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噩夢

噩夢

「從現在開始,你隨時都可以搬進來,這裏也是你的家。」
「整容?有那錢我還不如好好大吃一頓。」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里浮現了出來,最後冷冰狠勁地晃了晃腦袋,這些問題才被甩開。冷冰無奈地對自己嘲笑了一番,人家好心好意讓自己住房子,感激都還來不及,現在怎麼還對他感興趣了。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嗯。」
異青人:「我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一般生活壓力太大很容易導致神經衰弱而產生一些奇怪的幻覺。」
上午9點30分,冷冰被一聲驚叫聲吵醒,睜開矇矓的雙眼,冷冰看見了田翹翹那張焦急且稍顯幼稚的臉龐。
冷冰帶著周峰在小區的附近找了家火鍋店,兩人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周峰用白色捷達車將冷冰送了回去,然後自己也回了家。
這是冷冰搬進來的第一夜,她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個夢。
「今晚不要走好么?」
金姐說完后,周峰皺著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冷冰,心想總不能把她自己扔在家裡,晚上就是不出什麼事,她現在這樣的情況,也需要人照顧。
田緣尷尬地擺了擺手,最後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與金姐小聲談論著什麼。
「什麼意思?」
「是啊,你都昏睡了一天了。」
就在周峰到達冷冰身邊時,她突然倒在了地上,身體開始抽搐。周峰被這個情況嚇了一跳,他急忙抱起冷冰向外跑去,將冷冰送進了離家最近的醫院。
「這個你放心,上學時我們就是好哥們兒,他是一個挺憨厚的人,這個房子本來是結婚用的,可是幾年前不知為什麼跟對象黃了,婚沒結成,要不能想著要出國嗎。」
「沒事,我就是好奇問問。」
瞬間冷冰覺得鏡子里的自己像是換了一個人,心情也格外好。哼著小曲走出了這間卧室,冷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七點三十分她才緩慢走出了家門。
「既然你不喜歡了,我把她放在柜子上。」
一分鐘后,男人轉過頭,然後故作神秘地對冷冰說道:
「有什麼不敢的,我手機一直開機,要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馬上就過來。」
「不可能,你就沒遇見什麼自己解釋不了的事情?」
田緣這樣說著往冷冰嘴裏塞了一顆葡萄,然後將頭轉過去繼續看著電視屏幕。冷冰晃了晃隱隱作痛的腦袋,然後將視線從田緣身上移開,看向前方的電視機。
最近怎麼老是出現幻覺?想著昨天晚上聽見的哭聲和鏡子里那張血肉模糊的女人的臉龐,再加上剛才電腦里傳出的慘笑,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的緣故?冷冰這樣想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面拿出兩顆藥丸仰頭吃了下去。
冷冰:「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個房間里死過人?」
安息。
「我那朋友手上正好有一套房子,在『別林園小區』,是一套精裝修的躍層,我朋友因為要出國,所以這房子暫時空了下來。」
清早冷冰睜開睡意矇矓的雙眼,晚上的夢已經忘記了大半,不過這個夢讓她的身體異常疲憊。
兩人給房間打掃了一番,然後把冷冰帶過來的那些家當迅速整理好,忙完這些太陽已經躲進了高樓的後面,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什麼事,說吧。」
「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五六間卧室,每個卧室的風格都不盡相同,有的看起來很簡潔,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卧室,有的看起來暖洋洋的,有些像十七八歲小姑娘的卧室。
「沒結啊,我不跟你說過么,前一陣不知什麼原因跟他對象黃了,原本是打算結婚的。」
「不是,冰冰姐,我發現……」
今夜,那個夢仍然繼續……
「什麼?」
「你租我的這個房子,真的是你朋友的?」
視線從相片上移開,卧室的角落裡是一個衣櫃,衣櫃並沒有拉上,裏面依稀可以看見幾件名牌西裝。
冷冰又成了美麗的新娘,她重新牽起新郎的手,在偌大的客廳里痴迷地跳著舞蹈。周圍的人都在用羡慕的目光看著他們,從那些人的目光里,冷冰看出了羡慕,還帶有一點點兒的嫉妒。
得到對方的同意后,冷冰一口氣打出了這幾天的遭遇,消息發出后冷冰默默地等待著回復,她心裏倒是很希望這個網友能對自己遇見的事情給出一個合理點兒的解釋,也就省得自己在這瞎害怕了。

冷冰勉強笑著拍了拍田翹翹的後腦,然後沉穩地上了樓。金姐等人仍在樓下吃飯,此時樓上只有冷冰一個人,她這才慌張地跑回自己的辦公桌前,慌張地拿起手機翻看了起來。
鮮血染紅了床單,女人不再掙扎,任由男人拿著水果刀在身上胡亂割著。冷冰想逃開,但她的身體此時是屬於女嬰的。
「你就貧嘴吧,那就這樣了,我抓緊收拾一下東西。」
他多金,他長相帥氣,他可以給冷冰想要的一切,如果此時拒絕了,可能今生再也遇不到這樣的男人了。冷冰的內心深處默默乞求著另一個男子的原諒,最後冷冰對眼前的男子說出了他所期待的那三個字。
「行了,別整天疑神疑鬼的,我看你都快成神婆了。」
「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了。」
「不是吧,你真的遇見……遇見……唉,我都說這屋子不幹凈了吧,你打算怎麼辦?」

「那恭喜你,證明你還活著。」
這樣想著,冷冰緩慢邁動著步伐,如果說剛才她還認為自己有點兒神經衰弱,那麼此時她已經徹底否認了「異青人」的猜測。那嬰兒般的哭聲清晰地回蕩在耳邊,在這樣的夜晚令人毛骨悚然,冷冰緊咬著牙關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口。
「是啊,怎麼了?」
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死鑽,對著鏡子看完后一陣倦意傳遍了全身,冷冰回到大床上躺了下來,然後伸手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整,將手機放回后,冷冰的眼皮像是被吊了兩個鉛球一樣,逐漸下墜,直到整個人徹底進入一片黑暗的世界。
