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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讓出「紅都」

第六章 讓出「紅都」

講解員一時瞠目結舌,陪同參觀的新聞處長王超凡也回答不了這許多的實際問題,只得不斷地轉移話題。
「胡宗南志大才疏!不要看他那麼瘋狂,趕得我們丟了老家,還得走夜路。我們總有一天是要回來的。」
張新在報話機上說:「胡先生沒有指示『救生不救死』,既死不能復生,我總算完成任務,救出何奇來了。」
1947年3月10日,西安綏靖公署主任胡宗南偕同副主任裴昌會、副參謀長薛敏泉等人抵達洛川縣城。洛川是胡宗南進犯延安的前方指揮所所在地,胡宗南要在這裏召開進攻延安的軍事會議。
在路上,胡宗南的參謀又電問張新:「你不是說何奇救出來了嗎?胡長官已得知何奇已死,這是怎麼回事?」
3月12日,彭德懷向中央軍委主席毛澤東等領導人報告了視察南線防務的情況,並臨危請命,是否暫時由他統一指揮邊區的部隊。毛澤東當即決定,由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彭德懷直接指揮西北人民解放軍粉碎國民黨對陝北發動的重點進攻。
接著,羅元發旅長向彭總彙報了教導旅偵察到的敵情和旅作戰方案。彭總若有所思地認真聽羅元發的彙報。當羅講到要以最大的決心來完成黨中央、毛主席和彭總交給的任務時,彭總突然插話:「你們教導旅能在這裏堅守幾天?」
胡宗南接到電報,非常氣憤,當即回電:作為旅長,你不聽指揮,擅自行動,造成如此被動局面,現在必須死守西華池,別無他路。何奇看完電報,長出了一口氣,閉目不語,幾分鐘后便一命鳴呼了。
1月30日,敵向我發起攻擊,敵第一四三團被阻於黃甫、腰裡,敵第三六八團分兩路攻佔魏家后,向梁庄攻擊前進。陝甘寧晉綏聯防軍警七團將其誘至梁庄附近展開抵抗,新四旅第七七一團分三路對敵合圍,將三六八團包圍于寧家、梁庄之間,經激戰,將其團直屬隊及兩個營930餘人全殲。敵軍攻佔關中的計劃破產。
「共匪首腦沒撤退。」胡宗南在電話中大聲喊道:「毛澤東還在延安會見外國記者,彭德懷也在延安野外指揮所,我們一定儘快拿下延安。」
3月8日,延安各界召開了保衛陝甘寧、保衛黨中央和毛主席的戰鬥動員大會。到會的一萬多人,除了尚未轉移的機關職工、學校師生以外,絕大多數是從延安周圍趕來的農民和民兵。會場上擠的人山人海,紅櫻槍、步槍以及千萬隻高高舉起的臂膀,表現了延安人民和我軍將士對蔣介石的憤怒及保衛延安的決心!
何奇親自盤問了老漢后,也來到溝邊察看,對閻進傑說:「你們在這裏設一個排哨,把住這條路口。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彙報。」接著,又靠近閻低聲說:「剛才西安綏署來電報,據飛機偵察得知,我旅由合水出發后,有大批解放軍在我旅東側10里左右跟進,送草的老漢談的情況可能是真的,你對溝東邊來人要特別注意檢查。但這一情況一定要保密,不要擾亂軍心。」
「是的,我們一定能打勝的。」彭總望著情緒激昂的群眾,顯得格外激動。只見他揮動雙臂,說:「十一年前我們打勝仗,現在我們打勝仗,將來還要打勝仗!我們一定要保衛邊區,保衛毛主席,把胡宗南消滅在邊區!」
正在交談時,董釗軍長打來電話,轉達了胡宗南的命令:首先攻入延安的部隊,賞法幣一千萬元。這一晚,陳武象注射了興奮劑一樣,久久難以入睡:明天,我和九十師可以名利雙收了……
果不其然,三天後接到國防部報告:胡宗南大軍遇到共軍的頑強抵抗,右路軍才到達臨真鎮、金盆灣,左路軍剛攻佔甘泉縣的勞山。
他的發言似乎多少說出了部分人心裏的擔憂,所以,很多人不住地點頭,表示贊同。
「天時不早了,咱們爭取時間,先到前面陣地上去看看吧!」彭總說。
在座軍官紛紛起立,表示:願為黨國效勞!
3月7日,中央軍委電示張宗遜、習仲勛:內線部隊,以警備七團守備交道、茶坊、富縣、榆林橋,教導旅守備臨真、金盆灣、牛武、九龍泉、南泥灣線,同時在勞山與三十里鋪間,南泥灣與三十里鋪及其以東構築第三道防禦陣地。
正當陳武為明天的「勝利」浮想聯翩時,警衛員打斷了他的美夢:師長,師長,軍座電話!
11日上午,洛川這座平日很平靜的小城顯得很神秘,全城突然實行戒嚴,兵車不準高聲按喇叭,每天上城趕集的老鄉不得通過城內要道。
當戰車防禦連向堡子門轉移時,騎兵排已全部垮下來了,敵旅部側背受到嚴重威脅。
當天夜間,閻進傑命步兵排全部進入排哨陣地,二排排長唐清永指揮兩挺重機槍在連部後院門外進入陣地,準備以火力支援排哨,封鎖東溝的路口。
最後,彭總和旅領導一起研究修訂了作戰方案。
4月初,由鄧文儀領導的「中外記者團」、西安綏署參謀長盛文領導的「陝西視察團」及「武漢參觀團」、「京滬慰問團」等都來了。這下可忙壞了「招待所」的負責人。他們提心弔膽地招待這些團體,生怕這些假俘虜給他們揭了底。
解放軍愈迫愈近,「繳槍不殺」的喊話聲嚇得第四十八旅官兵心驚肉跳。
營長連成先見彭總一行來到陣地,一聲口令,戰士們精神抖擻地站起來。彭總關心地問:「怎麼樣?準備好了嗎?」他還特別問陝北籍的指戰員:「家裡的罈罈罐罐就要被胡宗南打爛了,你們捨得嗎?」
1946年12月31日,胡宗南以整編第十七師之第四十八旅、整編第三十六師第一二三旅、整編第十五師第一三五旅及兩個保安團,先後占我關中軍分區西坡店、鞏家斜、長舌頭、武王山等地,后擴大佔領區,進佔我關中要地。為恢復與鞏固關中分區,我陝甘寧晉綏聯防軍以新編第四旅及警備第一旅第三團,警備第三旅第七團向進入關中分區之敵展開反擊。
敵第一四二團陣地上的守軍抵抗不住,很快垮了下來,向南逃跑,敵團長、營長一直在制止,但無濟於事,等跑到西華池鎮外,才停下來。由於天黑,解放軍沒有跟蹤追擊。團長陳定行怕擅自撤離陣地要殺頭,又命令各營率領部隊恢複原陣地繼續抵抗。
薛敏泉還是堅持他的觀點,並與文於一爭執起來。這時,整編第三十六師師長鍾鬆起來發言:「我認為文參謀長講的有道理,我們應以殲滅共軍有生力量為主,袋口不能放開。」
胡宗南的幾十萬大軍,利用其優勢裝備,氣勢洶洶地殺向邊區。延安處在敵人重兵壓境的危急情勢之中。
講到這裏,彭總停住了,大聲問大家:「同志們說,我們能打勝嗎?」
2月底,胡宗南同其參謀長盛文抵南京,向委員長彙報進攻延安的情況。
3月11日,彭總一行乘車離開金盆灣,折回到三十里鋪,又由三十里鋪轉向富縣。車到茶坊前,彭總說:我們到習仲勛同志那裡看看。
自貴黨拒絕和談關閉和談之門,責黨軍隊公開在各地進兵,處處攻擊國軍,而貴黨人員又在各處散布謠言鼓動變亂,本部為維護地方治安,請貴處將留居木京人員于本年3月5日前全部撤走,並將駐京人員姓名、性別、年齡、籍貫、職務,造名冊送往司令部,以便護送離境,特此電達到系!
