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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活捉「鷹犬」

第十一章 活捉「鷹犬」

蔣介石立刻召開緊急會議,研究杜聿明的撤退方案。參加會議的,有陳誠、白崇禧、顧祝同、何應欽等軍事作戰決策人物。杜聿明也在座。當然時任國防部作戰廳廳長的郭汝槐,也是此種會議不可或缺的人物。
在重慶市郊有一座駭世聽聞的「白公館」,是蔣介石國民黨反動派專門關押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內的「不軌分子」的。象張學良舊部副軍長黃顯生就是長年被關押在此的一個。在這裏,國民黨特務殘殺了無數共產黨人和愛國人士。
往事如煙。宋希濂曾是中共一個不夠堅定的黨員,和陳賡同鄉、同學,私交深篤,對日軍作戰頗為英勇,屠殺共產黨也不手軟!內戰爆發,蔣介石給他的官越來越大。宋希濂有感而發:30年一輪迴,這是定數。郭汝槐深夜派兵,其中必有蹊蹺。車到山前沒有路,宋希濂掏出小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但不管是北岸的敵人,還是南岸的敵人,都在解放軍機槍的射程之內,要想逃跑已實不可能。這些敵人到此時已幾乎失去了戰鬥力,經不住解放軍的一陣猛烈掃射和衝殺,沒有被打死的,便紛紛舉手投降。沿著岸邊東逃西奔的敵人,也很快被解放軍打死或俘獲。不到半個時辰,宋部2000多人,即被悉數解決。
「他為了給我們送信,特意隨尖刀排策馬同行,送完信就立即回去了!」宋展翔答道。
楊勇司令員對他說把心安下來,可他怎麼也安不下來,過去的事情,象電影的畫面一樣,在腦海里閃來閃去,趕都趕不走,特別是他經手屠殺瞿秋白的那一幕,在此時更使他浮想聯翩……
蔣介石見此,便令杜聿明:「不準突圍,等待援軍,違令者,以軍法從事!」
在宋希濂被俘的第二天,即12月20日早上,宋希濂剛吃罷早飯,在他的關押處所,來了一輛小車,說是兵團司令員要找他去談話。宋希濂看見實槍荷彈的戰士要請他出去談話,頓時心裏緊張起來,他從自己在國民黨中幾十年的經歷,判斷這「談話」凶多吉少,感到已經死到臨頭了。象他這樣一個與共產黨為敵幾十年,數不清的共產黨人死在他的手裡的戰爭罪犯,一旦被共產黨捉住,還會不殺掉?特別是由他親手殺害了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領導人、傑出的共產主義理論家翟秋白,更是罪不容赦!
於是,宋希濂給瞿秋白去了手銬腳鐐,還派醫生給他檢查了身體,生活待遇上,享受師部人員的待遇。並吩咐看守人員,對瞿秋白要給予特別照顧,盡量滿足瞿秋白提出的要求。
與此同時,四野部隊也從鄂西和湘西,向宋希濂部進行鉗擊。
「是!」前方來人跑步而去。
彭水縣位於烏江的東岸,四面皆山,是川東貨物的集散地,曾經很繁華。因而,輪渡和木船以前很多。
宋希濂心裏思忖:「郭汝槐深夜派兵,其中必有蹊蹺,很可能是受蔣之命,來解決我們的。不管是真是假,這時只能當作真了,三十六計,走為上。」
「哦,這……」宋希濂不願告訴陳克非實底,竟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話說。
宋、陳回到江口綏靖公署臨時司令部時,蔣經國早已來了。
宋希濂一聽小戰士的介紹,心裏大吃一驚,發獃地注視著楊勇司令員:這就是自己戰場上的直接對手,解放軍第五兵團司令員楊勇?
宋希濂與顧葆裕、羅文山匯合后,不敢怠慢,立即向原來預定的下一站——高場鎮方向急逃。
陳克非、劉平聽說宋要去涪陵找十四兵團司令鍾彬,都勸他不要去。宋則問陳、劉:「你們打算如何行動呢?」
宋部在上下游分兩路渡過江,黃昏時分到達牛喜場。
宋希濂經過多日的沉思,心境逐漸平靜下來,抑鬱沉悶的情緒有所調整,開始對他的前半生進行反思,也開始認真考慮如何渡過自己的後半生。他陸續交代了自己的戰爭罪行,特別注重交代了近日與解放軍作戰的罪行,交代了他被一三九團生俘的過程……
宋希濂笑笑說:「他平時都幹些什麼?」
宋希濂似乎要從瞿秋白的詞里讀出一點兒回心轉意的意思來,但他左看右看,看不出瞿秋白有絲毫被軟化的意思。怎麼辦?上邊又催得緊,看來只好親自與瞿秋白進行正面交鋒了。
原來郭汝槐在1929年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30年,蔣介石迫使國民革命軍第二十軍軍長郭汝槐堂兄郭汝棟,清除該軍中的共產黨員,當時郭汝槐在該軍中任營長,於是郭汝棟就把郭汝槐送到日本留學。此後,郭汝槐便與組織脫離了聯繫。1945年5月,通過伍廉儒介紹,在重慶和董必武取得聯繫,並向組織提出了恢復黨籍的要求。
國民黨氣數已盡,軍心早散,這不是蔣介石揮幾下「御筆」就能夠挽救得了的問題。正當陳克非向蔣經國表示「一定克盡厥職,做一個不成功便成仁的軍人」時,二野幾路大軍正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宋希濂殘部急追而來。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宋希濂把臉扭向門口,是陳賡,那剃得發青的胡茬和臉上的微笑,他一下就認出來了。但他獃獃地站在那兒一動未動。
大刀隊本是一幫烏合之眾,雖有干多人,但槍械不多,經不住宋希濂殘部一陣猛打,紛紛逃去。
17日上午,宋希濂和二十兵團司令官陳克非一起渡過了烏江。
小戰士把宋希濂帶到這個年輕軍人面前,對宋希濂介紹說:「這就是我們兵團司令楊勇。」
宋身邊還剩下的幾員大將是:第一二四軍軍長顧葆裕、剛接替軍長職務時間不長的一二二軍軍長丁樹中、宋的參謀長羅克甲、綏靖公署辦公室主任陳定和「川湘鄂邊區軍政幹部學校」代理教育長孔方等。
陳賡從上午9點一直和他談到下午4點,中午,陳賡讓廚房做了酒菜,邊吃邊談。
「慚愧得很,沒想到您會來看我。」
說到這裏,宋希濂有些說不下去了。古廟之內一片抽泣之聲。
兩人敘談了一陣,陳賡突然問他:「老弟,你願不願意加入中國共產黨?」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宋希濂要扣動板機之時,他的一個警衛,一下子撲了過來,奪下了宋希濂手中的手槍。
宋希濂理屈詞窮,只好又把瞿秋白送回牢房。
解放軍開始向宋殘部敵人突然發起攻擊之後,宋希濂帶著幾個警衛人員,急忙順著河北岸向東逃奔,但沒跑出半里遠,即被解放軍堵住,然後掉轉向西跑,西邊的解放軍也壓了過來。北邊是高山,南邊是大河,宋希濂已走投無路。
