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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馬月 第3節

猴年馬月

第3節

宋瓷自從收到那束玫瑰后,感覺自己像被隔離了似的,周圍的同事都不願意跟她打招呼,尤其是女同事,在背後悉悉索索說著什麼,大意是打著實習的旗號來找金龜婿,搶別人男友之類。
宋瓷正坐在蔣明博對面,倆人雙目對視,有無限的甜蜜。宋瓷也沒有想到一切進行的如此順利——當那束火紅的長柄玫瑰盛開在自己手裡時。從進公司第一天起,宋瓷就發現蔣明博看自己的眼光有點曖昧,自己稍微示好,他便順杆子往上爬,表白、焰火、玫瑰、燭光晚餐、開車海邊兜風,這一切都跟做夢似的,小說里男主角才會出現的立體帥氣的五官,彎彎的眼角和細心的溫柔,一切都是如此完美,這樣的男人,畢業后是可以結婚的,像葛菲,每天處心積慮的討好蔣明博,得到的又是什麼。宋瓷心裏一陣得意的歡喜,想到馬上可以把老爸布置的作業完成,抱得帥哥歸,又是一陣滿足感。
如果是別人也罷了,偏偏是自己的手下,那個該死的實習生宋瓷。Lisa孟替葛菲想到。
那是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接她的車子還沒到,那天老師提前放學,宋瓷跟著同桌的女同學一起走路回家,感覺自由美好。走到僻靜處,一個髒兮兮的乞丐從後面抱著自己的腰,那女同學早就尖叫著逃read.99csw.com走了。乞丐的長而黑的指甲伸進了裙子里,嘴裏噴著腐爛屍體的味道,讓人作嘔。
當一束紅玫瑰被人送在宋瓷辦公桌的花瓶里時,辦公室一片嘩然,辦公室的所有人似乎都看到葛菲的整顆心臟都被撕裂,變成碎片,她的陰鬱的臉色出賣了自己的內心。
蔣明博聽到外面的爭吵聲,趕緊出來看發生了什麼大事件,這一看嚇得不輕,宋瓷滿臉是血,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絕望地哭,葛菲氣急敗壞地撕扯著她的衣服,內衣的粉色帶子都露了出來。
葛菲也是處處挑毛病,甚至還當眾發自己脾氣,因為會議記錄的幾個錯別字把文件夾往地上一摔,一地的紙,沒有人同情她,只有自己卑微的蹲在地上撿起來。
「有我在,不要害怕。」蔣明博的手輕輕地牽著宋瓷的手指。
「不要聽那些八婆亂說,你再說你也跟他們一樣了。」蔣明博不動聲色。
大概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那個人。
剛才自己在絕望的時刻,蔣明博適時出現,讓宋瓷覺得激動,身上的疼也算不了什麼。
宋瓷的額頭縫針的時候打了麻藥,腦子裡麻麻的,彷彿全身爬滿了螞蟻一樣不舒服。
葛菲從喻秋蘭的口中初略知道一些他的身世,自他五歲那年父親就因意外去世,中途還九-九-藏-書墮落過一段時間,後來經過不少挫折才考上北大,一路打拚非常不容易,這樣的老公將來一定會更是一個好爸爸。
蔣明博聽完這番話有點心動,付清揚是付惠康的侄子,很少來公司,而總經理跟副總經理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至少從工資上,總經理拿的是年薪一百五十萬,自己拿的是月薪五萬,就算一年下來不吃不喝,在這個城市也買不起一套商品房,就算在順基公司旗下的樓盤購買,也只夠買個洗手間。
心裏一著急,推了蔣明博辦公室的門直接進去了。
女人一旦陷入情網,迷上那個令她不能自拔的男人,不管是鑽石級CEO,還是裴勇俊那樣殺傷力極強的「眼球」男人,在她眼中都會失去魅力和風采。追求葛菲的有錢男人太多了,可她還是喜歡蔣明博給自己的那種感覺。雖然只有一次,卻銘記終生。一如當年,穿著華服錦衣,一身高貴氣息的張愛玲愛上假冒偽劣的胡蘭成,愛就利用張愛玲的痴迷屏蔽了胡蘭成的許多惡習,不說他的地位、學識、修養,單說他眼中有多少海枯石爛的柔情,心中有多少扯不斷理還亂的牽挂,被多少女人當成一世風花來享用和試圖向世人證明的天崩地裂的愛。
可惜不是你,想得再多也沒用。輸給一個黃毛丫頭九-九-藏-書,葛菲實在不服氣,但也沒有辦法,有的人天生就喜歡那道菜,自己卻不是對方的那道菜。
他是抱著她進到車裡,然後從車上抱著到醫院,她的頭埋伏在他的襯衣里,聞著他的男人味道,鮮血流下也不覺得悲痛,反而覺得幸福,把他的白襯衣弄成紅色,像梅花落在雪地里,宋瓷浪漫的想。