何奇認為此情報不可靠,並說:「隴東共軍僅三五八旅和少數地方部隊,如果真增加了部隊,很可能是由延安方向馳援的,若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聲東擊西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3月19日清晨,胡宗南的第一師爭先恐後地插|進九十師的攻擊正面,強佔了九十師在楊家畔村邊的前進道路。陳武聽到彙報后,十分氣憤,派一名作戰參謀領人前去阻擋。沒想到一師部隊不僅不讓道,有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團長竟上前揪住九十師作戰參謀的衣領,罵道:「我們奉胡長官的命令攻佔延安,你小子擋什麼道,難道不要命了。九十師算個×,貽誤了軍機,不光你的腦袋落地,我看你們師長的腦袋也保不住!」
2月28日
聽到這動員式的開場白,軍官們幾乎同時呼喊:「願為總裁效勞!」
這個「囊形地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它像一把尖刀直插國民黨的關中地區,對關中、隴東兩大地區的各個城鎮和隴海鐵路西段以及陝甘寧公路交通線構成嚴重威脅。而陝甘寧邊區利用這個地帶的缺口捷徑進出一切物資,打破國民黨政府對邊區的經濟封鎖。蔣介石、胡宗南對這個「囊形地帶」十分頭痛,早就想侵佔,只是因為時機未成熟,未敢貿然動手。
在麻洞川、金盆灣、南泥灣以南的大山溝里,濃密的梢林到處都是刺,一不小心,就會掛破衣服,刺傷皮肉。在這段路上,彭總那本來就破舊的棉衣上,又添了幾條新的口子。但他不顧這些,仍然朝前走,一邊察看,一邊作指示。
薛說完后,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把木棍輕輕地放到桌上,向胡宗南瞟了一眼,然後對大家說:「諸位,看看有什麼不明確的,請提出來!」
過了一會兒,從黃河東岸帶兵趕來保衛邊區的王震將軍向毛主席通報了情況后,毛澤東和其他幾位領導同志,才坐上汽車離開延安,向瓦窯堡一帶轉移。
剛聽到這幾個字,軍官們忙不迭地要站起來,準備象往常一樣聽候委員會的命令。但胡宗南拿起雙手,朝下扇扇,讓大家不要起來。隨後繼續說:「奉委員長命令,我們要立即將久據延安的共匪消滅掉。延安,是共匪的心臟和老窠。拿下它,共匪就徹底完了。……總裁希望我們加倍努力,完成這一光榮使命。」
第一四三團正面陣地在解放軍的猛烈攻擊下很快被突破,團長楊蔭寰急電向陳定行求援,但陳定行已自身難保,哪有心思和力量去救援第一四三團呢!
彭總說:「胡宗南快動手了,不可能多停,三兩天就回來了。」
彭總很滿意,並鼓勵大家保持旺盛的鬥志。
本來,胡宗南第一師所佔領的延安,清清楚楚是座空城。但胡宗南在洛川接到董釗關於第一旅已佔領延安的電報后,忙督促洛川前線指揮所的參謀們捏造戰績,上報國防部。
第二十四旅旅長張新協同第四十八旅殘部,匆匆拖出何奇死屍,離開了西華池。胡宗南曾電問張新:「救出何奇沒有?」
這時,延安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因此,命令各部隊務必堅守陣地,等援解圍。
胡宗南出動兩個精銳旅入侵「囊形地帶」,企圖「引蛇出洞」,為進攻延安做準備,https://read.99csw.com沒想到「偷雞不著蝕了一把米」。當胡宗南的王牌部隊進入延安時,城內早已空無一人。
西安綏署參謀長盛文馬上彙報:「我們總的意圖是吸引陝甘寧主力于隴東,形成決戰態勢,而乘機襲擊延安。具體來說,就是以整編第二十九軍向隴東的慶陽、合水進攻,將延安主力部隊引出」洞「來,然後輕而易舉地佔領延安。……」
「娘希匹!」蔣介石氣得罵出了口頭禪。他滿心期待胡宗南的好消息,沒想等到的卻是這樣的戰報。他咬牙切齒地說:「七天拿不下延安,共產黨的首腦機關還不統統撤走了啦?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拿下延安,你有把握嗎?」蔣介石無不擔心地問。
另外,他們還抓來一些婦女,剪短頭髮,冒充解放軍的女同志。以後,人數實在遠遠不夠,就讓自己的士兵充數。
有一位指戰員說:「那有什麼捨不得的,只要打敗了胡宗南,還怕沒有罈罈罐罐!」
這個突出部是陝甘寧邊區的關中分區,從宜君向南折經同官(今銅川)、耀縣,向西經淳化再向北折經旬邑至甘肅的正寧,形成一個向南的囊形。以馬欄為中心,宜君、正寧為袋口,國民黨軍稱之為「囊形地帶」。
他立即召集綏署有關處長以上人員舉行緊急會議,積極進行準備,研究了叫這些記者到哪裡參觀的問題,與會的人一致認為,前方易於捏造情報,以在延安現地參觀較為穩妥。胡宗南當即指定綏署第二處處長劉慶曾、新聞處長王超兩個人負責連夜籌備,成立一個「戰績陳列室」。
看到氣氛活躍起來,作為會議主持人的胡宗南又發話了:「都講講。董軍長,你說說。」
「絕對有把握!」胡宗南很自信地回答,接著列舉了雙方的兵力和裝備情況。
羅元發聽到這個消息,興奮他說:「好!彭總一來可是給我們部隊最好的戰前動員啊!彭總這次來是為視察我旅戰備情況,告訴司令部作好向彭總彙報的準備工作。」
此時,董釗正坐在胡宗南右側的位置上,他皮膚粗黑,額上有層層迭迭的皺紋。這位關中漢子臉色十分陰沉,自聽到作戰計劃后他更是緊閉著嘴。他在同解放軍的較量中已深深體會到共軍的厲害,對這次攻擊行動他更是覺得把握不大。當胡點到他時,他無奈地應付了一句:「沒有啥好說的,干就是了。」
敵九十師師部在楊家畔宿營。六十一旅參謀長趕來報告說:「我們曾竊聽到延安解放軍指戰員給南線守備部隊下達了命令,要他們迅速撤離戰場,撤離延安待命。」
後來有一個「俘虜」小聲說:「俘虜人數不夠,把我們調來調去。」一句話道破天機,記者們議論紛紛。
廖昂接到命令后,當天下午召集團以上軍官訓話。他先講了進攻隴東的戰略意義和目的,接著宣布:我們決定兵分兩路,第二十四旅進攻慶陽,第四十八旅進攻合水。2月10日,中央軍委為了統一作戰指揮和提高作戰能力,決定以進駐陝甘寧邊區的晉綏軍區第一縱隊及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所轄新編第四旅、教導旅、警備第一旅、警備第三旅等部組成陝甘寧野戰集團軍,共2.8萬人。張宗遜任司令員,習仲勛任政治委員。除以教導旅和警備第七團及延屬分區獨立團守備黃河以西、咸榆公路以東富縣、臨真地區,保障延安之安全,警備第一旅收復關中地區並堅持鬥爭外,野戰集團軍指揮部決心集中第一縱隊及新編第四旅、警備第三旅(缺第七、八團)打擊進犯隴東之敵,相機出擊關中國民黨區。
彭德懷派人繼續了解延安群眾的疏散轉移情況,並親自到楊家嶺等地進行檢查。隨後,他要通了前方部隊指揮員的電話。規定了撤退路線,告訴了撤退時間。
彭總點點頭:「部隊士氣高昂,完成任務就有把握。」
此時,室內鴉雀無聲,誰也沒有打算說什麼。因為,大家都知道,胡宗南做出的決定和計劃是容不得別人提反對意見的。
3月16日,毛澤東以中央軍委主席名義發布關於保衛延安的作戰命令,命令邊區部隊迅速調整部署,組成三個防禦兵團:由第一縱隊和警備第三旅七團組成右翼兵團,由張宗遜、廖漢生指揮,在道佐鋪、甘泉、大勞山、小勞山、清北溝、山神廟地區組織防禦,堅持抗擊;由教導旅和第二縱隊組成左翼兵團,由王震、羅元髮指揮(二縱隊於3 月15日從延水關西渡黃河正向戰區迅速開進,在王震未到前,部隊由羅元髮指揮),教導旅在南泥灣、臨真、松樹嶺地區組織防禦;新編第四旅為中央兵團兼延安衛戍區,以不少於四個營的兵力在廟爾梁、程子溝、三十里鋪地區組織防禦戰鬥,堅決抗擊由南泥灣向延安前進之敵。命令明確指出,上述各兵團及邊區一切部隊,自3 月17日起,統歸彭德懷、習仲勛同志指揮。
