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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開始的結局

第十三章 開始的結局

我聲明道:「當時潘少強已經死了,死人不可能復活。」
馬蓋瑞問:「屍體頭部受過槍擊嗎?」
這裡有四張辦公桌,四台電腦,兩部激光印表機和一台傳真機。牆上的時鐘指向八點二十分。
「張爵明。」我快速報出這個名字。
11月24日早上七點。直到我微微睜開雙眼,趙隊才停止對我的推搡。
警察攤開雙手,說:「抱歉,我沒這許可權。」
通過第二道門,趙隊有減速的意思,但我向他表示還有段路要走。在我的幫助下,警車像識途的老馬一樣,穿過兩邊的菜地,跟著駛進最後那道門。
「你可以去問他本人,睡吧。」趙英寶打了個呵欠,關上了床頭燈。
「難道我身為警察,連懷疑嫌疑犯的權力也沒有嗎?」他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肩膀,「你的故事只有張爵明知道。現在他死了,誰來還你的清白?」
趙英寶在刑警隊旁邊的招待所開了間雙人房。他拿起床頭的電話撥打自家號碼。趙隊和老婆通話的時間很短,他們只說了兩三句話而已。想來那位素未謀面的警嫂,對丈夫因公不歸這種事,也早已習慣了吧。
我提供線索,「劉律師還活著,並且他就是個左撇子。」
「那些狗仔隊並不知道。」小警員接著說,「但總有人不死心,這當中有個周刊記者在晚上八點混了進去。據他透露,他本想拍點莊園的景象,卻發現了兩具屍體,分別是那個龍天翼和他的保鏢。」
馬蓋瑞站在他身後,問道:「應當會有來華時登記的信息,你這兒能查到嗎?」
「韓國。」馬蓋瑞把我摁在椅子上,阻止我發火,「這麼一來就非常合理了。韓國的整容術比我們這兒要好得多,當張爵明確定你就是繼承者時,通知他的兒子按照你的模樣整容。我說了,韓國的整容業非常發達,一天的時間足夠變一張臉。接著,那個叫雷可華的騙子坐飛機趕到這裏,跟他的父親設下騙局引你入套。」
「馬蓋瑞說的,現在就差你這個男主角了。」他發動汽車,同時利用警笛聲為我們開道。
「這個馬蓋瑞到底什麼來頭?」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馬蓋瑞拍拍隊長的肩膀,然後喝了口熱茶。
「我對天發誓,絕沒看錯!」
「與潘少強有關,警方找到了他的屍體,他被埋在山坡旁的一個水溝里。現在我們總算知道,那具焦屍確認是貨車司機。」
「馬蓋瑞知道這事嗎?」
「我剛打給他。」
「法醫鑒定死者就是被燒死的,要是有子彈,解剖的時候他們不會漏掉。」
「拉倒吧。」他哼了一聲,「全國的游醫至少有九成是騙子。你中了毒,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老天爺給你送了個貨真價實的中醫,這種概率罕見得可怕。不僅如此,你們每次出門都會撞見對方,哪有這麼巧的事?」
「去查那個律師。」趙英寶對警員說完又把頭轉回來,「他叫劉什麼?」
「人都在會客室,就等你們了。」記者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他把右手輕輕壓在我的肩膀上,像個導遊似的對我說:「歡迎來到雷宇國的莊園,龍天翼先生。」
馬蓋瑞出門后,趙英寶又拿出一對男女的照片,「認識他們嗎?」
https://read•99csw.com「被刀所殺。那個富家公子一刀就給解決了,保鏢的房間有搏鬥的痕迹。從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保鏢是從身後被人暗算的,兇手有可能是個左撇子。」
一路上,我悶不吭聲。趙英寶老練地駕駛警車,在清晨的車流間左右穿梭。每經過一個路口,警笛聲都會引起行人的注意。他把車開上高架橋,轉向高速公路。接近收費站時,工作人員主動抬起通道的欄杆,先前被我用中指羞辱的那名員工沒認出我。