天色陰暗,冷雨靠霏。宋希濂手柱著用樹枝做成的拐杖,有氣無力的走上一塊門板,在昏暗的燭光下,看了看會場,聲音嘶啞著說道:「諸位將軍、諸位弟兄:現在的處境,即使我不說,大家也都很清楚。我們必須承認,在軍事上,我們是徹底失敗了,所剩力量,甚是有限。我不得不坦率地告訴大家,前面的處境,會更加艱難。但我們不願做共軍的俘虜,不願在共黨統治下過可怕的生活。我們是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是忠黨愛國的軍人,只要有一分鐘的生命,就要與共軍戰鬥到底!現在,我們計劃越過大雪山,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找個根據地,等待時機。今後的日子,會更加艱苦,走的可能是羊腸小道,吃的可能很粗糙,甚至餓肚子。即使這樣,還要趕路,如果情況緊張,有時一天可能要走一百多里路……」
紅軍在反第五次「圍剿」失敗以後,主力北上,閩浙贛地區留下六七千人堅持戰鬥。4月間瞿秋白等人在向福建上杭的轉移途中。被福建保安十四團包圍,瞿秋白被俘,何叔衡犧牲。
在第二天被押往解放區的途中,宋希濂和幾個親信策劃逃跑未遂。路上碰到了一位解放軍幹部。這位解放軍幹部,原是宋司令部的工作人員,是打入敵人內部的,曾差點被宋希濂槍斃。真是冤家路窄。宋希濂再不好掩藏自己的真實姓名,向押他的解放軍承認:「我就是宋希濂。」
於是宋希濂手持熊老師的介紹信報了名。過了幾天,在長沙育才中學進行了初試,獲通過。
宋希濂稍思索了一下答道:「那是1936年『西安事變』之後,你到西安警備司令部看我。」
宋部有的把飯剛做好,有的還正在做,派到鎮里換銀洋的人員慌慌張張跑了回來,一直奔到宋希濂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總……總司令,不……不好了,共軍離這裏只有四、五里了,鎮里的人正在四處奔逃!」
26日一大早,宋希濂率部離開公路向西急逃。宋率領的這個縱隊,主要是司令部直屬隊人員和軍政幹部的學生,有幾千人。宋給這個縱隊制定的逃跑路線是:綦江—李市—白沙—朱家沱一萬定場—石洞鎮—懷德鎮—趙化鎮—高家場。每日行程約70華里,一路尚稱順利。
在淮海大戰猶酣,國軍敗局已定時,杜聿明冒著槍林彈雨,乘飛機回到南京,要求總裁批准他的緊急撤退方案。
來俊臣還沒有把話說完,因九-九-藏-書周興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告發之事,便興沖沖地打斷來俊臣的話,說道:「有事儘管講,你我不必客氣!」來俊臣接著說道:「今有區區一件小事需向周兄請教。近日在下捉到一個犯罪之人,因該犯狡猾頑固,種種刑具都已用過,但還是不肯招供。不知老兄有什麼新辦法沒有?」來俊臣說罷,周興手捋著山羊鬍子,想了一會兒,得意地說:「這個容易,我告訴你一個最好的辦法,用一隻大瓮,四面架起,用烈火燒烤,燒到內外甚熱時,將囚犯放進瓮去。……嘿嘿,看他招不招供!」來俊臣聽罷好笑道:「哦,這辦法的確不錯!」立即叫人抬來一隻大瓮,四周燒起熾烈炭火。不一時,大瓮已燒得炙熱烤人。來俊臣於是把臉一翻,指著瓮對周興道:「你圖謀不軌,已被揭發,我奉密詔辦你,現在,請君入甕吧!」周興嚇得立時跪地求饒,當場認罪。
他們認為七八千人抱在一團,行動不便,目標太大,要先分散,逃掉了,再集中。最後商定:隊伍分成三個縱隊行動,由宋希濂、顧葆裕、丁樹中三人分頭率領。並規定:其它兩個縱隊,要每晚用無線電向宋報告部隊到達的位置;為了保密起見,自行動之日起,各縱隊的無線電台,即與國防部及其它電台切掉一切聯繫。
瞿秋白冷冷看了宋希濂一眼,說直「宋先生說奉行『人道主義』是國民黨蔣介石的政策,我倒很願意將此話轉達給在『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以來,死在你們屠刀下的無數同志和千千萬萬的國人冤魂!不過呢,宋師長,他們怕不會相信你的話吧!你們在近幾年的時間里,出動軍隊幾百萬人次,對紅軍發動了五次大規模的軍事『圍剿』,這也是實行的『人道主義』?現在日本帝國主義者正在逐步擴大對中國的侵略,你們拿著槍不去對著侵佔我土地、屠殺我人民的日本強盜,反倒來打工農紅軍,請問宋師長,這是實行的什麼主義!」
宋希濂脫口而出:「當然了,而且他是年輕的棟樑之材,漂亮的後起之秀。」
抗戰開始,在松滬前線,他時任旅長,在對日作戰中,表現出過人的才華和膽識,引起愛招攬人才的陳誠重視。此後,節節高陞,一發而不可收。
宋看看毛表,現在是凌晨3點多鍾,估計郭汝槐的部隊要到6、7點鐘才能達到。他一邊急忙穿衣服,一邊吩咐宋展翔:「通知部隊趕快起床,抓緊時間弄點飯吃,趕緊上路。」
不久,陳賡調離廣州,離穗前,他又給宋希濂寫了一封信,信中說:「參加或退出任何組織,都是自願的,別人勉強不得……如果死神找不到我們身上,我們都還將親身經歷中國現階段革命歷史的巨變……」
24日晨,宋希濂即派參謀長羅開甲前往聶江,對已於前天到達那裡的司令部人員訓話,說明今後前途未卜,凡不願繼續西行者,可發薪三個月,自由遣散。結果,當場遣散了200多人。同一天早晨,宋又派辦公室主任陳定前往重慶,去找辦事處長冷培元,將存放在重慶的三千多兩黃金,如數運往綦江。
陳克非是黃埔五期的,也嘆了口氣說:「這也是改朝換代的一劫啊!」
瞿秋白死不改供,一口咬定自己是「林琪祥」。保安團無計可施,只好把他投進大牢。後來,被俘人員中,認識瞿秋白的鄭大鵬也叛變自首,向敵人當面指認了瞿秋白,瞿秋白沒有再行否認。
宋希濂的跨黨身份並未公開,也沒什麼人找他的麻煩,他什麼話也不說,靜觀時局的發展。同時,他給已調回黃埔的陳賡悄悄地去了一封信,信中說:「弟已提升副營,軍務繁忙,但身體健康。只因近日風雲突變,氣候異常,弟不甚適應,常常雲霧重疊,風向不辨……望兄能及時告知,弟應如何適應這種天氣。」
23日上午9時,宋希濂率殘部連滾帶爬逃到了白馬場地區。早飯還沒有來得及吃,正準備停下來喘口氣,弄點飯吃,但立即接到報告,說後面追的解放軍相距只有六七里地了。宋希濂一聽,哪還敢吃飯,命令部隊立即開拔。
就在郭汝槐拒絕宋殘部入城的次日,二野楊勇五兵團十八軍軍長張國華,率部追擊宋希濂部到此,郭汝槐悄悄打開綠燈,讓解放軍暢通無阻,穿宜賓而過,解放軍以較快的速度最後殲滅了宋希濂部,這是后話。
對瞿秋白審訊之後,宋希濂認為,對這樣著名的共產黨要犯,不能象對待一般「犯人」那樣殘酷,要以柔克剛,用理來說服他。如果瞿秋白能夠悔過,那就會為蔣校長立一大功。