很快,旅作戰科長王國珩帶了幾個參謀前來偵察。這時,從溝底走上來一個者漢,王國珩和閻進傑等人立即將其攔住:「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隊長還給這些「俘虜」分了工,有的當「三五八旅」的,有的當「教二旅」的。隊長還對「教二旅」的一個「俘虜」說:「人家要問你們旅長是誰,你就說是羅亞平,在金盆灣被打死,全旅被殲滅了。如果問起連排長的名字,你們就隨便編一個。」
彭總望著窗外被譽為「陝北好江南」的塊塊田園,心情很沉重,一路上很少講話。由於道路坑坑窪窪,車跑著很慢,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才到達教導旅旅部駐地——金盆灣。
羅元發回答:「部隊子彈太少,平均每人只有10發。」
會後,彭德懷、習仲勛等再三催請毛澤東啟行。
「一定能打勝。」一萬多名群眾齊聲回答。
聽到合影,大家似乎感到有一種不祥的預兆。因為在嚴酷的戰爭環境條件下,往往是在重大的戰鬥行動前合影,但戰鬥后一些人就再也看不到合影了。
這些所謂「勝利」的消息一傳開,蔣管區的一些中外記者都一致要求南京政府組織他們到西安來參觀戰績,採訪戰地新聞。當國防部將這一決定通知胡宗南后,胡宗南倒著起慌來。
彭德懷和習仲勛送走毛主席、周恩來等人,轉回到王家坪住處。第一縱隊司令員張宗遜、政委廖漢生等著彙報情況,接受任務。彭德懷對心情焦急的指揮員們說:你們一定要領會黨中央和毛主席的意圖,要告訴我們的幹部和戰士,放棄延安是中央和毛主席決定的,是暫時的。我們的指戰員對黨中央、對毛主席感情深,就應該聽毛主席的話,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
西華池位於合水縣南源上,是陝甘寧邊區合水縣的一個城鎮。鎮內南北大街長達2華里多,商號居民共約1000戶。該鎮北通甘肅隴東各縣,南通陝西關中,為陝甘兩省貨物集散重地,商業比較繁榮,物資豐富。從地形來看,西華池和隴東其他地區一樣,具有高源溝壑地區的特點,鎮東西兩側都是南北向的大溝,在軍事上利於防守,而不利於進攻。
蔣介石談到這裏,胡宗南插話說:「委座,我們已制訂了一個引『蛇』出恫,進佔延安的詳細計劃。」
陳武當下與隨行參謀說:「第一師比我們落後15華里,明天若要按規定前進,他們到達九十師位置時,我們早已佔領延安了!」
薛敏泉手執木棍指著延安一帶說:「根據綏署掌握的情況,共匪在陝甘寧的總兵力,正規兵力為警備第一、二旅和一個番號不明的旅,共2 萬多人,加上地方部隊,最多不超過5萬人。據判斷,共匪的正規軍主力在臨真鎮、金盆灣、勞山一線,部分似在延安附近。」
大約11時,解放軍發起了第二次攻勢,堡子門守兵幾乎全部被打死。何奇手頭控制不了部隊,一時像熱禍上的螞蟻,在院子里轉圈圈。他時而登上旅部大院的門樓,想等來第一四二團,但不見影子;時而登上北房房頂觀察第一四三團和輜重營等方面的情況。正當在何奇在房頂察看時,一顆機槍子彈射中了他,何奇帶傷退回房間。他叫副旅長萬又麟把第四十八旅在西華池被圍情況立即電告胡宗南,請求速派援解圍。
夜裡,槍炮聲越來越緊,敵人的炮彈已經落到延安東的飛機場,從王家坪順大路往東撤走已經很困難了。周圍的人都催彭德懷趕緊撤,可彭德懷說:「你們不要催,延安不是一般的地方。這一撤退,對部隊和群眾的思想和情緒影響大。我們的指揮機關一定要堅持到最後,這樣大家心裏才穩當。」
文於一剛講完,西安綏署副參謀長薛敏泉站起來說:「我個人認為,這次作戰的目的主要在於迅速奪取『囊形地帶』,從東、南、西三面向該地區發起進攻,堵塞袋口似乎沒有必要。」
羅元發等旅領導當即表示:堅決完成黨中央、毛主席交給的抗擊敵人七天的光榮任務!
現在,蔣介石已決定向延安大舉進攻,因而奪取這一地帶就顯得特別重要。蔣介石想,為了便於從隴東、關中和晉南向宜川、洛川一帶安全集結軍隊,消除進攻延安大軍左側背的威脅和保證後方補給線的安全,這塊「囊形地帶」非奪不可。
國民黨國防部在仔細研究了胡宗南攻擊延安的計劃方案后,認為比較妥善,並得到蔣介石的批准。胡宗南得意地回到了自己的指揮所,心裏想著:只要拔掉了延安這個釘子,我胡宗南就名揚天下了。
1947年1月17日,警備第一旅第三團攻佔旬邑城,殲敵一部。敵第四十八旅第一四三團馳援,我即以新四旅及警一旅第三團分三路向寧家至金池之敵碉堡線攻擊,26日攻佔黃甫、梁庄、白子頭、金池、龍高等據點,突破敵70餘里封鎖線。敵又以淳化第一二三旅第三六八團及進入旬邑之第四十八旅第一四三團從南、北向我進攻,企圖奪取梁庄,恢復封鎖線。 29日,敵三六八團抵通潤,一四三團進至金池、龍高線。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決心集中優勢兵力殲滅敵三六八團于梁庄附近,遂以警備第七團于魏家機動防禦,誘敵至梁庄附近后固守梁庄;以新編第四旅第七七一團于高家方向截敵退路,並側擊其一翼;以新四旅第十六團位於黃甫、腰裡之線阻敵一四三團前進。
梅園新村十七號中共南京聯絡處及代表周公鑒:
我軍最後一批工作人員,都已經在掩護下向北轉移了。但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人仍在王家坪。
還有幾個師、旅長見會上出現了爭論,也私下嘀咕著,有的想站起來發言。胡宗九-九-藏-書南見氣氛不對,忙用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接著正言厲色道:「好了,不要再爭了。我看,薛副參謀長提出的意見有道理,就照他的意見辦,一切責任由我承擔。軍預備隊部署在三原附近。所有參戰的部隊統歸劉軍長指揮,14日拂曉開始攻擊。會後大家立即著手準備,現在散會。」
其他各地的國民黨也向共產黨聯絡處發出了類似的「通牒」,幾乎都是一樣的腔調:誣衊共產黨拒絕和談,製造內亂,為確保治安,限期3月5日前撤離。
對於進攻延安,蔣介石既心急,又心虛。1947年2月底的一天,蔣介石曾在其豪華官邸緊急召見了國防部長白崇禧和參謀總長陳誠。
「當前,我們要首先奪取『囊形地帶』,這一戰關係到爾後我軍向延安進軍能否順利,希望大家努力達成任務。下面請第二十九軍參謀長文於一向大家報告作戰計劃。」
老漢說:「解放軍正在溝東八里遠的九龍川做飯吃,人多得很。」
2月28日,國民黨首都衛戍司令部致電中共南京聯絡處代表:
「俘虜」說:「我是個俘虜。」
1947年3月6日,中央軍委電令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四縱隊司令員陳賡、政治委員謝宮治及大岳軍區司令員王新亭、副司令孫定國,指出:為了確實保衛延安,援救五師(指李先念部隊),錯亂胡軍全部部署,必須出敵不意,襲占閿鄉、陝縣、澠池、新安,徹底破壞隴海路。要求陳謝率四縱隊及二十四旅及王新亭縱隊主力共五個旅,於9 日全部出動,16日到達黃河北岸,休息兩天,19日開始渡黃河,在數日內攻佔閿鄉、新安等縣及洛河以北區域。
「過去做什麼?」
走著走著,山勢小道越來越難走,大大小小的樹木和附近的工事交錯在一起,絆得戰馬連蹄子都抬不起來。彭總跳下馬,用手撥開梢林,繼續朝前察看。他對羅元發和跟隨在身邊的其他同志說:「這一帶地形看來是很好的,山勢比較複雜,作指揮員的要鑽進梢林里,對每一條通道,每一處山口,都要認真察看,作周密的部署。要抓緊時間加修工事,各項工作都要做好,要檢查落實。平時多流汗,戰時才少流血呀!」
彭總饒有風趣他說:「子彈少沒關係,蔣介石這個運輸大隊長會給我們送來的。」一句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
3月9日傍晚,教導旅參謀長陳海涵接到電話后,立即告訴旅長羅元發:「旅長,彭總明天要來金盆灣!」
直到19日拂曉,在一切部署都安排妥當后,彭德懷在窯洞里來回踱了幾圈,看了看他很熟悉的桌子、椅子和床板,然後招呼部下:走!