我解釋道:「女孩叫童潤潔,其他人應該是方誌凱、劉振國和那三個廚師。」
隊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猜你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馬蓋瑞在一旁說:「雷可華的中文沒讓你找到任何破綻,不用說也猜得到,張爵明的這個計劃已經醞釀很久了。他們之所以選定你作為整容的對象,我猜與你的身材有關。你的四位兄長高壯胖瘦都有,唯獨你的體形比較正常。」
為了不使我分心,隊長帶著手機走進洗手間。我拿起床頭的電話查詢「為民旅店」的號碼,按他的吩咐撥了過去。
「我們在爛尾樓的平台上沒有發現任何腳印。這是個很奇怪的事,如果不是從爛尾樓跳下,又是從哪兒?」趙隊長躺下,「經過調查,那個律師乘坐晚上七點鐘的飛機回韓國。這麼一來,就解釋了墜樓的兩具屍體為何會出現。只要用膠帶把你的二姐和四哥綁在飛機底部,隨著飛機的上升,氣流發生變化,膠帶撕裂,跟著兩個人就從高空落下,活活摔死。」
「哦。」我若無其事地說。實際上,警車越是接近莊園,我就越加緊張。
幾輛車橫七豎八地停在莊園門前,有兩輛剛打上蠟的私家車,還有三輛橙黃色的計程車,但就是沒其他警車的蹤影。我們剛下車,馬蓋瑞就迎了過來。
「姓楊的又是誰?」隊長困惑地說。
談話結束后,記者走向我這裏。他靠著房門,並沒進來,「從現在起,你跟著趙隊,他會給你安排住宿的地方。明天早點起床,八點之前跟趙隊趕到莊園。」
「別想了。馬蓋瑞特意讓我轉告你,『現在龍天翼要做的就是安心休息,讓他別再胡思亂想』,放心,明天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忍不住說道:「我才是龍天翼。」
「還有件怪事兒。」
「這得由法官決定。」
「還能有誰?」隊長看了看我,「你還漏了什麼細節?」
「左撇子?」馬蓋瑞摸起了眉毛。
「可以查查雷宇國的保鏢嗎?」馬蓋瑞問起事件的核心人物。
馬蓋瑞轉過身,沖我說:「關於最後的殺戮,你怎麼看?」
「我只是說有可能。」

01

「別這麼說,誰都會遇上點兒挫折。」
我以為自己長得夠寒磣了,沒想到這個韓國人長得比我還爛。
我懊惱地看著他,「警官,我從不否認做了幫凶,但你也得結合實際情況再沖我嚷嚷。要知道,我自己也差點賠了命。」
「他叫什麼?」
「雷可華的本來面目,當然,雷可華這名字也是他虛構的。」
「那就太好https://read.99csw.com了。」
隊長皺起眉頭,「莫非是你說的那個貨車司機?」
「誰來埋屍?又是張爵明嗎?」
「確定是他的真名?」
「你好。」我聽見旅館老闆的聲音,「我是住在302室的雷可華。請幫我查個人,他姓白,之前住305號房間……請幫我查查,他在哪天訂的房?……好,謝謝……可以告訴我他是哪兒人嗎?……你登記過身份證,把開頭的六位號碼報給我。……我知道這是隱私。這樣吧,302室現在退房,預交的費用都歸你。……嗯,好,我記下了。」
「這,這……」我抬頭瞧了瞧馬蓋瑞,記者正在摸左邊的眉毛。我再看看趙隊長,他聳聳肩,顯得很無奈。我焦急萬分地把話說完:「這,這太荒謬了!」
「我是說,你該打電話去那間旅館核實白大夫的情況。」他把話說完,才去接聽響個不停的手機。
「你的金錢觀飄哪兒去了?張爵明有的是錢,他可以用錢安排這一切。」
「比那更糟。」我喝著紙杯里的熱茶,「警官,你沒被人利用過,你無法體會。」
照片中的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了,我搖頭表示不確定。接著往下看,當翻到第三張照片時,我說:「是潘少強,我認得這部手機。它被燒壞了,但我絕沒看錯,這款老掉牙的手機一直被老三帶在身上。」