冷冰終於知道了住大房子的壞處,特別是一個人住在這麼空的房子里。冷冰並不是個膽小的女孩,從小她就敢一個人走夜路、一個人待在家裡過夜。雖然這樣,此時她的神經也緊張到了極點。
冷冰邁動著小腳丫,在客廳的中間穿梭,由於她太小了,映入視線里的只能是一雙又一雙的大腳在來回挪動。冷冰怕那些大腳不小心踩到自己,所以她一邊閃躲著,一邊來到了母親的身旁,然後伸出幼嫩的小手拉著母親的裙擺。
母親並不肯低頭,眼神一直看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詭異地微笑著,心裏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這天陽光明媚,周峰早早就給冷冰打了電話,兩人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終於將冷冰兩年來積攢下來的那些家當浩浩蕩蕩地搬進了新家。
無形的恐懼侵佔了冷冰的大腦,她忽然感覺這棟豪宅或許真如田翹翹所說,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存在。
「要不這樣吧冰冰姐,現在咱馬上給周峰打電話,對他嚴刑逼供。」
男人在樓下轉了一圈,最後來到沙發前,將沙發翻開把黑色袋子扔了進去,然後親吻了一下女嬰,最後將女嬰同黑色袋子放在了一起。
「我今天晚上得陪客戶,要不這樣吧,翹翹,你留下來吧。」
猛然間她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雙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將視線移開。劇烈的心跳平穩了一會兒以後,冷冰再次將視線看向那面鏡子,鏡子里的女人擁有一雙迷人的眼睛,一頭金黃色的頭髮,穿著蕾絲花邊的純棉睡衣。
頓時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冷冰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著,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冷冰拿起擺放在電腦旁邊的一根鐵棍,探視著走出了卧室。
如果是冷冰自己,恐怕她是沒有這個膽量再碰光碟,但此時田緣在這,如果不趁這個大好機會弄明白,恐怕過了今晚,就再也不會有人願意過來了。這樣想著,冷冰將光碟放進影碟機里,然後走到冰箱前拿出飲料和一些水果,便開始同田緣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房間的主人還不知道么?讓他打電話問他朋友,就不信問不出什麼來。」
周峰被誇得心花怒放,臉上都笑開了花。read.99csw.com午飯結束后又是緊張的一下午,冷冰沒有想到才一天沒上班,積壓下來的工作竟然趕上了一個禮拜。
冷冰按照男人的意思,將眼睛緊緊地閉上。耳邊幾聲響動后,男人的聲音再次回蕩在房間里:

緩慢移動了下身子,冷冰死死地盯著電腦前的人影,然後鼓起勇氣喊道:
「什麼好東西能好過我手中的這些衣服?」
有一搭沒一搭地收拾著身邊的衣服,冷冰腦海里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甚至電腦里的音樂已經停止了大半天,她都未注意到。
「當然有了,比如排泄物,髒得很……」
一天的勞動讓冷冰顯得異常疲憊,回到家后她在眾多卧室中挑了一間比較小的,然後將原有的被褥換成自己帶來的,便躺在柔軟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咳,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弄得神神秘秘的,難道只許你們長頭髮,就不讓我長啦。」
冷冰緩慢地睜開雙眼,猛然間她的眼前出現一隻血淋淋的小手。冷冰驚叫著後退了一步,這時她才發現,男人的手上抱著一個女嬰。
「房費要多少啊?現在這個房子每月二百我都勉強應付,你就別再耍我了。」
周峰說得沒錯,這棟房子的確算得上是豪宅級別的了,屋子大得要命,並且設施齊全,什麼電視、冰箱、洗衣機,真是應有盡有。冷冰在大房子里興奮地轉悠了一圈,她還從沒想過自己能住上這個檔次的房子,而如今她就身在其中,竟然有點虛幻的感覺。
「這確實是電影里的情節,是我昨天和男友一起看的,要是不用電影,那怎麼解釋你遇見的這些事情?」
「如果是這樣,事情一定發生在這個房間的男主人身上。」
以前冷冰一有煩心的事情,就會在QQ里與一些不認識的人訴說,這是她對QQ唯一欣賞的一個功能,誰都不認識誰,她就可以暢所欲言。
周峰一邊說著一邊強硬地將冷冰拉上了樓,然後抱著她躺在了床上。冷冰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肢體僵硬地抽搐著,嘴裏仍然沙啞地喊著不要殺我之類的話。
作者:異青人
「我說冷冰,你真有命……」
「呵呵,對了青人,你是寫懸疑小說的,我想問問你,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幹凈的東西么?」
「田緣,你別瞎折騰了,過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話音輕柔到讓冷冰的心一陣亂跳,她仰頭看了看男子此時的表情,忽然她覺得跟自己求婚的這個男子表情有些怪異,他的眼神似乎一直沒有注視冷冰,而是看著客廳的角落。
「嘿嘿,那你忙吧。」

男人將冷冰拉進了房間,然後將門死死地鎖上。
「把她拿走,快把她拿走!」
「或許男主人對女主人做了一些無法見人的壞事,又或許是男主人乾脆在這個房間里殺了女主人,所以女主人才會以夢的方式傳達給你,希望你替她申冤。」
半夢半醒中的冷冰猛然打了個激靈,然後迅速起身走向那台老式電腦。桌面上有一些常用的程序,冷冰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兒呆,最後有些迷惑地關了機。
「女嬰……她的母親……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個變態……」
「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直說,我上頭還一堆工作呢。」
「我願意。」
空無一人,整個客廳沒有一個人影,田緣去哪了?
「不是,冰冰姐,我發現你的頭髮……長了。」
再次將眼睛睜開,眼前什麼都沒有,嬰兒的哭聲也在剛才門開的同時停止了。冷冰若有所思地向打開的房門裡看去,這間房正是她早上拿走衣服的房間,也就是掛著婚紗照的房間。
這個男人就是這間屋子的男主人嗎?這樣說來他就是周峰的朋友了?那旁邊的新娘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們不知什麼原因分手了嗎?
