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要迷戀哥，哥不是傳說
「羽墨的男朋友，姓李名察德，英文名Richard。」
「啊偶，今天的CD有點卡碟，所以各位聽眾，你們有福了，因為我將為你現場演唱，真人版live show！如果聽眾朋友們有興趣，可以隨時撥打熱線來與我合唱。如果沒有人打來，那我將一直獨唱到天亮。」
電台直播間內，Lisa玩著手機，「小賢，這個問題很嚴重。」
「如果你的鑽戒在冰箱里，那麼被偷走的鑽戒是誰的？」張偉摸著眼角的青腫，恍然大悟，「哦，難怪那胖子說要殺了我。」
「裏面的東西？你居然還敢提。你搬走的時候都不知道打掃打掃，一個柜子里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從用過的紙巾到啃過的蘋果核，我最看不得噁心的東西，我有潔癖的你知不知道？」大慶說著把手上的油漬往牆上擦，「我最煩你們這些姑娘了，一個一個都以為自己是公主，光顧著自己光鮮亮麗，留個爛攤子給別人。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現在後悔啦？你來晚了！」
「啊，你買的，我說哪兒來個這麼丑的床頭櫃。」
「啊，那個胖子，就是他，你看他手上！我的鑽戒！你不是說搞定了嗎？還說他會親自登門道歉，怎麼回事？！」
「我真是不敢相信，告訴我，誰給你那麼好的創意？！」
在酒吧的另一角，羽墨看到張偉，問他戒指的事怎麼樣了，張偉表示已經談妥。這時，大慶從廁所出來，他慌忙低頭系鞋帶。
「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小賢今天新買了一張CD，是阿信的《死了都要愛》，特別和大家分享。」
「你怎麼會打來的？」
「啊？」
張偉發現自己穿的是皮鞋，抬起頭，「你知道男人嘛，總要點面子的，他知道錯了，你也得給人家一個台階下是吧。這樣，我再去跟他談談。」
子喬變結巴，「這個……當然……音樂優美，內容充實，主題明確，引人入勝。」
「你是說，我還有參加評比的資格？……Lisa，最近你有沒有聽過我的節目，有什麼寶貴意見？」
「真的。」一菲回頭，她站在酒吧露台，周圍一片空曠。
「你這麼晚不睡就是為了做這種無聊的事嗎？」
Lisa說，一檔網路互動節目邀請小賢主持，在這個節目里，他將接受萬千觀眾的痛罵。
「就算沒人聽我的節目，我也不會再跟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這是定金。」子喬拿出一個信封。
深夜，收音機里傳出小賢的聲音，公寓里眾人圍坐在一起。
一菲和關谷狂汗，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傳說中的第三場究竟演的哪一出了。
「等等，他是公眾人物。你……」子喬不屑地笑，「最多只是坐在話筒前接聽午夜凶鈴的。」
「不會吧？」別告訴我這次她收聽了，小賢倒吸氣，「你聽我解釋……他們……我……其實……」
「發生什麼？」
羽墨轉身逃read.99csw.com走，哭哭啼啼地跑回來，正被張偉撞見，便問她發生了什麼。聽完事情的經過後，張偉一臉正義，凜然不可侵犯。
趕上超市啤酒大減價，關谷買了一打，扛著箱子走進公寓，悠悠正在沙發上看劇本，一菲從樓上經過。
小賢垂下眼皮，「領導，在你批評我之前，我只想說，我非常非常熱愛主持這份工作，而且我保證這種低級錯誤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子喬誘騙小朋友，「如果你的事故被發現了，那我就輸了，你雖然扣掉獎金，還能拿到200塊的心理補償。而要是如我所說，領導沒有發現，你雖然要輸我500塊，不過你依舊保持完美主播的形象。無論怎樣你都不會吃虧！」
「周萍？哦——那我應該是……四鳳？」演員咬牙點頭，悠悠慌忙轉身對觀眾微笑，「下面請大家欣賞話劇《雷雨》，謝謝。」
小賢一臉衰樣，有氣無力，「你不至於笑到今天吧。」
劇場，關谷和一菲坐在觀眾席，悠悠穿著朱麗葉的服裝上場，「你愛我嗎？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是的，可是也許你起的誓只是一個謊，人家說，對於戀人們的寒盟背信，天神是一笑置之的。溫柔的梁山伯啊！呸！溫柔的羅密歐啊！」
