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樞沙摩明王是消除污穢的神明，據說可以燒盡世上所有的污穢。相信這種神力的人想要消除某些污穢時，就會在烏樞沙摩明王面前唱誦這個真言。這個世上有各種污穢，有實際的污穢，也有心理的污穢。比方說——」

「我按時間順序解釋。那天晚上，岡嶋先生和某個人單獨留在放置所內——當時，岡嶋先生站在梯子上，忙著處理千手觀音右側的木架。至於他是在整理架板上的佛像，還是在清掃，那就不得而知了。和岡嶋先生在一起的那個人基於某種理由，對岡嶋先生懷著強烈的殺意。那個人看到岡嶋先生站在梯子上，覺得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或是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總之，那個人所做的事極其簡單，只是用力推倒岡嶋先生站的梯子。岡嶋先生身體重心不穩，掉了下來，然後撞到了——」

「曾經接觸過屍體。」

「對，我的確這麼說過。」

用鑿子處理，使接合的部分更自然——

「千手觀音的長戟。」

「所以，道尾，那天後門沒鎖，顯然是有人在工房內。」

「嗯？我的確這麼說過——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松月老房主皺著眉頭看著我，「剛才真備先生不是解釋了嗎？難道你沒在聽？」

松月嘀咕道。

「——我睡的房間？」

松月老房主張大嘴巴，仰頭看著我們，可能太意外了。

「在烏樞沙摩明王廟那裡，你是不是聽到這個聲音？」

真備緩緩吸了一口氣，他的嘴唇之間再度發出剛才的聲音。

——手腕的地方斷了。剛好是拿著斧頭的左手，地板的損傷也很嚴重——

「這是佛像製作上的傳統工藝。」

「實在太羞愧了。」

「太可怕了……竟然把……佛像的手……」

真備緩緩點頭。

「喔，原來——你們把那句話聽成那個意思……」

——這樣的話，聰一恐怕——

「然後，發生了更糟糕的情況。岡嶋先生的血順著長戟的柄流了下來。血一路往下流，在滲入蓮花座之前，兇手就發現了這一點，於是隨手拿起一旁的布想要堵住長戟上流下的血——所以，蓮花座上沒有滲到血跡，只有一個地方有隱約的血跡，然而，千手觀音那握著長戟的左手已經滿是血跡了，我想，那是即使擦了也會留下明顯痕迹的血跡，於是，兇手想到了一個方法。有一個方法可以同時解決沾到血跡的千手觀音的左手，和刺在長戟前端的岡嶋先生的屍體。」

我再度回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

「真備，那個後腦勺上的臉也和其他的臉一樣，都是木雕的吧？為什麼我看到的那張臉會動？」

真備用力點點頭。

「真備先生，麻煩你解釋一下。」

真備轉向鳥居。

呼喚茉莉名字的那個聲音——

我從剛才開始就悄悄觀察四周。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字眼。

松月語帶沙啞地問道。

「總之，對兇手來說，當務之急就是把千手觀音的左手裝回去。如果不趕快修復，萬一有人走進工房，可能就會發現千手觀音少了左手。雖然把千手https://read.99csw.com觀音轉了一個方向，讓外人不易察覺，但只要探頭一看，就會發現少了一隻左手。所以，兇手必須優先處理把千手觀音的左手接回去這件事。」

真備說完，輕輕嘆了一口氣。

「等一下，真備，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個房間內的那些手都是——」

「鳥居先生，你在停車場看到鎌刀圖案時，以為一切是茉莉小姐乾的，以為是茉莉小姐知道你們殺害了她心愛的韮澤先生，所以向你們復讎——沒想到昨天你從松月房主口中得知了茉莉小姐打電話給他的事，這才發現原本讓你心生恐懼的茉莉小姐，其實根本不知道你們殺了韮澤先生這件事，甚至以為韮澤先生是自殺身亡。」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是暴惡笑面。」

真備再度看著我。

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松月抱起雙手，站直了身體。

真備轉身面對松月。

「老房主，允許我向你確認一件事——我說的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不光是四個人，松月老房主也包含在內。雖然他已經退休，但他曾經是掌管這個造佛工房的佛像師。所以，總共有五個人，這五個人中，有足夠的力氣把岡嶋刺在長戟上的龐大身軀抬起來，還可以把那尊巨大的千手觀音轉方向的人——

「不，我有聽，但是——」

在場的所有人都同時看向相同的方向。緊閉雙唇，一臉毅然地迎接眾人視線的，正是慈庵住持。

鳥居終於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真備。

多麼愚蠢的誤會——

「完成這項作業后，兇手又做了什麼？兇手還有兩件必須處理的工作。首先，要重新雕刻外面一隻左手，接到那尊准胝觀音的手腕上。另一件事，就是要把岡嶋先生的屍體藏在絕對不會被人看到的地方——兇手優先處理了後者。因為即使半夜有人出現，也不會察覺放在商旅車內的准胝觀音少了一隻左手。」

