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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統一契丹 第一節 太陽神降生

第二章 統一契丹

「身長九尺,豐上銳下,目光射人,關弓三百斤。」(《遼史太祖本紀上》)古老的契丹民族,經過幾百、上千年的繁衍發展,終於,一位聖人出現了,他踏日而來,在中國北方高原上譜寫了一曲曲傳奇故事,建立了契丹民族的第一個帝國——遼。
契丹民族經過幾百、上千年漫長的發展,逐漸地由一個部落聯盟開始向國家的模式過渡。完成這個過渡的,是契丹的一位聖人——契丹族傑出的領袖,也是中華民族的傑出人物耶律阿保機。後來耶律阿保機建國稱帝,成為遼的第一位皇帝——遼太祖。
耶律阿保機出生在契丹八部之一的迭剌部耶律氏族。迭剌部是可以選可汗的部落,但是由遙輦氏部族的人擔任可汗。而耶律阿保機的耶律氏族擔任的是契丹世世代代的實際掌權者——握有兵權的夷離堇。到耶律阿保機這輩,耶律氏族已經是八代做夷離堇了。耶律阿保機的祖父教老百姓怎麼種莊稼,教老百姓生產,寬政愛民,深得民心;耶律阿保機的父親從鄰國學會了冶鐵,建立了契丹自己的手工業。北方游牧民族一旦掌握了兩項技能,中原王朝就別再想戰勝他們了。哪兩項技能呢?就是種地和冶鐵。
我們前面提到過,北方游牧民族被漢王朝擊敗的重要原因是畜牧經濟基礎薄弱。用現在通俗的話講,就是比較不靠譜,風災、雪災都能造成經濟的崩潰,造成民族的滅亡。北方民族學會了種地,就意味著開始了定居生活。因為要種地就得定居,不能再逐水草而居,帶著帳篷到處跑。人可以到處跑,卻不能把土地背著到處跑,所以要農耕必然就會定居。有了農耕,最起碼就能填飽肚子,有了定居的生活,不至於風災、雪災就把人凍死。所以契丹民族學會了種地,經濟基礎就不得了了。
再有冶鐵。當年漢武帝反擊匈奴的時候,匈奴的生產水平落後到什麼程度呢?他們的箭頭是用魚骨磨出來的,漢軍穿的是鎖子甲,骨制的箭頭根本無法射穿鐵甲。因此,匈奴大敗也就根本毫無疑問。但是一旦鐵箭頭出現在游牧民族手中,就會發生什麼呢?我們都知道,游牧民族的小孩三歲開弓,五歲上馬,天上的鳥一箭一隻,地上的狼一箭一匹,兩條腿的人,一箭能射幾個?人家又用鐵箭頭了,你披上鐵甲也沒用。所以種地和冶鐵兩項技能,對於契丹民族的發展壯大功不可沒。

