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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憶中的沙坪壩

我記憶中的沙坪壩

1945年8月日本帝國主義者無條件投降了,第二年我也離開了歌樂山,沙坪壩也就不在我的望中了。
②南開大學應是南開大學經濟研究所。
①住址是林家廟5號。
以上內容可參閱重慶市沙坪壩區地方志辦公室編輯出版的《抗戰時期的陪都沙磁文化區》一書55頁和106頁。
抗戰時期,我住在重慶郊外的歌樂山①,每天總在沒有圍牆的https://read.99csw•com土屋廊上,看著遠遠山下的嘉陵江緩緩地東流。在嘉陵江的東岸有一大片土地,就像今天北京西郊的中關村一樣,是學術機關和好幾個大學,如中央大學、南開大學②的所在地,這片土地就是沙坪壩!我的兒子吳平那時——1943—1945——就在南開大學附中③就學。南開大學的校長張伯苓老先九-九-藏-書生曾和我的父親謝葆璋在北洋水師學堂同過學,但是他沒有畢業就離開了,不過每次在重慶見到我時,他總是拍著我的肩膀用很濃重的天津口音對人家說:「她的父親是我同班!」就是在他的支持下,我的兒子才能進入這所重點中學的。
我還記得在那時候我曾到過沙坪壩的中央大學和大學生座談,至於校舍和座談的內容都記不清了④,只看read.99csw•com到沙坪壩的確像一座小城市。
③南開大學附中應是重慶私立南開中學,現仍是一所著名的重點中學。一九八四年六月鄧穎超同志親筆題寫了校名、嵌在整修一新的校門上。
說起來已是將近半世紀以前的事了,但是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山下遠遠的那個小城市——沙坪壩。這城市如今一定不「小」了吧?1990年1月16日原編者注:由於年https://read.99csw.com代久遠,冰心老人已九十高齡,難免記憶不清。故文中有幾處與事實有出入,經向老人函詢並從沙坪壩區政府地方志辦公室查閱有關資料佐證,特予註明。
④座談內容為1945年5月4日開始的全國第一屆文藝節期間,在沙坪壩學生公社講的《中國文學之過去和未來》和在歌樂山講的《文藝的欣賞》。
從沙坪壩爬上歌樂山,總有好幾里的山路,我記得每個周末https://read.99csw.com吳平回家時,晴天就大汗淋漓,雨天當然是渾身精濕了,那時他才十二歲。
我永遠也忘不了四十年代初期,日本帝國主義者的轟炸機,對重慶的疲勞轟炸!我在1940年除夕寫的一首《鴿子》的詩,就是講述這個經歷的。那夜我望著在蒙蒙的霧氣中忽然熄滅的一大片閃閃爍爍的燈光,在砰砰的炸彈聲中,火焰四起,我就悲憤地想到在這幾百幾千個血肉橫飛的同胞中,會不會也有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