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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佩孚:大義猛士自清高

吳佩孚:大義猛士自清高

1939年3月30日,百余名中外記者擁向什錦花園。花園內戒備森嚴,進場的記者每位都發有一份中英日三種文字形式的「講稿」。吳佩孚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會場,並客氣地向記者先鞠了一躬,然後僅瞥了一眼案前的「講稿」,做即席講演。開始的講話土肥原十分滿意,講著講著吳佩孚把話鋒一轉,就提出了恢復中日和平的兩個條件,即日本無條件全面撤兵,中華民國應保持領土和主權完整。吳佩孚同時還大聲命令翻譯按他的原話,一字一句地進行翻譯。會場的中外記者紛紛疾筆如飛記下了吳佩孚最真實的講話。隨後吳佩孚把土肥原事先準備的「講稿」從案前拿起來,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力踩在腳下。
吳佩孚更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吳號稱不投靠洋人,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吳不投靠洋人,既是他作為一個愛國男兒的表現,更主要的是吳的明辨是非。
1939年11月中旬的一天,吃飯的時候,吳佩孚對身邊的幕僚們說:「牙齒出了毛病,鑲的金葉子有點刮舌頭。」大家說:「那換一個好了。」當天晚上,派人將鑲牙師找來,因為這名鑲牙師就是當初為吳鑲牙的。興許吳佩孚是因為年齡老了的緣故,牙齒上有空洞,但並沒有填補。12月4日,身體健壯的吳佩孚意外地因吃羊肉餃子,骨屑正鉗在牙齒的空洞里,幾天後,兩腮紅腫,疼痛難耐。於是,「學生」川本芳太郎攜領日本軍隊醫寺田及護士,由華北大漢奸齊燮元陪同來到吳宅。寺田檢查后,聲稱需立即做手術,在日本軍醫再三說服和齊的勸慰下,對吳佩孚實施手術。手術后吳佩孚立即陷入昏迷。之後卻得了敗血症,離奇地結束了一生。從突患牙病到蹊蹺辭世,只有短短的10天。
之後,吳經人介紹到天津武衛軍中去當管帶的勤務兵,正式開始了行伍生涯。后報考開平武備學堂,輟學後到陸軍警察隊充任正目(班長)。升任初等官(相當於排長),先後被授予准尉、少尉、中尉銜。1903年報考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測繪科,學業一年,1904年畢業后被分配到北洋督練公所參謀處工作。於是被差遣去煙台芝罘日本守田利遠軍事諜報機構從事諜報工作。主要負責收集俄國在中國東北駐軍的軍事情報。月餉50元大洋,除去吃喝開支和寄回家中以外還有不少積蓄。加上其他津貼,半年多時間吳佩孚便積蓄到300元大洋。
吳佩孚沒讓蘇聯人如願,一個崇拜岳武穆、戚繼光的愛國軍人,哪會去犧牲國家疆土和民族利益以換取洋人的支持?清朝時在東北當過間諜的吳佩孚不會忘了老毛子曾怎樣掠奪與詐取我中華的大片疆土,而列寧宣稱蘇維埃政府將放棄沙俄時代一切對華不平等條約后,不也照樣食言!
三是「死因多方面說」。
儘管汪精衛終於答應「合作」,從重慶逃到了河內,但一直在日本人眼皮底下的吳佩孚卻沉默如山,任冷落多時的什錦花園突然冠蓋聚集說客盈門,卻統統無補費精神!這其中,既有他的前部下、後來當了汪精衛偽政權軍事首領的齊燮元,更有戰後被國際法庭絞死的甲等戰犯、日本駐華特務機關首腦土肥原賢二和華北派遣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吳佩孚不為所動、不受抬舉、不肯附逆,天長日久,院里松柏本色不凋。
吳佩孚1932年1月寓居北平,1935年拒絕參加漢奸策動華北自治活動。「七?七」事變后,拒不出任日軍策動組織的北平維持會會長職。1939年11月因牙疾被迫入日醫院治療,當日猝亡。
失敗后倔強到底,不出洋,不走租界,灌園怡性,真箇解甲歸田。
過了幾天,吳佩孚恰巧與翁欽生在一個酒樓里吃酒,結果倆人都有點醉了,東一句,西一句地爭吵起來,吳仗著酒力讓翁飽嘗了一頓老拳。這下子可算捅了馬蜂窩,翁欽生是當地電訊局長的親戚,富甲一方,打聽得,原來扔糞汁的指使者也是他,於是通過縣令,派衙役拘捕吳佩孚到案,幸虧衙門裡有朋友,密告于吳,於是他星夜逃往北京。
當時的蓬萊縣城,鴉片煙館鱗次櫛比,到處都是,但吸食的地方卻分三六九等。一等的鴉片煙館,房屋華麗,布置精美,而且鴉片出叢,是正宗的洋土,不但煙價高,而且是有身份人的標誌,像吳佩孚這樣的落拓秀才是絕對進不去的,他哪裡可以與上等人同卧一榻吞雲吐霧呢?