「都碰到了你還不相信,你總不能繼續就這樣任『鬼』宰割吧?」
「翹翹,我先上樓了。」
「我對天發誓沒耍你,我朋友不在乎錢,他的意思是讓你免費住進去,主要就是幫他看家。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過去幫他添加點兒人氣兒,他謝你都來不及呢。」
「送你的,請嫁給我……」
凝視對話框許久,冷冰最後終於將電腦關機,然後一臉茫然地回到了床上。躺在床上左右翻騰了一會兒,冷冰忽然感覺肚子一陣劇痛。
異青人:「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去找他看看。」
冷冰對田緣的舉動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放在平時冷冰一定會死纏爛打,問出這些話的意思,但今天冷冰充滿自信,她想可能是那些高檔化妝品的作用吧。

田緣、翹翹、金姐、周峰看見這樣的情景,也都感覺有些奇怪。幾個人看著冷冰安靜下來后,周峰才走到田緣身邊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過我們不必為此絞盡腦汁,這個世界上本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猜不透摸不著的,既然人已經歸西,那麼就讓這個秘密永遠陪伴著她吧。

冷冰被田緣的話弄暈了,都是講旅遊的?不可能的,今天凌晨她看的時候,明明剛開始就在敘述夢裡的那場舞會。
男人說著興奮地鬆開冷冰的手,然後轉身將手伸進衣櫃里翻著什麼。冷冰好奇地看著房間,這個房間和她早上進來時不一樣,因為床頭上並沒有掛那張結婚照。
整個下午冷冰都心不在焉,下班後幾個同事找她一起吃飯,她堅決拒絕後一溜煙地跑回了家。
「你願意嫁給我嗎?」
就是現在看的這盤。
「客氣啥,為朋友兩肋插刀我心甘情願,更何況是你這麼個美女。」
他可能也覺得自己所經歷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吧,這樣想著冷冰緩慢地下了床,然後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電腦前。
「要不找個風水先生過來破解破解吧,我認識一個風水先生挺厲害的,我搬家時都是找的他。」
不知不覺中,她再次闖入了那場婚禮。
「冷冰,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了你,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
樓下無比空曠,冷冰迅速找到電燈的開關,上下撥弄了一下,燈卻沒有亮。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冷冰靠著牆壁向沙發處看了看。
「啊?我一個人不敢……」
冷冰再次醒來時身在醫院,女同事們見她醒來,激動得不得了。
想了想田翹翹所說的話,最後拿出手機給周峰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后讓周峰務必儘快跟他朋友聯繫。周峰滿口答應了下來,並且又趁機打劫了冷冰一頓火鍋。
夢裡她穿上了華麗的晚禮服,站在偌大客廳的最前方。客廳里不止她一個人,而是同樣站著許多穿著華麗的男女。冷冰的身旁站著一個人,一個長得很精神的年輕男子,頭髮似乎處理過,硬邦邦地立在男子的頭皮上。
夢中冷冰被囚禁在一個黑暗的房間里,在她的左右分別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儀器,而她自己則被綁在手術台上。
坐在冷冰對面的田翹翹一直好奇地看著冷冰,整理了一會兒資料后冷冰終於沒忍住好奇,抬起頭對她說道:「翹翹,怎麼才一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正在冷冰四處張望時,男人深情地拉起冷冰的雙手,輕輕吻了一下后柔聲說道。冷冰微笑著點頭答應了下來,男人高興地拉著冷冰的手,向樓上跑去。
剛一進公司,金姐便熱情地揮了揮手關心地問。冷冰還沒等回答,一旁的田緣便接道:「聽說你撿了個大便宜?我啥時候也能在豪宅住上一段時間。」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禮物?」
半個小時后,鏡子里的臉龐顯得比之前紅潤了許多,冷冰滿意地對著鏡子點了點頭后拿起手機看了看,6:30。
冷冰:「哎,謝謝你聽了我的故事。」
她憎恨母親身邊的這個男人。
冷冰走到電腦前放了一首比較輕快的音樂,然後開始無精打采地收拾散落一地的衣物。就在剛才,這個房間的女主人又來催促冷冰搬家了。這已九_九_藏_書經是這周房東來的第三趟了,冷冰不太明白為什麼那個老女人這麼急著讓自己搬走,雖然這棟老樓已經確定拆遷,但那也是幾個月以後的事兒,而此時老女人就下了逐客令,確實有點兒太不近人情了。
「周峰,房子找得怎麼樣了?」
男子從嗓子最深處發出了一聲悶哼,老人得到回答后躊躇地離開了冷冰的視線,幾分鐘后整個大廳里響起輕柔的音樂。
田翹翹確實是個大嘴巴,剛回到公司就拉著金姐與田緣討論了起來。冷冰看著幾人興奮的樣子,開始後悔將這些事情告訴田翹翹了,不過這樣公開了倒是有一點好處,就像現在,幾人談著談著最後終於作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就是今晚讓田緣去陪冷冰。
「那他們拍沒拍婚紗照什麼的?」
「你先別急,房子給你找到了,而且還是一個精裝的豪宅。」
異青人:「沒什麼,說不定我可以將你的經歷也寫成故事。」
「行,完了有事再給我打電話。對了,我昨晚做夢吃了頓火鍋,現在想想也好長時間沒吃了,不如……」
冷冰再次醒來后是深夜一點多,是被一陣一陣的哭聲驚醒的。
「就知道你這人虛偽,明天搬完家我請你吃。」
「真有這好事?你那朋友可靠不?」
人影一邊柔聲說著,一邊逐步向冷冰靠近。直到人影離她不到一米處時,冷冰一使勁向人影撞去,然後瘋狂地跑出了卧室。
「讓你看看有錢人是怎麼求婚的……」
幾人走後,冷冰在偌大的浴池洗了個澡,然後將自己的那台老式電腦搬了出來,七手八腳地安裝好后,找了幾首比較輕快的音樂,一邊聽著音樂,一邊躺在床上感受著片刻的寧靜。不知過了多久,音樂聲戛然而止,隨即從電腦里傳出幾聲斷斷續續的慘笑聲。
「能怎麼辦,總不能讓我露宿街頭吧。」
冷冰說完這句話后沉思了一會兒,最後在田翹翹期待的目光里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又重新敘述了一遍,田翹翹聽完后表情誇張地站起身一臉陰沉地說道: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一會兒,最後兩人沒了話題只得默默咀嚼著難咽的飯菜。吃完飯後冷冰見田翹翹仍然在跟飯菜廝殺著,便親切地說道:
幾分鐘后,她終於忍受不住肚子傳來的疼痛急忙站起身向廁所跑去。只有月光從窗戶投進來的一點兒光芒,藉著微亮,冷冰迅速來到了洗手間。
冷冰的虛榮心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抬頭挺胸,動作無比優美。伴隨著最後一曲旋律的結束,那個不高不胖不矮,卻顯得極為不協調的老頭兒走到這群人的前面,然後用滄桑的聲音宣告了舞會的結束。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她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不去理會一個還沒滿月的嬰兒。