胡宗南弄巧成拙,真是騎虎難下,他把兩位處長找來,痛痛快快地罵了一頓。但一切都晚了,不少記者連延安是座空城的內幕也搞到手了,他們將延安這次參觀的所見所聞寫成披露文章,公佈於世……
3月9日下午,軍委一局副局長王政柱正在同幾個參謀一起,從獲得的各種情報中,分析敵人的行動和敵軍兵力等情況,突然彭總推門進來,說:「王科長,明天到南線去看看,你準備一下。」
羅元發旅長帶領旅、團幹部,在大路旁迎接彭總。彭總一下車,他和王政柱就跟大家一一握手。羅旅長對彭總說:「首長一路辛苦了,請先到旅部休息一下吧!」
白崇禧和陳城一進屋,蔣介石沒待他們坐定就單刀直入地問:「你們對延安的攻勢準備得怎麼樣?」
中央軍委指示,內線縱深防禦,可能遲滯十天時間,主要依靠陳謝從外線解圍,估計陳謝五個旅切斷潼洛必能引起變化。但是,要取得外線有效配合,內線防禦須有20天堅決抗擊,才能粉碎敵人,保衛延安。
教導旅的旅、團幹部,陪同彭總騎馬到金盆灣的山嶺上視察。路上,彭總和藹可親地問:「現在敵人快來進攻延安了,你們準備得怎麼樣?部隊的情緒還高嗎?」
有幾個軍、師參謀長都說有這個情況,12號進攻有些倉促。
當時,習仲勛是中共西北中央局書記兼邊區野戰集團軍的政治委員,張宗遜是野戰集團軍司令。他們剛率領部隊從西華池戰鬥歸來。西華池戰鬥,給胡宗南整編第四十八旅以殲滅性打擊,並擊斃敵少將旅長何奇。但是,由於我軍初到隴東,地形不熟,加上準備不足,部署不周,使這一仗打成了僵局。習仲勛等作戰部隊到達茶坊,便召集營以上幹部開會,總結經驗教訓。
西北我軍,共有野戰部隊7個旅。其中第一縱隊轄第三五八旅,獨立第一旅,8367人;第二縱隊轄第三五九旅、獨立第四旅,8650人;教導旅5236人,新編第四旅3441人,共25800餘人,加炮營442人,總計26136人。陝甘寧晉綏聯防軍,轄警備第一旅、第二旅,新編第十一旅,騎兵第六師,共16178人。
飯後,何奇讓陳定行率前衛先離開西華池。當陳定行啟行時,副旅長萬又麟說:「何大炮剛愎自用,說不定你我都得陪著他送死哩!」
第四十八旅守兵傷亡過半,而援軍遲遲沒有消息,旅部即將覆滅,萬又麟妄圖做最後的掙扎。他命令配屬的重迫擊炮連以兩門美式重迫擊炮對準西大街中段的解放軍佔領區,從北向南進行面掃射。他們氣急敗壞,不僅炮擊共產黨的部隊,而且不管這一地區的國民黨軍和商民、百姓、傷員、民夫等人的性命,連續發射了100多發炮彈,其中不少是燃燒彈,一時火光四起,滿天通紅,人喊馬嘶,很多人被炸死炸傷或燒死燒傷。
只見街上熙攘行人,閑情自若,似乎對國民黨部隊無所畏懼。何奇得到陳定行的報告后,以為萬事大吉,馬上率主力於3月4日趕到西華池。何奇夾在人群中到處巡視,顯得特別高興。他走進一家酒樓坐下,毫無戒備之心,並邀請陳定行等幾個團長一塊吃飯。第一四二團團長陳定行想:國民黨部隊進入解放區已5天,所過村莊,幾乎都是人去家空,而來到西華池情形大不相同,甚至比碉堡線南正寧縣城還熱鬧,而且街道上群眾往來川流不息,地方紳商殷勤招待,情形有些可疑。他對何奇說:「旅長,我看這裏情況異乎尋常,應該提高警惕,最好馬上離開,免生意外。」何奇從來驕傲自大,自誇是日本士官炮科畢業,是胡宗南手下有數的高級軍事人才,向愛自我吹噓,常自比孫吳,有「何大炮」之稱。這時聽到部下建議,毫不在意。酒過半巡,何奇說:「現在離天黑僅兩個小時,即使急行軍也趕不到封鎖線,我決定第一四二團繼續前進至七里店宿營,其餘部隊在此宿營。」他剛說完,一四二團情報員進來報告:今天中午此地從東北方向探親回來的人說,在途中遇見從西華池撤走的解放軍,解放軍叫他告訴西華池老百姓不必逃走,解放軍就要回來的,並說距此20餘里的山溝里駐滿了解放軍。
第七天,胡宗南親自向總裁報告:解放區實行堅壁清野,派出的搜索部隊常遭民兵游擊隊襲擊,情況不明,地形不熟悉。七天來,我部已傷亡5000多人。好在,右路第一軍的前鋒,已到延安城外和寶塔下……
最後,他以命令的口氣說:「毛主席一向不顧自己,必要時,你們抬也要把他抬走!」
回到旅部,天已不早了。吃過晚飯,彭總又和旅的幾位領導一起研究作戰準備問題。彭總對羅元發說:「你們的彈藥情況怎樣?」
記者們感到受到了愚弄,就找到劉曾慶,問這些俘虜到底怎麼回事?劉支支吾吾,也沒能說出所以然來。記者們又找到王超凡,王所解釋的與劉所說的相差萬里,所以記者們的參觀不是宣揚了「收復延安」的戰績,而是暴露了真相!
接著,劉戡軍長站了起來,提醒大家說:「我們這麼多軍隊行動,延安是不會不知道的。兵法上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認為在抵達延安前,不會發生大規模的戰鬥,可能會發生局部戰鬥,較大的、激烈的戰鬥將在越過延安之後發生。那樣共匪會從山西調來一兩個縱隊,在他們有利的地形上進行伏擊或抗擊。對此,我們應謹防中伏,萬萬不可大意!」
胡宗南雖然痛心,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不過是老虎頭上拔了一根毛!」
胡宗南之所以突然下達這樣一道指令,是有他的如意算盤的。因為,第一師是他當師長的部隊,他本來就有些偏愛,這次要第一師攻佔延安,可以再顯示其「天下第一」王牌軍的威風,還可以避人耳目。原來,第一師第一旅在侵犯隴東時全旅被殲,胡宗南為了掩蓋事實真相,立即由其他部隊抽調精銳,重新組成一旅。如果這支部隊佔領延安,我胡宗南不就可以撈起更多的政治資本嗎!