病重亂投醫。等吳的家人尤其是張夫人知曉「曹要命」醫術不行時,又請了一名中醫,但也毫無辦法。後來趕忙將德國醫院的德籍醫生史蒂福斯請來,為吳檢查后得知吳的白血球太少,情況非常危險,必須迅速輸血,並移至德國醫院施行手術。但到了那裡后也只是打針用藥,並沒有依照他的診斷治療,見此情形,大家都手忙腳亂了。之所以沒有開刀、輸血,與吳佩孚的反對有關。
他的態度自然不會讓日本侵略者高興。
1926年6月張作霖與吳佩孚在北京會談「合作」。為進攻已佔據直隸的國民軍,張作霖與吳佩孚棄嫌修好,簽訂反馮盟約。
日本人對吳佩孚是寄予厚望的。日本人大伯通貞受命進入北平,邀見吳佩孚,請吳出山擔負「興亞」大任。吳佩孚沒有答應。隨後日方又派更厲害的號稱「東方勞倫斯」的中國通、日本著名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決心要把吳佩孚拉下水來。且讀一份戰後日本「土肥原賢二刊行會」編撰的一段文字: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吳佩孚牙床發炎后,又因為不小心出去沒有戴帽子保暖,天寒地凍,因此就又得了重感冒。那時,吳佩孚有一姓趙的中醫,故而由他開了個藥方子,先後吃了兩服藥,效果還不錯,感覺都已經快好了。但不幸的是,吳的家人又將吳的老上司——曹錕的醫生曹某請來治病,這位醫生是有名的庸醫,綽號「曹要命」,他草草開了方子,吳佩孚在晚上10點鐘服藥,剛過1九*九*藏*書2點病況就迅速惡化了。吳佩孚之死,就死在這個江湖醫生的手裡。
蘇聯人一定困惑極了,正如十幾年後日本人在「吳佩孚工作」失敗后一樣,他們總不明白,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極有民族自尊心的中國傳統軍人,一個公開向國人承諾過「四不主義」(即「不做督軍、不住租界、不結交外國人、不舉外債」)的硬漢子。
得意時清白乃心,不納妾,不積金錢,飲酒賦詩,猶是書生本色;
此時已是12月3日的深夜。吳佩孚也感覺到自己大概是命將不保,所以先將親信孫丹林找來,對他交代了一些後事,最後說到一封信,就不能再繼續講話了,故而要拿筆寫字,但此時字也寫不成了。幕僚們到后,四處找尋那封信,結果也沒有找到。本來在北平一切事都由汪崇屏經手,但此信他也絲毫不知情。汪崇屏懷疑此信為日本人要吳出山的最後通牒,如吳佩孚再不屈服,就對其怎麼不利。吳佩孚也許找秘書陳廷傑擬了一個稿,一併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在病重時就說不出來了。這封信後來再也沒有找到,成了一個待解之謎。
吳佩孚究竟是怎樣死的?至少有以下幾種說法:
雖然吳佩孚是一個反動軍閥,但以上三個涉及私生活、跑官、要官的手諭卻很能看出此人與眾不同之處。就是今天的官員,也是可以借鑒一二的。
偏有情絲難遽斷,雙行血淚灑秋風。
從現有的資料來看,吳佩孚對日本侵華行徑是痛恨的。1937年南京大屠殺的消息傳來后,他絕食一天,以示抗議。1938年6月9日,國民黨軍炸開花園口黃河大堤,聽說淹死許多日本人,他異常高興;后又聽說有140萬人無家可歸,他又為此失聲痛哭。
(格克爾)從吳佩孚那裡回來了,說從未見過這樣完美的軍事秩序:秩序和紀律極其嚴整,操練和訓練比讚許的還要好……
吳佩孚在外寇當前,國難當頭之時,在大是大非面前,大義凜然,不畏敵寇所挾,不為日偽利誘,決不賣國求榮,堅守人生底線,斷然拒當漢奸傀儡,表現了中國人的愛國情操和氣節,確實難能可貴,足令人佩服。吳佩孚的不幸其實是中國的不幸,吳佩孚曲高和寡,他的悲劇是必然的,中國人如果都能夠學到吳佩孚的一點皮毛,吳大帥就不會如此悲涼,中國的歷史就不會如此血淚斑斑。
噩耗傳出,北平的日本佔領軍和漢奸政權重重祭奠了這位不肯屈就的大人物,甚至連日軍侵華最高司令官也參加了公祭儀式,而華北淪陷區的各省市三日之內均下半旗誌哀。
有必要同吳佩孚聯合,聯合的結果應當是成立新的中國政府。
雖然沒有「灌園」、「歸田」,但對聯總體是真實的。此人雖然渾身血腥,但尚知道堅持民族立場。1919年「五四」運動時曾表態反對簽訂有損於中國利益的巴黎和約;1935年,日本侵略者為了分裂中國而搞「華北自治」,請他上台當傀儡,他堅決拒絕。