「就去了你睡的那個房間。」

的確不會有人在晚上去察看停車場內的車子。相較之下，反而很有可能因為什麼事走去工房。事實上，我就去了工房。

真備頓了一下說道：

「所以——」

——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看到的是千手觀音的背面。」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盯著真備的臉。

「已經完成的佛像……」

「於是，岡嶋先生的屍體就被藏在某個地方。之後到第二天早上的這段時間，兇手都用來製作准胝觀音的左手。這次不是用別的代替，而是用木材重新雕刻，所以應該是相當耗時的工作，兇手在蠟燭的微弱燈光下終於完成了，但因為左手和佛像本體接合后不久就送到寺院去了，這期間的時間不夠充裕，才會導致接合的左手掉落的情況。我想應該是黏合劑沒有充分乾的關係。」

「應該是為了以防萬一。兇手認為把千手觀音轉個方向，別人比較不容易察覺左手不見了。即使有人突然出現，剛好看到千手觀音，只要沒有發現左手不見了就沒問題了。或許read.99csw.com會訝異千手觀音的方向改變了，但那裡平時就是作為倉庫使用，裏面的佛像隨時都在更換，也會移動位置，即使其中有一個佛像轉身應該也不值得大驚小怪——道尾，你看到的千手觀音是怎樣的表情？」

「嗡、咻哩……」

對——言之有理。只有蠟燭味道，卻沒有留下香的味道太不合常理了。

「剛才我從向你借的照片中確認了准胝觀音的外形，那尊佛像的左手果然很適合用來代替千手觀音的左手。尤其是拿著斧頭的左手，手腕的角度剛剛好。」

「你聽到的不是幽靈的聲音，而是人發出的聲音，是活生生的人對烏樞沙摩明王唱誦真言的聲音。當時，你因為對黑暗產生恐懼，以及在放置所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現象而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把聽到的唱誦真言的聲音，認為是某種超自然的聲音。事情就這麼簡單。」

松月老房主在輪椅上轉頭看著真備。

唐間木老爹問道，他的喉嚨似乎卡到了一口痰。

松月沒有把話說完就緊閉雙唇。我不由得對他產生了敬佩感。對他來說，岡嶋和魏澤，還有眼前的鳥居是殺害了自己最疼愛的徒弟，也因此間接造成自己親妹妹不幸的仇敵。

在無數手臂拿的各種木製持物中，只有錫杖和長戟是金屬制的。正面看時，左側的錫杖和右側的長戟分別直直地指向天空。

該不會是——

這麼說來，我曾經和兇手同處一室囉？不，不僅是同處一室，我甚至渾然不覺地走進對方可以輕而易舉攻擊我的地方。

「那是……真言……」

「真備，唱誦這種真言的到底是……」

松月無言地點頭。

「十一月二十二日，岡嶋先生突然失蹤了。之後，有人在停車場內畫了一個鮮紅的鎌刀圖案。放置所的千手觀音蓮花座，以及上方的天花板都發現了和岡嶋先生相同的B型血跡。然後，魏澤先生在昨天離奇失蹤。」

「岡嶋先生的身體刺進了千手觀音的長戟。我不知道他是當場死亡，還是慢慢死去。總之，他的身體被刺進長戟后就死了。兇手應該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害怕，然而，很快發現了更可怕的事。」

「那就容我來解釋一下。」

「那天你和我們一起走進放置所，了解小佛牌的製作情況時，你已經發現了天花板上沾到的些微血跡。之後，你又聽道尾談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當時，你是不是已經察覺到岡嶋先生是因為千手觀音的長戟送了命？」

——因為是隆三的關係吧——

「——松月房主，自從佛像失竊事件后，這個造佛工房的建築物都徹底上鎖了吧？」

說著，真備再度轉頭看著所有人。

「不，等一下……」

該不會是——

「那是烏樞沙摩明王的真言。」真備嘆著氣說道。

我一轉頭，那個人的臉就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也默默無言地凝視著那雙眼睛。沒錯，我還記得。

「我應該更早想到的。在我第一次看到那尊佛像之前，就拿到了十一面觀音的小佛牌，也在放置所看到很多十一面九*九*藏*書觀音像，所以完全忘了暴惡笑面的存在。在今天之前，居然完全沒有想到。」