田翹翹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小說,身後的冷冰忽然叫了她一聲,她緩慢地回過頭,看見冷冰一臉驚恐的表情,田翹翹開始害怕了起來。她拿起一直放在身旁的手機,迅速給周峰打了電話,周峰讓她盡量安慰冷冰,於是田翹翹才一邊安慰著一邊向冷冰走去。
「什麼有命?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找到房子沒有,明天再不搬走那個老女人恐怕就要抓狂了。」
以前的冷冰從來不注重化妝,但不知怎麼的,今天來到化妝桌前她就忍不住為自己打扮了起來。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拿出了那些廉價的化妝品,左右看了看,冷冰不耐煩地將這些化妝品扔在化妝桌上,然後右手緩慢地拿起原本擺放在化妝桌上的高檔化妝品。
一上午就這樣緊張忙碌地過去了,中午吃飯時周峰問冷冰房子怎麼樣,冷冰手舞足蹈地對周峰說了一堆,並且又狠勁誇了一下周峰,說他辦事能力極強,絕對夠哥們兒。
冷冰大喊一聲后癱軟在地上,她的雙腿忽然失去了知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走到自己身邊,然後用那把水果刀將自己的四肢割了下來,分別裝進了黑色的袋子里。冷冰的意識開始逐漸變得模糊,直到男人拖著將袋子扔進了沙發里,她才徹底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
田緣緊張兮兮地跑到冷冰的身邊,然後用極輕的聲音對冷冰說道:
「汗,我不是在說這個,我說的是『鬼』之類的東西。」
「我不會殺你,你過來聽我說。」
「不要——」
冷冰看見這張相片的時候心裏一驚,照片里的這個男人,不就是在夢裡向自己求婚的男人嗎?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夢見他了?
「冷冰,你醒醒。」
「冰冰姐,說實話,你租的那個房子有點陰森,最好小心點。」
那是一盤光碟,安詳地躺在枕頭的下方,早上進屋時並沒有太注意這裏,而此時這盤光碟從枕頭底下露出一半,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刺眼。
看見冷冰這樣執著,周峰跑出去叫來了醫生,在醫生確定沒什麼危險、可以出院的情況下,眾人帶著冷冰回到了家。
「冷冰,這裏什麼都沒有。」
一時間大廳里異常熱鬧,冷冰感觸地看了眼鑽石戒指,又抬頭看了看男子俊俏的臉龐,最後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這是怎麼回事?冷冰有些慌了神,聯想昨天半夜聽見的慘笑聲和前天晚上聽見的哭聲,還有那兩個莫名其妙的連接在一起的夢,冷冰的臉色瞬間由紅變白,呼吸由平穩到急促。
回到家后冷冰第一時間甩開同事,然後瘋狂地跑到沙發前,將沙發整個掀開,滿臉是血的女嬰瞬間映入了冷冰的視線,她的身體馬上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一陣童音從某個角落傳了出來,這才讓冷冰再次回到現實。她匆忙地從一堆衣服里翻出手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后急忙接了起來。
「冷冰,你終於醒了。」
QQ登上去后,冷冰在寥寥無幾的好友里找了一位名為「異青人」的網友,開始與他攀談了起來。
田緣雖然嘴上大大方方地說小意思,但心裏還是有些不願意的,這點冷冰看在了眼裡。但她此時確實需要一個人陪伴,要是晚上再聽見什麼怪聲兩人也有個伴,雖然她明白田緣正用期待的目光等待著自己的拒絕,但冷冰故意躲開了她的視線,假意地忙碌著。
門外漆黑一片,冷冰一邊跑著一邊打開所有的電燈,然後沖向了樓下。樓下一個男人站在樓梯口處,男人雙眼充滿了邪惡,左手拿著一把亮銀銀的水果刀,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午飯時周峰沒有回來,說是在外面陪客戶吃飯。田翹翹坐在冷冰的旁邊,一邊大口地吃著特意從家帶來的午飯,一邊含糊地與冷冰閑談。
但這隻能解釋她昨天為什麼莫名其妙地睡了過去,卻無法解釋哭聲,更無法解釋接連出現的夢境。
「那謝謝你周峰,改天我請你吃飯。」
當醫生接過冷冰時,她的面色已經發青,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搶救后,最後宣告了冷冰短暫一生的結束。
「沒……沒什麼。」
揉了揉疲憊的眼睛,冷冰豎起耳朵聆聽剛才吵醒她的哭聲,然而四周異常安靜,並沒有什麼哭聲。
「逍遙什麼,一直在拚命工作。」
「昨天我問他了,他也不知道這些事。」
「冷冰,你不要瞎想了,我問過朋友了,那個房間什麼事情都沒有,他上個女朋友之所以黃了,是因為感情不和。」
「沒有,十一點左右,當時我都睡了,還以為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急事呢,結果除了一陣一陣的哭聲外,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接下來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出現在了冷冰的面前。其中一個醫生在冷冰的肚子上不知幹了些什麼,冷冰只感覺一陣疼痛,便暈了過去。
聲音是從右邊的方向傳來的,也就是洗手間的方向,冷冰才剛剛從那裡走回來。給自己鼓了鼓氣,將鐵棍緊緊地攥在手裡,冷冰心裏暗暗決定這次一定要去看個究竟,否則接下來的無數日子,她都無法安心住在這裏。
「發現什麼了?難道我變漂亮了?」
睡前她曾跟一個叫「異青人」的網友聊過天,當冷冰說出事情的經過後,這個叫「異青人」的網友並沒有回復。
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冷冰拿起光碟向客廳走去。冷冰將電視和影碟機打開后,將手裡的光碟放了進去,然後坐在偌大的沙發上默默期待著即將看到的畫面……
難道是昨天睡覺時碰到手機了?但手機是有屏鎖的,她總不九_九_藏_書能在迷糊當中打開了屏鎖,然後又無意間撥出了田翹翹的電話吧?這也太離譜了,但現在這也只能成為唯一的解釋了。
「那你就是不相信了?我最近遇到一些怪事,想跟你傾訴傾訴。」
冷冰看著這樣的場景,忽然心頭一涼。她猛然低頭看了看自己,最後出現在眼前的依然是那雙血淋淋的小手。
冷冰聽了田翹翹的話后無奈地擺了擺手,不過雖然田翹翹說得很誇張,但卻和昨天晚上「異青人」說的有些相似。
得出這個結論以後,冷冰一頭扎進被窩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沉沉地睡了過去。
事情辦妥后,冷冰看了看手錶又摸了摸肚子,此時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地呼喚著食物了。田翹翹一邊看著房間,一邊認真分析著,不過大部分都是電影里的情節,無奈之下冷冰只好拖著田翹翹來到小區外的小鋪簡單地吃了個午餐,然後與田翹翹一起回到了公司。