在北京吳投靠一個親戚以算命占卦糊口,潦倒不堪,不料一天遇見一位堂兄,勸說他從軍,並將吳介紹到天津聶士成那裡去當兵,吳佩孚終於走上了一條從軍的道路。
與蘇聯人的願望相反,自茲吳佩孚更加仇視蘇聯人,也更認定「赤化」只會毀滅儒家的中國。對吳絕望后,蘇聯人才開始專一做廣州孫中山的工作,這才有了國民黨的起死回生,這才有了國共合作的局面,進而有了北伐的勝利與北京政府的垮台。
後來日本人以死威逼,不想一到吳的家裡,吳佩孚就請他們看一樣東西,原來是一具黑漆棺材,吳佩孚已經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只空了年月日。日本人利誘威逼均告失敗。
原來,蘇聯人在決定幫助孫中山和中國國民黨之前,最先看好的竟是「反動軍閥」吳佩孚!越飛,這個被蘇聯政府派來中國的特使,因後來與孫中山聯名發表會談紀要而名揚中國現代史,孰料早在他前往廣州遊說孫中山之前,就在北京給洛陽的吳佩孚寫過一封信。且看1922年8月19日越飛致吳佩孚的密函:
有人曾問吳佩孚為什麼要仇將恩報,他笑著說:「如果沒有翁欽生在家鄉時對我迫害,就不會逃亡出來當兵,這一輩子也只能在蓬萊當個窮秀才,落拓一生,更不會有今天出頭的日子。所以,正是他的壓迫才成全了我。因此我就不能再把他當作仇人了。」
這種聯合不可能有什麼牢固性可言,所以在進行現階段的戰爭和成立新的政府的時候,必須從建立真正統一的中國必然要繼續進行戰爭的思想出發,不過這時已經是同吳佩孚及追隨者的戰爭……
有一次,德國大使館某武官的女兒露娜小姐在洛陽行營偶然遇到吳佩孚,被吳佩孚的書生氣質和大將風度折服。三天兩頭找他溝通國際友誼。無奈吳佩孚就是裝聾作啞,假裝不領風情。時間長了,露娜小姐耐不住了,給吳佩孚來了個直接了當——發了一封情書。秘書將書信譯好交給吳佩孚。吳佩孚提筆批了四個大字:「老妻尚在。」讓人原件奉還。
日俄戰爭期間,清政府暗中協助日方作戰。於是,在北洋督練公所參謀處任職的吳佩孚,奉命為日本人搜集俄軍情報。一次,吳佩孚攜帶重要資料到新民屯開會,他從錦州登車前往。沿途非俄軍戰領地,比較安全,快抵達新民屯時,大隊俄軍突然出現,截住火車搜查。吳佩孚在劫難逃,有手提的情報資料為證,他被俄軍以「大間諜」之名,抓到瀋陽俄軍總部。俄軍嚴加審訊,吳佩孚一口咬定,自己剛從軍校畢業,正在搜集資料,私下進行日俄戰爭研究,並對日俄戰爭發表看法。審訊沒有結果,俄軍司令大為光火,大筆一揮,判吳死刑。將要執行之際,哈爾濱俄軍情報單位又要提審吳佩孚,吳於是由兩個俄軍士兵押解,乘火車轉往哈爾濱。說出來可笑,俄軍方居然按俄軍上尉出差待遇,給吳20盧布旅費。途中九-九-藏-書,吳佩孚冷眼旁觀兩個俄軍士兵,發現他們煙癮極大,又非常吝惜,便靈機一動,在新檯子車站,用10盧布買了一大堆香煙。他並不抽煙,也不請兩個俄軍士兵抽。火車途經亂石山時,因爬坡而減速,吳佩孚作手勢,要上廁所。兩個俄軍士兵一心惦記那堆香煙,誰也不願奉陪,揮手叫吳自己去。吳心中暗喜,從容地走過車廂,回頭望去,只見兩俄國兵背對著他,頭頂上冒出團團煙霧,正在拿他的香煙大過煙癮,吳走到車門口,拉開車門,看準一片草地,縱身跳下,接連幾個翻滾,站起來,毫髮無傷,再抬眼一看,火車已經呼嘯而去。由於這一帶流通俄國貨幣,吳佩孚用餘下的10盧布,沿途買東西吃喝,安全抵達新民屯。
他是一個真正的愛國者。作為一個軍閥,他應該只代表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利益,軍閥可以干任何事情。吳完全可以和蘇俄合作而做大,也有可能「統一」中國,仰靠蘇俄;吳也完全可以和日本人合作而東山再起,繼續做他的軍閥事業,也可以在抗戰前後投靠日本人做一個偽首腦。而吳佩孚這個軍閥卻是為了民族大義、國家前途而屢屢損害自己的軍閥利益,最終一敗塗地,凄慘離世。
這次他立了功,因敢作敢為而被北洋軍閥頭子曹錕看上,兩年後當上了管帶(營長)。此後積極投身軍閥混戰並大有「斬獲」,很快晉陞為團、旅、師長,不幾年就擁兵數十萬,被封為「孚威上將軍」,盤踞于洛陽,控制河北、河南、山東、湖北、湖南等省,還遙控北京的曹錕政府,成了實力最強的軍閥。由於他會寫詩、繪畫,字也寫得頗好,因此有「儒將」之譽,他也常以此自豪。