「我去辦點事。明天我們在莊園會合,就這樣。」他轉身,玩轉著手中的藍色ZIPPO打火機,鑽進另一輛警車。
「雷宇國屬於自然死亡,他當然不在十五人當中。」
「你是說……」
「你在懷疑我?」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停在修理廠。這車有不同程度的磨損,油箱成了兩半,兩側的輪胎因老化而變形,駕駛室的車門也有明顯的擦痕。我們本想通過車牌調查車主的身份,可你猜怎麼著?這輛車兩年前就報廢了,車主是個山東人,他對此事一無所知。我們很想尋找買家,可是這條線徹底斷了。」趙英寶極力控制懊惱的情緒。在外人面前,他從不發脾氣,他一直認為,鬧情緒只會讓人以為警察都是吃乾飯的。
刑警停頓時,馬蓋瑞說:「這人描述得很詳細。鞭炮聲就是槍聲,拾荒者當時離山坡有段距離,所以會誤解。割草機指的是卡丁車,受損的汽車則是奧迪R8。這些都與當時龍天翼所處的情形相吻合。說下去,趙隊,後來怎樣?」
對面的逆向車道上,仍留有卡丁車的輪胎印。趙隊聚精會神地駕駛著警車,超車道此刻成了他的專用車道。幾輛之前還在暗飆的跑車趕緊放慢速度,規規矩矩地把速度降回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
「更正一下,本案共計十五名死者。」馬蓋瑞插了一句。
「應該不假,至少楊利民不會撒謊。」
「謝謝你的哲言。坦白說,通過這場該死的遊戲,我確實領悟了很多東西。」
「馬蓋瑞,我們少算了誰?」
「你在開玩笑。」
「關於本次的遺產事件,我已經構想了初步的輪廓,但離終點還有幾步之遙。不介意的話,請派你的人帶我去趟莊園,我想看看那裡的犯罪現場。還有,趙隊長,我想請你幫個忙,請借一步說話。」馬蓋九_九_藏_書瑞讓我待在辦公室,同時把手搭在趙隊的肩上,帶他拐向了走廊的盡頭。
「在進門之前,我必須向你求證一件事。」馬蓋瑞對我微笑,「你的身體還好嗎?」
「機場的人可不是瞎子。」
傳真機響了,趙英寶送出信號,收到一張類似通緝令的照片。
「托你的福,還湊合。」

02

「好消息。」馬蓋瑞凝視著我,「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雷可華的確是他的兒子。但我相信你絕對猜不到,張爵明沒有申請外國國籍,他本身就是個外國人。」
「也許這具不是。」馬蓋瑞伸出手指在照片上彈了一下。
橙黃色的計程車停在刑警隊的大門前。我們剛從車內走出,一位穿制服的中年警察就迎了上來,他就是刑警隊的趙隊長。趙隊臉色蠟黃,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粗糙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掌。
「也許你見到的那個人不是潘少強?」隊長望著我。
「動作快點兒,人都到齊了!」趙隊在下面摁著警車的喇叭。
「恕我直言,任誰處在我這種局勢,我相信人人都會把所謂的『三思』拋在腦後。」
沒多久,警車就下了高速,行駛在通往莊園的路上。車道兩旁變得極其安靜,坐在車內的我,只能聽見熱風從暖氣口發出的聲音。
「有這可能。但為什麼他會有潘少強的手機?」
「我願為我的行為贖罪。」
隊長回來,把手機往床上一丟,「問了嗎?」
「我常跟我那幾個外甥說,『凡事得三思而行』可他們就是不聽。」
「新聞發布會剛結束,那個富家公子和他的保鏢就返回莊園。很多記者想進去拍點兒畫面,但都被拒之門外。鐵門上裝著監視器,所以那幫記者只好灰頭土臉地離開……」
「哦?屍體的位置?」馬蓋瑞問他。
趙隊長依舊對我不依不饒,「在這個狗屁遊戲開始之前,你不是沒有別的選擇,你可以通知警方!」
我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周圍的錦旗和牆上的那些刑警照片增強了我的恐懼感。從我這個方向看去,馬蓋瑞不知和隊長說了什麼,趙英寶頻頻點頭,隨後把先前的警員拉到身邊,耳語了幾句。