他們兩人可能當時誰都不曾想到,越秀山茶樓一別,竟是二人分道揚鑣的起點。從此,二人為著迥異的目標,努力發揮著各自的智慧和膽略,為各自的理想奮鬥,最後一個成了新中國的開國功臣,一個成了新中國的一名囚犯。人生實在是一部充滿離奇故事的書……
宋希濂的司令部,此時只剩下兩部吉普車,參謀長羅克甲、辦公室主任陳定各乘一輛,宋希濂只好隨部隊徒步向綦江西逃。
宋希濂似有感而發,說:「以袁世凱為首的北洋軍閥系統,30年完蛋了,我看以我們校長為首的黃埔系統,也快30年了,看來也該完蛋了。30年一輪迴,這是天命,也是氣數。」
宋希濂聽罷,面紅耳赤,強作鎮定,引開話題,繼續說道:「關於國家的對外政策,這是由上邊制定的。我是一個軍人,只管服從命令。如果上邊叫打日本,我也會不遺餘力。可是你們共產黨在國內到處煽動叛亂,分田地搶財產,搞得人心惶惶,不利於抗日。我是農村裡長大的,當兵以後又走了不少地方,有500畝以上土地的地主,我看每個縣都是少數。更多的是只有幾十畝的地主,可是他們都是祖上辛辛苦苦,節衣縮食,攢了幾個錢,購置了一點產業。跟城裡的資本家比起來,他們的生活水平是很低的。可是你們卻向他們進行鬥爭,弄得他們家破人亡,未免太殘酷了!我覺得孫中山先生所說,中國社會只有大貧小貧之分,階級鬥爭不適合我國國情,是很有道理的。你們今天淪落到這種地步,正是因為你們背叛了『三民主義』,不顧中國國情搞階級鬥爭的結果。我以前讀過瞿先生的書,聽過瞿先生的講話,對先生很敬重。希望瞿先生能認清國情,復歸『三民主義』。以瞿先生的才幹,是必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
從12月14日到12月6日中午,宋希濂殘部背後的槍聲未曾斷過。解放軍在後邊追得緊,宋希濂殘部也就跑得緊,這股解放軍甩掉了,接著又被其他解放軍部隊咬上。就這樣,若即若離,兩軍遠時相距七八里,近時則有三四里,一連幾天幾夜,不敢睡大覺,不能吃飽飯,部隊的人數越來越少,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司令部機動車輛早就丟完了,原有的幾十匹馬,大部分被餓死,有的墜下山崖,行李輜重更是所剩無幾,一味逃命,其狼狽之狀,慘不忍睹。
還沒有接到陳賡的回信,宋希濂被調回了廣州,升任新編二十一師六十三團第一營營長。這支部隊是蔣介石在「整理黨務案」之後組建的,軍官是清一色的國民黨員。這時宋希濂心裏揣摸,國民黨已成氣候,這麼多軍隊實際上都被國民黨掌握,特別象蔣校長兵權在握,對自己頗為賞識,如此這般,又何必自找「中山艦事件」之類的麻煩呢?
陳賡不善酒,只是用嘴唇沾沾表示下意思。他一邊給宋希濂的杯里斟酒,一邊說:「我沒福氣,你敞開喝。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可以坐在一起了。對過去的事,不要有太大思想負擔,利用這個機會多看看書也是好的。」
他既是陳誠愛將,又頗得委員長歡心,他還擔任過國民黨政府駐英大使館武官,赴美三人軍事考察團團員;被美國軍方譽為「少年將軍」。渡江戰役之後,為確保四川,蔣介石特摧升郭汝槐為第二十二兵團中將司令,兼七十二軍軍長和川南敘滬警備司令;轄瀘州、宜賓、樂山、自貢、資中計四個專區一市43個縣。
1959年12月,宋希濂被最高人民法院首批特赦釋放。1961年2月,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專員。1964年12月,被特邀為全國政協第四屆委員會委員。1978年2月和1983年6月,被選為政協第五屆、第六屆全國委員會常務委員。1980年赴美國探親,后旅居美國。1982年8月,「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在美國紐約成立,宋希濂被選為首席顧問。1984年,參加發起成立黃埔同學會,並被推選為副會長。1988年4月,繼續當選為全國政協第七屆委員會常務委員和全國政協祖國統一聯誼委員會委員。
1926年3月,蔣介石製造了中山艦事件,部隊上謠言紛傳,搞得人心惶惶。此時,宋希濂的部隊仍駐潮州,並已提升為營副。宋希濂入黨不久,開的會不多,對共產黨的https://read•99csw•com知識知之不多,部隊上謠傳共產黨的壞話,宋希濂心中有些緊張。他想去找身居領導職務的黨員問問情況,但卻發現所有原來公開身份而擔任職務的共產黨員,均已不知去向,宋希濂這才感到情況的嚴重。
渡過江之後,宋、陳二人坐在岸邊,象看熱鬧似的看著部隊繼續渡江。
這一口氣,跑了十多個小時,天黑時到達南川。趁天黑,宋希濂讓殘部停下來喘口氣。
在重慶,他同中共秘密建立了聯繫,隨時遞送重大絕密情報。當國民黨軍隊向山東解放軍展開進攻時,他將國民黨軍隊的參戰人數、部隊番號、開進路線等情報及時傳送出去,使國民黨的五大主力之一的七十四師,在孟良崮一舉被殲;當「常勝軍」杜聿明率蔣軍50餘萬,在徐州與共軍展開殊死的淮海大戰時,蔣介石指示郭汝槐將「作戰計劃書」,找人寫成工整的楷體。
向前跑出五、六里路,已聽到從清水溪方向傳來的槍聲,宋希濂估計是解放軍在清掃清溪的地方團隊。
沙坪原是宋事先約定的三個西逃縱隊的匯合點。在宋率領的這一路到達此地時,由一二四軍軍長顧葆裕率領的另一路,已先於宋六小時抵達此地。
計劃已定,各路人馬即開始自主行動。
有叛徒密告,被俘人員中,有共產黨巨首瞿秋白。保安團如獲至寶,對俘虜個個嚴刑拷打,讓供出翟秋白。瞿秋白自稱「林琪祥」,說自己是紅軍里的一名文書,已經是一身病,要求取保開釋。但由於他的氣度不像普通士兵,江蘇口音又重,保安團的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但叛徒並不認識瞿秋白。
小車不是把他拉到荒溝野外,而是到了樂山縣城的一所中學里。宋希濂想,大概是先審后決,共黨還想讓我留給他們一些活材料,拿定主意一個字也不說,反正就是一個死。
「那好吧,現在這個局面,我也不好和你們一起去看他了,咱們以後再聯繫!」
「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嗎?」陳賡若有所思地問道。
1946年9月,他升任國防部第五廳副廳長,主管國軍的部隊編製。同年又升任總參辦公廳主任、國防部第五廳廳長。次年,任國防部要害部門作戰廳少將廳長。
宋抵達沙坪不多時,原屬「川湘鄂邊區綏靖公署」補給司令羅文山,也率領1000多人,到沙坪和宋希濂匯合,而且還帶來幾十輛卡車、輜重、服裝及食品。
在這不久的一天,宋收到了陳賡的一封信,約他到越秀山茶樓見面,他心裏發虛,但又不好推辭,只好硬著頭皮赴約。