手機的通話記錄里,的確有一個昨晚11點30分撥出的號碼,這個號碼正是田翹翹的。
周峰見冷冰過於激動,上前一把抱住她,柔聲地安慰道:
大廳里的人們都在鼓掌,並且男男女女都在大聲地呼喊著:「答應他,嫁給他!答應他,嫁給他……」
猛然間冷冰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或許她根本就不存在……
冷冰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再睡上一覺,可無論如何她卻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起身走到廚房簡單弄了些早點,吃完后又重新回到卧室,坐在鏡子前撫摸著自己有些蒼白的面孔。
冷冰輕柔的話音回蕩在偌大的客廳里,伴隨著冷冰的回答,客廳里站著的客人頓時沸騰了起來,與此同時,一位滿臉皺紋、頭髮蒼白的老人走到冷冰與男子的面前,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聲音顫抖著說道:
田緣表現得誇張到了極點,從進屋開始腳步就沒停下來,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金姐倒是穩重許多,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叨咕著啥時候也能找個有錢人。田翹翹則一句話也不說,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冷冰,整整一天讓冷冰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冷冰正這樣想著,男子已經緩慢地抬起了冷冰的右手,並且將那顆鑽石戒指輕柔地套上了冷冰纖細的手指。
「冰冰姐,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真的遇見……」
「你是不是把她嚇著了……」
「我沒開玩笑,今天我去找房子的時候正好碰見了一個熟人,跟他閑聊時透露了我要找房子,你猜怎麼著?」
「看光碟你都能睡著,我真是服了。」
打完這行字后,冷冰起身喝了口早已準備好的礦泉水,然後又重新回到了電腦前坐下。
「周峰,你在幹什麼呢?」
「那我什麼時候搬?剛才房東又來催了,這周不搬走是不行了。」

「你到底看沒看過啊,從開頭到現在,一直都是男主人一個人旅遊時候的事。」
抬頭看去,男人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冷冰驚恐地看著男人將水果刀刺進女人的身體,鮮血瞬間噴射出來。
是的,這次她扮演的角色很特殊,那些跳舞的男女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這樣更好,她就可以無拘無束做什麼都行。
「我願意。」
異青人:「我說了你別害怕,或許你所住的房間里,以前發生過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現在受害人以這種方式傳遞信息給你,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磁場連鎖反應。」
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拿起手機看了看,今天起來得似乎有些早,此時天剛剛有些放亮,房間還處於幽暗的狀態下。
「奇怪?」
「我跟朋友說好了,明天你跟公司請一天假,我早上就把鑰匙給你送過去。」
驚叫著坐起身,冷冰將身子蜷縮在一起,慌張地掃視屋子一圈,最後她的視線停在了那台老式電腦前。
「怎麼了?」
「我發現了……我發現了那個房間的秘密……」
在昨天的夢裡,她還陶醉在男子陽光般的笑容下,然而今天冷冰卻十分討厭男子的笑容,甚至冷冰能夠體會到那種心情不是單純的討厭,似乎已經演變成了一種憎恨。
冷冰對著空曠的樓道惆悵了好久,最後才緩慢地將房門關上。
老式的木板門發出「嘎吱」的響聲,將門關好后,冷冰感觸地看了一下四周。客廳的牆壁已經有些脫落,頭頂上的燈光似乎已經疲憊,發出昏黃的光芒。空蕩蕩的客廳里並沒有擺放任何的傢具,顯得異常冷清。
冷冰不情願地掙扎著,然而她的掙扎只會讓繩子越綁越緊,最後冷冰不得不放棄掙扎,安靜地等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從夢中清醒過來,冷冰強支著身體從床上坐起,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看。
「怎麼忽然對這個感興趣了?『鬼』究竟是什麼東西,也沒人給出個標準的答案,再說了我也沒見過,怎麼知道有沒有呢。」
異青人:「還在,你是吉林市人吧?」
對田翹翹禮貌地笑了笑,冷冰轉身向樓上走去,樓梯剛走上一半,田翹翹忽然大喊她的名字,並以飛快的速度來到冷冰的身邊,莫名其妙地說了一些難懂的話:
「你願意嫁給我嗎?」
冷冰知道亂拿別人的衣服不好,但此時她的手好像是已經不在大腦的控制之下了,脫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后,冷冰緩慢地穿上了這件黑色的職業裝。
這樣想著冷冰後退了兩步,正準備衝進去的時候,身後的房門「嘎吱」一聲開了。冷冰迅速轉身,將鐵棍擋在身前,然後緊閉雙眼在半空揮舞了一會兒。
「先把眼睛閉上,一定會給你個驚喜的。」
老人說完話后,冷冰腦海里竟然第一時間這樣罵道。
「嗯,好的。」
客人們拉起自己的舞伴,開始在客廳里跳起交際舞。冷冰與男子也在這群人的中間,他們邁動著緩慢的步伐,互相深情地望著對方,舞會進行了不到半個小時,男子忽然俯身靠近了冷冰的耳朵,然後輕聲說道:
「啊——」
冷冰勉強笑了笑,兩人寒暄兩句便掛了電話。電話掛斷後冷冰仍然覺得后怕,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最後將那台老式的電腦打開了,連上網線后登上了許久不曾上線的QQ。
「沒遇見什麼事啊,怎麼了翹翹?」
「冷冰,你整容啦?」
「別看我,我家裡一家老小等著我照顧呢。」
冷冰:「不必了,我的心理很正常,你也一定認為那些是我產生的幻覺,那打給我同事的電話如何解釋呢?」
但冷冰卻可以自由站立,從男人把鑽石戒指戴在母親的手上,從客廳里的音樂聲響起,從所有人開始挪動優美的步伐開始,冷冰就一直站在這裏。
「田翹翹?」
冷冰:「還在么?剛才睡著了,我又做了那個夢,只不過這次換了一個角度,我不再是新娘了。」
女嬰的頭髮散亂,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冷冰,女嬰的身體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嘴角正有氣無力地說著什麼。
田緣的聲音打破了夢境,冷冰無力地睜開雙眼,發現田緣正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冷冰,怎麼了?」吃完飯上來的金姐見冷冰傻站著,於是關心地詢問道,冷冰猛然緩過神來,結結巴巴地敷衍了金姐一句,然後慌張地坐在靠椅上看著電腦屏幕發獃。
