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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動物哭泣時/我掩起自己的臉」 第十四章

第三卷 「動物哭泣時/我掩起自己的臉」

第十四章

霍根:這既有利於我們,也有利於您。
「我想你那幾個手下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卡弗蒂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泰爾福特的產業似乎都裝有一流的防火裝置。煙霧探測器、自動噴洒龍頭、防火門,把實際造成的損害降到了最低。」
雷布思點著頭,渾身顫抖。醫生髮現了,問他是否需要一點什麽。雷布思搖搖頭。醫生抬腕看了看手錶,還有別的事要忙。護士在一邊搖晃著她的腿。雷布思向他們倆道了謝,走了出去。
科爾洪:那是謊言。可惡至極的謊言。
科爾洪:是。
科爾洪:是的,不過有強迫症的人是會這樣的。
「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
雷布思又按下播放的按鈕。
雷布思點點頭:「有意思,樓梯還真是危險。」他坐回椅子中,「那麽這些事跟我有什麽關係?不要告訴我說,我解決了泰爾福特的日本生意夥伴之後,又決定從事縱火業了。」
「與此同時我就應該相信你會把這事兒辦妥?」
科爾洪:就是……我不知道。
霍根:之後您就搬家了?
科爾洪:因為我已經預見到會發生這種事。這些懷疑。我愚蠢地以為我可以躲得過去。
霍根:被偷送出國的納粹……從絞刑架下救出來的戰爭犯。
「我一定是漏掉了點什麽。」
「你來了我會告訴你的。趕緊上班。」
霍根:但是他提供了細節?
科爾洪:之後報紙上就出現了那些報道,說約瑟夫·林茲可能是一名納粹,是戰爭犯。然後他突然又咬上我了。
霍根:曾有一位年輕女士跟林茲一起吃過午飯,就在你們吃飯的那家飯店。您知不知道她是誰?
霍根:在我們結束談話之前……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那些錢後來怎麽樣了?
雷布思因長途開車而感到心煩意亂,心知一杯威士忌就能讓他安定下來。卡弗蒂已經在之前見面的那個房間等著他了。
「快啊,快啊。」
雷布思想到,從這裏走出去五分鍾就能到薩米的病房。他原以為她的情況獨一無二。因為她對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現在,他看見就在離薩米的病床不遠的地方,有別的家長在哭泣,在握著他們的孩子的手,追問著原因。
科爾洪:到最後是這樣。
霍根:如果您能……會大有幫助。
「那你就把我當做例外。」
霍根:之後發生了什麽?
科爾洪:從來沒想過這件事。
科爾洪:哦,他是這樣想的!他曾不止一次地當面對我這樣說過。
「不用了,謝謝,長官。」
他能怎麽說?我知道,因為卡弗蒂告訴我了。他估計他們不會喜歡聽到這個。「我只是進行簡單的推理。」
科爾洪:完全不知道。
雷布思把話挑明了:「你收手。把泰爾福特留給我。」
「你已經是很多規矩的例外了,稻草人。」卡弗蒂顯出沉思的表情,「賭場、夜總會、遊戲廳……這些地方都毀得不厲害?」
科爾洪:我不反對。
霍根:我只是在收集信息,科爾洪博士。做我們這行的不會輕易排除任何情報。
「那天晚上……他出意外的那天晚上,是我把他送到這兒來的。我只是想問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我會跟泰爾福特談。」她說。
霍根:那麽說他並不真的認為您是戰爭犯?
卡弗蒂嗤之以鼻:「我跟很多渾蛋都握過手。」
「薩米?薩米?」他還從沒見她動過呢。他按下床邊的呼叫按鈕,等著護士過來。然後又按了一次。
她點點https://read•99csw•com頭:「你能去跟卡弗蒂談一下嗎?」
「那你為什麽還要喝超市買的混合酒?」
霍根:您想要請律師在場嗎?
「要雙方都願意才可能停火。」
科爾洪:我想我說的是我對他沒有多少了解。
雷布思沉默地坐著,等待他腦海中的國際象棋比賽結束。
雷布思把咖啡杯扔進垃圾桶。「信息已收到,表示理解。順便問一句,阿伯內西有消息嗎?」
霍根:您就此事向我們撒謊了?
霍根:他有沒有說您是怎麽做到的?
