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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衣裳——稍子 第六章

濕衣裳——稍子

第六章

在球繪不知情的配合下,老闆娘才能順利地將由加聽聞爭執聲,志乃目擊兇器的員正事件偷天換日地轉換成後來事件。
老闆娘在休息室內將門上鎖,簡單地療傷后,馬上又趕忙換穿上晚禮服。很不巧,此時,志乃來了。志乃因疑惑:「沾有血跡的刀子掉落地上是怎麼回事?」故而才去敲已上鎖的門。老闆娘跑到休息室的電話機旁,撥號到店裡,謊稱志乃的孩子車禍。如此一來,志乃欲返回店裡報告剛才所聞所見時,被吧台小弟喚住,她的注意力自然就會被孩子車禍之事轉移了,老闆娘這瞬間的靈感計謀進行得很順利。她撿起掉落通道上的小刀急忙藏起來,由後門走進店裡時,恰巧志乃正從吧台小弟手中接過電話。老闆娘聽了志乃說明后,很急地把她趕出店門。
或許阿明有置老闆娘于死地的意圖也說不定。但是,當兩人還在拉扯,刀子擦過老闆娘的左腕之際,由加來到了休息室門外叩門呼叫。由加離去后,阿明逃了出去,因為太匆促慌張,所以刀子掉落在通道上。
「這不難想像嘛!八點半鍾左右,紅子聽到兇手沒鎖上門,直接逃往後門的聲音。可是,其後志乃到休息室察看時發現門是鎖著的。——這大概會引起我們猜測,是逃九-九-藏-書往後門的兇手在志乃到達現場前的時間內,又折返來把門鎖上的吧!可是,如果情況果真如此的話,當時兇手應該會注意到自己遺落的刀子,而撿起帶走才是。所以,對此疑惑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在兇手逃逸至志乃來到現場的中間,被害者由門內上鎖了。當然,這名被害者不是被刀子刺傷以致昏迷不醒的球繪。八點半鍾,在休息室里被襲擊的是老闆娘,而襲擊者則是阿明。欲殺害老闆娘大概是由於國會議員堂本周旋于這兩個女人間引起的糾葛。」
「我的姓氏是中村——」
在計乘車裡,軍平坐在中間,恰似被高藤和阿稍夾持著一般。阿稍因回家和高藤順路,故搭同一輛車。
「是呀!老闆娘很久以前就與羽島分離,背著羽島,成了堂本的新寵。結果沒想到堂本被逮捕,老闆娘於是對他死了心,覺得非得再與羽島恢復昔日關係不可了。可是,羽島正與球繪來往,有意與老闆娘脫離關係。因此,如果自己被阿明刺殺一事敗露的話,自己與堂本之事必然會傳到羽島耳里。有此憂慮,所以老闆娘才出此下策的。」
謝過高藤的關懷之後,阿稍在下車時,很快低聲說道:
「就在這裏停!」阿稍喊道。這街角距離澀read.99csw•com谷很近。
老闆娘為隱藏自己和堂本的關係,所以才拚了命隱瞞阿明刺殺自己之事。引志乃離開店裡只能暫時鎮壓住事件不被發現而已,性喜宣揚誇大的志乃回家發現是惡作劇電話后,一定會將那件事如此宣揚的,「有把沾上血跡的刀掉在通道上好,可怕的血喔!——由加還聽到有人爭執的聲音,是誰在休息室里刺殺誰?」,這麼一來,來人必會懷疑為何被害者不出聲呼救?
「沒錯,她不欲人知的理由,我想學長你比我們更能推測出來。」
「除此之外——我想另一原因是阿明也害怕會因自己襲擊老闆娘之事,使得自己與堂本的關係敗露,若被警方抓去詢問,涉及堂本受賄一案就麻煩了。」
老闆娘今晚藉口她最近手腕老犯麻痹的毛病,因而一直沒用左腕拿東西,大概就是由於左腕的傷勢。衣袖裡,和若無其事的笑臉里,隱藏著極力忍耐痛苦。軍平想到老闆娘是如此用心良苦地希望維繫羽島與她的關係,不禁對她心生一份混合著同情的尊敬。
當晚,軍平要躲入棉被前,脫掉外套,扔向楊楊米,一粒黑珍珠滾落在已有磨損痕迹的榻裼米上。這大概是因為阿稍的項鏈斷落時,軍平恰坐在她身旁,故而掉進外套里。在九*九*藏*書燈光幽晤的酒吧里,沒注意到這珍珠的黑色|色澤上微透著青色。大概是長期受燈泡照射的關係,看不出奪目的光芒竟是由玻璃珠製成的。當然,這微微光亮的第二十五顆珍珠,戀愛占卜結果就是「喜歡」了。