「你身上都是些什麼東西？！」
聽到這裏，子喬示意大家安靜，「來了！曾小賢，別讓我失望。」
「你自己慢慢無聊吧。」小賢說完起身走，但兩秒鐘后，又轉身回來順走桌上的信封，子喬笑而不語。
「你幹嗎？」張偉捂腿。
「哈，這位聽眾，我知道你肯定是想逗我玩，深更半夜誰還會聽廣播啊。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讓我先把歌唱完。」
「什麼僚機？」
小賢失望，「你還是沒有聽我的節目，對不對？」
小賢打斷她，「不要說了，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可以讓我好受一點。」
張偉溜進屋，「那你比我想象中更無聊。」
悠悠點頭，「是我不好，我太喜歡話劇了，可又怕選不上。後來我想，不能在一棵樹上弔死，所以我就在兩棵樹上都掛了繩子……」
「你們，真的有人在聽我節目嗎？」
悠悠愣了半天，「我，我不記得了！」
「你在這兒呢，剛才有個劇組打電話過來，通知你周六晚上有演出。」一菲拿著一張便條進來，遞給悠悠。
悠悠眼冒桃心，「可是那個演梁山伯的很帥啊。」
「什麼？不會吧。李察德送你的那隻訂婚鑽戒？」一菲被啤酒嗆到。
夜晚，電梯門開，張偉走進電梯，上身西裝筆挺，下身——呃，只有一件內褲。電梯里的女孩看到他花容失色，大喊「流氓」逃出。這一切，發生在他上樓找死，不對，是找大慶友好商談之後。
Lisa羞澀地笑道：「是啊，這是我和他分開之後，唯一可以精神溝通的橋樑，他遲早會感覺到，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突然
九_九_藏_書，廣播里傳來電話鈴聲。
「我的節目全市直播，怎麼可能沒聽到？」
「嗯，她旅遊丟過護照本，高考丟過准考證，除了頭沒有丟過，其他都丟過了。」聽了一菲的話，關谷驚呼一聲，回到牆邊繼續撞。
羽墨再後退，「沒……沒關係……床頭櫃你可以留著，那裡面的東西……」
「關谷，來一罐。」一菲單手接住他拋來的啤酒。
次日，張偉一身傷痕地走進公寓，看見羽墨，「對不起，你的鑽戒……」
「我要把它發到我的微博上去。」
當子喬聽了這件事後，得瑟地笑：「你這不是運氣，相信哥，哥不只是個傳說。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怎麼會跟你賭呢？」
小賢這下更傷心，「看，好事不出門，囧事傳千里。就是有你們這些好事人群，我們做公眾人物的容易嗎？」
「撒謊！你沒聽是不是？我發生播出事故了。我知道這樣不好，但還是沒忍住，我……我……打嗝了，這下死無葬身之地了，我的光輝形象啊啊！」小賢猛灌酒，灑到衣服上。
羽墨急得到處亂竄，表示已經翻遍了所有的抽屜和包包。關谷問她，上一次戴戒指是什麼時候。羽墨搖頭，悠悠連忙舉手，「我知道！一定是在她找不到之前！」神回答啊，關谷好想撞牆。
悠悠不知所措，「幫我喊一下羅密歐，告訴她朱麗葉在這裏等他。」
突然音效打雷，悠悠背後的帷幕拉開，中式建築的舞檯布置，匾額寫著「周府」，一個演員大褂站著，周萍打扮，觀眾騷動。
只見張偉拿出了錢包、剃鬚刀、開瓶器、瑞士軍刀、電吹風……
「當然，好兄弟，」子喬展開雙手做飛翔狀，「誰讓你是我的僚機呢。」
一菲頓了一頓，忽然爆發，「就算沒人聽又怎麼樣，就算再深更半夜又怎麼樣。大家信任你，才把麥克風交給你，你就這樣對待別人的信任，對待自己的工作？我看會說話的猩猩都比你強一萬倍，罵你是縮頭烏龜，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詞，你讓縮頭烏龜以後怎麼見人？我告訴你曾小賢！《你的月亮我的心》是一個好節目，也許它不是收聽率最高的節目，但是我們都曾經因它而驕傲過。可是曾小賢，你太讓我失望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算是個什麼狗屁主持人？！」
小賢跳開，「可我的獎金才300塊。」
「我可以拿回去嗎？」羽墨眨眼。
「可是他們已經把戲服都發給我了。」悠悠扯著禮服上的蝴蝶結。
子喬白眼，「很簡單，因為真的——沒人——聽你的——節目！」
「她找過你了？」