3月18日,董釗命令第一師和九十師竭盡全力攻擊。上午,第六十一旅旅長鄧鍾梅親自到前線督戰,攻至狗梢嶺,遭到西北野戰兵團教導旅的猛烈反擊。下午,我教導旅向北撤退,敵九十師進入狗梢以西地區,敵六十一旅先頭部隊距離延安城只有15華里,因時已黃昏,只得停止前進。
「我想談點意見。」整編二十七師師長王應尊站起身來。
同時,中央軍委下達命令,以陝甘寧邊區野戰部隊和地方武裝組成西北野戰兵團,由中央軍委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司令彭德懷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習仲勛任副政委。
劉、王兩人和一些有關人員受領了胡宗南的指令后,急得象熱禍上的螞蟻,後來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們派人四處抓來兩三千老百姓,成立了一個所謂「愛國青年招待所」,並把這些人編成大隊、中隊和班。這些被抓來的老百姓,以為胡匪要他們當兵,可是胡匪卻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頂氈帽。敵軍隊長給大家訓話說:「不久外邊的人要來參觀,他們來了要問你們,你們就說是解放軍的俘虜,說錯了就槍斃!」
閻進傑得到這一報告后,親自帶了幾個人到溝邊仔細察看,並立即電話向旅長何奇做了彙報。
夜幕降臨后,我第一縱隊和新四旅發起全線總攻,炮聲隆隆,硝煙滾滾,殺聲震天。
當天下午,胡宗南複電:先派飛機助戰,另有大軍前來解圍,望固守待援。
3月6日上午,當第二十四旅趕到西華池時,解放軍已不見了。兇惡殘暴的萬又麟,在命令各部隊撤出西華池之前,下令將鎮上的男人一律拉走,抬運傷兵。對認為形跡可疑的老百姓立即送到旅部,經盤問,凡承認是由寧縣和合水帶來的民夫,並經部隊認領后才算沒有問題;如果說不出所服務的部隊番號,且無部隊認領九九藏書的,就認為是化裝隱蔽在鎮里的解放軍,令特務連把他們拉到後邊大溝槍斃了。他在撤出西華池時,對被打死的官兵屍體都未掩埋,重傷兵只抬出來一部分,還遺棄了一部分。
蔣介石準備進攻延安時,國民黨軍在西北戰場上的兵力共43個旅32萬人,除守備新疆的9個旅外,用於進攻陝甘寧邊區的共34個旅25萬人。其中,蔣介石嫡系西安綏署主任胡宗南集團的20個旅17.1萬人;西北行轅主任張治中,副主任馬步芳、馬鴻逵集團12個旅6.9萬人;晉陝綏邊區總部總司令鄧寶珊集團兩個旅1.2萬人。
他的講話很合胡宗南的心意。胡宗南帶頭鼓掌,大家也跟著鼓掌。
對於繳獲武器一項,步槍則抽調整第十七師(駐甘泉)的三八式和漢陽造兩種來抵充,不足的和一些輕重機槍就由延安警備部隊中分別抽調,採取白天將槍支送到「戰績陳列室」,黑夜送還部隊的辦法來頂充,所有武器都貼上標籤,注朋繳獲時間、地點。此外,還訓練一些參謀人員,擔任「戰績陳列室」的介紹。不消說,這些解說詞,完全是徹頭徹尾的欺騙。
這是一張陝甘寧邊區要圖,抬頭一看,可見兩根很粗的紅箭頭象兩條兇惡的毒蛇,從洛川和宜川起步,逐漸向上爬,朝代表延安的紅五星撲去!另有兩根纖細的紅線,從榆林和寧夏向延安撲來。
黃昏時分,槍炮聲更近了,敵人的便衣隊已經到了七里鋪。這時,毛主席和其他一些中央領導同志還沒有走。負責掩護他們撤退的部隊,每個人都替領袖們捏一把汗,著急的不得了。好多同志請毛主席馬上離開延安,但毛主席卻微笑著說:「不要緊,來得及,大路朝天,各走各邊,他走他的,我走我的,他在那個山頭,我在這個山頭。」
原來,胡宗南決定與國民黨軍統人員葉霞翟結婚。他與葉女士其實見面不多,這都是戴笠積極為他倆搭橋牽線的。葉其實是戴笠的情婦。
「那沒問題,我已命令空軍儘快制訂計劃。」
下午3時,第一師的攻城部隊在飛機的掩護下,用兩個營的兵力向延安老城的西山頂突擊。這個所謂王牌部隊進入延安時,城內早已空無一人……
陝甘寧野戰集團軍指揮部遂以第一縱隊第三五八旅和新編第四旅進攻西華池。第一縱隊獨立第一旅除以一個團對板橋之敵防禦外,其他部隊隨第三五八旅機動;警備第三旅第五團向赤城方向警戒。
蔣介石坐鎮南京官邸,守著電台和電話機,希望隨時得到攻佔延安的消息。因為,胡宗南曾向他作過保證:奇兵突襲,三天可拿下延安。他當時不很相信,便問總統府長官吳忠信:「三天,談何容易?我看,胡宗南要是五天能攻下延安就很不錯了!」
蔣介石聽完,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針對這一計劃說:「對延安作戰的關鍵是消滅共匪的有生力量。據可靠情報,延安兵力加起來,也不過幾萬人,你們可以出動十倍於他們的兵力,以壓倒多數消滅對方。他們是小米加步槍,你們是飛機大炮加機槍,應當充分利用這些優勢,給共匪以重大殺傷。共軍就那麼幾個旅,好打!我看,有三至六個月時間,這戰場,這天下,又是另一個樣啦!現在你們要著手準備,務求必勝。」
大會在戰鬥的氣氛中進行。朱德總司令和彭德懷副總司令都講了話,他們號召大家團結起來,建立民兵游擊隊,配合正規軍隊作戰,把胡宗南打出去,粉碎賣國賊蔣介石的進攻!
然而為了邀功情賞,胡宗南謊報戰功,沒想到一場鬧劇竟給新聞記者揭穿了……
他跟誰結婚?
萬又麟見旅長死了,怕控制不了局面,要求旅部知情人員封鎖消息,並立即召開部隊軍官開會,宣布:「目前戰況十分緊張,現在由我負責指揮全旅作戰,任何人不得棄守陣地擅自後退,違者嚴辦!」
「我認為,進攻延安沒有什麼問題。但戰爭準備是勝利的先決條件,由於我部剛從晉南移師河西,給養和彈藥都在補充當中,12號進攻時間有些緊張。」
陳武聽了作戰參謀的彙報后,氣得全身發抖,幾次摸身上的短槍,但考慮到軍機關係重大,犯不著拿腦袋去賭這口氣。
彭總還特別囑咐:「要特別注意封鎖消息。敵人的飛機、大炮沒有什麼可怕的,怕的是自己思想麻痹。如果防範不好,走漏了消息,被敵人偷襲一下,那可要吃大虧羅!」
胡宗南馬上說:「好!好!劉軍長言之有理,切中要害,我們千萬不能大意。但是我們也不能顧慮重重,畏首畏尾。目前,共匪處於頹勢,我們勝利指日可待。諸位精誠團結,共御國賊。此役事關重大,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等胡宗南離開座位,大家也先後站起來,打算回到各自部隊,趕緊進行戰鬥準備。此時,聽到裴昌會招呼:大家不要急於走,胡長官要與大家合個影,然後會餐。
說著,說著,大家的情緒好了起來。
3月10日一早,彭總一行就提前吃了早飯,乘坐美軍觀察組送給的一輛吉普車從延安出發。
這一夜,陳武再也沒有睡著。
薛敏泉無活可說,就是說了,也無濟幹事。而胡宗南正在興頭上,捏造完戰報,讓參謀長盛文轉報南京並向全世界公布。
會議在一中型石窯里舉行。當身體短小,顯得十分精悍的胡宗南走進窯洞后,在座的軍事要員「唰」地站立起來,一個個身子挺得筆直。胡宗南在
有一位英國記者在給延北俘虜管理處的一些俘虜拍照時,好象覺得有一位俘虜的面孔很熟悉,與前一天在延東俘虜管理處拍的一位俘虜很像,便試探著問:「昨天我們不是見過面,而且交談過嗎?今天,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
裴昌會被點將似的點了名,急忙將交抱的胳臂分開,說:「本人對計劃沒有什麼意見,完全贊同。」先算表個態,然而說:「需要通報大家的是敵軍方面的情況。……」
胡宗南沒想到他還要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時有些發怔。旁邊的裴昌會忙向王應尊頷首說:「你講,你講。」
「進攻延安的準備工作早已完成。」陳城很有把握地說。「我們一等共產黨在各地的人員撤回巢穴,立即給他來個一網打盡。」
蔣介石聽了胡的彙報,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你還需要什麼嗎?」
延安的備戰工作進行得有條有理,一點也不亂。非戰鬥人員沉著地進行著疏散。在著名的國際和平醫院的大門口,一串串的馱載隊出發了:驢子背上架了兩隻墊著羊皮的搖籃,裏面安詳地睡著嬰兒;一些重病號,也舒適地躺在擔架床上,由四個人抬著,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坡。農民們也牽著驢,趕著馬,帶著零零碎碎的東西,心情沉重地向山裡轉移著。為了堅壁清野,他們不但把米面口袋和家用器具帶走,甚至把鹹菜缸都搬到深山裡去了。
何奇急忙召集旅部負責人研究退路,多數人認為,經西華池到寧縣是一條捷徑,晝夜兼程一日可達,最後決定經西華池南下。
但是,假是難以亂真的,更亂不了眾多記者的眼睛。當參觀「戰績陳列室」時,一位美國記者問一名俘虜:「你是幹什麼的?」
何奇令第一四二團為前衛,先到西華池宿營,了解情況。3月3日下午,第一四二團到達西華池后,所見到的情景大大出乎團長陳定行等人的意料。