科爾洪:也不完全是。但是每過幾年……就會……他就會說些什麼,宣稱某些暴行……
科爾洪:我能不能問個問題?為了明確起見。您想要問我關於約瑟夫·林茲的事——不涉及其他的事?
「正如我剛才所說,這很難講。最近一次腦部掃描顯示出明確的進步。」他頓了頓,「微小的進步,但確實是有。」
科爾洪:是的,我能理解。問題是,這就像從粗糠里挑麥子一樣。
「這事兒我們早就談過了。他打了我,如果我什麽也不做,我在別人眼裡就成了入行道的地磚,可以隨便踩了。」
「他們跑下樓的時候撞翻在一起了。」
……警鈴聲變成了他的電話鈴聲……他勉強從椅子里站起來,接起電話。
「所以那可能是……」雷布思試圖尋找那個詞,「……不自覺的?」
霍根:據說,您對林茲教授的了解應該不淺。
「我也是。」那個女人說,「你知道嗎,他其實從來都不是個壞孩子。會瞎胡鬧,但真的不壞。他的問題在於,他總是對新鮮的東西、能讓他擺脫無聊的東西充滿興趣。我們都知道這會產生什麽後果。」
「我四點鍾就起來了,檢查物損報告。其實本來我也不用跑那麽遠的路到這裏來的。如果你能給我你的手機號的話……」
科爾洪:然後他確實是喝醉了,不得不叫計程車回家。我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在學術圈裡,你會習慣於某些人的……反常舉動。我們都是有點強迫症的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霍根:其他還有什麽事,先生?
「你覺得怎麽樣?」鮑比·霍根問。
「弗林街的遊戲廳。」坦普勒說,「損失不算很大,那地方安裝了噴洒滅火系統。」她微笑起來。安裝噴洒滅火系統的遊戲廳……這可不是因為泰爾福特小心謹慎。
「我不知道,鮑比。他說話的樣子聽起來好像是綵排過,而且到結束的時候他有解脫了的感覺。」
「快啊,薩米,再試試。醒醒啊,寶貝。」他拍著她的手腕,然後是臉頰。
霍根:我媽媽一直教育我不能說謊,先生。再次感謝您撥冗。
「是啊,但那表示什麽呢?」
霍根:您跟別人談起過林茲嗎?
科爾洪:很抱歉,霍根警督。我非常理解,但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當時為什麽那麽做。
「我們碰到點兒麻煩。過來一趟。」
「我覺得你問『是你乾的嗎』的時機不對。除此之外,不錯。」雷布思敲敲錄音機,「後面還有很多嗎?」
科爾洪:我們一起吃了一頓午飯。他看起來……神志很清楚,但是他說的話全都是無稽之談。他編出了一整套故事,不單單是我的事。我反覆地對他說:「約瑟夫,戰爭結束的時候我還沒到二十歲呢。」此外,我是本地土生土長的,這些都有據可查。
淮確地說,是上夜班。城市在安睡,聖倫納德警署燈九_九_藏_書火通明,但周圍的房屋全是暗的。絲毫看不出法梅爾所說的「碰到點兒麻煩」的跡象。在警司辦公室里,法梅爾正和吉爾·坦普勒開會。
「如果你看到她動了,我相信她一定是動過了。」
「哪裡被襲了?」
丹尼·辛普森和他的母親一起住在維斯特黑爾的連棟房裡。
科爾洪:我沒有什麽可隱瞞的,霍根警督。(咳嗽)
霍根:為了不讓他再打電話給您?
卡弗蒂眯起眼睛。「給我細節。讓我相信你。」
科爾洪:他將其稱之為老鼠線,說是梵蒂岡在背後操作的,如果您能相信的話。他還說所有的西方國家政府都合謀幫助納粹的重要人物——科學家和智囊——從俄國人手中逃脫出來。我是說,真的……這就像是伊恩·弗萊明遇上約翰·勒卡雷,不是嗎?
「正相反,我睡得很好,在這裏每一晚都睡得很好。你怎麽樣?」
科爾洪:我是說,您聽到的那些關於波斯尼亞和克羅埃西亞的故事……屠宰場、數量驚人的酷刑、罪犯被偷偷送走……很難判斷哪些事是真實的。
科爾洪:不用。
霍根:您自己怎麽樣,先生?
