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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宿佛 第一節

第六章 宿佛

第一節

「那不是小佛牌!」
「不用,不用,我知道怎麼做。我已經記住大家的長相了,希望大家也可以早點記住我。」
年輕人看到我們,滿面笑容地打招呼。今天的運動衣上印刷的竟然是金色的「釋迦如來」幾個字。他長得那麼帥氣,竟然穿了那麼不搭調的衣服。
「對,谷尾刑警和竹梨刑警也顯得很自責,感覺真可憐。而且把慈庵住持帶去警局這件事或許也讓他們很懊惱。」
「真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慈庵住持那天晚上扛的頭陀袋裡到底裝了什麼?他從瑞祥房帶出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真備嘟著嘴哼了一聲,叉起雙手,仍然看著手機。
「岡嶋先生失蹤的時候,因為監視攝影機沒有拍到他,所以大致可以判斷他沒有離開瑞祥房,但這次魏澤先生很有可能利用半夜時偷偷離開——」
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緒。第二天早晨,我和唐間木老爹一起走進工房,當時工房放著袋口綁起的頭陀袋,代表裡面的小佛像已經完成開光。我一直以為是慈庵住持把小佛牌帶回寺院入魂后,又再帶了回來。但是九九藏書——
我說,年輕人慌忙阻止我:
我問了他鎌刀圖案的事。
「因為是他們要求要借記錄器的。」
「我也不知道……」
「你們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那是——
其實,慈庵住持根本沒有把小佛牌帶回去。只要把袋口綁起,工房的人就以為已經完成開光,但其實只有慈庵住持自己知道到底有沒有完成。即使什麼都不做,只要把袋口綁起,就可以混水摸魚。
「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穿奇怪的運動服?」
「喔,難怪我剛才打算停車時,發現有一個奇怪的圖案,那個看起來很可怕耶。」
「真備在等誰的電話?」
那天晚上,我獨自住在這裏的那天晚上,我為了尋找照相機而前往工房。我從後門的木門走進放置所,穿過放置所,走向工房——那時候——我在手電筒的燈光下看到了什麼。
「嗯……」
我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真備。由於我太慌張,話說得語無倫次,所以,只能重新從頭說起。
我看到廢棄業者的小貨車停在停車場。由於車鬥上裝了車篷,所以無法分辨即將開始作https://read.99csw.com業,還是已經結束準備離開。今天他把車子停在停車場的角落,難道是因為他平時停的位置有一個鎌刀圖案的關係嗎?
「我馬上開始工作!」
「早安!」
「有客人來了。」這時,衣婆嬸在拉門叫道,「是上次的刑警先生,說要找真備先生。」
「『如是我聞』嗎?」
二十年前,松月的妹妹茉莉不知道基於什麼理由,向戀人韮澤隆三揮刀,鳥居、魏澤和岡嶋三個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茉莉逃出瑞祥房,韮澤也留下怨恨的話消失無蹤,誰都不知道是屍體莫名消失了,還是韮澤在活著的狀態下離開了。韮澤離開的幾天後,許多烏鴉聚集在山上的某一個地方,那是否真如松月和鳥居所說,是韮澤的屍體?還是說,他至今仍然活著?
「他也不知道那個鎌刀圖案是什麼意思。」
我忍不住叫了起來。對,慈庵住持扛的那個袋子里裝的不可能是小佛牌。因為在他離開瑞祥房一個小時后,我進入了工房,親眼看到了裝著小佛牌的頭陀袋。
「我記得是晚上十點十一分。」
九九藏書錯,慈庵住持離開瑞祥房的時間比我去工房早將近一個小時。
「——真備!」
我張開眼睛,叫著朋友的名字。
「原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真備,有關我們昨天看到的監視攝影機的影像,慈庵住持扛著頭陀袋回寺院是幾點的事?」
「沒有,如果有,我就不會把車子停在那裡了。因為那搞不好是什麼重要的標記呢。」
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上次把小貨車停在那裡時有沒有看到?」
對,那時候我親眼看到了巨大的頭陀袋,那個裝了大量小佛牌的袋子就放在工房的牆邊。那時候是十一點多,當我走出房間時,牆上的時鐘指向十一點多。
凜踮起腳尖,看著小貨車的駕駛座。那位業者剛好打開車門下車。
我們向年輕人道謝后,離開停車場,也不敢去工房,只好又轉回宿房。
凜看著我的臉。我輕輕搖搖頭,閉上眼睛,試著牢牢捕捉剛才在我腦海中閃現的模糊影像。
果然沒有錯。
「真備,你聽我說。」
如今,韮澤製作的佛像都發生了離奇的現象。千手觀音會笑,烏樞沙摩明王的頭read.99csw•com上流出了血,我聽到有人呼喚茉莉的名字。而韮澤留在房間內那些奇形怪狀的佛像在深夜裡出現動靜。
「是啊——啊,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你怎麼還坐在這裏?」
回答他的問題前,我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迅速確認了指針顯示的時間和自己手錶的時間。兩者都是七點三十二分,那個時鐘完全正確。
監視攝影機是確認人員進出這裏的唯一方法,然而在魏澤消失的前一個晚上到昨天早晨之間,因為記錄器在警方手上,所以無法發揮作用。
「怎麼了?你的表情幹嘛這麼緊張?」
我把遇見廢棄業者的年輕人的事告訴真備。
「魏澤先生——真令人擔心。」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呆然地看著天花板,重新思考這次的事件。
「昨天,那兩位刑警在搜索后還說『暫時不會來了』。」
昨天,兩名刑警一直搜查到傍晚,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可以顯示魏澤行蹤的線索。
而且,岡嶋突然失蹤,有人在停車場畫了染血的鎌刀圖案。千手觀音的蓮花座和天花板上出現了疑似岡嶋的B型血跡。昨天,魏澤也失蹤了九-九-藏-書。沒有人知道岡嶋和魏澤到底是因為自己的意志離開,還是被捲入什麼意外。在岡嶋失蹤的問題上,刑警曾經懷疑慈庵住持,並請他到警局接受約談——然而,最後發現是刑警誤會了。兩名刑警看到慈庵住持扛著裝了小佛牌的頭陀袋,以為那是岡嶋的屍體……
年輕人幹勁十足地拍了拍手。
「他們的工作也很辛苦——咦?上次的新人好像來了。」
「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突然叫了起來。
吃完早餐后,即使回房也坐立難安,我和凜兩個人便走在瑞祥房的石子路上。我們也邀了真備,但他雙手抱胸,一臉嚴肅地看著手機,所以我們就自己出來散步。
「是頭陀袋……」
「因為這次無法確認監視攝影機的影像。」
一走進房間,發現真備仍然看著自己的手機。
「那兩位刑警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等一下。」
看到了什麼?
「怎麼了?」
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翌日十二月四日的早晨,天空是一片凝重的灰色,簡直就要淹沒枯黃的群山。
「啊?啊,對不起,我們不是這裏的人,我們去幫你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