吳佩孚煙沒抽著,反遭一頓凌|辱,覺得「此仇不報,非丈夫也!」於是和一幫無賴商量了一個計策,就是用錢買通了一個乞丐,用紙包著糞汁,乘翁欽生夜間從大煙間出來,劈頭劈腦扔上去,弄得翁欽生滿面糞汁,奇臭無比。
像所有的異族統治者一樣,敵寇急於在佔領區建立從屬於自己的傀儡政權。日本人看好了兩個一直與蔣介石不對付的中國人,一個是中國當朝二號人物汪精衛,一個便是曾統兵近百萬的北洋時代最有人格力量、「在北洋軍閥中,比較還像一個人」的吳佩孚。他們希望「汪吳合作」,一南一北,一文一武,敦請這兩位強人出任傀儡政權的頭兒,則亡華春夢便可變現矣。
日本人還越俎代庖地在什錦花園為他安排過一次記者招待會,他尚未開口,中外記者們已經讀到了列印好的「吳氏對時局的意見」。
四是明示「日本人害死說」。
學測繪的軍校畢業生吳佩孚大體上能計算出來,俄羅斯人究竟想幹什麼——成立一個完全受他們控制的中國政府。但儘管如此,如果吳佩孚地下有知,于身後六十多年後聞知蘇共中央領導人明確提到了要利用他、待戰爭結束新政府成立后再推翻他的陰謀后,想必還會冷汗涔涔吧!
吳佩孚最終死於日本特務軍醫之手。中國近代史上不乏書生領軍大獲成功的例子,清朝的曾國藩是一個,李鴻章是一個,民國初年的吳佩孚也算其一。
吳佩孚一生極重信義廉恥,因為承諾不仰仗外國勢力,所以先後艱拒了蘇聯、英美、日本等政府和銀行主動伸出的橄欖枝,這和他日後的落寞有著必然的聯繫。
下面的話暴露了蘇聯人的險惡用心:
12月4日早晨,吳佩孚迴光返照,吃了一大碗粥,這時德國西醫要求入院開刀,吳堅決不肯去。且將裝殮的衣服找出,準備後事。這時齊燮元、符定一與川本大作帶了一名日本醫生——華北駐屯軍軍醫處長石田,前來要求看治,吳佩孚態度堅決,不讓日本醫生看病,齊燮元當時又急又氣,對張夫人說:「你們老爺不要日本人給他看病,是怕日本人害死他。」齊就偕同川本、石田等上樓,為吳強施手術,汪崇屏對齊說:「恐怕這樣不是辦法,他已經不行了,為什麼還要日本醫生擔此惡名呢?讓他安靜地死去,不更好嗎?」齊燮元問日本醫生:「怎樣?」日本醫生點點頭,表示也許還可以治,結果一刀下去,吳就斷氣了。齊哭著走下樓來,頓時里裡外外哭聲一片。一些年輕氣盛者,在樓下鬧著、嚷著,要打死那兩個日本人,川本和石田躲在樓上,一動也不敢動。汪崇屏當時對他們說:「人已經完了,還鬧什麼?憑良心說,他們也是為吳先生好。」川本、石田被困在樓上,停了大半天,才被送走,境況十分狼狽。
然而吳在1932年10月離開成都后,並沒有選擇深山作歸宿之地,而是定居於北京的什錦花園,主要靠「世侄」張學良給「補助費」維生,還寫了一副對聯:
……我們都懷著特別關注和同情的心情注視著您,您善於將哲學家的深思熟慮和老練果敢的政治家以及天才的軍事戰略家的智慧集於一身……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蘇聯人往死里捧了老吳這一通,究竟要幹什麼呢?越飛繼續寫道:一、「為了便於修復兩國睦鄰關係」,讓並不在政府任職的實權人物吳佩孚同意他們在中國的領土上同日本人談判——在滿洲有駐軍的日本人一直是蘇聯人的後院隱患;二、讓吳接受蘇聯紅軍進佔中國的附屬國外蒙古的現實。
1937年初夏,日本人通過盧溝橋事變快速侵佔了北平,一直不肯去南方做蔣的清客的吳佩孚,成了敵寇轄下的高級寓公。
不但蘇聯拉攏吳佩孚,日本也在他身上打主意。首先,在「九?一八」事變后,日本駐屯軍司令田代皖一郎等為軟化華北軍民,便通過冀察政務委員會在當時北平的中南海懷仁堂舉行聯歡宴會,招待日軍駐北平的連以上軍官,由駐北平的國民黨第二十九軍團以上軍官作陪,還邀請了吳佩孚等人到會。席間,有幾個日本軍官借酒發狂,跳上酒桌唱起了日本歌曲,以示挑戰。在場的國民黨第三十七師一零零旅旅長何基灃見此情景,馬https://read.99csw.com上針鋒相對地跳到桌上高唱了一首中國歌曲,表示應戰。日軍見首招失利,接著又換新招。一名日本軍官拔刀起舞,炫耀起武士道精神來。