陳賡走進屋來,立刻同宋希濂熱情地握手,說道:「你好啊!我們又好久沒見面了,看見你身體這樣好,我很高興!」
這些敗軍之將,坐在一起,議論了半天,也找不出上好之策。
退到四川以後,宋希濂精疲力盡,銳氣全無,因而完全放棄了和解放軍作正面交手的思想。在8月下旬,經過徵求胡宗南的意見,向蔣介石提出了一個「兵撤滇緬,伺機再起」的全面撤退的作戰方針。但蔣介石堅持主張「堅守四川,保住西南」的戰略,讓宋希濂和胡宗南與共軍一戰到底。
這時,只見陳賡以嚴肅的表情說道:「共產黨是革命組織,要本著這個宗旨和目標加入。而不單看組織里有沒有自己所佩服的人。」
宋在這裏決定休息一天,因為連日來急於逃命,整日提心弔膽,飯也吃不飽,個個都累得疲憊不堪,再說,宋殘部帶的現金很少,只有一些黃金,買東西極不方便,預定第二天派人到宜賓去用黃金兌換些現金,以供急用,然後再走。
事有湊巧,在劉、鄧大軍大西南征戰中,就發生過這樣一件類似有趣的事情。
「宋將軍,」楊勇仍然微笑著說道:「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我們在長沙時就曾研究過,估計並非沒有爭取你起義的可能,一個是你的大哥,還有幾個是你的朋友,其中有個姓段的,還有一個姓劉的,他們當時準備到湖北恩施去找你。但還沒等他們到你那裡去,你們已向西退,解放軍已經前進了。此後,大家彼此賽跑,聯繫不上,也只好聽任事情的自然發展了。」停了一下,楊勇又接著說道:「話說回來,現在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對過去的事,你也就不必太計較啦。現在安下心來,考慮一下怎樣渡過自己的後半生,好好改造一個時期,將來到北京去,看一看我們共產黨掌權以後,是怎樣治理這個國家的……」
但馬上就有人反對:「聽剛從那邊退過來的人說,蔣介石己有命令:凡前方退下來的部隊,一律不準經過重慶,凡不聽今者,殺無赦!過都不讓過,怎麼還能退到重慶。」
宋部遭到突然襲擊,立刻大亂,已渡到北岸的,狼奔豕突。沒有渡到北岸的南岸宋部,也四處奔逃。
如果宋希濂進得城來,能不能出去大概就由不得他了。
宋希濂繼續悲凄地說:「我宋某的為人,平日大家是清楚的。現在大難當頭,我更願與大家同生共死。但現在處境惡劣,前途未卜,你們如果自信有勇氣、有決心,願隨我一齊去乾的,便同甘共苦,勇往直前。如有不願意幹下去的,就由此分手,並分發銀兩,作旅途費用,自謀活路。」
宋希濂立即回答:「我想去。」
後來,這位國民黨的著名戰將,經過共產黨的改造,改惡從善,轉變立場,擁護中國共產黨和社會主義制度,走上了新的人生道路。他在回憶那段凄風苦雨的日子時,深有感慨地說:「1949年對於我來說是最不幸的一年。……不,應該說1949年是我有生以來最幸運的一年……我跟隨蔣介石叛變革命,幹了20多年反革命反人民的罪惡活動,而自己並無認識。……經過黨對我的寬容和教育,使我認清了是非和真理,使我懂得了蔣集團失敗的真正原因。這樣,才使我沒有帶著花崗岩的頭腦走向墳墓里去。」
天色微明時分,宋希濂殘部離開了牛喜場。此時,天空大雨滂沱,道路泥濘,天色昏暗,宋部人馬,跌跌撞撞,艱難前行,形象十分狼狽。
楊勇看見宋希濂進屋,放下手裡的文件,客氣地站起來,微笑著說道:「坐下談,坐下談。」
宋希濂雖然心在萬里之遙的邊疆,但兩眼卻盯著內地的國共之戰。不久他即發現,隨著國軍戰報上的一個個「輝煌」勝利,國軍卻越打越被動,「共匪」卻越「剿」越多。眼見得東北失利、華北失利、西北失利、中原失利,「校長」在戰場上的「愛將」也越來越少。於是、蔣介石想到了還在新疆「閑置」的宋希濂,一紙調令,獨鎮新疆的宋希濂立刻調任華中「剿共副總司令」(總司令白崇禧),併兼任十四兵團司令官,手中有四個軍的兵力,駐紮湖北宜昌,進可支援中原、華東,退可為「校長」保全西南半壁江山。國共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國軍大敗,眼看江南不保。為了保住江南半壁江山,蔣介石又給宋希濂加官晉爵,任湘鄂贛綏靖司令官,指揮兩個兵團六個軍共14.5萬人馬。蔣介石雖不斷給愛將宋希濂加官晉爵,以鼓勵士氣,但宋希濂在解放軍面前怎麼也發揮不出當年打日本的智慧和膽略,被解放軍追著打。多虧宋希濂的腿腳還算麻利,短短几個月,十幾萬人馬,被解放軍吃掉了個整數,1949年8月,宋率殘部幾萬人逃往川東。此時,宋又被任命為「川湘鄂邊區綏靖公署」主任。名義上他手裡仍有兩個兵團共六個軍另四個師。
蔣介石給陳克非的信上,開頭來了個「克非吾弟」,然後寫道:「勘亂以來,匪頑未止,皆因我軍將士未能以雷霆萬鉤之力為錘擊。更未以金湯百仞之固施堵殲。」最後給陳克非鼓氣:「凡我總理三民主義之信徒,均應本黃埔革命之精神,同心同德,再接再厲,矢勤矢勇,必信必忠,勵行總理遺教,服膺黃埔校訓,上下同心,彼此協力,就在川東戰線上,抱有匪無我,有我無匪之決心,挽狂瀾于既倒,定可計日以待。要為已死之官兵復讎雪恥,要為被難之黎民救命申冤,不消滅奸匪,誓不甘心。不完成建國統一,決不罷休。臨書匆促,不尺一一,特飭長子經國持書前來代達余意,並祝軍祺。中正手啟。」
羅開甲把部隊集合在一個古廟裡,總共還有2000多人。
宋希濂被送往白公館之前,曾受到二野五兵團司令楊勇的接見。
在宋希濂被俘之時,陳賡正率四兵團在雲南境內作戰,在作戰間歇之間,陳賡特意從雲南到重慶白公館看望了宋希濂這位同鄉和昔日的同學。
6月18日,宋希濂下令,將這位曾引導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共產主義理論家,中國共產黨的著名領導人瞿秋白,槍殺于福建長汀。
陸軍講武學校尚未開課,有一天,陳賡、宋希濂一同上街閑逛,忽然看見了陸軍軍官學校招生的布告,兩人看完后商量了一下,決定報考。
有的說:「退到重慶去,蔣介石還read.99csw.com在重慶,有他吃的,就應該有我們吃的。」
「請君入甕」這個典故,說的是唐朝武則天執政時期,有兩個酷吏,一個叫來俊臣,一個叫周興。他們設計了種種慘無人道的刑法,枉殺了許多好人。周興外號叫「牛頭阿婆」。常常自誇逼供的辦法如何如何巧妙,說「凡被告之人,只要送到他的手裡,不招供者極少。審訊時沒有一個不自稱是冤枉的,處死之後,也就沒事了」。
不幾日,鄧小平向毛澤東和中央軍委發戰報,稱:邱清泉被當場擊斃,社聿明被生俘,國民黨幾十萬大軍悉數被殲!淮海戰役勝利結束。
如前所述,五兵團十八軍四十八師的任務,本來是西進川康邊界,防止宋希濂部逃往滇緬邊境的。當四十八師一三九團西進到峨邊縣附近時,並不知道前面發現的敵人是宋希濂殘部,反正是見敵人就打,還管他是哪一部分!
