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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憶中的沈茲九大姐

我記憶中的沈茲九大姐

我從1980年初傷腿后,行動不便,不能參加社會活動了。
沈大姐大概身體也不好,我們幾乎十年沒有見面了。今年的1月初旬得到她逝世的訃告,我不禁潸然淚下。從此,我們在世上沒有相見的機會了!安息吧,沈茲九大姐,您一生為黨、為國、為人民特別是為婦女做了那麼多那麼重要的工作,您將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
我到重慶就任后,發現那「婦女生活指導委員會」原來是「新生活運動婦女指導委員會」。而文化教育組的工作read.99csw.com,就是搞蔣介石發起「新生活運動」的那一套!我的前任就是我所欽佩的沈茲九大姐。她就是認為文化教育組應該做些抗日救國工作,而同宋美齡進行了多次鬥爭。宋美齡仍是固執己見,茲九大姐才憤而辭職的。這些話是在我就任后不久,同時還在指委會工作的史良和劉清揚悄悄告訴我的(那時她們為了統戰工作,暫時留在會內)。我覺得我是落進了圈套!我立即寫了辭呈,退還了工資,連夜搬到重慶郊外https://read•99csw.com的歌樂山上去。
我真正見到沈茲九同志,是在解放后「十年動亂」後期的北京。那時各民主黨派正合組召開政治學習會。她是民主同盟會的會員,我是民主促進會的會員。我第一次和她握手相見,驚詫地發現她不是我想象中的高高大大、聲如洪鐘的女兵,而是一位身材瘦小,平易近人的知識婦女。她的發言總是十分透徹、精彩,和我交談時也是笑容滿面而且很幽默,在我一生接觸的朋友中,她是我最敬愛的女友read•99csw•com之一。
1938年,文藻在敵後的雲南大學執教,我和孩子為逃避空襲,住到雲南郊外的呈貢。那時的國民黨教育部次長顧毓是文藻在清華大學的同班同學,他從重慶到呈貢來看我們說:「蔣夫人宋美齡對我說,『我的美國威爾斯利女子大學的同學謝冰心,抗戰後躲在雲南,應該請她來婦女生活指導委員會做點文化教育工作。』」我被她「躲」字激怒了,於1941年初就應邀到了重慶。其實,我和宋美齡並沒有同過學。我是在1923九九藏書年燕京大學畢業,得了學士學位,同時又得了美國威爾斯利女子大學的獎學金,才到威爾斯利女子大學去讀碩士學位的。那時宋美齡已經讀完本科四年而離開了。
您是不朽的!1990年2月2日雪夜(本篇刊載於《女界文化戰士沈茲九》,中國婦女出版社1991年6月第1版。)
1934年的春夏之交,我和老伴吳文藻在北京燕京大學執教,曾從進步的朋友那裡,看到申報副刊《婦女園地》。我當時就感到它與當時一般的婦女刊物不同:它是在號召婦女爭取九九藏書解放,宣傳抗日救亡、民族解放、社會解放等切中時弊的進步思想。讀後我對這個刊物的主編沈茲九產生了無限的欽佩。她眼界之高,見識之廣,不是一般普通婦女編輯所能企及的。可惜的是《婦女園地》刊行不久,即被腐敗的國民黨政府逼迫停刊了。而接著出來的《婦女生活》也是沈茲九主編的,我更是高興得不斷地讀著。1935年到1936年之間,是我的老伴吳文藻在燕京大學教學期滿七年的例假,我們到歐美旅遊了一年,回到祖國幾天後,「七·七」事變就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