國民黨第三十八師第一一四旅旅長董升堂憤然跳出來,精神抖摟地打出一套八卦拳,隨著又乾脆利落地耍了一套大刀。獨立二十六旅旅長李致遠也挺身而出,演練了一套使人眼花繚亂的「滾堂刀」,顯示出了中國軍人精彩絕倫的武功和勇猛不可欺的氣概。一時間,日軍驚得目瞪口呆,紛紛上前敬酒,企圖將李致遠灌醉。李致遠豪情大發,與日軍對飲。日軍見不是對手,又提出要比賽書法以決勝負。此事正中吳佩孚的下懷,他立即來到桌前,當場揮毫潑墨,用龍飛鳳舞的醉筆寫下了一個大條幅,連在場的日軍軍官也不自覺地擊掌叫好起來。最後,日軍看到一連三個回合都失敗了,黔驢技窮地大喊一聲,突然衝出幾個人來七手八腳抓住了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和北平市市長秦德純,高高地舉過頭頂。國民黨軍官們一見也抓起附近的兩名日本軍官舉了起來。這時,雙方人員怒目圓睜,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宋哲元一見形勢不妙,連忙講了幾句所謂中日應該親善的話,大家這才各自回到座位上來。宴會結束后,二十九軍的全體軍官昂首挺胸,大義凜然地走出了懷仁堂,使日軍精心策劃的這次「鴻門宴」以失敗告終。
其時,用蘇聯的槍炮與奉系開戰的馮玉祥的國民軍已經失利,馮本人不得不宣布下野並自我放洋,他的部下通電錶示「迎吳討奉」,而吳佩孚正雄心勃勃地出任「十四省討賊聯軍」總司令。
只要有人出面反對奉軍,蘇聯就會擁護。當時的蘇共中央曾專門開會討論並通過了有關中國局勢的決議,他們的政治局會議第86號(特字)記錄中明明白白地寫著:
他50壽慶之時,正是權勢鼎盛之日,各地的軍政要人和文化名人、各國駐華使館的武官雲集洛陽,清廢帝溥儀也派出其「攝政王」前來祝賀。連曾名震朝野的維新派首領、著名學者康有為也大拍馬屁,獻壽聯雲:「牧野鷹揚,百歲功勛才一半;洛陽虎視,八方風雨會中州。」不但表現了這個「大帥」叱吒風雲的氣概,還吹捧他更壯觀的未來。
當時日本軍以破竹之勢,席捲華北、華中、華南。以王克敏、梁鴻志、德王為首的政府相繼成立。土肥原作為陸軍、海軍、外務三省特別委員會的負責人,正在策劃在三個政府之上建立以吳佩孚為首的中央政府的工作……
吳不是不可為,也不是不能為,而是吳大帥不願為,吳佩孚為人清高,自詡關雲長再世,以岳武穆為精神偶像,好讀「春秋」,這樣的人要他為了個人私慾去出賣國家利益是決不可能的事情,吳佩孚的精神境界是歷史上絕大部分中國政治家不可能達到的。如果相信轉世之說的話,吳佩孚是春秋時代的義士轉世再度托生。
這個世上有很多號稱忠君愛國者最後卻是引狼入室,禍國殃民。他們中間有假愛國者,也有自身愚蠢導致禍患無窮,吳佩孚的敏銳眼光使他保住自己的真正愛國男兒的形象。
第一次直皖戰爭后,吳佩孚雖遠避豫西,但卻又讓人不得不仰其鼻息,北京政府大到國策小至人事安排,無不頻繁請教於他。這當然就引起了處心積慮欲操縱中國的蘇聯人的注意,中國共產黨人曾奉「遠方」(中共對蘇聯政府和共產國際的隱秘代稱)之命與吳佩孚聯絡——李大釗就曾充任過使者。
第二年,他率衛隊逃去四川經河南鄧縣構林關時,受到當地頭面人物的熱情款待。面對滿桌酒肉,他卻說:「免了吧,戰火連綿,百姓不得溫飽,我們還要這麼多菜乾什麼?」只留下四個小菜,其餘全叫人撤下。他定於第二天清早開拔,可是地方紳士紛紛前來求字求詩,他雅興大發,欣然應允,撰寫了多首(副)詩聯。在贈給鄉紳楊星如的詩中,有「天落淚時人落淚,哭聲高處歌聲高。世人漫道民生苦,苦害生民是爾曹」之句,流露出了悲天憫人的情懷,還不客氣地譴責了地主豪紳們的罪惡,令人刮目相看。弄文舞墨的「雅興」救了他一命。當天上午,先頭部隊中了悍匪索金娃的埋伏而狼狽不堪,連秘書長張煌言也被亂槍擊斃了,他卻因推遲出發而安然無恙。
可是,有一次,大約是煙癮發作了,吳佩孚來不及走到三四等的煙館去,劈面踅進了一家華麗的煙館,朝雅座一鑽,碰上當地著名的富紳翁欽生正一榻橫陳,吞雲吐霧。翁一見癟三樣的吳佩孚,就高聲喝問他進來幹什麼。吳佩孚低聲下氣地囁嚅道:「想和翁爺商量商量,弄幾筒香香!」翁見他那副猥瑣鬼祟的模樣,氣往上沖,喝道:「你這狗頭,不看看自己是副什麼嘴臉,滾出去!」