羽墨後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裏已經有房客了。我來拿點東西，我之前住在這兒。是我的鑽……不，專……專用床頭櫃，我買的。」
「去死，我沒心情。你昨晚有沒有聽我的直播？」小賢淚眼汪汪。
「那不妨我跟你賭吧，500塊。」
「你也https://read.99csw.com看呂小布的微博？」
張偉急道：「後面，後面。我們的東西被偷走了！」只見一個小流氓打扮的年輕人，把兩人的衣服一起捲走，飛速消失。
關谷小聲告訴一菲，「她已經知道了，她那天晚上同時有兩場演出。」
次日，關谷在畫畫，悠悠穿著朱麗葉的衣服從門外進來，愁眉苦臉的。
「我一直在聽，我們好多人都在聽你的節目，有你這麼主持節目的么？」
他繞到大慶面前，約他到外面練練。
空地中間，大慶橫眉脫衣服，「袋子里一大坨，你都帶了什麼，公平起見，把隨身物品都拿出來。」
「你從樓上搬下來之後，我都沒見你戴過。」經一菲提醒，羽墨想起戒指可能被放在床頭櫃里，搬家時被留在了樓上，一溜煙跑出門。
一菲提醒他，「你沒發現你中了他的計嗎？他把贏你的錢再輸還給你，結果一分錢都沒花，就讓你在節目里念了一大段繞口令。」
「什麼羅密歐，我是周萍。」
「他不敢跟律師囂張，相信我沒錯的！」張偉瀟洒自信地甩頭髮。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小賢長出口氣。
關谷從牆邊回來，「她以前經常亂丟東西的嗎？」
「少來，你以為我傻呀，想偷襲我。」
「當戰鬥機執行任務的時候。一般都會有另一架飛機在旁邊策應，一旦進攻失敗，主機撤退，僚機掩護。必要的時候，和敵人同歸於盡。」子喬手舞足蹈演示。
「我還看到過新聞聯播主持人打哈欠。人家不是好好地活著？網上轉載1000多萬次，比新聞聯播收視率都高。」
看著紙條的悠悠悲戚地抬起頭，「事實上，這場我還不知道。原定的女一號生病了，所以讓我去演祝英台！」
「你真應該看看我新浪微博里的泡妞教程，這麼淺顯的比喻你都看不懂——我泡妞需要一個搭檔。」
「我是在冰箱里找到的。上次我用它敲冰塊來著，後來隨手一放，就忘記在冰箱里嘍。」
「當然還有！為了迎接這次優秀主持人評比，台里要求你加開一個講愛情故事的欄目，好好表現吧。」
「他很，強壯。」羽墨提醒道。
直播間里，Lisa衝進來，「曾小賢，你在這兒啊！我到處找你呢。」
「這個故事……比較老套。女主角的結局太慘了。」Lisa深情道。
幾天後，酒吧吧台區，子喬笑得前仰後合。
「不懂。」
「雖然房子的使用權是他的，但是東西的所有權是你的。相信我！我們可以用對話的方式解決，我們有……」張偉忙翻開筆記本，「《物權法》！對，它捍衛了公民的財產安全和歸屬保障，我會幫你維護你的權利，用律師的方式。」
「你怎麼會有十成的把握？」
小賢猶豫，「你開玩笑吧。」
等到進了屋門，子喬一見他，就拿著手機猛拍。
另一個房間里，小賢也在喝著喜力，學人家借酒消愁。子ｒead•９９cｓｗ.cｏm喬興奮地衝進來，「曾老師，15分鐘以後去酒吧，我需要一架僚機！」
「你不是說問題很嚴重嗎？」
大慶把鑽戒拿下，放在了脫下來的衣服上。兩人對視，蓄力，張偉計劃著騙他回頭看，自己捲起衣服就開溜。但是，殘酷的現實無情地粉碎了他的妙計。
小賢拿頭去撞桌子，Lisa追問，「你認識這個男人是誰嗎？小布是不是換口味了？」
「悠悠？」
「怎麼說話呢，羽墨，還是改天牽出來遛遛吧。」一菲貼心地笑，又轉著急，「房間里都找過了？」
「不打臉還叫什麼打架？」
「拿回去？做夢！老子花了一天功夫，才把那個柜子重新刷了漆，你想拿回去？」
悠悠呆萌地問：「李察德，和莎士比亞有什麼關係嗎？」
電台，Lisa急步進，「曾小賢，你昨天晚上幹了什麼？」
張偉奸笑，「你說的，我的指甲兩個星期沒剪了哦。」
「胡說！這隻是巧合。」小賢咆哮。
「卑鄙，不準用利器，會破相的。」
「是嚴重啊，我最近訂閱了呂小布的新浪微博，」Lisa拿出手機演示，「可是他的微博上最近總是連載什麼關於飛機啊之類的文章，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曾老師，你我都很清楚，其實這和錢沒有關係。這是一種吶喊！一種控訴！給那些把你遺忘在深夜角落的人們一點懲罰，有什麼不好。今晚，你只要戴著大耳麥，對著麥克風，說……」子喬低頭對小賢耳語。
