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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惡之羊——祥子 第六章

邪惡之羊——祥子

第六章

驚訝的不只白頭巾一人。「這傢伙在說些什麼呀!」大家都頻頻細看軍平。
「事情很簡單嘛!此刻,睡在這張病床上的是朝廣沒錯,但朝廣並非犯人。——刑警先生,剛剛你會說過犯人是個沒用的飯桶,既沒拿到贖金,又因為火災而意外地失敗了——可是,刑警先生,犯人的失敗不在於發生火災之事,而在於火災比預定時間稱早被偶然路過的巡邏警車發現之事。而且,你所說的犯人沒有拿到贖金是錯誤的,真正的犯人已拿到贖金了。而贖金的支付方法是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完成的。這一次的綁架事件,如果不被巡邏警車偶然發現那場火災的話,已經圓滿成功了。」
「剛原先生,你還是放棄吧!一旦朝廣恢復意識之後,一切就可分曉了。我已從半個月之前離開你家的女傭口飾多惠之處打聽出全部事情。不僅知道阿玲的親生父親是你,而且還知道阿玲、美代子是雙胞胎,朝廣揚言九九藏書要把這秘密公諸於世而離家出走之事。」
「這種謊話馬上就可驗證拆穿的,朝廣七月末離家,如今卻躺在這病床上。」
「另一犯人,順利逃脫了?——不,或許是兩個共犯起內鬨,另外一人放火燒屋逃逸而去也說不定。總之,可確定那名犯人不知道在哪裡、何時交贖金之事。留在這裏這一個真是沒用的飯桶,既沒拿到贖金,又在大火中負傷——唉!至今仍不知這傢伙的長相。」
犯人藏匿之處是在近郊的一棟住宅里。這是遠離其他房舍,孤立於山腳下,是在某個大公司擔任要職者新建的房子。不知為何犯人知曉主人全家利用暑假到歐洲旅行,因而據此為藏身之處。
「那房子里沒有另外一人?」白頭巾問發現兩人的警察。
「可是,贖金還在這裏——」
一會兒的功夫,整間病房陷於沉寂,打破這份沉默的是臉頰已扭曲的剛原的怒叫聲。
來人的視線集中於突九_九_藏_書然大聲說話的軍平。站在病房正中央的軍平,因這麼多突如其來的視線集中於自己而羞得臉紅,他結結巴巴說:
白頭巾慌忙察視曲木的臉,以手指向弔掛在他肩膀上的背包。曲木緊抱背包緩緩後退一步。
「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
那位女孩果然是曲木玲。她的頭部纏繞了好幾圈繃帶,天真爛漫地雙目緊閉,如同死去般沉睡著。
「沒有,只找到這兩個人。」
犯人似乎也保住了性命。但卻因臉部負傷,瞼部被包紮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看不到真面目。
「是呀!我也搞不懂。」白頭巾哼聲附和。
「這次的綁架案,最重要的是事情的開端部份。為什麼犯人要使阿玲在神社與警察接觸?一般的綁票手法是暗中以電話威脅被害者不得與警察聯繫,若違抗,則殺了孩子撕票吧?而這次事件的犯人卻打破這個不成文的規則,首先告知警方。如果僅是以取得贖金為目的的九-九-藏-書話,這種方法可就不高明了。也就是說,我們該推測犯人是另有目的——是的,犯人的目標不在金錢。本意就是要綁架阿玲。他的計劃是做出祥子誤認,而犯人自己也誤認阿玲為美代子的情況,而後綁走他的目的物——阿玲。這是犯人設下的圈套。據查犯人曾在電話中說出贖金去向剛原借貸的話。的確,貧窮的養父向富裕的親生父親借錢贖回孩子是天經地義的吧!——犯人是這麼想的。而後,在借錢之際,必然會由曲木或是剛原的口中泄露出阿玲的身世之秘密。犯人的目的就是這麼簡單。只是為了實行離家之前,對父親立下的誓言——就是要揭發父親過去的醜聞,使他的名譽、地位掃地之事——所以,才在綁案之初就讓警方知道這個事件。他原本是打算當傳播界報導出阿玲與剛原的關係之後,達到使父親顏面掃地的目的之後,就將阿玲安全地送還曲木家吧!」
「你到底——」
白頭九-九-藏-書巾呆張著口,好像下顎又再次脫臼般,直盯著軍平。祥子、其他人也是一臉驚愕。
當眾人趕到醫院時已過了九點鐘。不知是否病房不夠,女孩和嫌疑犯躺在同一房間並排的病床上。
「啊!嗯!這個男子就是剛原先生的兒子朝廣。」
「所以啰!」軍平說道,「犯人手中不正緊握三千萬圓嗎?贖金今天早晨,正確時間是正午前幾分鐘,光明磊落在刑警們的面前,將贖金由被害人剛原的手中交付到他手裡。犯人就是此刻在此屋裡的曲木庄造。」
火災的發生原因仍未查明。
「這件事——」
「胡說!朝廣現在正在美國——」
曲木之妻困擾地茫然站立,望著在身旁哭得很傷心的丈夫。剛原在門旁角落處,兩手交叉,臉頰低垂埋于臂彎里。
警察看到由木板套窗泄出來的白色濃煙,衝破大門而入時,一樓已成火海。二樓似乎有人,但樓梯旁已被火海包圍。由房子外面攀爬上屋頂,破窗進去,二樓也九九藏書是濃煙瀰漫。樓梯口,躺卧一男子,身上的一半衣服已燃燒起來。看樣子是正欲奔逃下樓梯時被火焰燒及。女孩身體為繩索捆縛,倒在窗邊。好像吸了太多濃煙而喪失了恿識,警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人運出火場。
剛原突然愣住了。「你到底要說什麼?——」
十分憂慮阿玲性命的曲木,問過醫師得知無生命大礙后,緊偎著阿玲哭泣。垂掛在他肩上的皮包配合著哭聲搖搖晃晃。皮包里裝的是離開公寓時,由紙袋裡拿取出來的三千萬圓。
發現火災的是恰巧路過此地的巡邏警車。
「你說謊!」剛原吐出宛如呻|吟般的微弱聲音。
軍平沉默了一會兒,又言,「是的,正如你所言,剛剛我說的全都是謊言。」
「全都是謊言。但是,剛原先生,我沒發覺剛才的推測是錯誤的,實際上該歸因於你呢!你不認為犯人正如剛才我所說的,是朝廣?他為了對你報復,故而犯下這次綁票案件,難道你不是如此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