胡宗南主持會議,他首先講話:「諸位,我們要消滅共產黨,就必須消滅它的武裝力量。而要達到這一目的,最重要的是拿下他的心臟地區延安,消滅陝甘寧邊區的主力軍,摧毀它的首腦機構。委座已要求我們儘快進攻延安,徹底消滅共匪。我相信,可以在兩個月內解決陝甘寧邊區的軍事問題,六個月內消滅整個共軍,解決全國對共軍作戰的軍事問題。
大會過後,在人民解放軍保護下過了十年和平生活的延安人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重新拿起武器,組成農民自衛軍,準備打擊進犯的敵人。
羅元發見彭總很嚴肅,沒敢說大話,謹慎他說:「可以抗擊5 天。」
2月14日拂曉,按照胡宗南決定的作戰方案,劉戡命令部隊從三面開始向「囊形地帶」進攻。當胡宗南的部隊進入這一地區時,原在該地區的陝甘寧部隊新四旅早就從容主動向北撤走了。除胡宗南的第十二旅在爺台嶺一度與解放軍掩護撤退的部隊發生戰鬥外,幾乎沒打什麼仗。胡宗南的進犯部隊除了佔領這塊地方外,什麼也沒有得到。
聽到槍聲,派副官處長張奎武來詢問情況。張叫我連人員武器進入陣地,做好一切戰鬥準備。但何奇總認為這是局部的擾亂性質的活動,因而對其他部隊沒有進行相應的布置。他總是過低估計解放軍的力量,過高估計自己的力量,在這種思想指導下,終於造成了全旅在西華池慘敗的結果。
戰至上午10時,敵旅直屬部隊已傷亡過半。炮火稍息時,何奇派來通信連的一個步兵排支援戰車防禦炮連,並令炮連轉移到街西,佔領旅部北(騎兵排駐地)堡子門堅守;令輜重營和第一四三團放棄街東地區,撤到街西地區固守待援。
跡象表明,蔣介石要大兵進犯延安了。
這時,彭總站起身,凝神靜立,象在思考重大的問題。突然,他對大家堅定而有力他說:「你們要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抗擊一星期。你們多防守一些時間,中央機關和延安人民就有充裕的時間轉移。」過了一會兒,他又意味深長地說:「毛主席指示我們,以運動防禦為主,遲滯、消耗與疲勞敵軍,誘敵深入,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們死守,而是要採取運動防禦,機動靈活地達到大量殺傷敵人的目的。」
在洛川城西北角的洛川中學內,停滿了雪佛萊、美式吉普等小車,前敵指揮所主任裴昌會、薛敏泉,參謀處和第四處(交通通訊處)的處長,各軍的軍長、軍參謀長,各師的師長、師參謀長,第七補給區、空軍第三軍區司令,特種兵部隊長等參加了會議。
彭總到達茶坊后,聽了習仲勛等人關於西華池戰鬥的彙報,隨後說:「這是敵人大舉進攻延安的偵察戰。毛主席、周副主席、朱總司令和我們大家,一直在聽著你們的消息。這一仗沒能打好,部隊有些傷亡,這不要緊。打仗總是勝與不勝的兩種可能嘛。打了這一仗,摸了胡宗南的底子,對今後作戰有好處,這就是毛主席說的『從戰爭中學習戰爭』!」
汽車沿著咸(陽)榆(林)公路南駛,在延安的南三十里鋪,向東拐上延安通宜川的大道,翻越蟠龍山,便進入名揚中外的南泥灣墾區。往前這時https://read.99csw•com候,墾區是一片人歡馬叫的生產場面,可現在,由於蔣介石大軍進攻在即,部隊不得不加緊備戰,老百姓忙著堅壁清野,因而在路邊很少見到勞動的人群。
2月28日,何奇率領的第四十八旅進佔赤城鎮。駐守該鎮的解放軍主力已安全轉移。3月1 日,第四十八旅沒有經過任何戰鬥到達板橋,正準備宿營時,突然又奉命向合水進發。由於天色昏暗,人疲馬困,夜渡馬蓮河時有不少人墜河而死。渡河后又沿山溝往源上爬,一路儘是羊腸小道,溝深壁陡,所以行動緩慢,到3月2日下午4 時許才進抵合水。何奇的部隊到達合水時,只有東北角山頭有機槍向部隊掃射,但很快就撤走了。何奇令部隊搜索全城,結果僅發現一個老漢和一隻山羊。到黃昏時,何奇的部隊在合水宿營。大約薄暮時分,突然爆炸聲迭起,何奇急忙命令部隊搶佔陣地,做好戰鬥準備。
蔣介石早就視延安為「眼中釘」,他覺得現在是拔除它的時候了、為此他寄希望於他的得意門生、嫡系同鄉胡宗南。
中正胡宗南收到此電令,興奮不已,決定親赴延安前線視察。3月21日,他領著綏署副主任裴昌會和副參謀長薛敏泉等人,由洛川趕往延安,在那裡召開慶功會,獎賞「有功」官兵。第四天,他突發奇想,何不來個雙喜臨門呢!
胡宗南見這個場面,便將頭偏到裴昌會跟前,同他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宣布:「那麼12日再準備一天,13日攻擊,三天內佔領延安,向總裁報喜,向六屆三中全會獻一份厚禮。」說完,起身離開座位,朝窯洞口走去。
胡宗南之所以不同意軍部的作戰方案,其用意很明顯:他只想在自己的部隊不受重大損失的情況下,佔領延安,把西北人民解放軍趕過黃河,迅速結束陝甘寧解放區的戰事,以顯示他的部隊的力量,並向蔣介石邀功取寵,提高他個人的地位。
他急忙爬起來,拿起電話,聽到軍座那堅定不可置疑的聲音:根據胡長官命令,九十師明天上午九時開始攻擊,攻擊目標改為寶塔山至清涼山一線以東地區。
他告訴隨行的人:「儘快飛回西安,我要結婚了。」
1946年,是蔣介石最瘋狂的一年,也是他開始走下坡路的一年!這年秋天,他突然領著陳立夫、白崇禧等人飛抵西安,還專門到胡宗南東倉門一號官邪去轉了一下。他看到,胡宗南會客廳的正面,懸挂著他與孫逸仙當年在中山艦的合影,下面是他的簽字:蔣中正贈。他心中很得意,胡宗南這個自己培植起來的親信是追隨他的。
金盆灣是教導旅所在地,當時中央軍委指示教導旅和警備第七團、延屬分區第三團組成防禦兵團,在東西長約百余華里寬的正面,縱深七八十里的山地設防,準備抗擊敵人的進攻。
胡宗南隨後宣布,由薛副參謀長向諸位宣讀此次進攻延安的軍事計劃。
羅元發說:「指戰員的決心很大,情緒很高,各項準備工作都進行得很順利。」
但萬認為,第一四三團正在包圍之中,其他部隊突圍出去,也不一定能夠安全跑脫,特別是綏署命令死守待援,萬一突圍失敗,沒法向胡宗南交代。
到會將領都知道胡宗南的脾氣,皆相視無語,旋即返回防地做準備去了。
他率領西北野戰兵團的指揮機關,從王家坪后溝一條小路翻過山頭,向東北方向撤退。一路上,彭德懷發現隨行的幹部情緒不好,有些悲觀。有的沉默不語,有的不時回首看一看朦朧中的寶塔。於是,彭德懷不時做說服工作:「延安撤得好,把胡宗南引進來了。我們雖然苦一點,但晉南陳賡那裡卻減輕了負擔,可以放手發展。」
同時,萬致電西安綏署:西華池危急,請從速派援解圍。
在茶坊,彭總向營以上幹部傳達了黨中央的戰略決策。他針對有些人不願意放棄延安的思想,說:「不要怕打爛罈罈罐罐。打爛了罈罈罐罐,我們就可以輕裝上陣,更好地消滅敵人。」他要求部隊堅決貫徹中央指示,迅速搶修工事,配合其他部隊準備迎擊胡宗南的軍隊。
就在胡宗南準備進攻延安的兵馬悄悄向洛川、宜川運動時,延安棗莊的電台,就用密碼向各部隊發出了中央軍委的命令。
胡宗南在第一次攻擊關中失敗后,又抽調兵力準備再次進犯。1947年2月9日清晨,胡宗南乘專車來到三原整編第二十九軍軍部,召集參加對「囊形地帶」作戰部隊旅長以上的軍官舉行作戰會議。參加會議的有:西安綏署副主任裴昌會、副參謀長薛敏泉、參謀處長汪承釗、整編第二十九軍軍長劉戡、參謀長文於一、整編第三十六師師氏鍾松、整編第七十六師師長廖昂、整編第十二旅旅長陳子干、整編第二十四旅旅長張新、整編第四十八旅旅長何奇、整編第一二三旅旅長劉子奇以及其他高級幕僚共20多人。
王政柱聽彭總說要去南線,忙問:「得幾天時間?」
國民黨的重點進攻政策是重點進攻陝甘寧邊區。因胡宗南集團在陝甘寧解放區南線僅有六個旅,為完成進攻準備,胡宗南決定首先奪取位於陝甘寧邊區南面的突出部,以消除進攻延安時側背之威脅。
彭德懷很著急,把毛主席的警衛參謀和警衛排長叫到自己的窯洞里,神情十分嚴肅,鄭重地對他們說:「現在,全黨、全軍、全國人民都在關心黨中央、毛主席的安全,很多同志也希望毛主席早過黃河。可是,毛主席不同意,不願在敵人打來的時候離開陝北人民,而要留在陝北指揮作戰。你們是直接保衛黨中央、毛主席安全的戰士,一定要保證毛主席的絕對安全。」
胡宗南見大家都不吭聲,忙補充了一句:「這個計劃已經委員長和國防部同意,委座認為很滿意。」為了活躍一下會議氣氛,他側過身對裴昌會說:「裴主任,你談談。」
當走到第一團第一營陣地時,戰士們正在加固工事,搬運各種戰備物資。
正當王應尊要繼續陳述其理由時,胡宗南打斷了他的話:「其他部隊是否也有類似的情況?」
南京的國防部根據胡宗南捏造的戰報,大肆宣傳。一些為美、蔣捧場的反動報刊記者也自然而然地跟著搖旗吶喊。除了國民黨中央社在報紙上造謠外,國防部新聞局還專門編印了一本叫做《收復延安》的書,書中說「共軍被俘及投誠者達萬余名」、「共軍三五八旅、三五九旅及教導二旅全部全殲」等,這真是一派胡言!