「嗡、咻哩、摩哩、摩摩哩、摩哩、咻哩、嗦瓦咔……嗡、咻哩、摩哩、摩摩哩、摩哩、咻哩、嗦瓦咔……」

「就是這次我們三個人同住的房間。那裡有無數製作到一半的佛像，也有好幾隻手丟在那裡。」

「道尾，你說那天晚上你走進工房時，聞到一股蠟燭的味道，你以為是慈庵住持使用的蠟燭所留下的味道。」

「呃，老房主，」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那天你不是在工房旁說，『因為是隆三的關係吧』……」

「對，那是我之前一個人來這裏的時候，聽唐間木先生說的。」

「傳統工藝？什麼傳統工藝會讓木雕的臉——」

真備轉頭看著松月老房主。

「該怎麼說，好像在大笑——張開嘴巴，感覺和佛像格格不入——在手電筒的燈光下，臉頰不停地抽|動……」

「那就是佛像大笑的臉，意思是笑看塵世間所有的惡事。千手觀音和十一面觀音通常只有十一張臉，但也有的佛像在主要的本臉正後方，還有第十二張臉，也就是暴惡笑面——我剛才去放置所確認后，發現那尊千手觀音果然有第十二張臉，而且比普通的暴惡笑面更大。由於佛像都放在房間靠牆的位置，必須把臉貼在牆上才能看到。」

「你說什麼？」

在討論監視攝影機和建築物上鎖問題的那天晚上，真備的確曾經露出疑惑的表情。

所以，兇手試圖把刺穿岡嶋先生的屍體的長戟，從千手觀音的手上拔|出|來嗎——如此龐大的身體——？

好幾個人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正是我那天晚上在黑暗中聽到的聲音，在鬼針草叢後方一次又一次聽到的……

「呃，把巨大的千手觀音轉身——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錯，手掌都是張開的。」

「沒錯，我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岡嶋和魏澤為什麼——」

「所以，兇手就在商旅車上把拿了斧頭的准胝觀音的手鋸下來了嗎？」

對了，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當時，松月老房主低聲說了這句話，好像在說那尊由韮澤隆三雕刻的千手觀音和岡嶋的死有關係。

鳥居跪在地上，始終低著頭，不敢看真備。

「而且，這些未完成的佛像和千手觀音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雕刻的手法也相同，最適合用來接在千手觀音的手臂上。兇手想到這一點后，就悄悄潛入房間，確認你已經入睡后，就彎著身體在房間內摸索，希望找到『握著什麼東西的左手』。當然，兇手應該也做好準備，只要你醒來，就會趁黑逃走。」

「於是，兇手就把岡嶋先生放在地上，把長戟從他身上拔了出來。兇手很擔心有人會闖入，所以把岡嶋先生的遺體藏在某處，也可能只是用什麼東西蓋住了遺體——如果可以把鋸下的左手再度黏在千手觀音的手上，問題就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但因為那隻手上沾滿了岡嶋先生的血，所以已經派不上用場。兇手必須找其他的替代品，必須找一個和鋸下的千手觀音的左九-九-藏-書手相同大小的左手黏上去。不過，這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而且，中途也可能有別人闖入。為了安全起見，兇手關掉了工房所有的電燈，只點了蠟燭。然後，幫千手觀音轉了一個身。」

「你走進工房時，兇手應該也在現場。因為兇手正利用蠟燭的火光尋找合適的左手。這時，你闖了進去。你在工房的前門用力推門時，兇手趕緊吹熄了蠟燭，躲進暗處。當你繞到後門，從那裡走進放置所時，兇手正屏住呼吸，窺視你的行動。」

「這個方法就是割斷握著長戟的千手觀音的左手。然而，假設採取這個方法，最晚必須在早晨之前——在佛像師來工房之前修復被斬斷的部分。兇手一定陷入了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這麼做。於是，就用鋸子鋸下千手觀音的手，再把長戟卸了下來。」

「只有密宗的僧侶會唱誦這種真言。」

——京都的寺院來電抱怨，說是之前送去的寄木造准胝觀音的一隻手掉了——

「就是准胝觀音。尺寸剛好和千手觀音相似，之前我也曾經解釋過，准胝觀音的外形很奇特，雖然有十八隻手，卻完全沒有合掌的手。既然沒有合掌的手，就代表所有的左手都是獨立的。怎麼樣？這就代表足足有九個配件可以來代替千手觀音的左手。而且，准胝觀音第二天就要出貨，當時已經裝在商旅車上——我記得你當時是這麼告訴我的。」

真備用簡單的一句話，回答了我的問題。

真備看著所有人繼續說道：

那天，松月老房主在工房旁曾經這麼說。這代表他那時候已經識破真備剛才解釋的情況。

「對，不，其實不是鋸下來，那是一尊寄木造的佛像，只要施加外力，就可以把手卸下來。然後，把斧頭拿掉，握上長戟，接在千手觀音的手臂上，再用鑿子稍微處理一下，就可以使接合的部分更自然。」