踩著點兒走進了公司的大門,幾個同事並沒有昨天那種熱情,只是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冷冰。冷冰沒在意同事的眼光,昂首挺胸地經過這些同事,然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異青人:「我沒說,不過既然你不想去看心理醫生,可以做一回偵探,或許還真能在這個房間里發現些東西。這其實跟我寫故事是一樣的道理,我常常也會夢見一些奇怪的人,這些人都是主動向我奉獻了他們的故事,至於這些故事是不是真實的就無從查證了。」
對著客廳看了許久,冷冰才緩慢地走進了卧室。卧室的地上散落著一些衣物,桌子上還有一台老式的台式電腦。
「我要出院,我要回家!」
穿過走廊,冷冰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如釋重負地放鬆了下來。正在冷冰打算繼續回到床上睡覺時,忽然陣陣哭聲傳進了冷冰的耳朵。
「我看八成撞邪了,不管怎樣今天我是不留下來了。」
客人們三三兩兩地走掉了,最後大廳里就只剩下九-九-藏-書了冷冰和她那多金的新郎。除了他們應該還有一個人,一個站在角落裡的女嬰。冷冰這樣想著開始四處尋找,空曠的大廳一眼便能看清全局,那個昨天在夢裡充滿憎恨與無奈的女嬰此時卻不知去了哪裡。
卧室的床邊是一台頗有古典風格的化妝桌,化妝桌的兩邊掛著一閃一閃的小燈泡,中間則是一面橢圓形的大鏡子,鏡子下方則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名牌化妝品。
晚飯冷冰跟幾個女同事一起吃的大排檔,吃完飯後幾個女同事興緻勃勃地要一睹豪宅的風采,冷冰不好拒絕便給帶了過去。
「嗯,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然後什麼都沒說就掛斷了。」
不知道周峰的這個朋友為什麼與以前的女友分開了,冷冰這樣想著,大方地給自己塗抹了起來。
「記得,好長時間不見你上線了,最近跑去哪裡逍遙了。」
「你就快說吧,我這都急死了,可沒時間跟你打啞謎。」
冷冰死了,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也就終止了,我們唯一知道的是,冷冰死時,肚子里懷著一個多月大的嬰兒,嬰兒父親的身份是個謎,至於冷冰是不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才產生了那些夢境,這也是個謎。或許是孩子給了冷冰太大的壓力,又或許是冷冰還經歷過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啊?」
等冷冰再次睜開眼睛時,醫生站在她的面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從旁邊抱起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嬰。冷冰驚恐地看著死去的女嬰,醫生將女嬰放到她身邊,然後緩慢地摘下了口罩。
「冷冰,你到底怎麼了?」
田翹翹並沒說出後半截話,只是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雙手胡亂地舞動。冷冰當然知道田翹翹所指的事情,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冷冰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田翹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她記得自己發現了一盤光碟,然後就從樓上下來打算看看裏面的內容,最後……
「冰冰姐,你最近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好了,可以睜開了。」
冷冰:「是,怎麼了?」
異青人:「好的,再見。」
「這盤光碟介紹了許多好玩的地方,都是這裏的男主人拍攝下來的。」
「主人……來電話了,主人……主人,來電話了……」
冷冰看著田緣在眼前晃來晃去,卻一直打不起精神。她的腦海里依然想著女嬰的哭泣,還有夢中那氣派的求婚現場。眼睛再次落在了那盤光碟上,昨天她只看了一會兒就莫名其妙地睡了過去,僅存的一點兒對錄影帶的記憶已經模糊。
「你好,還記得我么?」
冷冰是在一個小公司上班,公司一共才十幾個人,客服人員是四個女孩子,冷冰就是其中的一個。
離她不遠處,女嬰正伸出慘白的小手指著冷冰,女嬰的身後站著她的母親。冷冰快速後退了兩步,然後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要說這間房子冷冰已經住了兩年,自從畢業以後她就一直在這裏居住。雖然這是棟破舊的樓房,但對於剛剛畢業、工作還沒有穩定下來的冷冰來說,這無疑是個絕佳的地方,而此時突然而來的逐客令,讓冷冰有些措手不及,像這樣既經濟又實惠的房子,恐怕翻遍整個吉林市,也未必能夠再找得到了。
「沒什麼,那你朋友結婚了嗎?」
「九點多了?」
電視機里三三兩兩的人正在開心地笑著,畫面似乎是在山上,這一段可能是旅遊時拍攝的。
「你算了吧,這些歪門邪道我可不相信。」
「有,滿臉是血……你們沒有看見么?」
田緣說完後繼續專心看著電視機,冷冰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起身向樓上走去。回到卧室,冷冰先將電腦打開,然後挑了幾首歌,躺在床上繼續等待那個夢的到來。
那個夢又鬼使神差地到來了……
田翹翹一邊說著一邊從沙發上扶起冷冰,冷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電視,然後莫名其妙地對田翹翹說道:
自己的角色,再次變成了女嬰。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我們真的無法說清楚。
那個人影聽見冷冰的叫喊后,緩慢地轉過了身,冷冰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雙腿迅速後退了幾步,這個人,正是夢裡的那個醫生。
「去,別胡說,誰說我遇見『鬼』了,我是碰到了一些無法理解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頭髮……長了……長了好多。」
將小瓶子放回抽屜后,冷冰的視線再次看向了鏡子里的自己。對著鏡子注視了好一會兒,冷冰忽然覺得她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雖然臉還是以前的那張臉,身材也還是稍稍有些胖,甚至嘴角邊那顆黑色的小痦子也沒有換過位置,可冷冰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夜晚的時間是屬於夢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問這個幹嗎?」
「沒有求婚?開頭不就是嗎?」
「你現在方便說話么?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冷冰不清楚自己是否也笑了,她看著男人拿起黑色袋子,然後空出一隻手將自己抱起,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樓。