英雄不避殺身凶,何況空門老梵宮。
一方面暗示吳佩孚死在日本人手中,一方面又說另有原因。其文是:「1939年冬,吳佩孚牙疾發作,右頰腫痛。12月4日,日本特務川本芳太郎介紹日本醫生為他開刀拔牙,當天暴卒于什錦花園公寓。」
土肥原氣得渾身發抖,臉色臘黃。吳佩孚巧妙地用記者招待會的形式,揭穿了土肥原散布的流言蜚語,粉碎了土肥原的陰謀。
1939年12月4日,吳佩孚因吃羊肉餃子傷了牙齒,之後離奇地結束了一生。吳佩孚死得蹊蹺,當時沒有人深究,後來也無人查證,造成了至今眾說紛紜。吳佩孚究竟是怎麼死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不妨先從吳佩孚家世出身談起。
董必武曾說過:吳佩孚雖然也是一個軍閥,但有兩點卻和其他的軍閥截然不同:第一,他生平崇拜我國歷史上偉大的人物關、岳,他在失敗時,也不出洋,不居租界自失。……他在失勢時還能自踐前言,這是許多人都稱道他的事實。第二,吳氏做官數十年,統治過幾省的地盤,帶領過幾十萬大兵,他沒有私蓄,也沒置田產,有清廉名,比較他同當時的那些軍閥腰纏千九_九_藏_書百萬,總算難能可貴。
可是這位「儒將」卻缺乏儒家所宣揚的「仁」道,他為了實現個人野心,不惜「龍泉劍斬血汪洋」,對其他軍閥毫不手軟,對芸芸眾生的命運更不屑一顧。1921年與湘軍打仗時竟下令掘開蕭州的長江大堤,致使許多無辜百姓葬身魚腹;1923年2月,京漢鐵路工人為了爭取自由、人權舉行大罷工,他殘酷地鎮壓,製造了著名的「二七大慘案」,為自己的歷史寫下了最黑的一頁。
吳佩孚是何等的眼明,高聲大呼:「欽生,哪裡去了?」翁欽生聽到吳佩孚的叫喚,不啻是催命的鬼符,嚇得臉色灰白,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全身哆嗦,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但抬頭一看吳佩孚和顏悅色,並沒有想要和他尋釁報仇的模樣,才期期艾艾地說出自己是要買火車票回老家山東蓬萊。
北平淪陷后,吳佩孚一直是日方拉攏的重點對象。日方利用這幅吳氏家庭合影,大造輿論。
吳佩孚出生於清朝同治13年(1874年)的山東蓬萊縣,父親吳可成是一個小商人。吳佩孚的父親依靠祖上傳下來的安香雜貨店,做點小買賣,但是只能維持生計。雖說家境不富,甚至清貧,但是,他卻並非等閑之輩只關注每日鹽油柴米,而是胸懷大局,頗有些國家和民族觀念。當吳佩孚還未出世的時候,正值日本明治天皇登基后7年,勵精圖治,變法維新,躍躍欲試準備侵奪朝鮮、台灣、琉球。這一年有台灣土著劫殺日本琉球海灘難民的事件發生,日本人乘機挑釁派兵攻打台灣,結果日軍明明吃了敗仗,卻反而向中國索償軍費50萬兩白銀。消息傳出,中國老百姓極為憤慨。吳可成對日本侵我台灣這一舉動極為憤恨,總希望有戚繼光一樣的人物出來再驅倭寇保我中華。對於自己即將誕生的子嗣,他也希望能長成如戚繼光一樣的愛國能人。在吳佩孚出生的那一天,他的父親吳可成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抗倭寇名將戚繼光來到了家中,吳可成忽然醒來,這才知道是做了一個夢。這時候,接生婆來報:「老爺大喜了,夫人生了一子。」吳可成聽了,想到戚繼光剛入家門,恰在這時夫人生子,便料想此子不凡,非常高興,靈感一來,第二個兒子的名字就出來了,之後,他就趕緊宣布名字——名佩孚,字子玉。出處在哪兒?就在戚繼光那兒,因為戚繼光號佩玉。吳可成這樣取名,是對兒子寄予了莫大希望和良好祝願。
吳佩孚手下有一個老同事,因為無能,吳給他安排了一個有職無權的閑差,整天無所事事。此人無聊之餘,起了建功立業的念頭。於是毛遂自薦,寫軍令狀,要求吳佩孚給他10萬大軍,保證平定南方革命黨人,「然後釋甲歸田,以種樹自娛」。吳佩孚知道這傢伙屬於紙上談兵式的蠢材,怎麼敢賦予大任!就在軍令狀上批道:「先去種樹。」臊得那小子再也不吭氣了。
第二首的內容比較簡單,只是說自己雖然不當和尚,但「此後深山同佛」,表明不再過問世事,意思是要有關人士放心。