彭總稱王政柱「王科長」,是在太行山時的稱呼。那是抗日戰爭時期,王政柱從抗日軍政大學派到八路軍總部當參謀,後任作戰科長。從1937年起,共有六年時間,王政柱一直跟著彭總,戰鬥在晉東南抗日前線。 1943年春,正當抗日戰爭進入極為艱苦時期,彭總讓王政柱去延安學習。後來,王政柱在中央軍委一局擔任副局長。內戰爆發后,為了給黨中央領導同志提供整理作戰情況,軍委一局在棗園設立了一個臨時作戰室,王政柱帶幾個參謀在棗園工作了幾個月。後來,彭總搬到王家坪人民解放軍總部駐地的那一天,臨時作戰室的幾個同志也奉令遷回王家坪,所以,王政柱又在彭總的領導下工作。
張新回答:「已救出來了。」
在西安綏署總部,蔣介石一行召集胡宗南、李鐵軍、羅列、董釗、盛文、劉戡等人進行密談。蔣介石說:「今春以來,我們出動數百萬軍隊,對共匪實施勘亂,可以說全面出擊,打得共匪無處藏身。將士們都很努力,當然也包括在座的諸位。為了保衛大西北這座堡壘,保衛抗戰成果,完成民族革命,你們正在進行艱苦的奮戰……」
「好,要限令他們儘快滾蛋,如果到期不走,格殺勿論!」蔣介石急切地說。
文於一馬上站起來,走到牆上掛著的一張軍用地圖前,比劃著對大家說:「為了達到消滅『囊形地帶』內共軍的目的,我們擬採取四面合圍的戰術。以整編第二十四和整編第四十八兩個旅分別從宜君西北及正寧東南,以果斷迅速的行動,插入『囊形地帶』北端,以一部兵力佔領要點,封閉袋口,堵截南下救援和從囊內北撤的共軍:以主力控制馬欄以北通向延安的主要道路東西兩側,準備截擊共軍。軍主力同時從東、南、西三面迅速推進,包圍囊內的共軍而殲滅之。軍預備隊部署庄宜君附近,以便進出袋口以北地區,聯繫封鎖袋口的部隊,截擊共軍南下救援部隊,以期一舉而獲全勝。對這個方案,大家有什麼意見請提出。」
門口稍稍停頓了一下,向大家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示意大家坐下。
陳武實在氣不過,讓警衛員找來參謀長和有關作戰的參謀,傳達了軍長的命令。他也看出屬下的情緒,便發泄了一頓:「我們九十師從17日連續擔任強攻任務,犧牲很大,而第一師只不過是『跟屁蟲』。現在眼看延安垂手可得,卻讓我們九十師上寶塔山,而讓第一師去奪首功,實在欺人太甚,真是豈有此理!」
當天下午,中央和中共西北局的部分成員,在王家坪毛澤東住處的窯洞里開會,研究撤出延安后的工作和西北野戰兵團的作戰部署。延安是中共中央所在地,大家都有根深的感情,現在一下子要撤出去,心情都難以平靜。
蔣介石接到攻佔延安的消息后,非常高興,立即來電嘉獎:宗南老弟:將士用命,一舉而攻佔延安,功在黨國,雪我二十余年積憤,殊堪嘉賞,希即傳諭嘉獎,並將此役出力官兵報核,以憑獎敘。戡亂救國大業仍極艱巨,望弟勉旃。
胡宗南走到會議桌首席,並沒有馬上坐下,而是操著濃重的浙江口音宣布:「奉委員長命令——」
胡宗南旋即命令整編第七十六師師長廖昂率該師(欠第一四四旅)和整編第十七師所屬之第四十八旅(欠一四四團)向隴東慶陽、合水進軍,企圖吸引我軍西調,然後集中主力襲取延安。廖昂率領的這支部隊均系胡宗南的精銳,共15000餘人。
解放軍見敵人野蠻地炮擊,再加上地形不熟悉,偵察不周,未能集中兵力連續攻擊,暫時撤出村外,敵第四十八旅旅部才轉危為安。后因敵頑抗待援,加上敵第二十四旅正趕來增援,陝甘寧野戰集團軍命令攻擊部隊撤出戰鬥。
彭總在講話中說:「1935年陝北劉志丹只不過三千人,後來來了一個徐海東也不過三千人,最後中央紅軍開到陝北,也只是七千人,共計不超過一萬五千人。敵人有多少呢?我記得是一百零一個團,三十萬人。國共兵力是二十與一之比。可是那時候我們先在南線,再過黃河到山西,後來又回渡黃河到西線,都是read.99csw.com無往不勝。打得東北軍講了和去抗日,打得閻錫山心驚肉跳在太原坐不穩,打得馬鴻逮損兵折將,打得胡宗南敗山丟城,最後蔣介石在臨潼也受到了教訓。今天,胡宗南只有三十五個團,而我們比那時一萬五千人就多得多了。」
「共軍難道不會增援?」胡宗南很快找到了答案。他說:「延安是中央所在地,是共軍的心臟,他們不斷增援防禦,但最後還是失敗了。再說,邊區還有大批民兵,這五萬有什麼解釋不清呢?」
薛副參謀長起立,走到張掛在室內的作戰地圖前,介紹陝甘寧邊區的共產黨軍隊兵力和判斷情況。
「我希望在作戰期間,請空軍全力支援。」胡宗南說。
當中外記者到了西安后,由於所謂「戰績陳列室」一些偽裝工作還未完成,胡宗南的參謀長盛文就借口延安方面氣候不宜飛行,以遲滯新聞記者的行程。
蔣介石眼睛一亮,忙說:「快說說看。」
當天黃昏時候,旅屬戰車防禦炮連排長唐清永帶士兵數人到鎮東溝邊場上給騾馬弄草,發現溝東邊路上行人來往不斷。他立即向連長閻進傑報告。
「當民兵。」
當時任國民黨整編第二十九軍第十七師第四十八旅旅屬戰車防禦炮連連長閻進傑後來回憶:晚上9時許,排哨所發現有四個人匍匐前進。當發覺時,已接近距哨兵約20公尺,哨兵當即開槍射擊,四人投擲了二個手榴彈,即下溝去了。何奇
陳定行說:「是啊,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說完就上路了。
群眾沸騰了,他們高呼:「堅決保衛邊區!保衛毛主席!……」廣大的婦女也不甘心落後,他們表示:男人到前線去,婦女就做好後方工作,做軍鞋,搞土改,堅壁清野,不給敵人一粒糧食!敵人來了,把他們活活餓死!