「宋瓷請你出去一下,我這邊有工作要向蔣總彙報。」葛菲冷冷的對宋瓷說道。
倆人尖叫的聲音不絕於耳,宋瓷覺得肚子要裂開的痛。
「救命啊。」宋瓷那時的求救聲是如此微弱無助。
「你再說一次,誰他媽的老女人了,誰嫉妒你了。」葛菲大聲地站著說道,聲音有點失控。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人出現了,雖然戴著眼鏡,但拳頭不是吃素的,兩下就把那乞丐打翻在地。宋瓷哭得要抽搐了,那個戴著眼鏡的叔叔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幫她把嘴擦乾淨,抱了抱她,問她家在哪裡,家裡電話多少,然後把她送到了家門口,對宋瓷說,小朋友以後不要一個人回家,要爸爸媽媽來接你知道嗎?除了身上淡淡的青草味,什麼也沒留下,包括名字。
乞丐並不罷手,一張大嘴把宋瓷的櫻桃小嘴直接一口吃了進去,拚命地攪動噁心的舌頭。那樣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還是如此骯髒。
宋瓷那read.99csw.com一瞬間覺得時間凝固了,雖然額頭火辣辣的疼,但心中升騰起一股激動的情緒,從小到大在夢想中出現的場景終於在現實中得到了驗證。
我會好起來的。葛菲發誓道。
葛菲心想,你們就差沒抱在一起上班了。
不知道以後蔣明博知道真相以後會不會生自己的氣,把身份隱瞞的那麼嚴實,接近他只是拿一份名單罷了。
蔣明博沖了過去,把兩人強行拉開,啪啪的一聲打了葛菲兩耳光:「叫你打人,叫你囂張!」
閑言碎語中,知道了送花者是誰。
挨了兩巴掌的葛菲也哭得傷心,蔣明博大吼道:「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說完扶起宋瓷:「我們趕緊去醫院,要是你有什麼事,我們還得告她!」
宋瓷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我說你嫉妒我,怎麼了,不是嗎?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你想怎樣?
「老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宋瓷一邊撿東西一邊嘀咕著。
不行,還有更重要的目標要去實現。
葛菲氣得臉色發紅,抓起宋瓷的馬尾就往桌上撞,額頭磕在了桌上,玻璃杯滲出血痕,倆人扭打成一團,葛菲的臉也被抓得一道道血印,想不到這女孩力氣這麼大。情急之下,穿著高跟兒鞋的葛菲朝宋瓷的下腹部用力踢去,一腳、兩腳、三腳……
辦公室的八婆們都圍了過來,準備看九_九_藏_書一場好戲。
家庭條件那麼一般,看看都知道,化妝用的都是廉價的國產貨,聽說上班穿的制服都是借錢買的,除了年輕點,有什麼能比得過自己。葛菲有點不平衡。
葛菲瞥了宋瓷一眼,「別墅最近要開盤,付總經理剛來電話讓我傳話給你,讓你把這單事好好操作,他明年要去美國移民,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讓你不要把過多精力放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葛菲意味深長地又看了宋瓷一眼說道。
葛菲從包里拿出創可貼,對著鏡子貼在鼻樑的血痕上,顯得滑稽而醜陋,邊哭邊說道,我也受傷了,為什麼都不看我一眼。她抹著眼淚開始收拾東西,但眼淚馬上止住,這一哭,又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輸了就輸了,何必給人留下話柄。
蔣明博看了看她,示意讓宋瓷繼續坐著,對葛菲道,你說吧。
其實不用住院也沒什麼大礙,宋瓷看他緊張的樣子,好像自己是生產一樣的著急。
沒有人理葛菲,包括跟葛菲最要好的lisa孟,在一切平靜之後,大家都很忙,沒人有時間去顧及其他人的悲傷。
迷迷糊糊感到了他的存在,宋瓷一下子清醒,淚眼迷濛地看著這個男人。
從第一眼看到蔣明博開始宋瓷就已經把他當成了那個叔叔的替身,長得雖然不像,但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淡淡青草香,使人安穩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