可能是聽錯了吧。冷冰這樣想著伸了個懶腰,然後從床上站起來到了客廳,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礦泉水猛喝了兩口后,再次向卧室走去。
門怎麼忽然開了?慢慢挪動著步子走進了屋裡,冷冰警惕地看著四周,最後發現卧室的窗戶是打開著的,可能是風將門吹開了。
田翹翹的話剛要說出來卻又收了回去,冷冰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道:
解決完后,冷冰頓時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這時她才忽然感覺到整個房間靜得有些可怕。摸索著打開了燈,整個房間瞬間亮了起來,耳邊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這樣的禮物誰會喜歡?冷冰驚恐地退到床上,然後將眼睛緊緊地閉起,雙手胡亂擺動著,口中大聲地喊道:
「昨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你記錯了吧!」
「冰冰,這裏什麼都沒有,你冷靜一點兒。」
「相信則有,不相信則無,地球是存活在宇宙里的,而我們只能看見地面,卻看不見浩瀚的宇宙,所以我寧願相信這些東西的存在,反正我也沒遇見過,說什麼都是空話。說說你的事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我看還是這個屋子有問題,不行咱找人來看看吧。」
冷冰:「呵呵,我也很期待,不過我現在還是先想想如何度過今夜吧。好了,以後有時間再聊。」
周峰說完,田翹翹皺著眉頭鼓了好大勇氣點了點頭,安排完后,周峰等人先後離開了。眾人走後,田翹翹也不敢亂溜達,她就一個人坐在那台老式電腦前,無聊地看著網路言情小說,以此來壓制內心的恐懼。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豪宅我哪兒租得起。」
「你還問我呢,現在都九點多了,看你沒上班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這不我才跟公司請了幾個小時假過來看看。」
歌曲停止了,房間昏暗昏暗的,田緣依然沒有上樓。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冷冰鎮定了一下,緩慢起身向樓下走去。
這些化妝品是以前這個屋子的主人所用的,這就是有錢人與沒錢人的區別,所用的化妝品也是天壤之別。
「可能是我記錯了,田緣,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兒睡吧。」
凌晨1點10分,連續三天都是這個時間起床,冷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視線投向了電腦。
「……」
這句話並不是發自冷冰內心的,她甚至能夠體會到在夢裡,她的心作了無數次的掙扎,但無論如何掙扎,她都無法拒絕眼前的這個男子。
卧室里主人的物品並沒有搬走,看來周峰的這個朋友對他是非常信任的。最後一間卧室的床頭掛著一張婚紗照,照片里的男女都露著幸福的微笑。
冷冰死了,死時身體僵硬,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前方,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法醫的判斷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是冷冰自己不願意呼吸,最後導致窒息死亡。
「哦,可能是撥錯了,我也不記得了。」
「冷冰,家搬得怎麼樣了?」
田翹翹說話時像是看見什麼外星人似的,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冷冰無奈地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談論下去,一頭便扎進了厚厚一摞資料里。
「昨晚冷冰介紹我看光碟,是一部關於旅遊的片子,看著看著她就睡著了,後來我看完后也就上樓睡覺了。半夜的時候,她忽然間坐了起來,我以為發生什麼事九-九-藏-書情了,就問她。然而她就像沒看見我似的,走下了樓。我一直跟在身後,看見她在樓下轉悠了一圈,最後猛然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就暈過去了。」
周峰接到電話后馬上打車過來,就在他上樓時正好與冷冰撞個正著,看著冷冰狼狽的樣子,周峰馬上覺得事情不妙,於是他決定先抓住冷冰再說。
電話掛斷後,冷冰的心情總算是有所好轉,一周的壓抑情緒也瞬間消失不見。心想終於可以擺脫那個老女人,冷冰的臉龐浮現出一絲笑容。
「你等等。」
穿過那條幽暗的走廊,男人拉著冷冰來到了他的房間。這個房間冷冰記得,就在今天早上,她還來過這個房間,而且還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盤光碟。
這次說話的是周峰,他一臉嚴肅地看著冷冰說道。冷冰並沒有理會周峰的話,一把拉起他的手高喊道:
聽到這裏冷冰的心緊緊地抽搐了一下,神經也緊張了起來,不過瞬間她就把自己調整了過來,平和地對田翹翹說道:
越想越害怕,最後冷冰實在承受不了這種無形的壓力,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周峰的電話。
「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一聽冷冰的話,田緣馬上將手頭的事停了下來,然後幾步跑到沙發上坐下,雙手還胡亂地擺動,示意冷冰快點兒放。
「啊什麼啊,你是不故意吊我胃口的。」
客廳的角落裡有一個女嬰。
夢境……
早七點,冷冰被手機的鬧鐘吵醒。
眾人聽見冷冰這樣的叫喊,也都紛紛走了過去。然而沙發里除了一些雜物外便是廢棄的工藝品,並沒有冷冰嘴裏的女嬰。
那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她,黑色的瞳孔里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想法。
噩夢驚醒。
就當田翹翹快要走到冷冰身邊時,冷冰忽然向田翹翹撞去,田翹翹頭部硬生生地磕在了椅子上,瞬間覺得天昏地暗,暈厥了過去。
下班后田緣跟冷冰簡單地在外面吃了晚飯,最後一起回到了冷冰所住的大房子。回到家以後,田緣之前的緊張一掃而空,盡情享受著這間豪華的大房子所帶給她的美妙。
「冷冰,我想明白了,等我發達那天,我也到處去旅遊。」
「這屋子沒問題,昨天我都問這兒的主人了,他在這裏住的時候也什麼事都沒有,為什麼就偏偏冷冰能看見這些東西。」
回到家后冷冰先是解決了溫飽,然後徑直走進了卧室。躺在床上冷冰開始回想這一天同事的怪異舉動,田緣為什麼忽然跑到自己跟前問自己是否整容,田翹翹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非要等到吃完午飯後才說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有那個電話真的是無意間撥出去的嗎?
