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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兆

預兆

我是個俗人,我不知道那是神對我的暗示,或者說是自然對我的警告和提醒。
我相信有。可我們不能準確地把握那種上蒼傳遞過來的信息,那種信息是模糊的,不是誰都能夠準確領悟的,也不是什麼科學儀器可以測量出來的。就在此半年前開始,我就經常做那個噩夢,在噩夢中我被裝進棺材里活埋了……我沒能從這個噩夢中破譯出那蘊藏的密碼。
車子開到成都,已經暮色蒼茫了。
可我沒有接受上蒼的挽留。
我後來才知道,易延端在什邡給我聯繫的三家賓館,在地震中都沒有任何問題,包括地震重災區什邡紅白https://read•99csw.com鎮的那家,全鎮的房子基本都塌了,但它沒受大的影響。
我應該服從命運的安排?
易延端把車子停在了彭州市區里一個小賣店的門口,那裡坐著幾個男人,在說著話。我們下車后,其中一個男人站起來,朝我們走過來。易延端介紹說,他以前也在我們團當過兵。不過我沒有見過他,因為他在1985年部隊精簡整編時就複員回家了。
就是上車后,我問他把我安排在哪裡,他也沒有說,就說先到彭州,到了彭州再說。我當時就有疑問,他現在在什邡工作,沒有在什邡給我九九藏書找地方,為什麼要把我拉到彭州去呢?見到二十多年沒有見面的老戰友,我很興奮,說了很多久別重逢的話,卻不管其他什麼了。他是我值得信任的戰友,他安排我到哪裡就到哪裡吧。奇怪的是,易延端把車開出機場后,一直在成都打轉轉,他總是找不到開往成都的路,轉了快兩個小時,才轉出成都。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冥冥中上蒼對我的挽留,讓我不要前去受難。
第二天,易延端對我說,他給我找了四個地方,三個地方在什邡,一個地方在彭州的銀廠溝。他先把我拉回了什邡,看了兩個他給我找的住處,九九藏書我都不滿意。我還是決定到銀廠溝去,他也覺得銀廠溝清靜,對寫作比較有利。我們就去他的辦公室坐著喝茶,和他的同事聊了聊天。易延端在《今日什邡》報當副總編輯,這是個縣級內部報紙,條件並不是很好,可他能夠做到這樣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這和他為人淳樸和敬有關。中午,他叫了什邡的女作家曾葳茵和他的同事李斌(當時名噪一時的「雪米莉」其中之一)一起吃了個午飯,然後就坐著鑫海山莊派來接我的車子,上了山。
不一會兒,他們就把我帶到了一家飯店,陸陸續續又來了一些戰友,其中有我認識的尹https://read.99csw.com華培和張青。張青是和我一個連隊的戰友,我們自然很興奮,說了許多有趣的往事,還通過他聯繫上了許多當時關係密切的戰友,比如蘭州的趙清國等。看到這麼多戰友,我才知道為什麼易延端會把我帶到彭州來,他早就和戰友們商量好給我接風的。那個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喝完酒還十分清醒,因為高興,沒有醉。那個晚上,我和易延端在一家小旅館住下了。那個晚上,我睡得很不舒服,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我沒有在意。
命中注定我要經歷這場災劫,躲都躲不掉,儘管有那麼多預兆,有那麼多的可能性。
九_九_藏_書間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會有預兆嗎?
就在我出發來四川的前一天,我還莫名其妙地在QQ上給路金波留言:「如果我這次出去有什麼不測,請你好好經營我的圖書。」那時,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此行兇多吉少。可我為什麼還是前來呢?我是個守信的人,和朋友說好了的事情,就會義無反顧去做。
飛機在成都雙流機場降落後,我還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就在成都寫作呢?一個朋友還給我聯繫好了酒店式公寓,說那是個十分安靜的地方。可我還是和開車來接我的易延端去了那個當時還未知的地方,因為他說給我找好了住處,但是沒有告訴我具體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