第一節 太陽神降生

室韋首領一看耶律曷魯氣度不凡、儀錶過人,心裏感嘆這個人不得了。待到出了帳篷一看,千余契丹精騎,刀出鞘、弓上弦,看來打也打不過,向這樣的人投降,也不算丟人,於是室韋部就歸順了。室韋歸順之後,契丹的力量壯大了。阿保機和曷魯回來,他們的伯父于越非常高興,稱讚他們兵不血刃就征服了一個部落,獲得了這麼多的牲畜和大片的草場。但這時候,部族中卻發生了變故。
阿保機出生的時候就有那樣的神異,長大了之後更不得了。不得了到什麼程度呢?史籍記載阿保機成人之後,「身長九尺,豐上銳下,目光射人,關弓三百斤」(《遼史太祖本紀上》)。阿保機身長九尺(不知道遼宋時代一尺合現在多少,我覺得應該比現在短,否則阿保九_九_藏_書機身高兩米六,超過姚明了),而且豐上銳下,目光炯炯,力大無比,能拉開三百斤強弓,精於騎射,武藝高強。當時阿保機的伯父釋魯,擔任整個部落的于越。「于越」是契丹語,漢文書籍裏面寫作「總知軍國事」,應該相當於中原王朝的宰相。遼建立以後,「于越」成為遼國大臣的最高頭銜,有遼一代,二百一十年,擔任於越的只有三個人,位在群臣之上。當時部落的于越,地位比夷離堇還要高。身為于越的伯父,看阿保機,那是打心眼裡喜歡,越看越高興,把他看作千里駒,認為將來整個部落的振興,全在阿保機身上。於是,對阿保機疼愛有加,精心教養。
阿保機和自己的堂弟耶律曷魯關係非常好,經常同吃同住。後來https://read•99csw•com耶律曷魯成為阿保機帳下的頭號大謀士,也是契丹建國之後的第一位於越。兩個人經常聯手作戰。有一次,契丹人對外討伐室韋(室韋就是古蒙古人。室韋民族也是出自東胡系統,出自鮮卑部,其實跟契丹民族出於同源)。當時阿保機率千余精騎進攻室韋,包圍了室韋的營帳之後,耶律曷魯就跟阿保機講,最好能夠用漢人《孫子兵法》中的「不戰而屈人之兵」,打起來的話,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不划算。曷魯說讓阿保機領兵施加壓力,他單騎進帳勸室韋投降,阿保機同意了。曷魯永遠以輔佐功臣自居,危險的時候我上,成功的時候你來。阿保機也當仁不讓,既然你這麼勇敢,就去吧。於是耶律曷魯單騎進入室韋的營帳,勸說read.99csw.com室韋首領投降。
他的堂弟被活捉之後,居然不承認事是他乾的,說是有別人挑唆,並表示自己與挑唆他的賊子不共戴天。阿保機問那賊子哪兒去了?他堂弟回答說已死於亂軍之中了,這就變成死無對證了。阿保機明明知道他這個堂弟胡說八道,也知道這個人極其兇險,軟硬不吃,用刑法威脅他沒用,用仁義教化他也沒用,留著就是禍害。但是阿保機非常仁慈,他對曷魯說,咱這個弟弟弒父,罪大惡極,但是他現在既然認罪了,他畢竟跟咱們是手足,所以不要殺害他,但是咱們必須嚴加看管,別讓他再作亂。
阿保機這次平亂立下大功,經過部落的一致推舉,阿保機先是出任夷離堇掌握了兵權,然後出任了于越兼夷離堇,等於變成了契丹部落里的宰相兼軍隊九九藏書最高統帥,地位一下就上升了。
有人崇拜他,自然就有人嫉妒他。他們家世世代代擔任夷離堇,肯定很多人會妒忌:憑什麼你們家老掌握兵權啊?現在你們家又生了一個小太陽。所以就有人要害阿保機。為了保護阿保機,阿保機的祖母死活不承認有過這樣一個孩子,並把他藏在帳篷里不讓人看見,還拿墨把他的臉塗黑。直到長大以後,阿保機才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阿保機這位擔任於越的伯父的兒子,也就是阿保機的堂弟,實在是不怎麼樣,為了篡權,竟然弒父作亂。禍起蕭牆,事發突然,大家都沒有思想準備,怎麼辦?一下整個部落亂成一團。在這種情況下,阿保機振臂一呼,率領兩千精兵奮起平叛,活捉了他的堂弟。
耶律阿保機的母親夢見了太陽,懷日生下了https://read.99csw.com他,那阿保機就是太陽神。契丹人本來就有東向拜日的傳統,圖騰就是太陽,現在太陽降生了,落到他們這個部落里來了,當然要擔任起領導部落的大任。阿保機出生的時候室內神光異彩,奇香瀰漫,而且一生下來,個頭大小就如三歲孩子,還會爬,三個月就會說話。可惜當時沒有什麼醫學鑒定研究,否則這在人類發展史上是很特殊的一個人才。阿保機從小就能預卜未來,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因此,全部落都奉他為神。
史載,耶律阿保機天生就是個神人,那麼他到底神到什麼程度呢?《遼史太祖本紀上》記載:「初,母夢日墮懷中,有娠。及生,室有神光異香,體如三歲兒,即能匍匐。祖母簡獻皇后異之,鞠為己子。常匿於別幕,塗其面,不令他人見。三月能行;晬而能言,知未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