整個部隊像驚弓之鳥,惶惶不已。過了約一個小時,才發現是幾名士兵在搜尋食物時,不慎觸發地雷,算是一場虛驚。何奇得知實情后,氣得大罵:「真他媽的幾個廢物!」還沒待何奇旅長定下神來,軍座又來了新的電令:第四十八旅在攻佔合水后仍由原路撤回寧縣。
「老總,我是老百姓,是奉命給你們部隊送草料的。」老漢有點害怕。
王國珩說:「你提供的情報很重要,請現在跟我們走一趟。」說完,將老漢帶回了旅部。
3月6日凌晨,西華池西南角突然出現聯絡號聲,這是留守板橋的第三營已趕到西華池。又過了一會,萬又麟接到軍長劉戡的電報:「馳援的第二十四旅已過寧縣」。萬又麟頓覺有了一線生機。正在慶幸之時,槍炮聲又在大作。萬立即命令各部隊頑強堅守,等待援軍。但槍炮聲響了一陣子后沒有了,經偵察才知解放軍的大部隊已安全退卻了。
何奇這次取道西華他的一個主要目的是為了搶劫糧食,搜掠物資,大發一筆橫財。因此,大部隊到達西華池后,部隊只顧找倉庫,擄掠糧、鹽及其他物資,誰也沒把派遣警戒當回事。
這個「俘虜」知道露出了真相,怕被上司知道了挨整,便一句話也不說。
「就是開了兩年荒。」
首都衛戍區司令部
胡宗南這次出動兩個精銳旅,損失了一個,真是「偷雞不著蝕了一把米」。
薄暮以後,胡宗南派來的援軍還未到來,幾位團長都向萬又麟建議:夜戰是解放軍的拿手好戲,晚上解放軍很可能偷襲我們,我們最好乘夜突圍,保存實力。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從本月12日開始攻擊,祝大家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胡宗南與裴昌會交換了一下眼色,想結束這次會議。
在電報中寫道:「我軍經七晝夜的激戰,第一旅終於19日晨佔領延安,是役斃敵俘敵五萬余,繳獲武器彈藥無數,正在清查中。」當時,副參謀長薛敏泉提醒胡宗南:蔣先生和國防部都知道,共軍在延安的總兵力不過兩萬人,這五萬怕會引起懷疑吧!
王國珩又問:「溝東邊有沒有解放軍?」
下午1時許,敵第一四二團由南邊沖入西華池,第一、二營當時接替了戰車防禦炮連的陣地,第三營企圖擊退攻入大街中段和北段的解放軍,以便與第一四三團會合。經過反覆爭奪,解放軍主動放棄了幾個陣地,但第一四二團傷亡慘重,大部分是被子榴彈炸死炸傷的。
他和葉的婚事很奇特,用葉霞翟的話說:「我和琴齋的婚戀,既是馬拉松式,又是閃電式。馬拉松,光戀愛就談了十年;閃電式,我頭天在南京接到電報,第二天就飛西安結婚,婚後第三天,他又送我回了南京。」
3月18日,胡宗南部兵臨城下,延安市內已經聽到炮聲和隱隱約約的槍聲。下午,槍炮聲響得更近了。前線傳來消息:敵人離延安只有30里了!
陳武象被澆了一頭冷水,一時氣懵了。這道命令無疑打破了他的美夢,九十師不能進入延安,而讓第一師趕到九十師前面,搶摘佔領延安的勝利果實。他一下子被激怒了,真想對軍座發脾氣,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很不情願地說:「是,軍座。」
這一句話,惹得參觀的人哄堂大笑。
與此同時,他們還抽調部分人力星夜在延安東北延水兩岸建造了許多假墳,並用木牌分別標明國民黨軍的陣亡「烈士」或共軍「死者」的墳墓,用以自欺欺人。
第五天,國防部報告:胡部在金盆灣、南泥灣裹足不前。
3月5日晨,排哨突然遭到解放軍密集隊形的攻擊,同時戰車防禦炮連的後院也遭到解放軍炮火轟擊。激戰三小時,戰車防禦炮連傷亡大半,排哨傷亡殆盡。閻迸傑即向何奇請求增援。但天快亮時,各部隊都發現情況,第一四三團在大街北段奉何奇命令堅守陣地,第一四二團被包圍在距西華池約八里的村莊,兩部都不可能派部隊來援。解放軍奪取排哨后,直撲敵輜重營住地,並於天明時打垮輜重營,解放軍主力全部突入西華池,大街中部北段街道全被解放軍佔領。這時敵旅部和第一四二團、一四三團的電話線已中斷,完全失去聯絡,形成了各自為戰的局面。
我軍偵悉敵第四十八旅南撤至西華他的情報后,中央軍委於3月2日電令陝甘寧野戰集團軍:「集中全力殲滅其一部,即可推遲敵進攻延安計劃」,「迅速消滅敵四十八旅,我主力轉向關中,殲守備之敵」。
最後,他鼓動說:「我們的人馬合起來就是34個旅,20多萬人馬,我們應遵照蔣委員會的命令,胡長官的意圖,努力完成這一艱巨任務,奠定西北局面。我們勝利有望啊!」
5日中午,胡宗南派來的飛機空投糧食和彈藥,由於整編第四十八旅被打得七零八落,龜縮鎮內,陣地狹小,空投很難準確,部分糧彈落入解放軍陣地。
有一位美國記者在「戰績陳列室」看到一些美式火炮和機槍時,就向解說員提出疑問:「你們宣傳共軍不是只有小米加步槍嗎?這些新式的美國火炮和美製輕重機槍,這些新造的中正式步槍,共黨部隊是怎麼弄到手的?是你們配發給他們的嗎?還是共產黨繳獲過去的?有的槍炮還有你們部隊番號和代號呢!」
3月20日,彭德懷率領指揮機關抵達青化砭西北的梁村。他主持召開了司令部全體人員會議,正式組成西北野戰兵團指揮機構,張文舟和王政柱分任正副參謀長,徐立清任政治部主任,陝甘寧邊區政府副主席劉景范兼野戰兵團後勤司令。司令部工作人員共五十多人。
蔣介石之所以極力鼓吹所謂的大好形勢,是為了穩定大家的情緒。其實,1946年,蔣介石出動大軍向解放區發動全面內戰,十來個月的時間,就被人民解放軍吃掉了35個旅,機動兵力明顯不足。現在,他已決心在西北向共產黨的指揮中樞——延安發起進攻。他繼續說:「大西北固若金湯,三十四兵團佔領北平,這是我們黨國的光榮。但是,我們局部也有些失利,美國在給予軍援方面最近也有些麻煩。還有人借口指責我們軍事上無能,政治上腐敗,經濟上危機四伏……這真令人憤慨!因此,我和立夫以及中常委商定,下一步準備于兩件大事,一是準備召開國民大會,搞民主選舉領袖,看我們是否還為全民所擁戴?二是下決心攻下共匪最頑固的保壘——延安。我們這次來,就是希望西北將土振起反共精神,負起攻克延安的艱苦卓絕的使命,使西北成為我們反共救國的一個中心。」
由此看來,敵我的兵力對比約為10:1 ,我軍兵力處於絕對劣勢,而且武器裝備差,彈藥奇缺。陝甘寧邊區只有150多萬人口,土地貧瘠,野戰軍的兵員補充和物資供應都極為困難。中共中央在全面分析敵我情況后,確定基本的作戰方針是:誘敵深入,必要時放棄延安,與敵在延安以北的山區周旋,陷敵於十分疲憊、十分缺糧之困境,然後抓住有利戰機,集中優勢兵力在運動中逐批加以消滅,鉗制胡宗南集團主力于陝北戰場,以利解放軍在其他戰場打擊和消滅敵人,收復失地。
文於一馬上解釋說:「我們的這個方案主要看眼于兩個方面。一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二是奪取戰略要地。只有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才是真正的勝利;否則,即使奪取了地方,也只是一種不可靠的勝利,甚至可能招致嚴重的後果。既然我們調集大軍向『囊形地帶』進攻,要隱諱下一步必將進攻延安已不可能。同時,對延安的進攻,也不可能在這一戰役結束后立即發動。所以,應以殲滅共軍的有生力量為主要目的,採取四面合圍的態勢,而不應放開袋口,任其撤退。」
「民兵做什麼?」
接著,薛敏泉介紹了友軍的兵力和部署情況,最後宣布了作戰計劃:「我們攻擊共匪的總兵力分兩路。以整編第一軍軍長董釗為右路軍指揮官,指揮所屬三個整編師,由宜川經臨真鎮、金盆灣、南泥灣向延安攻擊前進;以整編第二十九軍軍長劉勘為左路軍指揮官,指揮該軍由洛川沿咸榆公路向延安進攻;另通報甘肅、青海、寧夏的馬家軍,要求派出一部兵力向慶陽、合水附近進擊。左、右兩路軍作戰的分界線為洛川東四十里鋪,南泥灣,通延安道路之線,線上屬左路軍。整編第七十六師師長廖昂率兩個旅為總預備隊,于進攻開始后策應兩兵團作戰,整編十七師師長何文鼎率陳子干旅,由洛川沿咸榆公路向北攻擊,並注意公路兩側敵情,到甘泉后,擔任富縣至延安的護路任務,把公路修通,以便物資運送到延安,整編一四四旅留駐洛川擔任後方運輸護送任務。」
師長陳武聽了,興高采烈地說:這下,我們可以得占延安的頭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