「你以為幾點了,冰冰姐,你怎麼睡在這裏了?」

冷冰慌張地坐起身,然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男人拉她回房間做什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冷冰有種預感,接下來的事情,或許才是這幾天來的主題。現在冷冰已經明白了,為什麼昨天在看光碟時會睡著,因為她一向對旅遊不感冒,親自去享受她都怕麻煩,何況是看光碟,不睡著才怪。
男子的聲音渾厚,讓冷冰不忍心拒絕,但她並不認識這個男子,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向自己求婚,她只是一個長相平凡,既沒有好身材,也沒有好工作的一個平凡女人。
舞會結束了,這該死的舞會終於結束了。
想到這裏冷冰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走到影碟機前,又轉身對田緣大聲地喊道:
男人的語氣顯得很輕鬆,似乎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冷冰的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她的身體顫抖著蜷縮在一起,直到聽見男人說可以睜開眼睛時,她才再次睜開雙眼。
發表于《七月半夜故事》。
「對了,你說的求婚我怎麼到現在也沒看見啊,眼看就要結束了。」
等待許久后,對方仍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冷冰有些絕望地嘆了口氣,然後從電腦前站起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冷冰好奇地走了過去,像做賊一樣在衣櫃里翻了翻,最後從衣櫃的最深處翻出了一件黑色的女性職業裝。對著鏡子比量了一下,冷冰發覺這件衣服與自己的身材極其相稱,就如同量身定做的一般。
這次冷冰的身份並不是新娘,而是站在角落裡默默看著母親的女嬰。冷冰發現自己的身體小得過分,甚至還不如一隻胳膊大,如果在現實中這樣的嬰兒或許才剛剛出生。
「十一點左右?哭聲?」
冷冰閉著雙眼大聲地喊著,直到後背貼在冰涼的牆壁上她才停止了移動,身子劇烈顫抖著。
最後光碟里所放出的內容,讓冷冰極度恐懼,因為那些內容竟然和這幾天冷冰做的夢完全吻和,也就是說冷冰做的不是夢,而是現實中所存在的。
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聲音的確是從衛生間傳出來的。冷冰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不過她仍然強壓著心跳,握起手中的鐵棍打算直接衝進去,無論看見什麼都要把「它」打個稀巴爛。
「翹翹,你怎麼在這?」
最後一句話是田緣說的,冷冰看著田緣的臉龐,猛然想起了昏迷前所發生的事情。她慌張地抓起田緣的手,然後緊張地說道:
樓上樓下地觀賞了一圈,最後田緣竟然翻出了女主人的衣服,左一套右一套地換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用手機拍攝下來。
冷冰上班的地方離這裏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也就是說現在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冰冰姐,這兩天我覺得你有些奇怪。」
「少爺,可以放音樂了嗎?」
冷冰這樣想著小聲叫著田緣的名字,猛然間一個人影飛速從她的身旁掠過。冷冰條件反射地躲開地後向身後看去。
「搞什麼,我這馬上就完事了,你先上去吧,我一會再上樓。」
那晚冷冰究竟看見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讓我們回顧一下那晚的真實情況。
想到這裏,冷冰打開卧室的房門走了出去,樓上有五六間卧室,大都比冷冰選的這個卧室大上一倍,當時冷冰覺得大卧室顯得太空曠了,所以選擇了一個小一點兒的卧室。
「什麼不對?」
疲憊地翻了幾個身後,冷冰才想起來昨天她只請了一天的假,今天還要去上班。戀戀不捨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洗手間簡單洗了把臉,然後用自己隨身攜帶的廉價化妝品對著鏡子簡單地化了個妝,最後急匆匆地跑出了家門。
身體緩和了下來,冷冰快速走到窗戶前,將窗戶關上,然後回手打開了卧室的吊燈。瞬間眼前明亮了起來,冷冰環視了一圈,並沒有任何異樣,然而就當冷冰要走出房間的剎那,她瞟到了一樣東西。
右下角的QQ頭像詭異地閃爍著,冷冰迅速握起滑鼠點出對話框,瞬間一行黑色的小字映入了冷冰的視線。
這次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男一女,男人上前摟起女人,兩人小聲地聊著什麼,最後男人將女人推倒在床上,女人似乎很害怕,身體不斷地向後退。
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敏銳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最後他拉起冷冰的手。如變戲法般,一顆鑽石戒指莫名地出現在了男人的掌心。
這事傳得還真快,肯定是周峰那傢伙透露的消息。冷冰這樣想著,無奈地對兩人笑了笑,然後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整理資料,金姐跟田緣兩人仍然你一嘴我一嘴地聊著。
想必以前這個卧室就是周峰朋友的女朋友的卧室吧。冷冰看著那些名牌的化妝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最後視線看向了鏡子里的自己。
干點兒什麼呢?靠在柔軟的沙發椅上,冷冰環顧了一下卧室,忽然對其他房間起了興緻,來到這裏兩天的她還沒好好觀賞一下這個房子呢。
「我聽著怎麼像一部電影?」

「和幾個朋友吃飯,有事嗎?」
直直地盯著男人將女人的四肢分割,分別裝進黑色的袋子里。一切忙完后,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抬頭看了看冷冰,臉龐上露出了笑容。
「沒整容?那不對呀……」
鏡子里的人正是冷冰本人,長長地吁了口氣,冷冰狠勁地搖晃了一下腦袋,心想一定是因為今天太過於勞累了,所以連連產生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