霍根:所以他一直盯著您不放。他有沒有說過要向媒體透露他的想法。
霍根:您上一次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呢?為什麽要說謊?
科爾洪:他在一次聚會中間忽然發難。我記得那是某位客座教授的歡迎活動。總而言之,約瑟夫堅持帶我走到一個角落。他顯得很激動,接著就開口說我是什麽納粹,通過某種迂迴的路線來到這個國家。他一直說個不停。
他看到了什麽,急忙站起來確認。她的眼皮在動。
「你怎麽樣,薩米?我老想著要帶幾張綠洲樂隊的唱片過來,也許他們的歌能讓你回來。你媽坐在這兒整天聽古典音樂,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甚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那玩意兒。有很多事我們從來也沒機會聊一聊。」
眼皮疾速地顫抖……然後停下來了。
卡弗蒂咧嘴大笑:「我聽說有幾間夜總會被毀了。」
「難也講講看。」雷布思雙眼直瞪著醫生。
霍根:有一些書里也寫到了林茲教授談到的那些事。
科爾洪:記不清了。那是很久以前了,我記得可能是一九七零年初。
霍根:好的,先生。如果您當時是這樣說的話……
坦普勒眨眨眼。「你會通靈?」
科爾洪:他說記錄可以偽造。
「她現在是處於睡眠狀態,會做夢。人在做夢的時候會發生快速眼動的現象。」
「什麽樣的麻煩?」
法梅爾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現在他們正式開戰了。」
霍根:林茲從銀行里取的錢。五千英鎊的現金。
霍根:躲過去?
「怎麽了?」
「哪一家?」
科爾洪:我知道。
「約翰……」法梅爾站起身,靠坐在辦公桌上,「我們三個人都知道這事跟你毫無關係。問你件事,我們在你車子的駕駛座下面找到一九-九-藏-書瓶未開封的小瓶裝麥芽威士忌……」
科爾洪:很多年前了。他腦子裡無端生出這個念頭……那個人是個瘋子,警督。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被惡魔控制了。
霍根:然後呢?
「早上好啊,稻草人。」雙臂抱胸,看起來志得意滿。
霍根:驚慌什麽呢?
「嗯,」他說,「我很抱歉,但我得走了。」
雷布思想著科爾洪的話:您聽到的那些故事……罪犯被偷偷送走……不是您「讀到過」的故事,而是您「聽到」的。他會從誰那裡聽到這些?坎迪斯?詹克·塔拉維茨?
但是雷布思搖著頭。「有的時候,你只能懷有信念。」他頓了頓,「成交嗎?」
「好,」那歹徒終於說道,「我會讓下面的人撤走。反正現在大概也正好可以招募新人。」他抬頭看看雷布思,「是時候增加新鮮血液了。」
霍根:您當時怎麽辦?
科爾洪:這種說法的來源是?
科爾洪:您是在找動機,是嗎?您是在找我希望他死的理由。
她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蹣跚地走回兒子的床邊。雷布思想要詛咒丹尼·辛普森,因為他可能把病毒傳染給了他。他現在才意識到,如果他們不是在醫院而是在丹尼家門口相遇,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定會走到這一步,甚至雷布思可能會更進一步。
「怎麽弄的?」
雷布思看著霍根:「你媽媽?」
「喂。」
「按照我的猜想,縱火造成的損失未見得比噴洒龍頭造成的損失大。」
霍根:所以您跟他見面了?想把事情說清楚?
「你覺得我漏掉了什麽?我可以叫他再來一次。」
霍根揉著鼻樑。「我得喝一杯。」
科爾洪:確實。
「而且也知道林茲一直在糾纏科爾洪。」
「我去叫個醫生來。」
吉爾·坦普勒坐在椅子里向前傾身。「我們不想看到戰爭。」
霍根:偽造記錄……約瑟夫·林茲特克隱藏身份的手段之一。
霍根:但是林茲仍然堅持己見?
「只是眼睛動了,好像她想要睜開眼睛那樣。」
雷布思點點頭,忽然不想再待在這裏,不想聽丹尼·辛普森的人生故事。眼下他手上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他扶著她的手臂。
霍根:您認識林茲教授很長時間了……您認為他的性取向如何?