中國的事態發展進程,越來越把吳佩孚和他所領導的直隸集團推到首要地位。吳佩孚正在成為核心政治領導人物,同時好像也在成為民族運動重新爆發的中心。……吳佩孚的行動會造成有利的局面,必須加以利用。
《民國怪狀大觀》就是這麼說的。原文是:「據說吳佩孚死於牙疾,且主刀者系日本人醫生石田。那日醫動手術時,只一刀下去,只聽吳大帥一聲慘叫,頓時喉管開裂,血流如注而身亡。終年66歲。」
即使到了民國14年(1925年),蘇聯人依然沒放棄利用吳佩孚的願望。
他自撰的對聯總結了他的一生:「得意時清白乃心,不納妾,不積金錢,飲酒賦詩,猶是書生本色:失敗后倔強到底,不出洋,不走租界,灌園怡性,真箇解甲歸田。」一位佩服他亮節的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教授送來一副輓聯寫道:「敗師不入外租界,正誼羞登傀儡場。」對吳佩孚之死,北伐中打敗了吳佩孚的蔣介石親致唁電給北平什錦花園吳公館:「先生托志春秋,精忠許國,比歲以還,處境彌艱,勁節彌厲,雖暴敵肆其誘脅,群奸竭其簧鼓,迄后屹立如山,不移不屈,大義炳耀,海宇崇欽。先生之身雖逝,而其堅貞之氣,實足以作勵兆民,流芳萬古。」蔣介石在重慶為他開追悼會,親送輓聯:「落日睹孤城,百折不回完壯志;大風思猛士,萬方多難惜斯人。」國民政府與最高國防委員會還分別決議,追贈吳佩孚為一級上將。重慶的報紙上,譽吳為「中國軍人的典範」。
之後,國民革命軍大舉北伐,他糾集主力扼守湖北咸寧的汀泗橋並上陣督戰,親手槍殺了幾名後退的官兵,然而也抵擋不住革命洪流。兩個月後北伐軍攻克武昌,他大勢已去,可是不像其他下台的軍閥政客那樣,腰纏萬貫出洋「考察」或跑到租界去尋求外國人保護,而是在國內輾轉流亡。
吳佩孚竭力勸他不要走,翁雖然執意不從,卻不由自主地被士兵拉到吳軍營里去。正當欽生下決心聽憑吳佩孚隨意擺布的當口,吳佩孚卻命令伙房安排酒宴,好酒好肉的招待翁欽生,並和他噓寒問暖的講起蓬萊的往事來。非但不把他看作仇人,還親熱得像同胞兄弟。一連留他住了好幾天,最後還替翁買了車票,備了厚禮,親自執手將他送上了火車。
吳佩孚是第一個上時代雜誌封面的中國人,被《時代》雜誌稱為「Biggest man in China」。
和吳一樣留在北平的一些有身份的人士怕死也怕失去悠閑的日子,便摧眉折腰事倭寇,其出任偽職的經歷成了終身難以洗凈的污點,這其中不光有吳的一些北洋同僚與舊部,也有北大名教授周作人這樣的名士。
吳佩孚是一個大軍閥,軍閥這個詞給中國人一種非常惡劣的形象,實事求是的說,只要是軍閥就肯定不是個東西。但是從歷史的眼光來看,吳佩孚又是一個好男兒,一個堂堂https://read.99csw.com正正的中華漢子。
當吳佩孚剛剛長到6歲時,便被吳可成送到私塾就讀。父親吳可成對吳佩孚說:「只有好好讀書,才會成為有大用處的人。」並對他講了戚繼光的雄才偉略,其中,更多是一些傳說性的東西。小小年紀的吳佩孚居然聽得十分認真,吳可成預感到,這個孩子是個讀書的料。這時候,其父就因病棄世而去。吳可成的去世,使吳佩孚悲痛萬分,因為父親是家中的頂樑柱,更是從讀書上支持他,從處世方面引導他的人。這時,吳佩孚可以說已胸懷大志了,父親的死,無疑對他大志的實現帶來較大的影響。可是長兄吳道孚吸食鴉片,將家業折騰精光,後來乾脆在城裡開了一家煙店,專門出售和吸食芙蓉膏。吳佩孚後來雖然考中了秀才,卻無謀生技藝,於是包攬訟詞,敲詐勒索,成了無賴地痞,而且也染上了抽鴉片的惡習,成了煙館「普通座」的座上客。
若沒有日本人的入侵,吳佩孚原本是要在北京城裡頤養天年的。可是,盧溝橋事變的槍聲打斷了他的殘夢。
「空門」和「梵宮」都指佛寺。詩意是:我向來將生死置之度外,又豈怕在寺院里終老?但因「情絲」(對世事的千絲萬縷關係)難以砍斷,所以不能皈依佛門。此時他仍以「英雄」自命,卻自知不能東山再起,於是只好「兩行血淚灑秋風」,散發出「末路」的凄涼。
待越飛的軍事顧問、蘇聯總參謀部學院院長格克爾將軍自洛陽返回北京后,越飛立即給國內拍發了「絕密」級的電報:
過去我曾有槍不止十萬,有錢不止百萬,可見成敗並非槍炮與金錢。我如願引外援借外債,何必待到今日!中國的事應該由中國人自了。