「劉熙晨。」
我無力地躺在床上,沮喪地看著天花板,「白大爺騙了我。他根本不是什麼江蘇人士,而是本市戶口。」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身份證的前六位代表著省、市、區,我不會記錯的。白大爺救了我的命,卻也騙了我。真不明白,這老頭到底安的什麼心。
他的回答讓我心裏沒了底。冰冷的手銬閃過我的腦海,隨著法官一聲宣判,我被打入大牢,過起暗無天日的生活。一想到這兒,我就心如刀絞。往後我將扣上罪犯的帽子,這帽子將為我的後半生蒙上羞愧的陰影。
「可以抓人了。」趙英寶剛拿出手機,矮個子警員就快步跑進辦公室。
我稀里糊塗地進行了一番漱洗,披上那件快要發霉的西服追了出去。
趙隊登錄公安部的人口綜合資料庫,裏面出現兩千多個張爵明。我快速瀏覽了一遍,搖搖頭。
當我即將情緒失控時,馬蓋瑞對我耳語道:「龍先生,如你所見。你參与的這場百億遺產九_九_藏_書生還遊戲,它被重啟了。」
「因為我的事拖累了趙隊長,真是不好意思。」
「來了來了。」我關上車門,把手放在車內的暖氣口上,「什麼人都到齊了?」
「趙隊,」想到自己無法推脫的法律責任,我的情緒就開始低落,「我這情況,呃,通常會判多久?」
「那你呢?」我依依不捨地看著救星。
見到照片上兩具屍體的慘狀,我趕緊捂住嘴,差點就吐了出來。大喝了幾口熱茶,我肯定地回答他:「他們就是我的二姐和四哥。不出所料,張爵明真的把他們殺了。」
「放心,龍先生。我相信整件事水落石出之後,法律會做出公正的判決。」
「那兒有個小山坡。」趙英寶把我們領進他的辦公室。
「現在說這話為時尚早。在結果揭曉以前,我們無權斷定誰對誰錯。」隊長對我說完,又把頭轉向記者,「那天我們發現兩名墜樓的人,幾乎同一時間,刑警三隊的人開始接手這起人體自然事件。」
會客室幾乎被警察包圍,一排長沙發上坐著六個人。他們的模樣讓我大為吃驚,我傻了,心臟開始做出前所未有的劇烈跳動。我張大著嘴,猛烈地做著沒有規律的呼吸。面前六個人,分別是劉振國、葉秀珍、郭小兵、潘少強、方誌凱以及童潤潔。他們竟然還活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趙隊冷笑了一聲,不再作答。同時,記者也回到了辦公室。
「你剛進旅館就碰上個老中醫,他一眼就瞧出你中了毒。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人是誰?」我看著照片納悶。
「心臟沒毛病吧?」
趙隊說:「這麼看,他肯定不是中國人,也許你要找的張爵明持有外國國籍。」
馬蓋瑞坐在隊長旁邊的那張椅子上,「不介意的話,請說說你們掌握的細節。」
「呵。」我苦笑一聲,踏上大理石台階。
我難過得真想當場哭出來。
「警官,你應該站在我的角度看待問題。當時我被錢沖昏了頭腦,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事成之後的酬勞。而且報警對我沒好處,我當時還扮演著蠢蛋的角色,我以為自己是個冒牌貨,警方介入的話我就完了。」
「別這麼說。」他俯身拾起床頭櫃下方的一次性拖鞋,「你和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很像。我不是說你沒腦子,但他每回在遇到於事無補時,那模樣和你真是太像了。我道歉,剛才我說得重了些,你可別往心裏去。」
「這還不算。我們的人在莊園的地下室發現六具屍體,這當中包括兩個腦袋搬家的人,以及三桶汽油。看來兇手還沒來得及把他們處理。」
「沒有。」
「我去打個電話,這兒的傳真機號碼是?」
他這是在變著法罵我呢,看得出趙隊不喜歡我這樣視財如命的人。