霍根:沒有嗎?
警長看著坦普勒,後者回答:「墨凡娜。」
科爾洪: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
科爾洪:我清楚地記得,我就是這樣說的。
霍根:您有沒有殺了他,科爾洪博士?
科爾洪:絕對沒有。
霍根:很好,先生。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有人受傷嗎?」
「卡弗蒂的辦公室和計程車都被放火燒了,他的家也是。」雷布思聳聳肩,「我們早就知道他會報復的。」
科爾洪:那個嘛,確實有,但那些只不過是故事而已。您不會真的認為……
「你想讓我去和他談談?」
「他是個厲害的小東西,你要小心。」
霍根:對此他怎麽回應?
科爾洪:是的。
「很難講。」
醫生過來了,正是薩米入院那天被雷布思大吼過的那個。醫生掀開她的眼皮,用一隻小手電筒照了照裏面,又把手電筒拉開一些,檢查她的瞳孔。
「我們可是就這項交易握過手的。」
雷布思喝乾了杯中的咖啡。「現在我們知道了跟林茲一起吃午飯的其中一個人的身份。」
「我們認為是感染了。當你的抵抗力降到零時……這個世界就充滿危險。」她聳聳肩,好像這樣的事情看得九_九_藏_書太多了一樣。丹尼的母親看到了他們在談話。也許她以為雷布思是個醫生。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站住,等著他開口。
這棟房屋的設計者一定是一個永遠都不會住在這房子附近的虐待狂。房子陰暗潮濕,彷彿它的心葬已經衰竭了,卻不願停止跳動。雷布思對這地方懷有深厚的敬意。湯米·史密斯就是在這裏長大的,他小的時候曾用襪子堵住薩克斯管的口進行練習,以免聲音透過高樓那薄得可憐的牆壁,騷擾到鄰居。湯米·史密斯是雷布思聽到過的最好的薩克斯管演奏家之一。
但是丹尼·辛普森不在,他的母親也不在。他們家隔壁一個沒戴上面那排假牙的女人出來向他解釋了情況。
雷布思也不想看到戰爭。這會把泰爾福特的注意力從麥肯林劫案上轉移走。他會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甚至可能把那家商店關掉。不行,雷布思不想看到戰爭。
霍根:他打電話到您的辦公室?
霍根:搬家之後沒有把家庭電話登記在公用電話本上?
科爾洪:是的。
「我真的很遺憾。」他說,「我希望……」
科爾洪:我不知道。也許那些故事影響了他……他開始這樣相信……我不知道。
霍根:感謝您抽時間跟我們談話,科爾洪博士。有可能還需要再次詢問您。我很抱歉,但由於您之前曾對我們說過謊,我們的工作難度就高了很多。
霍根:但是呢,我們上一次談話時,您說您不認識林茲教授。
這一情況把雷布思引到了醫院。在一間狹小陰暗、不易發現的病房中,丹尼·辛普森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繃帶,大汗淋漓,彷彿剛踢完全場足球。他昏睡著。他的母親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腕。一名護士向雷布思解釋說,現在對丹尼而言最好的選擇是找家護理院,如果他們能要到床位的話。
科爾洪: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吧,明確地告訴您,警督,我是信仰一夫一妻制的異性戀。
科爾洪:是嗎?
霍根:什麽時候?
「薩米!」
「是嗎?」
科爾洪:沒有。
「你的血液里也沒有酒精。與此同時,正如你所說,卡弗蒂是最大的嫌疑犯。而卡弗蒂和你……」
「我是來看丹尼的。」他說。
科爾洪:對不起,我當時驚慌失措了。
科爾洪:有過一次,他打電話到我家去。
「出了什麽事?」
門開了,護士走進來。
科爾洪:是的。
巴林尼監獄,早餐時間。
「這隻是開始。」卡弗蒂說,「我一定會搞死那個小雜種的。」

「那個擰口瓶里裝的是這個?這些只會買便宜貨的渾蛋!」
霍根:您認為約瑟夫·林茲就是約瑟夫·林茲特克嗎?
霍根:您對殺他的人是誰有沒有概念?
雷布思關掉錄音機。
霍根:好,但他的那些指控早在媒體的轟炸之前就開始了——幾十年前的事了。
霍根:您是說從謊言中尋找事實?是的,這確實是個問題。
霍根:他的原話是怎麽說的?