這樣過了幾天,宋希濂把負責看管瞿秋白的吳松濤叫去,問道:「瞿秋白這些天有什麼情況?我吩咐你們的事做得怎麼樣?」
宋展翔精神緊張地說道:「我有一個同學,也是同鄉,一直和我關係很好,現在郭汝槐部當副團長。剛才他送來急信,說郭汝槐命他這個團前來牛喜場監視我們。部隊半夜已經出發。我那個同學認為,此次行動郭汝槐不懷好意。」
宋希濂把指揮所設在彭水縣東面的一個古廟裡,每天看著亂鬨哄的部隊渡河,心裏懊喪透了。
這倒不是共產黨把船弄走了,而是他自己的綏署後勤機構,將幾十條民船徵用,載著行李、物資開往下游去了。
宋部鍾彬十四兵團在二野三兵團部隊的猛烈打擊下,迅即潰敗。陳克非的主力第二軍,稍加抵抗,也被隔斷失去掌握。宋希濂率殘部趕緊向西逃跑。
宋希濂忐忑不安,渾身覺得不自在。這一次見面哪能同上一次相比!
那是1935年初,蔣介石對紅軍發動第五次「圍剿」取得「勝利」。宋希濂率領他的三十六師,對「圍剿」紅軍出了大力。同年5 月,他率三十六師駐紮在福建長汀。
丁樹中,原名丁昌,原來是國民黨憲兵第三團副團長及憲兵司令部的警務處長,殺害過許多共產黨人和民主人士,所以他極力反對投誠。
抗戰八年,小日本被趕出了中國,百年來中國人首次戰勝了外國侵略者,舉國歡慶。但人們的笑聲還沒有落地,蔣介石又把中國拖入了全面內戰的火海。國共雙方,始則小打,終則大打。隨著戰爭的升級和戰爭規模的不斷擴大,宋希濂作為蔣介石的一員愛將和國軍中的中堅,其頭上的官銜也在不斷升遷。1946月10月,宋希濂被任命為新疆警備總司令,代表委員長坐鎮新疆。
下車后,一個小戰士把他押到一間還算明亮的屋子,裡邊有一個年輕的軍人,身穿普通戰士的服裝,正在閱讀文件。
直到16日上午,宋希濂部才弄到一些船。但潰退下來的部隊又不斷涌至,整個彭水縣城全是潰兵,老百姓已經逃避一空。
這種意見也沒有獲得通過,特別是剛當上一二二軍軍長的丁樹中,更是極力反對:「我們不能上共軍的當,現在說不殺頭,那誰知道以後殺不殺。就是不殺頭,讓你去做苦力,那日子也不好過。聽說連張治中在北平都是軟禁著的,更何況我們?」
杜聿明話一出口,先惹惱了其他幾位作戰決策大員,立即給杜聿明一頓抨擊,認為杜聿明的撤退方針,確如郭汝槐所說,是一個「只顧自己逃命」的錯誤方針,應堅決予以否定。
宋希濂成了解放軍的俘虜。
宋希濂一聽是紅幫的大刀隊,鬆了一口氣,對來人說道:「趕快派人與他們交涉,最好不要發生衝突!」
「那個副團長在哪裡?」宋希濂急問。
陳賡的接見,使宋希濂心情有所好轉,使他對共產黨的戰犯政策,和共產黨人的寬懷大度,有了初步的認識和感受。也更使他懷念起昔日和陳賡同窗共讀的那段美好歲月……
陳克非說:「我們想先去看羅廣文,看他有沒有什麼高見,然後再作決定!」
楊勇的會見,使宋希濂緊張的心情稍有放鬆。他從楊勇司令員的談話里感覺到,共產黨對他不會以血還血,會給他一條活命。但他一想到國民黨監牢里囚犯們的生活,仍不寒而慄。
瞿秋白輕蔑地說道,「蒙宋師長關照,生活還能有差!」「那就好,那就好!」宋希濂裝出沒聽出瞿秋白譏諷的話,說:「對任何人均一律實行人道主義,這是我們的政策,我們不搞殘酷的階級鬥爭!」
陳賡臨走前,還特意囑咐陪他來的西南軍政委員會公安部部長周興:「在生活上要適當照顧,我看可以和所長的待遇一樣,吃小灶。」
宋希濂說完,也就各走各的路。當日黃昏,宋希濂徒步逃到綦江附近的三溪鎮。
12月6日中午,宋希濂一行逃到宜賓以東40華里的牛喜場對岸,正欲前行,突然先頭部隊派人向宋希濂報告:「報告總司令,前面江岸有人阻攔我們過江。」
1935年6月17日,宋希濂先後接到蔣介石和蔣鼎文的「特急」電,令宋希濂「著將瞿秋白就地處決呈報。」
陳克非雖然從沒見過蔣經國,但此時也無雅興看「太子」的尊容,不以為然地說道:「總統有什麼要事,何至於派他的兒子來!」
宋希濂一聽大吃一驚,前面難道有了共軍不成?於是停住腳步,急忙問道:「什麼人阻擋我們過江?」
剛剛被十六軍四十七師一三九團生俘的國民黨「剿總」副總司令兼第十四兵團司令官的宋希濂中將,被俘之後,就被關押在這裏。在此和他作伴的還有剛被俘不久的國民黨四川省主席王陵基上將、後來接任第十四兵團司令官的鍾彬和國民黨四川省黨部主任曾擴情等一批國民黨戰犯。
但宋希濂實在是高興的早了點,豈不知此時,第二野戰軍楊勇五兵團十八軍四十八師一三九團,由徐仲禹團長率領,已緊緊地在背後咬住了他們。
宋希濂哪裡得知,郭汝槐此時不僅正在積極策劃率部起義,而且他早已是共產黨的人了。
杜聿明當即站起,請總裁給他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
宋希濂聽到這個消息,深感處境更加不妙。慌忙讓羅開甲通知部隊停止前進,他要給部隊講話。
宋部殘兵敗將,本無意和解放軍再戰,結果一觸即潰。
宋希濂剛被俘時,解放軍一三九團並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宋希濂,他的部下也沒有暴露他的身份。審問他時,他說:「我叫周伯瑞,司令部軍需。」
這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又是一聲長嘆:「天滅我也!」說完,順手從腰間拔出美國造小手槍,對準太陽穴……
25日,宋希濂司令部駐重慶辦事處處長冷培元,把3000兩黃金從重慶帶到了三溪,宋即撥給冷100多兩,讓他作遣散重慶辦事處人員之用,剩下的作為冷的生活費。同時,宋給妹妹寫了一封極傷感的信,讓冷到重慶后即刻轉交。因為當時宋的妹妹、妹夫均住在重慶。