真備突然發出這個聲音。

松月老房主直視著真備的臉，微微點頭。

雖然早就預料到這個結局，但親耳聽到時，還是感到不寒而慄。

「首先是岡嶋先生。我認為他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晚上遭到了殺害，地點就在工房的放置所。兇手應該是臨時起意的，因為事後的處理很複雜，所以很難認為是預謀殺人。」

被這麼一問，我才回想起小時候曾經對這件事感到很疑惑。

「你說他們已經不在人世，想必有相當的根據。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們，他們是我的徒弟，即使他們——」

「聽說你從後門走進放置所時，我覺得很訝異。因為工房內放置了那麼多作品，晚上怎麼會沒有上鎖呢？日後我聽松月房主提到，幾年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佛像失竊事件時，就覺得更奇怪了。」

「對，的確是。還有五、六隻手放在那裡，好像在猜拳……」

「更可怕的事——是什麼？」

「道尾——你有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那都是鬍鬚所發揮的作用，在製作佛像時，佛像師會在臉上動一些手腳，導致人在不同的心境時，時而覺得佛像的表情很親切，時而覺得很嚴肅——那天晚上，你突然看到千手觀音九_九_藏_書大笑的臉，所以感到恐懼萬分，心裏很不平靜。又在不停抖動的手電筒燈光下，看到佛像的臉表情不斷變化，就以為那張臉真的在抖動。」

他以前也曾經是佛像師。

「表情——」

「因為無法移動屍體。岡嶋先生的屍體|位在距離地面很高的地方，無法從長戟上移開。」

真備點點頭。

「為什麼無法移開？——因為即使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把屍體拔離長戟時，仍然會流很多血。一旦從長戟上移除屍體時，鮮血會從頭頂上灑下來，但也不可能把穿過岡嶋先生身體的長戟從千手觀音的左手上拿走。因為長戟下端到千手觀音左手的距離，比長戟的前端到天花板的距離更長，想要把長戟從千手觀音的手上拔除，岡嶋先生的屍體一定會撞到天花板。兇手一定也發現了這一點。天花板上沾到的血跡，應該就是那時候弄上去的。」

「你一定慌了手腳吧！雖然知道茉莉小姐並不會對你們心生怨恨——但又是誰殺了岡嶋先生和魏澤先生？到底是誰乾的？還是他們因為某種原因自行離開這裏？如果是那樣，那鎌刀的圖案又代表什麼意思？——對你來說，這是無法解釋的巨大疑問。」

當時，我在半夢半醒之中感覺到四周有動靜，我以為那是房間內的佛像在榻榻米上爬行的動靜。

我當時以為是慈庵住持在為小佛牌開光時點的蠟燭所留下的味道。

「仔細思考一下，就可以發現這一點也很奇怪。因為慈庵住持為小佛牌開光時，不是還要焚香嗎？照理說，線香的味道應該比蠟燭味道更濃才對。」

「道尾，我解釋給你聽。」真備及時相助，「那時候，我們聽到的『ryu-u-zO』並不是指韮澤隆三，老房主的意思是『立像』（ryu-u-zO）。也就是說，因為那尊千手觀音不是座像，而是立像的關係，所以兇手無法把岡嶋先生的身體從長戟上拿下來。如果佛像是座像，握著長戟的手的位置也更低，要把屍體從長戟上拔下來並不困難。」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原木雕刻出佛像的手，只有佛像師才能做到——我的腦海中想起瑞祥房眾多佛像師的臉。當時，岡嶋已經死了，只剩下松月、鳥居、魏澤和摩耶四個人。

「道尾拿了忘記帶走的照相機離開工房后，兇手再度點燃了蠟燭，以便在工房內尋找適合充當千手觀音左手的配件，結果還是沒有找到。在工房內雖然有許多製作到一半的佛像配件，卻沒有適合那尊觀音像手臂的左手——於是，兇手怎麼辦呢？」

「其實並沒有真的在動，只是會造成這樣的錯覺——觀音像和如來像嘴唇兩側不都有鬍鬚嗎？有點像鯰魚的鬍鬚，其實，鬍鬚代表一定的意義，在製作佛像時，常用來發揮特殊效果。你去其他寺院時沒有這種經驗嗎？盯著佛像看的時候，會覺得佛像的臉在笑或是在生氣——」

「結果，兇手在房間內並沒有找到適當的配件，只好作罷，再度回到工房，採取了最後的手段——把已經完成的其他佛像的左手鋸下來，接在千手觀音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