幾個牙齒磨尖的集中營妓|女跪在他面前。身穿納粹黨衛軍制服的詹克·塔拉維茨從身後抓住他,告訴他抵抗是沒有用的。隔著帶鐵條的窗戶,雷布思可以看到黑色貝雷帽——法國抗德游擊隊——正忙著解救集中營里的囚犯,卻把他的囚室留到了最後。警鈴聲大作,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救援即將到來……
他想要詛咒他……但是他不能。詛咒他就跟詛咒上帝一樣徒勞無功。浪費https://read.99csw.com時間,浪費力氣。因此,他轉而走到薩米的病房,發現房間里又只有她一個人了。其他病人不見了,護士不在,羅娜也不在。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一種他以前沒有注意到過的味道。滑石粉。他坐下來,把她的雙手包在手中。
科爾洪:可能說過……我不記得了。
霍根:他在大學之外找過你嗎?
科爾洪:哦,是啊。名字、日期……我從歐洲大陸潛逃過來時途徑的國家。
科爾洪:您是指向當局告發?不,沒有。他不過是個討厭的人,僅此而已。
霍根:我們新近獲得的信息。透露這一情報的人告訴我們,約瑟夫·林茲曾指控你為戰爭犯。您對此有什麽想法嗎,先生?
霍根聳聳肩:「也可能是我奶奶。」
「你昨晚很忙啊。」
霍根:謝謝您,先生。很感謝您的開誠布公。
霍根:好的,先生。那麽,如果我可以開始的話……我們其實想知道的是您和約瑟夫·林茲教授之間的關係。
想看看他。
霍根:但是我們剛獲得了一些新的信息……
科爾洪: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另一個動機?
這句話使得雷布思想到了另外一件他一拖再拖的任務。
「約翰,」是警司。極易辨認的亞伯多里安口音。
「我手裡的嫌疑犯本來就不多。」
「我們的人正在跟他談話,警告他收手。」
「我會跟他談的。」他說。
「我已經淮備了一出好戲。等結果出來了之後,你會喜歡的。」
卡弗蒂繃緊了下巴。「這讓我顯得更像一個大傻瓜了。」
科爾洪:什麽錢?
從某種角度來說,維斯特黑爾存在於現實世界以外。無論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都不會路過這個地方。雷布思從來都沒有因為別處有什麽事而開車途經這裏——每一次到這個地方,都是因為在這裡有事要辦。有一條從城裡通出來的便道經過這裏,對許多司機來說,這是唯一與維斯特黑爾偶遇的機會。他們看見的是成排的高層住宅、連棟房、整片荒棄的操場。他們看不見的是人。水泥叢林常見,水泥荒野卻極罕見。雷布思敲了敲丹尼·辛普森家的門。他並不知道要對這個年輕人說什麽,只是想再見他一面。他想看看他身上沒有血跡、沒有忍受著疼痛時的樣子;想看到一個完整健全的他。
「我以為這是我負責的工作。」
「他是嫌疑犯之一嗎?」
凌晨四點,上帝發慈悲,電話響了,把他從噩夢中驚醒。
「在動?」
霍根:你同意我們對這次詢問進行錄音嗎,科爾洪博士?
「不多了。」
「湯米·泰爾福特的產業被襲擊了吧。」
霍根:嗯。
「你的進展幾乎為零,稻草人。」
雷布思:「我好像看到……她在動。」
「賭場經理和兩三個朋友,腦震蕩,幾處淤青。」
「還有兩家夜總會,」法梅爾補充道,「和一家賭場。」
「你自己看吧。」她的聲音支離破碎。
科爾洪:嗯?
科爾洪:我想那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坐,約翰。咖啡?」
「我敢肯定你很感謝他的開誠布公。」
「他是個煩死人的討厭鬼。」霍根說著,轉過身去。
「嗯?」
「是的,長官?」
科爾洪:告訴他他喝醉了,在胡言亂語。
霍根:你們在飯店見面時,又是老一套?
坦普勒和警司還在猶豫著該由誰來開口,雷布思幫他們打破了僵局。
科爾洪:沒有。
雷布思點點頭:「是我的。」他的另一個小自殺炸彈。
「很公平,但不管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