宋希濂此時也難以忘記,在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中學生,而瞿秋白已經是一個中國文壇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了。他曾讀過瞿秋白的文章,那建立理想社會的激揚文字,曾在自己的心靈里引起過震撼與共鳴,也學到了一些革命道理。到廣州進了黃埔,又聽過他多次的精彩演講,當時知道他是國共兩黨的重要領導人,也是才華橫溢的理論家。如今,以前這位自己尊敬的理論家,居然成了自己的階下囚。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十多年,自己則是飛黃騰達,從一個充滿理想的中學生,一步一個台階,才27歲就當上了堂堂國軍的三十六師師長。尤其是民國二十六年,斷然與共產黨分道揚鑣,投身「蔣校長」以來,更可謂平步青雲,第二年就被派到日本去學習軍事。回國后,從一個普通的參謀,晉陞為團長、旅長、副師長、師長,參加過中原大戰,「一.二八」淞滬抗戰,又參加了平息福建事變,在第五次「圍剿」中又為黨國立下汗馬功勞,逼迫紅軍進行二萬五千里長征。這一切,都使自己成了「校長」的心腹愛將,可謂前途無量。如果自己不是八年前當機立斷背離共產黨,今天的下場也許不會比瞿秋白好多少,想到這裏,宋希濂不僅為自己的聰明抉擇而感到洋洋得意,又為瞿秋白淪為階下囚感到惋惜。
宋希濂本來對共產黨就無很深的認識,其父來信把共產黨罵得一錢不值,更使宋產生了對共產黨的懷疑、失望,決心脫離共產黨。
當時五兵團司令部設在剛剛解放的樂山縣城的一所中學里。
於是又討論往哪裡走,最後選定了兩個目標:第一步,先到西昌;第二步,到了西昌以後,休整一兩天,再繼續往西走,逃到滇緬邊境的騰衝一帶。
瞿秋白被押解到福建長汀以後,宋希濂進行了一次「軍法審訊」。
這消息對宋希濂猶如晴天霹靂。他說了聲「來得好快!」丟掉飯碗,向九*九*藏*書部隊打了個招呼,便一溜小跑向北逃去。
這樣,宋希濂由陳賡介紹,正式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但是,當宋希濂抵達彭水時,才發現江面已經沒有了一條船。
「宋總,您率部隊這是走向何處?」陳克非首先問道。
蔣經國此次來,給宋希濂和陳克非兩人各捎來一封蔣介石的親筆信。
宋認為共軍不會很快追來,一吃罷晚飯,便倒頭睡去了。
「不錯!」宋希濂點頭。
12月18日深夜,宋希濂率殘部逃抵川康邊界峨邊縣的沙坪。
招生規定考生年齡要18歲以上,宋希濂當年實際只有17歲,但按虛歲計剛好18歲。3月29日考試,4月28日張榜公布,宋希濂、陳賡榜上有名。
後來有人密告,說周興與人共同謀反。武則天命來俊臣逮捕並審訊周興。
解放軍如潮水般往上涌,把杜部鐵桶般圍起來。
楊勇的話使宋希濂深受感動,但他仍久久一言不發,直到臨走前才答道:「宋某連日奔命,心力交瘁。楊司令寬宏大量,諄諄施教,我己聆聽,容日後再行領教。」
第二天,瞿秋白被衛兵帶到了宋希濂的辦公室。宋希濂很熱情,一見瞿秋白進來,立即起身,笑著說:「請坐,瞿先生。我是宋希濂,三十六師師長,前些天剛從外邊回來。這幾天過得好嗎?」
這個逃跑的思路,實際就是在3月下旬宋希濂向蔣介石獻策的國軍生存之路。
宋希濂說完,瞿秋白大笑,然後陳說共產黨的見解。
郭汝槐收下了放映機,派參謀給宋希濂送去通知:奉顧總長電話指示,宋可帶少數警衛人員進城,其餘部隊人員概不準入,伺宋進城協商后,再行決定,云云。
宋希濂上車后,司機開不動車,原來吉普車的一個輪胎破了,宋趕緊派人到前面截住陳克非的車,換上了陳克非吉普車的備用胎,才得以逃脫。十五軍軍長劉症為了快些逃跑,等不及自己的車外出回來,坐上陳克非的車,急忙西逃。
當他走到南川附近的時候,和已逃到這裏的二十兵團司令陳克非、二十兵團第十五軍軍長劉平相遇。
在學校里,宋希濂和陳賡是同鄉,也是好友。陳賡年長宋希濂四歲,有什麼事情,宋希濂總找陳賡商量。陳賡那時是軍校中公開的共產黨員,在同學中出類拔萃,宋希濂非常佩服,從心裏為有這樣的摯友和同鄉感到自豪。
稍停頓了一下,宋搪塞陳克非道:「我先到涪陵找鍾司令,看看情況后再說。」
郭汝槐,四川人,黃埔軍校第五期、陸軍大學第一期畢業。抗戰之前,在國軍中是一位並無多大影響的人物。抗戰以後,他逐漸引起國軍同僚們的注意和妒嫉。
宋希濂雖說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國民黨軍隊的要員,但看到楊勇溫文有禮的姿態,使他越發覺得不安,一下子失去了大將軍的傲氣,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小板凳上。
1924年10月,周恩來到黃埔任政治部主任,首次到黃埔講演,會場上擠得滿滿的。宋希濂有事去晚了,就慢慢往前擠,想聽清楚、看清楚些,正好擠到陳賡旁邊,陳賡有意問宋希濂:「怎麼樣,周主任也是個棟樑之材吧?」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宋希濂走到離岸邊還有幾里地的地方,前方又有人跑步報告:「報告總司令,經過交涉,紅幫大刀隊還是不讓我們通過,而且把我們派去交涉的人也給殺了!」
接著又有人提出:「我們現在已經徹底戰敗了,光跑也不是出路。到了這個時候,顧命要緊,什麼臉面不臉面,共軍不是說優待俘虜嗎?主動投降,還能弄個寬大處理。」
吳松濤哭喪著臉說:「還能怎麼樣?這些天他要這要那,我們這些人成了他的傭人啦!他要的書一本本都給他找來了,筆墨紙張也都給他了。還給他弄來了印石刻刀,還得防他自殺,這幾天他簡直成我們伺候的大爺了!」
宋希濂聽到陳賡要來看他的消息,又是高興,又是慚愧。高興的是陳賡不忘舊情,身居高位還不忘來看他這個落魄之人。慚愧的是自己和陳賡走了不同的道路,陳賡為人民打江山,成了勝利者,當了共產黨的雲南軍區司令員,而自己甘為「校長」鷹犬。如今成了階下囚。
他們在廣州一住就是一個來月,仍沒有考試的音訊。所帶盤纏有限,不免著起急來。當時在宋希濂和陳賡住的客棧里,還有一些也是來廣州的青年,在此情況下,大伙兒就推薦陳賡等為代表,找到大元帥府軍政部部長湘軍將領程潛,請求幫助解決困難。程潛當時正在主持操辦另一個陸軍講武學校,便要求讓陳賡、宋希濂等。到該校入讀。他們就都到了陸軍講武學校。
這是岷江上游一個相當繁盛的市鎮。宋即命殘部在鎮外就地休息,生火做飯,同時派人進鎮再用黃金換些銀洋。
宋認為郭汝槐不給他面子,遂堵氣率殘部,繞過宜賓北岸高地,整整比直接通過宜賓多走了1天半的路程,於12月6日中午,到達牛喜場。