「糟了！糟了！我的鑽戒找不到了，你們有看到嗎？」羽墨跑出來。
「你管我，我們先講清楚，可以打臉嗎？」
「呂子喬，我是電台主持人！台里最近在評選優秀主持人，你的老相好Lisa來做評審。這下不僅評選沒希望了，連獎金都泡湯了。」
收音機里，傳來小賢深情款款的聲音，「在這個新節目里，大家將會聽到一段段感人肺腑，令人潸然淚下的愛情故事。請大家準備好紙巾，下面就請欣賞——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美麗的小山村，小山村裡……打南邊來了個喇嘛，手裡提拉著五斤獺獁。打北邊來了個啞巴，腰裡別著個喇叭。南邊提拉著獺獁的喇嘛要拿獺獁換北邊別喇叭啞巴的喇叭……」
「那就推掉祝英台，反正是女扮男裝，乾脆讓他們直接找個男演員得了。」一菲果然豪邁。
「這麼說，有三場話劇在等著你演？！而且三個主角居然都翹了？」一菲目瞪口呆。
一菲看不下去，「子喬，你別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用錢來引誘他陪你尋開心呢？雖然曾小賢的節目的確很爛，你也不能侮辱他的職業……」
「胡說，我是監審，聽你的節目是我分內的工作。」Lisa憂心忡忡，「只是剛巧有點突發事件，呂小布的微博上發布了一張
hｔtps://ｒeａｄ•９9ｃｓw•ｃｏm上身西裝下身內褲的男人照片，我……我光顧著回帖，所以……」
「我本來只是替補，誰知道兩部戲的女主角都生病了。」
悠悠苦著臉，「不用了，我一會兒要去話劇《羅密歐與朱麗葉》試鏡，我可不想讓導演看到一個醉醺醺的朱麗葉。這都只剩下兩個小時了，我台詞還沒背下來呢。這個莎士比亞的中文連你都不如，太拗口了，通篇沒有一句人話。」
「還沒有，不過我覺得她隨時會來找我。」
一菲和關谷倒地，不知道怎麼才能拯救這個，在三棵樹上都掛了繩子的女孩。
Lisa低頭按手機，隨意敷衍，「音樂優美，內容充實，主題明確，引人入勝。」又是這四字成語？有沒有誠意啊！小賢咬牙。
「你會幹的。因為你已經相信真的沒有人聽你的節目，所以你讀什麼都沒關係。」
「我的鑽戒找到了。」羽墨伸手出來，上面的鑽戒閃閃發光。
子喬放輕鬆，「萬一他們沒聽到呢，這不就過去了嗎？」
驟風暴雨過後，收音機里一片沉默。
「我們的挑戰還沒有結束呢，下一個任務更加勁爆，獎品更加誘人。」
「你自己也有！」他指著大慶的鑽戒。
子喬笑到岔氣，抽出紙巾擦眼淚。
「你昨晚後半夜的收聽率直線上升，破了建台以來的最高紀錄！這期節目已經被微博傳上了網，而且登上了新浪娛樂版的頭條！你紅了曾小賢！主持人被觀眾痛罵的這個創意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它充滿了批判與反思，徹底顛覆了傳統的主持模式！」
「那我也不幹。」
「這樣吧，我這裡有一個信封，等到你講愛情故事的時候，把它打開。只要你把裏面的內容大聲讀出來，500塊立刻奉還。放心，沒有任何不健康的內容。」
關谷提議，「你可以推掉那個朱麗葉，反正你台詞背不下來。」
「錄下來，快錄下來。」子喬賤笑，並拿出手機。
「兩部戲？」
小賢頓時充滿存在感，「Lisa你終於來了！你現在很憤怒是不是？說，說你聽了我的節目，哪怕你處分我，開除我都沒有關係。」
「太好了！故事講的怎麼樣？」小賢內心賤賤祈禱著，罵我，罵我啊！
「你選上啦！恭喜，我就說你沒問題的！」
「聽上去有道理啊。你是認真的？」
「看！那邊。」
羽墨來到樓上公寓門口，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門卻開了，體重200斤的大慶啃著雞腿，堵在門口，「喂！你在幹什麼？」
關谷囧，「我說的不是人話嗎？」
「我當然聽了你的節目。」
「曾小賢，你給我閉嘴！」是一菲的聲音。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那邊小賢拿著啤酒，爬上了凳子，他的歌聲人神共憤，誰聽誰殘。
「哦，什麼時候掛出來晒晒啊？」
「太損了，不過太有趣了。」悠悠穿著朱麗葉的戲服坐下來。
「當然不是，我等著聽曾老師的節目。」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