露。但小崔在旁提醒道:「老大,讓他說下去。」百羽瞪著曾通看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還有呢?」
一陣陣的風吹來,吹得崖頂上的那棵枯樹吱嘎做響。枯樹的枝幹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這樣的風,也許是長年累月的抵抗使得枯樹在這樣的風中——儘管搖搖欲墜——始終矗立屹然。每一次風掠過,它的枝條都掙扎呻|吟,但每一次它又承受住了痛苦,靠著自己獨有的韌性挺了過來,恢複原狀。也只有這樣有韌性的樹,才經得上每天呼嘯著襲過山崖的狂風吧。如果這棵樹不能承受,那麼它早就已經斷裂開了。存在的必然性,這是個哲學問題。曾通抬頭,看著搖擺不定的枯樹。這棵樹看來死了很久了。從枝條上看,已經看不出生前到底是什麼樹。這裏傳說有一種樹能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爛,也許這棵樹就是這樣。那種樹叫什麼來著?胡楊?曾通記不清楚了。他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五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不知道這棵樹死了沒有。也許問問它可以知道真相?或者問問它的亡靈?
「剛才看見百羽帶著你過來,我就偷偷跟了過來。看看他又在折騰些什麼。剛才我還在想百羽一夥真是一群蠢貨,有你這樣和獄長關係不一般的人都不巴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麼。現在我倒是覺得他還算是明智。」
「我說我說。」對於這種直接肉體碰撞,曾通應付起來明顯沒有與獄長對話那麼流暢。獄長說得不錯,這是文明程度差異帶來的結果。所以曾通馬上投降。
「屁話!你知道個球!」百羽惱怒道,「誰關心你知道什麼鳥了?獄長還知道什麼?」
剎那間,一股寒意從頭頂直貫而下,幾乎讓曾通癱倒。他注意到獄長的臉上,似乎有一顆冷汗。
獄長寫道:「我會塞給你香煙,煙盒子里。進一步的行動也會在裏面。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寫完他又說道:「……而我對於你的這些,並不能夠因為我們一起聞了聞茶葉的香味就能夠有所改變。這樣說不知道能不能夠提醒你,讓你明白我對於你的重要性呢?」
曾通更加奇怪:「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看你在地上划的東西,就知道你在想弄明白一些問題。一些最好還是不要弄明白的問題。」
黑色的墨水凝成的黑色「鬼」字,曾通心裏一跳,但獄長一邊寫一邊說道:「你剛才說的都有很大的疑問。老舜是我第一次聽說,五年前那件事情前任獄長也沒有提及,檔案里也什麼也沒有,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東拉西扯,想方設法,是不是要證明他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說啊!」
獄長接著道:「……我不清楚你到底是真的天生好奇心重,還是已經和那幫狗卵子接成一夥了?如果是前者的話,還有商量餘地。不過如果是後者,那你就等著倒霉吧。不管你明白不明白,我都要重申一遍,我,是獄長,你是囚犯,你的飲食,你的起居,你的空氣,你的自由或者不自https://read.99csw.com由,你的快樂你的痛苦你的肉體你的靈魂,都捏在我手心上……」
曾通腦海里一道閃電劃過,忽然想起來了:「你是烏鴉!」
「怎麼?」百羽不滿道,「嫌少?老實告訴你,咱們幾個是五年前一起進來的。在路上大家就都說好了,進來肯定要被欺負。唯一的出路就是大家背靠背站在一起。就算這樣,還也就只能將就混著,天天勉強吃點東西把命吊著……」
大家一致點頭表決通過了這句話,於是百羽雙手一扔:「小子,算你走狗娘養的運,老子暫時把你的小命寄在這裏。以後沒事不要亂問這問那的。」說罷一擺手,一干兄弟跟隨著他威風凜凜地走了。
「我是誰?就是因為你和獄長關係不一般,弄得我直到現在還要幫百羽洗他的臭襪子!」
百羽道:「咱們人不多,不過個個都是條漢子。在這裏都是我說了算,從來只有咱們欺負別人,沒有人敢在老子頭上拉屎的。」
「為什麼說老舜是邪惡的?他做過什麼?」
曾通忽然想起一事:「對了……五年前……五年前是不是集中進來了一批人?就是你們?」
紙上赫然寫著:「曾通,有人在聽我們說話!盡量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盡量給我交談。」
「我讓你去看看這幫傢伙們到底在對我上任以來的第一個行政命令有什麼看法,你卻東拉西扯,扯出一大堆事情來。」獄長刷地一聲將手中的紙舉起來,繼續說道:「你以為你這樣做可以體現自己能力嗎?你不要搞錯了,這裡是監獄,不是公司!我是獄長,不是老闆。你不需要做額外工作來討我的歡心以增加薪水或者謀求職位升遷,你唯一需要做也必須要做的事情是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執行我給你的命令,不管我以多麼婉轉的方式表達的!」
烏鴉一笑,默認了曾通的判斷。曾通忍不住要跳起來了,看來自己運氣還沒有壞到家,竟然碰上了這個關鍵人物。他幾乎喊著問道:「你就是烏鴉!你認識老舜嗎?」
獄長的筆跡恰如其人,潦草而又瘦骨伶仃,談不上什麼美感。可是他紙上的話卻讓曾通一身發冷。曾通接過筆,說道:「可是……你不覺得……你不覺得這些事情都太……不可思議?」他在紙上寫道:「誰?在門外?他們要幹什麼?」儘管只有短短几個字,但是卻寫了好久,而且說話也是吞吞吐吐。這似乎足以證明他曾通完全沒有獄長的分心二用的才幹。
獄長看得出曾通不能象他一樣一心兩用,於是將筆遞給曾通,自己接著說道:「我認為你根本從一開始就偏離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道聽途說,東打聽西打聽,打聽的結果是浪費了我大量的煙草,把時間花在被那幫子老囚犯愚弄上,並且也沒有打聽出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東西。就你這樣的無能,我很懷疑你的學歷的真實性。我再說一遍,去打聽打聽那幫人對縮減放風時間的看法……」
聽著這樣的奇談怪論,曾通忍不住大聲道:「你到底是誰?」
烏鴉搖搖頭:「你用詞不當,不是奇怪的事情,是怪異的事情,也不是太多蹊蹺……」忽然停住了。曾通道:「不是蹊蹺是什麼?你知道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