1926年初,宋希濂參加第二次東征,部隊駐潮州。有一天,陳賡突然來到了宋希濂的面前。兩人一年未見,宋希濂是又驚又喜,急忙抱住陳賡的肩膀,大聲說道:「你這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宋希濂把話挑明后,兩人陷入沉默。在此之前,陳賡雖稍有察覺,但想不到這個同鄉好友,幾個月之內,思想轉變如此迅速,態度如此堅決。談話無法進行下去了。陳賡起身而去。
當然,這些人當時的心裏很清楚,只要能實現第二個目標,第三個目標——視情況逃往國外就容易多了。只不過在他們討論時,沒有直接說出這第三個目標。
原來在8月間程潛、陳明仁在長沙舉行起義時,陳明仁曾給宋希濂發一電報,要求宋希濂一同起義,但遭到宋的拒絕。事情過後,宋沒有將此事向蔣介石秉報。但不知從什麼地方,蔣介石得知了這件事,對宋產生懷疑,立即派他的內侄毛景彪(時任國防部第一廳廳長),到重慶進行調查。毛景彪一到重慶,首先和蔣介石的同鄉、宋希濂的部下、第二十兵團司令陳克非通話,詢問宋希濂近日的作戰情況以及生活諸方面的問題,陳一一作答。毛並且讓陳「今後隨時上報宋的有關情況」,陳表示「一定要不遺餘力」。毛、陳的這次通話,恰巧被司令部情報人員監聽,並如實作了記錄,上呈給宋,宋希濂得知蔣介石在後面搞小動作,大為不滿。宋認為蔣介石不信任他,在黃埔系裡還要搞「同鄉會」,不但從此對陳克非時有提防,就是對蔣介石也開始不滿。這次西逃,他寧願逃到國外去,也不願到重慶找蔣介石,這恐怕與8月間發生的事也大有關係。所以,宋希濂沒有向陳克非如實告訴他們昨日晚商定的西逃計劃。
羅文山的到來,對宋希濂來說真可是雪中送炭,宋仰天長嘆:「天不滅我也!」
到11月15日,解放軍就差不多吃掉宋希濂集團的四個軍。宋希濂指揮第二十兵團主力第二軍、第十四兵團第十五軍,以及綏靖公署直屬部隊第一一八軍殘部,退至川東的黔江、彭水一帶。
就是這朵「黃埔之花」,這個在陳誠、顧祝同、何應欽、白崇禧、李宗仁等大員們的派系中遊刃有餘,一致都稱好的郭汝槐,早在1945年抗戰勝利,國民黨準備打內戰之際,就走向共產黨,加入了人民陣營。
郭汝槐在宜賓以東的高家場誘捕宋希濂未成,即於6日晚,又派了一個團的精兵,前去偷襲,又因內部泄露消息,使計劃落空。因為當時郭汝槐尚處隱蔽之中,還不能「明目張胆」行事,故使宋希濂又多跑了幾天的路。
12月14日下午2時左右,又經過五天五夜不間斷的行走,宋希濂部逃到川東的犍為縣清水溪鎮。
宋希濂有些微醉,竟抽抽搭搭哭了起來:「慚愧呵,當年未能追隨陳將軍去為窮人打天下,終至成了一名歷史罪人。」
在張治中赴北平前,曾答應以後會寫信給他,但宋一直未收到張的來信,情況不明,他也不主張向共軍投誠。
宋希濂想到死,心裏反而平靜下來,跟關押在一起的部下們一一握手道別,昂首上了派來接他的小汽車。
「他們自稱是紅幫的大刀隊!」
1924年5月5日,黃埔軍官學校第一期學生入學,宋希濂編入第一隊,陳賡被編人第三隊。
兩日以後,宋希濂就被送到了白公館。
由一二二軍軍長丁樹中率領的另一路,已永遠不能和他們匯合了,該部已於15日深夜在鐵爐場附近,被解放軍包圍殲滅,丁本人去向不明。
到廣州后,沒有人接待,也沒有人告訴他們考試的有關事項,他們只好租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宋希濂聽后勃然大怒,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小小的大刀隊竟也敢欺負我們,便大聲喝道:「給我消滅他們!」
杜聿明立即奔赴前線,明令即將突出重圍的15萬部隊:「停止突圍,就地待命,違令者,斬!」「就地待命」,是坐以待斃也!
宋希濂和陳賡都是湖南籍,且同是湘九-九-藏-書鄉人。1907年,宋希濂出生於湘鄉溪口鎮一個富裕中農的家庭。1921年,宋希濂14歲,在省城長沙考入了長郡中學。1923年,孫中山確定了「聯俄、聯共、扶助工農」三大政策之後,在共產黨人的積極幫助下,決定籌建軍官學校。中國共產黨動員和組織各地的進步青年,到廣州參加報考。1923年冬的一天,長郡中學宋希濂的國文老師熊享翰(湖南益陽入,大革命時期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在湖北漢陽被捕犧牲)把宋希濂叫到他的辦公室,悄悄對他說:「我平時看你的作文和言論,富有愛國熱忱,現在廣州派人來湖南招收一批青年,去參加軍官學校,你想去嗎?」
陳賡笑嘻嘻地說:「老弟,想我了吧!只要不死,走遍全國都能見面,更何況小小的廣東!」
當郭汝槐將楷體寫成的「淮海大戰作戰計劃書」送給蔣介石時,復件同時送到了毛澤東和鄧小平的辦公桌上。
「宋老弟抗戰是有功的,八.一三淞滬抗戰,圍攻土肥原師團,遠征滇西。我看你是有功有罪。不過,你自己也可以總結總結,爭取以後做點有利於人民的事。」
這一天,重慶的霧特別大。宋希濂被帶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正好陳賡有事出去,宋希濂面壁而立,等候陳賡的接見。
宋希濂也不贊成逃往重慶,但他主要是擔心無顏見他的「校長」,讓別的將領揶揄。
也就是在育才中學,宋認識了同來參加報考軍官學校,進行初試的陳賡。
立刻有人又接著附和:「就是你退到重慶,國防部還能放過你,這不是自己找上門送死嗎?」
在會上,敏感的杜聿明前思後想一聯繫,捕捉到一些郭通共的蛛絲馬跡。
在宋希濂率殘部於12月5日,逃到宜賓以東40華里的牛喜場之前,宋希濂曾派人到宜賓,和駐在該城的第二十二兵團司令郭汝槐聯繫,要求過江後進宜賓,再向西行。宋希濂為了討好郭汝槐,並派人送去了宋視為寶物的綏靖公署唯一的一部電影放映機。
請君入甕,共產黨把國民黨的戰犯關進了「白公館」。
在部隊渡河接近完畢的時候,宋希濂對陳克非說:「上午接到電報,說蔣經國在今天晚上要到江口來,可能老頭子對我們什麼重要指示,你也去見一下,就在我那兒吃晚飯。」
宋清查了一下剩餘的人數,老弱病殘加在一起,還有七八千。趁部隊休息,宋希濂立即把帶在身邊的幾員文武大將召集一起,研究下一步的逃路。
