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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惡之羊——祥子 楔子

邪惡之羊——祥子

一陣人聲沸騰,鮮血染紅了雪白的狗毛,
「阿姨!你別過來!別……」小女孩驚恐地望著她。

楔子

清子慌忙環顧四周,但周圍只有熙來攘往的人群,卻看不出女孩所說的兩個人藏身那裡。只有感到被隱在四面八方的槍口瞄準的恐懼。
當八點一過,神社後面的川流點燃第一把煙火時,就是祭典最高潮的開始。
「那些叔叔們在哪裡?是怎麼樣的人?」
被這可怕的爆破聲一嚇,清子自然地停下腳步。
清子臉上的微笑消失了,這女孩不是在開玩笑。而狗的確已被射殺,身上還流著溫熱的血。
「走失了?」
刑警須田清子正站在警察局前,仰望天空若有所思。
「喔!原來你是一個人出來玩回不了家門。別擔心,馬上替你撥電話,在裏面等著吧!」
長睫毛垂下來,低頭答道,「爸爸、媽媽都在家裡……電話號碼九_九_藏_書是五六四八八八一。阿姨,請你打電話給他們。」
「走失了?」女孩羞怯地後退一步。
大門邊,有一個被人潮遺忘了的女孩佇立著。類似純白禮服的衣裳在膝上飄揚著,神態極度疲憊地倚在門上。女孩的穿著與這種場面完全不搭調,所以她的突然出現,讓人覺得如同消逝于夜空中的煙火降落地面,與瞬間的夢幻結合了一般。她長發披肩,耳旁別上銀制的人造花。女孩扳動看起來像大人的手指,無聊似地撥弄花,滴溜的黑眼珠直盯著清子看。
人群為此嘩然騷動。據他說這是他綁在攤子旁的愛犬,剛才聽到一聲槍聲,狗也應聲倒地了。子彈命中腦部。從擊中的傷口中流出溫熱的鮮血,染紅https://read•99csw•com了白色的狗毛。今春剛自警察學校畢業,制服穿在清子身上,仍顯得十分地僵硬,一如此刻的她;她對這具屍骸感到噁心想吐。雖是一隻狗,但在這人多吵雜的地方被射殺,也成了一個使群眾嘩然的話題。局裡的兩名刑警棄置這隻狗不顧,到現場去。
最初,清子以為女孩說謊。她的臉上既無被毆的痕迹,如果流鼻血的話,衣服怎還能如此潔白不帶半點污痕?——但是,女孩那撥弄著銀質人造花的手指,的確一直顫抖著。
女孩身體一直往後退縮,不停地搖頭。
眼睛一直盯著天空的她,終被那爆散開來的紅色煙火所吸引,根本沒注意到走近身旁的少女。煙火消散了,只留下被暑氣read•99csw.com悶焦了的夜空。當群眾的喧雜訊再度響起時,清子才感覺出有人在注視自己而回頭看。
所以,此刻只有清子一人留守局裡。
被擊中了,「啊!」她驚呼。陣陣哄然歡笑的聲音湧上來,所有的群眾都抬頭仰望,清子也像個呆瓜般轉移注忌,仰視天空。
大約五分鐘前,賣棉花糖的男子,抱著這具屍骸奔至此喊道:
「是個蒙面的人,——還有另外一個,是誘騙我的叔叔!」
「不行,別過來!」
「這裡是哪裡?」
正覺得爆炸的餘音擴展于夜空的每個角落時,煙火又如同青綠的楊柳枝垂落,瞬間消逝無蹤影。
逃離清子伸出來的手,女孩突然尖聲喊道:
「曲木玲……讀小學一年級。」
「你說的叔叔是誰?」
「不九九藏書能動!我會被打。阿姨也會的——就像那邊那一隻狗一樣。叔叔身上有好大的槍。他說如果不聽他的話,就會像那隻狗一樣被殺……我不要流那麼多血。叔叔現在正在監視我們,他正瞄準這朵花的地方……血,好可怕!臉被他的槍托敲了一下,鼻血流了好多……」
最後,女孩以死了心似的憂鬱表情搖搖頭之後,邐然轉身,奔向人潮之中。瞬間,清子想去抓住她的背,突然,「砰!」
「沒有跟誰一起——」
「你叫什麼名字?」
「這隻狗被殺了。」
「跟誰一起來?媽媽?」
終於自言自語地開口低喃。她童稚純真的聲吾和孩童般的容貌,與她臉上寂寞的表情不太協調。
「十分鐘之後,阿姨,打電話到我家,告訴爸爸、媽媽我沒事……那read.99csw.com個叔叔說十三點要與他們聯絡。這十分鐘以內不得有任何行動,不要妄想幫助我,我是真的會被槍殺的……」
「嗯!在哪裡?——是什麼樣的人?」
她的若有所思並非想觀賞煙火,而是此刻,在她的足側,躺著一具狗的屍骸,叫她嚇了一跳。
一個好像即將被人群擠破,類似電話亭的警察局設立在大門旁邊。
這是第一個迷路的孩子——清子直覺認為如此,她微笑走近女孩。最近的孩子都很精明,從早上到現在沒有任何孩子走失,這情形好像很不合常理叫人不禁擔心起來。
通往神社的狹窄道路上弔滿燈籠,洶湧的人潮宛若交通顛峯時的國鐵般擁擠。有人衣著隆重如古代,也有很多人穿著浴衣就來了,夏祭的熱鬧景觀映現在電石燈和五彩繽紛的燈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