「割草機的聲音漸漸遠去。拾荒的人看見一輛貨車停在路邊,車旁有一具屍體,他立刻跑到一公裡外的小賣部報警。可問題在於,在他報警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事。警察吩咐他保護現場,這個拾荒者很老實,完全照辦。當他走回貨車旁,突然發現那具屍體不見了。跟著,山坡上出現一個『火人』,那個人全身冒火,站在坡頂上痛苦地哭號。拾荒者嚇傻了,等警察趕到現場,他已經嚇得尿褲子了。read.99csw.com
馬蓋瑞喝了口熱茶,「那輛貨車現在在哪兒?」
小警員急促地說:「隊長,我們剛剛接到消息。那個龍天翼和他的保鏢在莊園被人殺害!」
趙隊長遞給我幾張照片,「可以從輪廓認出來嗎?」
「肯定沒漏。」
「沒有?」
「當然沒有。」
「他是哪國的渾蛋?」我張著下巴等待答案。
在趙隊長為我們泡茶時,我想起山坡下方就是當時貨車停放的地點。難道在我離開后,張爵明又回來過?保鏢把屍體拖到了山坡,然後焚燒?
「還沒,我覺得這真的只是巧合。」
我插了一句,「監視器早壞了。」
「我的媽呀!」我用拳頭敲了敲腦門,腦細胞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問題了。
「話雖不假,但往往挫折越大,你從中吸取的經驗也就越多。」
「哪來的十五人?」趙英寶掰開手指跟他細算,「那對韓國父子加上六個兄妹,這是八個人。三個廚師,十一人。最後算上管家、醫生和冤死的流浪漢,一共十四人。你說的十五是不是加上了雷宇國?」
「你可以給那位端木雪兒留字條讓她報警。張爵明的目標是你,不是你身邊的人,你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嗎?」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光芒,也許我讓警官想到了他的親人,「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做事從不動腦子只顧著向錢看,非得等殘局無法收場你們才開始著急。現在可好,死了十三個人。不,算上那個流浪漢一共是十四條人命。我當了這麼多年警察,我現在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那我也坦白一句,你可別生氣。你早點報警的話,又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快起來,別磨蹭!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穿衣、刷牙、洗臉,我去發動車子。」
「不會。你說得對,金錢的確會使人沖昏頭腦。」
馬蓋瑞起身,用他那結實的身體擋在我前面,他對警員說:「怎麼死的?」
在通過第一道大鐵門時,隊長開口了,「馬蓋瑞耍了個心眼,安排雷宇國的前任律師在昨晚播出一條新聞,聲稱龍天翼將於次日上午六點,在莊園正式繼承遺產。」
「目擊者怎麼說?」馬蓋瑞問隊長。
我把有關楊利民的諮詢告訴警官,他顫抖的下巴從原先的低頻震動轉變為劇烈晃動,隨後破口對我厲聲指責,「太荒唐了!死了這麼多人才報警,你早幹嗎的?龍先生,別怪我直言,你的行為不得不使我懷疑,你究竟打著什麼算盤?畢竟,最後的大贏家只有你!」
馬蓋瑞為我打開黑桃A式的大門,領著我走在過道上,然後在會客室的門前停下。他輕輕叩響木門,裡頭的警察把門打開。馬蓋瑞把他的右手放在我的右肩,與我一同跨入會客室。
「老中醫的事你有頭緒了嗎?」
「報警的是一名男性拾荒者。案發當天他途徑此地,正好來到山坡的背面。根據他的描述,當時聽見了一聲類似鞭炮的聲音,跟著又傳來像是割草機的聲音,兩個聲音的間隔大約三分鐘。他順著路往山坡的方向走,途中與一輛汽車擦身而過,汽車右側有明顯的撞擊痕迹。接近山坡時,他又聽見割草機的聲音,而且越來越遠。」
「我的挫折和兩百多億挂鉤。」
「當時,張爵明盯得我很緊。」