「老闆娘不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被人知道。」
老闆娘犯下刺傷球繪一案,目的在於意圖混淆自己被襲擊的事件。也就是將八點半鍾的受害者轉嫁至球繪身上。
「到底怎麼回事?我完全不懂!」十五分鐘之後,就要搭計乘車回家的高藤發問。
「不。」軍平搖頭拒絕了。今晚,阿稍潑水的對象不是軍平,而只是把軍平視為另一個她欲潑水的男人罷了。正如,球繪被當做替身般被襲擊是一樣的——今晚,只不過是軍平為了這個楚楚動人、純情、適合淡妝的女孩而披上另一個男人的外衣,來代替他的一個夜晚而已。
「是的。當老闆娘被襲時,大概也聞出兇手身上的香水味,待自己蘇醒后,說服阿明對那件事沉默,而由自己出面頂罪。據我猜測,老闆娘做此選擇,強調自己是兇手,大概是想以此對羽島解釋自己和堂本毫無瓜葛的說詞。」
「是個好女孩吧?跟她交往看看如何?她好像也有意思呢!」
「她還在揮手。」
九-九-藏-書請你弟弟好好保重!」
「發生什麼事件了?」
「球繪也可憐,老闆娘比她更可憐。」一直沉默著的阿稍開口低語。
而老闆娘運用了和阿明相同的手法。
對於司機的問題,高藤假裝是電視台的人員,回答他:「沒有,是在討論這一次要排演的電視劇。」
「這麼說來,老闆娘是被害者,卻寧願選擇兇嫌的身分?」
另有一項證據可證實老闆娘是真正的被害者。那就是沾了血的和服。如果和服上的血跡是老闆娘攻擊球繪時留下的血跡,老闆娘是習於使用右手的人,所以血跡一定是沾在右袖上的。可是,血跡確實是在左袖發現的。而這血跡就是老闆娘本身負傷時留下的。
對於想知道被害者是何人的興趣定會高於猜測兇手的身分,到那時候,豈不是會懷疑到案發時剛換上禮服的自己了?——老闆娘正在一籌莫展時,偶然看到進來上班的球繪進入休息室,突然心生一計。與其說是計劃,倒不如說是賭博來得恰當。如果成功的話,由加聽到爭吵聲,志乃看到沾染血跡的刀子,都可成為休息室里發生事件的重要證言和證據了。而且,球繪又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再加上她樹敵不少——。
聽到軍平提出要看她左腕的要求后,老闆娘似乎才徹底悔悟https://read.99csw.com了。告訴大家,等一下要和阿明、球繪三人單獨談一談,請大家先走。被這意外的結局嚇傻了的球繪,對老闆娘的要求默默同意了。即將送走軍平時,老闆娘觸摸自己衣服包裹著的左腕,露出痛苦的表情。是以此表情回答軍平的要求吧!她的神色巾混合著和店名一樣的青色微笑。軍平感到她的微笑里有著長年在東京夜世界生活的女人特有的自尊心,他默默低著頭,走出店門。
高藤說道,軍平正由從背後的車窗回頭望,在距此有一段距離的路上,阿稍已成深夜裡的一個小人影,但手仍在大大地用力揮著。不是在目送著自己,而是目途交往兩年的一個男人,對他做最後的告別——軍平心想。
以此代替告別的寒喧語,而後就站在車窗旁邊用力揮著手。
軍平看著高藤那一件外面沒濕,裏面卻濕透了的外套。
大概是八點四十五分鐘左右,正如原先的計劃一般,球繪因受傷而昏厥過去。老闆娘小心翼翼不使血跡沾到衣服地拔出刀子,放進皮包之後,由門外上鎖,直到快近九點鐘的時候,又再把鎖打開,以使別人能發現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情。實際上球繪只昏迷了約十五分鐘而已,但沒有時間觀念的她事後被老闆娘間及是否八點半鍾進入休息室的問題,卻只會一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