宋希濂率殘部逃離牛喜場后,於18日下午到達高家場鎮附近,正在行進途中,宋的副參謀長羅開甲,從前邊跑來,對宋希濂說:「總座,宜賓方面剛才有入送來消息,說郭汝槐已經叛變投共,現正在準備迎接共軍入城。」
晚上,宋希濂端坐在書案前沉恩。案頭上,一邊放著南京東路總指揮蔣鼎文催問瞿秋白招供情況的電報,一邊放著瞿秋白寫的一些東西。他反覆吟讀著瞿秋白寫的一首詞,這是一首詠梅詞《卜運算元》,其中寫道:「花落知春殘,一任風和雨,信是明年春再來,應有香如故。」
宋希濂開始支支晤晤,含糊搪塞,但看見陳賡不滿的表情,還是把心一橫,說道:「我不打算跨黨,也沒有登記。但我無論是作為一個同志,還是一個朋友,我都可以保證,決不會做有損於國共合作的事!」
宋希濂點點頭:「這就對了。你想辦法讓人把他寫的東西給我搞點來。」
宋希濂在美國多年,廣交朋友,為祖國和平統一事業做了大量事情。台灣控制的報紙大罵宋希濂為「黃埔敗類」、「甘為中共鷹犬」。台灣作家李敖著文說,宋希濂在青壯之年,實則為國民黨做鷹犬,也為做鷹犬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而今國民黨不借舊情,竟指他為中共鷹犬,于理不合。宋希濂十分感謝這位素昧平生的作家的公正評語,在後來出版自傳時,便給該書起名叫《鷹犬將軍》。
1949年11月30日,人民解放軍佔領重慶。重慶解放前夕,蔣介石殘忍地屠殺了白公館、渣滓洞等監獄中被關押的全部人士,製造了震驚世界的重慶大屠殺。
此時,宋希濂的心情是矛盾的。他與張治中有交往20多年,關係頗好。
瞿秋白身份確認后,敵人立刻上報駐長汀的三十六師。1935年5月,瞿秋白被押解到長汀宋希濂處。
11月1日,二野三兵團開始向川東南的宋希濂部發起進攻。
隨後,兩人結伴同行,到廣州進行正式考試。1924年1月,他們經過旅途多次波折后,來到了廣州。
就這樣,宋希濂給其殘部講了一個多鐘頭。然後願意走的,分發些遣散費;不願走的,又分成兩撥人馬,繼續向西前進。
蔣介石否決了來希濂的意見,也決定了宋希濂的徹底失敗。
徐仲禹率領一三九團,也馬不停蹄地在後面緊追不捨。19日拂曉,一三九團追到新場附近,與擔任后尾掩護的羅文山等1000多人相遇,羅文山迫於形勢,乃率部投降。
「對,那次是我奉周恩來副主席之命特地去看你的。記得當時我曾說過,你是國軍師長,我是紅軍師長,十年內戰,干戈相見,現在又走到一塊來了!一晃就是十多年,我們見一次面,好不容易啊。」
宋希濂在軍校時,集體登記加入了國民黨,但那時允許跨黨,不少同學既是國民黨員,又是共產黨員。宋希濂以前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見現在陳賡問他,也就不加思索他說道:「共產黨中有陳獨秀、瞿秋白這樣的領袖人物,有周恩來這樣的棟樑之材,有你和蔣先雲這樣的佼佼者,我宋希濂為何不願意!」
後來人們經常使用這個成語,藉以說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兩人見面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之後,陳賡突然表情嚴肅地問他:「你為什麼幾個月沒有同組織上聯繫?你在部隊作了跨黨登記沒有?」
人民解放軍進軍大西南,國民黨軍隊垂死掙扎,但抵不住解放軍的窮追猛打,被打得落花流水,生俘國民黨將軍數百名。這些「高級俘虜」就被關在了本來是他們關押共產黨人的地方。這主要也是因為暫時找不到更合適的地方。況且,即使有意讓這些雙手沾滿人民鮮血的劊子手們,體嘗一下他們給共產黨人建造的牢房的「舒適生活」,對他們也並不算過分。
來俊臣以為:周興對於辦案是個內行,要他老實招供,怕非易事,必須有新招方能使周興招供。於是,來俊臣想了個主意,請周興到他府上喝酒。酒過三巡之後,來俊臣說道:「今日請周兄來府上小飲,因小弟有一事相求……」
「還不是幹些酸文人的事!刻個圖章,要不就讀什麼詩,或是寫寫劃劃,也不知塗抹個啥!」
「酒味道怎樣?」陳賡給宋希濂斟酒。
一三九團解決羅文山殘部后,繼續向前急追。19日上午10時左右,在金河口追上了宋希濂此時。宋殘部1000多人正在從大渡河的甫岸向北岸渡河,正當宋希濂剛渡到北岸邊時,北岸山間東西兩側,突然槍炮聲大作,一三九團己把宋希濂殘部團團圍住,併發起攻擊!
最後還是繼續逃跑的意見佔了上風:「走,不管一切地走,實在走不了再說。只要能脫離共軍的追趕不被殲滅,一切都好說。」
宋正在熟睡,忽然被人用力椎醒。宋趕緊坐起來,原來是警五團副團長堂侄宋展翔,正神色不安地站在跟前,忙問:「半夜三更,有什麼事?」
正在他對共產黨的觀念動搖之際,家裡給他來了一封信,信顯然是家人口授,由不知是哪個文人代的筆。信中說:「……近來湖南鄉間颳起一股狂風惡浪,泥腿子舞刀弄槍,搶錢分地,甚至於抓人遊街、砍腦殼,簡直無法無天!父雖不是收千百畝糧錢的大豪紳,亦心驚膽顫,已於日前奔赴長沙,與你兄同往。據云湖南鄉間痞子造反,均為共產黨背後驅使所為。汝父念及兒在革命軍中做官,可曾參加什麼黨,信奉什麼主義?昨日家中來人,雲我家中錢物亦被痞子洗劫一空。望兒深知,雞鳴狗盜,打家劫舍,古來有之。要治國平天下,盜賊歷來屬格殺之列。若共產真的鼓動痞子造反,則如同盜賊耳。兒不只是不要誤入歧途,還要為治國平天下效力……」
陳克非是宋希濂手下的主要將領,他為何不願以實相告呢?
1924年11月,黃埔第一期學生畢業,宋希濂被分配到軍校教導團第二團第四連第一排當副排長,半個月後升為排長。陳賡畢業后被分配到黃埔第二期入伍生隊任副連長,不久升任連長。
同當時的許多學員一樣,除了孫中山之外,宋希濂的心裏最崇敬的就是廖仲愷和蔣介石,認為他們一文一武,是孫中山的左膀右臂。有一天,他把他的想法給陳賡說了,陳賡沉思了一會兒才說,一個革命黨和一個革命武裝,才是革命勝利的保證。年紀尚小的宋希濂沒太懂陳賡的話,但也沒有爭論,因為他信任陳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