服下曹某開的中藥后,吳佩孚渾身發冷,可巧那天吳宅里的暖氣又壞了,無論蓋什麼被子都不解決問題。到了凌晨兩點多鍾,人已經差不多完了,大家趕忙找來他的兒子——實際上是吳的過繼侄子,準備後事。但到了凌晨5點鐘后,吳佩孚的病情卻又逐漸好起來了。第二天吳見到幕僚們說:「呵!昨天夜裡險些死了。」當時吳身邊的人大都反對再請「曹要命」來治病,但吳佩孚的夫人張氏非常相信他,因為他是曹錕的私人醫生,想來總不會太差。「曹要命」又欺騙張夫人說:「再吃一服藥就好了。」結果又吃了一服。這次的反應與上一次不同,不是發冷,而是發燒,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也絲毫不起作用。
二是暗示「日本人害死說」。
其實吳佩孚也答應過「出山」,條件也極簡單,只一條:請日本人撤出包括東北在內的所有中國領土。而且,他也確實令舊部于河南開封一帶集結改編成了「皇協軍」,甚至還派人在山東境內招過兵,只是後來該部「全部潛逃」,「回歸重慶軍建制」(日本人語)人們才知道了吳氏的初衷。
首先,吳佩孚是一個具備人類基本良心和道德的人。張敬堯在湖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湖南幾成人間地獄。吳佩孚本來就對段琪瑞、張敬堯不滿,又見張喪盡天良,決議不願作其看門狗,毅然以換防名義北上,張敬堯一失去吳佩孚這道防護牆,立馬崩潰,可以說,沒有吳佩孚的北走,歷史上著名的「驅張運動」就不可能成功。吳佩孚作為一個軍閥,換防北上有他的利益需要,但是吳如果想得到更大的個人野心的話,可以做出比北走更好的行動。吳佩孚的行為是一個具備人類基本道德和良心的人的反應。
一是「病死說」。
一天,吳佩孚正帶兵在火車站值勤,驀然映入他眼帘的正是當年那位在蓬萊縣叱責他,並打過架的生死冤家翁欽生。原來翁在全國多處開設分店,長春也是他眾多商號中的一支。每年年底翁欽生都要來長春料理一下店務,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便乘火車南下回山東。翁欽生眼見自己這位老鄉身著戎裝,肩挎盒子炮,嚇得渾身顫慄,暗嘆真是冤家路窄。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於是腳底抹油,擠入人群想矇混過關。
可見,正是吳軍的強大實力使蘇聯人以為找准了在華的代理人。然而,民族氣節極重的吳佩孚拒絕了蘇聯人的遊說。
休道他風頭正健時,即使最潦倒的時候,他也沒向外國人低過頭——當他退居白帝城時,日本第一外遣艦隊總司令和海軍駐滬特務機關長曾專程拜訪過他,表示願供私人借款一百萬元和無償贈予十萬支步槍、五百門鋼炮、兩千挺機關槍,支持他東山再起。但吳卻語氣堅定地回答:
吳佩孚當權后,前來跑官要官買官的親朋好友絡繹不絕。有個吳佩孚的老同學,前來投奔。此人在別處多次當官,幾次因為刮地皮過火而被免職。到吳佩孚家,吳佩孚不在,便寫了個條子,要求到河南當個縣令。吳佩孚回家見到條子,提筆批道:「豫民何辜?」意思是河南老百姓有什麼罪過?要你這樣的人來害他們?
吳佩孚在牙疼初發時還有一段插曲:大總統曹錕一子一女,是姨太太所生。這名姨太太手裡有一些積蓄,臨死時將子女兩人托吳佩孚照顧。他兒子名叫曹得岳。這個孩子因為手裡有些錢,從小又沒有嚴加管教,所以在長大后,經常出入煙花柳巷,狂嫖濫賭,等到錢花光后,吵著、鬧著要跟他姐姐分家,並且馬上就要分。吳佩孚雖然很不舒服,但還是下樓看著他們姐弟倆分東西。當時有一根翡翠棒,非常名貴,吳說:「這個不能分開了吧!」得岳將翡翠棒接到手,說:「這還不簡單!」砰的一聲,就將翡翠棒折成兩段。吳佩孚大怒,但對得岳又毫無辦法,心裏很是難過,一言不發,獨自回到樓上。這樁不愉快的家庭糾紛,對吳佩孚的病情也產生了推波助瀾的影響。
但是這隻「鷹」、「虎」的前景並不美妙。此人雖然精明、狠辣,然而因逆時代潮流而動,終於一敗塗地。
隨後,他流寓於四川的奉節、大足、達縣等地,衛隊、隨員星散,靠依附當地軍閥為活。在成都參觀昭覺寺時,他特地穿上袈裟拍照,還賦詩二首。第一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