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見杜撰面露喜色地掛掉電話，秦慧連忙問道。

「借到了？太好了。」杜撰拿過那本書，迫不及待地翻開。

秦慧正要說話，卻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你隨身帶了借書證嗎？」

「你在哪裡？」

「還真是很少看見你心情這麼好呢。」秦慧說道。

「太好了，圖書館幾點關門？」

「是什麼樣的疑惑啊，能給我說說嗎？」

「帶了。」

「一想到這樣一位美麗女子的一生是如此悲慘，我心裏就很難受。」秦慧說。

「外人能夠借閱嗎，我想看一看。」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著實把秦慧嚇了一大跳，她從提包里拿出手機，從裏面傳來了杜撰的聲音：「我找到了。」

「你要查什麼啊？」

「我幫你拿包，你快進去借https://read.99csw.com書。」杜撰從秦慧手裡接過提包，催促道。

「嗯？」杜撰回過頭，說，「這是因為現在我腦子裡的一些疑惑說不定明天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哦……」秦慧嘟嘟囔囔地走到杜撰身後，發現這是一塊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面嵌著喬復生和林暉嫻的合照。照片上的喬復生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很瘦，梳著分頭，雙目有神，稜角分明，嘴唇很厚，穿著深色中山裝，眉宇間透著一股軍人特有的英武之氣。林暉嫻留著齊耳短髮，素麵朝天，穿著一件灰土布衣服，雖然沒有任何妝飾，卻絲毫無損於她的美貌，反而更顯出一份質樸之美。

杜撰點點頭，不再說話。計程車司機嫻熟地在大街小巷穿行，當ｒｅａd.9９ｃｓｗ•cｏm抵達學校門口時，指針才剛剛走到四點四十八分的位置。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秦慧反問道。

「明天我會告訴你的，」杜撰笑了笑，說，「對了，你們學校圖書館有《中華民國民法典》嗎？」

「哦？」杜撰扭頭看了看秦慧。

「我們跑快一點，還來得及。」杜撰跳下計程車，一路朝著圖書館的方向跑去。

「師傅，請開快一點，我們趕時間。」杜撰迫不及待地對計程車司機說。

「恐怕不能，不過要是單借一本《中華民國民法典》的話，我能幫你借出來。」

「好的，不過現在快到下班時間了，路上車多。」

杜撰和秦慧離開歸園公墓，打車回到縣城，在車站搭上了返程的班車。杜撰似乎對於明天的拜訪很期待read.99csw.com，他坐在車上，臉朝外看著車窗外疾逝的風景，左腿情不自禁地上下抖動著，甚至還輕聲哼起了馬賽曲。

班車到站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四點三十五分了，杜撰拉著秦慧一路小跑出了車站，攔下一輛計程車，朝目的地疾馳而去。

「現在我要睡一會兒了。」

「哦……」

秦慧抓住提包，緊緊地跟在後面。當兩人氣喘吁吁地跑到圖書館門口時，還有五分鐘就關門了。

「好。」

「我可是一個冷漠的人。」杜撰面無表情地看著秦慧，說。

「不，我覺得你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只是你從來都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而已——你總是用高速運轉的大腦來武裝自己，卻忘了人與人之間最坦誠的交流是要靠心靈的。」

「唔……」杜撰看了看hｔｔｐs://ｒead.9９ｃｓw•ｃoｍ大巴車上的電子鐘，說，「我們差不多四點半到站，然後直接打車過去，希望能來得及。」

杜撰報告了自己的方位后就掛掉了電話，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秦慧也顧不得罵了，急急忙忙朝杜撰的方向跑去。

「喂……好……我知道了……太好了……你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吧……我明天會去拜訪的……真是太謝謝你了……好……再見。」

「下午五點。」

「是的，」杜撰看了看手錶，說，「我們走吧，今天先回去，明天我們再一起去拜訪陳韶文的後人。」

「可你是人不是機器。」

「刑警隊的老羅幫我找到了陳韶文的後人，他說他們還保留著當年陳韶文的日記。」杜撰情不自禁地抓住秦慧的肩膀，說。

「是嗎？」杜撰盯著大理石墓碑，過了一會兒，說，rｅａd•9９ｃｓw•cｏｍ「我一直都認為只有智慧才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這個就是喬復生和林暉嫻的墓。」看到秦慧后，杜撰指了指身前的墓碑，說。

秦慧拿起借書證，跑了進去。杜撰來到圖書館對面的路邊長椅上坐下，靜靜地等秦慧出來。大約十分鐘后，秦慧和最後一批借書者一起從圖書館里走了出來，手裡捧著厚厚的一本硬皮書。

「那真是很幸運了，可以看到許多第一手的資料了。」

「算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邊喝邊看。」杜撰改變了主意，他合上書，對秦慧說。

秦慧愣了一下，說：「法學院圖書館有一套《六法全書》。」

「唔，我不想在調查的過程中摻入任何個人的感情，這會影響我的判斷。」杜撰喃喃地說。

「好的。」秦慧從提包里拿出手機，插上耳機開始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